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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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一直以来极力隐藏的恶意被裸地戳破而感到心虚，自从被路漫听到关于“驱邪”的对话后，修母对她的态度明显放缓了很多，她甚至在修老爷子的忌日上，允许路漫一同祭拜。
天依旧是灰蓬蓬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修老爷子的墓地前，修家儿女们身着肃穆黑服，垂首怀念故人。
路漫站在队伍的最末尾，她知道此时前面的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愿意在这儿见到她的，当看到在修老爷子葬礼上那个推搡他的男人时，那个男人的眼神依旧如十年前那般轻蔑。可路漫依旧觉得满足，至少，她此时此刻已经站在了这里，而不是像之前的几年间那样，抱着爸爸的遗物，独自在房间里哭泣。
修老爷子的墓碑旁边，是修老夫人的，墓碑上她的照片依旧年轻，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里闪烁着动人的光彩。埋葬他们的这片墓园是北城最贵的，而修家老夫妇的合葬墓地，更是修建得气势恢宏，似是所有儿女都将对两位老人生前未尽的孝心，全部灌注在了二人驾鹤西去之后存留在人世间的最后一点凭证上。
但毕竟连修老爷子都已经去世八年了，亲人间的悲伤早被冲淡，献上祭品和鲜花后，修远的大伯就开始张罗着全家人一起去饭店聚个餐，每年修老爷子的忌日，早已成为集合所有儿女进行聚会的一个引子。
大人们打乱原本整齐的阵型，热烈讨论起之后的去向，路漫终于得到空隙，钻到了墓碑的前面。
修老爷子在照片里精神灼烁，而修老夫人则是貌美如花。路漫看着修老夫人的照片入了神，她想起她小时候有一次与邻居发生争吵时，那个女人扯着嗓子，说要不是路母长得像修老爷子死去的夫人，她才不可能傍上这么个大款。这是路漫第一次看见修夫人的样子，她仔细端详着照片里的女人，她很漂亮，可是和妈妈长得，一点也不像。
“路漫，走了。”修远在不远处叫他，他今天也穿着一身黑色的小西装，他高却瘦，有点撑不起这套精致的衣服。
路漫点点头，最后恋恋不舍地看了修老爷子一眼，转身离开。
然而，那之后的家庭聚餐，却并没有路漫的位置。她站在人群之外的地方，窘迫地捏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她甚至不能像八年前的自己那样理直气壮，因为她长大了，懂得了大人的世界。
“小漫，我先送你去学校。”看着少女尴尬的模样，修皓明心软了，他拉起路漫的手腕将她带向自己的车子。修母仍旧处在纠结的情绪中，没有制止修皓明的做法，反而顺了他的意，打开了自己身边的车门。
“不用了。”出声的却是修杰，他从刚才围着他嘘寒问暖的长辈群中脱身，扯住路漫的另一只手。“我只请了半天假，下午老师安排我们练合唱，我必须得过去，我就跟路漫漫一起坐公交走吧。”
修杰的手不管何时都是热乎乎的，像一只燃烧的小火炉。
“我送你们”修父开口道。
“真不用，我俩先走啦~”修杰拨开修父仍握着路漫手腕的手，拽着还一脸懵的少女，快步跑开了。
修远站在一群亲戚中间，目送着两个瘦弱的背影逐渐消失，嘴角一直挂着的礼貌微笑慢慢僵硬了。
在某些方面，他真的比不上修杰。
/
冬日的公交车总是异常拥挤，因为大家都穿着厚重的羽绒服，一个人总是能轻易地占据两个人的位置。修杰拉着路漫费劲地挤上公交，像鱼一样游到了车厢中间的位置。吊环扶手已经没有空余，路漫很矮小，她努力地伸长胳膊试图扶住挂着吊环扶手的横杆，却总以失败告终，修杰见状，温柔地将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头上。
“扶着我。”
路漫看向修杰。少年持续了近一月的感冒还没有全好，所以他没跟修远一样穿西服，而是穿着一件特别厚的黑色棉袄，这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充了气的小皮球。他的声音还没有恢复，时不时还将脸埋进领口，轻轻地咳两声。
车子晃晃悠悠的前行，路漫下意识抓紧了修杰的肩膀。
“你冷么？”她感觉到少年身体些微的颤抖。
“还好。”修杰吸吸鼻子，笑着说。
路漫迟疑了一瞬，立刻解下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迅速地给修杰围上。
“我的围巾给你，我不冷。”她说。
少女如糖果般甜蜜的味道顺着围巾入侵修杰的鼻腔，她的温热扩散在修杰颈间，像北城冬天里许久不见的暖阳。少年脸微微红了。
“那你也不用像包木乃伊一样。”他把脸从围巾中伸出，眯起眼睛。
路漫这才发现她这个围巾围得好似在五花大绑，她垂下头，有点不好意思。而公交车就在这时非常不给面子的来了个急刹，路漫一个趔趄，条件反射地扯住了面前最近的东西。
“咳”
生活如戏，她扯住的，却正是她刚刚亲手为修杰围上的围巾。而此时的修杰，在她的毒手下，被勒得满面通红。
“您是有多恨我。”修杰红着眼，委屈极了。
/
上课期间的学校操场空荡荡的，孤单的老树将它们枯槁的枝干伸向灰暗的天空，远远看去像一副风格压抑的水墨画。
