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三星预选 第五章 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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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日，参加三星杯预选赛的全体中国棋手顺利抵达了韩国首尔。一来到比赛场地旁的宾馆，就见到曹薰铉为首的一群韩国棋院人员在门口迎接。
“这次中国棋院倾巢而出，阵容真是强大啊！”曹薰铉见面第一句话就由衷地感叹。
中国军团领队的是方盛七段，他上前握住了曹薰铉的手：“谁让你们本赛占据人数优势呢，我们预选赛要是再不加把劲，可就落后了。”
“客气客气。”曹薰铉瞄了一眼方盛身后的中国棋手，“大多数都是些老面孔噢，有没有第一次参加国际比赛的棋手呀？”
“嗯，周锐杨和王小雨两人，是第一次参加三星杯赛，王小雨初段也是首次参加世界大赛。”
“呵呵，周锐杨的实力我清楚，很厉害。”曹薰铉说，“王小雨倒真的没有听说。”
“王小雨是女棋手，还只是个小姑娘呢！”方盛笑着说，“她被分到了女子组o组，可谓命悬一线啊。”
曹薰铉边说，边看着走入宾馆的中国棋手。突然，跟在张璇身边的一名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吸引了曹薰铉的目光：“跟着张璇的难道就是你们的王小雨初段？”
“不是，那个小女孩好像是张璇的外甥女，这次作为业余棋手参赛，还被分到了男子组，第一轮就碰上你们的金田佑八段，金八段还真是好运呢。”方盛说道。
“呵呵，胜之不武，胜之不武噢。”曹薰铉摇了摇手，“后天正式比赛，今天下午有个韩国棋手交流会，你们有兴趣的棋手可以来参加，就在宾馆二楼大厅。日本棋手明天才到。你们先休息吧，下午见。”
沈乐跟着张璇一路来到了宾馆房间。通常的棋手住的都是单人间，但沈乐年纪太小，本需要跟着女子棋手领队华芳，而张璇正好是沈乐姨娘，沈乐自然就跟着张璇了。
沈乐第一次出国，见到什么都好奇，一路上不停地问这问那。张璇一路奔波，感到有些疲劳了，对沈乐说：“中午吃完饭，姨娘要睡一会儿。你可以随便转转，但不要出宾馆，知道吗？”
“嗯。”沈乐点了点头……
吃完午饭后，沈乐在宾馆的后院溜达了一阵，原先充满好奇的心情不一会儿就没有了。“真没意思，”沈乐低声说着，走入宾馆准备回房。
“小朋友！”沈乐刚走到宾馆二楼，就听到一个说着生硬中文的声音。沈乐回头一看，咦，一个银发的老人，好像在电视上见过呢，是谁却想不起来了：“是叫我吗？”沈乐好奇地问。
叫住沈乐的不是他人，正是曹薰铉，他对着身边的翻译说了几句，翻译再将曹薰铉的话告知沈乐。
“原来有一个中韩棋手交流会呢，姨娘也不告诉我。”沈乐也不想想她根本不隶属于中国棋院，连业余段位都没有，可她哪管这些，一听说有棋手，兴冲冲地就往大厅里走。
“哇，好多人在下棋呢！”沈乐刚才颓丧的表情一扫而空，奔着棋局就去了。
“下得什么呀，这么臭。”沈乐看了一眼棋局，就往下面继续看。“这棋白棋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当然是打劫。半天不落子，没劲。”沈乐接着来到第三桌。“咦，这棋黑白双方实力相当，战场从右上角一直蔓延到左下角，竟然都没空去抢占左上角？有意思。”沈乐驻足旁观起来。
对局双方是韩国的新秀刘灿豪和韩城勋。刘灿豪执黑在布局阶段下得非常积极，而韩城勋则在序盘不久便陷入苦战。刘灿豪利用厚势对韩城勋的一条大龙展开围攻，利用攻击得到了不少实空，此时的韩城勋正岌岌可危。刘灿豪可能有些优势意识，下着棋竟还有空注意到身边多了一个小不点儿。刘灿豪看着沈乐专注看着棋盘，那幅认真的神情，不禁好奇心大起：好像我们棋院没有这样一个棋手吧？哪里冒出来的呀？曹老师说下午可能有中国棋手来参观，难道是这次中国三星杯预选赛的选手？这么小，能看得懂我和韩城勋下的棋嘛？
正思索间，韩城勋将白棋重重敲在了棋盘上。
“妙啊，这手棋真是巧妙！”刘灿豪心想，“果然不愧是韩城勋，能在这么复杂的局势中找到这样腾挪的手段。”正琢磨如何应对，突然听到旁观的沈乐似乎自言自语了些什么，还皱着眉头。而此时的曹薰铉也因没见到几个中国棋手，在翻译的陪同下四处观战，来到了刘灿豪和韩城勋这桌。
