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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前尘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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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别了清波苑主人,沿旧路出了树林,只见那两匹马还系在左首小树上,埋头吃草,两人上了马,取道继续向北行。林甫煌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不知先生伤势如何了?”墨苍玄应道:“无妨了。”其实他虽功力有所损折,只要不强运内力,周身气脉反而要被先前舒畅许多,他这番宽言相告,倒也并非是骗他。林甫煌见他终于无碍,心中欣喜,对张元和也不觉多了几分好感,顺口去问他的来历。

    墨苍玄原本有意给他讲这一带势力的分布,听他问起,索性便从头讲起,缓缓说道:“当今北方儒学宗脉,想必你是知道的?”

    “嗯,曾听恩师说过,乃是瀛州徐氏、贝州张氏,冀州程氏,并与恩师沈氏一脉为历史久远之四脉,新兴者,又有儒州韩氏与魏州陈氏,合为现今北方之六宗,各宗又均有门人往长风山进修,各处游学。”

    墨苍玄点了点头,道:“正是,我本姓程,乃是儒门冀州程氏中正脉相传的一支,张元和出自贝州,正是素有“清河世泽,唐相家声”之“贝州张氏”嫡传子弟,张程世家友好,子弟原本多有所往来,我与元和也便是在那时就已经认识。”墨苍玄顿了一顿,似在回忆些什么,转而又继续说了下去。

    “那一年,便是二十多年前吧,我们二人相约去瀛州求学,结识了儒州韩氏一脉一个庶出的子弟,名叫韩梦商。他天生聪明,却由于母亲早逝,自幼一心读书习字,事事退让,因此外人流传其颇有几分呆气,据说族中之人只有他一个侄儿跟着他读书,与他亲近。”

    墨苍玄念及旧事,不由“哈哈”笑了两声,又说道:“族中长辈见他弱冠之年,既不留心功名,生性又木讷不会营生,正不知如何处理他好;好在他向来不惹是生非,倒也许他到瀛州求学。我二人那时年轻,初时也要看他如何呆法,见他果真不善与人交谈,孤僻寡言;谁知后来私下考评他文章见解,慢慢倒有些不俗之见,后来我们常常相互辩解,三人意见虽有分歧,但终成莫逆之交。三人中,元和最是狂傲,那时可说是目中无人!”

    林甫煌听他说张元和狂妄之语,乍听之下不免有贬损之嫌疑,但回忆他二人言谈情状,又听他语气颇有几分自得之感,明白这实在是知交之言。心中不禁一动,想:“如此知交,人生得一足矣!我又去哪里寻觅呢?”转念一想,“是了,道灵虽是女子,但见识却是不凡,我若背后称她狂妄,想她亦会展颜一笑的。”他心中想到此节,想到马上就要到瀛州见到她,心中不禁一喜,似乎便要将这一路见闻说与她听,又不禁思索她这一路可又经历了什么?他一念自觉思绪纷飞,即刻收拢心神,听墨苍玄继续说道。

    “梦商最是平淡,原来他平时涉猎佛道,素不喜争斗;我却是无所长处,常处徘徊之中。”林甫煌道:“先生过谦了!”墨苍玄道:“却是实话,我一下觉得元和有理,可听梦商一番细话,却又十分受用,但却迟迟没有自己的见解,常常被元和所讽笑,哈哈!”他说到高兴处,不禁悄悄笑了两声。

    “后来,我们分开后,梦商果真渐渐有了文名,便有传言称,继承韩氏儒门正传,执太学令的会是他,据说韩梦殷,哦,是他的大哥,竟因为这些莫名的流言,起了疑心。便在这时,梦商竟突然间出家修行去了。我二人得知消息自是震惊,找寻他一番不得,元和便以为是韩氏所逼迫,竟只身到儒州,与韩梦殷为难,大闹一场,韩氏倒也不为难后辈,便知会了张家;等到张家出面逼元和认错道歉,元和却是执意不肯,说自己做的没错,自那以后就自居于清波苑,不出半步。我却认为因这嫡庶之见,竟要逼得贤者隐退,独自思索却不得其解,与众人便疏远了。后来一番因缘际会下,得承墨学,以为兼爱、尚贤与非攻等诸多理念正合于如今乱世。”

    “所以先生才会改换名姓,一人独来独往。”林甫煌听他略述始末,心想,儒墨自古相攻讦,他由儒至墨,必不容于程世一门了。

    “如此也方便行事,取名墨苍玄,当时更有以墨学拯救苍生倒悬的志向,哈哈!”他苦笑两声,又道:“不想十余年空自奔忙一场,反连累无数义士性命。”

    林甫煌正色道:“不会,先生这般既真且诚,定能感化人心。”

    墨苍玄笑了一声,道:“儒门学子,避墨学如避猛虎,就算真有人能抛下成见,专心研习,也会被视为异端。”

    林甫煌道:“但墨家众人确已为苍生做了许多事,就算史迹一时不彰,百年以后,必也有后来之人,遥想今日之事,引以为知己啊!”

