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败寇话今朝》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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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军和张有蓉自由恋爱，怎么被刘郎中说成是胡来呢？
在那个年代，包办婚姻虽然已经被批判为封建落后的习俗，但要彻底改变，还要有一个社会文明不断进步、人们的文化水平不断提高的过程。我国第一部《婚姻法》还在制定中，特别是在偏僻的山村，又特别是封建礼教传承较为严格的家庭，依然延续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束缚。
刘建军后来是在部队待过几年的人，接受了新思想的洗礼，对充满人性的自由恋爱推崇备至。他坚守自己的爱情，根本不理会父母的干预。
刘郎中知道儿子与张家大女儿的传闻后，和他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夫人一起，对刘建军进行了一顿痛骂。若是在解放前，刘家与张家到是门当户对，一对儿女也是十分般配。可现在是新社会，两家成分虽然都幸运的避开了高成分（地主、富农），但还是需要向光荣的贫下中农靠拢。
刘郎中希望有文化的大儿子，今后能够支撑起这个家。最好是先不考虑成家，刘家还有两个儿子，不愁传宗接代，争取参军入伍，那多光荣啊！即使参不了军，也要相中一个贫下中农的女儿，保证今后的日子能过得稳稳当当。张家大院的豪华气派，看着都悬，说不定哪天就被运动了，所有坚决不同意二人继续发展下去。
张夫人也不同意大女儿与刘建军在一起。之前与臣开业的儿女婚约，已将张有蓉许给臣家小儿子臣永义，他们俩年龄相当。她私下合了二人的八字，十分般配。而且她打听到，臣永义长大后，是个十分能干、像他爹一样心地善良、率真热情的好小伙儿。在臣家山，问起臣永义，没有不竖起大拇指的。把女儿嫁给他，十万个放心。
而这个刘建军，看上去虽然高高大大、一表人才，但整天跟着刘郎中待在家里，不下地干活，今后怎么养活一大家人啊？刘郎中不会养他一辈子。他两个弟弟不像他，还算是田里的好把式。所以，坚决不能同意他们自己的主意。
两家的父母都反对，刘建军怎么办？他怎么可能放下张有蓉！自从他们私下两心相许，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他和心上人走到一起的步伐。他们仍然顶着压力，私下幽会。利用父母开心的每一刻，不厌其烦地进行游说，希望父母的铁石心肠能够软下来。
这之后不久，一九五四年，刘建军应征入伍，参加了志愿军，去了朝鲜。
张夫人是个心思重的人，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大女儿，耐心地给她讲明道理。
“知恩图报、诚实守信是为人之本。我们张家这些年本着这点本分，扭转了你爹给乡邻留下的坏印象。加之臣家爹好心肠，我们才没有被划成地主。是我主动提出跟臣家订为儿女亲家，这些年，臣家也从来没有催逼过我们。你应该明白事理，多替娘想想。”
“娘，家里还有两个妹妹呢？我不是不替你分忧，除了刘建军我谁也不嫁！”张有蓉对自己的选择十分坚定，因为她的心早已交给了刘建军，和刘建军定下了海誓山盟，任凭狂风暴雨都不会改变了。
张夫人无奈地摇摇头，她无法说服女儿，只好上山去找臣妈妈商量。这时候，作为儿女婚约的当事人之一，臣开业已经病逝几年了。
臣妈妈接待了并不熟悉的张夫人，虽然同在一个乡生活了多年，但毕竟不是一个村的，两家隔山过水十多里地，从未打过交道。对张夫人提及的儿女婚约，臣妈妈并不知情。可见，臣开业对张夫人为报答他提议的儿女婚约，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是一个凭良心，实实在在办事的农协会会长。
臣妈妈对冒出来的儿女亲家感到突然，对张夫人又讲到女儿与刘郎中的大儿子刘建军自由恋爱了，感到更加吃惊。“这是哪跟哪呀？怎么一下子出来这么一档子糊涂事儿，来找我商量个啥？”
张夫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啊！
