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百步穿杨圈里套圈（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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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日凌晨五点，段誉强来到了审讯室，他摊开审讯记录本，本子上依然只有自己离开前的几行文字。他对门外的警察说：“去把亢晓宝带进来。”
段誉强知道昨晚没有让耿彥波继续搜查集三公路的重要原因就在于对刘子民的定位。而要对刘子民作出准确的定位，突破口自然就是亢晓宝。可亢晓宝死活就是不松口，怎么也不肯再交待下去。
亢晓宝是怕什么吗？
怕伤害？怕失去？怕制裁？怕报复？怕他没有想出答案，就这时，他突然想起了邱少平说的一番话：
回忆
段誉强问：“亢晓宝这人怎么样？”
邱少平说：“不好做评价。有孝心，这世界能说服他的人，我知道的也就只有ama妈能够做到。有教养，虽然在城里头他的名声不怎么好，但他从未出现过打架斗殴、醉酒闹事等事情。有良心，谁对他好，谁帮助过他，谁接济过他，他的心里跟明镜似的，只要一有机会，他是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回报对方。哎，他啊，他就中少了根弦，对如何持家、如何创业从来不考虑，成天只想着如何能够一夜发财的事。可天下的好事，那是给有准备的人留着的，那会让成天游手好闲的他给轻易碰上啊。
书不好好地读，大好的青春年华如流水一般白白浪费了。”
“他只听他母亲的话，那他父亲呢？”
“他父亲，死了。他父亲原先是我们县图书馆的馆长，多对的一个人，可就因为馆里丢失了三本旧书，在七年前，被开除了公职。刚开始，他从成都的荷花池批发些衣服、鞋帽到城里来卖，可只要一赚到些钱，他就到省城去上访、去申诉。到了年，他就直接去北京上访，结果在河北被省里的人给截了回来，如此四五回，钱也掏空了，人也累病。年的腊月，依旧不死心的他背着家人，一人又跑去上访了，那知就再也没有活着回来了。听说是在河南被人打了咽气的，我们都不知道，我表姨去接骨灰的路费还是我送的，到现在都没有归还我，嗨，谁叫我跟她是亲戚呢。”
“三本旧书，是三本什么书？”
“不知道，好象是三本什么宋代留下的线本书，都是关于金堂县风土人情方面的。”
回忆结束
亢晓宝进来时，还是一脸的倦容。此时的段誉强没有一丝的怜悯之心，毕竟堪破大案才是首要任务。于是段誉强说：“亢晓宝，还有什么没有交待的吗？”
亢晓宝一字一哈欠地说：“没了，都交待完了。”
段誉强就对押解的民警说：“把他铐上，送车里去。”然后就给东门平扬打电话，电话刚拨通，东门平扬就进来了：“你找我有事？”
段誉强说：“带亢晓宝回他家。”
东门平扬一时没领会：“就这么放了？”
段誉强说：“去见他母亲。”
尽管先永丰蹑手蹑脚地起g，尽管他轻手轻脚地出门，可他一到门边，方烨还是醒了，他叮嘱了一句：“路上要多小心点。”
先永丰只是“嗯”了一句，就将门给轻轻地关上。
他与方烨共事有小三年的时间了，方烨对他的关照不可谓不多，而他也一直将方烨视为自己的老大哥。为满足自己归心似箭的心愿，前往龙泉驿的车还是方烨昨晚从青白江区法院调来的。
刚刚到招待所的大堂，一人就迎了上来：“请问是先先生吗？”
先永丰说：“是的，你是？”
那人就说：“我是青白江区法院的赫连沁华，方大队长给我发了短信，说你下楼了，所以我猜你就是先先生。”
“赫连沁华？你是青白江人？”
“我是青白江人，是城厢镇人。以前这城厢镇是金堂县的地盘，五几年建设川钢与川化时，划归到青白江。”
“你应该不是汉族人吧。”
“对，我是蒙古族人。但那都是好几辈以前的事了。我们现在都已经被你们给汉化了。我们是现在就出发吗？”
“你吃早点了吗？”
“噢，我已经吃过了，还给你准备了豆浆与油条。”
