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败寇话今朝》正文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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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北的地震，没有在预报的春夏之交发生，但它终于还是来了，而且来势很猛。
八月十六日这天，天气异常的炎热，酝酿几天的暴雨始终没有下来，从大清早开始，火辣辣地太阳就穿过密密的梧桐树叶，透过每家防震棚的布帘子，让闷热一夜刚刚才睡着的人们，又在满身大汗中热得醒了过来。
知了照常一声不歇地叫开了，让缺瞌睡的臣永玲感到十分的烦躁。工厂已经停工一段时间了，起来也无事可做，她干脆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年过三十，由于长期工作和家务的辛劳，她的身体素质已大不如从前，总是觉得疲倦。这次意外怀孕，又恰逢地震闹得沸沸扬扬，虽然整天无所事事，家里的事情大多由臣妈妈包了，但心里总是塞得满满的，丝毫没有感到轻松。
布帘后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知道是起来了，要进楼里，去三楼的家里做早饭。自从怀孕之后，她的胃口一直不好，不想吃东西。每次苏自东到附近乡镇上赶场，都要买几只母鸡和一篮子鸡蛋，让臣妈妈给她补充营养。但她总是吃得很少，倒是让苏自东捡着吃，越吃越胖，脸上的皮肤绷得透亮，红彤彤的。
她就只想吃做的酸菜稀稀。那用泡菜坛子泡过几天的青菜，捞出来细细地切了，在铁锅里用油加干辣椒炒熟，就着熬得融融的白米粥，吃起来香润可口。
听着的脚步声出了防震棚，渐渐远去，臣永玲又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孩子。自从苏自东把两个孩子送到山东五泉他二姨家去躲地震，她就没有一天不牵挂着他们。特别是当她从那里知道了，张有蓉和她的儿子张小军去唐山躲地震，在大地震中失踪，至今渺无音讯。这之后，她整天心里七上八下的。写信传递时间太久，打电话又不方便，每过几天，她都要苏自东去给他二姨发电报，问孩子的情况。
苏自东不想过多地麻烦他二姨，每次发电报过去，都是简了又简的那两个字“安否”。二姨都会让燕子表妹回电，也是两个字“均安”。但他拗不过臣永玲，只好按时去邮电局发电报。收到回电后，也会立即取回家念给妻子听。每次虽然只有“均安”两个字，但臣永玲只想听到这两个字，她的心会因此轻松好几天。
正当臣永玲还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时，她明显感觉床开始摇晃起来，而且越摇越厉害，防震棚发出“咔咔咔咔”的响声，挂在空中的电灯泡像摆锤一样摇来荡去。随即，“地震喽！”喊声四起，杂乱的声音替代了烦躁的知了的叫声。
“自东，自东，地震了！”臣永玲想起去楼里做早饭去了，还没有下来，“去看看妈妈。”
苏自东也被地震的动静闹醒了，他听见妻子焦急的声音，立即翻身下床，顾不上穿衣服，拔腿向楼房单元门跑去。楼道上不时有跌跌撞撞冲下楼的，差点和他撞上。头顶上不停地掉落块块灰渣，脚下摇晃得几乎站不稳。但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手抓住楼梯栏杆，一手拨挡着落下了渣块，冲向自己家里。
当苏自东冲进自家厨房时，看到臣妈妈蹲在水池旁的地上，一只手紧紧抓住下水管道，一只手拿着淘米的铝盆，盆里的米撒了一地。此时，他已感觉不到晃动了，急忙封了蜂窝煤灶门，扔掉臣妈妈手里的盆，拉起臣妈妈的手，“妈妈，快走！”边说边往外走。
