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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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霞姐这么说完。大家都觉得这个提议挺好。在我浑身发抖欲言又止的时候,霞姐直接用手机联系了“混混儿”。并约好了明天来我家帮我收白菜的事儿。皆大欢喜的同时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告辞回了家,可能是忙了一天的活儿。累的倒炕上就睡着了。

    如果光听“混混儿”这个名字。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小混混儿”。也就是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干正经事儿的社会闲散人员。就算只是个外号,也会主观的认为那是一个小伙子。其实说起来。“混混儿”还真属于社会闲散人员的行列。但是小伙子就算了,恰恰相反她是个姑娘。

    要说起外号这事儿。虽然不太礼貌。但却也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之前有说过霞姐的外号叫“二毛驴子!”,如果你以为霞姐是因为在家里排行老二所以才得此封号。那你就错了。因为她这个外号只是通过年龄排的,比她大两岁的“混混儿”还有一个外号就叫做“大毛驴子”!而且叫出去和“混混儿”的名号同样响亮。霞姐习惯叫她“混混儿”。就是因为不想变相承认自己是“二毛驴子”的悲惨事实罢了。

    “混混儿”叫周慧慧。如果加上地方口音和儿化音。“混混”和“慧慧”叫法就一样了。当然给一个温柔善良叫“慧慧”的女孩子。取一个这么社会的名字有点不贴切。但是对于周慧慧来说就小巫见大巫了。霞姐骂了相亲的人家才得了个外号。而周慧慧直接伸手了。对!她打打人了。没有打男方家的父母。而是把她的相亲对象腿打折了。不是双腿。而且第三条腿。伴随着一记断子绝孙脚和那个男人杀猪般的惨嚎声儿。周慧慧上了附近十里八村相亲关系网的黑名单。是公认的老死家里第一人。霞姐排第二其实还有点屈,那是因为还没有人更厉害的猛人出现。可是周慧慧的第一却根本没人能抢的去,自从那次事件发生后。面对周围人的苦口婆心。她非但没有改邪归正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的越加嚣张。对于这种动不动就使出断子绝孙脚的儿媳妇。任何一个老人都会觉得是个噩梦。可是对于一个个年纪轻轻火力旺盛的大小伙子们来说,这却像是致命的毒药一样。让他们无法自拔。

    她真是太有个性了!够味!我要征服她!

    于是不怕死的接二连三的来上门提亲。性格软弱的哭着离开了。性格倔强的挨完揍哭着离开了。人们有点惊奇,难道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都干不过她?太假了吧?好像生来就为了打脸而存在的周慧慧,在一次公共场合,被一名壮硕男子公然叫外号后,接连放倒了他和他的两名体格并不弱于他的同伙。这下所有人的嘴都闭上了。如果真要说什么。那也只剩下了两个字。

    “尿性!!!”

    周慧慧骑着摩托车来到我家的时候。才刚刚早上六点半。我还有点不适应这个生物钟所以依然在炕上躺着睡觉。她直接推门进屋后根本没有说话。等我睡醒的时候看见旁边坐了个人还被吓了一跳。待到我看轻面容后又吓了一跳。她并不是我们村的人,这次来帮我也是因为她跟霞姐的姐妹关系。虽然江湖上一直流传着她的传说,但如果仔细算来。我从小学毕业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如今再见到她,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变化。虽然已经三十二岁了,但是却依然很年轻。一张清秀的瓜子脸上五官端正。长得特别像香港的著名女星邱淑贞。足有一米七七的个子比我还高。虽然一直冷着脸,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当然,这也是至今小伙子们仍然为之疯狂的原因。

    “姐姐”

    我就是有点害怕她。在附近的村子里。我跟谁这么说都不会被人看不起。

    “嗯,小霞说了,让我帮你收白菜。快起来吧。我没吃饭就来了。你快去做饭。”

    她说话声音倒是很有磁性,有点像火车站广播喇叭里的播音员。就是有点冷冰冰的没有啥感情。而且这命令的口气,跟谁俩呢啊?咳咳看来我得改改这个爱装逼的毛病了。诶?不对啊?我在心里装下逼咋滴了?就装!就装!

    “好的!姐!我马上去”

    少爷的心气儿,孙子命儿!如果我说一切都是为了白菜。你敢不敢信我一次?

