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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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念只觉得轰隆一下子, 头都涨大了。
“小程、小程”李姐握住她的手腕, “杯子满了。”
程念猛然回神，把果汁壶放回桌面上，眼看方浩然跟在座的几个男同事熟稔地打招呼, 有人站起来要张罗给他添椅子餐具, 就觉得心里堵了多日的一股气, 再也憋不住了。
“我不需要你来送。”
这句话音量普通，除了她左右两人, 周围热络互相招呼的人, 没有一个听见的。
竟然还有人张罗挪开座椅, 要把方浩然安排在程念身边做。
忍无可忍
程念提高了声音, 大声说，“方浩然, 我跟你不是一个部门, 也不熟悉, 用不着你来送行。”
“就是, 怎么忘了叫”刘秘书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鸡，生把后半句吞了回去，热闹的包厢一瞬间鸦雀无声。
仿佛花了好几秒时间，大家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一时间各个神情莫测起来。
程念胸中堵着一口气上不来, 眼眶泛红, 推开椅子绕过几个人, 快步出了包厢, 一路跑进卫生间，把自己锁进隔间里。
方浩然眼神阴鸷，却最先回过神，笑呵呵地跟自己熟悉的男同事眨眨眼，“哎呀，闹脾气了，都是我不好。”
竟然生生把程念的拒绝反驳给歪曲了。
一下子众人冰封的表情又活络起来，纷纷打趣，小年轻哪有隔夜仇啊，好好哄一哄，还有人拍他肩膀，“去追啊，愣着干什么”
方浩然从善如流地从包厢出去，跟门口的服务员打听，刚才跑出来的姑娘去哪儿了，得知去了卫生间，还拜托人家带路过去，帮忙进去看看，话说的很体贴，“她有点儿不舒服，拜托您帮我进去看看。”
包厢的门没关，里头的人听了只言片语，女同事有的还挺羡慕，直言，“我老公要是这么帅，还这么体贴，我能保证一辈子不跟他吵架生气。”
刘秘书也跟着笑，“小方看着可比那些鲜肉啊什么的，英俊多了。要是我小几岁，也得动心。”
“那刘姐您得返老还童去，”男同事们就哈哈大笑了，“小程好福气啊。”
程念只在卫生间待了不到两分钟就出来了，成年人不能那么任性，大家来送行是好心，她先去前台结了账，猜着方浩然那么尴尬肯定走了吧，这时候自己进去给大家道个歉，好歹让大家吃完这顿饭。
结果在门口就听到了这样一通谈话，当即气到浑身发抖。
脑袋里轰隆隆地想着三个字，凭什么他凭什么
手机叮咚一声，屏幕上闪出一行字，来自凤颂雅的消息。
{念念，看我们的店铺建模图，美呆了}
程念扫了一眼，捂了捂胸口，觉得身上忽然有了一股劲儿，就着屋里传出来的嬉笑，把手机揣到兜里，呼一下拉开门。
“我记得我已经明确说了，跟他不熟，没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就听不见”
“方浩然长得好看，所有女的就都该喜欢她吗”
“他对我表示出了好感，我就得回应吗”
“他是男的，他有意无意地诱导歪曲关系，我就得忍着。我是女的，我怎么澄清，你们就跟听不见一样”
“我为了避开这些已经辞职了，还要怎么样”
到底要怎么样，你们才能相信，烈女怕缠郎是鬼话，女孩子说了拒绝，明确了不要，就是真的不要。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半推半就的女人，更没有那么多魅力超凡的男人。
程念声音哽咽，没能憋住眼泪，即觉得自己此刻行为出格，又有种长久的憋闷终于吐出来的轻松。
一屋子人神情莫名，可能有些人以后会反省，大概更多的认为她不知好歹。
程念慢慢吐了口气，算了，都不重要了，麻木的人是叫不醒的，离开他们才是正确的。
该说的话说了，她挥挥手，“账已经结了，本来准备好聚好散，没想到变成这样，再见。”
说完她转身走了，打算回办公室用最快的速度办完离职手续，越早离开越好。
方浩然带着服务生去了卫生间，女卫人多，等服务员能进去，再出来告诉他并没有他要找的人，已经过了好几分钟。
没辙了，他只能重新回包厢看看，按程念那个乖乖女的性格，也做不出跑路的事儿。
结果没想到一进去，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有点儿怪异，刘秘书尴尬地呵呵，“那什么，小程有急事儿走了，要不、你坐下一起吃个饭”
语气是疑问句，方浩然不是傻子，自然感觉到了气氛不对，也只能干笑一声，“不用不用，我吃完了，本来只是来看看小念。各位吃好，我就先走了。”
他转身出去，众人面面相觑一瞬，忽然有人起了个头，“唉，我是信了方浩然的话，以为他俩真有什么的。”
立刻就有人应和，“唉，男女的事情说不清的，我是瞅他俩看起来真登对儿。”
“那谁说得准，以后这种热闹别掺和了。”
七嘴八舌的，轻轻松松就掩过去了。
