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尸山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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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子马斌见惯了世面，却不惊慌，道：“大王自然可以攻下建德，但是损失的却是大王的精锐，得到的虽然是建德城，额外还要得到江南四大公子的仇恨。”
“江南四大公子？我沙摩海怕过什么江南公子么？”沙摩海冷笑。
“大王自然不用怕，虽然我们江南四大公子为天子分忧，负天下之望，掌控整个江南，拥精兵数十万，势力之强，天下无双，可大王到时完全可以藏入深山之中不出，就算我的大哥潘洪坐领江南数州，二哥阿铨用兵如神，三哥王琪勇冠三军又能如何？就算我江南公子把马伏波的子孙击得大败，却能对大王如何？”
四公子马斌面不改色，说着不用怕，却把临安的实力说得强了十倍，不过对于南越土人来说，长江以北那就是极远的地方，他们不关心那里的事情，但是听到伏波将军的子孙失败之事，却不能不动容。四公子马斌知道，光武年间，伏波将军马援征羌人，破南越，征五陵，威镇天下，杀得尸山血海，虽然最终因为年老战死南方，却深得南越土人之心。
果然沙摩海问道：“马伏波后人还在军中？”
“不错，马伏波后人马腾、马超，皆是万夫不当之勇，纵横西羌，少有敌手，但遇上了我二哥——江南二公子阿铨，却还是一败涂地。”
沙摩海这些年来顺风顺水，靠得就是不攻打大城市，不杀害大官员，这是他的立足之本。他兄长的人头就曾挂在建德城头，从此那里就成了他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岂会真的打算进攻南越郡的治所建德，他所说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试试对方的底线，看看对方能把价钱压到多低罢了。关于马伏波后人之后，也不过是因为伏波将军死在南方，所以对他的后人感兴趣，所以关心一下。但是听到对方总说到自己的二哥那位江南二公子阿铨是如何如何的强大，不由得心中不满。
“你这是在威胁本王？”
“不敢，在下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好一个实话实说。莫说他只是击败了马伏波的后人。就算是马伏波本人，也是死在我们南方土地上。我又岂会惧他？要想让我收兵不难，三十万钱，三十万石粮，我就退兵，不然的话，我不可能后退一步。”
“此话当真。”
“我们南越人说话，每句都和天目山上的石头一样硬，落到地上能砸出火星儿来。”
“可以，我答应你！”四公子马斌斩钉截铁说道。
这一来，沙摩海反而是疑惑了，这三十万钱，三十石粮，他本是狮子大张口，就算是把会稽、豫章、建德三城搬空了，也拿不出这么多东西。他本就是给对方留下讨价还价的余地，哪想到他不加思索就答应了，这实在有是出乎意料。得到的太容易，反而让他觉得对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你答应？你能答应？不回去问问你们家大公子、二公子？我说的是三十万钱，三十万石粮。”
“区区三十万钱，三十万石粮，在我江南看来，不过是九牛之一毛罢了。不过，有个期限。”
“期限？”
“不错，一年为期，一年之后，我会把这些东西送上大王的山上。”
“四公子是在开玩笑，一年之后，东西我得不到，只怕你们江南四大公子的大兵就要压镜了吧。”
“大王要知道，江南虽富，南越却穷，建德诸城也拿不出这么多的东西。不过在下倒有一法，可让大王得到远远多于三十万钱，三十万石粮的东西，不知道大王有没有心思来取。”
“什么？”
“长沙城。”
沙摩海吸了一口冷气：“你在开玩笑？”
“当然不是。”
“长沙是张羡的大本营，孙坚之后就被他长期霸占，你现在却说把他交给我，岂不是玩笑？”
“张羡是叛贼，叛乱南方诸郡，为害不小，大王讨逆伐罪，上顺天命，下得民心，岂不比叛乱的名声好得多？张羡军队虽多，但不过是乌合之众，前次我二哥阿铨飞援建德以初练之呀呀军八千人，大破他的联军十万，显些将张羡斩杀。今次他自不量力，出兵北上，实乃自取灭亡，大王建功立业，正在此时，何不早下决断？”
沙摩海想了想，虽然知道眼下双方大战，江南公子的军力暂时占了劣势，但诚如四公子马斌所说，江南方面并没有把战力放到这边来，他们的主力都北上对抗袁术、曹操去了，若惹怒了江南，诸位公子当真挥大军南下，胜负不问自知。如果自己当真出其不意向西进军，一举攻下长沙，那可就是第一个攻下南越土人范围之外一个大郡的南越部落首领，从此在南方少数民族史上，肯定会加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说不定能传唱到千百年后。当下笑道：“你说得好听，但却是白使唤人，可有什么现实的好处么？”
四公子马斌答道：“我可以上表我大哥，为你请一道旨意，正式封你为南越大王，让你可以世守南越。”
“我现在不是世守南越么？”
“你现在没官方的认可，官军视你为一个小小的头人，一个县令也可以对你呼来喝去，而你被册封之后，就算是南越郡的太守见了你，也要向你弯腰行礼，这样的尊荣，比之三十万石粮草三十万钱又如何？无双的功业，无双的尊荣，这都是南越诸多部落首领历史上没有过的，现在，你只要轻轻一点头，这一切都是你的。”