臣永玲坐在床上，紧紧抱住床头。她的一颗心悬着，急切地盼望着和丈夫能马上出现在眼前。地震发生时，她想都没想，就让丈夫冲进了楼里去找。此时想来，既担心，又害怕自己本能的决定将丈夫推入险境，真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当她看到苏自东拉着的手，掀开门帘进来时，眼泪不由自主“唰”的一下，泉涌而出。
“你们终于出来了，终于出来了……”臣永玲流着眼泪，口里念叨着。过去的短短几分钟，内心煎熬地恍如隔世。
这时，大地又开始晃动起来，他们三人赶紧靠在床头，拥抱在一起。这样，他们都感觉到无比的安全，一点也不害怕；苏自东更是感到自身充满了男人的勇气和力量。
惊飞的麻雀，重新回到梧桐树的枝丫上，叽叽喳喳地开始议论刚才的“地龙翻身”
。吓跑的知了，也回到它们熟悉的地方，又开始不知疲倦地“知了，知了……”令人烦躁地叫着。
72级的地震，虽然由于震中距离江州较远，没有造成楼倒城毁人亡的灾难，但毕竟是唐山大地震后不久，发生的一次有预报的较大级别的地震。震中人烟稀少，远离大中城市，自然损失较小。但主震之后的余震虽然不少，却都小于4级。地震专家普遍认为，能量并没有得到有效释放，近期仍将可能发生较大级别的地震。
臣永玲叫苏自东用旧汽油桶做了一个蜂窝煤炉灶，就在自家的防震棚旁边做饭。各家各户基本上采用这个方法，都不敢再回到楼里去做饭冒险了。偶尔想起什么必须品，要上楼去拿，都是提心吊胆地冲进去，很快拿了以后就冲出来。
每到做饭的时间，院子各处，炊烟缭绕，满是蜂窝煤半燃烧发出的刺鼻呛喉的味道。炒菜时，火力不够，就往蜂窝煤火眼上撒一撮盐，然后用扇子在灶门口使劲地煽动，往往会把掌勺的人呛得眼泪直流。梧桐树上的麻雀和知了，没有了声音，是被烟熏走了，另寻空气清新的树林去了。
无所事事闲得无聊，男人们凑在扑克，女人们围成一圈一边织线衣、一边家长里短摆龙门阵。孩子们更是无忧无虑，在家长的视线范围内，穿梭在防震棚之间“藏猫猫”。
专家的预测和大家的谨慎对待，都是对大自然最虔诚的敬畏。这种敬畏，是一次次惨痛的灾难，深深地刻在人们心里的烙印。随着时间流逝，人们心里的烙印会在历史长河中冲刷得渐渐淡去。每当敬畏淡去，甚至变得藐视，大自然就会再一次发威，再一次地在人们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记。更不用说那些与大自然对垒的狂人或无知们了，对他们以及子孙后代的惩罚，就在那些功劳簿还没有发黄、功德碑还没有风化的时候，就会突如其来地兑现。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殊不知，前人也会好心办坏事地种下苦果，让后人一颗一颗吞下。
当然，川北的地震，是地壳板块碰撞和挤压的缘故，并非人祸。形成的断裂带十分活跃，有史以来地震频繁，给当地人民造成过多次毁灭性的灾难。人们不断地向南、向东迁徙，使得不稳定板块地区的人口日渐稀少，当地震来临时，危害也随之减轻。
然而，三线建设，让这逐渐冷遇的大地上，一座座城市焕发了活力，迅速地崛起，聚集四面八方有志青年，捂热了这方土地。唐山那样惨烈的大地震，会撕裂
这块热土吗？
72级大地震，地龙剧烈地翻身，它还没能换到舒适的身位，慢慢睡去。一周以后的傍晚，七幢楼的人们看到了从院子外边菜地里升起的火球，一个，又一个，分明是地龙吐火。正在惊呆之际，大地猛然摇晃，梧桐树枝交叉碰撞，不时有“啪、啪……”断裂的声响。电突然停了，周围一片漆黑，恐惧的人们赶紧龟缩在自家的防震棚里，躲避着大自然的咆哮。
68级，川北的地龙又剧烈地翻了一次身。
人们还没有来得及缓解紧张的情绪，第二天午后，大地震第三次来临。还在午睡的大人们，被猛然地摇醒了，慌乱地叫着不睡午觉跑出去玩耍的子女。很多父母都是迷迷瞪瞪的，和同样慌乱跑进来的孩子撞个满怀，然后就势紧紧地抱在一起，蹲在防震棚的一角，任凭天摇地晃，任凭外边世界的毁灭……
又一个72级！
