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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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爱娣一巴打在叶宝懿的脸上时，她嘴角还带了一丝笑意。
;呸。她啐了叶宝懿一口：;你是他姘头吗上来就跟他说对不起，咋不见你先对老娘说对不起？
叶宝懿摸着自己被扇得火辣辣的半边脸，抬头望着陶爱娣。老人家十分嚣张：;看什么看？你嫁作我曾家妇，我就打得你！我把你打残废了都没有罪，你信不信？真是的，蠢死了，叫你来，是给我做事的。一开口就对不起对不起，丧门星似的，搁旧社会，你这种人早就被我扫出曾家门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叶宝懿竟然有点想笑。她也真的轻轻笑了起来，陶爱娣看到她的笑容，更要撒泼了，举起手就要扇第二巴，却被叶宝懿一下捉住了手腕。
;今天你的干女儿没有来看你，对吗。
这话一出口，陶爱娣脸色瞬间便绿了。叶宝懿看了一眼病房，两张病床的中间，果然挂了一台电视。她轻轻地说：;她的街舞队，最近在上海录比赛。我猜……这位小哥晚上看真人秀的时候，你看到了她吧。
病床上的青年连忙点头：;对，我今晚确实看了那个街舞秀……
;她在上海，却不联系你。也不来见你。因为她知道，你差点毁了她的一生，让她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乖媳妇。你闹这么大，说到底不过是意难平。你不开心了，就想找我的茬。
叶宝懿看着陶爱娣，不知不觉间，眼眶便红了。她疲累至极，撇下妈妈赶来的时候，心里是真的担心眼前这位老人出了什么事。陶爱娣虽然脾气不好，可在叶宝懿心里，每一个扛着生活压力，独子将孩子养育成才的母亲，都值得尊敬、值得爱护。
可惜，有些缺口一旦撕开了，便令人再难忽略。就像是指甲边的倒刺，只会让你忍不住越撕越深，最终血肉模糊也要将它拔去。叶宝懿相信，她和曾怀仁之间，对于婚庆行业那完全不能共融的立场，便是这条倒刺。
它已经被撕到将近尽头，一碰，便钻心似的疼。这种疼，让叶宝懿结婚以来，一直装鸵鸟忽视的，她和陶爱娣之间的三观冲突问题，在当下显得尤为不可调和。
陶爱娣被戳破心事，干脆一门心思撒泼，她往地上一趟：;我不管，你去和医院说，给我换16楼那个独立病房！我今天看见了，里面很漂亮的！
小护士很为难：;那是VIP病房……可您又不同意增加病床费，这不合规矩啊。家属快劝劝吧。
叶宝懿蹲了下来，望向陶爱娣的目光里，多了些悲悯。;医院没有让保安上来，已经很是照顾你了。我觉得眼下最好的方案，便是你乖乖的躺回床去，不再生事。至于同病房的这位先生和医院那边，我可以替你去道歉。
陶爱娣恶毒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手脚并用地在地上乱抓乱扒：;夭寿啦！这什么恶媳妇，趁着老公不在，想要气死婆婆！我的命哟，怎么这么苦……他爹啊，早知道今日，你还不如把我也带走算了。辛辛苦苦给儿子相看中的好姑娘，被狐狸精使手段气走了，现在这狐狸精要来祸害我了啊，他爹！我现在就从这儿跳下去，去找你罢了，免得在这里受狐狸精的气啊！
叶宝懿垂眼看着她，心中一丝波动都没有。那条一碰就疼的刺，似乎已疼至麻木，所有感情都被她屏蔽在遥远的远处。她看着老人，冷静地掏出了手机。
;你会如愿的。我今天已经和怀仁说了，我们离婚。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冷静，仿佛是在商务谈判桌上，给对方展示了一个她自己的决定，仅此而已。;你的情绪太激动，会影响其他病人。我给怀仁打电话，让他过来处理吧。
电话拨号。