    熟练的洗菜煎蛋熬粥。对于我这个从小就帮着做饭的孩子来说太简单了。一个番茄炒蛋,一个圆葱炒蛋,一个韭菜炒蛋,最后一个特别了点,刺骨棒(刺五加)炒蛋。配上我精心熬制的玉米大碴粥。是不是很丰盛?啥?咋全是鸡蛋?那还不因为同村的婶子大娘们送来的太多了。家里也没有冰箱,根本放不住,我就只能拼命吃。

    我把菜端上来的时候。周慧慧已经坐在桌子旁边等我了。看了眼菜后她也没说什么。直接就吃了起来。我心想,果然是还得农村姑娘。真泼实!而且她还专挑着鸡蛋吃,让我觉得她根本不刁,反而很善解人意。

    一顿饭吃完了,我俩也没说上一句话。她直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盒长白山。抽出一支点燃了。虽然我觉得她抽烟的样子很酷。但还是有点埋怨。她怎么一点要捡碗的意识都没有啊?看来在家也一定是大爷当惯了。

    农村人干活,都是赶早不赶晚。等我收拾完了和周慧慧出门的时候,村子里几乎都没什么人了。我家的菜园子,坐落在我们村子西边的山脚下,虽然离得远,但是园子里的土质没得说。长出来的白菜那是个顶个的水灵儿。唯一的麻烦就是看管起来不容易。山上动物几乎每天都会来光顾一次。而且今年奶奶种上以后就去世了,之后就再也没被打理过。

    当我们骑着奶奶的小三轮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才真正感觉到事情的严重。菜地的周围挡上了围栏,大型动物根本进不来,可是像是兔子这类的小型动物却是来去自如,眼瞅着一亩地的白菜被吃掉了三分之一,再想起奶奶播种时的辛苦,让我顿时有些来气。

    我转头就想跟周慧慧发下牢骚,可是一看之下,她突然从地上捡起来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然后猫个腰在菜地里寻找着什么。我还没搞清楚的时候,周慧慧那边动了。只听:

    “咻嘭!!!”

    “吱吱吱叽叽叽叽”

    周慧慧突然间拿起石头就朝着一个方向就砸了过去。一切都在电花火石只间。石头落下的地方白菜叶子一片翻腾。我反应了过来,她居然砸到东西了!

    我还在震惊中的时候,周慧慧已经快速的冲了过去,然后照着地上还在痛苦的挣扎着的东西狠狠就是一脚。又等了一会,她才伸手把那动物提了起来。这时我才终于看清了。

    那是一只浑身棕灰色绒毛啦看起来肥嘟嘟的野兔。只看体型就知道它应该祸害了不少白菜。可是我此时本该流露出的恨意全变成了同情。它死的好惨啊!大姐!你难道没看到它的鼻血都流了一身了么?为什么要打兔兔?

    “给你!中午正好炖了下酒!”

    我傻愣愣的看着那只可怜的兔子,想接过来,却考虑了半天也不知道从哪下手,刚要询问一下周慧慧。就对上了她那不耐烦似乎随时都能杀人的眼神。我吓了一跳的同时一把抱住了那只兔子。还是小命重要,从那之后每当我想起她的那一脚。下身就会一凉,看来她那断子绝孙脚的传闻绝对是真的。

    小插曲过后,我们就开始一颗一颗的砍起了白菜。要说周慧慧干活还真是一把好手。每颗白菜根儿都砍得整整齐齐的,而且十分迅速。我本来不想被她落下太远,却觉得有心无力。最后索性放弃了。找了个比较舒服的节奏干了起来。可能是我低估了被动物祸害白菜的数量。大约到了上午十点半左右。白菜就全收完了。往年能装满整整两车的白菜只装满了一车。但是我也知足了,腌制好了我想每家都分一些。只要够分就行,我自己又吃不了多少。盘算完了,我就回过头,准备叫还没过来的周慧慧回家。可是回头一看,我却又呆住了,缓过神后就一路小跑的拦在了周慧慧身前。

    “姐!姐!不要!一只兔子就够吃了!你行行好!放过它吧!”

    周慧慧还是一脸冰冷的表情。平静的开了口。

    “这玩意儿比兔子好吃,快让开,别挡着我。”

    我听她这么说,就有些疑惑的回了头又看了一眼。那是我这辈子见过体型最大的一只刺猬。圆滚滚的好像一个大号的洗脸盆。身上长满了白色的毛刺儿,年龄应该不小了。意识到被人发现后,它没有像以前我见过的刺猬一样缩成一团儿,而且行动迟缓的慢慢向着山脚爬去。看到这幅场面,我有种错觉,那好像不是一只刺猬,而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它让我想起了我的奶奶佝偻着身体走路的样子。出神了片刻后,我就做了个决定,我是绝对不会让周慧慧抓住它的。

    “你看它多可怜!放过它吧!”

    我不敢硬着来。就想先感化一下她。

    “你再不让开,我可踹你了啊?”

    可能是看到那只刺猬快钻进荒草里了,周慧慧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些怒气。并且把袖子撸了起来。我也不是个没有原则的人。索性闭上眼睛。带着一丝决绝说了句。

    “那你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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