连续三次的大地震，彻彻底底印证了专家们的预报。所幸的是，当时江州城距离震中有四五百公里；城里最高楼房只有五层，就是国营新华电子厂的办公大楼，其它的多是平房，像七幢楼那样的三层住宅楼房，屈指可数。正因如此，加之提前的预报，三次如此大的地震，并没有造成楼塌人亡的灾难，只有很少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更多的经济损失，却是躲地震停产停工的损失。
让江州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躲过了一次次天灾，却躲不过如天塌下来一般的“巨星陨落”。共和国最伟大的缔造者、人民无限敬仰的领袖毛与世长辞了。
全国各地的人们，一下子陷入了悲痛的极点。新华电子厂在职工礼堂里，布置了灵堂。刚刚走出地震阴影的职工们，带着家属，臂带黑纱，胸佩百花，强忍悲痛，有一些忍不住的，失声痛哭。他们络绎不绝地走进灵堂，悼念毛。
从山东五泉躲地震回到江州的苏悠扬和苏芳菲，刚才与小伙伴们分享带回来的奶糖，还在甜蜜蜜中回味时，广播里就响起了凄惨的哀乐。
他们跟着父母，在从一月份就开始噩梦般萦绕不散的哀乐声中，缓慢地走进毛的灵堂。一想到太阳落山、随后就是黑暗来临，悼念的人们开始饮泣，苏芳菲开始大哭，传染了大家一起痛哭起来，仿佛已经到了世界末日。
这真是不寻常的一年啊！灾难不断，一次次折磨着人们的心灵，一次次摧毁着人们的信念，一次次挤干了人们的眼泪，一次次迷蒙了人们的未来……是不是人民的共同命运，从革命不断取得胜利的，逐渐滑落，已经来到了痛苦不堪的低谷。如果是这样的规律，波浪似的前进，螺旋式的上升，必将迎来从低谷扭头向上的转折。
这样的转折，人们在悲痛中期待着，默默地期待着。
（未完待续。）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八月十六日这天，天气异常的炎热，酝酿几天的暴雨始终没有下来，从大清早开始，火辣辣地太阳就穿过密密的梧桐树叶，透过每家防震棚的布帘子，让闷热一夜刚刚才睡着的人们，又在满身大汗中热得醒了过来。
知了照常一声不歇地叫开了，让缺瞌睡的臣永玲感到十分的烦躁。工厂已经停工一段时间了，起来也无事可做，她干脆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年过三十，由于长期工作和家务的辛劳，她的身体素质已大不如从前，总是觉得疲倦。这次意外怀孕，又恰逢地震闹得沸沸扬扬，虽然整天无所事事，家里的事情大多由臣妈妈包了，但心里总是塞得满满的，丝毫没有感到轻松。
布帘后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知道是起来了，要进楼里，去三楼的家里做早饭。自从怀孕之后，她的胃口一直不好，不想吃东西。每次苏自东到附近乡镇上赶场，都要买几只母鸡和一篮子鸡蛋，让臣妈妈给她补充营养。但她总是吃得很少，倒是让苏自东捡着吃，越吃越胖，脸上的皮肤绷得透亮，红彤彤的。
她就只想吃做的酸菜稀稀。那用泡菜坛子泡过几天的青菜，捞出来细细地切了，在铁锅里用油加干辣椒炒熟，就着熬得融融的白米粥，吃起来香润可口。
听着的脚步声出了防震棚，渐渐远去，臣永玲又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孩子。自从苏自东把两个孩子送到山东五泉他二姨家去躲地震，她就没有一天不牵挂着他们。特别是当她从那里知道了，张有蓉和她的儿子张小军去唐山躲地震，在大地震中失踪，至今渺无音讯。这之后，她整天心里七上八下的。写信传递时间太久，打电话又不方便，每过几天，她都要苏自东去给他二姨发电报，问孩子的情况。
苏自东不想过多地麻烦他二姨，每次发电报过去，都是简了又简的那两个字“安否”。二姨都会让燕子表妹回电，也是两个字“均安”。但他拗不过臣永玲，只好按时去邮电局发电报。收到回电后，也会立即取回家念给妻子听。每次虽然只有“均安”两个字，但臣永玲只想听到这两个字，她的心会因此轻松好几天。
