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反目 为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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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看到有人出来，王凌就会立马迎上去，接着伸出手里的手机，恨不得按在他们脸上。
“请问你们有见过他吗？他今天穿着枣红色外套，浅蓝色牛仔裤，白灰色鞋子，眉毛这个地方有个痣”王凌详细地描述着何悦的外貌特征。
王智接过手机，仔细地看了看，随后摇了摇头。
“抱歉没印象。”
随后他把手机递给于江宁。
于江宁思索了一会儿，也跟着摇了摇头。
“这样啊”王凌转身，失魂落魄般坐回长椅，怔怔地望着大楼出口，继续等待着。
王凌离开，于江宁继续搀着受伤的王智朝救护车走去，没走几步，王智突然问：
“是他吗？”
“啊？谁？”
“就那个被被炸死那个”当时王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恐怖分子身上，对那名受害者的长相还确实没什么印象。
“离太远了，不确定，”于江宁摇头，“不过就算能确定，这种情况也不适合就这么承认直说吧”
“隐瞒能让她更好受一些吗？”王智问。
“......应该吧？”
之后，于江宁陪着王智到医院处理了伤口，好在伤口不算太深，没伤着骨头，医生给他清洗了伤口、打了破伤风、又缝了几针之后就让回去了。
再然后两人返回局里，王智直接找到局长，详详细细地把事情的具体经过叙述了一遍，其中也包括他自作主张改变射击部位的那部分。
“唉......”局长愁眉紧锁，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王智的肩膀，“这也怨不得你......我会和上边交代清楚的，累了一晚上，回去休息吧。”
二人点点头，出了局长办公室。
除留守值班人员以外，当晚参与行动的大部分人都被批了假期，负了伤的假期则会更久一些。
在处理完事务之后，警察们开始陆续离开，考虑到已经是半夜，王智还受了伤，于江宁先把他送回去，自己才又打车回家。
到家时已是深夜，市中心的古街上，一支焰火从地面蹿上夜空，随后炸裂，大团光点布满天际。
......
忙活了一晚上，而且明天还放了假，于江宁本来是打算一觉睡到中午的，结果才刚九点不到，自己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于江宁接起一看，是用警局座机打来的，他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忙接通：
“哪位？”
“小江.....啊不是小于啊。”
“哎局长，怎么了？”
“你现在赶紧到局里来赶紧!”
“我这就去！发生什么事了？”于江宁立马从床上跳起。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赶紧过来吧！”
于江宁象征性地用干毛巾擦了把脸，拎起外套便出了门。
局长向来都是以沉着稳重示人的，像刚刚这么慌张的语气于江宁还是头一回听到。
“究竟能发生什么事？”于江宁猜测着。
是昨天抓着的那恐怖分子供出什么大新闻了吗？比如下一次袭击的时间地点什么的？
“涛子！怎么回事啊？”于江宁冲着大厅的同事喊道。
涛子似乎有些紧张，“啊?哦局长让你去审讯室那边......”
“审讯室哎对了，看见王智了吗？打他电话关机。”
“好像也......也在那边......”涛子回答说。
“哦，那我过去了。”说罢于江宁便朝着审讯室走去。
审讯室......真是有什么新消息吗？
于江宁来到审讯室外，局长正和几个生面孔讨论着什么。
“来了。”
看到于江宁，局长走到他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进去吧。”
“啊？哦。”于江宁应了一声，心里却满是疑惑，“让我进去干嘛？审犯人吗？可我什么资料也没有啊！说是王智来了怎么也没看见，是在审讯室里边吗？让我们俩审谁啊？最近也没什么负责的案子......”
