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往事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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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并不是谁的替身，你只是你，独一无二。”白渊说道，站起来，“我想你需要好好的休息。”
钟离曦看着他，“好吧，我不问了。”
白渊迟疑了一下，走出去。
钟离曦盯着自己床头上面挂着的毛茸茸的挂饰，因为和初见白渊的兔子形态有点相似，她之前得到这东西之后，就一直挂在自己床头，没事就盯一下，或者摸两下。
白色的挂饰随风飘荡，钟离曦眼神跟着漂移不定。
那些听到的，看到的，不知道的，知道的，好像都不重要了。
她是谁，来自哪里，要去哪里，谁知道呢？
她只是钟离曦罢了。
年少时，总是想着成仙之后会怎么样，一定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跺脚天地为之一震，那些梦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在飞升之后破碎。
比她强大的仙人比比皆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仙娥。
比地上的凡人，唯一的差别就是活得久一些。
但是活得不开心，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她没有父母，没人告诉她生命的意义，没人告诉她应该怎么活，没人告诉她如何活下去。
她仅凭一腔孤勇。
她在天上的生活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以为就这样下去，但是又遇见了白渊。
一开始以为是一个高冷的不近人情的神仙，不沾烟火气息，随着相处日子久了之后，发现他这个人其实很好。
表面毒舌，要求她背这背那，但是考教的时候还是会稍微放水，逼的不是太紧又有紧迫感。
表面不管她，暗地里反而很关心她，做了错事也不怪罪，只是让她改正。
一切无理取闹的要求他也会答应，虽然会有条件，但是比大多数人要好很多。
当她看到八公主笑意盈盈的站在他身边的时候，她心底的一块地方悄然崩塌，她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不是她的，他是高高在上的神祗，偶尔的低头回顾便让她感激涕零。
可她不愿仰望他。
她希望站在与他平齐的地方，平视对方，带着坦坦荡荡毫不掩饰的眼神。
高兴也好，失落也好，悲哀也好，喜悦也好，一切的情绪都坦坦荡荡，不用遮遮掩掩。
所以她才会介意她是不是凤主的替身。
一个替身是没有爱与被爱的权力的。
她挣扎起来，靠在床上，觉得自己恢复了一些力气。
有些事情必须去面对，找到真相之后她才能好好活下去。
她起身，在柜子里翻出一些常备的益气补体的丹药，全部吞下，然后躺在床上，陷入沉睡。
天帝从扶云殿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黎渺。
“天帝陛下，这么急匆匆是要去哪里？”黎渺问道。
天帝掩去眼底的焦躁，“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黎渺君怎么在这里？”
黎渺笑笑，“我闲人一个，不到处转转岂不是要在浅云殿闷死？”
天帝突然改变了心意，变换口风，“不如我陪你下两局棋，我也好想一些事情。”
黎渺有点意外，“荣幸之至。”
两人回到浅云殿对弈。
“果然还是黎渺君会享受。”天帝笑道，他看着满院的花草树木，琳琅满目。
黎渺向来喜欢花草，这些年在五界也搜集了不少珍惜花种，天帝居然在里面看到了几近灭绝的篷羽花。
黎渺看到他的视线定格在篷羽花上，笑了笑，“闲来无事，弄弄花草，也是打发时间的。就说这篷羽吧，我寻遍五界只找到了三颗种子，有一颗还被一个花匠死皮赖脸的要去了，只剩下两个，小心保存着，等解冻之后种下去，好生伺候着，定时浇水松土除草，我对它比对我亲儿子还好，哦忘了我没有儿子，反正它长到这么大，用了几千年，才长这么一点。”说着他摇了摇头，“养花真是一个麻烦事，还好我比较闲。”
天帝笑了笑，“花草不比人，不细心照顾就会死，更何况这些珍惜的花草。这株篷羽，应该快开花了吧？”
黎渺点头，“就这几年，就会开始打苞。”他看着风中飘荡的篷羽，“她说过要看的，可惜看不成了。”
天帝自然知道他说的她是谁，他本来就为了这件事奔波多年，一无所获。
“下棋吧。”他挥袖，显出桌椅和棋盘。
黎渺就近坐下了，拿到白子，“请。”
天帝执黑子，第一步便放在棋盘的中心。
一子，定乾坤。