    墨苍玄赞叹一声,道:“嗯,跳出此身之外,这番见地也是不错,墨者一生但求无愧于心,无愧于行,也就足够了。”

    林甫煌点头道:“正是!”

    两人闲聊一番,又策马急奔一番,渡了漳水,在船上闲聊几句,又上岸急走一程,不知不觉,已到黄昏,两人却只到了一处小村镇,这村镇依水而建,那河水曲曲弯弯,两人向这村落一望,见那房屋虽是不少,建的倒是错落有致,天色已晚,两人便向村中去借宿。

    到了村口,只见临街一座木屋门上挂了两个幌子,一个写了酒,一个写了饼。这街上却是行人甚少,正欲向前,突然自那木屋中探出一个脑袋,原来是一中年妇人掀起门帘一角,正瞄眼向他们看,蓦地那妇人看他二人看向自己,忙缩了回去,墨苍玄道:“想不到这村庄之中倒有酒肆,天冷风寒,不妨吃些。”

    林甫煌道:“嗯,也好打听歇息的地方了。”

    两人进了村,翻身下马,沿路向那木屋走去,那妇人不得已掀了门帘,让了进去,店中现成的食材不多,只是有些汤饼,两人便要了两份并一斤酒。那店家提了一壶酒,并两个青色的粗朴茶碗,放到他二人面前桌上,自顾钻到后边煮面去了。那妇人上前,问道:“两位从哪里来?往哪儿去?”

    墨苍玄道:“我两人是读书人,想要北上去求访一位先生,天色晚了,想要在此地借宿,不知哪里方便。”

    那妇人看了看林甫煌,微微一愣,又看了看他身边的书箧,道:“原来是都行的,现下就不行了,人们怕的慌,肯定不敢再留了。”

    墨苍玄道:“害怕什么呢?”

    那妇人一愣,忙道:“也没啥。”

    林甫煌柔声道:“大娘不用害怕,我们确实是读书人。”

    那妇人又看了他两人一阵,终于说道:“我看你们也不像坏人,告诉你们也无妨。”

    “您说吧!”

    “前些天啊,也是几个读书人打扮模样的人,想要借宿,村西王老头好心留他们过夜,不料第二天一早,家中三口人尽数被杀了,那些人也不见踪迹了。”

    那妇人叹了一口气,又说道:“那老王说来祖上也算是书香世家,现下没落了,只有士彰那孩子打小有心,此刻兴许还在赶考的路上,不知家里出了变故,唉,可怜的孩子。”

    “那些人可有其他特征?”

    “这个,我看着应该也像是读书人,他们骑着马,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袍,倒是好看。不过他们不喝酒,哦,对了,他们的口音倒不熟悉,嗡里嗡气的,也不知是哪里的?”

    林甫煌暗暗记下,又问道:“所以村中才对外人有了提防?”

    “是啊,你们吃过饭就走吧,本族的族长已经下令,不得留宿外人!做你们的生意,算是行个方便,已经很为难了,可万万不敢说是我们说的!”

    林甫煌看了墨苍玄一眼,见他似乎漠不关心,心想出门在外,原也不应该给别人多添麻烦。遂又问那妇人道:“那依您看,我们该去何处呢?”

    那妇人微一迟疑,道:“你们此去向北十里地光景,有一座寺庙,虽然荒废了,但也能遮风避雨,就凑合一夜吧。唉,不是我老婆子心凉,年龄大了,也怕事了。”

    林甫煌听她言语中颇有愧疚之意,道:“感谢大娘为我们指点路径,本来我二人想着能多走一点儿,便多接近冀州一分,这样太好了,我们吃过饭就动身。”

    那妇人“哎哎,冀州”应诺了两声,又道:“我去帮你们看看汤饼。”说着,走进里屋去了。墨苍玄顺势在桌边坐下了,斟了两碗酒静静等待,林甫煌自然也陪着坐下。

    过不多时,那老汉端出两碗热腾腾的汤饼来,放至桌上,又转身回屋,两人如此走了一番,早就饿了,也不多等,各自吃了汤饼,正欲唤那店家出来会账,只见那妇人快步走出来,将手中一团东西向林甫煌塞去。

    林甫煌一面推辞,一面问道:“这是?”

