第十一章 收礼不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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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临朝并非一帆风顺，因为千百年来都是皇上临朝。习惯势力，不可小视，它影响着多少代人。武则天临朝执政，许多大臣看不惯。尽管朝臣看不惯，也不敢多言。明知皇上李旦不愿临朝，谁敢提出反对意见？若不然，必然重蹈裴炎的覆辙。一个多月过去，朝局渐渐稳定，武则天这才放下心来。一日下午，武则天与上官婉儿在御花园散步。这时，小顺子大步追来。
小顺子一揖道：“太后，韩东山求见。”
听到韩东山三个字，武则天马上想到李显。她惊喜地问道：“这么说韩东山回京来了？宣，让他到凉亭晋见。”
“是。”
武则天在亭子刚刚坐定，韩东山背着两个袋子走进来。他放下袋子，跪下一揖道：“草民韩东山参见太后。”
看见韩东山，武则天乐得合不上口。她打量着韩东山亲切地问道：“起来吧，这么远的路程，还给哀家带着礼物？”
韩东山嘿嘿一笑道：“并非小人的礼物，是庐陵王送给太后的礼物。”
李显从没给母亲送过甚么礼物，这是破天荒第一次。武则天闪了一眼地上的袋子，不禁问道：“皇儿的礼物？新鲜，打开看看。”
韩东山打开袋子，武则天见是大米和小米。她哼了一声，板起脸训斥道：“千里迢迢，带这些作甚，哀家在京城难道没米吃？”
韩东山见武则天变脸，不免有些惊慌。她马上解释道：“太后别不高兴，别看大米、小米不值钱，这可是王爷亲手种的。”
武则天不觉喜从天降，不相信地问道：“韩爱卿说甚？如此说来，皇儿学会了种田？”
韩东山兴奋地夸道：“王爷不光会种田，还写了不少文章。”
作为母亲，听到儿子的成绩，比听到自己的成绩都高兴。武则天知道，韩东山目不识丁，这话未免夸张。为了考察李显，她认真地嘱咐道：“如此甚好，哀家出个题目，叫做均田民意，让他写篇文章来。”
“是。”
武则天又嘱托道：“婉儿，吩咐下去，今晚用皇儿的新米做饭，作娘的要享享儿子的福分！”
“是。”
韩东山见武则天一副要走的样子，慌忙一揖道：“太后日理万机，草民不便讨扰，告辞。”
武则天疑惑地问道：“韩爱卿在京城并无家室，不知要到何处？”
韩东山嬉皮笑脸地一揖道：“小的虽无家室，却有兄弟无数，聚在一起其乐无穷啊。”
“你教育皇儿有功，哀家应该封赏才是。”
“别，别这样。吾这个人懒散惯了，不愿当官。”
上官婉儿倍觉奇怪，百思不解问道：“奇怪，还有不愿当官的？”
韩东山一本正经地答道：“并非小民不愿当官，在下不是当官的料。”说罢，他大摇大摆地出了凉亭。
这一日散朝路上，众臣三五成群地说笑着，只有李敬玄一言不发。见李敬玄越走越慢，众人加快了脚步，把李敬玄落在后面。
朝会上，武则天要修一条渠。李敬玄是工部尚书，此事责无旁贷落在他身上。人们知道李敬玄不善工事，修建洛河大桥，是李昭德的图纸。因为修桥的事，二人反目成仇。这可如何是好？朝堂上，许多大臣赞成李敬玄修渠，目的是看他的笑话。走在路上，众臣议论的仍是这件事。
魏元忠瞅着落在后面的李敬玄，哈哈一笑调侃道：“太后让李敬玄修建远渠，这可有好戏看了。”
徐有功冷笑道：“他能修成远渠，太阳就从西面出来。”
狄仁杰正话反说，故意将李昭德的军。他有的放矢地讲道：“李敬玄人缘好，有李昭德帮忙，这有何难？天津桥岂不修成了？”
李昭德淬了一口，怒发冲冠地吼道：“这个忙谁愿帮谁帮，反正下官不帮。贪天之功，占为已有，李敬玄甚么东西？”
为了阻止李昭德，魏元忠又加了一把火。他不阴不阳地煽动道：“李大人，谁不知你吃软不吃硬，人家送点礼，高帽子一戴，你照帮不误。”
李昭德把嘴一撇骂道：“别说一戴，就是三戴、五戴，下官也不帮。李敬玄白眼狼一个，岂能助纣为虐？”
徐有功担心李昭德的话靠不住，嘿嘿一笑道：“李大人，狗能改了吃屎？别看你脾气犟，可面子软，耐不住人家说好话。”
李昭德信誓旦旦地嚷道：“他就是说得天花乱坠，下官也不帮。若不相信，诸位等着瞧。”
魏元忠眉头一皱，想出个过人之策。他上前策划道：“为了修建远渠，李敬玄必定给你送礼。不如来个收礼不待客，看他奈何？”
李昭德觉得这办法不错。既收了礼物，又气了李敬玄，何乐而不为？他会心地一笑道：“魏大人果然高明，收礼不待客好啊！”
众人都想看李敬玄的笑话，高兴得抚掌大笑。
当天晚上，李昭德正与夫人说话。管家进门一揖道：“大人，李敬玄亲自送来一批杜康。”
李昭德喜笑颜开地答道：“还问甚么？那就收下。”
管家又问：“他欲见你一面，如何回复？”
李昭德收了东西，自然不肯相见。他不由推脱道：“老夫身体欠安，不便会客。”
夫人出于情面，好心劝道：“老爷不见客，倒也罢了。坐在这里总归不好吧？既是身体不爽，就到内室躺下。”
李昭德进了内室，刚刚躺在床上。窗外响起李敬玄的声音：“李大人，你乃朝廷重臣，一病不起，误国误民啊。下官为你请个朗中可好？”
