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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风雪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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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刚一泛亮,两人便又策马急奔,直走到将近正午时分,才远远望见冀州的城墙。林甫煌见墨苍玄神情有异,想:“他从小在这里长大,当年匆匆一别,如今再回故地,却早已是无家可归,就算他为人通达,又要如何抛却这刻骨铭心的乡情呢?但他实是一心为国为民,他如此才智,却是落得孤身一人,难道忠孝终究是两难全吗?”又一想:“我虽不知亲生父母是谁,但有慈母恩师教诲,终究幸福,岂可不思回向这苦难百姓,而独自苟安呢?母亲,道灵,你们说是吗?”

    他正胡思乱想间,忽见墨苍玄翻身下马,站住了,端视着前方。林甫煌也下了马,顺势瞧去,只见前方路口处,正立着一人一马,那枣红马足有一人高,鬃毛上扬,皮毛光亮,真是骏健异常;再看那人,方面长须,剑眉星目,身披紫色长袍,头顶玉色儒冠,左手反执一香斗,虽是闲立,威势自生。再看他神光内敛,正视前方,如日月临照,似乎将一切都收入眼底。

    墨苍玄向前走了两步,盯着他,并不言语,那人也看向他,似笑非笑,似怒也非怒,正沉寂间,只听得一声轻笑,“哼,终于等到你了。”林甫煌听得声音,才发现原来那人身后,还站着两个儒生,这话正是那个偏胖的儒生说的。

    墨苍玄却不理他,微微一笑,道:“久见了,大哥!”他一言既出,林甫煌倒是吃了一惊,细看他二人面貌,实在不甚相像,墨苍玄身形文弱,那人却一身华贵,但既是他亲口喊出,便断无虚假之理了,此人当是墨苍玄的兄长程玄鉴,心中不禁担忧是福是祸。

    却见程玄鉴一凝眉,道:“世传墨者无君无父,玄璧,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兄长吗?”

    墨苍玄道:“墨者随性而为,为的是不受人伦纲纪之拘束,却也不曾刻意疏远,你自然还是我的大哥。”

    程玄鉴神情一敛,厉声道:“好随性,随性到登门相扰,拐骗儒生,目无尊长了!”

    墨苍玄知他言下之意,当下说道:“所以连你今天也要来阻止我了。”

    程玄鉴道:“你随我回去,事情则尚有转圜。”

    墨苍玄叹道:“我有该行的路,大哥,你就别再执着了,就当我”

    程玄鉴不等他说完,昂声道:“当真糊涂,今日你走得了吗?”他一句一步,向前迈了两步,香斗一横摆,是说要以武力留人了。

    墨苍玄道:“大哥真要逼我?”

    程玄鉴一沉声,又踏上一步道:“我悔当初太放纵你,今天,你哪里也去不了。”

    林甫煌眼见情势危急,忙道:“你趁先生有伤在身,所以强留他,亏得还是他兄长。”

    程玄鉴却似铁定心,理也不理他,说道:“进招吧。”

    墨苍玄又叹一声无奈,只得向前挥掌攻上,他内息既封大半,故运起如意掌法,此掌法专以精妙为主,强在速度与方位拿捏之准确,绝无拖泥带水之感,一招既出,七招接踵而至,正是程家家传绝学。旁人见此精妙掌法,无不注目凝视,似想要看清他究竟如何收掌出掌。

    程玄鉴却瞧出他掌势虽快,却是后劲不足,他既熟谙此套掌法,左手不动,单凭右掌便尽抵他之攻势,过了十六招,招式已尽;墨苍玄见久取不下,变尽又变,随意而发,噗地一声,打中程玄鉴肩膀,却见程玄鉴不动不摇,左手不知何时已将香斗之末端,对准墨苍玄之胸膛,紧挨在衣衫上了。