嘟——嘟——嘟——的声音响起，有人接电话了。一把慵懒且疲倦的女声从电话里传来：;喂，叶总。这么晚才想起来找曾总呀？他已经睡完一觉，穿衣服回去了。不过……手机倒是被我顺了出来——
徐鸿骞的话没有讲完，叶宝懿便挂断了。
她今天受到了太多的冲击，以至于最荒唐的事出现在了眼前，反而是最让她最平静。相比于叶宝懿，陶爱娣的反应就剧烈多了。她也不哭闹了，腾的从地上坐起：;谁？电话里的是谁？怎么会有女人？睡完一觉？她说的是睡完一觉？
叶宝懿拍了拍她：;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吧。
说完，她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了医院。
她出了医院，一时间竟没有坐车的兴致，便沿着马路慢慢走着。手机响了很多次，基本都是曾怀仁打来了，夹杂几个简念芝的电话。她都没有接。已经是半夜时分了，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偶尔有车在身边开过去，呼呼的风刮着叶宝懿的脸。
走了不知多久，忽然前面跑来一个黑乎乎的人，将她吓了一跳。;叶小姐？叶女士？叶总？是你吗！顾献的声音传来，叶宝懿才松了一口气：;嗯，怎么了？
;怎么了？
顾献夸张地喊了一声：;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你知道你妈妈多担心你吗，她看你去了这么久，一开始是怕你那婆婆有什么不好，就打电话去问，结果那边说你早走了！你干嘛不接电话啊？好几个小时了，你去了哪儿？
;我？
叶宝懿有点懵：;我在回家啊。
;怎么回？走回来吗？顾献笑起来，谁知叶宝懿点了点头：;嗯，走回来的。顾献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你没事吧？从市医院走回这儿？少说要走三个多小时啊！你——
他似乎看出了叶宝懿的不对劲，收起了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对她说：;我知道我管这个，会显得有点不礼貌。但你这样子，关心你的人会很担心的……
叶宝懿抬起头，苦笑了一下：;谢谢。
顾献想拍一拍她，权当安慰。手递起来了，才想起，他们二人本质不熟，便生硬的转成了一个挠头的姿势。;哦，对了。你还是先给简美人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吧。她还感冒，为了等你，熬到了这个点，对老人家来说，很折磨的。
叶宝懿一想也是，便连忙给简念芝打了电话。
通话完毕，顾献问她：;那啥，你该不会一直没有吃上饭吧？
叶宝懿窒住，这时，还真有一股饥饿感涌了上来，她只好点头承认。万幸夜够黑，顾献看不出她此时的脸因为窘态，略略染红。
;行吧，啤酒加烤串，能击退世间所有烦心事。看在你心情如此糟糕的份上，我牺牲一下，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好了。
;什么？叶宝懿皱起眉，;秘密基地？噗——
她忍不住笑起来：;你几岁了？还用这么羞耻的形容词。顾献淡淡一笑：;瞧，你笑起来挺好看嘛，何必一直强迫自己，获得跟个斗士一样。
叶宝懿跟着顾献，来到了简念芝家隔壁的弄堂。她住在这儿许久了，今天才头一遭知道，这里有一家小小的烤串店。店主是为爽朗的大姐，帮工则是她的小儿子，看上去还是个学生，留着平头。
;郭姐烤的茄瓜和鸡翅一绝，只要你吃一次，我打包票，毕生难忘。
顾献拉开两张椅子，让叶宝懿坐下。老板娘听了他的浑话，笑起来：;小顾说话就是夸张，别听他的。诶？这不是简姨的女儿？回娘家来了啊。
叶宝懿有些惊讶：;你……认得我？
郭姐哈哈一笑：;都是附近的街坊，出出入入的，认个脸熟。你多回来看你妈就对了，简姨只有一个人住，挺寂寞的。
;妈——外卖单子！