“小姑娘前面说的什么？”曹薰铉一定也注意到了沈乐的表情，用韩语问旁边的翻译。
“她说白棋下错了。”翻译答道。这句话不但让曹薰铉愣了一下，连同旁边对局的刘灿豪和韩城勋也停下来，看了一眼沈乐。而此时的沈乐也许是对这局棋失去了兴趣，转身跑到别处去了。
“你们别管，继续下。”曹薰铉对着刘灿豪和韩城勋说完，示意翻译，一起跟着沈乐。
“小朋友，前面那局棋谁能赢呀？”曹薰铉问道。
“当然是黑棋了，白棋完了。”沈乐不遐思索。
“你觉得白棋大龙死了？”曹薰铉笑着问。
“谁说白棋大龙死了？”沈乐一脸奇怪地看着曹薰铉。
这下轮到曹薰铉一脸茫然了：“那你说白棋大龙能活？”
“不知道，反正白棋输了。”沈乐说完，一蹦一跳向着尹志熙和金田佑那桌去了。
“太奇怪了，这孩子。”曹薰铉嘴上喃喃自语，突然一拍脑门，心想：“这孩子不是后天要对阵金田佑吗？不如今天就让金田佑授二子跟她下一盘，摸摸底。”想到此，曹薰铉跟着来到了金田佑桌前，先看了一眼棋局，尹志熙的黑棋已经胜势不可动摇了，便说道：“金田佑，这个小姑娘是中国来参加三星杯预选的，就是你后天的对手。你不是老说你对手很神秘，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嘛，这回好，站在你对面的就是。”
金田佑原本还在为输掉对局难受，突然看到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子，而这个小不点儿竟然就是自己后天的对手，不禁乐了：“我还以为中国弄出个什么秘密武器呢，呵呵，就这小丫头啊。”
“机会难得啊，你们下一盘吧，省得你老是叫什么不了解对手才是最糟糕的事情。”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呢。”金田佑对着尹志熙作了个手势，示意自己认输了，开始整理棋盘上的棋子。
“什么嘛，还没下完就不下了。”沈乐在旁边低声抱怨。
曹薰铉也没有在意，让翻译对沈乐表示了对局的想法。沈乐正闲着无聊，一听说有人要找他下棋，一下高兴起来，也不顾其他人怎么想，就要坐金田佑的位子，意思是要和尹志熙下。
曹薰铉赶紧表示，和沈乐对局的是金田佑。沈乐看了一眼金田佑，问道：“前面那盘棋你为什么不继续下了呢？”
金田佑继续低头整理棋子，答道：“黑棋领先之势不可动摇。”
沈乐眼睛转了转，突然说：“重新下一盘太费事，不如我们继续前面一盘吧，我来拿白棋，怎么样？”
“啊？”曹薰铉经过翻译后吃惊巨大，而正准备离开的尹志熙也又走了回来，而金田佑则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三人同样的想法就是――这小丫头也太狂妄了吧？
但最终出于好奇，金田佑答应了沈乐的提议，对着一边的尹志熙说：“我们俩把前面那局复出来。”可沈乐此时却不管金田佑，将放白棋的罐子挪到身边，手里拿着白棋开始往棋盘上敲白子了。
众人一阵眼花缭乱后，沈乐停了下来，拍了拍手：“快点呀，我白棋都复原了，你黑棋在干吗呢？”
金田佑从没见过这么复盘的，更没想到的是，沈乐过来不久他和尹志熙这盘棋就结束了，在沈乐观看的时候，棋盘上已经布满了棋子了：“她是怎么复出来的？记性这么好？”
而曹薰铉似乎有意要考考沈乐，将黑棋也交给了沈乐，意思是黑棋也让沈乐摆。全部摆放完毕的棋子，竟然丝毫不差。金田佑、曹薰铉和尹志熙都吃惊不小。
“啪”，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沈乐已经把白棋敲在了棋盘上。
“这是干什么。”曹薰铉看着沈乐的这一手发愣，“与前面的招法毫不连贯，两块薄棋都不管了？怎么看怎么像单官阿。”
尹志熙毕竟是先前的对局者之一，对棋局的思考非常深入，看出沈乐这一手，想要制造引征，虽然目前左下没有引征的问题，但以后很有可能出现。可是，这手棋本身没有目数，最多只能算补棋，虽然巧妙，但有点华而不实阿。局面黑棋已经领先，再掌握先手，白棋还有什么指望呢？况且，要补强左下，还有其他更好的手段。
