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入侵（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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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放学，柳絮呈绑架过程予黄枝落，李春时于旁助审，齐赞扬蒋明豪的小聪慧，既而将目标转移至扬兮，无责怪之意，唯盼助引邪徒。
李春时负责把人唤来，当扬兮又见柳絮，心生感激，决定报答，虽与助引邪徒为两码事，但若柳絮有求，在所不辞。回神瞥向黄枝落，再敬一礼：“师祖有何吩咐？”
黄枝落邀他坐柳絮旁，李春时略妒忌，但须予长辈面子，续安分坐黄枝落左侧，代黄枝落将目的道来，即便没提及邪徒寻仇，扬兮对时间推算，大概猜到是自己连累倚缘嵏，却不晓邪徒寻仇原因。
扬兮抱拳：“弟子定全力以赴，只是行动计划……”
“很简单，就在嵏内闲逛。”柳絮打岔，扬兮略惊讶，黄枝落点头：“没错，既然他们拿你当陷害目标，那你就配合到底，行踪可疑自会引起弟子们议论，届时他们真以为你步入歪道，定会前来相见，招你入教，我们则时刻在你身后守着。”
扬兮再抱拳，一脸认真：“能为倚缘嵏尽心尽力，不悔臭名昭著。”
柳絮轻拍他肩：“待一切安好，定还你清白。”
事后，弟子频传扬兮勾结邪教，却拿不出证据，有的还特地跟踪，犹如螳螂捕蝉，身后的黄雀自是长辈仨，之后演一出扬兮被长辈仨召见警告的假象，到了第三日，扬兮依旧在嵏内闲逛，直至入夜，风平浪静得诡异，连枭声蝉鸣都没了。
一团乌烟朝柳缘峰前进，化现黑袍身影，披着头盖斗篷，隐身息钻入屋里，书房夜明珠亮着，柳絮坐书案前，单手托半边脑袋闭目养神。
黑衣人愣盯柳絮许久，回神轻挥手，夜明珠息，柳絮惊醒，朝前方射出三枚灵针，黑衣人翻身躲开，胳膊依旧被划伤，不由自主现身。无视伤口，瞬移欲捉柳絮，未料柳絮身手敏捷，瞬间各亮剑开战。
从屋内打至屋外，明月助阵，柳絮欲发射烟火求援，却被黑衣人抢先熄灭，抢夺扔山下。柳絮欲瞬移至枝落峰，却被黑衣人推摁亭柱上，还被定身，黑衣人单手抵柱，凑近柳絮，另一手掀头盖，再摘面罩，是柳絮熟悉的面孔。
“叶重风，你好大的胆子。”柳絮瞪着，叶重风嘴角微扬：“絮儿啊，好久不见，别当仇人般瞪我，奈何我复活时，你已不在天界，若非扬兮和我有仇，顺着报仇的藤爬，真找不到你啊！”
“放开我！”柳絮使劲挣扎，弟子峰忽传打斗声，刺耳的剑刃磨擦及阵阵轰炸，令柳絮大感震惊：“你一直埋伏在这？”
叶重风亦瞥一眼右侧，冷笑一声回视柳絮：“为了见你，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带兵团进来的，他们在打，没空救你，咱们趁此机会叙旧罢？”
柳絮在心里默念咒术，叶重风胳膊忽剧烈疼痛，捂伤退几步，邪恶的笑容更剧：“近千年不见，没想到学了咒术，但以你如今的功力，真能战胜我吗？为了让死去的同类安息，耗了不少修为罢？”
“与你无关。”柳絮悄悄解了定身术，叶重风手聚乌烟，划过伤口，眨眼痊愈，再凑前：“都说了，别白费力气，更何况你不是安……！”
未道尽，柳絮唤回佩剑反击，叶重风躲开，退一步再迅速进击，奈何柳絮的剑气忽强大，唯进入斗法：“絮儿，不是我要说你，功力在他者之下就莫逞强了，届时伤到的是你，苦的也是你，我不过想和你叙旧，浪费口水总好过浪费修为罢？”
叶重风稍使劲，柳絮被弹开，捂着心头吐口血，顿意识触发心疾，愣半晌：“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有本事就把你杀害的天凡柳复活，说不定我们才有说话的余地。”
