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赵无极的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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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九，正午时分！虽然雨已经停了，不过山川还残留着被暴雨洗涤过的痕迹。院落墙角的几株野草还在不时点下几滴露水，枯黄的茅草被雨水湿润过后，颜色更加深沉。
“这就要走吗？”
卓松快步追上了叶孤城，随后又回头深情地看了一眼赵老汉的院落，显得有些依依不舍。
“既然人家有喜事，我们两个落魄之人也不好多留，你不觉得那样很晦气？”叶孤城说着，回头看了看站在院落门口目送自己的佝偻老人，接着对卓松道：“况且我也不想看到你低落的样子！”
说完，叶孤城便加快了脚步，踏着泥泞的土壤轻装出发。
“”
卓松仔细思忖一番后便不再多言，跟随着叶孤城翻山越岭朝着赵州府的西边走去，渐渐地二人便消失得没影了。
——卓松此刻突然意识到了自己那无谓的留恋是多么愚蠢。
六月初九，上午！大雨刚过，叶孤城便隔着腐朽的门缝目送着孙昊三人远去。约莫正午时分，叶孤城便带同卓松跑来向赵老汉辞行。
但是他们并没有得到赵老汉馈赠的衣物，因为他们没钱，两人身上唯有的五十个铜子已经给了赵敏。叶孤城观察过赵老汉的神色，似乎对那五十文钱一无所知。
随即不再多言，拉着卓松那肥胖的手腕便走了。走出去约莫三里地的时候，两人将身上所有显示军人特征的物品一一卸下扔进草丛中，并且在泥泞潮湿的土壤中翻滚了一阵，弄得肮脏不堪。
——此刻唯有乞丐才是最安全的。
“你真像个叫花子呀！”说着，卓松咧嘴大笑起来。
叶孤城道：“本来就是！”
卓松露出愁容道：“难道真的要沿路乞讨回家？”
叶孤城嗔道：“或许吧！”
叶孤城与卓松二人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走凤凰集，而是绕远路在大山中奔行，希望借此躲过东晋朝廷的搜查。
正午！阳光明媚。一轮太阳高高的悬挂于二人头顶，虽然树木丛生但是却挡不住那灸热的空气，此刻叶孤城二人早已经汗流浃背，口干舌燥。
一个时辰过后，叶孤城与卓松来到了一片山间较为开阔之地。穿过枝繁叶茂的丛林，一间农房映入眼帘。
“孤城，有人家”卓松开口提醒叶孤城，但叶孤城却比他先看见。
农房前面是一片蔓藤地，叶子很大遮住了果实的样子。这对于两个在农村长大的孩子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一眼便认出了那片山地种植的是西瓜。
这次两人都没有说话，径直朝着西瓜地奔跑而去。
叶孤城准备伸手摘取西瓜时，小声嘀咕道：“不知主人在不在家？”
“管他呢！有的吃就行”说完，卓松已经将一个西瓜抱在了手中，接着道：“吃饱了，我们就跑！”
叶孤城似乎还想说什么，只见卓松那硕大肥厚的手掌已经将西瓜“咔擦”一声拍打开了。
“拿着”卓松将一块最大的西瓜递给了叶孤城。
叶孤城看了看其中那红润诱人的果肉，也没有拒绝的理由，索性一把接了过来。
“走，躲到丛林中去！”卓松又摘取了三个色泽诱人的西瓜朝着树林跑去。
叶孤城边啃食西瓜，边跟了上去。
“喂，等等”叶孤城一声叫住卓松，跟上去接着焦急地道：“前面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卓松听话的停住了脚步，目光疑惑的看着叶孤城。
叶孤城一手指着卓松前方的那块茂密草地，草地约莫触及膝盖，但是却有人踏过的痕迹，导致几处野草东倒西歪。
“让开”说着，叶孤城从一道破损的栅栏上取下一截竹竿，紧接着手持竹竿对着那片地草一阵敲打。
你这是在干什么？
卓松呆立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叶孤城那奇怪的举动。
突然，“呛”的一声，一个黑色的生锈饰物从草丛中跳将起来，猛然咬住了叶孤城手中的竹竿末端。
“啊捕兽夹！”卓松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眼睛大大的瞪着将竹竿末端咬的结实无比的捕兽夹，心中隐显出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意。
“嚯！好家伙”叶孤城将竹杠收了回来，双手用力将捕兽夹取了下来。
“他娘的个二寸钉，居然这么歹毒！”卓松说完，也从旁边栅栏上拆下一截竹竿，对着草地一阵小心的敲打。