短短几步路，于江宁提想的到不少，但在推开门的一瞬间，所有问题却都烟消云散。
审讯室里依旧那么简洁，四面无窗，一张长桌，椅子放在桌子的两侧，靠门一侧是审讯员和记录员的位置，于江宁之前倒也在这坐过几回，不过这次却早已有人坐在了上面。
黑色西装，红色领带，白色衬衣，制服左胸上还戴有胸徽——是检察院的标志。
“是和王智有关吗？”于江宁猜测。
见有人进来，其中一人立刻起身问道：“于江宁同志是吗？”。
“啊是。”于江宁有些不知所措。
“好，先坐吧。”那人点点头，示意于江宁坐到对面的位置上。
于江宁略微迟疑后，还是走了过去。
头一次坐在被审问人的位置上，感觉真是相当不自在。
“别紧张，我们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下情况，”那人礼貌地向于江宁微笑了一下，“关于王智故意杀人的情况。”
“稍等一下，”王智出声打断，笑着问道：“再怎么说，也算不上是故意杀人吧？是我听错了还是......”
“没错，是故意杀人。”审讯员同志强调道。
于江宁调整了下坐姿，解释道：“这里头可能有什么误会，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具体情况都在这里，”审讯员打断他的话，将手边的一沓卷宗推了过来，“你可以先看看。”
于江宁一脸懵逼地接过来，翻开了第一页，上面列着死者的一些个人信息，还用曲别针卡着一张照片，是个挺壮实的年轻小伙，但并不是昨晚王凌给他看过的那人。
死者：崔阳男 28岁 a市人
死亡时间：2月14日晚八点左右
死因：枪击
“枪击？”于江宁忍不住叫出声来，抬头问道：“他们有枪吗？难不成我记错了？”
于江宁昨晚看过事件的通报，上边写着：歹徒所携带的武器只有各类管制刀具以及少量自制炸弹。
“你没记错，那些恐怖分子确实没有任何枪械，有枪的，只有进入现场的警察们。”审讯员说道。
“难不成......”
于江宁继续翻看起手里的卷宗：
......死者头部中弹，正中眉心，一枪毙命......依据弹痕鉴定结果，射击距离为五米以内，射击方向正对受害者，可以排除流弹可能......
于江宁飞快地把整本材料从头翻到尾，又再翻了回来，接着便抬头问道：“为什么没有弹头分析？既然子弹留在了他脑子里，为什么不取出来对比膛线痕？”
在每只枪管的内部都有四至六条膛线，当子弹从枪膛中高速射出时，这些膛线就会在弹头上划下膛线的痕迹，但由于制造过程中无法避免的差异，每支枪所产生的膛线痕都不尽相同。
而警局对警察使用枪支都有明确的记录，既然所有入场枪械都在警方管制之下，那只需要提取受害者脑内弹头的膛线痕与所有枪支膛线进行对比，自然就能确定嫌疑人所使用枪支从而确定嫌疑人身份。
“弹头分析的报告还没送来，但结果其实已经出来了，与王智当时使用的配枪一致。”审讯员说。
“这结果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于江宁连连摇头，“不会是他。”
“为什么这么肯定？”审讯员问。
“他没作案时间，昨天晚上我一直跟......”于江宁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王智交代说，他曾以‘通讯器坏了去拿新的’为由指使你独自离开现场，时间大约有二十分钟，是吗？”
“是。”于江宁承认。
“那有没有可能，他在这二十分钟里，找到了受害者，然后杀了他？”
“......”于江宁没有说话。
作为警校同学、多年搭档，他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自己认识的那个王智会故意杀人，但是，证据就这么明明白白地摆在面前，让他不得不去相信。
“那么，我再问你一次，”审讯员话题突转，“你真的曾看到，王智开枪射击了一名女性恐怖分子吗？”
闻言，于江宁疑惑地抬头看着他，“是啊......怎么了嘛？”
审讯员用手指敲着桌上的卷宗：“在得知了真相之后你仍然要这么说吗？”
“可......做了就是做了啊，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审讯员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模样。
“呼......”审讯员长出一口气，对他说道：“昨天晚上王智一共开了几枪？”
“只一枪。”于江宁回答，接着却又立即改口，指着桌上的卷宗说：“连上这个的话，两枪......或是更多。”
“但是，在王智昨晚交枪之后，他的弹夹里却只少了一颗子弹。”
于江宁一脸震惊地呆在椅子上。
而审讯员却又接着问道：“那么，你知道他那一颗子弹又是从哪来的吗？”
“不知道。”于江宁摇头。
“果然......”审讯员撇撇嘴。
“我不是很明白，”于江宁突然说，“如果他真的杀了人，为什么要多出一颗子弹来？”
“为什么？”审讯员略一停顿，“或许是假装自己没杀人......”
