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爱恨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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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玉佩的形状。
她在白渊身上见过。
她翻出宫廷画师画的百里无疆的画作，仔细辨认，腰间悬挂的，也是那块玉佩。
而甄汐的腰间，也悬挂着那块玉佩，不出意外，是一对。
有些迷迷糊糊的线索，在这一瞬间连接起来，拼凑出一个真真假假的结果。
她将抽出来的典籍全部放回去，若有所思的离开藏书阁。
按照记载，甄汐在百里无疆登基的那一日动手，那么就是还没有入住椒房殿，椒房殿现在是当今皇后的居处，那么就没有探查的用处了。
甄汐在三皇子府和太子府的时间比较多，先去三皇子府吧，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她隐去身形向三皇子府飞去，一路看到人群汹涌，而她毫无挂碍。
出乎意料的是，三皇子府还保存的完好，没人入住，但是门口有人看守，看上去没有一丝一毫破败的样子，应该很是干净。
她走进去，在众多屋子里找了一间有感觉的屋子，走过去。
西殿明显要比其他地方的装修要好很多，如果没有猜错，应该就是甄汐的住处。
院子里还有一座秋千，材质是上好的梨花木，在风中处变不惊。
她走过去，坐在秋千上，微微荡起来。
秋千摇晃起来却很平稳，一看就是处理的很好，微风拂面，一路以来的重重思虑，在飘荡之中竟消失了一些。
好像曾经做过一样。
那个女子，高兴或者忧伤，无聊或者思念，坐在这秋千上，渐渐忘掉那些是是非非。
她好像感受到了一些东西，不知从何处来的，似曾相识的东西。
她停住秋千，走下来，往屋子里走。
屋子很干净，所有东西都没有动，一切都在原位，仿佛为了等它的主人回来一般，书桌上的书册和随笔还在，只是已经蒙上点点灰尘，她擦去上面的灰，看了看手稿。
大多是闲暇之时临摹的字帖，不是什么名家大师，而是百里无疆的手迹。
她之前在藏书阁看资料的时候，看到过百里无疆的字迹，和这书案上的几乎相同，不仔细辨认几乎认不出来。
甄汐她学习百里无疆的字做什么？作为一个心怀抱负的女子，学习想要杀掉的敌人的手迹，无外乎那几个理由，最终目的，都是置百里无疆于死地。
亦或者，有其他的原因也未可知。但这些已经不可考，斯人已矣。
她在房中转了转，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在床边却摸到一个凸起。
她俯身下去，打开隐藏的匣子。
这是一个简单的匣子，但是用了极为麻烦的锁扣，一般情况下不按照正常的顺序打开的话，就会连盒子一起毁坏。
这只是对凡人有用的手段罢了，她现在可是神仙。
她轻轻一挥手，便将盒子打开了。
里面只是几张纸。
她展开，读信。
“无疆，见信如唔。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不出意外是自杀。我在你登基之前，写下这封信，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看到，看到也罢，看不到也罢，我们之间总要有一个清算。
东羽的初见，是我此生最为珍惜的时间，虽然你是为了灭亡我的国家而来，但是我不怪你，乱世之中，谁也没有选择的权利。东羽积弱，就算没有西云的入侵，也会渐渐崩塌，这是我恢复记忆之后一点点查到的，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很好的政治家，但是我们的立场不一样，才会有这样的结局。
我想过很多结果，但总结来说就是两条路，我死或者你死。但我不想你死，我却不得不谋划如何杀了你。可能我会在动手的最后一刻将刀刺向自己吧。这样我就在你面前死了两次了，这样应该对得起我东羽列祖列宗了，杀不了你，诛心也可。
对不起，本该是含情脉脉的叙述旧情，却变成了这样的杀气腾腾，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没有选择，我痛恨这样的命运。既然我要有一个敌人，那么为什么我还要爱上他？还是两次。对，两次。在东羽一次，在西云一次。
你一直觉得恢复记忆的我心里对你只有恨吧？可是无疆，没有爱哪来的恨？我知道我对你的狠日益增加，对你的爱也越发深刻，他们交错在一起，日日夜夜折磨着我。皇姐叫我忘了你，这样才能彻底的报复你，但是我又如何忘记一个刻入生命里的人呢？
我很痛苦，你也很痛苦，但是没有办法解决。
