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识天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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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对他们还是缺少管束了。
“把那个营地屯长给我叫来，我就在这里立等。”
不一时，一个四十来岁的屯长模样的人跑了来，满脸的胡子，背微微有些驼。见了阿铨，他立即跪倒：“参见二公子。”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小人江小铁。”
小铁？似乎叫老铁还差不多。这是一个普通平凡到极点的名字。
“谁让你们迁地营？”阿铨的声音有一些冷硬，他虽然仁慈，但是对于这种敢于抗命乱为的士兵，还是不在意杀几个以彰军纪的。
显然江小铁吓到了，他嗫嚅半晌，说道：“是，是小人”
“为什么？”阿铨一字一顿，如果他回答稍有不妥，立即就会把他拉出去砍掉。
江小铁不知是不是被阿铨吓倒了，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连焦距都对不准，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嘴里只是在不停的说着，“我我”
正在此时，一个人急跑过来。一脚就把江小铁踢倒了，接着冲上去，接连起脚，不断往江小铁身上招呼。边踢边骂着：“混蛋，老不死的贼王八，你要害死老子不成？”江小铁只抱着头脸，一动也不敢动。
阿铨定睛看时，那人正是吕蒙的姐夫邓当，此时邓当已经是军司马的职务，看样子江小铁是他的属下，难怪邓当会气成这样。
“好，邓当，既然是你来了。就由你处理好了。”阿铨不想让邓当太为难。
“是，二公子放心，我不会宽容这样的手下。江小铁，站起来，你是我的手下，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我不想让你跪着死”
但是江小铁哆哆嗦嗦的都站不起来了。
邓当一脸的鄙夷，一口痰迎面吐在江小铁的脸上：“你也四十多了，当兵也二十多年了，当初在豫州军时。你就是屯长，管着老子，后来我们跟了二公子，你归了袁术，再见面时，你连个屯长都让人撤了，你怎么就越当兵越回去了呢？老子让你当屯长，管着那些破烂兵，你可到好，还管着他们睡觉舒服不舒服？”
江小铁跪在地上，呜呜的哭着。
邓当不知被触动了哪根心肠，弯腰把江小铁扶了起来：“军队之中，最讲纪律，你对我说会下雨，让我迁营，我没有理你，你居然就敢自己迁。你当这还是在袁术的军里？二公子治军，从来军纪如铁，不打任何的折扣。你这样做，谁也救不得你。算了，下辈子，别再这么糊里糊涂了，兄弟亲手送你上路，保证你不痛苦。”
“慢！”却是正要离开的阿铨一转身回来，“你说什么？”
邓当想不到阿铨会回来，结结巴巴的道：“我说，我亲手送他上路，保证他不痛苦，难道二公子不满意，要让他死得痛苦点？”
“我说前面那句，他对你说，今天下雨？”
“是啊，这个老混蛋，几滴雨水就让他不知怎么着好了！我们跟着江南公子，冒着大风大雨不知打了多少仗，要和他这样，早死多少个来回了！没有骨头的东西！”
“江小铁，你怎么知道今天晚上会下雨？”
江小铁还在那一抽一抽地。
“说话呀！”邓当抬起腿又要踢去。
“别难为他，好好问话。江小铁，你岁数不小了，怎么和孩子似的，说吧，把话说出来，我不杀你。”
“是，多谢二公子多谢军司马大人是这个，小人活了一把年纪，什么本事都没有，唯一的长处就是能看出刮风下雨，一班兄弟们跟着我，能少受些罪”
“当兵不是享受！”邓当又恼了。
“他当真有这个本事？”阿铨问邓当。
“嗯，这老不死的也没长处，就是不管在哪，天上瞄一眼，再摸摸树叶翻翻石头，往后三五天里的阴晴雨雪就能说个八九不离十。”
“那你说说，今天这场雨从什么时候开始下，能下多大？”
“小人”
“别嚎了，好好说！”邓当又叫起来。
“小人这场雨，应该是从今天晚上入夜时分开始下，差不多明天早上就能停，但雨下得大，可能有三尺深。”
阿铨霍然转身，望着那条浅不过马蹄的小沙河，全身地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还有三四个时辰，大雨就会落下。
来得及么？
阿铨望向北面，曹军的营地黑鸦鸦的，忽然好象变成一头择人而噬的怪兽。
“今夜有暴雨，曹操可能引兵来攻，说说你们的对策。”阿铨找来四公子马斌、郑翀龙、韩当三人进行商议。
三个人都是十分严肃。
“曹操来攻，我军还可以留下一全空营，曹操来攻之后我们发起反击，将他击退。可是如果真有三尺的大雨带来的洪水来到，我军的辎重、粮草、营盘全部被水所冲，我们必败无疑，所以眼下攻敌不是最重要的，移营才是。”四公子马斌说道，“可是，自古退兵最难，三四个时辰之后，我军驻地就会被水淹，而曹军又一直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早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时间紧，又是晚间，移营工作难度相当大。”
“更何况，现在天黑，士兵没有任何准备，突然拔营而退，一个不妥，只怕全军崩溃也不是不可能！”郑翀龙的口气带着少见的凝重，“这场雨，真的会下么？我也学过天文，怎么没有感觉？空气虽然有点闷，但也不是透不过气来。或者会下，但如果只下三五寸，对我军也没有太大影响，我军就此拔营退兵，本来不会败的仗，却因这一退而败，岂不是自乱阵脚，为天下人所笑？二公子还要三思。”
“二公子，一个屯长的话，岂能当真，依在下之见，我军以不变应万变。大不了今天夜里我们警醒着点儿也就是了，如果下了大雨，我们再退也不迟。”这是韩当。
