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万马齐喑迷中生迷（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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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汉，对于从未进过四川的人来说，可能不会有多少的印象。而对于熟读三国演义的人来说，也许会有一点印象，但仍然不会有多少的记忆。这里先ha入一段故事：
赤壁鏖战后，庞统跟随刘备大军进入益州，由于庞统出谋划策得当，连连告捷，接着向成都进兵。然而，在攻打成都北面不远的雒城时，却遭到顽强阻击。庞统心急如焚，建议分兵强攻，被刘备采纳。据守雒城的大将张任率领三千兵马，在刘备大军必经的小路上暗设埋伏。庞统来到此地，见山窄树杂；又值夏末秋初，枝叶茂盛。庞统勒马问：“此处是何地？”兵士回答：“此处名落凤坡。”庞统大惊：“吾号‘凤雏’，此处‘落凤坡’，不利于吾！”赶紧传令兵马后退。只听山坡前一声炮响，箭如飞蝗，可怜庞统竟死于乱箭之下，时年三十六岁。刘备得知消息，痛哭不已。此时孔明在荆州，只见正西上一星，其大如斗，从天坠下，流光四散。孔明掩面哭曰：“哀哉！庞士元命必休矣！”众官无不垂泪伤心。
广汉，雒城也，三国名城之一。
由于刘子民离开了金堂县城，冷风带队一路追到了广汉，把广汉查得非常仔细，简直可以说是把广汉查了个底朝天，但依然是一无所获。
广汉火车站是宝成线上的一个三等小站，平常时间没有多少旅客进出，因为今天是国庆节，旅客量较往日激增了两倍以上。
蒋文斌，成都市武警中队的上等兵，此刻他正与自己忠实的伙伴警惕地注视着进站旅客。
蒋文斌的伙伴名叫“吐丝”，是一名服役四年的警犬。吐丝最大的特点就是记忆力长，比一般的警犬要多出三倍的时间。
距离4城际高速到站还有两个半小时，吐丝忽然开始不停地摇晃头，不住地用鼻子左右嗅，蒋文斌的意识地将手中的绳索给放长，吐丝就开始四下游动。忽然，吐丝极力地向一人猛地发动攻击，把蒋文斌给带得不由自主地跟着一起跑了起来。其他武警战士一看，就迅速地向那人扑了过去。
那人的反应相当地机警，一看吐丝向他冲来，他立即转身用之字形的方式不住地向站外奔跑。
到口肉，怎么可能会丢了，六七名战士一边追一边喊：“站住！”
有时，人的反应确实不如动物来得快，特别是训练有素警犬。看到那人的举动，蒋文斌感觉有问题，于是将绳索全部放开，让吐丝撒欢地追。
吐丝身高四十公分，体长六十公分，体重三十五公斤。耐力好，奔跑有速度。只见吐丝在人群中七拐拐执着地扑向那人。
眼看再跑个十多步，那人就可以来到大同西路，然后就可以遁入到汹涌的人群中。恰此时，一辆轿车进入到站前广场，正好横在了吐丝行进的前方，吐丝也许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目标即将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于是吐丝一发力，身子向上一提就纵上轿车的顶部，借着车顶，再一瞪，吐丝就刚好落在那人的正前方两米处，吐丝并不着急扑上去，只是警惕地盯着那人，保持着向前冲和扑的姿势。
经过百二十米的剧烈运动，那人被吐丝的这一跃彻底击败了意志，他知道今天要跑，那肯定是没门了，他只好乖乖地蹲在地上。
蒋文斌和其他战士走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将他给提了起来。
“报自己的姓名、年龄、职业、单位名称。”
“我叫亢晓宝，今年岁，我没有职业。”
“亢晓宝？没有职业？出示你的身份证件！”
“没在身上。”
“哪里人？”
“金堂县城关镇人。”
