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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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仕安才起床，就接到了酒店前台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一位叶小姐及顾先生来访，问他要不要放行。沈仕安摇头一笑，这段时间他接触了太多婚庆团队，每一个团队一开始，都胸有成竹，认为可以从他手里把这个;无预算上限的项目拿走。然而，最后，这些团队都会逐渐失去斗志，有些甚至对他发脾气……
他看了看放在床头柜上、曾怀仁前几日发来的【喜道】改革方案，叹息一声：;最后一次，给你们这个机会吧。
;请他们在酒店咖啡厅等我，我梳洗好便下来。沈仕安对酒店前台说。
顾献和叶宝懿等了四十分钟，咖啡喝到第二杯，三明治吃完，沈仕安才在陪护的搀扶下，施施然的从房间下来。和昨天一样，他穿了全套的西装三件套，头发打了蜡，今天戴了领带，手里柱着一条绅士棍，朝叶宝懿他们走去。
叶宝懿连忙站了起来，和他打了招呼。;不好意思，老人家是手脚慢。叶小姐、顾先生，久等了。
;没有。正好我没吃早餐，蹭了老板一顿高级西式早饭。我可是赚到了，沈老再迟些更好，我能再哄我这老板给我多买一个冰激凌。顾献十分自来熟，一番话逗得沈仕安哈哈大笑，招手叫侍应生过来，;给这位先生一份冰激凌，给我一杯咖啡，算在我的账上。
;沈老，你听他乱讲，他哄你的。叶宝懿连忙摆手，然而顾献却美滋滋地对老人家说：;谢谢沈老！沈老最好了！
沈仕安笑吟吟地摩挲着自己的绅士棍，;叶小姐的团队，和别人的团队，有些不一样。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顾献身上的相机包上，;你们一大早来找我，是要给我看初稿？但老朽看你们这样子，也不像带着方案。
;没有方案。顾献勺了一大勺冰激凌进嘴里，;我们老板要打感情牌，打算带你出去游览上海，好吃好喝供着，等你和我们混熟了，不刁难我们。
叶宝懿呆住。
她万万没想到顾献说得这么直白大方，把尴尬都放到桌面不上来。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沈仕安也明显愣住了，好一会，他才慢慢说：;我……刁难你们？
;可不是。顾献猛点头，;您老人家方向也不给一个，就让大家开搞。连您是甜口还是咸口都不知道呢，做出来的，能让您满意就有鬼了。
沈仕安脸色一沉，;琢磨客户喜好本来就是你们的分内事，怎么就变成了我的刁难呢？
叶宝懿连忙说：;沈老，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所以，我们来琢磨了呀。顾献对沈仕安眨了眨眼，打开相机包，从里面掏出一台旧式旁轴胶卷相机，放到沈仕安手上：;凤凰相机，古早国货，现在特别难找到。他又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卷胶卷，;沈老，不想去拍一拍这个你离开了这么多年的城市吗？
沈仕安拿着手里的相机，一阵沉默。
顾献倒是没有追问他的意愿，他一边吃冰淇淋，一边叹气，;申城这几十年来发展变化太大了，那弄堂、那屋子，稍不留神，就消失了、改变了。唉……也不知有些地方，今天还在不在。
沈仕安听了这句话，双手重重捏着手里的相机。;那些地方，我八十年没去过了。他说这句话时，语调不高，嘴边挂着一抹凄然的笑。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如今再见，不知道是我不认识它们，还是它们不认识我呢。
他伸手点了点顾献，带了些责备：;剑走偏锋，年轻人，小心玩死自己。
顾献一笑，他知道，老头子这是答应了。他竖起拇指，朝叶宝懿眨眼。刚才的几分钟，叶宝懿的心情犹如坐上过山车，大起大落，差点没吓死。有沈仕安在，她不好说顾献些什么，只是给他比了一个扣工资的手势，低声道：;回去再收拾你！
陪护沈仕安的私人医生，原是要跟着的，但老绅士却不许。他点了点站在跟前的叶宝懿：;我要出了什么事，唯这个叶老板是问。
叶宝懿：……
果然老小老小，这沈仕安年纪虽大，经过顾献刚才那么一搞局，如今也如小孩儿一般了。私人医生没办法，只好和叶宝懿交换了电话。走出酒店，沈仕安才朝她眨眨眼，虚指着背后：;有他在，今天是别想吃好的。他那些营养餐，难吃得紧。