李昭德闭眼答道：“不用，下官已服过药，刚刚躺下。”
李敬玄出于无奈，只好答道：“那下官就不讨扰了，告辞！”
李昭德狡猾地一笑：“下官失礼了，不送！”
上朝路上，李昭德在前面走，李敬玄大跑小跑从后面撵来。李敬玄快走，李昭德也快走；李敬玄慢行，李昭德也慢行，故意不让李敬玄赶上。李敬玄本来身子就弱，折腾得大汗淋漓。他慌忙叫道：“李大人，慢行一步。”
李敬玄赶来，李昭德明知故问：“小李子何事？”
李敬玄顾不得李昭德羞辱，陪着小心问道：“李大人，送去的杜康酒可曾收到？”
“放心吧，早已就收到。”
“嘻嘻，味道如何？”
李昭德故意气李敬玄，他咂着嘴道：“味道好极了。绵润淳厚，后味无穷。杜康名不虚传啊。”
李敬玄想，他喝了吾的酒，就一定得办事。于是胸有成竹地问道：“既是味道不错，远渠的图样可曾画好？”
“甚么远渠近渠，太后命你修建远渠。与我何干？”
李敬玄双手一揖恳求道：“下官求你了。有道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李昭德故意找别扭，不禁讽刺道：“本官与别人不同，吾是收礼不待客。嘿嘿！”
李敬玄又气又恨又担心。他想，若没图样，太后那里如何交差？李敬玄装出一副可怜相哀求道：“大人，帮下官一次吧。”
李敬玄故技旧演，李昭德岂能上当？他愤恨数落道：“上次画了天津桥的图样，你从工部郎中升为工部尚书。若再画远渠的图样，保不住会升为中书侍郎。你当了宰相，岂有吾过的日子？白眼狼一个，还不把人给坑死？”
若在平时，李敬玄定然反唇相讥。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只见李敬玄欲哭无泪地跪在李昭德的面前央求道：“发发善心吧，下官给大人跪下了。”
李昭德不屑地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嚷道：“老子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说不画，就是不画。看你奈何？”
李敬玄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散朝之后，直接来到裴府请教。他沮丧地叹道：“裴相国，李昭德收了下官的礼，却不肯帮忙，请为下官想个万全之策。”
苏良嗣怒气不息地嚷道：“李昭德太不仗义了，既是收了人家的东西，就应该替人效劳。谁料他竟收礼不待客，真不是东西。走，老子骂他去！”
裴炎息事宁人地阻止道：“苏大人，请留步。”
“相国有何良策？”
裴炎信心十足地答道：“李昭德尽管狡猾，却只有一个心眼。岂能斗不过他？这图样李昭德不画也得画，由不得他。”
苏良嗣疑虑忡忡地问道：“裴相国，李昭德是头犟驴，连太后都敢顶撞，岂能听你？”
李敬玄拦住苏良嗣劝道：“裴相国一言九鼎，既然说出此话，定是胸有成竹。你讲出来，下官不就放心了？”
裴炎故意卖着关子，作出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后日上朝，李大人上缴一份图样，大事成也。”
李敬玄心有余悸，不由辩白道：“下官的图样难入太后的法眼啊。”
不知裴炎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二人越急，他越是不言。只是坚持道：“不行也要画，本相要引蛇出洞，到时候就由不得李昭德了。”
李敬玄像十五个吊桶打水，心惊肉跳地问道：“相国是何高招？为何迟迟不言？”
“俯耳过来。”
裴炎一阵密语，二人开心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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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顺子一揖道：“太后，韩东山求见。”
听到韩东山三个字，武则天马上想到李显。她惊喜地问道：“这么说韩东山回京来了？宣，让他到凉亭晋见。”
“是。”
武则天在亭子刚刚坐定，韩东山背着两个袋子走进来。他放下袋子，跪下一揖道：“草民韩东山参见太后。”
看见韩东山，武则天乐得合不上口。她打量着韩东山亲切地问道：“起来吧，这么远的路程，还给哀家带着礼物？”
韩东山嘿嘿一笑道：“并非小人的礼物，是庐陵王送给太后的礼物。”
李显从没给母亲送过甚么礼物，这是破天荒第一次。武则天闪了一眼地上的袋子，不禁问道：“皇儿的礼物？新鲜，打开看看。”
韩东山打开袋子，武则天见是大米和小米。她哼了一声，板起脸训斥道：“千里迢迢，带这些作甚，哀家在京城难道没米吃？”
韩东山见武则天变脸，不免有些惊慌。她马上解释道：“太后别不高兴，别看大米、小米不值钱，这可是王爷亲手种的。”