    程玄鉴长叹一声,道:“根基不稳,你练到京房卦变又有什么用,唉”说着收斗起掌,向他压落,墨苍玄哪里肯束手就擒,他不敢强行运功,只得勉力提掌去接。

    程玄鉴却想:“玄璧之内劲当不致如此,莫非是不愿与我真斗,我且试他一试。”他这一掌,真气早已提足,只是蓄而慢发,只看墨苍玄能抵得几分,正好挫挫他之锐气。

    他一掌与墨苍玄相接,却不料对方内劲微弱,两分劲力一送,只觉墨苍玄体内真气流转混乱,毫无章法,竟似未曾研习过正统心法一般,他一探便知不妙,心中惊道:“玄壁之内伤果真沉重!”当下强收内劲,气息骤变,反冲自身,这一下收劲太猛,倒是自己受了三分力,登时向后一退,凝神纳气。墨苍玄受他一掌,也是向后一退,不过他既有内劲抵御,又借掌势后退卸力,伤势倒是轻微。

    墨苍玄轻叹一声,向林甫煌道:“走吧。”

    旁人却哪里知晓其中变故,只当他二人一对掌间,两败俱伤。却见那胖儒生嚷道:“谁准你们走了。”顺势上前攻向墨苍玄,却见林甫煌一个纵身,提掌相迎,一勾一搭,按上那人肩膀,道:“要车轮战吗?在下奉陪!”他一句话说完,掌上运劲,将那胖儒生推后一步,冷眼瞧着他。

    那胖儒生自知不敌,心中急躁,看程玄鉴在一边调息,恨道:“传闻程执令智勇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那瘦儒生听他此话意带讽刺,向前一站,道:“你说什么?”

    程玄鉴向他一挥手,自叹道:“我忝为兄长,技不如人,确实是有愧此位。”

    墨苍玄不知他心意,道:“大哥”

    程玄鉴又一挥手,道:“走吧,走吧,今后好自为之,我何德何能,以后的事,便由儒门定夺吧。”

    墨苍玄背转身去,不去看他,径直往前走了十多步,停下脚步,道:“我还是那句话,程家的事,与我早不相干。”

    林甫煌随了他脚步,向北而去,回头一望,只见程玄鉴望着墨苍玄的身影,若有所思,那胖儒生却是一脸怒气,狠狠瞪着他。林甫煌也不去理他,快走两步,自去探查墨苍玄伤势。

    程玄鉴见二人已走远,转身向城门走去,苦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回去吧,哈。”那偏瘦儒生牵了马,跟在身后,那胖儒生只是闷哼哼的跟着走。程玄鉴又道:“烦劳你回禀陈执令,是玄鉴无能,管束无方,回去便即刻向礼部请示,我今夜有伤,只好请舍弟设宴,为贤侄一洗晦气。”那胖儒生虽是心中不乐,但既远来是客,究竟不敢太造次,应道:“不敢当,不敢当。”也随了他回城去了。

    这番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心知冀州城已远,墨苍玄才道:“冀州城是去不了了,此地往北二十里,城北有一山,名叫琼楼山,山中亭台楼宇,彷若仙境,却是少有人至,我们顺道往那里一游吧。”

    林甫煌应了声:“好。”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问道:“先生昨日说程执令如何仁慈,为何今日却对先生这般呢?难道因为儒墨分歧,竟可泯没了兄弟亲情吗?”

    墨苍玄道:“道不同,所求者不同,对事物之看法便不相同,他之为我好,未必便对我真好;今日立场相易,我也会阻止。”他想了一想,却问道:“倘若一日,你的亲长、兄弟为恶,你会如何做?”

    林甫煌想到义父之行径,又想到诸多兄弟的野心,心中沉思片刻,道:“不论如何,还是该当劝诫,尽力挽回。”又想,原来先生早就知道我的身世了。

    “若挽不回呢?”

    “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也不再管他。”

    “你因一己私情,任他为恶,你便无规劝之过失吗?若杀他一人能利万民,你又如何选?”

    “我。”林甫煌原想自己必会等到迫不得已之时,再出手,但又觉得不妥,微一踌躇。

    墨苍玄接续说道:“忍得一时,非要等到他罪行坐实,你再动手,固然全了兄弟情谊,却是忍心看多少人丢了性命。”

    林甫煌正思索间,墨苍玄又低声自言自语道:“能忍也好,总比莽撞受人利用的好。明尹先生博学多识,对忍之一字又是如何看待呢?”