“金堂人。你身上有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那你跑什么？”
“那狗追我，我就跑啊。”
“吐丝！”蒋文斌向自己的伙伴向出需要确认的信息。吐丝嗅了一下，就发出低沉的声音。
蒋文斌说：“带走！”
有人总结性地说：跟对人、说对话、做对事就是成大业者。我非常认同这一观点。有人继而延伸.出：三项中占二者为成功者，三项只占其一者为失败者，三项均不占者为死人。我还是认同。
惠公正的噩梦并不是从公羊宁红开始，而是从公羊宁都。
事情还得从民主楼说起。
年月中旬，民主楼终于在民主巷静悄悄立了起来。红砖墙、青瓦顶、雕梁画栋、古色古香，木地板、日光灯、铁花壁灯、吸顶吊灯，喷水池、大广场、电动铁门、彰显大气。
但是这一年，中国人有太多的重压，三大伟人相继相伴地离开了他们热爱的事业，离开了热爱他们的人民，整个中国一时间宛如大海上的一叶孤舟，人人都在设想，中国将会走向何方，但没有一人知道答案。此时的民主楼就成了没有魂魄的孤楼，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四人帮”粉碎后，举国上下又投入到另一场控诉和批判运动中，金堂也不例外地掀起了声势浩大的深入揭批，一场gaohao紧接一场gaohao。
被人遗忘的民主楼历经两年的风雨后，终于迎来了第一批居住者，副书记芦志泓的老迈父母。没曾想，老人住进不到一月，一前一后都出了事，老太太是摔折了胳膊，老爷子是撞断了iog骨。结果，民主楼又进入到了冬眠期。又两年后，有人找到芦志泓，提出承租民主楼要开录像厅，那时，人们的文化娱乐生活极度的贫乏，不象今天，什么家庭影院、什么影院、什么电视那时一概没有，天天除了样板戏就还是样板戏。精明的商人就通过各种渠道去搞港片，一时间，录像厅如雨后春笋般开得到处都是，民主楼就成了商人赚钱的舞台。由于港片越来越难搞，承租人也很难继续经营下去，就交还芦志泓。芦志泓就让自己的婆娘搞起了舞厅，舞厅一开，生意真是好，天天都是人满为患，芦志泓心中那个美啊就别提了。可一到三年，坏了，遇上了严打。芦志泓被判刑，舞厅被公安机关给强制关闭了，民主楼也就结束了其辉煌的展示生涯。
十多年后，民主楼又被人给想了起来。
顿安生，时任金堂县公安局治安科副科长。有人要问了，这顿安生是谁？他怎么会想起民主楼呢？这里就将顿安生的原貌给各位恢复一下。顿安生，原名芦安生，他是芦志泓的儿子。年严打，芦志泓蹲牢狱，其母亲顿萍怕影响儿子的前程，就将芦安生改为顿安生，年，顿安生顺利考入四川司法警官职业学院。年毕业后，主动要求分配到原籍。经过两年多的基层洗礼，年进入治安科，年任职副科长。
有人又要问了，顿安生到治安科与民主楼有什么关系呢？
年的严打是一次治安大行动，所有收缴的物品都归类到治安名下。民主楼虽然被强制关闭，但并没有公开收缴，名义上仍然归属于原单位或原使用人所有，只是芦志泓被判了刑，已经自动散失了对民主楼的控制，但其家属仍然是有权可以收回对民主楼的控制。顿萍，是舞厅的实际操作者，她有心却没这胆，因此，她费尽心思让儿子进入到治安科，目的就是要重新收回民主楼的大门钥匙。
顿安生是聪明人，他利用自己的便利条件，给局长打报告，要求解除对民主楼的管控，言辞凿凿地说，要让民主楼造福于民。对于已经过去十多年的事，现任局长是想也不想地就大笔一挥：同意！民主楼就顺利解冻了。
有人就问了：民主楼不是政府的资产吗，怎么就到了顿安生的手上呢？
什么叫偷梁换柱？顿安生的手上有局长的批复文件，而民主楼在百姓的眼中是属于罚没财产，公安机关是有权处置罚没物品的，政府即便要收回损失，也就只能找芦志泓，可芦志泓已经蹲了大狱，一切都成了无主事物。既然顿安生得到了批复文件，那就说明民主楼已经正式归属于顿安生，只是没有人会知道顿安生原来就是芦安生，是原县委副书记的儿子。