“那我们就出发！”
亢晓宝进到屋里，就听到母亲房间里传来的问话声：“是晓宝吗？晓宝回来了吗？”
亢晓宝说：“妈，是我。我回来了。”
亢晓宝的母亲边数落着边出来：“你个死鬼！两天两夜都不落屋了。”
只见晓宝的母亲拄着一根竹杆出了卧室，原来亢晓宝的母亲是一残疾人，她看到段誉强和东门平扬后，不由自主地就问了一句：“哎，你们是，干什么的？”
“大娘，我是东门平扬。”
东门平扬，城关镇派出所的所长，这人她是认识的，于是她问：“是我儿子又惹什么事了？”
“我们正在调查中。”
“说！你又犯什么事了？”
“我没犯事。妈，我没犯事。哎，妈，你别打啊”
晓宝的母亲不住手地用手中的竹杆雨点般地砸在晓宝的身上，边打还边问：“都犯了什么事？快说！”
晓宝倒在地上，不住地用手去抵挡砸向自己的竹杆，可那竹杆飘拂不定，晓宝是躲得东来躲不了西，打得是一个劲地喊痛。
“与其叫别个打死你，还不如我自己亲手打死你这个孽子！你到底说不说，究竟在外面犯了什么事？”
不知是天寒地冻的缘故还是着实被打得受不了了。晓宝说：“求求你，别打了。”
晓宝的母亲依然不住手，她说：“这么些年来，我有让你受冻过？我有让你挨饿过？我有让你担心过？你自己去看看，在你死去的父亲的屋子里，堆下了多少的废铜烂铁！我每天起早贪黑地在外面捡拾塑料瓶子、破纸箱子，不辞辛苦地这都是为了谁啊？可你倒好，不思母亲的难处，反而成天给娘惹祸，一天一骂，三天一打，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什么时候才能长个出息出来啊？”
晓宝说：“妈，我肚子饿了。”
“不说出犯了什么事，你就别想在我这吃”
晓宝毅然决然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说：“好，横竖不过一死，我就告诉你们实情：我杀人了！”
“什么？！儿子，你真杀人了？”
东门平扬一脸震惊地说：“杀人？晓宝，这可不能胡说啊。”
“我真的杀人了。”
一见孙钟源走上阳台，耿彥波就跑过来说：“主任早！”
孙钟源问：“跑了几圈？”
“三十圈外加一百个俯卧撑。早点在茶几上，我先冲凉去。”
看着汗流浃背的耿彥波，孙钟源想：好一个肌肉男！
走进最东边的办公室，肖金龙、冷风、程海涛三人早就围着茶几尽情地吃开了。
“主任，给你留下的是酸辣肥肠粉和两个鸡蛋。”
“谁的主意？”
冷风说：“是肖厅。他说主任就好酸辣，所以就给主任买了回来，他把你的油条与豆浆给吞了。”
孙钟源说：“还是肖厅理解我。等等，让我猜一猜，肖厅的用意。”
冷风与程海涛就相互地看了一眼，不知孙钟源在想什么。
孙钟源说：“肖厅，你的意思是用段誉强换耿彥波去追击刘子民？”
肖金龙说：“你是我肚子里蛔虫吗？你怎么知道我是这想法的？”
孙钟源大口吞食着美味：“你们猜一猜，我是怎么知道的？”
冷风与程海涛猜了几次都不得要领。
宗四明还没进来就说：“哦，好香啊！有我的早点吗？”
程海涛就上前将宗四明给堵住说：“你得先猜一下答案，对了，就给免费吃，错了，就得请大伙吃午餐。”
宗四明说：“猜谜语，我是一等一的高手，请先生出题。
程海涛说：“主任从肖厅用一碗酸辣肥肠粉更换油条豆浆中就猜出了肖厅想用段誉强换耿彥波去追击刘子民，请问：理由是什么？”
宗四明说：“我的个天哦，这个理由一大箩筐，我哪能知道答案啊。”
程海涛说：“那就请先生用早点，中午请客吃饭！”
宗四明边吃边说：“投其所好，便利两相当。”
孙钟源一听，笑着说：“猜对了！”
肖金龙觉得奇怪地说：“这个得给出解释。”
宗四明说：“段誉强是主审亢晓宝的第一人，亢晓宝不是个省油的灯，没有两把刷子，亢晓宝能服你？段誉强是肖厅的干将，肖厅能不惜才？用段誉强追击刘子民，段誉强敢不感恩戴德、鞠躬尽瘁？”
肖金龙说：“你们两个是把我当做透明人来看了吧，怎么和我想的是一模一样呢？”
孙钟源说：“这才是英雄所见略同。看来中午的请客就得由出谜语的人来请喽。”