“他没理由不知道膛线痕能够把他查出来，这样的假装，有什么意义吗？而且，这不就把他有同伙的事暴露出来了吗？”于江宁问。
“或许他就是想把‘同伙’暴露出来呢？”
“这是同伙还是仇人？”于江宁问。
“这......可能得问你自己了。”那审讯员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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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智接过手机，仔细地看了看，随后摇了摇头。
“抱歉没印象。”
随后他把手机递给于江宁。
于江宁思索了一会儿，也跟着摇了摇头。
“这样啊”王凌转身，失魂落魄般坐回长椅，怔怔地望着大楼出口，继续等待着。
王凌离开，于江宁继续搀着受伤的王智朝救护车走去，没走几步，王智突然问：
“是他吗？”
“啊？谁？”
“就那个被被炸死那个”当时王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恐怖分子身上，对那名受害者的长相还确实没什么印象。
“离太远了，不确定，”于江宁摇头，“不过就算能确定，这种情况也不适合就这么承认直说吧”
“隐瞒能让她更好受一些吗？”王智问。
“......应该吧？”
之后，于江宁陪着王智到医院处理了伤口，好在伤口不算太深，没伤着骨头，医生给他清洗了伤口、打了破伤风、又缝了几针之后就让回去了。
再然后两人返回局里，王智直接找到局长，详详细细地把事情的具体经过叙述了一遍，其中也包括他自作主张改变射击部位的那部分。
“唉......”局长愁眉紧锁，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王智的肩膀，“这也怨不得你......我会和上边交代清楚的，累了一晚上，回去休息吧。”
二人点点头，出了局长办公室。
除留守值班人员以外，当晚参与行动的大部分人都被批了假期，负了伤的假期则会更久一些。
在处理完事务之后，警察们开始陆续离开，考虑到已经是半夜，王智还受了伤，于江宁先把他送回去，自己才又打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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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活了一晚上，而且明天还放了假，于江宁本来是打算一觉睡到中午的，结果才刚九点不到，自己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于江宁接起一看，是用警局座机打来的，他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忙接通：
“哪位？”
“小江.....啊不是小于啊。”
“哎局长，怎么了？”
“你现在赶紧到局里来赶紧!”
“我这就去！发生什么事了？”于江宁立马从床上跳起。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赶紧过来吧！”
于江宁象征性地用干毛巾擦了把脸，拎起外套便出了门。
局长向来都是以沉着稳重示人的，像刚刚这么慌张的语气于江宁还是头一回听到。
“究竟能发生什么事？”于江宁猜测着。
是昨天抓着的那恐怖分子供出什么大新闻了吗？比如下一次袭击的时间地点什么的？
“涛子！怎么回事啊？”于江宁冲着大厅的同事喊道。
涛子似乎有些紧张，“啊?哦局长让你去审讯室那边......”
“审讯室哎对了，看见王智了吗？打他电话关机。”
“好像也......也在那边......”涛子回答说。
“哦，那我过去了。”说罢于江宁便朝着审讯室走去。
审讯室......真是有什么新消息吗？
于江宁来到审讯室外，局长正和几个生面孔讨论着什么。
“来了。”
看到于江宁，局长走到他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进去吧。”
“啊？哦。”于江宁应了一声，心里却满是疑惑，“让我进去干嘛？审犯人吗？可我什么资料也没有啊！说是王智来了怎么也没看见，是在审讯室里边吗？让我们俩审谁啊？最近也没什么负责的案子......”