“只怕就迟了！我之前也疏忽了天象，以眼前的迹象观察，这场雨是真的要下！我们等雨下了再退兵，根本就来不及！”四公子马斌说道。
“如果这场雨不是真的呢？因为一个假消息而退兵，岂是负责任的态度？”韩当根本就不顾阿铨的面子。
阿铨得说话了：“四弟博通古今，你说会下，那这场雨可能是真。就是可能是假，我也不能以万名将士的性命来冒这个险！所以。我等必须移营，营盘可以不动，但是武器辎重必须移走，再难的退兵，也比溃败要好，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不会让我失望。退，不能乱，不能出现郑翀龙所说的那种混乱。”
阿铨定下了基调，于是大伙开始积极地准备起退兵的方略来。
“二公子，如果当真退兵地话，最重要的是断后。我来断后，绝不让曹操的部队影响到我军移营。”主动承担重任的是郑翀龙，郑翀龙向来是敢挑重担的一个人，表面上温和的他，内心里却是火热的。
如果说郑翀龙内心是火，那么韩当从里到外都是一团火，郑翀龙地话才说出来，韩当就拦住他：“断后还是我来吧，我韩当一介武夫，死不足惜。翀龙，你文武双全，二公子治理豫州还离不开你。这种任务，是阿铨的。”
“背动防守不如主动进攻！”四公子马斌总是能从相反的角度考虑问题，“我的想法是，我们提前打一打，主动进攻曹操，破坏他的进攻。”
阿铨目光一闪：“说下去四弟。”
“我观察这几天虽然曹操一直都在进攻，但是他地进攻杂乱而不注重结果，他似乎是在故意扰乱我们的视线，我已经在猜曹操可能会有阴谋，但是没有想到曹操会有什么样的阴谋——直到今天我才相信，曹操眼下正等那场大雨，这是他最好的进攻机会，我看他的军队都已经准备好了，大雨一起就会向我们进攻，甚至他早就结好了木筏，准备好了水中作战的武器，列阵待发呢。我军后退，只会让他提前发动，如果我军有一支部队突然进攻，出其不意，一定可以打乱曹操的部署。他会忙着组织反击，这样可以为我们撤退赢得宝贵的时间。我们移营五里，就可以避开洪水和曹操的第一波进攻。以后，无论曹操是再继续前进，还是转身离开，我们都有应对的办法。重要的是，退兵不能让曹操发现。”
此时阿铨有点后悔派施翔回去，处理这种事情，施翔是拿手的，他思维细密，处事周全，沉稳宁定，面对危机不慌不乱。退兵由他来具体操作，阿铨能省下一半的心。
“好，四弟你来亲自指挥战斗，你与韩当引兵马三千，主动进攻曹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进攻要猛，后退要快。不要落入曹操的包围。郑翀龙，你与我统领大军移营，对士兵们的解释，只说曹操要来进攻，我们让出空营，好好收拾他们！”
黑夜中，韩当的军马先出动了，暗沉沉的看不清他们的行动方向，但是不久，前锋线上就传来激烈的搏杀之声。同时，阿铨军中也开始撤退。
整顿军营，集合人马，收拾辎重，并不是一件容易事。特别是大雨随时可能迎头浇下，曹操随时可能进兵，而阿铨所处的地方随时可能变成一片汪洋。
夜越来越深，天也越来越暗，看不到一颗星星，伸手不见五指。这对豫州军的行动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暗夜总是让人心生恐惧。
暴风雨来临之前暗夜就更是。
阿铨能感到，坐下的战马“乖乖”有些惶恐不安地刨动着蹄子，阿铨伸手轻抚它的脖颈，它在发抖。而身边默默无声的走过的士兵们不知会不会如“乖乖”一样惊惶无措，他们会不会知道这次移营并不是为了对曹操展开一次反伏击，至少不完全是。
阿铨真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真象，会不会直接溃散了。毕竟这支军队几乎有一半是由原来袁术的部队带编来的，他们最拿手的举动就是逃走。
突然间，一道眩目的闪电如火龙一样划破了天际，照亮了河滩两岸，这突如其来的刺眼光芒使战马和士卒呆若木鸡。接着是震耳欲聋的一声雷响，似乎整个天穹崩塌在头顶之上。
原来营地处的一杆大旗直接被雷击中，焚毁燃烧起来。
阿铨默然下马，此时骑着战马穿着铁甲的将领都是雷神的靶子，谁知道雷公会把下一个雷丢向哪里？阿铨看着北边的那团火焰，对身边的亲卫说：“传令下去，各部加快进度，迅速进入新的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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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个营地屯长给我叫来，我就在这里立等。”
不一时，一个四十来岁的屯长模样的人跑了来，满脸的胡子，背微微有些驼。见了阿铨，他立即跪倒：“参见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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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小人江小铁。”
小铁？似乎叫老铁还差不多。这是一个普通平凡到极点的名字。
“谁让你们迁地营？”阿铨的声音有一些冷硬，他虽然仁慈，但是对于这种敢于抗命乱为的士兵，还是不在意杀几个以彰军纪的。
显然江小铁吓到了，他嗫嚅半晌，说道：“是，是小人”