民主楼到手后，顿安生也是提心吊胆的，因为他知道，民主楼在自己的父亲手上，其来路就不清不楚。好在社会变化太快了，经济浪潮是一波接一波地跟来，人们已经无暇顾及民主楼了。
年，随着福利房的结束，商品房成了个人用房的唯一标识，顿安生用最快的手法将民主楼标注在母亲顿萍的名下，从此就名正言顺地心安理得起来了。
年，顿安生在县长办公室签下了房屋转让协议书，获得一笔丰厚的转让金元。
文件
转让房屋协议书
本人自愿将现位于本县民主巷的自有房屋一栋以人民币元转让给张德其。特立此据为凭。
房屋转让人：顿萍
房屋接收人：张德其
年4月日
文件结束
张德其，年从部队转业回到金堂后，任职县公安局副局长，年任职局长，年任职代理县长，年任职副书记、县长，年任职县委书记，年因严重违纪被清除官职。给顿安生批复文件的人就是他。
年，顿安生顺利地给民主楼办好房产证后，他就开始计划着要将民主楼收归到自己的名下。
年，顿安生所在的治安出现重大事故，顿安生被张德其召见，张德其将民主楼的历史以及顿安生的身世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说得顿安生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只能顺从地签署转让文件。
自此后，民主楼就成了张德其的私人花园，这里是天天歌舞升平、夜夜笙歌，常常是美女如云、欢声笑语。
景鸿波，女，时年岁，河南省驻马店市人，其父系原驻马店师范高等专科学校（现黄淮学院）干部。景鸿波自幼专习吹拉弹唱，到了金堂县后，名声广播，张德其就邀请她到私人花园展示，从此两人就如影随形了。
也许是女人的天性或预判精准，在张德其将要出事前，景鸿波跟张德其说：“我没有名份，你总得给我留下点纪念品吧。”于是，民主楼就过户给了景鸿波，时间是年月。
张德其出事后，景鸿波就失去庇护，没有经济来源的她，就找关系要处理手上的这栋楼房。
惠公正找到公羊宁都，景鸿波也找到了公羊宁都。公羊宁都想：中江与金堂的关系就如同鱼和水的关系一样，公羊家族占据着中江，如果让惠公正占据着金堂，未必不是件好事。但公羊宁都不是因为他二姐的关系，更多的是冲着景鸿波正要出售的民主楼而去的。于是他用一万元的价格从景鸿波手上买下民主楼，景鸿波顺便感谢他一个晚上。然后他象征性收取惠公正十五万元，给他个副书记并送房屋一套。
对于民主楼，惠公正是相当的熟悉，自己也曾隔三差五地会进去豪放一把，但他知道，那是个碰不得的地方，可公羊宁都已经将把房产给送来了，不收也得收啊。于是，他再出资五万元，把民主楼进行重新改造。民主楼刚刚改造好，有人就找上门来了，出资四十万元，承租十年，合同一签即付现金二十万元，五年后再付二十万元。惠公正想：难道民主楼在我手上不会克我吗？
合约一签，承租人果真爽快地支付现金二十万元。惠公正把钥匙一交就立即躲得远远的，再也不管民主楼的事了。
成都发生了银行爆炸案，惠公正当天晚上就得到了通报，可是继续跟踪消息时，却让他一天比一天着急起来，不为别的，只为刘子民。民主楼的承租人就是刘子民！
知道刘子民是银行爆炸案的重大嫌疑人后，他是又着急又后悔。着急的是必须立即清除一切可能引火烧身的痕迹，后悔的是自己怎么就会去找公羊宁都还把房产给接收过来了。
要清除痕迹，首先就要证明租房合同不是自己签署的，找谁好呢？想来想去，他给儿子打了个电话。儿子说：爸，我确实愿意帮你承揽责任，可你那鬼画符的笔迹我模仿不来啊。儿子说的是实情，儿子是右手写字，自己是左手写字，左手右手写出的字那是一目了然的。早年为了能够快速记录老师上课的讲解内容，因此书写起来特别潦草，后来工作了，天天都忙于应酬，也就没时间再写写练练了，等到当领导要签字了，同事们都在说：“谁的字体更特别，谁的官就做得越大”，此后就更没有想过要去改变端正的写法了。事已至此，惠公正能想到的人就只有公羊宁红了。