武则天不觉喜从天降，不相信地问道：“韩爱卿说甚？如此说来，皇儿学会了种田？”
韩东山兴奋地夸道：“王爷不光会种田，还写了不少文章。”
作为母亲，听到儿子的成绩，比听到自己的成绩都高兴。武则天知道，韩东山目不识丁，这话未免夸张。为了考察李显，她认真地嘱咐道：“如此甚好，哀家出个题目，叫做均田民意，让他写篇文章来。”
“是。”
武则天又嘱托道：“婉儿，吩咐下去，今晚用皇儿的新米做饭，作娘的要享享儿子的福分！”
“是。”
韩东山见武则天一副要走的样子，慌忙一揖道：“太后日理万机，草民不便讨扰，告辞。”
武则天疑惑地问道：“韩爱卿在京城并无家室，不知要到何处？”
韩东山嬉皮笑脸地一揖道：“小的虽无家室，却有兄弟无数，聚在一起其乐无穷啊。”
“你教育皇儿有功，哀家应该封赏才是。”
“别，别这样。吾这个人懒散惯了，不愿当官。”
上官婉儿倍觉奇怪，百思不解问道：“奇怪，还有不愿当官的？”
韩东山一本正经地答道：“并非小民不愿当官，在下不是当官的料。”说罢，他大摇大摆地出了凉亭。
这一日散朝路上，众臣三五成群地说笑着，只有李敬玄一言不发。见李敬玄越走越慢，众人加快了脚步，把李敬玄落在后面。
朝会上，武则天要修一条渠。李敬玄是工部尚书，此事责无旁贷落在他身上。人们知道李敬玄不善工事，修建洛河大桥，是李昭德的图纸。因为修桥的事，二人反目成仇。这可如何是好？朝堂上，许多大臣赞成李敬玄修渠，目的是看他的笑话。走在路上，众臣议论的仍是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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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又问：“他欲见你一面，如何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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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德故意气李敬玄，他咂着嘴道：“味道好极了。绵润淳厚，后味无穷。杜康名不虚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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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平时，李敬玄定然反唇相讥。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只见李敬玄欲哭无泪地跪在李昭德的面前央求道：“发发善心吧，下官给大人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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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良嗣怒气不息地嚷道：“李昭德太不仗义了，既是收了人家的东西，就应该替人效劳。谁料他竟收礼不待客，真不是东西。走，老子骂他去！”
裴炎息事宁人地阻止道：“苏大人，请留步。”
“相国有何良策？”
裴炎信心十足地答道：“李昭德尽管狡猾，却只有一个心眼。岂能斗不过他？这图样李昭德不画也得画，由不得他。”
苏良嗣疑虑忡忡地问道：“裴相国，李昭德是头犟驴，连太后都敢顶撞，岂能听你？”
李敬玄拦住苏良嗣劝道：“裴相国一言九鼎，既然说出此话，定是胸有成竹。你讲出来，下官不就放心了？”
裴炎故意卖着关子，作出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后日上朝，李大人上缴一份图样，大事成也。”
李敬玄心有余悸，不由辩白道：“下官的图样难入太后的法眼啊。”
不知裴炎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二人越急，他越是不言。只是坚持道：“不行也要画，本相要引蛇出洞，到时候就由不得李昭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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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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