黎渺有点意外，天帝一反平时的棋风，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微微一笑，在他旁边放下一子。
两人很快进入状态，你一子我一子，速度极快。
转眼棋盘便黑白夹杂，呈现厮杀焦灼状态。
天帝下子终于慢了一点，在重重包围之中，放下一子，局势瞬间大变，黑子强势断绝白子生路。
黎渺也不急，随手下了一步。
一来一往，又变成了原来焦灼的状态。
天帝笑骂，“搅混水你可真是一把好手。”
黎渺谦虚微笑，“见笑了。”
天帝笑意略收，放下一子，试图挣脱白子的束缚。
黎渺怎会放弃？他补一子，局势瞬间全然变化，之前所有的步步紧逼，纠缠包围，只是为这最后一步做铺垫。
天帝盯着棋盘看了一会儿，放下手中黑子，坦然笑道，“我输了。”
黎渺看着他，“太久没有对弈，陛下棋艺生疏了。”
“是啊。”他说道，“我很久没有停下来下棋了，一直忙于政务，忘了做很多事情。”“所以你这神仙做的很亏啊。”黎渺说道，“忙于政务，没有空做其他的事情。世人皆说神仙好神仙妙，神仙万事不用恼，可我看你活得还不如凡人。”
“是吗？”他反问道，“当初她也说过，等我上到这个位置之后，会遇到一些不想要的情况，会得到一些东西也会失去一些东西。叫我做好心理准备，一开始我不明白，做了天帝之后，才开始明白当初她话的意思。”
“她一直那么清醒，清醒到我们不希望她那么清醒。”黎渺叹道，“可这才是她啊。”
天帝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黎渺站起来，送走这个五界至尊。
他的背影一如往常，好像千百年来都是这样。
他们这些人好像谁都没变，又好像谁都变了。
他突然有点想念当初那些人在一起的日子。
那是一个想起来便会勾起笑容的时间，可惜一点点的消失殆尽。
天帝回到上清宫，面对着空旷的宫殿，只剩下深深的无奈。
不要是你，千万不要，这样我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你，面对她。
他坐下，摊开的折子还残留着之前的印记。
“天后娘娘驾到。”门口侍童说道。
天帝抬起头来，眼中意味不明。
天后让侍女放下东西，笑道，“这是皇儿搜寻来的补身的药，吃了有好处，陛下政务劳烦，多歇歇。”
天帝接过，尝了两口，然后放下。
“最近怎么样？寿宴之后，你都没怎么出门，是不开心吗？”他问道。
“多谢陛下关怀，并没有，寿宴臣妾过的很开心，只是之后鸟族出了一些事情，一直在处理，这两天处理的差不多了，便来看看陛下忙不忙。”
“朕能有什么忙不忙的，一如既往。”天帝看着与他结发多年的妻子，一时间不知如何问出口。“芷烟，这些年，你快乐吗？”
天后有一瞬间的错愕，她已经多年没有听到过自己的名字了，一时间竟然反应不出来自己的名字，“尚可，陛下怎会突然想起来臣妾的闺名？”
天帝握着她的手，“我还记得当年初见你的模样，转眼便已经几千年了，时间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天后坐下，“陛下。”
天帝看着她，一直按在心中的话不断浮动，“芷烟，你想凤主吗？”
天后笑容一滞，但很快恢复平静，说道，“凤主神魂永在。”
“我们能有今天，都是靠凤主，当初是她选择了我们，她离开之后，一切担子都交给了我们，凤主神魂俱散，但并不代表她没有复活的可能，芷烟，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帝看着她。
天后的手骤然握起，“陛下在说什么，臣妾不是很明白。”
天帝却好像知道结果一样，“不明白便罢了，我只希望像上次考核之时的事情，不要发生第二次。”
天后愣住，还没有说什么，天帝便下了逐客令。
“朕累了，你先回去吧。”天帝说道。
天后试图说点什么，转念又放弃，转身离开。
走出殿门，眼中杀意一闪。
天帝知道了，在仙娥考核的时候，她暗中做了一些手脚，把某些应该放在正常地方的人，放在了危险的地方。
她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没想到最后变成了他们的嫌隙。
白渊在自己的屋子里待着，不太想去看钟离曦。
不知道为什么，他面对钟离曦的时候，总有一种对她的感觉，所以才会将对她的态度多多少少移给她，只是没想到，这种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态度，潜移默化给钟离曦带来了多少困扰。
如果她爱上他，但是他却爱着她。
这样很不公平。
当初就不该要求她过来，也许就没有这些事情了。
一念之差啊。
钟离曦吃了药在床上睡了两天，再次清醒的时候感觉身体舒服多了，她起床换好衣服，按照直觉前往白渊的屋子。
一大早的，白渊没有在房中，不知去哪里了，她看到他桌子上还摊开的画作，无言。
画上是一个一身素衣的女子，只一颦一笑，便无限风华，一身素衣掩不住她的光华，只会显得更加超凡脱俗。
这张脸，和她有七分相似。
