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入川收徒 第二章 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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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周明兴冲冲地去了峨眉山附近的一家黑白棋馆。可能当天还是大年初四的缘故，早晨的棋馆内只有三个人，两名青年分执黑棋、白棋，相互厮杀在一起，另外的一名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在一旁观看。
周明心想：“过棋瘾也别耽误正经事。乘现在也没什么人下棋，去打听一下这里是否有比较厉害的少年棋手吧。”想到此，周明走到三人旁，轻声问观战的中年男子：“先生，这里附近是否有棋力较高的小孩子？”
中年男子抬头打量了一下周明，说道：“听你这么问，一定不是本地人了。我们这有个棋力非常高的少年，名叫方丹，今年才十岁，却已经赢过我们这好几个业余五段了。”
周明也没细想，脱口说道：“现在的业余五段水分也挺大的，十岁的小孩达到业余五段的程度，也不算很特别吧？”
“年纪轻轻，口气倒不小。”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棋馆内传了出来，随后走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看着周明说道，“这么说来，你一定是个高手了？”
前面给周明作介绍的男子一看见此人，马上站起来打招呼：“金老板，这么早你就来了？”转过身来忙向周明介绍，“这位就是棋馆的二老板，本地的业余五段高手金戚先生。”
周明赶紧起身打了个招呼：“金老板好。”
金戚摆了摆手，说：“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周明说了自己的名字，并解释道：“金老板别误会，我前面说段位有水分，是指现在上海的业余段位而言的。以前的老业五的实力还是非常强的。”
金戚冷哼了一声，说：“不知周兄弟是什么段位？”
周明说道：“没有去考，平时只是在tom网站下下棋，在上面有一个5d的帐号。”
金戚嘿嘿笑了两声，说：“我也时常会去tom上逛逛，前不久刚上了8d。”
周明一看金戚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前面的无心之语惹怒了眼前这位围棋业余豪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金戚看周明居然默不作声，以为周明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便说道：“俗话说‘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下一盘吧？”说完，拿出一个棋盘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并在棋盘的对角星位放上了两枚黑子，将装满黑棋的罐子给了周明。
周明原先还想着怎么解释自己前面所说的并没有任何针对性，一见金戚居然要让自己两子，心中顿时不快，心想：“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随即也不推托，坐了下来与金戚对弈。
要论实力而言，金戚的确要略高一筹，但周明经过与众多超一流高手的三盘对局，棋力上有了很大的提高，金戚要让周明两子已经是非常吃力了。而金戚这人脾气比较火暴，见周明出言不逊，有意要给周明一点教训，下出的着法有不少非常无理。周明看在眼里，立刻给予了迎头痛击，双方形成了复杂的对杀局面。金戚毕竟只是一个业余高手，没有丝毫回避便和周明展开了殊死的中盘对攻。随着棋局的进行，旁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在对攻的过程中，原先下出的无理手的不良影响渐渐暴露出来，最终中腹的大龙很难做出两眼，周边实空也被到处搜刮，最终盘面落后了有三十目之多。金戚一看局势已经无法挽回，便准备投子认负了。
正在这时候，旁观者中一名眉毛花白的老人叫道：“且慢！丹儿，你代替金老板执白和这位大哥哥继续下。”
金戚心气甚高，听到居然有人要继续下自己认为输定的棋，正要发作，可回头看到说话者是白眉老人后，却闷不作声闪到了一边。
站在老人旁边的一名年仅十岁的少年应了一声，将手探入放白棋的罐子中，拿起一枚白子重重敲在了棋盘上。
“什么，白棋自填一目？”
“紧黑棋外气对杀的话，似乎还有一丝机会吧，现在……”