叶孤城思忖了一番，道：“想必这是农夫为了防止自己辛苦种植的西瓜被野兽大快朵颐了吧！”
“呛、呛”单独在这片草地间，二人便找到了了五副捕兽夹。叶孤城小心翼翼的将五副生锈的捕兽夹收好，再用一根干枯的西瓜藤串在一起，悬挂于腰间。
对此，卓松却不明所以，道：“看来已经安全了！”
说完，两人安全的穿过了草地。叶孤城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方才并未从这片草地进来，否则定然要吃大亏。
正午时分种植西瓜的农夫在睡午觉，对自己西瓜的丢失却一无所有，他好像在做梦，梦见了自己的西瓜卖出了天价，自己也成为了当地的富翁。
二人躲在了一棵桉树的后面，乘着林荫，对着西瓜一阵狼吞虎咽起来。
“不知农夫放置这么多捕兽夹到底有何意图？”叶孤城低头看了看自己系在腰间的五副沉甸甸的捕兽夹，接着道：“难道丛林中有什么可怕的猛兽不成？”
卓松擦了擦嘴边的西瓜残留，含糊着道：“只要不来大象，我们都能对付得了。”
片刻钟后，三个西瓜已经被蚕食光了，两人也吃了个大饱。空气闷热，吃饱喝足后难免会产生睡意，于是二人暂且将眼前的烦恼搁置一边，斜靠着清凉的石头呼呼大睡起来。
而种植西瓜的农夫则没有在屋中睡觉，他此刻正在距离半山村二里地外通往凤凰集的山道间做起了“生意”。
农夫今日带领着几个兄弟在山道间残杀了一男一女，男的已经年过六旬，儒生打扮。女的是四十多岁的一个肥婆，本来农夫“兄弟”几人都想将肥婆留下来“暖被窝”，可是她那副容貌却让农夫几兄弟很难提起兴趣，结果也将肥婆杀了。
这一票，农夫几个总共收获了一百余两纹银，以及各类丝绸十五匹，好酒五坛，黄牛两头。
除了老学究以及媒婆以外，还剩余十名挑夫。挑夫赚钱也不容易，所以农夫“赵无极”并没有杀了他们，反而对他们做起了洗脑工作。
赵无极道：“人定胜天，老子杀的都是这群假仁假义故作姿态之人，他们凭着一张巧舌如簧的口舌，便从我们穷人身上剥削了无数钱财，用以养自己的小老婆，养朝廷里的腐败官员，铸造武器来压制我们穷人。”
赵无极手持一杆绿色大旗，上书“赵王”，绿色大旗虽然制作得很有气魄，但是在这闷热的夏季里却很难有风吹过，所以旗子这就像是一叶被太阳烤焦了的芭蕉叶，萎靡不振。
赵无极站立在一块巨石之上，面对众人接着道：“你说该不该杀他二人？”
与此同时，赵无极挥动绿色大旗，斜指着四肢分离的一男一女。
此十余名挑夫大多都是来自附近的穷村庄，自小开始心里便对富人那丑恶的嘴脸、恶心的语调心生厌恶。这已经在他们心里形成了一个固定形象，虽然随着阅历的增加，他们对富人也有了重新的认识，可是那种心底的负面情绪却很难根除——高高在上。
此刻在赵无极的煽动怂恿之下，心底那股即将熄灭的“反抗之火”也渐渐燃烧起来。
赵无极语气很豪迈，让十余名挑夫听得血脉喷张，道：“南朝前贤说得好，自己有的是体力，为何还要帮他们赚钱？我们要自给自足、自力更生！”
此刻，两具尸体已经被赵无极的几名手下重新“打扮”了一番，本来一副很正常的面孔，被恶意弄得嘴歪眼斜。
“这，就是他们本来的丑恶面孔！”赵无极跃下巨石，走到两具被苍蝇环绕的尸体旁，接着道：“你们都看清楚了吗？若是想通了，跟着本王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自此告别苦日子！”
约有七八名一无所有还在打光棍的挑夫渐渐地被赵无极挑动了，说了一大通激情昂扬的话语，最后决定归去赵无极的“麾下”。
亦也有四五名已然有了家室的挑夫，则不敢冒险，心中暗自认为：做山贼岂不是在伤天害理，比那些欺压穷人的富人更加丑恶！
“好，既然你们已经选择不加入我‘赵王’麾下，那你们便下山去吧！若是以后心生悔意，你们可以随时来找我，本王的大门永远将为你们敞开，不！将为天下人敞开”赵无极随后又向身后的随从做了手势，道：“给这五人一点儿钱，也好让他们家人的生活质量得以保证。”
“是！”随从语调中气十足，从刚抢来的一百余两纹银中取出来二十两，五名挑夫各分得四两纹银。
已然投靠赵无极手下的八名挑夫，瞬间被感动了，含泪的眼眶里尽是钦佩之色，心中也为能投靠明主而感到荣幸。
“不，我不走了”一名挑夫大声说道，随即将手中的四两纹银退了回去，对着赵无极一阵跪拜，激昂地道：“小人司寇辰愿意归顺大王麾下！”
“好，好！”赵无极心中得意至极，没想到第一次便将心里战术发挥到了极致，接着故作姿态道：“司寇辰听旨，由于你表现出色，兵部尚有一职空缺，今日便加封你为兵部尚书！”
“谢大王！”
这是在唱戏吗？剩余四名挑夫则果断地选择了离开，赵无极等二十余人目送着四人走出了丛林。