既然无可奈何，那就只能了断，无论之后会怎么样，我都只有一句，我爱你，一如既往。但也恨你，一如既往。
明日是你的登基仪式，也是我成为皇后的日子，我在多年前都这样期盼着，但是当它到来的时候，我却很惶恐，我感受到了命运齿轮轮转的声音，我阻止不了。
无疆，忘了我吧，这样就可以不那么痛苦了。”
钟离曦沉默的看完，甄汐字里行间都是对百里无疆深沉的爱还有无处安放的恨，这么强烈的爱恨，让她这个局外者也感同身受。
她收好信纸，按照这个情况，百里无疆应该没有看到过这封信。
甄汐的死给她的打击太大，睹物思人，恐怕连房间也很少来，更何况翻东西。
“把这信纸带着，如果百里无疆入地府或者转世，都会在冥界留下记录，待会儿去冥界看看。”她自顾自说道。
从三皇子府出来，再去太子府，太子府现在住着现任太子，东西已经变的差不多了，没什么好看的，她心念一转，往冥界去。
白渊从外面回来，看到他书桌被动过的样子，多半是钟离曦。
他叹气，去她房间看看，但是没有找到人。
他站在院子里，想不明白，半晌捏了个玦，查出她的行踪。
冥界。
白渊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低骂：“一个受伤之体，也敢随随便便往冥界跑？不要命了！”
下一瞬间他便消失在原地，前往冥界。
钟离曦到了人界和冥界的交界处，她正要进去的时候，被人拽了回来。
白渊罕见的暴怒，“你一个身体受损的仙身也敢往冥界跑？你想死吗！”
钟离曦一愣，然后反应过来，“我有事要查。”
“要查事情不知道叫我吗？”白渊不为所动。
“这事叫你好像不太好。”钟离曦有点怕了，“而且有些时候我也叫不动你啊。”
白渊看着她，怒气消散了一些，想骂她又不知道骂什么，然后放弃，“去冥界干什么？”
“找线索，我刚从人界得到了一些线索，到冥界来看看。”钟离曦老实说道。
白渊走在前面，“不要丢了，这重界限对仙身有损。”
钟离曦老老实实跟上去，穿过界限进入冥界。
冥界扑面而来的便是深沉的黑暗。与仙界不同之处，仙界的纯净的光明和白色，冥界的空气都弥漫着黑暗，带着深沉的绝望。
钟离曦走在白渊身后，望着四周，“这就是冥界啊。”
白渊看了看四周，一如既往没有什么改变，“对。”
钟离曦感觉好像来过一次，往前面自己走着，看到盛放的曼珠沙华，想要蹲下来问一下味道。
白渊阻止了她，“你身体还没有好，不要随便闻这些东西。”
钟离曦放弃，白渊的专制面前她是无法反抗的。
往里面走去，冥界很大，但是能探查的地方却很少，魂魄转生一般都是前往奈何桥，那里也许会有她想要的答案。
两人往奈何桥行去。
桥头远远望去便是人满为患，排队等待孟婆汤的人排列长长的队伍，钟离曦走过去，越过等待孟婆汤的人，往三生石走去。
白渊跟着她，不知道她到底要找什么。
三生石上刻着许许多多的名字，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有不同的故事，不同的人生。
她找了很久，找到了甄汐的名字，在她的旁边，有着另外一个名字，百里无疆。
“果然，他还是刻下了他的名字，就在她旁边。”钟离曦叹息。
白渊不明白，“怎么了？”
“我在追查一件事情，就是这个甄汐，她有一个爱人，叫百里无疆，他们的故事很长，有机会我再和你讲。”钟离曦敷衍道。
既然三生石上面有他们的名字，那么百里无疆一定来过冥界。
甄汐的转世去往了哪里，百里无疆又去了哪里？
她往孟婆的方向走去。
一半青丝遮住脸庞的孟婆好脾气的熬着汤，施法一碗一碗的斟着。
新来的鬼魂一个个有顺序的走过来，拿过自己的汤一饮而尽，然后前往轮回。
钟离曦过去的时候，大部分魂魄已经走了，只有三三两两不愿离开的人。
孟婆熬着汤，劝慰道，“生魂在冥界飘荡七日之后，如果不喝孟婆汤就会魂飞魄散，你们等的人也会轮回，但是你们遇不到，还不如老实点去轮回，这样没准下一世你还能早点去等着。”
钟离曦走过去，“孟婆？”
孟婆抬头，看到她，熟稔道，“你来了啊。”
钟离曦有点意外，“你认识我？”
“怎会不认识，你的每一世轮回都来找我唠嗑，这一世是个仙身，不用再轮回了，有时间来看看我，我也很高兴的。”孟婆说道。
“我怎么不记得？”钟离曦疑惑。
“一碗孟婆汤，足够让你忘掉前世今生。”孟婆笑起来，“但你倔啊，愣是没喝，所以每一世都会出一点纰漏。就像现在，受困于一些记忆，来找答案了吧？”
钟离曦愣愣的，“我说为什么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记忆，以前还好，自从我那次差点死了之后，那些记忆一点点浮现出来了，原来是这样，那我到底是谁？”
孟婆没看她，看着白渊，行礼，“拜见共主尊上。”
白渊看着他，“我没有显出一丝仙气，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老婆子见过很多人，但是从来都不会忘记他们长什么样子。”孟婆搅着汤，“尊上是九重天的神仙，自是更加难忘。”
