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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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母怔住了，她后退两步，扶住了身后的架子。
“被我说中了？”
像是赌博的一句话换来了修母不打自招的表现，路漫心里扬起巨浪，可表面却仍旧保持着冷静。她知道两个儿子身受重伤而又刚和魏军教授进行了一番不可告人的谈话的修母此时应该是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可却万万没想到，这次试探居然会成功得这么容易。
她逼近修母，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心虚的女人。
“如果不能像对待亲儿子那样对待他，为什么当初要带他回家？”
听到这句话，站在门边的杨婉也惊呆了，她甚至没有发现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
苏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是在晚间新闻上看到修家兄弟出车祸的消息的，因为出事的是在北城影响力比较大的修家，这条报道还特意放上了修家两兄弟的照片。
看到惨烈的事故现场，苏城一瞬间吓得魂飞魄散，父母驱车迅速带她来到医院，而她刚刚冲到修远的病房，就听到了这样一段令人震撼的对话。
“这是什么意思？”她颤抖着，小声问道。
“苏城？！”杨婉这才注意到她，鉴于之前她总会对路漫做出攻击型行为，杨婉下意识扯住了她的手腕。
“是真的吗？”可苏城却一动不动。
那个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总是和修杰打打闹闹的男孩子，不是修家的人？
“够了!不要闹了！”修父也突然出现，场面更加混乱。他走近修母，将她扶起，同时转向路漫，眼底的怒火已经无法遮掩：“你没有资格这样和你嫂子说话，这件事从头到尾和你无关。”
“和我无关？”路漫扬起一侧嘴角，幽幽开口道：“我是他女朋友，为什么和我无关？”
啪——
清脆的响声爆发，路漫的头偏向了一侧。
“你在胡说什么？”修父扬起的手还在颤抖，他瞪大眼睛，露出了从未露过的凶恶模样。
“你凭什么打人？！”看到这一幕，杨婉冲了过去，她将路漫护在身后，指着修父的鼻尖骂道。
“算了婉婉。”路漫按住杨婉的手，扭头看着修父：“哥，事情真相是怎样，你比谁都清楚，不必一直刻意隐瞒。修远在长大，有些事情，纸是包不住火的。”
修父的眼神一瞬间暗淡了下去，刚才那个恶鬼一样的男人突然消失不见，他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表情复杂地看向路漫。
“小漫，不管怎样，小远是我们的儿子，这一辈子都会是，所以你是他的姑姑，一辈子都是。”
“在你们的层层欺瞒之下，我更找到了我们两个相爱的权利，你们无法阻止。”
“路漫！”
“不要吵了！”
乱上加乱，男人苍老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路漫闻声转头，看到了那名她需要调查的魏军教授。
“这里是为了照顾你们这些家属的情绪，特意开设给你们探视病人的，不是用来吵架的！有事出去说！”
“魏医生，你怎么会”看到突然出现的魏军，修父和修母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无良医生受了这么多年良心的谴责，今天终于决定找回自己的良知。”
魏军教授沉声说道，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跟我来。”他转身，迈开步子。
“魏医生，你不能！”修父出声制止。
“我已经向院里提交了辞呈，并且甘愿接受一切处罚。”魏军扭头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重重地叹了口气：“女孩说的对，既然差别对待，为什么要带他回去？孩子只是一个满足你们需要的物件吗？走吧，该聚集的人已经全部聚集在我的办公室，这么多年的担子，我终于可以卸下了。”
——记忆回到了一九九二年的那个秋日。
窗外瓢泼大雨如瀑布般倾泻直下，修皓明指着那个睡得香甜的婴儿对刚刚为徐宛平接生的医生——也就是魏军说：“那个孩子，我要带走。”
“恐怕不行，那个孩子虽然母亲刚刚遗憾离世，父亲也不知身在何处，但是目前仍不能确定他没有其他亲属，所以你暂时还不能领养。”魏军摇摇头。
“我不是要领养。”修皓明转头看着魏军，眼里闪过一丝执拗的光：“是要带走。”
“什么意思？”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把他和送到我妻子身边的死婴调换一下，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听到修皓明可怕的想法，魏军吓得连退几步，双手止不住地摆动。