无极郑重其事下令道：“左丞相，你先带领官员押解战利物资回我们的山头。我还有事要跟宋太尉去处理一下！”
“是！”
最终，赵无极与二愣子骑上两匹刚刚抢夺而来的骏马，朝着四名挑夫消失的丛林追去。
骏马绝尘；大旗挥舞！
第二天，凤凰集周边彻底沸腾了，听说有四名可怜的挑夫惨死在了山道间，不远处还发现了凤凰书院的杨老先生以及王媒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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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要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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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人家有喜事，我们两个落魄之人也不好多留，你不觉得那样很晦气？”叶孤城说着，回头看了看站在院落门口目送自己的佝偻老人，接着对卓松道：“况且我也不想看到你低落的样子！”
说完，叶孤城便加快了脚步，踏着泥泞的土壤轻装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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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城，有人家”卓松开口提醒叶孤城，但叶孤城却比他先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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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好家伙”叶孤城将竹杠收了回来，双手用力将捕兽夹取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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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孤城思忖了一番，道：“想必这是农夫为了防止自己辛苦种植的西瓜被野兽大快朵颐了吧！”
“呛、呛”单独在这片草地间，二人便找到了了五副捕兽夹。叶孤城小心翼翼的将五副生锈的捕兽夹收好，再用一根干枯的西瓜藤串在一起，悬挂于腰间。
对此，卓松却不明所以，道：“看来已经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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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有七八名一无所有还在打光棍的挑夫渐渐地被赵无极挑动了，说了一大通激情昂扬的话语，最后决定归去赵无极的“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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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赵无极心中得意至极，没想到第一次便将心里战术发挥到了极致，接着故作姿态道：“司寇辰听旨，由于你表现出色，兵部尚有一职空缺，今日便加封你为兵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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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最终，赵无极与二愣子骑上两匹刚刚抢夺而来的骏马，朝着四名挑夫消失的丛林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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