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怕独活，更怕获活得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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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邙亮，羲华动。
莲华红衣的女娲瞬移至哪吒身前，连忙将他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左手侧的软榻上。
“阿兄，你快过来看看。”女娲用沾湿了的手帕擦去哪吒哭花了血淋淋的小脸，额间的百邙因心绪的翻涌而微微发亮。
素衣少年坐在女娲下首，先探查了哪吒的灵魂伤势，一探之下心惊不已。
他知晓哪吒灵体因持续受损导致的震荡，却不知道已经重的与敖丙相差无几。
“将‘将岁’取出来，我需借他的真灵混引一用。”
女娲立刻从袖里乾坤中取出一株巴掌大小的灵……植，只见那怪异的植物上部为草，下部为虫，扭捏着从女娲手上跳下来，还未落地，便被伏羲节骨分明的手握住。
“大爷，好好……好好说话啊（一声）。”听声音，是个滑溜的小老头。
伏羲大神虽看着年少可欺，将岁可没忘记这个混球当初为了抓捕他，设下的天罗地网，再加上平平淡淡后面藏着一百个陷阱的威逼利诱，简直就是禽兽。
“借你三丝真灵混引一用。”
被唤作“将岁”的灵性十足的植株瞪大了双眼。
“借？我没有听错您老人家的话吧？都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我看恐这借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你说谁是狗呢？”女娲看不下去将岁的“拿乔”，右手随意抄起什么就要丢过去。
“太岁爷，我兄妹二人伺候您老人家日日好吃好喝，如今求你三丝真灵混引急用，你这样，是预备过几日衣锦还乡大罗山，举世独清自悠然吗？”
这……个恶婆娘，每次都拿这事威胁来威胁去的，半点没有圣人的风度。
“借借借，我借还不行吗？”每次都说得比唱得好听，哼！
植物小人头顶放出绿色的柔和微光，不到一息，三根细细的闪着银华的丝状物飞入伏羲手中。
好了，危险解除了，老小子又开始嘚啵嘚啵作死。
“咦？这两位是谁啊，怎么搞得这么惨，一死一残的。”
定睛一看，将岁倒吸一口凉气。这灵魂破碎程度，光是看看就心里发寒，疼得要命。难怪要他的真灵混引，还是整整三根。
“先天地而生的灵珠魔丸。”
“谁打的？”将岁按耐不住熊熊燃烧的八（zuo）卦（si）之心。
那边的伏羲已经将真灵混引送进哪吒的识海内，寄希望用此将他的灵识紧紧拴住，并从虚天飘渺境中唤回。
“元始。”女娲忧心忡忡地看着伏羲施法。
真灵混引是整个洪荒最玄妙、坚韧、柔软的牵灵引。无论何样残破、暴虐、哀戚、心死的魂魄，只要还有一丝真灵，就能被它从虚天飘渺境中生拉硬拽出来。
“那小老头怎么突然变这么残暴了，我看这两个小娃都还是幼生期，搞什么下这么狠的手。”
将岁也是老得不能再老的洪荒老知识分子了，虽然限制于出身（先天种族），千万年来躲在大罗天的小旮旯里自生自灭，但脑内八卦的更新速度却远甩众仙门子弟。
两眼冒光，刚准备开始八卦——
“屁嘞，过河拆桥是吧，刚用完就扔，没见过你们这么心狠手黑的夫妻。”在将岁哎哎的指控中，被女娲挥手收进了乾坤袋中。
— — — —
哪吒感觉有什么要冲破自己的身体，剧烈颤动后瞬间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伏羲大神清秀平静、女娲大神担忧焦急的眼神。
那一瞬哪吒的眼神，冰冷、绝望、黑暗、残暴程度之深，唯伏羲生平仅见。
“你先别急，”女娲连忙按住要起身的哪吒，“我们虽然没有找到救治敖丙的具体方法，但推演测算后发现他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见哪吒眼神灰败，还没有反应过来，补充道：“敖丙不会死”。