围观的人开始纷纷议论白棋的这看似自杀的一手。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周明。当白棋一落下时，周明就马上察觉到了这一手的玄妙：“原本怎么下都是黑棋快一气吃白棋的，现在白棋这么一下居然出现了打劫的手段，我若不立刻扑劫，白棋反而快一气吃黑棋了！”虽说周明早已算清了全盘劫材黑棋有利的多，在与金戚对杀的时候也就没有过分关注打劫的手段，即便对方能走出打劫的手段，就目前的盘面情况看白棋仍然没有活棋的可能，但下出此手的居然是对面这个满脸稚气的儿童，这不得不令周明感到非常的诧异。
周明暗自思索间，金戚也似乎看出了其中的玄机，心想：“方丹这孩子确实是难得的围棋天才，虽说此手不足以翻盘，但至少给黑棋获胜留下了无穷的后患，黑棋随后的收官过程中必须随时留意劫材数量的变化，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白棋逆转啊。前一阵子方丹赢了钱一峰业余五段，我还觉得其中有侥幸的成分，现在看来这孩子达到老业四的实力是毋容置疑的了。”
此时周明没有选择地扑劫，白棋提劫。
随后两人飞快在棋盘上进行寻劫应劫的过程，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当方丹用完最后一个劫材，周明继续打劫时，方丹竟然把白棋投入了黑棋在中间围出的近三十目棋的大空中间。周明心中暗自好笑：“要是换了一些老棋手，你这种不要命的翻盘手段也许管用，可惜遇到我这么个计算一级棒的对手。”周明看清之后，果断消劫了。
方丹快速进行了几手，而周明几乎未加思索，应对自如。方丹手握白棋看着不断缩小的棋盘已经无计可施了，转而望了白眉老人一眼。
白眉老人居然嘿嘿一阵长笑，说道：“输了就认吧，看我也没用哦。回去吧！”
方丹听到老人这么说，将白棋丢入棋罐内，手缩了回来，跟着老人身后走出了棋馆。
周明正要追上前去认识一下这个厉害的孩子，却被金戚一把拉住了：“小伙子赢了一盘就要走啊？再和我下一盘！”
周明想反正这肯定有不少人知道这个叫方丹的小孩子，不如我先了解一下，回去后和子谦也好商量一下。想到这里，周明也就不急着要走了，和金戚分先再次杀到了一起……。
离开棋馆的白眉老人和方丹的身后却跟着一个人，正是张子谦。
周明与金戚的第二盘下得难解难分，金戚执黑在中盘之前保持了盘面十二目的优势，若是将局面导入平稳状态，拿下此局应该是比较有把握的。周明见形势不利，在进入中盘时立即在棋盘的左上和右边挑起了争端。金戚虽然是业余五段的高手，毕竟在腾挪转换上和职业棋手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在对方这样的挑衅之下，他无法通过轻松的腾挪以“钝刀割肉”的方式解决战斗，而是一头栽入了互攻的复杂局面。金戚能达到业余五段，其中盘攻杀的能力自然不容小觑，他自己对此也极有自信。但周明在中盘搏斗方面却有着过人的天赋，虽然未必完全领悟《围棋谱》中的“黄龙九变”和“空灵九转”，但经过反复研究后，周明的中盘能力绝对已经达到了一线职业高手的程度。随着棋局的进展，金戚每下一步之前，都需要很大量的计算，这耗费了他许多的精力和时间，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渐渐额头也开始出汗。而周明因为具有极佳的棋感和攻击的敏锐性，利用金戚长考的时间已经足够了，故而在金戚落子后能够即刻落子。
围观的一群爱好者也开始轻声议论起来，都觉得周明的计算准确性和速度非常惊人。其中有个年龄较长的竟然说：“看这小伙子下棋让我想到了我国清初的大国手周览予。据传这周国手下棋的时候落子飞快，几乎不用思索。”
周明听到后，全身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心想：“一定不能给先祖丢脸。”之后更是弈出了一步二路“托”的妙手，金戚见自己即便中腹成活，实空也已经不够了，就认输了。这下棋馆里可就更热闹了，要知道在当地，能分先赢金戚的也数不出五个人来。金戚此人虽然心高气傲，但碰上他认定的高手，非常愿意结交：“周兄弟的棋真是非常高明，中后盘尤为明显。如果不嫌弃，请到棋馆后面一叙。”
周明正想着打听前面那个叫方丹的小孩子的情况，就爽快地答应了金戚。
落座后，金戚问道：“不知周兄弟师从哪位职业棋手？”
周明笑了笑：“没跟谁学过，就自己瞎琢磨呗。”
“太不可思议了。”金戚惊呼，“前面那个和你下棋的小孩子，也是自学的。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一批真的是老了，呵呵。”
“那个叫方丹的孩子的棋怎么会如此厉害？”周明急忙打听。