钟离曦捏了捏自己的脸，开始明白了一些事情。
她和她，一样的名字，相似的容颜，出现的时机微妙。
与她有关的人都会自然而然的觉得她们有关系，替身也还，转世也罢，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与她有脱不开的关系。
真讽刺。
她离开白渊的屋子，往人间走。
人世繁华，与冷冷清清的天界不一样，充满了烟火气息，她走在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来往的人群，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在她记忆中，现在人间最强大的是西云国，帝都的位置应该离这里不远，她隐蔽身形，往帝都方向行去。
西云国百里氏为皇族，从多年前的一个小国不断发展壮大，成为吞并临近多国的强大国家。
而这一切的源头，是之前西云出现的一个皇帝，百里无疆。
百里无疆将西云的疆土扩大了将近五倍，附近国家全部划为自己版图，盛极一时。
钟离曦隐身在宫殿，前往藏书阁搜寻资料。
百里无疆，百里皇族最优秀的子嗣之一，他是除了开国帝王之外，对西云贡献最大的帝王，他灭东羽，吞南漓，并北疆，整个中原地区和化外之地，全部收归囊中，国土达到顶峰。
一生功绩彪炳，却死于相思。
后宫无妃嫔，家中无妻妾，唯一承认的皇后只有一位，甄汐。
甄汐为被百里无疆灭亡的东羽国的帝姬，战败后失忆被带回西云国，后来嫁给百里无疆，在大婚之日造反，香消玉殒。
即使是这样，正史上面也记载着她的存在，甚至连她的弑君之罪，都被抹淡。
百里无疆一生冷情冷性，唯独对甄汐另眼相待。
甄汐死的早，没有子嗣。百里无疆在她死后没有宠幸任何妃嫔，遣散后宫，五年后崩殂。
太上皇于家族中选择了一个继承人，来承继这盛世江山。
现在的皇帝，就是那个人的后代。
钟离曦看完记载，大概梳理了一下，这就是一个女子亡国之后的报仇之路，只不过爱上了敌人的故事。
“这个百里无疆，看似无情却有情，是个好的帝王却不是一个好的归宿。”她叹息道，将典籍放回去。
对于甄汐的记载不多，但是很散，她找了很多书册，从中抽取需要的信息，最后发现了一件事情。
甄汐在死的时候，血液融入了一个法阵，这个法阵，似乎是仙界的。
钟离曦翻翻找找，最后找到了阵法。
一旁还画了一个图案，类似玉佩的样子。
她好像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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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曦看着他，“好吧，我不问了。”
白渊迟疑了一下，走出去。
钟离曦盯着自己床头上面挂着的毛茸茸的挂饰，因为和初见白渊的兔子形态有点相似，她之前得到这东西之后，就一直挂在自己床头，没事就盯一下，或者摸两下。
白色的挂饰随风飘荡，钟离曦眼神跟着漂移不定。
那些听到的，看到的，不知道的，知道的，好像都不重要了。
她是谁，来自哪里，要去哪里，谁知道呢？
她只是钟离曦罢了。
年少时，总是想着成仙之后会怎么样，一定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跺脚天地为之一震，那些梦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在飞升之后破碎。
比她强大的仙人比比皆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仙娥。
比地上的凡人，唯一的差别就是活得久一些。
但是活得不开心，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她没有父母，没人告诉她生命的意义，没人告诉她应该怎么活，没人告诉她如何活下去。
她仅凭一腔孤勇。
她在天上的生活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以为就这样下去，但是又遇见了白渊。
一开始以为是一个高冷的不近人情的神仙，不沾烟火气息，随着相处日子久了之后，发现他这个人其实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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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不管她，暗地里反而很关心她，做了错事也不怪罪，只是让她改正。
一切无理取闹的要求他也会答应，虽然会有条件，但是比大多数人要好很多。