修杰一路带着路漫，来到了他的班级。这是路漫第一次来七八年级教学楼，她本以为都是同一所学校的建筑，七八年级和九年级不会差太多，可直到进入教学楼里，她才发现，比起沉闷的九年级教学楼，七八年级的要活泼生动的多。墙壁的色调是淡淡的暖色，各楼层的走廊里，都悬挂着不同班级的学生亲手绘制的图画，有的画的特别好，有的却只是胡乱的涂鸦，可无论质量如何，都被裱着精致的外框，无一例外。
修杰的八年级二班在三楼，他带着路漫爬上楼梯，走到左侧走廊最里面右手边的教室，屋里，他的同学无一缺席，齐刷刷的小脑袋们随着教室门的开启集体被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路漫第一次见到当班长的修杰的样子，平日里，这小孩总是一副活力过剩的模样，他爱笑，又闹，像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猴子，可是现在，他站在全班同学面前，抬起双手，成为班级合唱团的指挥官，那份镇压全场的气场，却是路漫从来没有见过的。
路漫悄悄坐到班级的最后一排，认真地看着整个八年级二班一遍又一遍地排练着他们的歌曲，直到天色渐暗的时候，排练才终于结束，同学们如释重负地离开了教室，偌大的空旷的房间内，只剩下了路漫和修杰。
路漫还有点沉浸在八年级二班的合唱中，她没有想到，一群十三四的小朋友，居然真的能将一首歌用童声唱的如此气势恢宏。
“路漫漫，我厉害吗？”修杰在她前面的座位上跨坐下来，双手交叠搭到椅背上。他的脸颊红扑扑的，鼻尖上泛着晶莹的汗珠。
路漫下意识伸手将他的汗擦掉，然后眯起双眼，露出赞许的神情。
“厉害。”
“嘿嘿。”修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了。“可惜我没有和你们同班，不能让你看到每天都这么厉害的我，你只能看着修远，可修远除了学习好，其他都不会。”
修远平时在班级里的模样浮现在脑海，那个人的确不是最爱出风头的，但那也只是相较于程楚轩来说。修远有他自己的步调，他长得好看，学习好，朋友很多，在班级的威望其实不比班长刘霖信差。
“他挺厉害的，你别这么说你哥。”路漫低声说。
修杰眼里的光黯淡了一瞬，但又很快恢复。“除了学习之外，他跑不过我，跳不过我，游戏也打不过我，什么哥啊，他就比我大一岁零两个月而已，早出生哎呀！”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修杰一拍脑袋，眼睛瞪大了。
“怎么？”
“我今年的生日都睡过去了，以前的每一年都会在我家开party的。”他有点遗憾。“诶对了，你什么时候生日来着，我记得比我晚？”
路漫愣住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在修杰疑惑的眼神中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今天。”
当路漫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她特别喜欢自己的生日，因为一年当中只有那天，她的身边是绝对有爸爸妈妈陪着的。爸爸会给她准备她最喜欢的生日礼物，妈妈会给她买特别漂亮的生日蛋糕。
即使儿时大部分记忆都已模糊不清，可烛光里，二人的笑脸却一直清晰无比地刻在路漫幼小的心灵上。
直到六岁那年，说好在她生日当天带她去滑雪的爸爸永远离开了她。
在不认识的大人们的推搡间，在女人的叱骂与耳光间，她度过了自己的六岁生日，唯一得到的生日礼物，是一颗小小的糖果。
就是面前这个人送的。
路漫看向修杰，发现修杰的大眼睛里又乘上了亮晶晶的东西。
“你怎么那么爱哭啊，这一点修远可比你强。”她刮了刮修杰的鼻子，嗔怪道。
路漫当然不明白修杰在哭些什么，可修杰却理解路漫眼里此时漫无边际的悲伤。她的生日是父亲的忌日，每一年里最该快乐的今天，却是为她徒增难过的一天。
“你过过生日吗？”他揉了揉眼睛，将泪水抹在手背。
路漫摇头。
修杰站起身，走到讲台上，他扶住黑板，身形晃了一晃。
“小杰？”
“那今天，我来帮你过生日吧？”修杰回头，在泪光中咧开嘴角。
你诞生在这世界上的那个日子，应该快乐地庆祝。
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画起来，没一会儿，黑板上就出现了一个彩色的生日蛋糕，他抬起胳膊，在蛋糕上最后又填上了一根大大的蜡烛。
他画的很丑，可路漫却觉得那是她见过的，最别致的蛋糕。
逐渐昏暗的教室里，少年站在讲台上拍手唱着生日快乐歌，少女坐在台下，傻乎乎地跟着一起打节拍。他们的眼里都闪烁着晶莹的东西，那东西折射着路漫每一年在这一天流下的眼泪，也折射着她此时此刻，发自内心的，灿烂的微笑。
“许愿吧？”修杰手拿板擦，准备在蜡烛的“火焰”边。
路漫看着台上那个对吹蜡烛比她还要期待百倍的少年，非常配合地双手合十，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修杰，我觉得我现在似乎已经不需要许愿了。
因为我
已经足够幸福。
她睁开眼，轻轻地吹了一口。
修杰像接到指令版，立刻将蜡烛的火苗擦掉。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
外面，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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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依旧是灰蓬蓬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修老爷子的墓地前，修家儿女们身着肃穆黑服，垂首怀念故人。