正当臣永玲还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时，她明显感觉床开始摇晃起来，而且越摇越厉害，防震棚发出“咔咔咔咔”的响声，挂在空中的电灯泡像摆锤一样摇来荡去。随即，“地震喽！”喊声四起，杂乱的声音替代了烦躁的知了的叫声。
“自东，自东，地震了！”臣永玲想起去楼里做早饭去了，还没有下来，“去看看妈妈。”
苏自东也被地震的动静闹醒了，他听见妻子焦急的声音，立即翻身下床，顾不上穿衣服，拔腿向楼房单元门跑去。楼道上不时有跌跌撞撞冲下楼的，差点和他撞上。头顶上不停地掉落块块灰渣，脚下摇晃得几乎站不稳。但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手抓住楼梯栏杆，一手拨挡着落下了渣块，冲向自己家里。
当苏自东冲进自家厨房时，看到臣妈妈蹲在水池旁的地上，一只手紧紧抓住下水管道，一只手拿着淘米的铝盆，盆里的米撒了一地。此时，他已感觉不到晃动了，急忙封了蜂窝煤灶门，扔掉臣妈妈手里的盆，拉起臣妈妈的手，“妈妈，快走！”边说边往外走。
臣永玲坐在床上，紧紧抱住床头。她的一颗心悬着，急切地盼望着和丈夫能马上出现在眼前。地震发生时，她想都没想，就让丈夫冲进了楼里去找。此时想来，既担心，又害怕自己本能的决定将丈夫推入险境，真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当她看到苏自东拉着的手，掀开门帘进来时，眼泪不由自主“唰”的一下，泉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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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大地又开始晃动起来，他们三人赶紧靠在床头，拥抱在一起。这样，他们都感觉到无比的安全，一点也不害怕；苏自东更是感到自身充满了男人的勇气和力量。
惊飞的麻雀，重新回到梧桐树的枝丫上，叽叽喳喳地开始议论刚才的“地龙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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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级的地震，虽然由于震中距离江州较远，没有造成楼倒城毁人亡的灾难，但毕竟是唐山大地震后不久，发生的一次有预报的较大级别的地震。震中人烟稀少，远离大中城市，自然损失较小。但主震之后的余震虽然不少，却都小于4级。地震专家普遍认为，能量并没有得到有效释放，近期仍将可能发生较大级别的地震。
臣永玲叫苏自东用旧汽油桶做了一个蜂窝煤炉灶，就在自家的防震棚旁边做饭。各家各户基本上采用这个方法，都不敢再回到楼里去做饭冒险了。偶尔想起什么必须品，要上楼去拿，都是提心吊胆地冲进去，很快拿了以后就冲出来。
每到做饭的时间，院子各处，炊烟缭绕，满是蜂窝煤半燃烧发出的刺鼻呛喉的味道。炒菜时，火力不够，就往蜂窝煤火眼上撒一撮盐，然后用扇子在灶门口使劲地煽动，往往会把掌勺的人呛得眼泪直流。梧桐树上的麻雀和知了，没有了声音，是被烟熏走了，另寻空气清新的树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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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的预测和大家的谨慎对待，都是对大自然最虔诚的敬畏。这种敬畏，是一次次惨痛的灾难，深深地刻在人们心里的烙印。