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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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只是死者的家人一定会阻挠的吧。”沈娇接了朱俭的话, 她并没有变色，只是静静地看着朱俭道。
朱俭深深地看了沈娇一眼：“娇妹妹放心, 三哥一定会替二郎想到法子的。”
“到时候本宫也去一趟吧。”杜云娘突然开口道。
朱俭和沈娇都有些讶然地看向了杜云娘, 杜云娘笑着道：“本宫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世家小姐, 成为你父皇的皇后之前, 本宫不过是京中耻笑的泥腿子出身, 也不差这点闲话了。”
“娘娘，沈娇多谢娘娘殿下。”听到杜云娘这样说, 沈娇感动的眼圈微红。
“娇娇就先回府等着消息, 若是情况有什么变化, 三哥会再唤你的。”
沈娇点了点头, 就被朱俭送出了宫外，等到回到了国公府她才想起来忘记同朱俭说朱智又找过来的事了，不过如今朱俭正忙着沈立的事情, 沈娇也不打算再多事劳烦朱俭, 只等着沈立的事情忙过之后再同朱俭还有皇后说这件事了。
朱俭从沈娇手里拿走那枚铁钉后就开始安排人手去查看, 这一路查到了五天后，沈立被宁贵妃那边的势力操作着送上了法场。
听到沈立被送到法场要监斩的时候，国公府里的人差点晕了过去，沈娇却是出于对朱俭和皇后的信任，哪怕心中恐惧害怕也并没有表现出来。
到了法场当天, 沈娇带着两个丫鬟去了法场, 在法场周围又撞上了朱智, 虽然对方换了一身普通人的常服, 然而因为对朱智印象深刻，所以沈娇一眼就看见了对方。
朱智显然也看到了沈娇，他超沈娇笑了笑道：“沈娘子若是现在改变主意的话还来得及。”
宁贵妃的那个亲戚，也就是死者的爹娘还有族亲都站在法场周围，脸上闪着快意的笑，似乎就等着看到沈立人头落地。
虽然沈立被按上了偌大的罪名，然而围观的普通人瞧见沈立的容貌又看到沈立的年龄，并没有想象中的起哄辱骂，而是神色不忍地小声低语着，毕竟台上的那哥儿瞧上去年岁也太轻了，竟然因为这样的事情就要被判斩刑。
沈娇根本没有搭理朱智，只是揪心地瞧着台上的沈立。
朱智的脸上闪过一抹冷笑，然而不等朱智脸上的冷笑笑完，再朝监斩官使眼色，就见有人唱喏，竟然是皇后和三殿下一前一后来了。
围观的诸人有些哗然，不过是监斩一个小哥，竟然来了这样多的大人物，莫非这小哥真的是什么官官相护的包庇的人犯？
监斩官也没想到杜云娘身为皇后竟然就这样出来了，他有些惊讶地迎了上去：“娘娘怎么来了，法场之上血气重只怕待会要冲撞了娘娘。”
“本宫来这只是看看，你且做你的事情，不要管本宫，本宫只是瞧瞧朝臣口中所谓能让本宫孩儿犯了包庇之罪的少年到底是什么人。”
杜云娘说着直接不客气地坐到了监斩官旁边的椅子上：“若此人真是如此引诱我孩儿犯下错误，自己又是行为不端的，本宫看看他落得的下场，也算是给本宫给俭儿一个教训。”
这话是朝会上宁贵妃那边的一个朝臣明讽暗刺的话，如今又被杜云娘这样直接搬了出来，监斩官的表情顿时就尴尬了起来：“娘娘这是何必，这沈立行事有错自然有大周律法招呼，娘娘金尊玉贵，何必叫对方冲撞了。”
杜云娘笑了起来：“本宫的胆子还没有这般小，先前随着圣上四处奔走的时候，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成了，你也不用废话了，就该做什么做什么，全当本宫不存在就行了。”
监斩官怎么可能当杜云娘不存在，这些人心中都明知沈立落得这个下场不过是皇后和宁贵妃之间较量的结果，现在想必是皇后不忿自己的人竟然这样落败，所以这是过来给他们找气受吗？
监斩官又看向下方的朱俭，心中本能地觉得这件事只怕不会那么简单地结束。
果然就见朱俭不知道朝什么地方招了招手，果然就见左哲和一个中年文士走了出来。
那中年文士不惧不怕地走到了监斩台前方，对着上方的监斩官扬声道：“大人，就这样随意判了一个少年斩首死刑，未免太过草率了吧。”
周围的人见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上来同监斩官争辩，顿时低声私语了起来，眼中都透出看热闹的兴奋。
“你又是何人，监斩台上岂容喧哗，来人”
监斩官的话还没有说话，就听到旁边的杜云娘平淡地道：“大人为何不听此人把话说完呢？”
“这”监斩官有些犹豫，他畏惧宁贵妃一方的势力，有心顺着宁贵妃的意愿做事，如果杜云娘此时不在这里，他还尚可同其他人打马虎眼扯过去，可是杜云娘在这里盯着，就给他一种压力，让他不敢再随意乱说。
“此人不知道是何来历，就站在这里胡言乱语，搅乱下官监斩，下官也只是按律行事，还请娘娘勿怪。”