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起早g了，恐怕蔡泽恩自己都不记得了。在花园里踱步的他心里一直忐忑着：见，还是不见？
高瑛说：“老公，你这么翻来覆去地走来走去，到底是有啥心事啊？”
蔡泽恩说：“我一直很顾虑，要不要去花水湾的事。”
高瑛说：“是这事嗦，从昨天中午你就一直在考虑，到现在还没有确定下来，真不知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走过来的。我还是昨晚的态度：不去！他们吃香的喝辣的时候，有想过你没有？”
蔡泽恩说：“可在恢复官职这一事上，别人确实是尽心尽力了的。”
高瑛说：“那还不是看在我父亲手上有那么点权力的份上，现在是老人倒地都不敢扶的年代，谁还会真心为了谁。”
蔡泽恩说：“可如果不去，那失去的可就不是面子了，可能连亲情都一块全失去了。”
高瑛想了一想：“如果要去，我跟你约法三章。”
蔡泽恩说：“哪三章？”
高瑛说：“一、只答谢。二、不参与。三、不表态。这三条能做到吗？”
蔡泽恩说：“一定能。”
由于有了高瑛的约法三章，蔡泽恩避免了牢狱之灾，但从此，蔡泽恩作为一个符号，离开了他热衷追寻的官场，成为后人的笑谈。
马雪山是在手机铃声的催促下才从遥远的梦中回到现实世界里来的。电话是肖金龙打来的。
肖金龙说：“马部长，十分钟内赶到民主楼！”
“肖厅，出什么事了？”
“死人了！”
马雪山立即飞身下g，匆匆擦把脸，把门一关，就奔向自己的座驾。
死人了？谁死了？民主楼？刘子民死了？
来到文化路上，他向摊主买了一杯豆浆两根油条又向民主楼飞去。
姜太太说：“赵孃，好兴致啊，一人在花园里，不怕着凉了？”她随手将一件外套给赵妈妈披上。
赵妈妈说：“当不得当年了。”
姜太太问：“想家啦？”
赵妈妈说：“等儿子成亲后，我跟儿子一块回家。”
姜太太说：“赵孃，这就不地道了，你这不是在明抢我的闺女啊。”
宋惠英在两位老人的背后出现了，她问：“妈，谁要抢你的宝贝女儿了？”
赵妈妈说：“谁说要抢你闺女了？我说的是：等儿子成亲后，我跟儿子一块回家。哪有抢字啊？”
宋惠英一听，笑着说：“我还没跟朝东哥结婚，你们就开始计算了，等哪天我真跟朝东哥结婚了，你们不天天都要算计了。”
赵妈妈说：“闺女，你说我说的在理不在理？”
宋惠英说：“第一呢，我跟朝东哥回老家，你就是在和我妈妈抢女儿。第二呢，我跟朝东哥不跟你回老家，妈妈和我就在跟你抢儿子。何去何从，我没有答案，我去找朝东哥，看他的答案是什么，我随他。”说完就笑着跑了。
孙钟源问：“禹县长，资料我已经看完了，可有人证、物证给予证实？”
禹忠敏说：“目前没有确凿的人证与物证，但全县城的人都知道啊。”
孙钟源说：“像这类贪腐的事情确实令人生厌！可我们重案办没有核查贪腐和打击贪腐的工作内容，反贪反腐，这是纪委的工作，要不，我将材料替你转送？”
禹忠敏说：“不知主任可听说过我们金堂的民主楼。”
经过昨晚的事后，孙钟源也感觉到了这座民主楼确实藏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内涵，于是他说：“知道，但不知其既往的一切。”
禹忠敏说：“倒在民主楼下的有两位县委书记。一位是县副书记芦志泓，还有一位是前任县委书记张德其。”
孙钟源说：“一座楼，倒下两位县委书记，比解放战争时期我们干部的牺牲比例都要高啊。”
于是禹忠敏就从民主楼的历史开始说起。
一进门，宋惠英就高喊一声：“朝东哥，起g啦！”
裴佳佳说：“大英雄早就起来了。”
宋惠英问：“那他人呢？”
李朝东说：“我在阳台上看西岭美景。”
宋惠英说：“看西岭美景？你哄人的，我在三楼都看不到，你在二楼还能看见？”
李朝东说：“美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你说美不美？”
宋惠英说：“马致远的天净沙，写得确实美。”
李朝东说：“错了，要说写得美，谁能比李清照：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才叫美。而马致远用的意会，这是一种境界。”