可听完了惠公正的陈述和请求后，她一改以往的恩爱，态度严肃地说：“惠公正，你还是不是男子汉，事事都要向我这推，吃香的，喝辣的时候你有想过我没有？你不就是租了个房屋给刘子民嘛，你把租赁合同藏匿起来，等到公安找上门时，装着不记得的样，要取合同，你也装出是东翻西找的样，然后再借机为自己开脱啊。这是部办的案子，我弟弟一时也不好出面，如果你有个什么大事，我弟弟应该不会忘记你的。”
有了答案的惠公正还是不放心，他给卢泗富也打了个电话。卢泗富在电话里也把他给一通很批：“刘子民，谁是刘子民，谁认识刘子民？我从来就不认识什么刘子民！我让他来找你，你不会是吃错药了吧，要不你到青白江来，我带你去医院看一看。你说你认识刘子民，你还是他的房东，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通知重案办的人来清查你。看在我小姨子的面子上，希望你别再提起什么刘子民跟我有什么关系了。”
惠公正说：“可是月日凌晨，刘子民进入金堂时，是钦官廉告诉我的，他说是你要我动的手脚啊。”
“我再次重申一遍，我不认识什么刘子民，我也没有安排任何人向你传达什么信息。我们兄弟一场，我把你今天说的话全当耳边风，一个字都不做记录。希望你也把我们当兄弟，如果有责任就自己承担，别东扯西扯地乱咬人。”
路已经全部堵死了，那么接下来，只有坐以待毙了。
孙钟源给耿彥波打电话询问：“耿彥波，说一说你目前的位置和情况。”
耿彥波回答：“我现在的位置是玉龙材，前面已经搜索完官仓镇、松林镇、双泉乡、古店乡，马上就要到石泉乡了。就目前搜索的情况来看，刘子民极可能没有走这条线。”
“好，你的速度快点，令局已经从青白江出发了，我们晚上在金堂开个总结会。”
“行，天黑前应该可以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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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壁鏖战后，庞统跟随刘备大军进入益州，由于庞统出谋划策得当，连连告捷，接着向成都进兵。然而，在攻打成都北面不远的雒城时，却遭到顽强阻击。庞统心急如焚，建议分兵强攻，被刘备采纳。据守雒城的大将张任率领三千兵马，在刘备大军必经的小路上暗设埋伏。庞统来到此地，见山窄树杂；又值夏末秋初，枝叶茂盛。庞统勒马问：“此处是何地？”兵士回答：“此处名落凤坡。”庞统大惊：“吾号‘凤雏’，此处‘落凤坡’，不利于吾！”赶紧传令兵马后退。只听山坡前一声炮响，箭如飞蝗，可怜庞统竟死于乱箭之下，时年三十六岁。刘备得知消息，痛哭不已。此时孔明在荆州，只见正西上一星，其大如斗，从天坠下，流光四散。孔明掩面哭曰：“哀哉！庞士元命必休矣！”众官无不垂泪伤心。
广汉，雒城也，三国名城之一。
由于刘子民离开了金堂县城，冷风带队一路追到了广汉，把广汉查得非常仔细，简直可以说是把广汉查了个底朝天，但依然是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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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文斌的伙伴名叫“吐丝”，是一名服役四年的警犬。吐丝最大的特点就是记忆力长，比一般的警犬要多出三倍的时间。
距离4城际高速到站还有两个半小时，吐丝忽然开始不停地摇晃头，不住地用鼻子左右嗅，蒋文斌的意识地将手中的绳索给放长，吐丝就开始四下游动。忽然，吐丝极力地向一人猛地发动攻击，把蒋文斌给带得不由自主地跟着一起跑了起来。其他武警战士一看，就迅速地向那人扑了过去。