    林甫煌听墨苍玄考较,答道:“佛家说要修慈悲心,忍辱发自慈悲心,因此忍与不忍也就无所区别;道人清虚卑弱,守黑居下,能以苦为乐,不忍为忍;儒门讲有所忍有所不忍,盖出于仁义,在这点上,倒与矩子之‘忍所私以行大义’相类了。”

    墨苍玄微微点头,道:“有死而殉义,有不死以殉义,你以为何者更加艰难?”

    林甫煌略一思索,答道:“太史公泰山鸿毛之论,最是恰当,若是忠孝节义,死可矣;若是屈辱含冤,则如韩信、太史公不死殉义,方是大丈夫行径。”

    墨苍玄赞叹道:“不错,我如今有一计划,你穿上藤衣,然后如此便是要考较你有几分耐性。”

    林甫煌仔细听了,隐隐觉得不妥,忙道:“先生何必如此着急?等你伤势痊愈”

    墨苍玄道:“以身为饵,果然还是难为你了。”

    林甫煌一听,道:“先生既有腹案,我依计行事便是。”

    墨苍玄道:“好,但你不光要忍,还要记住每句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要分辨,事后我会查验。”

    林甫煌道:“是!”

    他二人既已商定,故意放慢了脚步,墨苍玄便说一些旧事与他听,林甫煌默默记下了。走至一处亭子前,墨苍玄便让林甫煌往西二里地去打水,他自坐在亭中守等候,如此耽搁一番,直走到将近日落时分,正是昼夜交替,视线模糊之时,他二人才走到那山前的密林处。

    墨苍玄低声说道:“小心了。”随即咳了两声,说道:“在此休息片刻吧。”林甫煌会意,忙下了马,搀着他下了马,扶坐在一旁,林甫煌又生了火,自然是怕伤患者不堪这深秋霜寒。坐了一刻间,火势渐渐变小,林甫煌道:“天冷了,我去多加些柴火。”说着起身正要去拾些木枝,便在他要俯身一瞬间,只觉一股凉风扑面,风中更有嘶嘶轻微破风声响,心下一横,又听得噗地一声,胸口受力,正是三星针。林甫煌一捂胸口,顺手抹掉三枚钢针,趁势向前倒在地上,心中暗想,“这一倒法真是难堪,也不知像不像?”

    墨苍玄见状,忙惊道:“你怎么了?”他三步并两步,跑到林甫煌旁边,将他翻身过来扶正了,顺手点了他几处穴道,林甫煌睁大眼睛看着他,他只感觉浑身失了知觉,想要说话却是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中不解为何先生要封自己穴道。

    “小兄弟!你振作。”只见他一面喊,一面替林甫煌运气疗伤,又匆匆背起他,正要向那马儿走去,忽然间,破风声响,又是暗器袭来。忽听砰地一声响,原来是林甫煌掉到了地上,只见墨苍玄左手捂着胸口,痛苦异常,他猛地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气,再回手在自己胸前点了几处,终于疼痛似乎有所缓解,他又取出一枚药丹服了,慢慢坐好了,自己调息。心中想:“这三针避开膻中要穴,看来对方无意取我性命。”

    过了片刻,墨苍玄似乎稍有好转,又去看林甫煌伤势,又是探他鼻息,又是搭他手腕,慌乱说道:“不应该,不应该啊”他猛地低沉嘶吼一声,又紧接着猛咳了好几声,显然是牵动了伤处,林甫煌依然躺在那里,一动也是不动。墨苍玄怒道:“卑鄙小人,出来。”他吼了两声,又咳了几声,却是夹杂在呼呼的风声中,飘散无踪。墨苍玄垂了头,颤巍巍的想要站起来,脚踝一歪,又倒在地上,便索性躺着,也是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风势渐小,林中轻轻传来稀碎的脚步声,终于自那林中不同方向,缓缓走出五个儒士打扮的人来。这五人汇聚在一起,却并不走近他二人身边,又过了片刻,见他二人毫无反应,终于又向前走了几步。

    墨苍玄听得人声,勉强躺坐了起来,看着来人,怒道:“终于肯露面了。”

    为首那人笑嘻嘻地朝他拱了拱手,说道:“不敢当,不愧是墨家矩子,中我暗器,还敢这般动怒,佩服,佩服啊!”