金田佑焉能不知引征手段？他暗自发笑，开始抢收双先官子了。就当金田佑收到第二个上边的双先官子时，沈乐竟然没有应，而是点入了黑棋上边的大空中。“太过分了，小孩子就是会掏茅坑啊，这种地方掏得出空来，我金田佑也不用在棋坛混了。”想到这，金田佑开始反击。在双方眼花缭乱的一通攻防后，曹薰铉第一个意识到金田佑出棋了：“好一招一子解双征啊，而且是两个未来的征子！这样，白棋破掉了黑棋大约二十目空。黑棋虽然有双先官子后续手段，但那个只有十目左右大小。”曹薰铉激动得脸色发红，心想：“这小丫头的计算力太惊人了。一招之间就扭转了胜负。”
而刘灿豪和韩城勋座位方向的一阵喧闹，也吸引了曹薰铉的注意。曹薰铉拨开人群，走了过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李世石在棋盘上指指点点，嘴上还说着：“什么救大龙的妙手，简直就是自杀！这里，还有这里，白棋原本可以有的机会都卖掉了。”
曹薰铉听到此，急切地问：“说的是哪一手棋？”当刘灿豪和韩城勋同时指到的位置正是沈乐说的下错了的那一手时，曹薰铉整个人有如触电了一般，“这个小丫头难道是棋神在世？”愣了有片刻，当转身回到金田佑那桌，沈乐已经不在了。
“小丫头人呢？”曹薰铉问道。
“认输走了。”金田佑已经要开始收拾棋子了，“这小丫头还真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呢！”
曹薰铉看了棋盘一眼，沈乐是在下出打入一手后又下了五手后停止的：“难道她根本没有意识到那一手解双征的妙处？是我多虑了嘛？”正想指出这一手，嘴巴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因为曹薰铉担心影响后天即将参加预选的金田佑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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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中国棋院倾巢而出，阵容真是强大啊！”曹薰铉见面第一句话就由衷地感叹。
中国军团领队的是方盛七段，他上前握住了曹薰铉的手：“谁让你们本赛占据人数优势呢，我们预选赛要是再不加把劲，可就落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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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周锐杨的实力我清楚，很厉害。”曹薰铉说，“王小雨倒真的没有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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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个小女孩好像是张璇的外甥女，这次作为业余棋手参赛，还被分到了男子组，第一轮就碰上你们的金田佑八段，金八段还真是好运呢。”方盛说道。
“呵呵，胜之不武，胜之不武噢。”曹薰铉摇了摇手，“后天正式比赛，今天下午有个韩国棋手交流会，你们有兴趣的棋手可以来参加，就在宾馆二楼大厅。日本棋手明天才到。你们先休息吧，下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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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乐第一次出国，见到什么都好奇，一路上不停地问这问那。张璇一路奔波，感到有些疲劳了，对沈乐说：“中午吃完饭，姨娘要睡一会儿。你可以随便转转，但不要出宾馆，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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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得什么呀，这么臭。”沈乐看了一眼棋局，就往下面继续看。