就听那中年文士冷笑道：“是因为大人判了冤假错案，生怕有人为这位小郎君伸冤，所以方才这样急着要将某拖下去吧，大人不过是畏惧死者一方的权势，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中年文士此言一出，围观一众顿时哗然，这可跟他们听到的版本不一样啊，他们听到的不是跪着被斩的小郎君才是有权势，所以一直被压到现在还没有判刑吗，可是到了这人口中怎么事情又成了另外的样子，顿时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向那个中年文士。
“你你是哪来的刁民，竟敢这样胡言乱语！”那监斩官有些生气，顿时指着下方的中年文士怒道。
他本来想直接让人将中年文士拖下去，可是碍于杜云娘在此他犹豫了一下，也就是这样犹豫那中年文士竟大声喝道：“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竟然还能发生这样的冤案，可见某些人权势压人到了何种地步，大人若真是判案问心无愧，为何不能听草民将话说完，就这样草草地判了一个年轻郎君斩首极刑？”
“刘某不畏惧一身千刀万剐，却万万不愿意见的这样小郎君遭此惨剧，大人尽可以将刘某拖下去，但刘某就睁大眼瞧着大人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没料到那中年文士气势竟然这样盛，监斩官被对方怒瞪的双眸瞧得忍不住心中一颤，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他又如何不知此案略有蹊跷，只是深究下去又有什么好处。
周围议论的声音更响了，沈立原本就生的极好气质也是清朗书生一般，所以哪怕说他草菅人命周围的人也很难相信。
此时听到中年文士这样说，围观的众人更是觉得之前的怀疑是对的，顿时就看向了死者家属的方向，轻声说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在旁边开了口，只说死者那一方与宁贵妃有些关系，周围人顿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死者一方的家属顿时愤怒地上前，那死者的族兄凶悍地瞪着中年文士，冷冷地道：“你是哪来的泼皮老头，凭什么就这般给我弟弟身上泼污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人杀了我堂弟，如今他为我堂弟偿命，到底有什么不对。”
“若说是仗势欺人，我瞧着你们仗势欺人才对吧，堂上的皇后娘娘难道不是你们请来的，莫非你们同皇后有关系，就可以是非不分了吗？”
中年文士摸了摸胡须笑道：“杀人偿命当然是天经地义，可是也讲究个是否真是有意杀人，你那弟弟蛮横霸道，一群人围着小郎君喊打喊杀的，人家小郎君不过是害怕出手防备，结果推了对方一下，若是如此也得杀人偿命，那天下挨了打不得不自保的人可都要冤死了，更何况是小郎君杀的这还未可知呢。”
“本人这些年听了这么多案件，出于自我防备推了人一下就要判斩首极刑的案子，可真是闻所未闻，还请诸位父老乡亲听一听，这样的结果到底谁才是仗势欺人啊。”
“那死者追捕一小妾，小郎君不过是出于同情随口问了一句，就遭的一群人围攻毒打，受了委屈受了伤不算，还要落个这样的下场，若这样也叫仗势欺人，那我瞧天下就没有不该死的人了。”
中年文士的嘴实在太过犀利，那位死者族兄只能恨恨地瞪着中年文士，居然说不出半句辩驳的话。
接着就听到死者亲娘扑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哎呦我的儿啊，你死好惨啊，被人害死了爹妈都不能替你讨个公道，偏偏就有人仗着权势要你白白的去死啊，还请了个老利嘴子来抹黑你啊，天呐，这世上还有没有公道啊。”
“公道自然是有的，但如大婶你这般哭天抢地做泼妇要公道的，只怕不容易有。”
中年文士半点也不怯场，对着那个地上哭嚎的女人一笑道。
那女人被中年文士的话说的一噎，半晌竟然忘记了哭嚎，周围的人也被中年文士的话搞的忍不住笑了。
“若真是求个公道，那还请大人原原本本地按照程序来审一审。”中年文士说着目光凌厉地看向上方的监斩官。
监斩官顿时怒道：“本官哪里没有好好审判，你这人空口白牙污蔑朝廷命官，来人”
中年文士顿时嗤笑了起来：“大人只会让人将某拖下去吗？”
监斩官不听那中年文士说话，就要周围的衙役将人带下去。
然而此时就听上方的杜云娘道：“大人这样做是否不妥，还是说如今的大周竟然都不许人伸冤了？”
这帽子扣的太大，说话的还是当朝皇后，监斩官顿时冷汗流了下来，毕竟他不过是夹在其中的一个小小官员，别管是哪一方胜利，要是皇后有心找他的错，为了平息皇后的愤怒，说不准他也会被推出去。