    墨苍玄冷笑一声,道:“小人行径。”

    那人大声道:“公子总说墨家如何厉害,让我等提防!墨苍玄,你知道你为什么失败吗?”

    墨苍玄垂头道:“不知。”

    那人哈哈笑道,“第一,我知道你是矩子,你却不知我是谁;第二:我能杀你,你杀我线索却断;第三,你身受重伤”

    墨苍玄道:“成王败寇,今日栽在你们手中,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是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处处针对于我?”

    那人道:“公子说放眼天下,能与儒门抗衡者,就只有你墨家而已,可惜啊!墨家竟如此不堪一击。”

    墨苍玄道:“不想堂堂儒门竟行此卑劣之事,那便动手吧!”

    为首那人又笑了一声道:“不用着急,我该让你留一句遗言。”

    墨苍玄哈哈一笑,又咳了两声道:“你们也不用高兴,唐朝覆灭指日可待,就算杀了我,终有门人会继承灭唐之计划,来吧,给我一个痛快。”

    墨苍玄叹了一声,并不理会他的回答,自言自语道:“唉,功败垂成,我辛苦奔忙半生,却不料今天死在几个无名儒生手上,难道真是天意?唐朝气数未尽?想不到我竟无命看到!”

    那人又笑道:“是吗?我倒想听听你的计划,是否同你一般异想天开,哈哈。”

    墨苍玄看了他一眼,笑道:“我说出,好让你们从中破坏吗?”

    却见那人“啪啪啪”鼓了三下掌,说道:“妙啊,今日杀你,竟无意中立了大功一件,还得个忠君爱国的美名,妙哉!”

    墨苍玄问道:“诸位究竟是谁的门下,黄泉路上,我不想走的莫名。”

    那人道:“何苦走那黄泉路,跟随我们指引,便敕许你灵魂踏入光明世界。”

    墨苍玄心中一凛,想到那妇人说这些人不沾酒腥,又以光明为尊,心中已明白八分,面上却是毫不改色,道:“哈哈,我罪孽深重,自然不配踏上光明世界,诸位既不愿说,便请动手吧。”说完,他闭上眼睛,似是安然待死。心中却想:“沉寂已久的摩尼教再出,是祸非福,不知他是否听得明白。”

    沉思间,却见那人身后走出一人,满面胡须,黑暗中不辨容貌,他拔出腰间佩剑,径直向墨苍玄胸口刺去,眼见那剑就要插入他的胸口,忽听“铛”地一声响,那剑偏了方位,刺入墨苍玄的左臂。原来是为首那人,用手中铁骨扇拨了一拨。

    墨苍玄吃痛,毫不做声,竟睁眼笑道:“使暗器的好手,怎么却偏了这么多,你与我应无深仇,便痛快些吧。”

    为首那人见他竟面不改色,心中也有些佩服,道:“果然是墨家矩子,在下佩服!我便直言,你说出推翻唐朝之计划,如若是真,我或许便能替你达成遗愿。”

    墨苍玄故作半信半疑,问道:“这倒奇了,儒门之人竟然胆敢叛逆,你们究竟是谁的门下?”

    为首那人道:“谁的门下不重要,目的一样就可以了。你只要明白,天下大乱,我们有利可图,唐室昏乱百年,占得先机者,自然多得,此理自古不变。”他说着,手捏剑指,封了墨苍玄上臂几处穴道,止了血流。

    墨苍玄道:“既是为了利益,那便好说了,此中关键,在于东平郡王。”

    为首那人点了点头,道:“继续说下去。”

    墨苍玄道:“朱全忠迟迟不灭唐社稷,所忌惮者,李克用、刘仁恭与王师范三人也,只要北引契丹,破得刘李一人,两相牵制之下,必能攻克王师范,届时挥师还京,便胜了一半。”

    那人道:“难道如此他还不敢称帝。”

    墨苍玄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唐室必有人能识破朱温阴谋,一旦西窜,巴蜀易守难攻,终究难安;便是第二步棋,西借回鹘兵,以匡扶社稷为名,兵进中原,可谓外忧内患,双边夹击下,唐室气数便尽了。那时天下争雄,便靠各自本事了。”他故意说回鹘兵,只因那是摩尼教在中土的发源地,想要观那人反应。

    不料那人似乎并未有多少惊喜,问道:“那这样,你的利益又在哪里呢?”