她娘家是个读书世家，她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自从以童养媳嫁到张家湾，就没日没夜地操劳。丈夫无恶不作，几乎败光了万贯家财，又被严惩枪毙。她就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若不是娘家照应，她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天。想到此，她禁不住泪流而泣。
臣妈妈见此，知道她也是一个苦命人，就不停地宽慰她，“她婶儿，事已如此，你也别着急伤心。刘郎中就住在我家后坡，你去讨个说法。如果答应刘建军再不与你家大女儿纠缠，我就尊重孩子爹与你儿女的婚约。如果不答应，就当我不知道这事儿，其实之前本来我也不知道这事儿。”
“那我怎么对得起臣会长的恩情啊？”张夫人哽咽地说，“若不是臣会长，我们家就划定地主了。那样的话，这几年还不定怎么过呢？儿子能有机会出去考学吗？我们在别人面前还抬得起头哇？”
“人家刘建军现在是军人了，硬来的话，怕是会惹来麻烦。”臣妈妈继续劝着，她已经基本理清了头绪，“孩子爹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什么恩啦恩的，你不必太挂在心上。”
张夫人离开臣家，上坡来到了刘郎中家。刘郎中一听张夫人的讲述，肺都气炸了。“胡来，简直是胡来！”
“我怎么胡来了？”张夫人听刘郎中如此冒火，也忍不住说道，“是你家儿子勾引我女儿，到现在你们家也没有找媒人来我家了解情况，还是我找来跟你商量。”
刘郎中更加激动了，“我不是说你胡来，我是说我儿子建军胡来。但你也应该管管你女儿，及时刹车。”
刘妈妈见二人吵起来了，就拉了拉两人，细言细语地说：“她婶，我们听闻建军跟你家大女儿搞对象，就一直没有同意，何况今天又知道她早已许配臣家。我们给建军写信，让他死了这条心。你也回去管管女儿，别再与我家建军来往了。”
张夫人得了刘郎中的话，也不好意思再去臣家，径直下山回家。她想回去尽快劝止大女儿，不再与刘建军来往。事情结束后再给臣家回话。
刘建军在朝鲜收到两封期盼的家信，十分开心。特别是心爱的小蓉的来信，那熟悉的娟娟秀字，一定会一遍一遍地看上几天，给他带来幸福快乐的感受。他也会给心爱的人回信，向她诉说相思之苦。
然而，当他打开信封，读了这两封信，特别是小蓉的来信后，犹如晴天霹雳，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就像掉进冰窟窿里一样，浑身冰冷，一直凉到心里，凉浸骨髓，牙齿止不住地颤动。他跑出营房，跑进坑道，抢过战友的铁锹，拼命地挖呀挖呀，他要激发体内的能量，尽快温暖失去的理智。他想象着端起机枪，跳出战壕，对着攻向阵地黑压压一片的美国佬，一阵狂扫，嘴里不停地喊着“打呀，打呀……”
他终于累趴下了，仿佛美国佬的一颗子弹，不，是两颗子弹，穿透了他的胸膛。满腔热血从前后喷射而出，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等他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主任那慈祥关切的脸庞。主任告诉他，他虚脱在坑道里，被战友抬了回来。他已经在床上昏睡了一整天了，偶尔还要喊两声“小蓉，小蓉！”
收到父亲和张有蓉的来信后，刘建军知道了家里发生的一切，两家父母联手行动，要熄灭他俩爱情的火焰。他清醒后，想立刻回家，为心爱的人遮风挡雨，与封建包办婚姻开战，拯救他们的爱情。但主任听了他的理由后，没有批准他回国的请求。
“现在是新社会，提倡自由恋爱，反对包办婚姻。不用着急，天塌不下来。”主任看着自己年轻的部下，为爱所困、不知所措，给他宽心。
刘建军虽然十分信任自己的领导，但他能够想象，家里发生的一切，对小蓉产生多大的冲击。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就是心爱的人站在自己身边，跟她同舟共济，抵御风浪。只要两个心爱的人在一起，就没有闯不过的难关，度不过的险滩。如果现在不回去，只怕小蓉一个人挡不住家人的软磨硬泡。他对偏远落后的家乡包办婚姻的现状，是十分清楚的。一旦小蓉与臣永义订婚，他们的爱情就再难挽回了。
主任看出了刘建军焦虑的心情，给他出谋划策，“你给对象和家人的回信，表明自己的坚定态度。让你的对象尽量拖延，千万不可过激行事。再给家乡的武装部和乡政府去一封信，希望他们帮忙做做双方父母的工作，保证前方战士能够安心服役。告诉他们，做好这项工作，就是对抗美援朝最实际、最直接的支持。我相信地方政府收到你的信后，会妥善解决你的此次危机的。”
“主任，谢谢你！”刘建军由衷地感谢主任，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一瞬间，弥漫在他眼前的迷雾散了，又见到一片阳光明媚的蓝天白云。
