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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八王之乱 第44章 腰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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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王、长沙王内斗,致使皇宫多处失火,太极殿损坏严重。无奈之余,得胜的长沙王率领群臣,只能拥着痴帝到华林园处理政事。

    “对齐王这种人,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杀了他!他是雄鹰,也是猎隼,帝室危险的人物!”东海王司马越劝说长沙王司马。

    二王身后,站着刘舆、刘琨兄弟以及河间王司马派来的李含。

    得知齐王被逮,李含迫不及待入城。结果让他极其失望:齐王虽然倒台,刘舆、刘琨兄弟却没有失势,他们反而因为东海王的关系,更受重用。

    望着坐在那里只顾低头大吃大喝的痴帝兄长,长沙王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

    痴帝身边,端坐着盛装穿着全副皇后衣饰的羊献容。她面无表情,直视前方虚空。

    “齐王司马意图篡逆,罪大恶极,处腰斩之刑!斩后徇首六军。其属下党属,皆夷三族!幽其子淮南王司马超、乐安王司马冰、济阳王司马英于金墉城……”

    司马越大声宣布。

    群臣默然无声。

    昨日一天,东海王派人在洛阳城内大索,已经在东校场杀掉了齐王属官和家属三千多人,愁云惨淡,流血成渠。现如今才宣布对那些人“夷三族”,显然属于先斩后奏。

    华林园九华台上,清风徐徐。空气中,除了花香以外,还有略许木头烧焦的味道,那是从远处皇宫方向飘来的气味。

    如此良辰美景好地方,成为诛杀齐王的临时刑场。

    鬼使神差般,皇后羊献容站起身,仪态万方,慢慢走向二十余丈开外被绑缚在一颗大树上的齐王。

    长沙王、东海王以及刘氏兄弟,见状,也随她向齐王司马走过去。

    司马两只手臂上扬,被拴于一颗白果树下。他上身袒露着,露出他健康完美的肌肤。这个平时走路如燕子展翅般轻捷、见人致意如苍松点头般优雅的王爷,现在却成了朝会之时公开侮辱并要加以处决的罪犯。

    齐王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之时,发长及膝。他脸上似乎没有失败后应有的沮丧,目光明澈,表情轻松,甚至可以说和蔼可亲。仔细审视,在他脸上,还能发现上面还挂着些许轻微的蔑视。

    被捆缚在树下的不舒服姿态,反而体现出齐王身体优良的柔韧性。他身体时刻都在动,一条腿来回地晃,躯干微微偏斜,一面肩膀稍稍抬高,似乎在悠闲地舒展身体。

    司马皇族血统高贵,他挺直刚正的鼻子,配上他上挑入鬓发的两道黑眉,看上去依旧勃勃英武。

    “庆孙,当初悔不听你的劝告。该断不断,必留后患啊……”齐王微笑,首先向刘舆问候。

    “……是啊,东海王就比大王您英明。”刘舆犹豫片刻,说。

    “良鸟择树而栖,我能理解。”齐王点头。

    “世道纷纭,在下为家族性命考虑,不得不从长计议……望齐王海涵。”刘舆言斟句酌,把话说得非常有分寸。

    长沙王司马并不清楚齐王和刘舆之间对话的具体含义,还以为是他们上司与下属之间诀别之时温情伤感之语。

    夏日丽阳下,齐王异常俊美。阳光照着他,裹着他,仿佛使他变成了一个身披荣光的殉难的大神。他站在那里,露出白皙异常的脖子和上身,一头长发随风飘扬,神色英勇无畏,如同整个司马皇族的幻影映现在他身上。

    面对死亡,他若有所思着,面孔崇高而安详。

    长沙王有些恻然。“齐王大兄,你还记得这颗白果树吗,我们兄弟小的时候,你曾经在这里教我们射箭……”

    “……嗯,当然记得,你的桦皮弓还是我送给你的……相比你兄长楚王,你的射箭技艺差远了。唉,楚王已经死了十年多……如果他活到今天,不知会怎么样?他今年如果活着,该有三十一岁了吧……”

    “我们都长大了……”长沙王喉头哽咽。想起自己同母兄长楚王,他心头涌起一阵剧痛。

    “是啊,我们身体长大了,人品却都堕落了……”齐王怅然。

    刘琨拿着一杯酒,凑进前去,喂饮齐王。

    齐王渴极,大口大口吞饮。“渴时一滴如甘露!死前能喝上这么好的酒,多谢越石厚爱……”

    刘琨无言,退后一步。他敬重齐王,因为他们一直是音乐方面的挚友。当这位齐王还是齐王世子的时候,刘琨和他就已经关系十分密切。在王府的殿堂中,他们曾经一起享受着音乐带来的奇异而崇高的世界,那个世界,既甜蜜,又苦恼。在往昔,他们曾经怀着非常那么兴奋和喜悦的心情,沉浸在乐声所能带来的最伟大的幻觉中。那种享受,只有能深悉音乐神秘幸福的人才能感悟得到……当年,这位风华正茂的齐王世子,那样端庄持重,多少次,带着平静而烈的激情,坐在榻上吹奏羌笛。他的演奏技巧高妙异常,乐声婉转悠扬,响亮,平稳,幽雅,欢跃,回转着奥秘、神奇和快乐,让人如痴如醉,每每进入一个芳香四溢、百花盛开的仙境……如今,乐曲声依旧回荡在耳际,而眼前这个世界,却变得如此可怕、凄惨……