烤炉前的少年喊了起来，郭姐诶了一声，便转过去了。顾献见叶宝懿一脸迷茫，十分好奇：;你到底是不是老街长大的人啊？这种街坊情不是很常见？怎么到了你这儿，就像没见经历过一样。
叶宝懿咳嗽了一声，最后，才不情不愿地承认：;我……以前很少留意这些。
这不是实话。
叶宝懿从小就不喜欢这几条老弄堂，觉得这儿脏乱差，路边的瓦片下的积水都是乌黑发臭的，三天两头的邻里争吵亦同时叫她讨厌。她喜欢婚礼，向往那纯洁的、曼妙的、神圣的殿堂，而这一切，都与弄堂里的烟火气格格不入。
郭姐转了一圈，又回到他们这一桌前，顾献点了三瓶大啤，一打牛串，一打羊串，招牌鸡翅六只，招牌烤茄子两个。考虑到叶宝懿的胃空了一天，他还给叶宝懿点了一碗南瓜小米粥。
下了单后，叶宝懿才开始认真地观察这无名的夜宵小店。火旺快手是这儿的特色，烤得快，上得也快，食客们被焦香的食物诱得垂涎三尺，吃完了一单，总忍不住再来一单。
;这小孩，还要念书吧？叶宝懿看着帮工的郭姐儿子，忍不住问。郭姐在后面那桌上菜，听了，笑着说：;我们家小温，今年高二。我也想让他舒服一点，只专注学业来着。但我大儿子年末就要结婚了，婚纱照、酒席、聘礼、还有家里装修等等，都要花钱。老大才工作没几年，哪来的积蓄？我只好多开几桌，想着街坊们多光顾光顾，攒出些钱来。这是老二，心痛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便非要来帮忙。
叶宝懿没想到是这原因，有些惊讶地问：;那你家的大儿子呢？
;他上班太远了，要三小时的路呢！每天六点就要起床，晚上回来差不多都十一点、十二点，太累了。这个年纪小，正是精力旺的时候，让他来倒是好些。
叶宝懿本来还想问，那你的丈夫呢。顾献阻止了她，等郭姐走远了，他才小声说：;她早年和丈夫离异了，先生那边另外组家庭，她一个人带着小孩过活。啧，我平时怎么没看出你这么八卦呢。
;我八卦？我是关心那边的小孩。
她翻了个白眼。她望着郭姐，不知为什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也想起了自己。这年头，婚姻比纸还脆，离婚率上升，结婚率却逐年下降。到底是人心变了呢，还是世道变了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呸。她啐了叶宝懿一口：;你是他姘头吗上来就跟他说对不起，咋不见你先对老娘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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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叶宝懿竟然有点想笑。她也真的轻轻笑了起来，陶爱娣看到她的笑容，更要撒泼了，举起手就要扇第二巴，却被叶宝懿一下捉住了手腕。
;今天你的干女儿没有来看你，对吗。
这话一出口，陶爱娣脸色瞬间便绿了。叶宝懿看了一眼病房，两张病床的中间，果然挂了一台电视。她轻轻地说：;她的街舞队，最近在上海录比赛。我猜……这位小哥晚上看真人秀的时候，你看到了她吧。
病床上的青年连忙点头：;对，我今晚确实看了那个街舞秀……
;她在上海，却不联系你。也不来见你。因为她知道，你差点毁了她的一生，让她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乖媳妇。你闹这么大，说到底不过是意难平。你不开心了，就想找我的茬。
叶宝懿看着陶爱娣，不知不觉间，眼眶便红了。她疲累至极，撇下妈妈赶来的时候，心里是真的担心眼前这位老人出了什么事。陶爱娣虽然脾气不好，可在叶宝懿心里，每一个扛着生活压力，独子将孩子养育成才的母亲，都值得尊敬、值得爱护。
可惜，有些缺口一旦撕开了，便令人再难忽略。就像是指甲边的倒刺，只会让你忍不住越撕越深，最终血肉模糊也要将它拔去。叶宝懿相信，她和曾怀仁之间，对于婚庆行业那完全不能共融的立场，便是这条倒刺。
