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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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老猎人有种习惯的老花巧,在林子里留几根废弦缠在树间,再拿绳牵着,遇到簌簌声音的时候,松了绳子,让原本绷紧的废弦发出巨大的声响。若是遇到了胆小的猎物,必然被吓得慌不择路反向逃跑,若是遇到了真正的悍物,那也不免露了爪牙。
脑袋里的弦甩出了嗡嗡的响声,震得耳鸣,宇文承光的反应很快击碎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叶楠心里彻底慌了,自己说错了什么?为什么就突然被认定成了奸细。
叶楠还在发懵的时候,两边的亲卫已经上去扭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整个人按了下去,脸砰地砸在地上。
“统领大人!卑职可是有何交代不详之处!”疼痛让人稍许清醒,图尔杭扭曲的肢体在她脑海里糊出一片血红,叶楠挣扎着想抬起头,不能就这样结束了啊,图尔杭的仇还没报,柔然的骑兵还没人管,“大人!卑职所言之处句句属实啊!”
亲卫娴熟的摸到了她腰侧的武器,随手扔在地上,叶楠更加紧张焦急的想挣脱,可却发现自己的力量远远没有自己想的强大。
“哼”宇文承光完全没有并没有再看她一眼,只是随手又拿回了桌上的书卷,“东军是什么规矩我会不知道么?”
“大人!”叶楠一眼见突然看到宇文承光手上的东西突然喊了一句,“可知白龙鱼服!”
宇文承光懵了一下,眼光回到了叶楠身上,第二眼看到了地上的武器,登时一怔,马上想起了什么,放下了手上的东西,走了下来。
“你刚才说什么?”宇文承光问道。
两边亲卫看宇文承光走上前,手下稍微松劲,让叶楠终于可以抬起头好好说话。
“卑职”叶楠喘口气,心里已经落定了主意,“卑职说的是那位大人。”
“你们先退下吧,我有些事情想和他聊聊。”宇文承光不自觉的搓了搓手指,让两边人退了出去。
年纪大了很多关节都很酸痛,希望脑袋不要也一样迟钝了。
他果然有效,叶楠突然心里分外冷静,自己真是个蠢货,队主也好,东军的贵族也好,无非都靠的是显赫家世在混日子罢了,有些事情自己为什么不利用呢。
“谢统领大人,”叶楠看到两边人都退了下来,直起了腰杆,“卑职实在是经验不足,话说的太慢了。”
“你不要跟我耍花样,”宇文承光神色仍然很严厉,却换了种眼光继续打量叶楠,她显然比刚才更胸有成竹的样子,“说吧,你到底是哪里来的,目的是什么。”
“统领大人,卑职刚才没有说谎,我确实来自东军哨所,”叶楠捡起了地上的短刀,恭敬地呈给宇文承光,“不过卑职真正侍奉的大人却是另一位。”
“你从哪里搞来的?”宇文承光细细的打量着对方递过来的短刀,却没有接,“你好好说,别想蒙我。”
“卑职是那位大人的子侄辈,一直想求个历练机会,那位大人也就在东边安排打点了一下,临行前送了这份礼物给我,”叶楠偷偷抬眼观察宇文承光,这个人认得这个东西的归属,“那位大人智慧超人又格外仁厚,卑职也很尊敬他,卑职绝对没有假话。”
这刀可是自己亲自送给崔昭的礼物,宇文承光此刻不再有任何怀疑,能让崔昭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下去,对方并不是一般人,他不由得语气缓和下来:“他安排你在葛伦那里?”
“大人深谋远虑安排细密,即使在东军,卑职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叶楠彻底死猪不怕开水烫开始漫天胡扯了,“本身此次敌情卑职应该是正常通报即可,但是东军的风气大人是知道的,这一次事关紧急,卑职在东军是不能越级私报,所以也只好按那位大人吩咐的,事有紧急则见机行事,所以卑职决定立即私下前来通报统领大人。”
“继续说。”宇文承光没有表态。
“那位大人早知道北境两军之间有虚于防范的地带,”叶楠边说边编,“卑职一方面是接壤北境留意柔然人动向,一方面也是随机应变,必要的时候为大人通传。东军历来军内混乱,卑职早已观察再三”
叶楠半真半假掺着把遇袭的事情交代清楚了,添油加醋的将东军乱象描述了一番同时强调了下受命为细作的原因,又为了取信于宇文承光,尽数将从崔昭那里学来的知识数了一番,从上到下,倒是严丝合缝并没有丝毫破绽。
“崔老师果然深谋远虑,”宇文承光喃喃自语了几句,“我开始还真是没有想到是他”
宇文承光这厢心里其实有点想多了,开始他不过是觉得崔昭确实手眼通天到处安插细作安插得不露声色,但稍稍怀疑为什么开始对方不直说,不过他很快自己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近来鲜卑贵族和汉人确实还有嫌隙,往小人之心去想,这番在葛伦那里插了个细作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崔昭乐意通知自己设防算是仁至义尽了,但没必要开始就把自己的底儿交个干净;往君子之风去想,或许也是怕和自己走的太近了有什么不合适之处。
这么算来,崔昭在东军能安插细作,恐怕自己手下的北军也少不了,不过宇文承光自认坦荡,而且近些年来对汉将照顾的很,倒也不以为意。
宇文承光怔怔的出着神,叶楠却感觉到心都要撞出胸口了,但却不敢有露出丝毫胆怯的神色,只是实在忍了几分有点受不了了,主动开口问了出来:“统领大人可还有疑虑?可需要属下写封信跟崔大人去请示下?”