    墨苍玄道:“我墨家在天宝之乱中立下汗马功劳,岂料功成之后,唐室却趁机过河拆桥,杀我墨家门徒,六十年前,会昌佛难,又暗中打压我墨家门徒。”他说到激动处,又咳了两声,道:“若非墨家凋亡至此,又岂会任你几个儒生欺凌!唉,我枉为墨家矩子,历历血仇,你说我该不该报?眼看万事俱备,只恨墨学不彰,天道不公!”他知道摩尼教消失武林,便是因为武宗灭佛,当时摩尼教亦在扫除之列,故意以此刺激他。

    果听那人不再言语,片刻后才说道:“哈,不愧是矩子,果真博闻多智,算来你我在同一阵线,我不该杀你,但深仇已成,只好送你上路了。”

    墨苍玄心中明白,沉声问道:“徐家集之人,果真是你们所杀?”

    那人一愣,问:“什么徐家集?”

    墨苍玄道:“魏州城南的小山村,半月之前。”

    那人道:“我好心劝他们交人,岂料那些顽民泥古不化,只好教他们来生再好好做人了。”

    墨苍玄心中悲痛,缓缓站起身来,一字一句说道:“可知你的死因吗?”

    那人脑后一凉,警觉问道:“怎么?”正欲退后几步,却已太迟,墨苍玄右掌已按上他的胸膛。那人惊道:“你,你没受?”身后之人见他被擒,怒喊出声,一时不敢贸然上前。

    墨苍玄冷冷道:“多行不义。”

    那人慌忙说道:“都是误会!”

    “都是人命!”墨苍玄掌力一送,那人庞大身躯,直直向后倒在地上,原来墨苍玄之前在自己胸口点的数指,竟是解开了张元和所下的禁锢,他此掌掌威宏大,那人竟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嚎,就此死去。

    墨苍玄冷冷看向其余四人,问道:“五个村镇四十六口无辜人命,你们谁没参与,往前一步。”那四人听了,一时一动也不动。原来他前些日收到讯息,说是自己行经一带,有四个村庄四十三口人被人所杀,凶手惯用指爪功夫,十分狠辣,要他慎防。他想这些罪行与福安村一事应是同一恶徒所为,是以一并说了。

    墨苍玄道:“再说一遍,福安村王家等五个村镇七家被灭门一事,未有参与者,向前一步。”墨苍玄凝视这些人片刻,见其中一名白净面皮的人匆匆往后方树林中瞟了一眼,似乎想要逃跑。墨苍玄冷冷道:“看来是都参与了!动手吧。”

    那四人相互看了一眼,墨苍玄心中明白,这些人暗器功夫厉害,近身乃是搏斗之最佳机会,若是等他们散开,自己现在孤身一人,一时要擒捉也是不易。

    却见那四人不退反进,齐力向他攻来,墨苍玄凝神应对,心中想:“趁此机会,探得他们招式路数。”那虬髯大汉再出佩剑,一个侧步,滑到墨苍玄左侧,劈刺点削连环不绝,处处向墨苍玄要害攻去,墨苍玄巧挪点拨,长剑一时刺他不到;再观那白净面皮之人,使一柄短匕首,绕到他身后,似乎凝神等他空隙,那两人似乎未带兵刃,正面举右掌扑来。

    只见墨苍玄向前一纵,避开剑势,双掌向那二人击出,想要一举将他二人震伤,岂料一接掌,那二人却如皮球一般,借他掌力,竟向后远远弹了出去,墨苍玄心中赞道:“这一借力方法,倒是高明。”他有心要擒他二人,不等他们二人落地,又是迅捷向前一奔,再举掌向他二人攻去,那二人身在半空,齐出左掌迎他掌力,眼看四章就要相对,只见月光映衬下,对方掌上似乎隐隐生光,墨苍玄一凝神,收掌入袍,向他二人掌上挥去。只听“砰”地一声,夹着微弱的一声“嗤”,袖袍击上二人手腕,右边袖袍却也被利器划了一道,那二人身在半空,无从卸力,两人一个翻身落地,犹自向后趔趄退了两步,只觉这一击之下,自己整个左臂都已麻木了。

