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流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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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将离定下赌约，离洛便闭上眼，静静休息。
定下赌约，倒不是他不把将离放在心上，也不是他盲目自信，认为自己是话本里的主角，只需稍稍努力，就胜过别人多年苦功，所有和他作对的人，都该被他三两下打得落花流水。
他只是懂，懂将离。
将离说齐云是他的家，所以有意义。他懂。
将离要他代替哥哥道歉，他也懂。
懂，不代表认同。
所以，原本不在乎的事情，便有了意义。
至于为何是半年，他虽自认是个肯下水磨工夫的“笨人”，却也对自己资质有几分自信。别的不说，他体内还有一柄虎魄，赖之一夜而入先天，谁又能猜得准，他半年后会走到哪一步？
如今，他需要做的，只是安静修炼。
感觉休息好，离洛睁开眼，又去修炼了。
将离继续神游天外。
真是无趣的生活。既然这么无趣，不如找点乐子。
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点子，将离嘴角上扬。
他走上前，打断离洛的修炼，撇撇嘴：“干练没意思，去抓鸟。”说着他指指青信鸟。
此时的鸟儿，三五成群的停留在竹枝上，也不叽叽喳喳的叫，就静静看着竹林里两个人类的一举一动。
离洛看看枝上的鸟儿，又看看面无表情的将离，也不说话，点点头走到竹下。
他深吸口气，摆出架势，气从丹田出，运于足下，勉力一跳，一窜而起。
近了，近了。树上的鸟儿仍然呆立不动。
三寸，两寸。
离洛的手离两只鸟只有一寸。他甚至能从鸟儿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手上的小疤。
怎会如此简单？
师兄不是说这鸟儿速度极快吗？
只需抓到百只，便算是流云步炼成。
忽然，那鸟儿电光火石间射出，如离弦的箭，直直向前弹射出去，与离洛的手毫厘间错开。
鸟儿在空中快速振动翅膀，频率高过蜜蜂。
离洛有些明悟，原来方寸间进退自如是这个意思，又想起要抓上百只这样的鸟，有些惆怅。
气尽，他从空中轻轻飘落，白衣飘飘如谪仙。
将离见离洛没像想象中那样掉落在地，而是轻飘飘落地，心中有些失望，不由轻轻切了一声。
离洛回过头看看他，他又板紧脸，变得面无表情。
奇怪的人，离洛在心底评价。
他也不做多想，思索片刻，走到下一根竹子下。
照例，提气，腿部发力，窜起。
靠近，靠近。
身随意动，青信鸟近在咫尺。
还是熟悉的感觉，一切都在重复。不过，吸取上次教训的离洛，显然有了新的打算。
五寸，三寸。
青信鸟还是伫立不动，一副机灵的样子，离洛却从它眼中看到了几分嘲弄。
右脚轻点，竹枝轻颤，徒然加速！
鸟儿眼中的情感变了！离洛从中看到的是慌乱。
运掌如风，向前一抄。
抓到了！
感受着自己掌中挣扎的小东西，离洛松了口气。
将离心中又吃了一惊，对离洛有些刮目相看。
他修行至今，已有三载岁月，道行虽比同门师兄师姐低上一截，但那是因为修行时间较短，眼光较同门可一点不差。
他明明记得第一次见离洛时，少年身上一丝真气也无，明显还未踏入道途，三日后相见，身上却有了真气运转迹象。
早上，离洛只花了半日时间便把自己当年三日才掌握的东西学会。现在，他又无师自通，使出了流云步的真意。
是的，流云步的真意。
刚才他在半空中加速的法子，分明有几分“激流勇进”的影子，虽然现在使来，还稍显晦涩，但这也足以让人吃惊了。
将离心中有些小小的羡慕，恍然间又想起二师兄的教导，将种种情绪压下。天才吗？自己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只要能不断超越自己，总有登顶那一天。
修行，从来比拼的从来不是爆发，而是持久。走得快又如何，重要的是走得够远。
离洛轻轻落到地上，看看被轻握在自己手中的青信鸟：小东西通体翠色，这种颜色与植物的绿不同，是一种玉石特有的剔透翠绿，让人爱不释手。此时这小东西再没了刚才的骄傲，一双眼中流露出的全是畏惧。
离洛也无意伤害这小东西，只轻抚两下它指甲盖大小的脑袋，微微一笑，便松开手。
他手刚松开，那小小的青信鸟便飞射而出，却没飞远。只飞到两丈开外，它自觉安全了许多，便回转过身，看着离洛，也不离开，只围着离洛徘徊。
离洛一愣，又有些释然，这鸟儿当是因为被抓住，有些惧怕他，又因他松了手，不免对他有些好奇。
他微微一笑，伸直右臂，握紧拳头，对着那鸟儿，松开手掌。
青信鸟小眼中有些警惕，又露出一点迟疑。见他摊开手掌，终于慢慢飞近，可往前飞两步，又向后退一步，显得有些可笑。
它终于飞到了离洛身边，犹豫着停留在离洛掌上。
离洛伸出左手，他明显感觉到小鸟在他手上一颤，但终究没有飞走。
他轻轻用左手抚摸鸟儿的脑袋，又为鸟儿捋顺羽毛。青信鸟闭上眼，在他掌间摇摇晃晃，很受用的样子。
离洛也只是想对这小东西表达一下善意，他可还得修炼，自然没有时间陪小东西玩耍，于是，他片刻后停了手。
那鸟儿疑惑的抬头看他，对上他蕴含笑意的双眼。
小眼对大眼。
青信鸟轻振翅膀，飞向他的脸颊，用自己头顶的绒毛擦拭两下他的脸，转身飞回竹枝上。
小东西飞上枝头，停留在那，口上却不消停，“吱吱”的叫了起来。
这是离洛第一次听到青信鸟的声音，只觉得像微风吹过的风铃，叮叮当当，清脆悦耳。
其他青信鸟听闻同伴鸣叫，回以“吱吱”声。
林间叽叽喳喳响作一片，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喂！”
离洛回首，望向将离，目光中带着疑惑。
“啪！啪！啪！”
将离在拍掌。
鸟儿们随着他的掌声飞舞起来。
离洛有种错觉，这个面冷的家伙好像在笑？不怀好意的笑？
面冷的家伙说话了：“现在再去抓。”语气和脸一样臭。
离洛苦笑着摇摇头，不和这家伙计较。
他抬头望着天上的鸟儿，有些发呆。