;……那也是为您健康着想。
沈仕安柱着拐杖，哈哈一笑，;像我这种年岁，吃得好是三更死，吃得不好也是三更死。本就没几年奔头了，何苦为了多活那么百十天难为自己的味蕾。
这一番歪理，竟十分有说服力，叶宝懿张大嘴，没办法反驳。顾献笑嘻嘻过来，挽着老人家走远了，她才叹息一声，垂头问沈仕安的私人医生，沈老他有没有什么忌口。就在这一晃神，健步如飞的老人精，已经上了车，露出一副小学生去春游的兴奋样子，朝叶宝懿招手。
叶宝懿和顾献以为沈仕安会带他们去申城那闻名于世的老区——那儿种满了法国梧桐，浪漫无敌，无论是谁，到过一次必然会记忆一生。然而，他们猜错了。沈仕安将他们领到了申城的一所大学。
这所大学在现今，并不算有名，就连土生土长的申城人叶宝懿，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所理工学校罢，而顾献更是没有接触。他们二人陪着沈仕安，漫步于静谧的校园，看着四周风景，不禁震撼……这是什么宝藏校园？
一栋栋砖红小楼，笼罩在绿荫之下，历史感在薄绿中透出，令人肃然。
;呀，变化不大嘛。沈仕安笑眯眯，掏出顾献给他的旁轴相机，蹲下身为红砖小楼拍下照片。;你们呐，骗我。
叶宝懿无奈，;是顾献骗您，您老人家记恨他就好。沈仕安斜乜了他们二人一眼，呵呵笑了，却没有说自己笑什么。他沿着校道往前，边走边拍，有时遇到学生，也会请人家停下，给学生拍肖像。
;您是这里的学生？
叶宝懿跟在他身后，见他玩得不亦乐乎，便趁热打铁。沈仕安嗳了一声，;我多希望自己是这里的学生。可惜，我不是。我只是个送牛奶的小工。
他目光深深，望着不远处的一座小楼，仿佛要穿透时光，回到当年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叶宝懿站在他旁边，随他静默。不知道在时间的尽头，他可有和自己的意中人相遇呢？
他的婚礼，新娘已死。
叶宝懿不禁好奇，他办这个婚礼，真的如徐鸿骞所说，只是为了考察【喜道】吗？沈仕安看了一会后，有些意兴阑珊，垂头说：;走吧。
顾献很意外：;这就走了？我们才来没多久。不再逛逛？
;走了，走了。沈仕安朝空中挥一挥手，对叶宝懿和顾献说：;陪我去吃蛋糕。他接下来去的地方，很符合他;游客身份——一家百年西点咖啡室。
;这里变化就有点大了。沈仕安看着现代化的西点柜，叹息一声，;从前临窗的这一排，都是座位呢，现在都变成了货架，唉。
顾献笑了笑，;时代变了，总要跟着变的。这样也不错，客人选购的效率高了很多。
;是啊，总要变的。沈仕安有些落寞，;现在多幸福，想吃，推门进来，拿一个，掏出手机结账，就能带回家了。我们那时……我可是要送十几天的牛奶，才有钱换那么一小碟蛋糕呢。
;二楼有座位，我们上去坐坐？叶宝懿提议。
沈仕安嗯了一声，走上了二楼。由于距离商业街很近，在这儿消费的，大多数是游客。他们来寻找历史中小资优雅的申城，唯独沈仕安，是来重温旧梦。
他点了白脱哈斗、掼奶油栗蓉杯，以及店里多年不变的招牌——栗子蛋糕。;你们喝什么咖啡呢？老绅士问，叶宝懿和顾献都爱喝无糖无奶的美式，便各自要了一份。沈仕安则点了一杯热柠檬茶。
;卖的倒还是当年的东西。刚才的落寞似乎消散，老人家乐呵呵的，像孩子一样：;这栗子蛋糕啊，我在南洋也不知吃了多少西点店，却都不是那个味儿……唉，过了这么些年，希望这里的味道没有变。
还好，西点店没有令沈仕安失望，呈上来的蛋糕和八十年前是一个味儿。他很兴奋，不消一会就挖了两大勺，正要下第三勺的时候，叶宝懿把蛋糕挪开了。
;诶、诶——
沈仕安嘴边还留有一点白奶油，不满地望向叶宝懿：;我还没吃完呢。
叶宝懿掏出手机，点开他私人医生的对话框：;你的医生说，不能让你吃超过三口。沈仕安不干了，扁着嘴道：;那这不是还没到第三口？
叶宝懿狡黠一笑，;对哦，还没到。可怎么办呢，蛋糕已经被我收走了。顾献见她这幅样子，心领神会，也跟着挤眉弄眼：;啧啧，我们家这位叶老板，女魔头一个。十分不近人情，她要是不愿意给您吃……唉，沈老，您和这蛋糕的缘分，估计就真的少了那一口。
沈仕安被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闹得十分没办法。他勺子一搁，啧了一声，指着叶宝懿：;那你说，该怎么办。
;一个故事，换一口。
叶宝懿嗅了嗅手上的蛋糕，栗香扑鼻，;很划算吧。
沈仕安砸了砸嘴，双眼盯着叶宝懿手里的栗子蛋糕，几次提气要说话，却又说不成。最后，他长叹一声，;谁让我嘴馋呢。行行行，你们要听什么故事，我说就是了。