“不用了,”对方表现的仿佛是崔昭的心腹,要真的这么做反倒显得自己见外了,宇文承光摆摆手,“军情紧急,既然你是崔老师的人,我可以相信你。”
宇文承光倒是不耽搁,立刻叫人进来安排了一番,叶楠看到宇文承光打点清楚,手下的人也训练有素领命出去,心底突然泛起了涟漪。
“你私自跑出来我这里通风报信,恐怕回不去东军了吧?”宇文承光安排完毕,回头询问。
“我所属驻防哨所恐怕已经没有了,现在贸然回去也必定会问责,”叶楠心下突然淡淡的哀伤,却没有那么难过了,一咬牙提出了要求,“那位大人吩咐,若是遇到这种局面,不想在军中继续呆着那自然得返回平成再求安置,但若还想在军中效力,只消找统领大人就可以了,统领大人爱才如命不问出身,想来卑职现下也只要在大人这里求个安身之处了。”
“嗯”宇文承光思索了一下,感觉被给了好大一个面子,从刚才叶楠所述来看,这是个人才,自己也历来不排斥出身,何况看起来还是崔昭的门生。
“统领大人,”叶楠看到宇文承光心念已动,立刻补上了一句,“北军斥候建制不足吧?”
“嗯?”宇文承光点点头,北军接壤一片荒漠,与柔然军战线漫长又地势开阔平坦,他也一直没有多余的心思安排斥候刺探或者勘察。
“崔大人一直认为阵前交锋不在一时之战,深谋可取先机,远虑则占时事,”叶楠抬头,恳切请求,“大人信得过卑职的话,卑职愿意为大人效力”。
这个年轻人的眼睛很大,睫毛也很密,看起来很机灵,但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里带着复杂的感觉,像是畏惧里透着坚持,宇文承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应该是个可用的人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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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里的弦甩出了嗡嗡的响声,震得耳鸣,宇文承光的反应很快击碎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叶楠心里彻底慌了,自己说错了什么?为什么就突然被认定成了奸细。
叶楠还在发懵的时候,两边的亲卫已经上去扭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整个人按了下去,脸砰地砸在地上。
“统领大人!卑职可是有何交代不详之处!”疼痛让人稍许清醒,图尔杭扭曲的肢体在她脑海里糊出一片血红,叶楠挣扎着想抬起头,不能就这样结束了啊,图尔杭的仇还没报,柔然的骑兵还没人管,“大人!卑职所言之处句句属实啊!”
亲卫娴熟的摸到了她腰侧的武器,随手扔在地上,叶楠更加紧张焦急的想挣脱,可却发现自己的力量远远没有自己想的强大。
“哼”宇文承光完全没有并没有再看她一眼,只是随手又拿回了桌上的书卷,“东军是什么规矩我会不知道么?”
“大人!”叶楠一眼见突然看到宇文承光手上的东西突然喊了一句,“可知白龙鱼服!”