程念回到公司，午休电梯里人多，她沿着消防楼梯慢慢往上爬，手机又是一响，还是凤颂雅发来的消息。
点开是一个建模短片，果然是美呆了，最让她意外的是，招牌上大大的，念雅。
一冲动，程念就拨了凤颂雅的电话，听到对方欢快地“念念”，一刹那委屈得很，“小雅，我现在很难过。”
凤颂雅本来想问问她看了建模的想法，听到这一句，马上就问，“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连着几个问题，程念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却慢慢暖起来，在台阶上慢慢坐下，抱着膝盖，小声道，“我今天辞职了，发生了一点不高兴的事情。”
人常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其实不对，很多时候，哭也得不到帮助，她早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总是忍着。
但是，有人陪伴依靠就会特别软弱是真的，比如此刻，本来已经抑制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滚了下来。
可是她又羞愧是自己先坐了方浩然的车，否则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又因为这人是凤颂雅的前男友，更无法启齿。
听着那边着急的关心追问，她抹了一把眼睛，“都已经处理好了，办完离职，明天我就去给你帮忙去，新店太漂亮了。为什么叫念雅”
“因为是我和你的店呀，”凤颂雅理所当然道，并不接受她转移话题，“你真的没事了我跟你讲不用怕办公室里的人，我真的很强的，可以保护你哦。”
程念想想她的小细胳膊，不自觉翘起嘴角，“是我保护你吧，看你瘦的。行了，我去收拾东西，快一点办离职手续。”
她这边挂了电话，凤颂雅却不觉得这事儿过去了，程念此时年纪也不大，还没掌握强颜欢笑的精髓，再努力，从电话里也能听出一点哭腔。
都哭了，那事情不会小，朋友有难必须帮忙。
何况还有方浩然虎视眈眈，此刻很可能会乘虚而入，女人脆弱的时候很容易会攻破心房诶，为了防着那个渣男，更加必须得赶到念念身边去。
所以她下午直接把选建材的活儿丢给爸爸的助理，叫上司机蹭蹭就跑去鼎立大厦了。
路上还给季卫旭发消息，{我要去你家公司了，三少爷有没有空，帮我开个道儿。}
发完一拍脑门，诶，又不是去闹事儿，只是接程念走，让她别一个人凄凉地抱着东西离开，那就用不着季卫旭这家伙。
立刻又补了一条，{好像也不用你，我就去带走个姑娘。你歇着吧，甭跑了。}
季卫旭昼夜颠倒，才被饿醒，卷着一叉子意面刷消息，连续两条，顿时捂住额头，{姑奶奶你说要干啥}
带走个姑娘这种讲法，怎么听都很奇怪好吧
{你发个定位过来，搁那儿等着，我马上赶过去。}信息发出，他把剩下的半盘子食物倒进喉管，噎的一边捶胸口一边摸上车钥匙就下楼了。
凤颂雅都到了鼎立大厦楼下，收到这条，就老实坐下，新闻里富二代都是很讨厌的，她还不想做个跑到人家工作场合耀武扬威的大小姐。
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她给程念发消息，{念念，我在鼎立楼下，等你下班，一起去吃大餐呀。没有什么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就两顿。}
程念之前给她发了消息，坐在后楼梯悄悄抹了一会儿眼泪，去卫生间洗一把脸，此时两鬓还有些潮湿的发丝散落着，坐在办公室里只觉得周围都是刺探的目光，不得不绷紧连收拾文件，最好今天下午就离开。
收到这一条消息，她忽高忽低的心，终于哐当一下落了地，肯因为一个电话就赶来的朋友，在此前的二十多年人生里，哪怕父母也没有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一瞬间这个深秋的城市都带了柔软的温度。
{好，等我很快。}
程念回了消息，刷刷把交接文档写好发出去，飞快地收起一点点私人物品，去找刘秘书，“刘姐，离职手续单，我早晨签了一半儿，后边需要盖章的地方，等明天吧。”
刘秘书还有点儿尴尬，“这就走了呀。”
“嗯，”程念不多说，点点头，转身就走。
出了鼎立一楼的旋转门，隔着几十米就看到凤颂雅裹着大衣站在一辆车旁边，遥遥挥手。
程念笑起来，正要加快速度，手臂被人抓住。
方浩然气喘吁吁地拦住她，“程念，经理说你交上去的文件有问题，现在回去说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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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程、小程”李姐握住她的手腕, “杯子满了。”