一只青信鸟排众而出，飞向他，对他“喳喳”叫两句，又飞回鸟群，像是叫他一起来玩。
离洛作出决定，他奋力跺足，拔地而起。
见他飞起，鸟儿们嬉戏着散开，有意和他躲藏。
他跳到高处，一口气将尽未尽，离鸟儿们却还远，足尖用力，点在竹枝上。
轰！
他如同一枚被投出的巨石，直奔鸟儿们而去。
身后，竹枝被离洛奋力一点，向后倒去，压弯了腰。
越来越近。
近在咫尺。
应该能抓到，离洛在心里默默的想。
他伸手捞去，被视作目标的鸟儿向前奔逃，不过它怎么可能快得过他呢？
电光火石间，那鸟儿翅膀反向扇动，止住冲势，向后急退，却是杀了个回马枪。
离洛没料到还有这样的变化，自然没抓到这只青信鸟。
没事，还有机会，他瞄准下一只鸟，那鸟儿较同类飞得慢些。
此时一口气快要用尽，他勉强打起精神，先不出手，靠近那和他同路的鸟儿。
出手，鸟儿向左转，手随之而动，快抓到了；鸟向下沉，手迅速下抓，只差一点了；鸟又向上，离洛抬臂，感受到鸟儿的绒毛了；它又变向。
没机会了。
离洛沉浸于和鸟儿们的游戏，连自己强提的一口气用尽也没反应过来，笔直的朝地上掉去。
梆！
他四肢着地，仰天朝上。
一直看他抓鸟，默不作声的将离，先在心中舒口气，才乐起来。
终于摔下来了，还好没让他抓到。
离洛躺着，怔怔看着面前的景色。
苍翠的竹子，青葱的竹叶，青翠的鸟。
时间静静流淌，只有青信鸟在不知疲倦的飞翔。
他想到了。
他爬起身来，走到一根竹子下，拉下一根竹枝，摘下一把竹叶。
将真气运行与掌上，把手中竹叶以天女散花的手法打出。竹叶本轻盈不受力，但得真气相助，喷向空中的青信鸟群。鸟儿灵动，早就让开竹叶飞过的路线。
离洛看着竹叶飞到顶点，轻飘飘落下。
他双腿弯曲，冲天而起。
认准一只鸟儿，双手成爪，抓去！
鸟儿转向。
竹叶刚好落下，脚下一点，转向加速！
鸟儿又转。
点上竹叶，继续加速！
鸟儿再转。
离洛再点！
空中，离洛的身形如风，如电，如光！辗转反折！
地上，将离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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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赌约，倒不是他不把将离放在心上，也不是他盲目自信，认为自己是话本里的主角，只需稍稍努力，就胜过别人多年苦功，所有和他作对的人，都该被他三两下打得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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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要他代替哥哥道歉，他也懂。
懂，不代表认同。
所以，原本不在乎的事情，便有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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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需要做的，只是安静修炼。
感觉休息好，离洛睁开眼，又去修炼了。
将离继续神游天外。
真是无趣的生活。既然这么无趣，不如找点乐子。
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点子，将离嘴角上扬。
他走上前，打断离洛的修炼，撇撇嘴：“干练没意思，去抓鸟。”说着他指指青信鸟。
此时的鸟儿，三五成群的停留在竹枝上，也不叽叽喳喳的叫，就静静看着竹林里两个人类的一举一动。
离洛看看枝上的鸟儿，又看看面无表情的将离，也不说话，点点头走到竹下。
他深吸口气，摆出架势，气从丹田出，运于足下，勉力一跳，一窜而起。
近了，近了。树上的鸟儿仍然呆立不动。
三寸，两寸。
离洛的手离两只鸟只有一寸。他甚至能从鸟儿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手上的小疤。
怎会如此简单？
师兄不是说这鸟儿速度极快吗？
只需抓到百只，便算是流云步炼成。
忽然，那鸟儿电光火石间射出，如离弦的箭，直直向前弹射出去，与离洛的手毫厘间错开。
鸟儿在空中快速振动翅膀，频率高过蜜蜂。
离洛有些明悟，原来方寸间进退自如是这个意思，又想起要抓上百只这样的鸟，有些惆怅。
气尽，他从空中轻轻飘落，白衣飘飘如谪仙。
将离见离洛没像想象中那样掉落在地，而是轻飘飘落地，心中有些失望，不由轻轻切了一声。
离洛回过头看看他，他又板紧脸，变得面无表情。
奇怪的人，离洛在心底评价。
他也不做多想，思索片刻，走到下一根竹子下。
照例，提气，腿部发力，窜起。
靠近，靠近。
身随意动，青信鸟近在咫尺。
还是熟悉的感觉，一切都在重复。不过，吸取上次教训的离洛，显然有了新的打算。
五寸，三寸。
青信鸟还是伫立不动，一副机灵的样子，离洛却从它眼中看到了几分嘲弄。
右脚轻点，竹枝轻颤，徒然加速！
鸟儿眼中的情感变了！离洛从中看到的是慌乱。
运掌如风，向前一抄。
抓到了！
感受着自己掌中挣扎的小东西，离洛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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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修行至今，已有三载岁月，道行虽比同门师兄师姐低上一截，但那是因为修行时间较短，眼光较同门可一点不差。
他明明记得第一次见离洛时，少年身上一丝真气也无，明显还未踏入道途，三日后相见，身上却有了真气运转迹象。