路漫站在队伍的最末尾，她知道此时前面的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愿意在这儿见到她的，当看到在修老爷子葬礼上那个推搡他的男人时，那个男人的眼神依旧如十年前那般轻蔑。可路漫依旧觉得满足，至少，她此时此刻已经站在了这里，而不是像之前的几年间那样，抱着爸爸的遗物，独自在房间里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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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毕竟连修老爷子都已经去世八年了，亲人间的悲伤早被冲淡，献上祭品和鲜花后，修远的大伯就开始张罗着全家人一起去饭店聚个餐，每年修老爷子的忌日，早已成为集合所有儿女进行聚会的一个引子。
大人们打乱原本整齐的阵型，热烈讨论起之后的去向，路漫终于得到空隙，钻到了墓碑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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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漫，走了。”修远在不远处叫他，他今天也穿着一身黑色的小西装，他高却瘦，有点撑不起这套精致的衣服。
路漫点点头，最后恋恋不舍地看了修老爷子一眼，转身离开。
然而，那之后的家庭聚餐，却并没有路漫的位置。她站在人群之外的地方，窘迫地捏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她甚至不能像八年前的自己那样理直气壮，因为她长大了，懂得了大人的世界。
“小漫，我先送你去学校。”看着少女尴尬的模样，修皓明心软了，他拉起路漫的手腕将她带向自己的车子。修母仍旧处在纠结的情绪中，没有制止修皓明的做法，反而顺了他的意，打开了自己身边的车门。
“不用了。”出声的却是修杰，他从刚才围着他嘘寒问暖的长辈群中脱身，扯住路漫的另一只手。“我只请了半天假，下午老师安排我们练合唱，我必须得过去，我就跟路漫漫一起坐公交走吧。”
修杰的手不管何时都是热乎乎的，像一只燃烧的小火炉。
“我送你们”修父开口道。
“真不用，我俩先走啦~”修杰拨开修父仍握着路漫手腕的手，拽着还一脸懵的少女，快步跑开了。
修远站在一群亲戚中间，目送着两个瘦弱的背影逐渐消失，嘴角一直挂着的礼貌微笑慢慢僵硬了。
在某些方面，他真的比不上修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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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公交车总是异常拥挤，因为大家都穿着厚重的羽绒服，一个人总是能轻易地占据两个人的位置。修杰拉着路漫费劲地挤上公交，像鱼一样游到了车厢中间的位置。吊环扶手已经没有空余，路漫很矮小，她努力地伸长胳膊试图扶住挂着吊环扶手的横杆，却总以失败告终，修杰见状，温柔地将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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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晃晃悠悠的前行，路漫下意识抓紧了修杰的肩膀。
“你冷么？”她感觉到少年身体些微的颤抖。
“还好。”修杰吸吸鼻子，笑着说。
路漫迟疑了一瞬，立刻解下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迅速地给修杰围上。
“我的围巾给你，我不冷。”她说。
少女如糖果般甜蜜的味道顺着围巾入侵修杰的鼻腔，她的温热扩散在修杰颈间，像北城冬天里许久不见的暖阳。少年脸微微红了。
“那你也不用像包木乃伊一样。”他把脸从围巾中伸出，眯起眼睛。
路漫这才发现她这个围巾围得好似在五花大绑，她垂下头，有点不好意思。而公交车就在这时非常不给面子的来了个急刹，路漫一个趔趄，条件反射地扯住了面前最近的东西。
“咳”
生活如戏，她扯住的，却正是她刚刚亲手为修杰围上的围巾。而此时的修杰，在她的毒手下，被勒得满面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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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期间的学校操场空荡荡的，孤单的老树将它们枯槁的枝干伸向灰暗的天空，远远看去像一副风格压抑的水墨画。