“说来也奇怪，郝老头一家代代棋力都非同寻常。据我的祖辈说，以前没有网络，信息交流不便的时候，我们这地方几乎没有人是郝老头家的对手。随着聂棋圣横扫日本超一流开始，我们这代人开始热衷于围棋，加上学棋的资源也非常多，慢慢的提高上来，几个特别突出的高手才能和郝家形成互有胜负的局面。”金戚解释道，“这个郝老头小时候据说也是个围棋神童呢！方丹这孩子就是他的外孙。”
周明问道：“郝老头就是前面见到的那个白眉毛的老人家？”
“对！自从方丹开始学棋，郝老头就再也没有和任何人下过棋了。”金戚略带神秘地说，“但我们这下棋的人都非常敬重他，甚至我大哥，我们这唯一的业余六段邱翼国认为郝老头有夺取世界业余围棋冠军的实力。有时候我们碰到中局难解的局面，都会去请教他。”
之后周明和金戚相聊甚欢，等周明从棋馆出来的时候，夜幕早已降临了。当周明急匆匆回到旅馆，发现张子谦不在。周明想：“不得了，这家伙收徒弟的积极性比我还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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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心想：“过棋瘾也别耽误正经事。乘现在也没什么人下棋，去打听一下这里是否有比较厉害的少年棋手吧。”想到此，周明走到三人旁，轻声问观战的中年男子：“先生，这里附近是否有棋力较高的小孩子？”
中年男子抬头打量了一下周明，说道：“听你这么问，一定不是本地人了。我们这有个棋力非常高的少年，名叫方丹，今年才十岁，却已经赢过我们这好几个业余五段了。”
周明也没细想，脱口说道：“现在的业余五段水分也挺大的，十岁的小孩达到业余五段的程度，也不算很特别吧？”
“年纪轻轻，口气倒不小。”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棋馆内传了出来，随后走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看着周明说道，“这么说来，你一定是个高手了？”
前面给周明作介绍的男子一看见此人，马上站起来打招呼：“金老板，这么早你就来了？”转过身来忙向周明介绍，“这位就是棋馆的二老板，本地的业余五段高手金戚先生。”
周明赶紧起身打了个招呼：“金老板好。”
金戚摆了摆手，说：“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周明说了自己的名字，并解释道：“金老板别误会，我前面说段位有水分，是指现在上海的业余段位而言的。以前的老业五的实力还是非常强的。”
金戚冷哼了一声，说：“不知周兄弟是什么段位？”
周明说道：“没有去考，平时只是在tom网站下下棋，在上面有一个5d的帐号。”
金戚嘿嘿笑了两声，说：“我也时常会去tom上逛逛，前不久刚上了8d。”
周明一看金戚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前面的无心之语惹怒了眼前这位围棋业余豪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金戚看周明居然默不作声，以为周明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便说道：“俗话说‘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下一盘吧？”说完，拿出一个棋盘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并在棋盘的对角星位放上了两枚黑子，将装满黑棋的罐子给了周明。
周明原先还想着怎么解释自己前面所说的并没有任何针对性，一见金戚居然要让自己两子，心中顿时不快，心想：“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随即也不推托，坐了下来与金戚对弈。
要论实力而言，金戚的确要略高一筹，但周明经过与众多超一流高手的三盘对局，棋力上有了很大的提高，金戚要让周明两子已经是非常吃力了。而金戚这人脾气比较火暴，见周明出言不逊，有意要给周明一点教训，下出的着法有不少非常无理。周明看在眼里，立刻给予了迎头痛击，双方形成了复杂的对杀局面。金戚毕竟只是一个业余高手，没有丝毫回避便和周明展开了殊死的中盘对攻。随着棋局的进行，旁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在对攻的过程中，原先下出的无理手的不良影响渐渐暴露出来，最终中腹的大龙很难做出两眼，周边实空也被到处搜刮，最终盘面落后了有三十目之多。金戚一看局势已经无法挽回，便准备投子认负了。