早上，离洛只花了半日时间便把自己当年三日才掌握的东西学会。现在，他又无师自通，使出了流云步的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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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洛也无意伤害这小东西，只轻抚两下它指甲盖大小的脑袋，微微一笑，便松开手。
他手刚松开，那小小的青信鸟便飞射而出，却没飞远。只飞到两丈开外，它自觉安全了许多，便回转过身，看着离洛，也不离开，只围着离洛徘徊。
离洛一愣，又有些释然，这鸟儿当是因为被抓住，有些惧怕他，又因他松了手，不免对他有些好奇。
他微微一笑，伸直右臂，握紧拳头，对着那鸟儿，松开手掌。
青信鸟小眼中有些警惕，又露出一点迟疑。见他摊开手掌，终于慢慢飞近，可往前飞两步，又向后退一步，显得有些可笑。
它终于飞到了离洛身边，犹豫着停留在离洛掌上。
离洛伸出左手，他明显感觉到小鸟在他手上一颤，但终究没有飞走。
他轻轻用左手抚摸鸟儿的脑袋，又为鸟儿捋顺羽毛。青信鸟闭上眼，在他掌间摇摇晃晃，很受用的样子。
离洛也只是想对这小东西表达一下善意，他可还得修炼，自然没有时间陪小东西玩耍，于是，他片刻后停了手。
那鸟儿疑惑的抬头看他，对上他蕴含笑意的双眼。
小眼对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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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西飞上枝头，停留在那，口上却不消停，“吱吱”的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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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叽叽喳喳响作一片，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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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将离在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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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望着天上的鸟儿，有些发呆。
一只青信鸟排众而出，飞向他，对他“喳喳”叫两句，又飞回鸟群，像是叫他一起来玩。
离洛作出决定，他奋力跺足，拔地而起。
见他飞起，鸟儿们嬉戏着散开，有意和他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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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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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竹枝被离洛奋力一点，向后倒去，压弯了腰。
越来越近。
近在咫尺。
应该能抓到，离洛在心里默默的想。
他伸手捞去，被视作目标的鸟儿向前奔逃，不过它怎么可能快得过他呢？
电光火石间，那鸟儿翅膀反向扇动，止住冲势，向后急退，却是杀了个回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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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还有机会，他瞄准下一只鸟，那鸟儿较同类飞得慢些。
此时一口气快要用尽，他勉强打起精神，先不出手，靠近那和他同路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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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机会了。
离洛沉浸于和鸟儿们的游戏，连自己强提的一口气用尽也没反应过来，笔直的朝地上掉去。
梆！
他四肢着地，仰天朝上。
一直看他抓鸟，默不作声的将离，先在心中舒口气，才乐起来。
终于摔下来了，还好没让他抓到。
离洛躺着，怔怔看着面前的景色。
苍翠的竹子，青葱的竹叶，青翠的鸟。
时间静静流淌，只有青信鸟在不知疲倦的飞翔。
他想到了。
他爬起身来，走到一根竹子下，拉下一根竹枝，摘下一把竹叶。
将真气运行与掌上，把手中竹叶以天女散花的手法打出。竹叶本轻盈不受力，但得真气相助，喷向空中的青信鸟群。鸟儿灵动，早就让开竹叶飞过的路线。
离洛看着竹叶飞到顶点，轻飘飘落下。
他双腿弯曲，冲天而起。
认准一只鸟儿，双手成爪，抓去！
鸟儿转向。
竹叶刚好落下，脚下一点，转向加速！
鸟儿又转。
点上竹叶，继续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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