“不行，不行，这是绝对不行的！”
“求你帮帮我。”修皓明突然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抓住魏军的衣服，深深地鞠下躬去：“这个孩子对我们真的非常重要，我们不能没有他！”
大滴的眼泪砸在地板上，溅开透明的花朵。
修皓明没有撒谎，奔走数年终于得来的小孩却还是没能成功来到这人世，所有的希望一瞬间破灭，她还不知道妻子醒来后会是怎样的反应，但此时的他，已经全面崩溃。
“可是这个孩子”魏军内心纠结，男人的眼泪让他的心软了下来。
“他无父无母，即使被其他亲人带走，也不会幸福的，把他给我们，他就是我们的亲生儿子，我和妻子的这一辈子都会为他而活，让他顺利c健康c幸福！”
“可是调换这种事”
“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帮我这个忙！”修皓明抬起头，满脸涨得通红。
魏军愣住了。
或许这一切只是修皓明没办法中的办法，但误打误撞的，魏军的确需要钱，需要大笔大笔的钱。
他的儿子天生脑萎缩，接近二十岁却依旧全无自理能力，而他的妻子，也在前年患上了不治之症，这两年的治疗已经用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而当前妻子病情的恶化却让他不得不拼尽全力想办法用每天高额的医药费来维持妻子岌岌可危的生命。
他需要钱，他真的需要钱。
他知道修家在北城的势力，他知道这个孩子对修家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会让这个男人如此重视，因此他也知道，修皓明会给他非常巨大的报酬，说不定，可以救回妻子的生命。
“可是妻子还是很快就离我而去了。”魏军叹了口气，在众人不敢相信的眼神中继续缓缓说道：“我儿子后来也因为意外去世了，现在想一想，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现世报。”
“这这？！”修远的大伯——修皓诚愤怒地揪住了修父的衣领，一双眼几乎快要喷火。一旁的几名亲属急忙上前拉架，这才把男人勉强压住。修父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所有的过去被揭开，他萎靡地瘫在椅子上，丢了灵魂。
“魏军，你刚刚在办公室里，可不是这么说的！别忘了，你这也是犯罪！”修母紧握双拳，尖声吼道。
“我没什么可怕的。”魏军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孑然一身，我有什么好怕的，你们威胁错对象了。”
“你！”修母无言。
“我知道后来很快你们就有了第二个儿子，所以关于这个孩子，我曾经担心过。但是有几次看到他过得很快乐，我也就放下了心来。但是，那次绑架之后，我用了很多天才让自己忍了下来，而这一次，你们居然又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绑架？！路漫惊讶地看向修母，这件事情，她一无所知。
“你一直在盯着我儿子？！”
“因为我那一个错误的行为让我每天每天都活在痛苦里！我必须确认他过得好才能抵消心底的罪恶感！”魏军吼道：“我能理解你们把亲生儿子放在首位的心情，血浓于水。所以，我就更加痛恨我自己！为什么要把他送到你们的手里？你们知道后来这孩子的家属来到医院看到死婴后，是怎样的伤心欲绝吗？！他也是有亲人的，他是有把他放在首位的亲人的！而我，却因为钱把他给了你们！”
“十五年来，我把他伺候得像个少爷一样，我哪里对不起他了？我什么都给他最好的，我有多爱他，你一个收了钱的没有道德的医生又知道些什么？！”
“我是不知道你有多爱他，我只知道如果你真的有那么爱他的话就不会一次次毫不犹豫地把他当成弃子！如果这次他死了，不，如果多年前绑架那次他就死了的话，你们会难过吗？你们说不定还会觉得轻松吧？！”
“你给我住嘴！”修父大声吼道。
“你才是给我住嘴！”修皓诚压住修父，额角青筋暴起：“这件事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说！”
“大哥！”
“哦对了，还有这个。”魏军将心底里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发泄出去后整个人轻松了许多，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扔到修父面前的桌子上：“这是你当年给我的钱。我的妻子没福气，用不上，还是还给你吧。”
丢下这句话，魏军掸了掸白大褂下摆，一身轻松地走出了办公室，留下屋子里的其他人面面相觑，至今仍不敢接受事实。
“你跟我出来。”
修皓诚揪住修父的衣领，将修父带出房间，很快，修母的啼哭声传了出来。