沙摩海的心，一下子热了起来。
相比于豫章郡太守马飞杰不断往城头补人，兵卒打完了就上青壮，年轻人死差不多了就上老人、小孩，最后连自己都上了这样绞肉机一样的作战方法，在会稽郡的马老大、阿飙与张羡的战斗则更富有一些军事艺术。最起码双方有攻有守，有进有退。
从兵力上看，是张羡占了绝对优势，但是从交锋场面上看，却是马老大、阿飙的呀呀军占了主动地位。
马老大、阿飙勇冠三军，呀呀军自草创以来，飞救建德进攻南越，曾经将张羡打得大败，士气旺盛，斗志昂扬。
不过，张羡眼下有桓阶为谋士，这位曾经身为孙坚的谋士，未来的曹魏的尚书令，在这次战事中展露头角，与马老大、阿飙斗了个旗鼓相当，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但是，战事打到临近年关，张羡逐渐失去了与马老大、阿飙对攻的勇气。他自从占了会稽之后，只守不攻，却让马老大和阿飙如猛虎咬乌龟，无处下口。
江南一到冬天，那叫一个冷！
这样的冷，虽然不像北方动不动就是零下几十度，却是一种冷透骨髓湿冷。你看看周围，到处都是湿嗒的，就要滴水的感觉。江水和湖水，不是冷到极致是不会结冰的，草木虽然有些枯萎，但也不是北方那种枯黄，而是一种黄中带绿的感觉，而松柏竹之类，却是更加绿得苍翠。
江南的山山水水，到了冬天更有一种不沾俗尘感觉，精致得好象是阳台上的盘景。
时有北风吹过钱塘江，吹过会稽城外的鉴湖水面，苍绿色的水面和山峦就象是被一只温柔的手儿轻轻抚过一样。
江南的冬天偶尔也会下一场雪，但大多却是随下随化，消散在空中，落不到地上便化成了水。
鉴湖在浙江省绍兴（就是古代的会稽）城西南，为浙江名湖之一。
此时的鉴湖，湖面比之后代鉴湖要广阔得多，俗话说“鉴湖八百里”，可想当年鉴湖之宽阔。向西北一直延伸与钱塘江连在一起。湖面上，平时总是雾气朦朦的，白花花一片，几十步之外，便分不清道路，看不清旗号。
在这种情况下，做战是很困难的。旗号被雾气打得透了。软软的垂着飘舞不动。身上的衣服和铁甲，冷得象冰一样，被雾气一打，不一会儿就会湿得往下滴水。双方的士兵都好象那些被冻得僵直的树枝似的，直直楞楞地发呆，动作总是比平常慢上半拍。而船只出航，却又总是分不清方向，前军已经接战了，后军却还找不到战场。在这种天下气，弓箭也是很难用的，好多弓弦都开了胶，无法使用。
在豫章，交战的双方是发愁战事停不了。
可是在会稽，交战双方发愁的却是战场拉不开。
浓浓的雾气里，一条小船如鱼一样悄悄的浮了出来。水拍船舷，啪啪做响。船上立着一个少年将军，身高七尺，微黑的面色，浑身强健的肌肉。此人年岁不大，但是满脸的英气，一双眼睛如雄鹰一样闪着光亮，紧盯着前面迷蒙的雾气。
他就是江南呀呀军的首领马老大。
马老大平生以勇猛著称于世。在江南这个以文人出名的地界上，他跟江南三公子王琪是为数不多的以勇武闻名的人物，王琪怎么说还饱读圣贤书，他则完全算是一个异类。他喜欢挥刀砍杀，喜欢清苦的军队生活，喜欢与军队有关的一切。他虽然出身高贵，身为江南马氏大户家族后人。他的本家亲兄弟就是江南四公子马斌，他却从来只把自己视为普通得士兵，从来不搞特殊化。这一点，深得军中各位武将的信任，无论是三公子王琪还是柴波、朱彬、施翔等人，都对他赞不绝口。这也是他能压过武功略高于他的阿飙，独掌呀呀军的原因之一。
他忽然挥了一下手，小船立即停止了划桨。马老大俯下身子，侧着耳朵贴进水面听那涛声，细细分辩着涛声中的金鼓响动，然后指着一个方向，轻轻挥手道：“继续前进。”
小船再次向前划动了。
前面有一个小岛，名叫葫芦醉岛，正是会稽城旁敌军水师营地。
马老大曾多次进攻这个营地，却一直没有奏效，但是他却不灰心，借此大雾迷天，无论将官士兵都不想动的时机，他却亲自来进攻这葫芦醉岛来了。
前面黑沉沉的一片，就是葫芦醉岛敌军驻地了，马老大让士兵拖下铁锚，自己手抓船舷，悄无声息的没入水中，在他身后，陆续有三十个精壮的兵士悄然滑入这冰凉的水里。
呀呀军，要练成一支水陆皆都作战的军队，这是四公子马斌对呀呀军的定位，也得到了阿铨的认同。所以，马老大这个原来不会水的家伙，硬是把自己丢到水里，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学会了游泳，三个月的时间，成为了横渡钱塘江的健将。就算是如此，在这江南深冬刺骨的冷水里，马老大还是被冻得脸色发青，牙齿发抖。三十名亲兵小心护着他，悄悄向前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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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自然不用怕，虽然我们江南四大公子为天子分忧，负天下之望，掌控整个江南，拥精兵数十万，势力之强，天下无双，可大王到时完全可以藏入深山之中不出，就算我的大哥潘洪坐领江南数州，二哥阿铨用兵如神，三哥王琪勇冠三军又能如何？就算我江南公子把马伏波的子孙击得大败，却能对大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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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马伏波后人马腾、马超，皆是万夫不当之勇，纵横西羌，少有敌手，但遇上了我二哥——江南二公子阿铨，却还是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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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在威胁本王？”