当她看到八公主笑意盈盈的站在他身边的时候，她心底的一块地方悄然崩塌，她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不是她的，他是高高在上的神祗，偶尔的低头回顾便让她感激涕零。
可她不愿仰望他。
她希望站在与他平齐的地方，平视对方，带着坦坦荡荡毫不掩饰的眼神。
高兴也好，失落也好，悲哀也好，喜悦也好，一切的情绪都坦坦荡荡，不用遮遮掩掩。
所以她才会介意她是不是凤主的替身。
一个替身是没有爱与被爱的权力的。
她挣扎起来，靠在床上，觉得自己恢复了一些力气。
有些事情必须去面对，找到真相之后她才能好好活下去。
她起身，在柜子里翻出一些常备的益气补体的丹药，全部吞下，然后躺在床上，陷入沉睡。
天帝从扶云殿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黎渺。
“天帝陛下，这么急匆匆是要去哪里？”黎渺问道。
天帝掩去眼底的焦躁，“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黎渺君怎么在这里？”
黎渺笑笑，“我闲人一个，不到处转转岂不是要在浅云殿闷死？”
天帝突然改变了心意，变换口风，“不如我陪你下两局棋，我也好想一些事情。”
黎渺有点意外，“荣幸之至。”
两人回到浅云殿对弈。
“果然还是黎渺君会享受。”天帝笑道，他看着满院的花草树木，琳琅满目。
黎渺向来喜欢花草，这些年在五界也搜集了不少珍惜花种，天帝居然在里面看到了几近灭绝的篷羽花。
黎渺看到他的视线定格在篷羽花上，笑了笑，“闲来无事，弄弄花草，也是打发时间的。就说这篷羽吧，我寻遍五界只找到了三颗种子，有一颗还被一个花匠死皮赖脸的要去了，只剩下两个，小心保存着，等解冻之后种下去，好生伺候着，定时浇水松土除草，我对它比对我亲儿子还好，哦忘了我没有儿子，反正它长到这么大，用了几千年，才长这么一点。”说着他摇了摇头，“养花真是一个麻烦事，还好我比较闲。”
天帝笑了笑，“花草不比人，不细心照顾就会死，更何况这些珍惜的花草。这株篷羽，应该快开花了吧？”
黎渺点头，“就这几年，就会开始打苞。”他看着风中飘荡的篷羽，“她说过要看的，可惜看不成了。”
天帝自然知道他说的她是谁，他本来就为了这件事奔波多年，一无所获。
“下棋吧。”他挥袖，显出桌椅和棋盘。
黎渺就近坐下了，拿到白子，“请。”
天帝执黑子，第一步便放在棋盘的中心。
一子，定乾坤。
黎渺有点意外，天帝一反平时的棋风，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微微一笑，在他旁边放下一子。
两人很快进入状态，你一子我一子，速度极快。
转眼棋盘便黑白夹杂，呈现厮杀焦灼状态。
天帝下子终于慢了一点，在重重包围之中，放下一子，局势瞬间大变，黑子强势断绝白子生路。
黎渺也不急，随手下了一步。
一来一往，又变成了原来焦灼的状态。
天帝笑骂，“搅混水你可真是一把好手。”
黎渺谦虚微笑，“见笑了。”
天帝笑意略收，放下一子，试图挣脱白子的束缚。
黎渺怎会放弃？他补一子，局势瞬间全然变化，之前所有的步步紧逼，纠缠包围，只是为这最后一步做铺垫。
天帝盯着棋盘看了一会儿，放下手中黑子，坦然笑道，“我输了。”
黎渺看着他，“太久没有对弈，陛下棋艺生疏了。”
“是啊。”他说道，“我很久没有停下来下棋了，一直忙于政务，忘了做很多事情。”“所以你这神仙做的很亏啊。”黎渺说道，“忙于政务，没有空做其他的事情。世人皆说神仙好神仙妙，神仙万事不用恼，可我看你活得还不如凡人。”
“是吗？”他反问道，“当初她也说过，等我上到这个位置之后，会遇到一些不想要的情况，会得到一些东西也会失去一些东西。叫我做好心理准备，一开始我不明白，做了天帝之后，才开始明白当初她话的意思。”
“她一直那么清醒，清醒到我们不希望她那么清醒。”黎渺叹道，“可这才是她啊。”
天帝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黎渺站起来，送走这个五界至尊。
他的背影一如往常，好像千百年来都是这样。
他们这些人好像谁都没变，又好像谁都变了。
他突然有点想念当初那些人在一起的日子。
那是一个想起来便会勾起笑容的时间，可惜一点点的消失殆尽。
天帝回到上清宫，面对着空旷的宫殿，只剩下深深的无奈。
不要是你，千万不要，这样我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你，面对她。
他坐下，摊开的折子还残留着之前的印记。
“天后娘娘驾到。”门口侍童说道。
天帝抬起头来，眼中意味不明。
天后让侍女放下东西，笑道，“这是皇儿搜寻来的补身的药，吃了有好处，陛下政务劳烦，多歇歇。”
天帝接过，尝了两口，然后放下。
“最近怎么样？寿宴之后，你都没怎么出门，是不开心吗？”他问道。
“多谢陛下关怀，并没有，寿宴臣妾过的很开心，只是之后鸟族出了一些事情，一直在处理，这两天处理的差不多了，便来看看陛下忙不忙。”