宋惠英说：“问你个问题。”
“讲。”
宋惠英说：“赵妈妈说：等你成亲后，她要跟你一块回家。我妈妈说：你这不是在明抢我的闺女啊。两人现在后花园争得不可开交，你认为应该如何解决？”
李朝东说：“走，去后花园！”
两位老人还在后花园里为抢女儿的事说道着，可就是谁也说服不了谁。一见到李朝东都争着要他来评判。
李朝东说：“前些年就有人提出：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过后又有人提出：母亲和媳妇落水先救谁。这两个问题其实都是无解的。惠英，你别说话。在我们的生活中，时常都会有痛苦伴随。母鸡护幼，但幼鸡总会长大，母鸡能一世护幼吗？做不到。幼鸡会一生靠母鸡保护吗？也做不到，因为幼鸡长大了。爱护，是一种情结，虎毒不食子、乌鸦反哺，都是很好的佐证。世间之事，并非都是非正即反，非对即错的。因人而异、因事而异、因时而异、因地而异。我妈说：等我成亲后，就要跟我一块回家。何为家？孤男不称家，有女才为家。我们现行的户口政策都是子女随女方落户，为什么不随男方呢？这都是有讲究的。家在哪？现下对我，我的老家就是我的家。但如果我结婚后，家安在哪，得由夫妻双方商议确定。我妈妈说跟我回家，应该说的是跟我回到结婚后的家，而非具象性的一定就是指向我的老家。妈，儿子说得没错吧。”
姜太太说：“赵孃，朝东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是我误会老姐姐了。”
赵妈妈象孩子似地说：“误会，你得早点把闺女嫁过来才行。”
宋惠英一脸灿烂地说：“走喽，吃早餐去了！”
经亢晓宝带路，马雪山、段誉强和东门平扬通过暗道来到了西边的地下室。
墙门洞开着，进去一看，地上果真有一女子倒在血泊中，马雪山用手指一按颈部动脉，说：“确实死了。”
随行的法医上前观察，马雪山在一边对死者进行拍照。
段誉强问：“还到过什么地方？”
亢晓宝抬手一指对面说：“墙后面。”
段誉强说：“打开。”
亢晓宝熟练地用拳头砸了砸桌子的一角，对面的墙门打开了。
蒋文斌牵着的吐丝突然大声叫了起来，立即向屋里奔去。
这是一间卧室，有一古代的雕花木质g，一张清代的官案，一台一体机，上面挂着一件沾有血渍的衣服。
东门平扬说：“这不是晓宝昨天上午穿的衣服吗？我说你身上的衣服好像有点偏长，不合身，原来是在这里更换了衣服。”
段誉强一听一想，果然是与电视里的穿着不一致。
吐丝四处嗅着，一个纵跃，跳上官案，咬着一瓶东西交给蒋文斌。
亢晓宝说：“我从昨晚带你们去的那个密室出来后，一不留神就踩到了打开这边密室的机关，我就顺着暗道一路潜行到墙门外，依据前面的经验，我把这道暗门给打开了，可等我撞开墙门后，我就听到有人重重地倒在地上的声音，当时屋内没有灯光，我就进来找电灯的开关，没找着，就碰到了桌子，这道门就开了，里面的灯光还亮着，我就借着灯光来查看先前倒下东西，以确认是不是人倒下了。等我看清是人倒下后，我就慌张了，赶忙到这房间找了件衣服，拿起那瓶子往身上喷了喷就跑了。”
荀梦龙喊了一声：“程局长！，程局长你找我有什么事？”
程海涛说：“我找你？你们宣传方面的事，得由方烨出面回答，我怎么会找你呢？”
荀梦龙问：“程局长的手机号码可是：”
程海涛说：“是啊。”
荀梦龙说：“那就怪了，你不找我，干嘛给我留下你的手机号码呢？”
程海涛问：“我给你留下了手机号码？噢。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南瓜！”
荀梦龙问：“长得不像，是吧。”
程海涛说：“我给留言，就是想从你这调取当年你们在福建霞浦县的拍摄资料。”
荀梦龙说：“你要那资料干嘛？”
程海涛说：“我想看看当年刘子福是怎么消失的过程。”
荀梦龙说：“你是说那个消失的公安是叫刘子福？他很可能会是银行爆炸案中刘子民的兄弟？”
程海涛说：“没有资料，无从判断。”