它已经被撕到将近尽头，一碰，便钻心似的疼。这种疼，让叶宝懿结婚以来，一直装鸵鸟忽视的，她和陶爱娣之间的三观冲突问题，在当下显得尤为不可调和。
陶爱娣被戳破心事，干脆一门心思撒泼，她往地上一趟：;我不管，你去和医院说，给我换16楼那个独立病房！我今天看见了，里面很漂亮的！
小护士很为难：;那是VIP病房……可您又不同意增加病床费，这不合规矩啊。家属快劝劝吧。
叶宝懿蹲了下来，望向陶爱娣的目光里，多了些悲悯。;医院没有让保安上来，已经很是照顾你了。我觉得眼下最好的方案，便是你乖乖的躺回床去，不再生事。至于同病房的这位先生和医院那边，我可以替你去道歉。
陶爱娣恶毒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手脚并用地在地上乱抓乱扒：;夭寿啦！这什么恶媳妇，趁着老公不在，想要气死婆婆！我的命哟，怎么这么苦……他爹啊，早知道今日，你还不如把我也带走算了。辛辛苦苦给儿子相看中的好姑娘，被狐狸精使手段气走了，现在这狐狸精要来祸害我了啊，他爹！我现在就从这儿跳下去，去找你罢了，免得在这里受狐狸精的气啊！
叶宝懿垂眼看着她，心中一丝波动都没有。那条一碰就疼的刺，似乎已疼至麻木，所有感情都被她屏蔽在遥远的远处。她看着老人，冷静地掏出了手机。
;你会如愿的。我今天已经和怀仁说了，我们离婚。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冷静，仿佛是在商务谈判桌上，给对方展示了一个她自己的决定，仅此而已。;你的情绪太激动，会影响其他病人。我给怀仁打电话，让他过来处理吧。
电话拨号。
嘟——嘟——嘟——的声音响起，有人接电话了。一把慵懒且疲倦的女声从电话里传来：;喂，叶总。这么晚才想起来找曾总呀？他已经睡完一觉，穿衣服回去了。不过……手机倒是被我顺了出来——
徐鸿骞的话没有讲完，叶宝懿便挂断了。
她今天受到了太多的冲击，以至于最荒唐的事出现在了眼前，反而是最让她最平静。相比于叶宝懿，陶爱娣的反应就剧烈多了。她也不哭闹了，腾的从地上坐起：;谁？电话里的是谁？怎么会有女人？睡完一觉？她说的是睡完一觉？
叶宝懿拍了拍她：;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吧。
说完，她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了医院。
她出了医院，一时间竟没有坐车的兴致，便沿着马路慢慢走着。手机响了很多次，基本都是曾怀仁打来了，夹杂几个简念芝的电话。她都没有接。已经是半夜时分了，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偶尔有车在身边开过去，呼呼的风刮着叶宝懿的脸。
走了不知多久，忽然前面跑来一个黑乎乎的人，将她吓了一跳。;叶小姐？叶女士？叶总？是你吗！顾献的声音传来，叶宝懿才松了一口气：;嗯，怎么了？
;怎么了？
顾献夸张地喊了一声：;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你知道你妈妈多担心你吗，她看你去了这么久，一开始是怕你那婆婆有什么不好，就打电话去问，结果那边说你早走了！你干嘛不接电话啊？好几个小时了，你去了哪儿？
;我？
叶宝懿有点懵：;我在回家啊。
;怎么回？走回来吗？顾献笑起来，谁知叶宝懿点了点头：;嗯，走回来的。顾献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你没事吧？从市医院走回这儿？少说要走三个多小时啊！你——
他似乎看出了叶宝懿的不对劲，收起了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对她说：;我知道我管这个，会显得有点不礼貌。但你这样子，关心你的人会很担心的……
叶宝懿抬起头，苦笑了一下：;谢谢。