随着时间流逝，人们心里的烙印会在历史长河中冲刷得渐渐淡去。每当敬畏淡去，甚至变得藐视，大自然就会再一次发威，再一次地在人们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记。更不用说那些与大自然对垒的狂人或无知们了，对他们以及子孙后代的惩罚，就在那些功劳簿还没有发黄、功德碑还没有风化的时候，就会突如其来地兑现。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殊不知，前人也会好心办坏事地种下苦果，让后人一颗一颗吞下。
当然，川北的地震，是地壳板块碰撞和挤压的缘故，并非人祸。形成的断裂带十分活跃，有史以来地震频繁，给当地人民造成过多次毁灭性的灾难。人们不断地向南、向东迁徙，使得不稳定板块地区的人口日渐稀少，当地震来临时，危害也随之减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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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热土吗？
72级大地震，地龙剧烈地翻身，它还没能换到舒适的身位，慢慢睡去。一周以后的傍晚，七幢楼的人们看到了从院子外边菜地里升起的火球，一个，又一个，分明是地龙吐火。正在惊呆之际，大地猛然摇晃，梧桐树枝交叉碰撞，不时有“啪、啪……”断裂的声响。电突然停了，周围一片漆黑，恐惧的人们赶紧龟缩在自家的防震棚里，躲避着大自然的咆哮。
68级，川北的地龙又剧烈地翻了一次身。
人们还没有来得及缓解紧张的情绪，第二天午后，大地震第三次来临。还在午睡的大人们，被猛然地摇醒了，慌乱地叫着不睡午觉跑出去玩耍的子女。很多父母都是迷迷瞪瞪的，和同样慌乱跑进来的孩子撞个满怀，然后就势紧紧地抱在一起，蹲在防震棚的一角，任凭天摇地晃，任凭外边世界的毁灭……
又一个72级！
连续三次的大地震，彻彻底底印证了专家们的预报。所幸的是，当时江州城距离震中有四五百公里；城里最高楼房只有五层，就是国营新华电子厂的办公大楼，其它的多是平房，像七幢楼那样的三层住宅楼房，屈指可数。正因如此，加之提前的预报，三次如此大的地震，并没有造成楼塌人亡的灾难，只有很少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更多的经济损失，却是躲地震停产停工的损失。
让江州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躲过了一次次天灾，却躲不过如天塌下来一般的“巨星陨落”。共和国最伟大的缔造者、人民无限敬仰的领袖毛与世长辞了。
全国各地的人们，一下子陷入了悲痛的极点。新华电子厂在职工礼堂里，布置了灵堂。刚刚走出地震阴影的职工们，带着家属，臂带黑纱，胸佩百花，强忍悲痛，有一些忍不住的，失声痛哭。他们络绎不绝地走进灵堂，悼念毛。
从山东五泉躲地震回到江州的苏悠扬和苏芳菲，刚才与小伙伴们分享带回来的奶糖，还在甜蜜蜜中回味时，广播里就响起了凄惨的哀乐。
他们跟着父母，在从一月份就开始噩梦般萦绕不散的哀乐声中，缓慢地走进毛的灵堂。一想到太阳落山、随后就是黑暗来临，悼念的人们开始饮泣，苏芳菲开始大哭，传染了大家一起痛哭起来，仿佛已经到了世界末日。
这真是不寻常的一年啊！灾难不断，一次次折磨着人们的心灵，一次次摧毁着人们的信念，一次次挤干了人们的眼泪，一次次迷蒙了人们的未来……是不是人民的共同命运，从革命不断取得胜利的，逐渐滑落，已经来到了痛苦不堪的低谷。如果是这样的规律，波浪似的前进，螺旋式的上升，必将迎来从低谷扭头向上的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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