那人的反应相当地机警，一看吐丝向他冲来，他立即转身用之字形的方式不住地向站外奔跑。
到口肉，怎么可能会丢了，六七名战士一边追一边喊：“站住！”
有时，人的反应确实不如动物来得快，特别是训练有素警犬。看到那人的举动，蒋文斌感觉有问题，于是将绳索全部放开，让吐丝撒欢地追。
吐丝身高四十公分，体长六十公分，体重三十五公斤。耐力好，奔跑有速度。只见吐丝在人群中七拐拐执着地扑向那人。
眼看再跑个十多步，那人就可以来到大同西路，然后就可以遁入到汹涌的人群中。恰此时，一辆轿车进入到站前广场，正好横在了吐丝行进的前方，吐丝也许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目标即将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于是吐丝一发力，身子向上一提就纵上轿车的顶部，借着车顶，再一瞪，吐丝就刚好落在那人的正前方两米处，吐丝并不着急扑上去，只是警惕地盯着那人，保持着向前冲和扑的姿势。
经过百二十米的剧烈运动，那人被吐丝的这一跃彻底击败了意志，他知道今天要跑，那肯定是没门了，他只好乖乖地蹲在地上。
蒋文斌和其他战士走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将他给提了起来。
“报自己的姓名、年龄、职业、单位名称。”
“我叫亢晓宝，今年岁，我没有职业。”
“亢晓宝？没有职业？出示你的身份证件！”
“没在身上。”
“哪里人？”
“金堂县城关镇人。”
“金堂人。你身上有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那你跑什么？”
“那狗追我，我就跑啊。”
“吐丝！”蒋文斌向自己的伙伴向出需要确认的信息。吐丝嗅了一下，就发出低沉的声音。
蒋文斌说：“带走！”
有人总结性地说：跟对人、说对话、做对事就是成大业者。我非常认同这一观点。有人继而延伸.出：三项中占二者为成功者，三项只占其一者为失败者，三项均不占者为死人。我还是认同。
惠公正的噩梦并不是从公羊宁红开始，而是从公羊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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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月中旬，民主楼终于在民主巷静悄悄立了起来。红砖墙、青瓦顶、雕梁画栋、古色古香，木地板、日光灯、铁花壁灯、吸顶吊灯，喷水池、大广场、电动铁门、彰显大气。
但是这一年，中国人有太多的重压，三大伟人相继相伴地离开了他们热爱的事业，离开了热爱他们的人民，整个中国一时间宛如大海上的一叶孤舟，人人都在设想，中国将会走向何方，但没有一人知道答案。此时的民主楼就成了没有魂魄的孤楼，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四人帮”粉碎后，举国上下又投入到另一场控诉和批判运动中，金堂也不例外地掀起了声势浩大的深入揭批，一场gaohao紧接一场gaohao。
被人遗忘的民主楼历经两年的风雨后，终于迎来了第一批居住者，副书记芦志泓的老迈父母。没曾想，老人住进不到一月，一前一后都出了事，老太太是摔折了胳膊，老爷子是撞断了iog骨。结果，民主楼又进入到了冬眠期。又两年后，有人找到芦志泓，提出承租民主楼要开录像厅，那时，人们的文化娱乐生活极度的贫乏，不象今天，什么家庭影院、什么影院、什么电视那时一概没有，天天除了样板戏就还是样板戏。精明的商人就通过各种渠道去搞港片，一时间，录像厅如雨后春笋般开得到处都是，民主楼就成了商人赚钱的舞台。由于港片越来越难搞，承租人也很难继续经营下去，就交还芦志泓。芦志泓就让自己的婆娘搞起了舞厅，舞厅一开，生意真是好，天天都是人满为患，芦志泓心中那个美啊就别提了。可一到三年，坏了，遇上了严打。芦志泓被判刑，舞厅被公安机关给强制关闭了，民主楼也就结束了其辉煌的展示生涯。