“朕能有什么忙不忙的，一如既往。”天帝看着与他结发多年的妻子，一时间不知如何问出口。“芷烟，这些年，你快乐吗？”
天后有一瞬间的错愕，她已经多年没有听到过自己的名字了，一时间竟然反应不出来自己的名字，“尚可，陛下怎会突然想起来臣妾的闺名？”
天帝握着她的手，“我还记得当年初见你的模样，转眼便已经几千年了，时间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天后坐下，“陛下。”
天帝看着她，一直按在心中的话不断浮动，“芷烟，你想凤主吗？”
天后笑容一滞，但很快恢复平静，说道，“凤主神魂永在。”
“我们能有今天，都是靠凤主，当初是她选择了我们，她离开之后，一切担子都交给了我们，凤主神魂俱散，但并不代表她没有复活的可能，芷烟，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帝看着她。
天后的手骤然握起，“陛下在说什么，臣妾不是很明白。”
天帝却好像知道结果一样，“不明白便罢了，我只希望像上次考核之时的事情，不要发生第二次。”
天后愣住，还没有说什么，天帝便下了逐客令。
“朕累了，你先回去吧。”天帝说道。
天后试图说点什么，转念又放弃，转身离开。
走出殿门，眼中杀意一闪。
天帝知道了，在仙娥考核的时候，她暗中做了一些手脚，把某些应该放在正常地方的人，放在了危险的地方。
她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没想到最后变成了他们的嫌隙。
白渊在自己的屋子里待着，不太想去看钟离曦。
不知道为什么，他面对钟离曦的时候，总有一种对她的感觉，所以才会将对她的态度多多少少移给她，只是没想到，这种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态度，潜移默化给钟离曦带来了多少困扰。
如果她爱上他，但是他却爱着她。
这样很不公平。
当初就不该要求她过来，也许就没有这些事情了。
一念之差啊。
钟离曦吃了药在床上睡了两天，再次清醒的时候感觉身体舒服多了，她起床换好衣服，按照直觉前往白渊的屋子。
一大早的，白渊没有在房中，不知去哪里了，她看到他桌子上还摊开的画作，无言。
画上是一个一身素衣的女子，只一颦一笑，便无限风华，一身素衣掩不住她的光华，只会显得更加超凡脱俗。
这张脸，和她有七分相似。
钟离曦捏了捏自己的脸，开始明白了一些事情。
她和她，一样的名字，相似的容颜，出现的时机微妙。
与她有关的人都会自然而然的觉得她们有关系，替身也还，转世也罢，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与她有脱不开的关系。
真讽刺。
她离开白渊的屋子，往人间走。
人世繁华，与冷冷清清的天界不一样，充满了烟火气息，她走在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来往的人群，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在她记忆中，现在人间最强大的是西云国，帝都的位置应该离这里不远，她隐蔽身形，往帝都方向行去。
西云国百里氏为皇族，从多年前的一个小国不断发展壮大，成为吞并临近多国的强大国家。
而这一切的源头，是之前西云出现的一个皇帝，百里无疆。
百里无疆将西云的疆土扩大了将近五倍，附近国家全部划为自己版图，盛极一时。
钟离曦隐身在宫殿，前往藏书阁搜寻资料。
百里无疆，百里皇族最优秀的子嗣之一，他是除了开国帝王之外，对西云贡献最大的帝王，他灭东羽，吞南漓，并北疆，整个中原地区和化外之地，全部收归囊中，国土达到顶峰。
一生功绩彪炳，却死于相思。
后宫无妃嫔，家中无妻妾，唯一承认的皇后只有一位，甄汐。
甄汐为被百里无疆灭亡的东羽国的帝姬，战败后失忆被带回西云国，后来嫁给百里无疆，在大婚之日造反，香消玉殒。
即使是这样，正史上面也记载着她的存在，甚至连她的弑君之罪，都被抹淡。
百里无疆一生冷情冷性，唯独对甄汐另眼相待。
甄汐死的早，没有子嗣。百里无疆在她死后没有宠幸任何妃嫔，遣散后宫，五年后崩殂。
太上皇于家族中选择了一个继承人，来承继这盛世江山。
现在的皇帝，就是那个人的后代。
钟离曦看完记载，大概梳理了一下，这就是一个女子亡国之后的报仇之路，只不过爱上了敌人的故事。
“这个百里无疆，看似无情却有情，是个好的帝王却不是一个好的归宿。”她叹息道，将典籍放回去。
对于甄汐的记载不多，但是很散，她找了很多书册，从中抽取需要的信息，最后发现了一件事情。
甄汐在死的时候，血液融入了一个法阵，这个法阵，似乎是仙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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