“我对不起小远，可是为人父母，在那种情况下，我又能怎么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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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说中了？”
像是赌博的一句话换来了修母不打自招的表现，路漫心里扬起巨浪，可表面却仍旧保持着冷静。她知道两个儿子身受重伤而又刚和魏军教授进行了一番不可告人的谈话的修母此时应该是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可却万万没想到，这次试探居然会成功得这么容易。
她逼近修母，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心虚的女人。
“如果不能像对待亲儿子那样对待他，为什么当初要带他回家？”
听到这句话，站在门边的杨婉也惊呆了，她甚至没有发现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
苏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是在晚间新闻上看到修家兄弟出车祸的消息的，因为出事的是在北城影响力比较大的修家，这条报道还特意放上了修家两兄弟的照片。
看到惨烈的事故现场，苏城一瞬间吓得魂飞魄散，父母驱车迅速带她来到医院，而她刚刚冲到修远的病房，就听到了这样一段令人震撼的对话。
“这是什么意思？”她颤抖着，小声问道。
“苏城？！”杨婉这才注意到她，鉴于之前她总会对路漫做出攻击型行为，杨婉下意识扯住了她的手腕。
“是真的吗？”可苏城却一动不动。
那个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总是和修杰打打闹闹的男孩子，不是修家的人？
“够了!不要闹了！”修父也突然出现，场面更加混乱。他走近修母，将她扶起，同时转向路漫，眼底的怒火已经无法遮掩：“你没有资格这样和你嫂子说话，这件事从头到尾和你无关。”
“和我无关？”路漫扬起一侧嘴角，幽幽开口道：“我是他女朋友，为什么和我无关？”
啪——
清脆的响声爆发，路漫的头偏向了一侧。
“你在胡说什么？”修父扬起的手还在颤抖，他瞪大眼睛，露出了从未露过的凶恶模样。
“你凭什么打人？！”看到这一幕，杨婉冲了过去，她将路漫护在身后，指着修父的鼻尖骂道。
“算了婉婉。”路漫按住杨婉的手，扭头看着修父：“哥，事情真相是怎样，你比谁都清楚，不必一直刻意隐瞒。修远在长大，有些事情，纸是包不住火的。”
修父的眼神一瞬间暗淡了下去，刚才那个恶鬼一样的男人突然消失不见，他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表情复杂地看向路漫。
“小漫，不管怎样，小远是我们的儿子，这一辈子都会是，所以你是他的姑姑，一辈子都是。”
“在你们的层层欺瞒之下，我更找到了我们两个相爱的权利，你们无法阻止。”
“路漫！”
“不要吵了！”
乱上加乱，男人苍老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路漫闻声转头，看到了那名她需要调查的魏军教授。
“这里是为了照顾你们这些家属的情绪，特意开设给你们探视病人的，不是用来吵架的！有事出去说！”
“魏医生，你怎么会”看到突然出现的魏军，修父和修母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无良医生受了这么多年良心的谴责，今天终于决定找回自己的良知。”
魏军教授沉声说道，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跟我来。”他转身，迈开步子。
“魏医生，你不能！”修父出声制止。
“我已经向院里提交了辞呈，并且甘愿接受一切处罚。”魏军扭头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重重地叹了口气：“女孩说的对，既然差别对待，为什么要带他回去？孩子只是一个满足你们需要的物件吗？走吧，该聚集的人已经全部聚集在我的办公室，这么多年的担子，我终于可以卸下了。”
——记忆回到了一九九二年的那个秋日。
窗外瓢泼大雨如瀑布般倾泻直下，修皓明指着那个睡得香甜的婴儿对刚刚为徐宛平接生的医生——也就是魏军说：“那个孩子，我要带走。”
“恐怕不行，那个孩子虽然母亲刚刚遗憾离世，父亲也不知身在何处，但是目前仍不能确定他没有其他亲属，所以你暂时还不能领养。”魏军摇摇头。
“我不是要领养。”修皓明转头看着魏军，眼里闪过一丝执拗的光：“是要带走。”
“什么意思？”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把他和送到我妻子身边的死婴调换一下，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听到修皓明可怕的想法，魏军吓得连退几步，双手止不住地摆动。
“不行，不行，这是绝对不行的！”