荀梦龙说：“告诉我你的邮箱，我现在就发给你。”
滑天厦一出房门，就被县公安干警给请进了警车里。
滑天厦问：“你们凭什么抓我？”
干警回答说：“我们说了抓你吗？我们是奉命请滑总到局里去喝茶的。”
滑天厦问：“干嘛要到局里喝茶？”
干警没有回答，只说了声：“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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亢晓宝是怕什么吗？
怕伤害？怕失去？怕制裁？怕报复？怕他没有想出答案，就这时，他突然想起了邱少平说的一番话：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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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少平说：“不好做评价。有孝心，这世界能说服他的人，我知道的也就只有ama妈能够做到。有教养，虽然在城里头他的名声不怎么好，但他从未出现过打架斗殴、醉酒闹事等事情。有良心，谁对他好，谁帮助过他，谁接济过他，他的心里跟明镜似的，只要一有机会，他是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回报对方。哎，他啊，他就中少了根弦，对如何持家、如何创业从来不考虑，成天只想着如何能够一夜发财的事。可天下的好事，那是给有准备的人留着的，那会让成天游手好闲的他给轻易碰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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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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亢晓宝一字一哈欠地说：“没了，都交待完了。”
段誉强就对押解的民警说：“把他铐上，送车里去。”然后就给东门平扬打电话，电话刚拨通，东门平扬就进来了：“你找我有事？”
段誉强说：“带亢晓宝回他家。”
东门平扬一时没领会：“就这么放了？”
段誉强说：“去见他母亲。”
尽管先永丰蹑手蹑脚地起g，尽管他轻手轻脚地出门，可他一到门边，方烨还是醒了，他叮嘱了一句：“路上要多小心点。”
先永丰只是“嗯”了一句，就将门给轻轻地关上。
他与方烨共事有小三年的时间了，方烨对他的关照不可谓不多，而他也一直将方烨视为自己的老大哥。为满足自己归心似箭的心愿，前往龙泉驿的车还是方烨昨晚从青白江区法院调来的。
刚刚到招待所的大堂，一人就迎了上来：“请问是先先生吗？”
先永丰说：“是的，你是？”
那人就说：“我是青白江区法院的赫连沁华，方大队长给我发了短信，说你下楼了，所以我猜你就是先先生。”
“赫连沁华？你是青白江人？”
“我是青白江人，是城厢镇人。以前这城厢镇是金堂县的地盘，五几年建设川钢与川化时，划归到青白江。”
“你应该不是汉族人吧。”
“对，我是蒙古族人。但那都是好几辈以前的事了。我们现在都已经被你们给汉化了。我们是现在就出发吗？”
“你吃早点了吗？”
“噢，我已经吃过了，还给你准备了豆浆与油条。”
“那我们就出发！”
亢晓宝进到屋里，就听到母亲房间里传来的问话声：“是晓宝吗？晓宝回来了吗？”
亢晓宝说：“妈，是我。我回来了。”
亢晓宝的母亲边数落着边出来：“你个死鬼！两天两夜都不落屋了。”
只见晓宝的母亲拄着一根竹杆出了卧室，原来亢晓宝的母亲是一残疾人，她看到段誉强和东门平扬后，不由自主地就问了一句：“哎，你们是，干什么的？”
“大娘，我是东门平扬。”
东门平扬，城关镇派出所的所长，这人她是认识的，于是她问：“是我儿子又惹什么事了？”