程念猛然回神，把果汁壶放回桌面上，眼看方浩然跟在座的几个男同事熟稔地打招呼, 有人站起来要张罗给他添椅子餐具, 就觉得心里堵了多日的一股气, 再也憋不住了。
“我不需要你来送。”
这句话音量普通，除了她左右两人, 周围热络互相招呼的人, 没有一个听见的。
竟然还有人张罗挪开座椅, 要把方浩然安排在程念身边做。
忍无可忍
程念提高了声音, 大声说，“方浩然, 我跟你不是一个部门, 也不熟悉, 用不着你来送行。”
“就是, 怎么忘了叫”刘秘书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鸡，生把后半句吞了回去，热闹的包厢一瞬间鸦雀无声。
仿佛花了好几秒时间，大家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一时间各个神情莫测起来。
程念胸中堵着一口气上不来, 眼眶泛红, 推开椅子绕过几个人, 快步出了包厢, 一路跑进卫生间，把自己锁进隔间里。
方浩然眼神阴鸷，却最先回过神，笑呵呵地跟自己熟悉的男同事眨眨眼，“哎呀，闹脾气了，都是我不好。”
竟然生生把程念的拒绝反驳给歪曲了。
一下子众人冰封的表情又活络起来，纷纷打趣，小年轻哪有隔夜仇啊，好好哄一哄，还有人拍他肩膀，“去追啊，愣着干什么”
方浩然从善如流地从包厢出去，跟门口的服务员打听，刚才跑出来的姑娘去哪儿了，得知去了卫生间，还拜托人家带路过去，帮忙进去看看，话说的很体贴，“她有点儿不舒服，拜托您帮我进去看看。”
包厢的门没关，里头的人听了只言片语，女同事有的还挺羡慕，直言，“我老公要是这么帅，还这么体贴，我能保证一辈子不跟他吵架生气。”
刘秘书也跟着笑，“小方看着可比那些鲜肉啊什么的，英俊多了。要是我小几岁，也得动心。”
“那刘姐您得返老还童去，”男同事们就哈哈大笑了，“小程好福气啊。”
程念只在卫生间待了不到两分钟就出来了，成年人不能那么任性，大家来送行是好心，她先去前台结了账，猜着方浩然那么尴尬肯定走了吧，这时候自己进去给大家道个歉，好歹让大家吃完这顿饭。
结果在门口就听到了这样一通谈话，当即气到浑身发抖。
脑袋里轰隆隆地想着三个字，凭什么他凭什么
手机叮咚一声，屏幕上闪出一行字，来自凤颂雅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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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念扫了一眼，捂了捂胸口，觉得身上忽然有了一股劲儿，就着屋里传出来的嬉笑，把手机揣到兜里，呼一下拉开门。
“我记得我已经明确说了，跟他不熟，没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就听不见”
“方浩然长得好看，所有女的就都该喜欢她吗”
“他对我表示出了好感，我就得回应吗”
“他是男的，他有意无意地诱导歪曲关系，我就得忍着。我是女的，我怎么澄清，你们就跟听不见一样”
“我为了避开这些已经辞职了，还要怎么样”
到底要怎么样，你们才能相信，烈女怕缠郎是鬼话，女孩子说了拒绝，明确了不要，就是真的不要。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半推半就的女人，更没有那么多魅力超凡的男人。
程念声音哽咽，没能憋住眼泪，即觉得自己此刻行为出格，又有种长久的憋闷终于吐出来的轻松。
一屋子人神情莫名，可能有些人以后会反省，大概更多的认为她不知好歹。
程念慢慢吐了口气，算了，都不重要了，麻木的人是叫不醒的，离开他们才是正确的。
该说的话说了，她挥挥手，“账已经结了，本来准备好聚好散，没想到变成这样，再见。”
说完她转身走了，打算回办公室用最快的速度办完离职手续，越早离开越好。
方浩然带着服务生去了卫生间，女卫人多，等服务员能进去，再出来告诉他并没有他要找的人，已经过了好几分钟。
没辙了，他只能重新回包厢看看，按程念那个乖乖女的性格，也做不出跑路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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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是疑问句，方浩然不是傻子，自然感觉到了气氛不对，也只能干笑一声，“不用不用，我吃完了，本来只是来看看小念。各位吃好，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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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嘴八舌的，轻轻松松就掩过去了。