    对于长沙王、齐王、刘琨等人这种温情脉脉的诀别,皇后羊献容无动于衷。

    阳光下,她脸色异常苍白。处死齐王的凄惨情景,本来应该能让自己感到欢愉,岂料,却变成眼前齐王和诸臣幽雅、平稳甚至不可思议伤感的告别。

    “齐王,腰斩很痛吧?”她眼睛冒火,问。

    “……腰斩死得更慢一些,肯定会更痛苦一些。先秦乃至秦汉时,所谓的‘斩’都专指腰斩;如今的斩首,当时叫做‘枭首’。”齐王认真对羊献容说。接着,他又露出一种半开玩笑似的神情:“我听说,有些人被腰斩后,疼痛至极,一时死不掉,还能蘸着自己的血,望着自己脱离的下半身,在地上写字……皇后如有兴趣,可以在行刑的时候看看我能在地上写几个字……”

    齐王说说着话,忽然想起来,羊献容的外祖父和她几个舅舅,也都是被腰斩处决的。本来他要言及此事,话刚要出口,他又怕这位年青的皇后感情上受不了,就又收了回去。

    “篡逆贼子,都要死了,你还这么猖狂!”

    羊献容低喝着。

    眼见齐王死到临头还如此表现,这位皇后愤恨交加。她的两片嘴唇,因激动过度而有些发白。她的全身,抑制不住地不停颤抖。她感觉自己体内血液奔涌,势不可遏。

    曾几何时,她对于齐王抱有那么多的希望、幻想,心中拥有那样的热爱,曾经那么渴望自己疲惫不堪的四肢,能在齐王甜蜜的爱抚下,渡过哪怕是一晚的平静安宁……如今,她注视着齐王那张百看不的厌俊美脸膛,真心渴望亲眼看到他即将到来的死亡。激动之中,她嘴里充满苦涩的味道。他大无畏的表现,令她稍感失落。这个司马宗族的男人,这个曾经一手遮天的齐王,临死之时竟然如此磊磊落落,连幸灾乐祸的机会都不给人留下。

    “齐王,你死了,你的三个儿子都还小啊……他们要被关在金墉城,一直关在那些永世不见阳光的牢房里面,也许会关到死,会关到他们变成白痴……”羊献容很想看看齐王的伤口到底在哪里,她要找出他内心最柔软处,往上面撒把盐。

    在齐王司马心中,并不清楚羊献容对他恨意的深度,更想不到长沙王下最终决心攻打自己也正是这位皇后激使而成,所以,他对于现场的羊献容的愤激,并没有十分在意。

    他转头,渴切对长沙王司马说:“王弟,茫茫来日,大晋烦乱如海……我那三个儿子,你还是杀了他们好……望你念你我兄弟份上,赐他们鸩酒一杯……那么小的孩子,都无罪过,给他们一个快死……”

    “齐王大兄,如果你不是心怀篡逆,怎么能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长沙王弟,一切都是命数啊……晋室衰微,五行乱常。我辅政之始,白昼间,曾经有一大腹妇人到我大司马府门前请求寄产。门吏诘问,妇人答称:‘我截脐便离去。’‘脐’者,‘齐’也!当时我听说此事,心中甚恶……不久,洛阳有童谣传唱:‘著布腹,为齐持服。’这不,我现在就要死了,家人正应了那句穿孝‘持服’的谶谣。……嗯,对了,长沙王弟,你也要注意,洛阳还有一句谶谣:‘草木萌牙杀长沙。’其言不祥啊,不知日后是否会应验到你的身上……

    长沙王司马闻言色动。

    “齐王临死还吓人,是何居心?”羊献容咄咄逼问。

    齐王一笑。

    他摇了一下头,那一头浓密而秀美的长发,在阳光灿灿下,亮得几乎可以照人。齐王父子这种相承的高贵皇族品质,就和山间的矿脉一样,让人在稠人广众中一眼就可以把他们辨认出来。他是那样与众不同!散耷在他额头的一绺绺乱发,恰如光线沿着黑玛瑙色奔跑,让他的脸呈现出一种动人心魄的悲剧意味。

    望着满脸不乏稚气的羊献容身穿累赘的皇后盛装一直站着,齐王叹了一口气,说:“唉,本来良家女儿,穿了皇后这身衣装,心就变狠了……”

    对于羊献容大庭广众下羞辱齐王的表现,长沙王内心感到不快。但是,想到皇后曾经说齐王对她欲行不轨,长沙王又感觉几分释然。

    “……阿弟,你下来,你下来。”痴帝乍着两只大胖手,趁众人不注意,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