    那妇人道:“老婆子我烙的干饼,你们带上充个饥。”

    林甫煌忙将饼放至桌上,道:“时日艰难,大娘您自己留着吧,我们有干粮。”

    那妇人却不依不饶道:“你要不收下,就是瞧不起我老太婆,我年轻时,有一回,有一个骑马的大将军来过,直夸我的饼好吃,你收下!老婆子看你们两孩子受苦,挺不好过的,你就收下吧。”她说到后来,语气竟有几番酸楚了。

    林甫煌心中一计较,想:“这木屋之中,就始终有她夫妇二人,再连一个婴孩也没有,当真凄凉。”再不忍拂逆她的好意,将那包裹带好,又从书箧侧旁掏出一串铜钱,郑重说道:“大娘的饼我们收下了,这些钱,我们荒郊野岭也用不着,您留着。”

    那妇人却不肯要,一面推,一面急着说道:“你快拿起来,孩子,你快收起来!”

    林甫煌道:“我们此去求学,必能取得功名,那时再回看您,这些钱您若不收下,岂不是嫌弃了?您心善,若有过路的穷困的读书人,再请他吃些汤饼也就是了。”

    那妇人窘道:“哪里,我只是,我只是”她顿了一顿,拗不过林甫煌的推让,只得说:“好吧,那我收下了。”

    林甫煌笑道:“好。”又问,“您说的士彰是往哪里去了?还有这是什么村?”

    那妇人道:“我们这叫福安村,士彰是往北方去的,听他们说好像是什么油州的仁主,这就记不大清楚了。”

    林甫煌一想,定是幽州的刘仁恭了,遂道:“那太好了,他要往幽州,说不定便能碰上,便可托话给他了。”

    那妇人却道:“孩子还是先取功名要紧,这后事街里街坊的都帮着办了,他也不会武,不当个官,也报不了这大仇,安心读书,等个一年半载也就回来了。”

    林甫煌道:“既是如此,我们便出发了,您好生保重,等我们赶考回来,再来吃您的汤饼。”他一面说着,一面向外走去,墨苍玄也笑着向那妇人道了别,出了屋,两人便向村北走去。

    那妇人掀着门帘,道:“好好,一定得来,得来啊。”见他二人走得远了,又回转屋来,对着那收拾碗筷的老汉,自言自语道:“你说,那个孩子,像不像咱们墩儿啊,那个神态,那个语气,唉,墩儿若是打仗回来,也该这么大了。”

    那老汉看了她一眼,说道:“像啥?比墩儿大太多了。你别老胡思乱想了,晚上又要睡不好。”

    那妇人幽幽叹了口气,又自言自语道:“你不懂,你不懂,咱们墩儿”她将背后的门板放下,闩上,独自走向里屋去了。

    林甫煌不经意回头望了一眼,看那妇人走进屋内了,道:“你说那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历?莫非真是儒门出了内乱?”

    墨苍玄道:“那王家既是世家,说不定那些人是特意前来,若是世仇,儒门岂有不劝导之理?那些人多半并非是六宗之人。”

    “那是南派儒生?”

    “只怕非是儒门学子。”

    林甫煌一怔,猛记起他那日道上所见急奔之几人,道:“对了,那日我回去取书之时,也见了一队骑马的白衣儒生,说不定之间有所牵连。”

    墨苍玄道:“那天,嗯,便先从他们着手吧。”

    林甫煌双眉一皱,道:“只怕他们走的早了,我们此刻已落在后面,追之不及了。”

    “无妨,他既设计咱们,自然会再找上咱们。”

    林甫煌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希望是在到瀛州之前,那样我就能尽一份心力了。”

    墨苍玄却道:“事情换谁做不都一样吗,又何必执着于恨呢。不过放心,将来惩治背后主谋,或许还须依靠儒门力量。”

    “先生是说这些人势力庞大?”

    “江湖事,墨家自能自理,但若卷入朝廷,终究还是儒门自行处置的好。走吧,先入庙休息吧。”他一句话说完,见已到了村边,当即翻身上马,向北而去。

    不多时,两人果然看见山脚下有一座破庙,那庙倒也宏伟,只是门口杂草丛生,显是久无人迹,唯门口两株大树直直向天,兀自生长。二人推了庙门,那庙上泥塑已被漏雨所浸,面目不复。他二人找一不漏雨之处坐定了,生了篝火,借火光读些书籍,墨苍玄则要了纸笔,写了一封书函,林甫煌有经意不甚明了之处,墨苍玄便为他提点,偶有寒风窜入,撩拨那火舌一番,他二人却自谈经论史,并不理会。不觉入夜已深,墨苍玄吃过伤药,两人便各自静坐调息了。

    第二天天刚一泛亮,两人便又策马急奔,直走到将近正午时分,才远远望见冀州的城墙。林甫煌见墨苍玄神情有异,想:“他从小在这里长大,当年匆匆一别,如今再回故地,却早已是无家可归,就算他为人通达,又要如何抛却这刻骨铭心的乡情呢?但他实是一心为国为民,他如此才智,却是落得孤身一人,难道忠孝终究是两难全吗?”又一想:“我虽不知亲生父母是谁,但有慈母恩师教诲,终究幸福,岂可不思回向这苦难百姓,而独自苟安呢?母亲,道灵,你们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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