“不敢，在下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好一个实话实说。莫说他只是击败了马伏波的后人。就算是马伏波本人，也是死在我们南方土地上。我又岂会惧他？要想让我收兵不难，三十万钱，三十万石粮，我就退兵，不然的话，我不可能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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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我答应你！”四公子马斌斩钉截铁说道。
这一来，沙摩海反而是疑惑了，这三十万钱，三十石粮，他本是狮子大张口，就算是把会稽、豫章、建德三城搬空了，也拿不出这么多东西。他本就是给对方留下讨价还价的余地，哪想到他不加思索就答应了，这实在有是出乎意料。得到的太容易，反而让他觉得对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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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三十万钱，三十万石粮，在我江南看来，不过是九牛之一毛罢了。不过，有个期限。”
“期限？”
“不错，一年为期，一年之后，我会把这些东西送上大王的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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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要知道，江南虽富，南越却穷，建德诸城也拿不出这么多的东西。不过在下倒有一法，可让大王得到远远多于三十万钱，三十万石粮的东西，不知道大王有没有心思来取。”
“什么？”
“长沙城。”
沙摩海吸了一口冷气：“你在开玩笑？”
“当然不是。”
“长沙是张羡的大本营，孙坚之后就被他长期霸占，你现在却说把他交给我，岂不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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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老大、阿飙勇冠三军，呀呀军自草创以来，飞救建德进攻南越，曾经将张羡打得大败，士气旺盛，斗志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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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江南呀呀军的首领马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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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挥了一下手，小船立即停止了划桨。马老大俯下身子，侧着耳朵贴进水面听那涛声，细细分辩着涛声中的金鼓响动，然后指着一个方向，轻轻挥手道：“继续前进。”
小船再次向前划动了。
前面有一个小岛，名叫葫芦醉岛，正是会稽城旁敌军水师营地。
马老大曾多次进攻这个营地，却一直没有奏效，但是他却不灰心，借此大雾迷天，无论将官士兵都不想动的时机，他却亲自来进攻这葫芦醉岛来了。
前面黑沉沉的一片，就是葫芦醉岛敌军驻地了，马老大让士兵拖下铁锚，自己手抓船舷，悄无声息的没入水中，在他身后，陆续有三十个精壮的兵士悄然滑入这冰凉的水里。
呀呀军，要练成一支水陆皆都作战的军队，这是四公子马斌对呀呀军的定位，也得到了阿铨的认同。所以，马老大这个原来不会水的家伙，硬是把自己丢到水里，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学会了游泳，三个月的时间，成为了横渡钱塘江的健将。就算是如此，在这江南深冬刺骨的冷水里，马老大还是被冻得脸色发青，牙齿发抖。三十名亲兵小心护着他，悄悄向前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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