    他看到自己从小就熟悉的齐王被绑在树上,以为还是童年时代的某种游戏。

    痴帝眼巴巴看着这位堂弟,呆愣的脸上,显现出一丝害怕的神情。

    “齐王篡夺大宝,证据确凿,马上就要腰斩!杀无赦!”东海王司马越有些担心。

    看到痴帝和齐王这么熟络,他很担心这位憨愚的皇帝会像当初杀义阳王司马威那样,随便说句话,说不定就要释放齐王,然后被人当成圣旨来执行。

    痴帝哆嗦了一下,撅着嘴,呆呆望着双臂被缚的齐王发愣。“……阿弟,阿弟,好人,不杀,不杀……”

    说着话,一行清泪从痴帝脸上流了下来。从七八岁开始,他就记得自己和这个兄弟总是在一起玩耍。而且,那么多同辈的皇族兄弟中,要属这个兄弟对他特别好,从来不在没人看见的时候偷偷打他。

    “皇兄……”望着痴帝竟然能在自己被杀前流泪,齐王心如刀割。他禁不住言发泪下,哽咽不已。

    夜长梦多,东海王司马越立刻叱令几个宦者,把痴帝架回座位处。

    齐王收泪。他扫了一眼东海王,转头意味深长地望着长沙王,说:“王弟,最卑鄙的人,才能活到最后……我深为汝忧之!”

    为了阻止这种儿女情长、温情脉脉的诀别继续下去,东海王厉声唤行刑的刽子手近前。

    “诏旨已下,立刻动手!”

    几个禁卫军士兵上前,解开捆绑在齐王手腕上的绳索,把他放开,然后,轻轻扶着他躺倒。

    各有两个士兵按住齐王的头和脚,一个人往他腰间垫了一层厚厚的稻草。

    刽子手喝了一大杯酒,他双手拎着一把看上去特别沉重的长柄大刀,走上前来,仔细打量着应该下刀的部位。

    躺倒之后,望着不远处含胸弓腰而立的李含,齐王提醒长沙王:“李含寒族小人,挑拨我宗室,王弟不要再受他惑!”

    羊献容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她那双乌黑而不乏温柔的娇媚眼睛快速闪动着,眼波频频,注视着马上要被处决的齐王的脸。

    但是,她失望了。齐王那双不停地闪烁着微笑的、黑玛瑙般半透明的瞳子里面,根本没有她的任何影子。从他眼睛中,她几乎什么也没看见,看不到懊悔,看不到怜惜,看不到恐惧,就象看不清被阳光照耀的碧绿潭水一样。

    这样的一天,早晨开始是如此美好,却如此痛苦。

    齐王躺在那里,如同奉献的祭品一样,象征大晋王朝原有罪孽的牺牲流血。他贡献出他每日的忧伤,贡献出他身体创伤的鲜血,周围的人们默默看着他,似乎在隆重而悲伤地欢庆这种宗室流血。

    太阳,如同一颗巨大的金蛋,沉甸甸而又轻飘飘,挂在天幕中间,好象它受到什么神秘平衡的失控,忽然被推了出来。红轮火焰,冲破时间凝固的密度,光涛汹涌,横空出世。

    华林园真美,为什么它今天和以往完全不同?鸟儿在拼命地鸣叫,响亮地鸣叫,似乎庆祝欢乐,似乎展现惊慌……北邙山,就在辽阔的远方,视野能及。那些荒野,那些苍绿的山岗,还有那些山岗后面茫茫的平原,烟雾弥漫,一片深蓝,一直延伸到天边之外……

    齐王听到自己的心在流血,汩汩而流。死亡,发生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一道大门要开了,他心儿怦怦直跳,就要看到自己死去的父亲了……如同一场梦一样,两代齐王,就这样灰飞烟灭……

    场内忽然一阵骚动。

    一架肩舆出现在华林园九华台的台阶上,上面坐着平原王司马。他满头白发,面无表情。

    除了羊献容以外,在场的诸王、宗亲以及大臣,皆跪伏而拜。

    肩舆停在齐王身前.司马俯视了这位侄孙好久,忽然恸哭失声,哀哀言说:“宗室日衰,唯独此儿英武可人。今日,你们又把他杀了,大晋天下,从此殆矣!”

    言毕,平原王令从人起辇,不顾而去……

    刽子手用丝帛仔仔细细擦完了大刀,恭敬地看了站着的皇后一眼,似乎示意她说:我要开始了。

    这个时候,地上一直以一种慵懒的姿势躺卧的齐王,忽然对长沙王开口说:“王弟,我马上就死了,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在场的羊献容和东海王听齐王如此说,脸上表情瞬间变得非常紧张。

    皇后担心齐王说出她主动勾搭的真相,东海王害怕齐王临死会讲出许多他们之间私下里曾经密商的事情……

    长沙王倾耳细听。

    齐王似乎感觉到了羊献容和东海王的恐惧,他微微笑了笑,对长沙王说:“王弟,我死非所罪啊!大晋天下,乃武帝天下。我父亲老齐王认命,我也认命……说我谋反篡逆,太不公平!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篡夺帝位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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