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十九章 智光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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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只见院门洞开，一个面目详和、约摸四五十岁的和尚走出院来，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席真人果是贫僧的有缘人。”
席应真笑骂道：“小和尚，多少年了，你这酸臭拘礼的臭德性是一点未改。”
又向卓玛道：“这小和尚叫智光，从年少时就我一起长大，从来都是不惜为人舍己，你看他可有半点疯傻的样子？”
卓玛不解道：“老人家，这位高僧看过去可比你小好多，怎会和你从小一起长大。”
“嘿嘿，小姑娘，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小和尚练的是童子功，所以虽然只比我小个七八岁，看起来却只有四五十岁。”
“怪不得。不过，他看去可很是慈祥，怎会被人说成疯子？”
智光微笑看着卓玛，道：“女施主，你是萨迦昆氏家族的什么人？”
“大和尚，你真厉害，你怎知道？”
“女施主所穿之衣以紫羊绒制成，腰束帛如带，脚着锦靴，此乃最上等之政教家族方可享有之衣饰。另外，女施主所束绑典不象常人般五彩，却是白红黑三彩，此乃萨迦主寺之色，故老僧猜小姑娘是萨迦昆氏家族之人。”
“大和尚，多谢你提点，看来以来我再溜出来，可得注意了，不然一下就被人认出，可是不好玩。你可一点不疯傻，都是外人乱传。”
老道也笑道：“小和尚，你这双利眼，什么也瞒你不过，我可以为这小姑娘只是附近富裕人家的孩子。”
“阿弥陀佛，二位客气了。”智光口宣佛号道。
又转向席应真：“席真人，院中有二十余名病人，天花毒性甚烈，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你都进得，我如何进不得，我猜得不错的话，那外面的木桥可是你自己砍断的。”
“阿弥陀佛，老僧是不想外人误入此地，不得已而为之。”
“走吧，进去看看，小姑娘，你还是等在园外罢。”
卓玛嘴一噘，道：“老人家，可是你要我来的，我说什么也要进去。”
老道皱眉看看她，道：“你可还有其他衣物？”
“没有，从家里跑得匆忙，不过，我身上有金子还有珠宝，可以去买的。”
老道无奈摇摇头，从随身包裹中取出一件道袍，道：“你将自己从头到脚遮住，只留眼睛在外，还有到里面不得乱碰乱摸乱走，不然被恶鬼缠上休要怪我。”
三人进得里面，内里是一个大院，种着一些树木花草，洒满白垩，药味更浓，大院中间又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内院，一个中年汉人书生正在院墙上的一个缺口专心向内瞧着，三人进来，他亦未觉。
智光传音入密与席应真道：“席真人，这是陕西员外郎许允德，奉明太祖之命，赴吐蕃行招抚之事，那河州宣尉使何锁南普就是他说服，归于大明的，此来是为找那萨加帝师，我初入吐蕃时既碰得他，正在收治被家人族人弃置野外的天花病人，故留于此地帮他。”
老道点点头，亦传音入密道：“我也要找那摄帝师，劝阻他与那元廷结盟，再对中原大地兴起兵祸。”
智光低声道：“阿弥陀佛。”
那汉官方才转过头来，却是貌古神秀。
见得三人，潇洒行礼道：“不敢请问高僧，这二位是？”
智光答道：“此乃席应真席老真人，是道家前辈高人，这位女施主是萨迦昆氏家族之人，女施主，不知你如何称呼？”
“我叫卓玛，是当今摄帝师喃加巴藏卜的侄女。”
许允德面上惊喜之色一闪而过，仍是潇洒道：“在下陕西许允德，见过席老真人，久仰老真人大名，今日得见，果然仙风道骨，超凡脱俗，不同凡响。”
又对卓玛道：“小姑娘敢入此险地，真是勇气可嘉，令在下佩服。”
话语之间，拿捏得极有分寸，加上气度不凡，声音清远，令人顿生好感。
老道不由心道：‘这朱和尚还真是会选人，有两下子。’拈须微笑不语。
卓玛听得夸赞，却极是高兴，道：“你们才更了不起，日日守于这些人身畔。”
老道问：“小和尚，许先生，不知内里病人如何处置，现在怎样了？”
许允德道：“里面现有我等从吐蕃各处收得的天花病人二十三人，将其各自单独处于一房，由在下、智光高僧还有随行仆从三人，每人轮流一日入内送食送水，及将其衣物、被、用具、排泄物等以白垩处理，这几日除六人死去外，有七人全身疹子已开始干缩结成厚痂，高热渐退，其余来得早的十人厚痂已脱落，只是脸上身上留下些麻点，但已全无烧热，再加上高僧以药调理，想是可以存活。”