程念回到公司，午休电梯里人多，她沿着消防楼梯慢慢往上爬，手机又是一响，还是凤颂雅发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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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常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其实不对，很多时候，哭也得不到帮助，她早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总是忍着。
但是，有人陪伴依靠就会特别软弱是真的，比如此刻，本来已经抑制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滚了下来。
可是她又羞愧是自己先坐了方浩然的车，否则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又因为这人是凤颂雅的前男友，更无法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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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念想想她的小细胳膊，不自觉翘起嘴角，“是我保护你吧，看你瘦的。行了，我去收拾东西，快一点办离职手续。”
她这边挂了电话，凤颂雅却不觉得这事儿过去了，程念此时年纪也不大，还没掌握强颜欢笑的精髓，再努力，从电话里也能听出一点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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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下午直接把选建材的活儿丢给爸爸的助理，叫上司机蹭蹭就跑去鼎立大厦了。
路上还给季卫旭发消息，{我要去你家公司了，三少爷有没有空，帮我开个道儿。}
发完一拍脑门，诶，又不是去闹事儿，只是接程念走，让她别一个人凄凉地抱着东西离开，那就用不着季卫旭这家伙。
立刻又补了一条，{好像也不用你，我就去带走个姑娘。你歇着吧，甭跑了。}
季卫旭昼夜颠倒，才被饿醒，卷着一叉子意面刷消息，连续两条，顿时捂住额头，{姑奶奶你说要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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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个定位过来，搁那儿等着，我马上赶过去。}信息发出，他把剩下的半盘子食物倒进喉管，噎的一边捶胸口一边摸上车钥匙就下楼了。
凤颂雅都到了鼎立大厦楼下，收到这条，就老实坐下，新闻里富二代都是很讨厌的，她还不想做个跑到人家工作场合耀武扬威的大小姐。
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她给程念发消息，{念念，我在鼎立楼下，等你下班，一起去吃大餐呀。没有什么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就两顿。}
程念之前给她发了消息，坐在后楼梯悄悄抹了一会儿眼泪，去卫生间洗一把脸，此时两鬓还有些潮湿的发丝散落着，坐在办公室里只觉得周围都是刺探的目光，不得不绷紧连收拾文件，最好今天下午就离开。
收到这一条消息，她忽高忽低的心，终于哐当一下落了地，肯因为一个电话就赶来的朋友，在此前的二十多年人生里，哪怕父母也没有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一瞬间这个深秋的城市都带了柔软的温度。
{好，等我很快。}
程念回了消息，刷刷把交接文档写好发出去，飞快地收起一点点私人物品，去找刘秘书，“刘姐，离职手续单，我早晨签了一半儿，后边需要盖章的地方，等明天吧。”
刘秘书还有点儿尴尬，“这就走了呀。”
“嗯，”程念不多说，点点头，转身就走。
出了鼎立一楼的旋转门，隔着几十米就看到凤颂雅裹着大衣站在一辆车旁边，遥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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