“絮儿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况且你都让他们安息了。”叶重风扶额，见柳絮一直低头沉默，捂心与捉剑柄的手显得使劲，呼吸急促，顿严肃，缓步凑前：“怎么了？都叫你别斗法啊……”
叶重风欲搀扶，却被柳絮狠狠推开：“我说了，除非他们复活……”
柳絮趁对话，再燃烟火，待叶重风发现，烟火已在空中响起散开，叶重风冷笑一声：“慈眉善目下的痛苦，既然在这不能叙旧，那跟我回邪教罢！”
叶重风捉紧柳絮手腕，奈何柳絮未因心疾复发而虚弱，叶重风就是拖不动，决定赠一手刀，柳絮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见我就顽强不屈，柳的特征都没了。”叶重风欲将他带走，未料方转身，就见安飞生杀气腾腾瞪着，语气冷淡：“把人留下，否则莫怪我不客气。”
叶重风抱起柳絮，冷笑一声：“你向来都对我不客气，也不差这一回。”
道尽，叶重风瞬移而去，安飞生迅速追上，在高空展开争夺战，下方弟子忙着应付入侵邪徒，根本没注意到，叶重风依然得意闪躲安飞生攻击：“咱们的功力不相上下，上回被你挫骨扬灰是我不小心，但这回我是不会让絮儿离开我了！说，絮儿是不是他的转世？”
“天机不可泄露！”安飞生续进击，叶重风忽大笑，边往山下逃，续朝后方喊：“天上一堆耻，地下一堆矢，你又算什么？”
安飞生紧追，再快狠准朝叶重风后背划一刀：“算在你头上！”
叶重风觉背后刺痛，走神一瞬就被安飞生得逞，怀里抱着的竟成了鞭炮。山下传巨响，安飞生不管叶重风有没有死，鞭炮当警告，先替柳絮疗伤要紧，迅速飞回柳缘峰将柳絮安顿好。
由于叶重风的位置传巨响，众邪徒也意识到主子出事，长期埋伏的邪徒连同刚到的一窝撤退，眼下入侵倚缘嵏的邪徒终清空，黄枝落迅速重新修补结界，无弟子伤亡，李春时与扬兮想起柳絮迟迟未下来支援，还发出烟火，必定也出事，迅速赶上柳缘峰。
两者冲入屋，见柳絮已在床上，床边还有安飞生，顿松口气上前敬礼，大的喊师祖，小的喊太师祖，安飞生一见扬兮，就想起他对柳絮做的无耻之事，真想见一次打一次，奈何扬兮此刻是凡人且不知情，总不能公私不分，唯忍住。
安飞生应一声，将柳絮托付于李春时，便瞬移助黄枝落加固结界，一旁扬兮认为自己是小角色，被安飞生无视也是理所当然。
李春时坐到床边替柳絮诊脉，既而松口气瞥向扬兮：“大战一场，你也累了，先回去歇息罢，为师会照顾他。”
扬兮不舍却无奈，瞥一眼昏睡的柳絮，心里叹息又心疼，却只能告退。李春时见他远去，握紧柳絮的手：“师叔啊……难道真的无虐不缘吗？”
一个时辰后，柳絮清醒，想深呼吸，心头仍有些隐隐作痛。朝床边望去，李春时一脸忧心盯着，既而他助扶坐：“师叔，还觉得哪不舒服？心头还疼吗？”
柳絮对这点痛还能忍，摇头浅笑：“辛苦你了。”
奈何李春时偏不信，迅速诊脉，柳絮心率气息不算平稳，李春时盯着柳絮扁嘴叹息：“师叔别这样，病情是不能隐瞒的。看，师祖早替你把药熬了。”
李春时至桌上把药汤端来，坐回床边想喂，柳絮速接过碗勺：“我自己来罢。”
柳絮将药吹微凉，一口气饮尽，李春时震惊接回空碗，盯半晌后笑：“看样子，师叔真恢复得差不多了，师祖真会疗伤。”
“你师祖回去了吗？”柳絮心平气和，李春时略摇头：“出了这么大乱子，师祖打算留守几日，在首座峰过夜。师叔刚才与叶重风交手，为何不用柔的呢？以前还想用慈悲度化他，不是吗？”
柳絮沉默半晌：“不知，仿佛业火重生，却没火，当时一见到他，自然而然就与他为敌，许是正邪不两立，或者抗拒他的性格。多年不见，一时忘了如何应付罢。”
“那扬兮呢？”李春时难得认真，见柳絮惊讶，再道：“扬兮也是如此吗？重新了解，日后好应付？师叔其实是想把往事忘干净的，对罢？恰巧扬兮出现，我又逼着师叔面对与克服恐惧，证明有些事不能忘，因为兴许日后还有用。”
柳絮心虚低头：“就像今日面对叶重风忽然无计可施？”
李春时淡定将碗勺搁回桌上：“师叔明知叶重风不会对你刀剑相向，有些事就别瞒着了。师叔其实还把部分记忆封印了而不自觉罢？”