短短几步路，于江宁提想的到不少，但在推开门的一瞬间，所有问题却都烟消云散。
审讯室里依旧那么简洁，四面无窗，一张长桌，椅子放在桌子的两侧，靠门一侧是审讯员和记录员的位置，于江宁之前倒也在这坐过几回，不过这次却早已有人坐在了上面。
黑色西装，红色领带，白色衬衣，制服左胸上还戴有胸徽——是检察院的标志。
“是和王智有关吗？”于江宁猜测。
见有人进来，其中一人立刻起身问道：“于江宁同志是吗？”。
“啊是。”于江宁有些不知所措。
“好，先坐吧。”那人点点头，示意于江宁坐到对面的位置上。
于江宁略微迟疑后，还是走了过去。
头一次坐在被审问人的位置上，感觉真是相当不自在。
“别紧张，我们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下情况，”那人礼貌地向于江宁微笑了一下，“关于王智故意杀人的情况。”
“稍等一下，”王智出声打断，笑着问道：“再怎么说，也算不上是故意杀人吧？是我听错了还是......”
“没错，是故意杀人。”审讯员同志强调道。
于江宁调整了下坐姿，解释道：“这里头可能有什么误会，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具体情况都在这里，”审讯员打断他的话，将手边的一沓卷宗推了过来，“你可以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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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因：枪击
“枪击？”于江宁忍不住叫出声来，抬头问道：“他们有枪吗？难不成我记错了？”
于江宁昨晚看过事件的通报，上边写着：歹徒所携带的武器只有各类管制刀具以及少量自制炸弹。
“你没记错，那些恐怖分子确实没有任何枪械，有枪的，只有进入现场的警察们。”审讯员说道。
“难不成......”
于江宁继续翻看起手里的卷宗：
......死者头部中弹，正中眉心，一枪毙命......依据弹痕鉴定结果，射击距离为五米以内，射击方向正对受害者，可以排除流弹可能......
于江宁飞快地把整本材料从头翻到尾，又再翻了回来，接着便抬头问道：“为什么没有弹头分析？既然子弹留在了他脑子里，为什么不取出来对比膛线痕？”
在每只枪管的内部都有四至六条膛线，当子弹从枪膛中高速射出时，这些膛线就会在弹头上划下膛线的痕迹，但由于制造过程中无法避免的差异，每支枪所产生的膛线痕都不尽相同。
而警局对警察使用枪支都有明确的记录，既然所有入场枪械都在警方管制之下，那只需要提取受害者脑内弹头的膛线痕与所有枪支膛线进行对比，自然就能确定嫌疑人所使用枪支从而确定嫌疑人身份。
“弹头分析的报告还没送来，但结果其实已经出来了，与王智当时使用的配枪一致。”审讯员说。
“这结果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于江宁连连摇头，“不会是他。”
“为什么这么肯定？”审讯员问。
“他没作案时间，昨天晚上我一直跟......”于江宁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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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于江宁承认。
“那有没有可能，他在这二十分钟里，找到了受害者，然后杀了他？”
“......”于江宁没有说话。
作为警校同学、多年搭档，他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自己认识的那个王智会故意杀人，但是，证据就这么明明白白地摆在面前，让他不得不去相信。
“那么，我再问你一次，”审讯员话题突转，“你真的曾看到，王智开枪射击了一名女性恐怖分子吗？”
闻言，于江宁疑惑地抬头看着他，“是啊......怎么了嘛？”
审讯员用手指敲着桌上的卷宗：“在得知了真相之后你仍然要这么说吗？”
“可......做了就是做了啊，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审讯员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模样。
“呼......”审讯员长出一口气，对他说道：“昨天晚上王智一共开了几枪？”
“只一枪。”于江宁回答，接着却又立即改口，指着桌上的卷宗说：“连上这个的话，两枪......或是更多。”
“但是，在王智昨晚交枪之后，他的弹夹里却只少了一颗子弹。”
于江宁一脸震惊地呆在椅子上。
而审讯员却又接着问道：“那么，你知道他那一颗子弹又是从哪来的吗？”
“不知道。”于江宁摇头。
“果然......”审讯员撇撇嘴。
“我不是很明白，”于江宁突然说，“如果他真的杀了人，为什么要多出一颗子弹来？”
“为什么？”审讯员略一停顿，“或许是假装自己没杀人......”
“他没理由不知道膛线痕能够把他查出来，这样的假装，有什么意义吗？而且，这不就把他有同伙的事暴露出来了吗？”于江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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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同伙还是仇人？”于江宁问。
“这......可能得问你自己了。”那审讯员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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