听到“敖丙不会死”这五个字后，哪吒的眼眸瞬间亮了。闭眼再睁眼，又增了几分人气。
“可以……详细为我说说吗？”嗓音干哑，眸光带着小心翼翼的希冀望向皇羲大神与女娲娘娘。
“是这样的。”女娲看了眼伏羲，“半月前，阿兄曾用大周天八卦阵推测演算了你与敖丙的未来，当日的卦象显示你二人将‘同生同死，永世纠缠’。如今我观你生命线漫长，不是早夭之像。若你活，敖丙怎么会死呢？”
女娲摸摸哪吒的头，“虽然此刻的困境无解，但就如你之前所说，道法会庇佑你二人。”
哪吒嗤笑一声，“道法？鸿钧就是天道，把我二人折腾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模样的，不就是天道的代言人。”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琥珀色的瞳仁边积蓄，再承受不住后砸落，似他可笑的期待与身负的嘲弄命运。
“刚刚深思后，我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哪吒忍住没有打掉女娲的手，“我之前总想着有道法庇佑，总以为敖丙他身负天命，既然活了过来，有怎么会再有性命之忧。多可笑，枉我还口口声声号称‘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段时日却将敖丙与自身的性命寄于一个虚无缥缈的天命。总想着天塌了先砸个高的，灵珠受天命降生怎么可能死呢？”
“可是，敖丙与我今日的惨状，不就是天道加身吗？”
女娲想劝，却踯躅无话可辩驳。
玉清或许从没有想过让灵珠死，但敖丙的命，他怎么可能看进眼，在意哪怕半分。
太上忘情，早已非人。
“哪吒，你先平复情绪，我们当务之急，是需要找到救治敖丙的法子。天道不可靠，演算只得万亿分之一的可能，如今我们只能靠自己。”伏羲见哪吒又渐渐有走火入魔之势，企图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救人上。
哪吒踉跄着起身，从塌上下地，突然跪倒在伏羲女娲面前。
“你这是……”女娲慌乱间想扶起哪吒，却被伏羲拉住。
皇羲大神眼神冷峻，死死盯着哪吒。
“哪吒与敖丙的性命，从玉虚宫那时起，若非二位大神救治，早就没命了。”
“哪吒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女娲连忙去拉，却死死拽不动。
“你求入魔？”伏羲平静无波的脸上，首次带着不确定，“你还是不信我二人方才的话，是也不是？”
“……是。”
“那你可知救治敖丙之法？”
“……不知。”
“不知就想走，你这是胡闹。怎么，怕了？”
“我死都不怕！”
“我信你不惧死，那如何怕生？”
“怕独活，更怕活得没意思。”
伏羲无奈的长叹口气，“亲者痛，仇者快，简直胡闹。”
“……”
“你以为你抱着他从这跳下去，生死不论，总能在一起是不？”伏羲眼神扫过另一软榻上彷佛活死人的敖丙，下意识抓紧了女娲的手。
“……是。”果然……一样傻。
“跳下去？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
“没必要。”
“也是，都要生要死了，哪管这里是哪里，跳下去是哪个无间地狱呢。”伏羲话锋一转，“你可想知救他的法子？”
听到这句假的不能再假的话，哪吒还是心弦一动，就彷佛在灰败无色的绝望世界中望见一缕折射进来的光。
明明知道是假的，明明只要一看就眼瞎，明明……
他不忍再信，又止不住再相信。
“……想，求皇羲大人指点。”
“再跪一秒钟你就永远别想从我这里知道半个字。”哪吒闻言慌张站起身来，却因为失衡一屁股坐在地上。慌张道：
“皇羲大人请讲。”
“敖丙能不能活，在你。”
“什么意思？”哪吒对这个玄而又玄的答案摸不着头脑，却死抓着不放。
“之前你曾言，你二人归属于另一更原始庞大混沌的先天灵体，虽属性截然相反，却同属一源。如今敖丙能不能有生还的可能，在你。但如果你自暴自弃，将原先纯净的先天烈性真灵污染，选择了魔修的路子，相当于亲手绝了敖丙生还的可能。”
“我……我不修。”哪吒恍恍惚惚，还不敢相信伏羲大神的话，却又不敢不信。