柳絮略动摇，认为李春时管太多，又想留说话余地，唯忍着，手微捏紧被面：“你所见已是全数，若换作别人，是绝对不会配合你的治疗方式。”
李春时顿意识到自己管过界，决定双方冷静，速端托盘收拾碗勺：“或许有些事需要自己面对，有时候即便有了他人记忆，也未必能感同身受，犹如成了凑热闹。若无大碍，我先下去了，师叔好生歇着，晚安。”
柳絮见他走远方松懈，周遭寂静，只亮了床头与桌上两颗中夜明珠。外头月光依旧明亮，柳絮忽觉昏昏欲睡，便猜到药里有安神作用，熄灭夜明珠，继续歇息。
翌日清醒，仿佛睡到了天荒地老，昨夜一战如场梦，但事实终究是事实，叶重风再现，世间将大乱。
柳絮下床活动筋骨，开窗望阳辩时辰，顿了顿，竟将辰时，每日自然卯时醒，今日迟些没什么稀奇，只是李春时没来了。昨夜对谈全带刺，以自己对李春时的了解，应该没那么小气。
“感觉好些了吗？”书房圆门传稚嗓，柳絮这才意识到李春时没上来的原因，速凑向圆门处敬礼：“好些了，多谢师傅。”
“春时常在你这晃吗？”安飞生行回书房，柳絮跟上，略心虚：“偶尔上来关心罢了。”
“他的心理术如何？”安飞生止步回视，面无神色待回应，柳絮顿了顿：“挺不错。师傅，春时方才来过？”
安飞生点头，出后院散心，柳絮仍随，觉得李春时怕被安飞生发现自己向来没大没小，也知道李春时在保他不被安飞生指责没教好晚辈才匆匆离开。想来，昨夜的谈话并不影响李春时。
“他知道你的过去罢？”安飞生忽然止步，凝望远景，瞥见柳絮略点头，再道：“不回忆，难诉说，寻无因，难根治。这是最基本，无须连日常琐碎都让他看罢？”
柳絮深吸口气，虽不知李春时与安飞生究竟谈了什么，但意识到自己在李春时面前已没有任何隐私，竟略觉羞愧。
然而，安飞生不止为柳絮不值，且想保护。认为如今李春时已知柳絮全数过往，定会察觉扬兮挟持柳絮到破旧寨子少了画面，若追查下去，对柳絮打击更大，且那件事确实是柳絮恐惧扬兮的根源，若真相曝光，不止辜负李春时长时间耗精神医治，就连柳絮难得平定的心神也会再次被打乱。
其实安飞生早了解李春时授课前会到柳絮那补觉的习惯，因此今早卯时，安飞生埋伏在柳絮书房，既而将时间定格，偷袭李春时，将他窥得的全数柳絮往事都删得七七八八，对医疗有用的才留下，其实也不过几件。
安飞生回忆毕，淡定回视柳絮：“咒术，不是见者可学，若学会却不慎用会遭到反噬。以春时的性子，还是重新考虑罢，就当为他安危着想。今后他若不问，你也别提，相信他只是看见你用得轻松，一时兴起，我也提醒过枝落了，学咒术的事就此打住。”
柳絮点头，又有说不出的诡异，越想越烦，干脆不想，反正认定安飞生无恶意，略安心：“抱歉，徒儿的私事又劳烦师傅了，但愿春时不会闹情绪，毕竟先前答应过。”
安飞生轻拍他胳膊：“放心罢，你并非不守信用。对了，叶重风为何寻你？”
柳絮淡淡道：“说是叙旧。”
安飞生回视远景，心想，叙旧是当然，毕竟太思念一个人时，总会把相似的人联想在一块儿，不管误认与否，都会想着接近，当清醒后，就会发现其实在自欺欺人，犹如借酒消愁，愁更愁，安飞生就是要让叶重风尝尝苦头，才会知道活着比死更痛苦。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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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道尽，柳絮唤回佩剑反击，叶重风躲开，退一步再迅速进击，奈何柳絮的剑气忽强大，唯进入斗法：“絮儿，不是我要说你，功力在他者之下就莫逞强了，届时伤到的是你，苦的也是你，我不过想和你叙旧，浪费口水总好过浪费修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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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沉默半晌：“不知，仿佛业火重生，却没火，当时一见到他，自然而然就与他为敌，许是正邪不两立，或者抗拒他的性格。多年不见，一时忘了如何应付罢。”