所以不过犹豫了下，监斩官就挥了挥手，示意衙役们都下去。
紧接着就听下方的中年文士一点都不客气地质疑道：“若大人说是审案公平，为何不问问当时经过的人说的话，又为何不让仵作验尸？”
“你怎么知道本官没有验尸？”
中年文士冷笑道：“死者刚死就被家人拉了回去装进棺材，这家人守着棺材不肯让人污了死者尸身，某倒是不知道大人的仵作是怎么验的尸？”
“况且大人为何不问问当时经过的人，这位左公子当时可是正巧从旁边过去，将当时的事情看了一个清楚，大人不如问问左公子都瞧见了什么？”
中年文士将左哲推了过去。
就见左哲朝上方的监斩官拜了拜，接着从袖子中掏出了几张画卷：“草民擅长作画，这是那日草民路过旁边后，被苦主哀求之后将当时的场景全都画在了画上，小郎君是否是无奈反击，大人一看就知，若是大人不相信草民一言至此，可以带着草民的话去问问当时周围的人，就可以知道草民的画是准还是不准了。”
左哲将画卷递上去后接着道：“草民回去后原本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冷不丁听闻那位郎君竟然要被斩杀，草民深觉郎君冤枉，就直接过去看了看，结果竟然让草民在地上发现了钉子”
监斩官的脸色顿时变了，他皱眉道：“也许钉子是其他人无意间散落的，一枚钉子并不能说明什么。”
“那大人又为何不让仵作开棺验尸呢？”
“凭什么开馆，我儿子已经死的够惨了，你们休想再侮辱我儿子尸身，我告诉你们就算我死了，你们也别想碰我儿子一根手指。”
“天呐，老天你开开眼，我儿子已经死的够惨了，现在还要被对方逼着开棺，明明是那人杀了我儿子，竟然还要被逼到这个地步，到底是谁狠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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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俭从沈娇手里拿走那枚铁钉后就开始安排人手去查看, 这一路查到了五天后，沈立被宁贵妃那边的势力操作着送上了法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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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智的脸上闪过一抹冷笑，然而不等朱智脸上的冷笑笑完，再朝监斩官使眼色，就见有人唱喏，竟然是皇后和三殿下一前一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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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过犹豫了下，监斩官就挥了挥手，示意衙役们都下去。
紧接着就听下方的中年文士一点都不客气地质疑道：“若大人说是审案公平，为何不问问当时经过的人说的话，又为何不让仵作验尸？”
“你怎么知道本官没有验尸？”
中年文士冷笑道：“死者刚死就被家人拉了回去装进棺材，这家人守着棺材不肯让人污了死者尸身，某倒是不知道大人的仵作是怎么验的尸？”
“况且大人为何不问问当时经过的人，这位左公子当时可是正巧从旁边过去，将当时的事情看了一个清楚，大人不如问问左公子都瞧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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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哲将画卷递上去后接着道：“草民回去后原本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冷不丁听闻那位郎君竟然要被斩杀，草民深觉郎君冤枉，就直接过去看了看，结果竟然让草民在地上发现了钉子”
监斩官的脸色顿时变了，他皱眉道：“也许钉子是其他人无意间散落的，一枚钉子并不能说明什么。”
“那大人又为何不让仵作开棺验尸呢？”
“凭什么开馆，我儿子已经死的够惨了，你们休想再侮辱我儿子尸身，我告诉你们就算我死了，你们也别想碰我儿子一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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