“我们正在调查中。”
“说！你又犯什么事了？”
“我没犯事。妈，我没犯事。哎，妈，你别打啊”
晓宝的母亲不住手地用手中的竹杆雨点般地砸在晓宝的身上，边打还边问：“都犯了什么事？快说！”
晓宝倒在地上，不住地用手去抵挡砸向自己的竹杆，可那竹杆飘拂不定，晓宝是躲得东来躲不了西，打得是一个劲地喊痛。
“与其叫别个打死你，还不如我自己亲手打死你这个孽子！你到底说不说，究竟在外面犯了什么事？”
不知是天寒地冻的缘故还是着实被打得受不了了。晓宝说：“求求你，别打了。”
晓宝的母亲依然不住手，她说：“这么些年来，我有让你受冻过？我有让你挨饿过？我有让你担心过？你自己去看看，在你死去的父亲的屋子里，堆下了多少的废铜烂铁！我每天起早贪黑地在外面捡拾塑料瓶子、破纸箱子，不辞辛苦地这都是为了谁啊？可你倒好，不思母亲的难处，反而成天给娘惹祸，一天一骂，三天一打，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什么时候才能长个出息出来啊？”
晓宝说：“妈，我肚子饿了。”
“不说出犯了什么事，你就别想在我这吃”
晓宝毅然决然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说：“好，横竖不过一死，我就告诉你们实情：我杀人了！”
“什么？！儿子，你真杀人了？”
东门平扬一脸震惊地说：“杀人？晓宝，这可不能胡说啊。”
“我真的杀人了。”
一见孙钟源走上阳台，耿彥波就跑过来说：“主任早！”
孙钟源问：“跑了几圈？”
“三十圈外加一百个俯卧撑。早点在茶几上，我先冲凉去。”
看着汗流浃背的耿彥波，孙钟源想：好一个肌肉男！
走进最东边的办公室，肖金龙、冷风、程海涛三人早就围着茶几尽情地吃开了。
“主任，给你留下的是酸辣肥肠粉和两个鸡蛋。”
“谁的主意？”
冷风说：“是肖厅。他说主任就好酸辣，所以就给主任买了回来，他把你的油条与豆浆给吞了。”
孙钟源说：“还是肖厅理解我。等等，让我猜一猜，肖厅的用意。”
冷风与程海涛就相互地看了一眼，不知孙钟源在想什么。
孙钟源说：“肖厅，你的意思是用段誉强换耿彥波去追击刘子民？”
肖金龙说：“你是我肚子里蛔虫吗？你怎么知道我是这想法的？”
孙钟源大口吞食着美味：“你们猜一猜，我是怎么知道的？”
冷风与程海涛猜了几次都不得要领。
宗四明还没进来就说：“哦，好香啊！有我的早点吗？”
程海涛就上前将宗四明给堵住说：“你得先猜一下答案，对了，就给免费吃，错了，就得请大伙吃午餐。”
宗四明说：“猜谜语，我是一等一的高手，请先生出题。
程海涛说：“主任从肖厅用一碗酸辣肥肠粉更换油条豆浆中就猜出了肖厅想用段誉强换耿彥波去追击刘子民，请问：理由是什么？”
宗四明说：“我的个天哦，这个理由一大箩筐，我哪能知道答案啊。”
程海涛说：“那就请先生用早点，中午请客吃饭！”
宗四明边吃边说：“投其所好，便利两相当。”
孙钟源一听，笑着说：“猜对了！”
肖金龙觉得奇怪地说：“这个得给出解释。”
宗四明说：“段誉强是主审亢晓宝的第一人，亢晓宝不是个省油的灯，没有两把刷子，亢晓宝能服你？段誉强是肖厅的干将，肖厅能不惜才？用段誉强追击刘子民，段誉强敢不感恩戴德、鞠躬尽瘁？”
肖金龙说：“你们两个是把我当做透明人来看了吧，怎么和我想的是一模一样呢？”
孙钟源说：“这才是英雄所见略同。看来中午的请客就得由出谜语的人来请喽。”
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起早g了，恐怕蔡泽恩自己都不记得了。在花园里踱步的他心里一直忐忑着：见，还是不见？
高瑛说：“老公，你这么翻来覆去地走来走去，到底是有啥心事啊？”
蔡泽恩说：“我一直很顾虑，要不要去花水湾的事。”
高瑛说：“是这事嗦，从昨天中午你就一直在考虑，到现在还没有确定下来，真不知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走过来的。我还是昨晚的态度：不去！他们吃香的喝辣的时候，有想过你没有？”