“那扬兮呢？”李春时难得认真，见柳絮惊讶，再道：“扬兮也是如此吗？重新了解，日后好应付？师叔其实是想把往事忘干净的，对罢？恰巧扬兮出现，我又逼着师叔面对与克服恐惧，证明有些事不能忘，因为兴许日后还有用。”
柳絮心虚低头：“就像今日面对叶重风忽然无计可施？”
李春时淡定将碗勺搁回桌上：“师叔明知叶重风不会对你刀剑相向，有些事就别瞒着了。师叔其实还把部分记忆封印了而不自觉罢？”
柳絮略动摇，认为李春时管太多，又想留说话余地，唯忍着，手微捏紧被面：“你所见已是全数，若换作别人，是绝对不会配合你的治疗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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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醒，仿佛睡到了天荒地老，昨夜一战如场梦，但事实终究是事实，叶重风再现，世间将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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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理术如何？”安飞生止步回视，面无神色待回应，柳絮顿了顿：“挺不错。师傅，春时方才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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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安飞生不止为柳絮不值，且想保护。认为如今李春时已知柳絮全数过往，定会察觉扬兮挟持柳絮到破旧寨子少了画面，若追查下去，对柳絮打击更大，且那件事确实是柳絮恐惧扬兮的根源，若真相曝光，不止辜负李春时长时间耗精神医治，就连柳絮难得平定的心神也会再次被打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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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飞生回忆毕，淡定回视柳絮：“咒术，不是见者可学，若学会却不慎用会遭到反噬。以春时的性子，还是重新考虑罢，就当为他安危着想。今后他若不问，你也别提，相信他只是看见你用得轻松，一时兴起，我也提醒过枝落了，学咒术的事就此打住。”
柳絮点头，又有说不出的诡异，越想越烦，干脆不想，反正认定安飞生无恶意，略安心：“抱歉，徒儿的私事又劳烦师傅了，但愿春时不会闹情绪，毕竟先前答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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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淡淡道：“说是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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