“你不是问到底要如何救治吗？”
“是，皇羲大人请讲。”
“敖丙缺你。”
“啊？！”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莲华红衣的女娲瞬移至哪吒身前，连忙将他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左手侧的软榻上。
“阿兄，你快过来看看。”女娲用沾湿了的手帕擦去哪吒哭花了血淋淋的小脸，额间的百邙因心绪的翻涌而微微发亮。
素衣少年坐在女娲下首，先探查了哪吒的灵魂伤势，一探之下心惊不已。
他知晓哪吒灵体因持续受损导致的震荡，却不知道已经重的与敖丙相差无几。
“将‘将岁’取出来，我需借他的真灵混引一用。”
女娲立刻从袖里乾坤中取出一株巴掌大小的灵……植，只见那怪异的植物上部为草，下部为虫，扭捏着从女娲手上跳下来，还未落地，便被伏羲节骨分明的手握住。
“大爷，好好……好好说话啊（一声）。”听声音，是个滑溜的小老头。
伏羲大神虽看着年少可欺，将岁可没忘记这个混球当初为了抓捕他，设下的天罗地网，再加上平平淡淡后面藏着一百个陷阱的威逼利诱，简直就是禽兽。
“借你三丝真灵混引一用。”
被唤作“将岁”的灵性十足的植株瞪大了双眼。
“借？我没有听错您老人家的话吧？都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我看恐这借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你说谁是狗呢？”女娲看不下去将岁的“拿乔”，右手随意抄起什么就要丢过去。
“太岁爷，我兄妹二人伺候您老人家日日好吃好喝，如今求你三丝真灵混引急用，你这样，是预备过几日衣锦还乡大罗山，举世独清自悠然吗？”
这……个恶婆娘，每次都拿这事威胁来威胁去的，半点没有圣人的风度。
“借借借，我借还不行吗？”每次都说得比唱得好听，哼！
植物小人头顶放出绿色的柔和微光，不到一息，三根细细的闪着银华的丝状物飞入伏羲手中。
好了，危险解除了，老小子又开始嘚啵嘚啵作死。
“咦？这两位是谁啊，怎么搞得这么惨，一死一残的。”
定睛一看，将岁倒吸一口凉气。这灵魂破碎程度，光是看看就心里发寒，疼得要命。难怪要他的真灵混引，还是整整三根。
“先天地而生的灵珠魔丸。”
“谁打的？”将岁按耐不住熊熊燃烧的八（zuo）卦（si）之心。
那边的伏羲已经将真灵混引送进哪吒的识海内，寄希望用此将他的灵识紧紧拴住，并从虚天飘渺境中唤回。
“元始。”女娲忧心忡忡地看着伏羲施法。
真灵混引是整个洪荒最玄妙、坚韧、柔软的牵灵引。无论何样残破、暴虐、哀戚、心死的魂魄，只要还有一丝真灵，就能被它从虚天飘渺境中生拉硬拽出来。
“那小老头怎么突然变这么残暴了，我看这两个小娃都还是幼生期，搞什么下这么狠的手。”
将岁也是老得不能再老的洪荒老知识分子了，虽然限制于出身（先天种族），千万年来躲在大罗天的小旮旯里自生自灭，但脑内八卦的更新速度却远甩众仙门子弟。
两眼冒光，刚准备开始八卦——
“屁嘞，过河拆桥是吧，刚用完就扔，没见过你们这么心狠手黑的夫妻。”在将岁哎哎的指控中，被女娲挥手收进了乾坤袋中。
— — — —
哪吒感觉有什么要冲破自己的身体，剧烈颤动后瞬间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伏羲大神清秀平静、女娲大神担忧焦急的眼神。
那一瞬哪吒的眼神，冰冷、绝望、黑暗、残暴程度之深，唯伏羲生平仅见。
“你先别急，”女娲连忙按住要起身的哪吒，“我们虽然没有找到救治敖丙的具体方法，但推演测算后发现他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见哪吒眼神灰败，还没有反应过来，补充道：“敖丙不会死”。
听到“敖丙不会死”这五个字后，哪吒的眼眸瞬间亮了。闭眼再睁眼，又增了几分人气。
“可以……详细为我说说吗？”嗓音干哑，眸光带着小心翼翼的希冀望向皇羲大神与女娲娘娘。
“是这样的。”女娲看了眼伏羲，“半月前，阿兄曾用大周天八卦阵推测演算了你与敖丙的未来，当日的卦象显示你二人将‘同生同死，永世纠缠’。如今我观你生命线漫长，不是早夭之像。若你活，敖丙怎么会死呢？”