“为什么？”阿铨一字一顿，如果他回答稍有不妥，立即就会把他拉出去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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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公子放心，我不会宽容这样的手下。江小铁，站起来，你是我的手下，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我不想让你跪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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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当不知被触动了哪根心肠，弯腰把江小铁扶了起来：“军队之中，最讲纪律，你对我说会下雨，让我迁营，我没有理你，你居然就敢自己迁。你当这还是在袁术的军里？二公子治军，从来军纪如铁，不打任何的折扣。你这样做，谁也救不得你。算了，下辈子，别再这么糊里糊涂了，兄弟亲手送你上路，保证你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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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当想不到阿铨会回来，结结巴巴的道：“我说，我亲手送他上路，保证他不痛苦，难道二公子不满意，要让他死得痛苦点？”
“我说前面那句，他对你说，今天下雨？”
“是啊，这个老混蛋，几滴雨水就让他不知怎么着好了！我们跟着江南公子，冒着大风大雨不知打了多少仗，要和他这样，早死多少个来回了！没有骨头的东西！”
“江小铁，你怎么知道今天晚上会下雨？”
江小铁还在那一抽一抽地。
“说话呀！”邓当抬起腿又要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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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谢二公子多谢军司马大人是这个，小人活了一把年纪，什么本事都没有，唯一的长处就是能看出刮风下雨，一班兄弟们跟着我，能少受些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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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真有这个本事？”阿铨问邓当。
“嗯，这老不死的也没长处，就是不管在哪，天上瞄一眼，再摸摸树叶翻翻石头，往后三五天里的阴晴雨雪就能说个八九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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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
“别嚎了，好好说！”邓当又叫起来。
“小人这场雨，应该是从今天晚上入夜时分开始下，差不多明天早上就能停，但雨下得大，可能有三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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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一个屯长的话，岂能当真，依在下之见，我军以不变应万变。大不了今天夜里我们警醒着点儿也就是了，如果下了大雨，我们再退也不迟。”这是韩当。
“只怕就迟了！我之前也疏忽了天象，以眼前的迹象观察，这场雨是真的要下！我们等雨下了再退兵，根本就来不及！”四公子马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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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铨得说话了：“四弟博通古今，你说会下，那这场雨可能是真。就是可能是假，我也不能以万名将士的性命来冒这个险！所以。我等必须移营，营盘可以不动，但是武器辎重必须移走，再难的退兵，也比溃败要好，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不会让我失望。退，不能乱，不能出现郑翀龙所说的那种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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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郑翀龙内心是火，那么韩当从里到外都是一团火，郑翀龙地话才说出来，韩当就拦住他：“断后还是我来吧，我韩当一介武夫，死不足惜。翀龙，你文武双全，二公子治理豫州还离不开你。这种任务，是阿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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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营地处的一杆大旗直接被雷击中，焚毁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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