白渊不说话，他见过的人数也数不清，除了亲近的，其他基本上属于见过便忘的人。
“你说我每一世都来，那我是谁？”钟离曦抓住孟婆的话的重点。
“你就是你，没有其他人可以替代。”孟婆说道，“按照现在的样子来看，你应该不会轮回了，有些事情，你查了很久吧，想问什么直接问，除了你是谁，因为我也不知道。”
“你见过我的第一个轮回之身，是谁？”钟离曦思考一会儿，问道。
“你刚刚已经见过了。”孟婆说道。
已经见过她猜到了，“甄汐。”
孟婆不置可否。
“那之后呢？又是谁？”
“唔，应该就是甄汐旁边的一个名字，温烨。”孟婆说道，指了指三生石，“那上面都有。”
“还有呢？”
“之后有一些，但是都比较短命，在之后便跳出了冥界的管辖，在其他位面，冥界没有权限记载。但你可以按照时间查出，都是那些人。”
钟离曦再去将三生石看了一遍，若有所悟。
“她们旁边的那个名字，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吧？”她推断出一些事情，问道。
孟婆笑起来，“你很聪明，她们一直都是一个人，爱上的自然也是那个人，从未变过。”
白渊从开始便站在那里，就像不存在一般，钟离曦查的事情，竟然和他查的事情高度相似，最后可能都指向一个结果，他沉默着。
钟离曦看着孟婆，问出了她一直想知道的问题，“那么，他是谁？”
孟婆搅汤的手一顿，她垂眸，不知应不应该说出真相，半晌她叹了一口气，“你或者应该去魔界看看。”
钟离曦被孟婆的态度搞的很奇怪，但是很明显，她不会再告诉她什么了，她放弃追问，“我知道了，多谢。”
她离开，白渊跟在后面。
孟婆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勾起一个莫名的微笑。
“其实你寻找的，一直都在你身边啊，世人痴迷不悟，神仙又何德何能跳出这个圈呢？”
她停手，熬制三月的汤药，终于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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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白渊身上见过。
她翻出宫廷画师画的百里无疆的画作，仔细辨认，腰间悬挂的，也是那块玉佩。
而甄汐的腰间，也悬挂着那块玉佩，不出意外，是一对。
有些迷迷糊糊的线索，在这一瞬间连接起来，拼凑出一个真真假假的结果。
她将抽出来的典籍全部放回去，若有所思的离开藏书阁。
按照记载，甄汐在百里无疆登基的那一日动手，那么就是还没有入住椒房殿，椒房殿现在是当今皇后的居处，那么就没有探查的用处了。
甄汐在三皇子府和太子府的时间比较多，先去三皇子府吧，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她隐去身形向三皇子府飞去，一路看到人群汹涌，而她毫无挂碍。
出乎意料的是，三皇子府还保存的完好，没人入住，但是门口有人看守，看上去没有一丝一毫破败的样子，应该很是干净。
她走进去，在众多屋子里找了一间有感觉的屋子，走过去。
西殿明显要比其他地方的装修要好很多，如果没有猜错，应该就是甄汐的住处。
院子里还有一座秋千，材质是上好的梨花木，在风中处变不惊。
她走过去，坐在秋千上，微微荡起来。
秋千摇晃起来却很平稳，一看就是处理的很好，微风拂面，一路以来的重重思虑，在飘荡之中竟消失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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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住秋千，走下来，往屋子里走。
屋子很干净，所有东西都没有动，一切都在原位，仿佛为了等它的主人回来一般，书桌上的书册和随笔还在，只是已经蒙上点点灰尘，她擦去上面的灰，看了看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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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在藏书阁看资料的时候，看到过百里无疆的字迹，和这书案上的几乎相同，不仔细辨认几乎认不出来。
甄汐她学习百里无疆的字做什么？作为一个心怀抱负的女子，学习想要杀掉的敌人的手迹，无外乎那几个理由，最终目的，都是置百里无疆于死地。