老道点头道：“此病虽毒，却非不能存活之症，东汉光武帝时既有发现，晋时葛洪亦有记录人患天花痘症存活之例，只可惜没有根治之法。”
听到老道讲述到此，傅妫宁不由插话道：“爷爷，可以治的，让小儿种痘就行。”
席应真停下讲述，感兴趣道：“如何种？”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棉花醮取痘疮浆液塞入儿童鼻孔中，或将痘痂研细，用银管吹入儿鼻内；或将患痘儿的内衣脱下，着于健康儿身上，使之感染。总之，通过如上方法，人就可以产生抵抗天花的能力，不会患上天花。”
“以毒攻毒，这倒是个法子。”老道沉思自语道。
傅妫宁忙提醒道：“后来怎样了，爷爷。”
老道这才又接着讲述。
老道、卓玛、智光、许允德等人在谷中又呆了几日，那十名先收得之病人已全部康复，只是脸上身上留下斑斑麻点。
许允德给痊愈之人发放川资，让其自回家乡，其中有二人感念其恩德，主动提出留下为其照顾其余病人，他亦许之。
众人都极是高兴，卓玛尤甚，嚷嚷着一定要告诉叔叔，让他颁令，不许人再随便将患天花之人弃于荒野。
却又神色一黯，道：“可惜，我萨迦如今只能在自己领地内施令，其他地方现在只听帕竹的了。”
老道趁机问道：“你叔叔现在何处？”
“自从帕竹掌权后，叔叔就经常独自出去，除他的大弟子外，几无人能知道他的具体行踪。我这次出来就是趁叔叔出游的机会，家中管教略松，方才溜出。不过，，叔叔出去已有月余，再过些日子就是萨格达瓦节，是佛祖释迦牟尼成道的日子，也是文成公主入藏的日子，要举行宗教祭礼，叔叔一定会回。”
“我们三人想随你一同去萨迦看看，不知可行不可行。”
“没有问题，你们是我丹玛的朋友，没人敢阻拦你们。”卓玛义气道。
许纯德亦道：“这吐蕃在下仅到过朵康地区，听说那卫藏是吐蕃中心地区，有许多奇异的景致，再往上是阿里三围地区，更是有壮美的雪山，在下也很是想去看一看，只可惜一直未遇到合适向导。”
卓玛骄傲道：“当然了，我卫藏地区是天之中央，大地之中心，世界之中心，雪山围绕一切河流之源头，景致当然是壮美无比。你们同我去，我一定带你们看最好的景致。”
老道得意看向智光。
智光垂目，口宣佛号平静道：“阿弥陀佛。”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席应真笑骂道：“小和尚，多少年了，你这酸臭拘礼的臭德性是一点未改。”
又向卓玛道：“这小和尚叫智光，从年少时就我一起长大，从来都是不惜为人舍己，你看他可有半点疯傻的样子？”
卓玛不解道：“老人家，这位高僧看过去可比你小好多，怎会和你从小一起长大。”
“嘿嘿，小姑娘，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小和尚练的是童子功，所以虽然只比我小个七八岁，看起来却只有四五十岁。”
“怪不得。不过，他看去可很是慈祥，怎会被人说成疯子？”
智光微笑看着卓玛，道：“女施主，你是萨迦昆氏家族的什么人？”
“大和尚，你真厉害，你怎知道？”
“女施主所穿之衣以紫羊绒制成，腰束帛如带，脚着锦靴，此乃最上等之政教家族方可享有之衣饰。另外，女施主所束绑典不象常人般五彩，却是白红黑三彩，此乃萨迦主寺之色，故老僧猜小姑娘是萨迦昆氏家族之人。”
“大和尚，多谢你提点，看来以来我再溜出来，可得注意了，不然一下就被人认出，可是不好玩。你可一点不疯傻，都是外人乱传。”
老道也笑道：“小和尚，你这双利眼，什么也瞒你不过，我可以为这小姑娘只是附近富裕人家的孩子。”
“阿弥陀佛，二位客气了。”智光口宣佛号道。
又转向席应真：“席真人，院中有二十余名病人，天花毒性甚烈，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你都进得，我如何进不得，我猜得不错的话，那外面的木桥可是你自己砍断的。”
“阿弥陀佛，老僧是不想外人误入此地，不得已而为之。”
“走吧，进去看看，小姑娘，你还是等在园外罢。”
卓玛嘴一噘，道：“老人家，可是你要我来的，我说什么也要进去。”
老道皱眉看看她，道：“你可还有其他衣物？”
“没有，从家里跑得匆忙，不过，我身上有金子还有珠宝，可以去买的。”
老道无奈摇摇头，从随身包裹中取出一件道袍，道：“你将自己从头到脚遮住，只留眼睛在外，还有到里面不得乱碰乱摸乱走，不然被恶鬼缠上休要怪我。”