“求你帮帮我。”修皓明突然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抓住魏军的衣服，深深地鞠下躬去：“这个孩子对我们真的非常重要，我们不能没有他！”
大滴的眼泪砸在地板上，溅开透明的花朵。
修皓明没有撒谎，奔走数年终于得来的小孩却还是没能成功来到这人世，所有的希望一瞬间破灭，她还不知道妻子醒来后会是怎样的反应，但此时的他，已经全面崩溃。
“可是这个孩子”魏军内心纠结，男人的眼泪让他的心软了下来。
“他无父无母，即使被其他亲人带走，也不会幸福的，把他给我们，他就是我们的亲生儿子，我和妻子的这一辈子都会为他而活，让他顺利c健康c幸福！”
“可是调换这种事”
“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帮我这个忙！”修皓明抬起头，满脸涨得通红。
魏军愣住了。
或许这一切只是修皓明没办法中的办法，但误打误撞的，魏军的确需要钱，需要大笔大笔的钱。
他的儿子天生脑萎缩，接近二十岁却依旧全无自理能力，而他的妻子，也在前年患上了不治之症，这两年的治疗已经用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而当前妻子病情的恶化却让他不得不拼尽全力想办法用每天高额的医药费来维持妻子岌岌可危的生命。
他需要钱，他真的需要钱。
他知道修家在北城的势力，他知道这个孩子对修家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会让这个男人如此重视，因此他也知道，修皓明会给他非常巨大的报酬，说不定，可以救回妻子的生命。
“可是妻子还是很快就离我而去了。”魏军叹了口气，在众人不敢相信的眼神中继续缓缓说道：“我儿子后来也因为意外去世了，现在想一想，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现世报。”
“这这？！”修远的大伯——修皓诚愤怒地揪住了修父的衣领，一双眼几乎快要喷火。一旁的几名亲属急忙上前拉架，这才把男人勉强压住。修父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所有的过去被揭开，他萎靡地瘫在椅子上，丢了灵魂。
“魏军，你刚刚在办公室里，可不是这么说的！别忘了，你这也是犯罪！”修母紧握双拳，尖声吼道。
“我没什么可怕的。”魏军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孑然一身，我有什么好怕的，你们威胁错对象了。”
“你！”修母无言。
“我知道后来很快你们就有了第二个儿子，所以关于这个孩子，我曾经担心过。但是有几次看到他过得很快乐，我也就放下了心来。但是，那次绑架之后，我用了很多天才让自己忍了下来，而这一次，你们居然又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绑架？！路漫惊讶地看向修母，这件事情，她一无所知。
“你一直在盯着我儿子？！”
“因为我那一个错误的行为让我每天每天都活在痛苦里！我必须确认他过得好才能抵消心底的罪恶感！”魏军吼道：“我能理解你们把亲生儿子放在首位的心情，血浓于水。所以，我就更加痛恨我自己！为什么要把他送到你们的手里？你们知道后来这孩子的家属来到医院看到死婴后，是怎样的伤心欲绝吗？！他也是有亲人的，他是有把他放在首位的亲人的！而我，却因为钱把他给了你们！”
“十五年来，我把他伺候得像个少爷一样，我哪里对不起他了？我什么都给他最好的，我有多爱他，你一个收了钱的没有道德的医生又知道些什么？！”
“我是不知道你有多爱他，我只知道如果你真的有那么爱他的话就不会一次次毫不犹豫地把他当成弃子！如果这次他死了，不，如果多年前绑架那次他就死了的话，你们会难过吗？你们说不定还会觉得轻松吧？！”
“你给我住嘴！”修父大声吼道。
“你才是给我住嘴！”修皓诚压住修父，额角青筋暴起：“这件事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说！”
“大哥！”
“哦对了，还有这个。”魏军将心底里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发泄出去后整个人轻松了许多，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扔到修父面前的桌子上：“这是你当年给我的钱。我的妻子没福气，用不上，还是还给你吧。”
丢下这句话，魏军掸了掸白大褂下摆，一身轻松地走出了办公室，留下屋子里的其他人面面相觑，至今仍不敢接受事实。
“你跟我出来。”
修皓诚揪住修父的衣领，将修父带出房间，很快，修母的啼哭声传了出来。
“我对不起小远，可是为人父母，在那种情况下，我又能怎么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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