十多年后，民主楼又被人给想了起来。
顿安生，时任金堂县公安局治安科副科长。有人要问了，这顿安生是谁？他怎么会想起民主楼呢？这里就将顿安生的原貌给各位恢复一下。顿安生，原名芦安生，他是芦志泓的儿子。年严打，芦志泓蹲牢狱，其母亲顿萍怕影响儿子的前程，就将芦安生改为顿安生，年，顿安生顺利考入四川司法警官职业学院。年毕业后，主动要求分配到原籍。经过两年多的基层洗礼，年进入治安科，年任职副科长。
有人又要问了，顿安生到治安科与民主楼有什么关系呢？
年的严打是一次治安大行动，所有收缴的物品都归类到治安名下。民主楼虽然被强制关闭，但并没有公开收缴，名义上仍然归属于原单位或原使用人所有，只是芦志泓被判了刑，已经自动散失了对民主楼的控制，但其家属仍然是有权可以收回对民主楼的控制。顿萍，是舞厅的实际操作者，她有心却没这胆，因此，她费尽心思让儿子进入到治安科，目的就是要重新收回民主楼的大门钥匙。
顿安生是聪明人，他利用自己的便利条件，给局长打报告，要求解除对民主楼的管控，言辞凿凿地说，要让民主楼造福于民。对于已经过去十多年的事，现任局长是想也不想地就大笔一挥：同意！民主楼就顺利解冻了。
有人就问了：民主楼不是政府的资产吗，怎么就到了顿安生的手上呢？
什么叫偷梁换柱？顿安生的手上有局长的批复文件，而民主楼在百姓的眼中是属于罚没财产，公安机关是有权处置罚没物品的，政府即便要收回损失，也就只能找芦志泓，可芦志泓已经蹲了大狱，一切都成了无主事物。既然顿安生得到了批复文件，那就说明民主楼已经正式归属于顿安生，只是没有人会知道顿安生原来就是芦安生，是原县委副书记的儿子。
民主楼到手后，顿安生也是提心吊胆的，因为他知道，民主楼在自己的父亲手上，其来路就不清不楚。好在社会变化太快了，经济浪潮是一波接一波地跟来，人们已经无暇顾及民主楼了。
年，随着福利房的结束，商品房成了个人用房的唯一标识，顿安生用最快的手法将民主楼标注在母亲顿萍的名下，从此就名正言顺地心安理得起来了。
年，顿安生在县长办公室签下了房屋转让协议书，获得一笔丰厚的转让金元。
文件
转让房屋协议书
本人自愿将现位于本县民主巷的自有房屋一栋以人民币元转让给张德其。特立此据为凭。
房屋转让人：顿萍
房屋接收人：张德其
年4月日
文件结束
张德其，年从部队转业回到金堂后，任职县公安局副局长，年任职局长，年任职代理县长，年任职副书记、县长，年任职县委书记，年因严重违纪被清除官职。给顿安生批复文件的人就是他。
年，顿安生顺利地给民主楼办好房产证后，他就开始计划着要将民主楼收归到自己的名下。
年，顿安生所在的治安出现重大事故，顿安生被张德其召见，张德其将民主楼的历史以及顿安生的身世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说得顿安生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只能顺从地签署转让文件。
自此后，民主楼就成了张德其的私人花园，这里是天天歌舞升平、夜夜笙歌，常常是美女如云、欢声笑语。
景鸿波，女，时年岁，河南省驻马店市人，其父系原驻马店师范高等专科学校（现黄淮学院）干部。景鸿波自幼专习吹拉弹唱，到了金堂县后，名声广播，张德其就邀请她到私人花园展示，从此两人就如影随形了。
也许是女人的天性或预判精准，在张德其将要出事前，景鸿波跟张德其说：“我没有名份，你总得给我留下点纪念品吧。”于是，民主楼就过户给了景鸿波，时间是年月。
张德其出事后，景鸿波就失去庇护，没有经济来源的她，就找关系要处理手上的这栋楼房。