蔡泽恩说：“可在恢复官职这一事上，别人确实是尽心尽力了的。”
高瑛说：“那还不是看在我父亲手上有那么点权力的份上，现在是老人倒地都不敢扶的年代，谁还会真心为了谁。”
蔡泽恩说：“可如果不去，那失去的可就不是面子了，可能连亲情都一块全失去了。”
高瑛想了一想：“如果要去，我跟你约法三章。”
蔡泽恩说：“哪三章？”
高瑛说：“一、只答谢。二、不参与。三、不表态。这三条能做到吗？”
蔡泽恩说：“一定能。”
由于有了高瑛的约法三章，蔡泽恩避免了牢狱之灾，但从此，蔡泽恩作为一个符号，离开了他热衷追寻的官场，成为后人的笑谈。
马雪山是在手机铃声的催促下才从遥远的梦中回到现实世界里来的。电话是肖金龙打来的。
肖金龙说：“马部长，十分钟内赶到民主楼！”
“肖厅，出什么事了？”
“死人了！”
马雪山立即飞身下g，匆匆擦把脸，把门一关，就奔向自己的座驾。
死人了？谁死了？民主楼？刘子民死了？
来到文化路上，他向摊主买了一杯豆浆两根油条又向民主楼飞去。
姜太太说：“赵孃，好兴致啊，一人在花园里，不怕着凉了？”她随手将一件外套给赵妈妈披上。
赵妈妈说：“当不得当年了。”
姜太太问：“想家啦？”
赵妈妈说：“等儿子成亲后，我跟儿子一块回家。”
姜太太说：“赵孃，这就不地道了，你这不是在明抢我的闺女啊。”
宋惠英在两位老人的背后出现了，她问：“妈，谁要抢你的宝贝女儿了？”
赵妈妈说：“谁说要抢你闺女了？我说的是：等儿子成亲后，我跟儿子一块回家。哪有抢字啊？”
宋惠英一听，笑着说：“我还没跟朝东哥结婚，你们就开始计算了，等哪天我真跟朝东哥结婚了，你们不天天都要算计了。”
赵妈妈说：“闺女，你说我说的在理不在理？”
宋惠英说：“第一呢，我跟朝东哥回老家，你就是在和我妈妈抢女儿。第二呢，我跟朝东哥不跟你回老家，妈妈和我就在跟你抢儿子。何去何从，我没有答案，我去找朝东哥，看他的答案是什么，我随他。”说完就笑着跑了。
孙钟源问：“禹县长，资料我已经看完了，可有人证、物证给予证实？”
禹忠敏说：“目前没有确凿的人证与物证，但全县城的人都知道啊。”
孙钟源说：“像这类贪腐的事情确实令人生厌！可我们重案办没有核查贪腐和打击贪腐的工作内容，反贪反腐，这是纪委的工作，要不，我将材料替你转送？”
禹忠敏说：“不知主任可听说过我们金堂的民主楼。”
经过昨晚的事后，孙钟源也感觉到了这座民主楼确实藏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内涵，于是他说：“知道，但不知其既往的一切。”
禹忠敏说：“倒在民主楼下的有两位县委书记。一位是县副书记芦志泓，还有一位是前任县委书记张德其。”
孙钟源说：“一座楼，倒下两位县委书记，比解放战争时期我们干部的牺牲比例都要高啊。”
于是禹忠敏就从民主楼的历史开始说起。
一进门，宋惠英就高喊一声：“朝东哥，起g啦！”
裴佳佳说：“大英雄早就起来了。”
宋惠英问：“那他人呢？”
李朝东说：“我在阳台上看西岭美景。”
宋惠英说：“看西岭美景？你哄人的，我在三楼都看不到，你在二楼还能看见？”
李朝东说：“美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你说美不美？”
宋惠英说：“马致远的天净沙，写得确实美。”
李朝东说：“错了，要说写得美，谁能比李清照：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才叫美。而马致远用的意会，这是一种境界。”
宋惠英说：“问你个问题。”
“讲。”
宋惠英说：“赵妈妈说：等你成亲后，她要跟你一块回家。我妈妈说：你这不是在明抢我的闺女啊。两人现在后花园争得不可开交，你认为应该如何解决？”
李朝东说：“走，去后花园！”
两位老人还在后花园里为抢女儿的事说道着，可就是谁也说服不了谁。一见到李朝东都争着要他来评判。