三人进得里面，内里是一个大院，种着一些树木花草，洒满白垩，药味更浓，大院中间又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内院，一个中年汉人书生正在院墙上的一个缺口专心向内瞧着，三人进来，他亦未觉。
智光传音入密与席应真道：“席真人，这是陕西员外郎许允德，奉明太祖之命，赴吐蕃行招抚之事，那河州宣尉使何锁南普就是他说服，归于大明的，此来是为找那萨加帝师，我初入吐蕃时既碰得他，正在收治被家人族人弃置野外的天花病人，故留于此地帮他。”
老道点点头，亦传音入密道：“我也要找那摄帝师，劝阻他与那元廷结盟，再对中原大地兴起兵祸。”
智光低声道：“阿弥陀佛。”
那汉官方才转过头来，却是貌古神秀。
见得三人，潇洒行礼道：“不敢请问高僧，这二位是？”
智光答道：“此乃席应真席老真人，是道家前辈高人，这位女施主是萨迦昆氏家族之人，女施主，不知你如何称呼？”
“我叫卓玛，是当今摄帝师喃加巴藏卜的侄女。”
许允德面上惊喜之色一闪而过，仍是潇洒道：“在下陕西许允德，见过席老真人，久仰老真人大名，今日得见，果然仙风道骨，超凡脱俗，不同凡响。”
又对卓玛道：“小姑娘敢入此险地，真是勇气可嘉，令在下佩服。”
话语之间，拿捏得极有分寸，加上气度不凡，声音清远，令人顿生好感。
老道不由心道：‘这朱和尚还真是会选人，有两下子。’拈须微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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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问：“小和尚，许先生，不知内里病人如何处置，现在怎样了？”
许允德道：“里面现有我等从吐蕃各处收得的天花病人二十三人，将其各自单独处于一房，由在下、智光高僧还有随行仆从三人，每人轮流一日入内送食送水，及将其衣物、被、用具、排泄物等以白垩处理，这几日除六人死去外，有七人全身疹子已开始干缩结成厚痂，高热渐退，其余来得早的十人厚痂已脱落，只是脸上身上留下些麻点，但已全无烧热，再加上高僧以药调理，想是可以存活。”
老道点头道：“此病虽毒，却非不能存活之症，东汉光武帝时既有发现，晋时葛洪亦有记录人患天花痘症存活之例，只可惜没有根治之法。”
听到老道讲述到此，傅妫宁不由插话道：“爷爷，可以治的，让小儿种痘就行。”
席应真停下讲述，感兴趣道：“如何种？”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棉花醮取痘疮浆液塞入儿童鼻孔中，或将痘痂研细，用银管吹入儿鼻内；或将患痘儿的内衣脱下，着于健康儿身上，使之感染。总之，通过如上方法，人就可以产生抵抗天花的能力，不会患上天花。”
“以毒攻毒，这倒是个法子。”老道沉思自语道。
傅妫宁忙提醒道：“后来怎样了，爷爷。”
老道这才又接着讲述。
老道、卓玛、智光、许允德等人在谷中又呆了几日，那十名先收得之病人已全部康复，只是脸上身上留下斑斑麻点。
许允德给痊愈之人发放川资，让其自回家乡，其中有二人感念其恩德，主动提出留下为其照顾其余病人，他亦许之。
众人都极是高兴，卓玛尤甚，嚷嚷着一定要告诉叔叔，让他颁令，不许人再随便将患天花之人弃于荒野。
却又神色一黯，道：“可惜，我萨迦如今只能在自己领地内施令，其他地方现在只听帕竹的了。”
老道趁机问道：“你叔叔现在何处？”
“自从帕竹掌权后，叔叔就经常独自出去，除他的大弟子外，几无人能知道他的具体行踪。我这次出来就是趁叔叔出游的机会，家中管教略松，方才溜出。不过，，叔叔出去已有月余，再过些日子就是萨格达瓦节，是佛祖释迦牟尼成道的日子，也是文成公主入藏的日子，要举行宗教祭礼，叔叔一定会回。”
“我们三人想随你一同去萨迦看看，不知可行不可行。”
“没有问题，你们是我丹玛的朋友，没人敢阻拦你们。”卓玛义气道。
许纯德亦道：“这吐蕃在下仅到过朵康地区，听说那卫藏是吐蕃中心地区，有许多奇异的景致，再往上是阿里三围地区，更是有壮美的雪山，在下也很是想去看一看，只可惜一直未遇到合适向导。”
卓玛骄傲道：“当然了，我卫藏地区是天之中央，大地之中心，世界之中心，雪山围绕一切河流之源头，景致当然是壮美无比。你们同我去，我一定带你们看最好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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