收到刘建军的信后，县武装部很重视，专门给清山区对口人员小郑去电话，委托他去石板乡，协助和督促乡政府，妥善解决刘建军反应的问题。
乡政府也收到了刘建军的来信，乡长臣永泉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迎来了区政府的小郑。他们一起去了张家，又去了刘家，晓以大义，明以法理，动以乡情。劝说两家父母不要再干涉子女的婚姻，以实际行动支持抗美援朝，不能给前方战士拖后腿。
从此以后，张刘两家再也不提这档子事儿，但对此谁也没有松口。
臣永泉回家时将此事询问了，劝别再搅这趟浑水。臣妈妈一脸委屈，向儿子诉说了前因后果。幸好此事没有让臣永义知道，他那急性子，若是参与其中，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来。
世上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也许能瞒得了初一，却瞒不过十五。当臣永义事后知道一些道听途说后，虽然他并不认识张有蓉，也没有一丝遗憾，但又在心里系上了一个与刘家的疙瘩。
刘郎中现在对大儿子的婚事，虽然还没有明确表态，嘴上还在说他胡来，但看着他转业回来，当了公社书记，越来越成熟稳重，给刘家长了脸，其实就在心里已经默认了。只是等待一个恰当的台阶，就托媒人去说和。
年初一一大早开始，臣家山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除了没吃集体食堂年夜饭的以外，都不同程度地闹起了肚子，半大的孩子尤其严重，上吐下泻，刘郎中家的门槛都被看病的人给踏破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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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军后来是在部队待过几年的人，接受了新思想的洗礼，对充满人性的自由恋爱推崇备至。他坚守自己的爱情，根本不理会父母的干预。
刘郎中知道儿子与张家大女儿的传闻后，和他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夫人一起，对刘建军进行了一顿痛骂。若是在解放前，刘家与张家到是门当户对，一对儿女也是十分般配。可现在是新社会，两家成分虽然都幸运的避开了高成分（地主、富农），但还是需要向光荣的贫下中农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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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政府也收到了刘建军的来信，乡长臣永泉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迎来了区政府的小郑。他们一起去了张家，又去了刘家，晓以大义，明以法理，动以乡情。劝说两家父母不要再干涉子女的婚姻，以实际行动支持抗美援朝，不能给前方战士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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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也许能瞒得了初一，却瞒不过十五。当臣永义事后知道一些道听途说后，虽然他并不认识张有蓉，也没有一丝遗憾，但又在心里系上了一个与刘家的疙瘩。
刘郎中现在对大儿子的婚事，虽然还没有明确表态，嘴上还在说他胡来，但看着他转业回来，当了公社书记，越来越成熟稳重，给刘家长了脸，其实就在心里已经默认了。只是等待一个恰当的台阶，就托媒人去说和。
年初一一大早开始，臣家山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除了没吃集体食堂年夜饭的以外，都不同程度地闹起了肚子，半大的孩子尤其严重，上吐下泻，刘郎中家的门槛都被看病的人给踏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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