叶宝懿喜出望外：;从刚才的大学说起，可以吗？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他看了看放在床头柜上、曾怀仁前几日发来的【喜道】改革方案，叹息一声：;最后一次，给你们这个机会吧。
;请他们在酒店咖啡厅等我，我梳洗好便下来。沈仕安对酒店前台说。
顾献和叶宝懿等了四十分钟，咖啡喝到第二杯，三明治吃完，沈仕安才在陪护的搀扶下，施施然的从房间下来。和昨天一样，他穿了全套的西装三件套，头发打了蜡，今天戴了领带，手里柱着一条绅士棍，朝叶宝懿他们走去。
叶宝懿连忙站了起来，和他打了招呼。;不好意思，老人家是手脚慢。叶小姐、顾先生，久等了。
;没有。正好我没吃早餐，蹭了老板一顿高级西式早饭。我可是赚到了，沈老再迟些更好，我能再哄我这老板给我多买一个冰激凌。顾献十分自来熟，一番话逗得沈仕安哈哈大笑，招手叫侍应生过来，;给这位先生一份冰激凌，给我一杯咖啡，算在我的账上。
;沈老，你听他乱讲，他哄你的。叶宝懿连忙摆手，然而顾献却美滋滋地对老人家说：;谢谢沈老！沈老最好了！
沈仕安笑吟吟地摩挲着自己的绅士棍，;叶小姐的团队，和别人的团队，有些不一样。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顾献身上的相机包上，;你们一大早来找我，是要给我看初稿？但老朽看你们这样子，也不像带着方案。
;没有方案。顾献勺了一大勺冰激凌进嘴里，;我们老板要打感情牌，打算带你出去游览上海，好吃好喝供着，等你和我们混熟了，不刁难我们。
叶宝懿呆住。
她万万没想到顾献说得这么直白大方，把尴尬都放到桌面不上来。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沈仕安也明显愣住了，好一会，他才慢慢说：;我……刁难你们？
;可不是。顾献猛点头，;您老人家方向也不给一个，就让大家开搞。连您是甜口还是咸口都不知道呢，做出来的，能让您满意就有鬼了。
沈仕安脸色一沉，;琢磨客户喜好本来就是你们的分内事，怎么就变成了我的刁难呢？
叶宝懿连忙说：;沈老，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所以，我们来琢磨了呀。顾献对沈仕安眨了眨眼，打开相机包，从里面掏出一台旧式旁轴胶卷相机，放到沈仕安手上：;凤凰相机，古早国货，现在特别难找到。他又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卷胶卷，;沈老，不想去拍一拍这个你离开了这么多年的城市吗？
沈仕安拿着手里的相机，一阵沉默。
顾献倒是没有追问他的意愿，他一边吃冰淇淋，一边叹气，;申城这几十年来发展变化太大了，那弄堂、那屋子，稍不留神，就消失了、改变了。唉……也不知有些地方，今天还在不在。
沈仕安听了这句话，双手重重捏着手里的相机。;那些地方，我八十年没去过了。他说这句话时，语调不高，嘴边挂着一抹凄然的笑。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如今再见，不知道是我不认识它们，还是它们不认识我呢。
他伸手点了点顾献，带了些责备：;剑走偏锋，年轻人，小心玩死自己。
顾献一笑，他知道，老头子这是答应了。他竖起拇指，朝叶宝懿眨眼。刚才的几分钟，叶宝懿的心情犹如坐上过山车，大起大落，差点没吓死。有沈仕安在，她不好说顾献些什么，只是给他比了一个扣工资的手势，低声道：;回去再收拾你！
陪护沈仕安的私人医生，原是要跟着的，但老绅士却不许。他点了点站在跟前的叶宝懿：;我要出了什么事，唯这个叶老板是问。
叶宝懿：……
果然老小老小，这沈仕安年纪虽大，经过顾献刚才那么一搞局，如今也如小孩儿一般了。私人医生没办法，只好和叶宝懿交换了电话。走出酒店，沈仕安才朝她眨眨眼，虚指着背后：;有他在，今天是别想吃好的。他那些营养餐，难吃得紧。
;……那也是为您健康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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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歪理，竟十分有说服力，叶宝懿张大嘴，没办法反驳。顾献笑嘻嘻过来，挽着老人家走远了，她才叹息一声，垂头问沈仕安的私人医生，沈老他有没有什么忌口。就在这一晃神，健步如飞的老人精，已经上了车，露出一副小学生去春游的兴奋样子，朝叶宝懿招手。