宇文承光懵了一下,眼光回到了叶楠身上,第二眼看到了地上的武器,登时一怔,马上想起了什么,放下了手上的东西,走了下来。
“你刚才说什么?”宇文承光问道。
两边亲卫看宇文承光走上前,手下稍微松劲,让叶楠终于可以抬起头好好说话。
“卑职”叶楠喘口气,心里已经落定了主意,“卑职说的是那位大人。”
“你们先退下吧,我有些事情想和他聊聊。”宇文承光不自觉的搓了搓手指,让两边人退了出去。
年纪大了很多关节都很酸痛,希望脑袋不要也一样迟钝了。
他果然有效,叶楠突然心里分外冷静,自己真是个蠢货,队主也好,东军的贵族也好,无非都靠的是显赫家世在混日子罢了,有些事情自己为什么不利用呢。
“谢统领大人,”叶楠看到两边人都退了下来,直起了腰杆,“卑职实在是经验不足,话说的太慢了。”
“你不要跟我耍花样,”宇文承光神色仍然很严厉,却换了种眼光继续打量叶楠,她显然比刚才更胸有成竹的样子,“说吧,你到底是哪里来的,目的是什么。”
“统领大人,卑职刚才没有说谎,我确实来自东军哨所,”叶楠捡起了地上的短刀,恭敬地呈给宇文承光,“不过卑职真正侍奉的大人却是另一位。”
“你从哪里搞来的?”宇文承光细细的打量着对方递过来的短刀,却没有接,“你好好说,别想蒙我。”
“卑职是那位大人的子侄辈,一直想求个历练机会,那位大人也就在东边安排打点了一下,临行前送了这份礼物给我,”叶楠偷偷抬眼观察宇文承光,这个人认得这个东西的归属,“那位大人智慧超人又格外仁厚,卑职也很尊敬他,卑职绝对没有假话。”
这刀可是自己亲自送给崔昭的礼物,宇文承光此刻不再有任何怀疑,能让崔昭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下去,对方并不是一般人,他不由得语气缓和下来:“他安排你在葛伦那里?”
“大人深谋远虑安排细密,即使在东军,卑职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叶楠彻底死猪不怕开水烫开始漫天胡扯了,“本身此次敌情卑职应该是正常通报即可,但是东军的风气大人是知道的,这一次事关紧急,卑职在东军是不能越级私报,所以也只好按那位大人吩咐的,事有紧急则见机行事,所以卑职决定立即私下前来通报统领大人。”
“继续说。”宇文承光没有表态。
“那位大人早知道北境两军之间有虚于防范的地带,”叶楠边说边编,“卑职一方面是接壤北境留意柔然人动向,一方面也是随机应变,必要的时候为大人通传。东军历来军内混乱,卑职早已观察再三”
叶楠半真半假掺着把遇袭的事情交代清楚了,添油加醋的将东军乱象描述了一番同时强调了下受命为细作的原因,又为了取信于宇文承光,尽数将从崔昭那里学来的知识数了一番,从上到下,倒是严丝合缝并没有丝毫破绽。
“崔老师果然深谋远虑,”宇文承光喃喃自语了几句,“我开始还真是没有想到是他”
宇文承光这厢心里其实有点想多了,开始他不过是觉得崔昭确实手眼通天到处安插细作安插得不露声色,但稍稍怀疑为什么开始对方不直说,不过他很快自己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近来鲜卑贵族和汉人确实还有嫌隙,往小人之心去想,这番在葛伦那里插了个细作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崔昭乐意通知自己设防算是仁至义尽了,但没必要开始就把自己的底儿交个干净;往君子之风去想,或许也是怕和自己走的太近了有什么不合适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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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承光怔怔的出着神,叶楠却感觉到心都要撞出胸口了,但却不敢有露出丝毫胆怯的神色,只是实在忍了几分有点受不了了,主动开口问了出来:“统领大人可还有疑虑?可需要属下写封信跟崔大人去请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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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承光倒是不耽搁,立刻叫人进来安排了一番,叶楠看到宇文承光打点清楚,手下的人也训练有素领命出去,心底突然泛起了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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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属驻防哨所恐怕已经没有了,现在贸然回去也必定会问责,”叶楠心下突然淡淡的哀伤,却没有那么难过了,一咬牙提出了要求,“那位大人吩咐,若是遇到这种局面,不想在军中继续呆着那自然得返回平成再求安置,但若还想在军中效力,只消找统领大人就可以了,统领大人爱才如命不问出身,想来卑职现下也只要在大人这里求个安身之处了。”
“嗯”宇文承光思索了一下,感觉被给了好大一个面子,从刚才叶楠所述来看,这是个人才,自己也历来不排斥出身,何况看起来还是崔昭的门生。
“统领大人,”叶楠看到宇文承光心念已动,立刻补上了一句,“北军斥候建制不足吧?”
“嗯?”宇文承光点点头,北军接壤一片荒漠,与柔然军战线漫长又地势开阔平坦,他也一直没有多余的心思安排斥候刺探或者勘察。
“崔大人一直认为阵前交锋不在一时之战,深谋可取先机,远虑则占时事,”叶楠抬头,恳切请求,“大人信得过卑职的话,卑职愿意为大人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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