“这棋白棋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当然是打劫。半天不落子，没劲。”沈乐接着来到第三桌。“咦，这棋黑白双方实力相当，战场从右上角一直蔓延到左下角，竟然都没空去抢占左上角？有意思。”沈乐驻足旁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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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薰铉赶紧表示，和沈乐对局的是金田佑。沈乐看了一眼金田佑，问道：“前面那盘棋你为什么不继续下了呢？”
金田佑继续低头整理棋子，答道：“黑棋领先之势不可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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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佑从没见过这么复盘的，更没想到的是，沈乐过来不久他和尹志熙这盘棋就结束了，在沈乐观看的时候，棋盘上已经布满了棋子了：“她是怎么复出来的？记性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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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干什么。”曹薰铉看着沈乐的这一手发愣，“与前面的招法毫不连贯，两块薄棋都不管了？怎么看怎么像单官阿。”
尹志熙毕竟是先前的对局者之一，对棋局的思考非常深入，看出沈乐这一手，想要制造引征，虽然目前左下没有引征的问题，但以后很有可能出现。可是，这手棋本身没有目数，最多只能算补棋，虽然巧妙，但有点华而不实阿。局面黑棋已经领先，再掌握先手，白棋还有什么指望呢？况且，要补强左下，还有其他更好的手段。
金田佑焉能不知引征手段？他暗自发笑，开始抢收双先官子了。就当金田佑收到第二个上边的双先官子时，沈乐竟然没有应，而是点入了黑棋上边的大空中。“太过分了，小孩子就是会掏茅坑啊，这种地方掏得出空来，我金田佑也不用在棋坛混了。”想到这，金田佑开始反击。在双方眼花缭乱的一通攻防后，曹薰铉第一个意识到金田佑出棋了：“好一招一子解双征啊，而且是两个未来的征子！这样，白棋破掉了黑棋大约二十目空。黑棋虽然有双先官子后续手段，但那个只有十目左右大小。”曹薰铉激动得脸色发红，心想：“这小丫头的计算力太惊人了。一招之间就扭转了胜负。”
而刘灿豪和韩城勋座位方向的一阵喧闹，也吸引了曹薰铉的注意。曹薰铉拨开人群，走了过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李世石在棋盘上指指点点，嘴上还说着：“什么救大龙的妙手，简直就是自杀！这里，还有这里，白棋原本可以有的机会都卖掉了。”
曹薰铉听到此，急切地问：“说的是哪一手棋？”当刘灿豪和韩城勋同时指到的位置正是沈乐说的下错了的那一手时，曹薰铉整个人有如触电了一般，“这个小丫头难道是棋神在世？”愣了有片刻，当转身回到金田佑那桌，沈乐已经不在了。
“小丫头人呢？”曹薰铉问道。
“认输走了。”金田佑已经要开始收拾棋子了，“这小丫头还真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呢！”
曹薰铉看了棋盘一眼，沈乐是在下出打入一手后又下了五手后停止的：“难道她根本没有意识到那一手解双征的妙处？是我多虑了嘛？”正想指出这一手，嘴巴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因为曹薰铉担心影响后天即将参加预选的金田佑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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