亦或者，有其他的原因也未可知。但这些已经不可考，斯人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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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对凡人有用的手段罢了，她现在可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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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疆，见信如唔。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不出意外是自杀。我在你登基之前，写下这封信，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看到，看到也罢，看不到也罢，我们之间总要有一个清算。
东羽的初见，是我此生最为珍惜的时间，虽然你是为了灭亡我的国家而来，但是我不怪你，乱世之中，谁也没有选择的权利。东羽积弱，就算没有西云的入侵，也会渐渐崩塌，这是我恢复记忆之后一点点查到的，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很好的政治家，但是我们的立场不一样，才会有这样的结局。
我想过很多结果，但总结来说就是两条路，我死或者你死。但我不想你死，我却不得不谋划如何杀了你。可能我会在动手的最后一刻将刀刺向自己吧。这样我就在你面前死了两次了，这样应该对得起我东羽列祖列宗了，杀不了你，诛心也可。
对不起，本该是含情脉脉的叙述旧情，却变成了这样的杀气腾腾，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没有选择，我痛恨这样的命运。既然我要有一个敌人，那么为什么我还要爱上他？还是两次。对，两次。在东羽一次，在西云一次。
你一直觉得恢复记忆的我心里对你只有恨吧？可是无疆，没有爱哪来的恨？我知道我对你的狠日益增加，对你的爱也越发深刻，他们交错在一起，日日夜夜折磨着我。皇姐叫我忘了你，这样才能彻底的报复你，但是我又如何忘记一个刻入生命里的人呢？
我很痛苦，你也很痛苦，但是没有办法解决。
既然无可奈何，那就只能了断，无论之后会怎么样，我都只有一句，我爱你，一如既往。但也恨你，一如既往。
明日是你的登基仪式，也是我成为皇后的日子，我在多年前都这样期盼着，但是当它到来的时候，我却很惶恐，我感受到了命运齿轮轮转的声音，我阻止不了。
无疆，忘了我吧，这样就可以不那么痛苦了。”
钟离曦沉默的看完，甄汐字里行间都是对百里无疆深沉的爱还有无处安放的恨，这么强烈的爱恨，让她这个局外者也感同身受。
她收好信纸，按照这个情况，百里无疆应该没有看到过这封信。
甄汐的死给她的打击太大，睹物思人，恐怕连房间也很少来，更何况翻东西。
“把这信纸带着，如果百里无疆入地府或者转世，都会在冥界留下记录，待会儿去冥界看看。”她自顾自说道。
从三皇子府出来，再去太子府，太子府现在住着现任太子，东西已经变的差不多了，没什么好看的，她心念一转，往冥界去。
白渊从外面回来，看到他书桌被动过的样子，多半是钟离曦。
他叹气，去她房间看看，但是没有找到人。
他站在院子里，想不明白，半晌捏了个玦，查出她的行踪。
冥界。
白渊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低骂：“一个受伤之体，也敢随随便便往冥界跑？不要命了！”
下一瞬间他便消失在原地，前往冥界。
钟离曦到了人界和冥界的交界处，她正要进去的时候，被人拽了回来。
白渊罕见的暴怒，“你一个身体受损的仙身也敢往冥界跑？你想死吗！”
钟离曦一愣，然后反应过来，“我有事要查。”
“要查事情不知道叫我吗？”白渊不为所动。
“这事叫你好像不太好。”钟离曦有点怕了，“而且有些时候我也叫不动你啊。”
白渊看着她，怒气消散了一些，想骂她又不知道骂什么，然后放弃，“去冥界干什么？”
“找线索，我刚从人界得到了一些线索，到冥界来看看。”钟离曦老实说道。
白渊走在前面，“不要丢了，这重界限对仙身有损。”
钟离曦老老实实跟上去，穿过界限进入冥界。
冥界扑面而来的便是深沉的黑暗。与仙界不同之处，仙界的纯净的光明和白色，冥界的空气都弥漫着黑暗，带着深沉的绝望。
钟离曦走在白渊身后，望着四周，“这就是冥界啊。”
白渊看了看四周，一如既往没有什么改变，“对。”