李朝东说：“前些年就有人提出：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过后又有人提出：母亲和媳妇落水先救谁。这两个问题其实都是无解的。惠英，你别说话。在我们的生活中，时常都会有痛苦伴随。母鸡护幼，但幼鸡总会长大，母鸡能一世护幼吗？做不到。幼鸡会一生靠母鸡保护吗？也做不到，因为幼鸡长大了。爱护，是一种情结，虎毒不食子、乌鸦反哺，都是很好的佐证。世间之事，并非都是非正即反，非对即错的。因人而异、因事而异、因时而异、因地而异。我妈说：等我成亲后，就要跟我一块回家。何为家？孤男不称家，有女才为家。我们现行的户口政策都是子女随女方落户，为什么不随男方呢？这都是有讲究的。家在哪？现下对我，我的老家就是我的家。但如果我结婚后，家安在哪，得由夫妻双方商议确定。我妈妈说跟我回家，应该说的是跟我回到结婚后的家，而非具象性的一定就是指向我的老家。妈，儿子说得没错吧。”
姜太太说：“赵孃，朝东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是我误会老姐姐了。”
赵妈妈象孩子似地说：“误会，你得早点把闺女嫁过来才行。”
宋惠英一脸灿烂地说：“走喽，吃早餐去了！”
经亢晓宝带路，马雪山、段誉强和东门平扬通过暗道来到了西边的地下室。
墙门洞开着，进去一看，地上果真有一女子倒在血泊中，马雪山用手指一按颈部动脉，说：“确实死了。”
随行的法医上前观察，马雪山在一边对死者进行拍照。
段誉强问：“还到过什么地方？”
亢晓宝抬手一指对面说：“墙后面。”
段誉强说：“打开。”
亢晓宝熟练地用拳头砸了砸桌子的一角，对面的墙门打开了。
蒋文斌牵着的吐丝突然大声叫了起来，立即向屋里奔去。
这是一间卧室，有一古代的雕花木质g，一张清代的官案，一台一体机，上面挂着一件沾有血渍的衣服。
东门平扬说：“这不是晓宝昨天上午穿的衣服吗？我说你身上的衣服好像有点偏长，不合身，原来是在这里更换了衣服。”
段誉强一听一想，果然是与电视里的穿着不一致。
吐丝四处嗅着，一个纵跃，跳上官案，咬着一瓶东西交给蒋文斌。
亢晓宝说：“我从昨晚带你们去的那个密室出来后，一不留神就踩到了打开这边密室的机关，我就顺着暗道一路潜行到墙门外，依据前面的经验，我把这道暗门给打开了，可等我撞开墙门后，我就听到有人重重地倒在地上的声音，当时屋内没有灯光，我就进来找电灯的开关，没找着，就碰到了桌子，这道门就开了，里面的灯光还亮着，我就借着灯光来查看先前倒下东西，以确认是不是人倒下了。等我看清是人倒下后，我就慌张了，赶忙到这房间找了件衣服，拿起那瓶子往身上喷了喷就跑了。”
荀梦龙喊了一声：“程局长！，程局长你找我有什么事？”
程海涛说：“我找你？你们宣传方面的事，得由方烨出面回答，我怎么会找你呢？”
荀梦龙问：“程局长的手机号码可是：”
程海涛说：“是啊。”
荀梦龙说：“那就怪了，你不找我，干嘛给我留下你的手机号码呢？”
程海涛问：“我给你留下了手机号码？噢。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南瓜！”
荀梦龙问：“长得不像，是吧。”
程海涛说：“我给留言，就是想从你这调取当年你们在福建霞浦县的拍摄资料。”
荀梦龙说：“你要那资料干嘛？”
程海涛说：“我想看看当年刘子福是怎么消失的过程。”
荀梦龙说：“你是说那个消失的公安是叫刘子福？他很可能会是银行爆炸案中刘子民的兄弟？”
程海涛说：“没有资料，无从判断。”
荀梦龙说：“告诉我你的邮箱，我现在就发给你。”
滑天厦一出房门，就被县公安干警给请进了警车里。
滑天厦问：“你们凭什么抓我？”
干警回答说：“我们说了抓你吗？我们是奉命请滑总到局里去喝茶的。”
滑天厦问：“干嘛要到局里喝茶？”
干警没有回答，只说了声：“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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