正在这时候，旁观者中一名眉毛花白的老人叫道：“且慢！丹儿，你代替金老板执白和这位大哥哥继续下。”
金戚心气甚高，听到居然有人要继续下自己认为输定的棋，正要发作，可回头看到说话者是白眉老人后，却闷不作声闪到了一边。
站在老人旁边的一名年仅十岁的少年应了一声，将手探入放白棋的罐子中，拿起一枚白子重重敲在了棋盘上。
“什么，白棋自填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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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丹快速进行了几手，而周明几乎未加思索，应对自如。方丹手握白棋看着不断缩小的棋盘已经无计可施了，转而望了白眉老人一眼。
白眉老人居然嘿嘿一阵长笑，说道：“输了就认吧，看我也没用哦。回去吧！”
方丹听到老人这么说，将白棋丢入棋罐内，手缩了回来，跟着老人身后走出了棋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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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与金戚的第二盘下得难解难分，金戚执黑在中盘之前保持了盘面十二目的优势，若是将局面导入平稳状态，拿下此局应该是比较有把握的。周明见形势不利，在进入中盘时立即在棋盘的左上和右边挑起了争端。金戚虽然是业余五段的高手，毕竟在腾挪转换上和职业棋手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在对方这样的挑衅之下，他无法通过轻松的腾挪以“钝刀割肉”的方式解决战斗，而是一头栽入了互攻的复杂局面。金戚能达到业余五段，其中盘攻杀的能力自然不容小觑，他自己对此也极有自信。但周明在中盘搏斗方面却有着过人的天赋，虽然未必完全领悟《围棋谱》中的“黄龙九变”和“空灵九转”，但经过反复研究后，周明的中盘能力绝对已经达到了一线职业高手的程度。随着棋局的进展，金戚每下一步之前，都需要很大量的计算，这耗费了他许多的精力和时间，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渐渐额头也开始出汗。而周明因为具有极佳的棋感和攻击的敏锐性，利用金戚长考的时间已经足够了，故而在金戚落子后能够即刻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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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后，金戚问道：“不知周兄弟师从哪位职业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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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不可思议了。”金戚惊呼，“前面那个和你下棋的小孩子，也是自学的。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一批真的是老了，呵呵。”
“那个叫方丹的孩子的棋怎么会如此厉害？”周明急忙打听。
“说来也奇怪，郝老头一家代代棋力都非同寻常。据我的祖辈说，以前没有网络，信息交流不便的时候，我们这地方几乎没有人是郝老头家的对手。随着聂棋圣横扫日本超一流开始，我们这代人开始热衷于围棋，加上学棋的资源也非常多，慢慢的提高上来，几个特别突出的高手才能和郝家形成互有胜负的局面。”金戚解释道，“这个郝老头小时候据说也是个围棋神童呢！方丹这孩子就是他的外孙。”
周明问道：“郝老头就是前面见到的那个白眉毛的老人家？”
“对！自从方丹开始学棋，郝老头就再也没有和任何人下过棋了。”金戚略带神秘地说，“但我们这下棋的人都非常敬重他，甚至我大哥，我们这唯一的业余六段邱翼国认为郝老头有夺取世界业余围棋冠军的实力。有时候我们碰到中局难解的局面，都会去请教他。”
之后周明和金戚相聊甚欢，等周明从棋馆出来的时候，夜幕早已降临了。当周明急匆匆回到旅馆，发现张子谦不在。周明想：“不得了，这家伙收徒弟的积极性比我还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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