钟离曦感觉好像来过一次，往前面自己走着，看到盛放的曼珠沙华，想要蹲下来问一下味道。
白渊阻止了她，“你身体还没有好，不要随便闻这些东西。”
钟离曦放弃，白渊的专制面前她是无法反抗的。
往里面走去，冥界很大，但是能探查的地方却很少，魂魄转生一般都是前往奈何桥，那里也许会有她想要的答案。
两人往奈何桥行去。
桥头远远望去便是人满为患，排队等待孟婆汤的人排列长长的队伍，钟离曦走过去，越过等待孟婆汤的人，往三生石走去。
白渊跟着她，不知道她到底要找什么。
三生石上刻着许许多多的名字，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有不同的故事，不同的人生。
她找了很久，找到了甄汐的名字，在她的旁边，有着另外一个名字，百里无疆。
“果然，他还是刻下了他的名字，就在她旁边。”钟离曦叹息。
白渊不明白，“怎么了？”
“我在追查一件事情，就是这个甄汐，她有一个爱人，叫百里无疆，他们的故事很长，有机会我再和你讲。”钟离曦敷衍道。
既然三生石上面有他们的名字，那么百里无疆一定来过冥界。
甄汐的转世去往了哪里，百里无疆又去了哪里？
她往孟婆的方向走去。
一半青丝遮住脸庞的孟婆好脾气的熬着汤，施法一碗一碗的斟着。
新来的鬼魂一个个有顺序的走过来，拿过自己的汤一饮而尽，然后前往轮回。
钟离曦过去的时候，大部分魂魄已经走了，只有三三两两不愿离开的人。
孟婆熬着汤，劝慰道，“生魂在冥界飘荡七日之后，如果不喝孟婆汤就会魂飞魄散，你们等的人也会轮回，但是你们遇不到，还不如老实点去轮回，这样没准下一世你还能早点去等着。”
钟离曦走过去，“孟婆？”
孟婆抬头，看到她，熟稔道，“你来了啊。”
钟离曦有点意外，“你认识我？”
“怎会不认识，你的每一世轮回都来找我唠嗑，这一世是个仙身，不用再轮回了，有时间来看看我，我也很高兴的。”孟婆说道。
“我怎么不记得？”钟离曦疑惑。
“一碗孟婆汤，足够让你忘掉前世今生。”孟婆笑起来，“但你倔啊，愣是没喝，所以每一世都会出一点纰漏。就像现在，受困于一些记忆，来找答案了吧？”
钟离曦愣愣的，“我说为什么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记忆，以前还好，自从我那次差点死了之后，那些记忆一点点浮现出来了，原来是这样，那我到底是谁？”
孟婆没看她，看着白渊，行礼，“拜见共主尊上。”
白渊看着他，“我没有显出一丝仙气，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老婆子见过很多人，但是从来都不会忘记他们长什么样子。”孟婆搅着汤，“尊上是九重天的神仙，自是更加难忘。”
白渊不说话，他见过的人数也数不清，除了亲近的，其他基本上属于见过便忘的人。
“你说我每一世都来，那我是谁？”钟离曦抓住孟婆的话的重点。
“你就是你，没有其他人可以替代。”孟婆说道，“按照现在的样子来看，你应该不会轮回了，有些事情，你查了很久吧，想问什么直接问，除了你是谁，因为我也不知道。”
“你见过我的第一个轮回之身，是谁？”钟离曦思考一会儿，问道。
“你刚刚已经见过了。”孟婆说道。
已经见过她猜到了，“甄汐。”
孟婆不置可否。
“那之后呢？又是谁？”
“唔，应该就是甄汐旁边的一个名字，温烨。”孟婆说道，指了指三生石，“那上面都有。”
“还有呢？”
“之后有一些，但是都比较短命，在之后便跳出了冥界的管辖，在其他位面，冥界没有权限记载。但你可以按照时间查出，都是那些人。”
钟离曦再去将三生石看了一遍，若有所悟。
“她们旁边的那个名字，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吧？”她推断出一些事情，问道。
孟婆笑起来，“你很聪明，她们一直都是一个人，爱上的自然也是那个人，从未变过。”
白渊从开始便站在那里，就像不存在一般，钟离曦查的事情，竟然和他查的事情高度相似，最后可能都指向一个结果，他沉默着。
钟离曦看着孟婆，问出了她一直想知道的问题，“那么，他是谁？”
孟婆搅汤的手一顿，她垂眸，不知应不应该说出真相，半晌她叹了一口气，“你或者应该去魔界看看。”
钟离曦被孟婆的态度搞的很奇怪，但是很明显，她不会再告诉她什么了，她放弃追问，“我知道了，多谢。”
她离开，白渊跟在后面。
孟婆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勾起一个莫名的微笑。
“其实你寻找的，一直都在你身边啊，世人痴迷不悟，神仙又何德何能跳出这个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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