叶宝懿和顾献以为沈仕安会带他们去申城那闻名于世的老区——那儿种满了法国梧桐，浪漫无敌，无论是谁，到过一次必然会记忆一生。然而，他们猜错了。沈仕安将他们领到了申城的一所大学。
这所大学在现今，并不算有名，就连土生土长的申城人叶宝懿，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所理工学校罢，而顾献更是没有接触。他们二人陪着沈仕安，漫步于静谧的校园，看着四周风景，不禁震撼……这是什么宝藏校园？
一栋栋砖红小楼，笼罩在绿荫之下，历史感在薄绿中透出，令人肃然。
;呀，变化不大嘛。沈仕安笑眯眯，掏出顾献给他的旁轴相机，蹲下身为红砖小楼拍下照片。;你们呐，骗我。
叶宝懿无奈，;是顾献骗您，您老人家记恨他就好。沈仕安斜乜了他们二人一眼，呵呵笑了，却没有说自己笑什么。他沿着校道往前，边走边拍，有时遇到学生，也会请人家停下，给学生拍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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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宝懿跟在他身后，见他玩得不亦乐乎，便趁热打铁。沈仕安嗳了一声，;我多希望自己是这里的学生。可惜，我不是。我只是个送牛奶的小工。
他目光深深，望着不远处的一座小楼，仿佛要穿透时光，回到当年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叶宝懿站在他旁边，随他静默。不知道在时间的尽头，他可有和自己的意中人相遇呢？
他的婚礼，新娘已死。
叶宝懿不禁好奇，他办这个婚礼，真的如徐鸿骞所说，只是为了考察【喜道】吗？沈仕安看了一会后，有些意兴阑珊，垂头说：;走吧。
顾献很意外：;这就走了？我们才来没多久。不再逛逛？
;走了，走了。沈仕安朝空中挥一挥手，对叶宝懿和顾献说：;陪我去吃蛋糕。他接下来去的地方，很符合他;游客身份——一家百年西点咖啡室。
;这里变化就有点大了。沈仕安看着现代化的西点柜，叹息一声，;从前临窗的这一排，都是座位呢，现在都变成了货架，唉。
顾献笑了笑，;时代变了，总要跟着变的。这样也不错，客人选购的效率高了很多。
;是啊，总要变的。沈仕安有些落寞，;现在多幸福，想吃，推门进来，拿一个，掏出手机结账，就能带回家了。我们那时……我可是要送十几天的牛奶，才有钱换那么一小碟蛋糕呢。
;二楼有座位，我们上去坐坐？叶宝懿提议。
沈仕安嗯了一声，走上了二楼。由于距离商业街很近，在这儿消费的，大多数是游客。他们来寻找历史中小资优雅的申城，唯独沈仕安，是来重温旧梦。
他点了白脱哈斗、掼奶油栗蓉杯，以及店里多年不变的招牌——栗子蛋糕。;你们喝什么咖啡呢？老绅士问，叶宝懿和顾献都爱喝无糖无奶的美式，便各自要了一份。沈仕安则点了一杯热柠檬茶。
;卖的倒还是当年的东西。刚才的落寞似乎消散，老人家乐呵呵的，像孩子一样：;这栗子蛋糕啊，我在南洋也不知吃了多少西点店，却都不是那个味儿……唉，过了这么些年，希望这里的味道没有变。
还好，西点店没有令沈仕安失望，呈上来的蛋糕和八十年前是一个味儿。他很兴奋，不消一会就挖了两大勺，正要下第三勺的时候，叶宝懿把蛋糕挪开了。
;诶、诶——
沈仕安嘴边还留有一点白奶油，不满地望向叶宝懿：;我还没吃完呢。
叶宝懿掏出手机，点开他私人医生的对话框：;你的医生说，不能让你吃超过三口。沈仕安不干了，扁着嘴道：;那这不是还没到第三口？
叶宝懿狡黠一笑，;对哦，还没到。可怎么办呢，蛋糕已经被我收走了。顾献见她这幅样子，心领神会，也跟着挤眉弄眼：;啧啧，我们家这位叶老板，女魔头一个。十分不近人情，她要是不愿意给您吃……唉，沈老，您和这蛋糕的缘分，估计就真的少了那一口。
沈仕安被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闹得十分没办法。他勺子一搁，啧了一声，指着叶宝懿：;那你说，该怎么办。
;一个故事，换一口。
叶宝懿嗅了嗅手上的蛋糕，栗香扑鼻，;很划算吧。
沈仕安砸了砸嘴，双眼盯着叶宝懿手里的栗子蛋糕，几次提气要说话，却又说不成。最后，他长叹一声，;谁让我嘴馋呢。行行行，你们要听什么故事，我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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