修杰一路带着路漫，来到了他的班级。这是路漫第一次来七八年级教学楼，她本以为都是同一所学校的建筑，七八年级和九年级不会差太多，可直到进入教学楼里，她才发现，比起沉闷的九年级教学楼，七八年级的要活泼生动的多。墙壁的色调是淡淡的暖色，各楼层的走廊里，都悬挂着不同班级的学生亲手绘制的图画，有的画的特别好，有的却只是胡乱的涂鸦，可无论质量如何，都被裱着精致的外框，无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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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漫悄悄坐到班级的最后一排，认真地看着整个八年级二班一遍又一遍地排练着他们的歌曲，直到天色渐暗的时候，排练才终于结束，同学们如释重负地离开了教室，偌大的空旷的房间内，只剩下了路漫和修杰。
路漫还有点沉浸在八年级二班的合唱中，她没有想到，一群十三四的小朋友，居然真的能将一首歌用童声唱的如此气势恢宏。
“路漫漫，我厉害吗？”修杰在她前面的座位上跨坐下来，双手交叠搭到椅背上。他的脸颊红扑扑的，鼻尖上泛着晶莹的汗珠。
路漫下意识伸手将他的汗擦掉，然后眯起双眼，露出赞许的神情。
“厉害。”
“嘿嘿。”修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了。“可惜我没有和你们同班，不能让你看到每天都这么厉害的我，你只能看着修远，可修远除了学习好，其他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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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我今年的生日都睡过去了，以前的每一年都会在我家开party的。”他有点遗憾。“诶对了，你什么时候生日来着，我记得比我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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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
当路漫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她特别喜欢自己的生日，因为一年当中只有那天，她的身边是绝对有爸爸妈妈陪着的。爸爸会给她准备她最喜欢的生日礼物，妈妈会给她买特别漂亮的生日蛋糕。
即使儿时大部分记忆都已模糊不清，可烛光里，二人的笑脸却一直清晰无比地刻在路漫幼小的心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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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认识的大人们的推搡间，在女人的叱骂与耳光间，她度过了自己的六岁生日，唯一得到的生日礼物，是一颗小小的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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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漫看向修杰，发现修杰的大眼睛里又乘上了亮晶晶的东西。
“你怎么那么爱哭啊，这一点修远可比你强。”她刮了刮修杰的鼻子，嗔怪道。
路漫当然不明白修杰在哭些什么，可修杰却理解路漫眼里此时漫无边际的悲伤。她的生日是父亲的忌日，每一年里最该快乐的今天，却是为她徒增难过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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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漫摇头。
修杰站起身，走到讲台上，他扶住黑板，身形晃了一晃。
“小杰？”
“那今天，我来帮你过生日吧？”修杰回头，在泪光中咧开嘴角。
你诞生在这世界上的那个日子，应该快乐地庆祝。
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画起来，没一会儿，黑板上就出现了一个彩色的生日蛋糕，他抬起胳膊，在蛋糕上最后又填上了一根大大的蜡烛。
他画的很丑，可路漫却觉得那是她见过的，最别致的蛋糕。
逐渐昏暗的教室里，少年站在讲台上拍手唱着生日快乐歌，少女坐在台下，傻乎乎地跟着一起打节拍。他们的眼里都闪烁着晶莹的东西，那东西折射着路漫每一年在这一天流下的眼泪，也折射着她此时此刻，发自内心的，灿烂的微笑。
“许愿吧？”修杰手拿板擦，准备在蜡烛的“火焰”边。
路漫看着台上那个对吹蜡烛比她还要期待百倍的少年，非常配合地双手合十，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修杰，我觉得我现在似乎已经不需要许愿了。
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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