女娲摸摸哪吒的头，“虽然此刻的困境无解，但就如你之前所说，道法会庇佑你二人。”
哪吒嗤笑一声，“道法？鸿钧就是天道，把我二人折腾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模样的，不就是天道的代言人。”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琥珀色的瞳仁边积蓄，再承受不住后砸落，似他可笑的期待与身负的嘲弄命运。
“刚刚深思后，我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哪吒忍住没有打掉女娲的手，“我之前总想着有道法庇佑，总以为敖丙他身负天命，既然活了过来，有怎么会再有性命之忧。多可笑，枉我还口口声声号称‘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段时日却将敖丙与自身的性命寄于一个虚无缥缈的天命。总想着天塌了先砸个高的，灵珠受天命降生怎么可能死呢？”
“可是，敖丙与我今日的惨状，不就是天道加身吗？”
女娲想劝，却踯躅无话可辩驳。
玉清或许从没有想过让灵珠死，但敖丙的命，他怎么可能看进眼，在意哪怕半分。
太上忘情，早已非人。
“哪吒，你先平复情绪，我们当务之急，是需要找到救治敖丙的法子。天道不可靠，演算只得万亿分之一的可能，如今我们只能靠自己。”伏羲见哪吒又渐渐有走火入魔之势，企图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救人上。
哪吒踉跄着起身，从塌上下地，突然跪倒在伏羲女娲面前。
“你这是……”女娲慌乱间想扶起哪吒，却被伏羲拉住。
皇羲大神眼神冷峻，死死盯着哪吒。
“哪吒与敖丙的性命，从玉虚宫那时起，若非二位大神救治，早就没命了。”
“哪吒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女娲连忙去拉，却死死拽不动。
“你求入魔？”伏羲平静无波的脸上，首次带着不确定，“你还是不信我二人方才的话，是也不是？”
“……是。”
“那你可知救治敖丙之法？”
“……不知。”
“不知就想走，你这是胡闹。怎么，怕了？”
“我死都不怕！”
“我信你不惧死，那如何怕生？”
“怕独活，更怕活得没意思。”
伏羲无奈的长叹口气，“亲者痛，仇者快，简直胡闹。”
“……”
“你以为你抱着他从这跳下去，生死不论，总能在一起是不？”伏羲眼神扫过另一软榻上彷佛活死人的敖丙，下意识抓紧了女娲的手。
“……是。”果然……一样傻。
“跳下去？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
“没必要。”
“也是，都要生要死了，哪管这里是哪里，跳下去是哪个无间地狱呢。”伏羲话锋一转，“你可想知救他的法子？”
听到这句假的不能再假的话，哪吒还是心弦一动，就彷佛在灰败无色的绝望世界中望见一缕折射进来的光。
明明知道是假的，明明只要一看就眼瞎，明明……
他不忍再信，又止不住再相信。
“……想，求皇羲大人指点。”
“再跪一秒钟你就永远别想从我这里知道半个字。”哪吒闻言慌张站起身来，却因为失衡一屁股坐在地上。慌张道：
“皇羲大人请讲。”
“敖丙能不能活，在你。”
“什么意思？”哪吒对这个玄而又玄的答案摸不着头脑，却死抓着不放。
“之前你曾言，你二人归属于另一更原始庞大混沌的先天灵体，虽属性截然相反，却同属一源。如今敖丙能不能有生还的可能，在你。但如果你自暴自弃，将原先纯净的先天烈性真灵污染，选择了魔修的路子，相当于亲手绝了敖丙生还的可能。”
“我……我不修。”哪吒恍恍惚惚，还不敢相信伏羲大神的话，却又不敢不信。
“你不是问到底要如何救治吗？”
“是，皇羲大人请讲。”
“敖丙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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