惠公正找到公羊宁都，景鸿波也找到了公羊宁都。公羊宁都想：中江与金堂的关系就如同鱼和水的关系一样，公羊家族占据着中江，如果让惠公正占据着金堂，未必不是件好事。但公羊宁都不是因为他二姐的关系，更多的是冲着景鸿波正要出售的民主楼而去的。于是他用一万元的价格从景鸿波手上买下民主楼，景鸿波顺便感谢他一个晚上。然后他象征性收取惠公正十五万元，给他个副书记并送房屋一套。
对于民主楼，惠公正是相当的熟悉，自己也曾隔三差五地会进去豪放一把，但他知道，那是个碰不得的地方，可公羊宁都已经将把房产给送来了，不收也得收啊。于是，他再出资五万元，把民主楼进行重新改造。民主楼刚刚改造好，有人就找上门来了，出资四十万元，承租十年，合同一签即付现金二十万元，五年后再付二十万元。惠公正想：难道民主楼在我手上不会克我吗？
合约一签，承租人果真爽快地支付现金二十万元。惠公正把钥匙一交就立即躲得远远的，再也不管民主楼的事了。
成都发生了银行爆炸案，惠公正当天晚上就得到了通报，可是继续跟踪消息时，却让他一天比一天着急起来，不为别的，只为刘子民。民主楼的承租人就是刘子民！
知道刘子民是银行爆炸案的重大嫌疑人后，他是又着急又后悔。着急的是必须立即清除一切可能引火烧身的痕迹，后悔的是自己怎么就会去找公羊宁都还把房产给接收过来了。
要清除痕迹，首先就要证明租房合同不是自己签署的，找谁好呢？想来想去，他给儿子打了个电话。儿子说：爸，我确实愿意帮你承揽责任，可你那鬼画符的笔迹我模仿不来啊。儿子说的是实情，儿子是右手写字，自己是左手写字，左手右手写出的字那是一目了然的。早年为了能够快速记录老师上课的讲解内容，因此书写起来特别潦草，后来工作了，天天都忙于应酬，也就没时间再写写练练了，等到当领导要签字了，同事们都在说：“谁的字体更特别，谁的官就做得越大”，此后就更没有想过要去改变端正的写法了。事已至此，惠公正能想到的人就只有公羊宁红了。
可听完了惠公正的陈述和请求后，她一改以往的恩爱，态度严肃地说：“惠公正，你还是不是男子汉，事事都要向我这推，吃香的，喝辣的时候你有想过我没有？你不就是租了个房屋给刘子民嘛，你把租赁合同藏匿起来，等到公安找上门时，装着不记得的样，要取合同，你也装出是东翻西找的样，然后再借机为自己开脱啊。这是部办的案子，我弟弟一时也不好出面，如果你有个什么大事，我弟弟应该不会忘记你的。”
有了答案的惠公正还是不放心，他给卢泗富也打了个电话。卢泗富在电话里也把他给一通很批：“刘子民，谁是刘子民，谁认识刘子民？我从来就不认识什么刘子民！我让他来找你，你不会是吃错药了吧，要不你到青白江来，我带你去医院看一看。你说你认识刘子民，你还是他的房东，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通知重案办的人来清查你。看在我小姨子的面子上，希望你别再提起什么刘子民跟我有什么关系了。”
惠公正说：“可是月日凌晨，刘子民进入金堂时，是钦官廉告诉我的，他说是你要我动的手脚啊。”
“我再次重申一遍，我不认识什么刘子民，我也没有安排任何人向你传达什么信息。我们兄弟一场，我把你今天说的话全当耳边风，一个字都不做记录。希望你也把我们当兄弟，如果有责任就自己承担，别东扯西扯地乱咬人。”
路已经全部堵死了，那么接下来，只有坐以待毙了。
孙钟源给耿彥波打电话询问：“耿彥波，说一说你目前的位置和情况。”
耿彥波回答：“我现在的位置是玉龙材，前面已经搜索完官仓镇、松林镇、双泉乡、古店乡，马上就要到石泉乡了。就目前搜索的情况来看，刘子民极可能没有走这条线。”
“好，你的速度快点，令局已经从青白江出发了，我们晚上在金堂开个总结会。”
“行，天黑前应该可以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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