    墨苍玄挥掌又向前了两步,蓦地,从二人身后的树林中,却又再射出三枚钢针,不偏不倚,正向墨苍玄胸口射来,这距离实在太近,暗器又极其快速,墨苍玄猛一停步,左掌如意手运使,才在千钧一发间终于拨开三枚暗器,便在这时,听得身后风声倏变,原来背后那二人已追上,那白净面皮之人稍快,一把匕首已递到他背心。

    只见墨苍玄双脚不动,一个前扑,接着侧移回转,旋身一横掌,劈在那人手腕,那人手腕受此巨力,手掌登时发麻,匕首也从手中滑落,却见这人一个猱身,身体似乎柔软异常,钻入他臂下,左手反拿了匕首,向墨苍玄左腰刺入,墨苍玄左手擒她手腕,右手再一翻掌,已按上他的胸口,正要一掌送出,只觉得入手柔软,猛然惊觉,原来这人竟是一名女子。墨苍玄微一迟疑,气劲不送出,化掌为指,点了她颈下穴道,那女子站立不稳,就此瘫倒在地上。

    便因这一犹豫,那虬髯大汉的长剑已刺入他的右臂,墨苍玄左手迅速一沉,抓住坠落的匕首,不等那大汉拔剑,向前一突,匕首已削上他的手腕,那大汉长剑立刻不稳,墨苍玄反执匕首,插向那人下腹,突觉左臂疼痛非常,只因他左臂受伤在前,一番突袭,牵动伤口,劲力难以后继,只伤了那汉子皮肉,饶是如此,那汉子急的向后一跃,倒栽了个跟头,墨苍玄见他惨状,一时倒不忍再下杀手,将匕首丢到了地上。

    却在这时,又听得背后迅掌逼至,墨苍玄只觉来掌好快,竟不及回掌相接,双掌已印在背后,墨苍玄一个前倾,化了小部分掌力,身体仍是向前一冲,脚下连跨了三五步,方才勉强站住,他本身脱了禁锢,全凭那灵药运转一股真气,此刻一受内伤,体内筋脉再受冲击,内外夹击下,旧创复发,登时气散诸脉,一时无力再应战了。

    他甫转过身来,又见那人一身白衣儒士打扮,双掌又再逼上,墨苍玄想要提起双掌,却再没有半点力气,心中不由自叹一声:“吾命休矣!”便要闭上眼睛待死,却见身前忽然多了一人,硬生生提掌对上,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林甫煌,原来他自听得东平郡王之时,心中便有了计较,暗自冲导穴道,偏巧那时墨苍玄尚未解开禁制,施力轻微,终于在紧要关头,冲开穴道,挺身相助。

    墨苍玄避过此掌,心中却是一沉,他知道来人武艺不弱,林甫煌绝非是他对手,难道竟要再搭上他之性命。只听砰地一声响,四掌相接,林甫煌只是退了两步,原来那人再次进逼,速度为先,掌力并不雄厚,这一下,林甫煌只受了轻伤,一退间,那白衣之人运劲于掌,又再向林甫煌而来,眼见这掌威力万钧,林甫煌就要命丧掌下,却听墨苍玄一声清啸,腾步挪移,已站在林甫煌身前,单掌推出,挡下了白衣人这一掌,双掌相接,两人身形稳稳不动,林甫煌只觉凉风扑面,簌簌作响,将头顶的几片残叶吹下,正要扑身而上,只听噗地一声闷响,白衣人却退了两步,他正待上前,只见墨苍玄身形一摇,就要向后倒去,他惊叫一声‘先生’,忙从身后揽住,月光下,只见墨苍玄脸色煞白,再无半点血色,早已是气空力尽了,便在此时,先前那二人又正面扑上,那持剑大汉也提拳来攻,林甫煌受创在前,怀中抱着墨苍玄,又兼心中悲痛,一时竟不闪避,眼看两掌一拳就要击落,他就要毙命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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