顾献想拍一拍她，权当安慰。手递起来了，才想起，他们二人本质不熟，便生硬的转成了一个挠头的姿势。;哦，对了。你还是先给简美人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吧。她还感冒，为了等你，熬到了这个点，对老人家来说，很折磨的。
叶宝懿一想也是，便连忙给简念芝打了电话。
通话完毕，顾献问她：;那啥，你该不会一直没有吃上饭吧？
叶宝懿窒住，这时，还真有一股饥饿感涌了上来，她只好点头承认。万幸夜够黑，顾献看不出她此时的脸因为窘态，略略染红。
;行吧，啤酒加烤串，能击退世间所有烦心事。看在你心情如此糟糕的份上，我牺牲一下，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好了。
;什么？叶宝懿皱起眉，;秘密基地？噗——
她忍不住笑起来：;你几岁了？还用这么羞耻的形容词。顾献淡淡一笑：;瞧，你笑起来挺好看嘛，何必一直强迫自己，获得跟个斗士一样。
叶宝懿跟着顾献，来到了简念芝家隔壁的弄堂。她住在这儿许久了，今天才头一遭知道，这里有一家小小的烤串店。店主是为爽朗的大姐，帮工则是她的小儿子，看上去还是个学生，留着平头。
;郭姐烤的茄瓜和鸡翅一绝，只要你吃一次，我打包票，毕生难忘。
顾献拉开两张椅子，让叶宝懿坐下。老板娘听了他的浑话，笑起来：;小顾说话就是夸张，别听他的。诶？这不是简姨的女儿？回娘家来了啊。
叶宝懿有些惊讶：;你……认得我？
郭姐哈哈一笑：;都是附近的街坊，出出入入的，认个脸熟。你多回来看你妈就对了，简姨只有一个人住，挺寂寞的。
;妈——外卖单子！
烤炉前的少年喊了起来，郭姐诶了一声，便转过去了。顾献见叶宝懿一脸迷茫，十分好奇：;你到底是不是老街长大的人啊？这种街坊情不是很常见？怎么到了你这儿，就像没见经历过一样。
叶宝懿咳嗽了一声，最后，才不情不愿地承认：;我……以前很少留意这些。
这不是实话。
叶宝懿从小就不喜欢这几条老弄堂，觉得这儿脏乱差，路边的瓦片下的积水都是乌黑发臭的，三天两头的邻里争吵亦同时叫她讨厌。她喜欢婚礼，向往那纯洁的、曼妙的、神圣的殿堂，而这一切，都与弄堂里的烟火气格格不入。
郭姐转了一圈，又回到他们这一桌前，顾献点了三瓶大啤，一打牛串，一打羊串，招牌鸡翅六只，招牌烤茄子两个。考虑到叶宝懿的胃空了一天，他还给叶宝懿点了一碗南瓜小米粥。
下了单后，叶宝懿才开始认真地观察这无名的夜宵小店。火旺快手是这儿的特色，烤得快，上得也快，食客们被焦香的食物诱得垂涎三尺，吃完了一单，总忍不住再来一单。
;这小孩，还要念书吧？叶宝懿看着帮工的郭姐儿子，忍不住问。郭姐在后面那桌上菜，听了，笑着说：;我们家小温，今年高二。我也想让他舒服一点，只专注学业来着。但我大儿子年末就要结婚了，婚纱照、酒席、聘礼、还有家里装修等等，都要花钱。老大才工作没几年，哪来的积蓄？我只好多开几桌，想着街坊们多光顾光顾，攒出些钱来。这是老二，心痛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便非要来帮忙。
叶宝懿没想到是这原因，有些惊讶地问：;那你家的大儿子呢？
;他上班太远了，要三小时的路呢！每天六点就要起床，晚上回来差不多都十一点、十二点，太累了。这个年纪小，正是精力旺的时候，让他来倒是好些。
叶宝懿本来还想问，那你的丈夫呢。顾献阻止了她，等郭姐走远了，他才小声说：;她早年和丈夫离异了，先生那边另外组家庭，她一个人带着小孩过活。啧，我平时怎么没看出你这么八卦呢。
;我八卦？我是关心那边的小孩。
她翻了个白眼。她望着郭姐，不知为什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也想起了自己。这年头，婚姻比纸还脆，离婚率上升，结婚率却逐年下降。到底是人心变了呢，还是世道变了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