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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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源c安城两个回来，怀张氏见两人浑身是伤，吓得连声音都变了“你们怎么了，怎么回事啊，出去时还是好好的！”话还没说完，怀张氏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怀源见状急忙安慰母亲道：“今天路上遇上一帮人打架，他们打红眼了。见人就追打，我们两个没来得及跑开，稀里糊涂卷了进去被打了一顿，真是倒霉啊。”怀源苦笑道：“以后我们会小心的。”怀张氏心疼地要命，急忙问邻居讨要点伤药给两人敷上。怀然也早早收拾了平常调皮的性子，老实实地帮两位哥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怀生低着头走进帐篷里，回避了怀张氏热切的目光，因为这一天，什么收获都没有。这一顿又没有着落了，怀张氏低叹一声道“今天，两小子在外面被打了，问他们，还说什么看热闹，不小心卷进去了。我看他们准是被谁欺负了。”怀生一听，便急急去看两小子，怀源努力撑起身子，对父亲道“孩儿该死，又让父亲操心了，不过我没什么事情，只是些皮外伤。”怀生不由分说查探两子的伤情，还好没什么大碍。
怀生抚着怀源的头道“天灾，不可避免，只是以后，必须得小心一些，这乱世不比以前了，唉！”怀源见父亲仰望天花板，眼角隐隐有泪，怀源更是不安，因为从小到大，怀源都没见过坚强的父亲落泪，怀源道“父亲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不让两老为我担心。”怀生回过头道“说什么傻话，人生在世，总有些磕磕碰碰的。”
怀生慈祥地望着怀源道“以后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不要承诺别人，因为，那是骗别人，也是骗自己，知道了吗？”怀源点点头道“知道了。”怀生道“知道就好，那现在，我问你，你们俩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怀源脸一红，支支唔唔道“就是凑热闹，没想到卷进去了。”怀生叹息道“凑热闹？也罢了以后，这样的热闹能躲就躲。”怀生显得心事重重，脸色凝重。
怀张氏张罗大家吃饭，一些野菜汤，两个馒头，怀然自豪地说“今天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挣得这两馒头。小然厉不厉害。”怀生拍拍怀然的头道“小怀然最厉害，比两哥哥还厉害呢”怀然c安城两人闻言一愣，旋即羞愧不已。怀生正色道“俩小子也不必羞愧，今天没挣到，不代表以后也挣不到，我只想对你们说，老天爷很喜欢开玩笑，有些事，你们也不必太在意。能够活着，就已经很好了，你们也看见过路边的死人，大车上的死人，相比他们，我们还活着，就已经很幸运了。”怀然和安城觉得今天老爸有点反常。怀生深吸一口气道“现在我说一件事，大家认真听着。”
怀生道“你们大家也知道，做流民是多么的不容易。做为你们的父亲，我感到很对不起你们。”
怀源张嘴想说什么，被怀生示意制止了，“现在天又冷，又没吃的，每天都有人死去，为了一口吃的，什么都干得出来，这几天，我都看到不少人为了一口吃的竟然杀人抢食。还有几个杀人者我还认识的，放在以前，他们都是老实的庄稼人啊。”怀生木然道“人是很可怕的动物，以前走街串巷，什么人都见过，但，这几天见到的恶人，比我以前几十年见到的加起来都多。唉我今天看到，城内的布告上说要招兵，我决定报名了，如果选上，你们就能在内城住，每月都有吃的，还能到大户家做工。”
怀张氏吃惊的张大嘴“当兵！！！！怀源爹，这兵荒马乱的，当兵不是杀人，就是被杀，你还要不要命了，你走了，让我们怎么活啊！”怀张氏哭天抢地道“你走了，我们也不活了。哇哇”怀生喝道“傻娘们，叫什么嚎，老子还没归天呢，在这哭什么丧！”怀张氏被怀生一喝，吓得止住了哭闹。怀生心肠一软柔声道“娘子，这么多年，对不起你了，你跟着我，也没过几天安生日子。我怀生对不住你。”怀张氏搂住怀生道“没有，没有，已经很好了。”
怀源，怀然，安城也哭做一团，怀生道“能不能选中，还不一定呢？如果真选中了，能让你们住在内城，就算死，我也满足了。”怀生对怀源道“小源子，以后，我如果真不在你们身边了，你做为大哥，要支撑起这个家。”怀源坚毅地望着父亲，一字一句道“我发誓，除非我死了，不然，没人能伤害我家人一根毛！”怀生也一字一句道“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以前的世界了，多加小心。拼尽全力，努力活下去。”
怀然也曾想劝父亲，但想想，有用吗？如果不是自己年龄太小，身体太单薄，选不上，不然自己肯定也要走这条路，不如此，这个冬天肯定熬不过去。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怀源觉得，仅仅一夜时间，自己好像改变很多了，因为，肩上有责任了。为了家人，为了家人。
怀生常年做小贩，粗通文字，还能简单的写写算算，这在一众流民当中算是很了不得的本事，征兵处的大爷大笔一挥，怀生便被收做兵丁，而且还是比较高级的传令兵，虽然传令兵也要在战场上穿来跑去，但相比一线战斗兵，已经安全很多了。
怀生高兴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一家人，大家都很开心，怀生将安家费郑重地交给怀张氏“长官说了，当两年兵，不死的话，回家住大屋，分大田。高兴不？”怀张氏努力地想让自己开心一些，但看着手里，孩子他爹的卖命钱，却总也笑不起来，费了好大力气才挤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我高兴得很，真的，我很开心。”
怀生叫过怀源道“有个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怀源好奇地抬起头，因为印象中，父亲是个很的人，从没有和怀源以商量的口气说话。怀生道“一个兵，老婆可以安排事做，但却只能落实一个孩子做工，我考虑了很久，怀然是个女孩子，年龄又小，没什么能力保护自己，所以我决定让怀然到大户人家那去做工，你嘛，也算是个男子汉了，我当兵每个月有饷银，我会让人带回来，你再做些零工，总能混下去的。你看这样，可以吗？”怀源道“爹爹，我知道你很为难，不过，我也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了。嗨，我还以为什么事情。这事就这样决定了。我能照顾自己和妈妈的，另外，我不还有安城嘛！”
怀生道“以前你总说读书认字没用，你看，这次要不是我还认点字，可能都轮不上我，你是没看见，那些人可是打破头也没挣得这个机会。可见，即使是当兵，识字的也比不识字的要强。以后，有机会，你还是要多读点书。”怀源不好意思道“源子知道。”此时，怀安城笑笑道“我早将源视做兄弟了，要不，今天我认叔叔为干爹。要不是你们一家子，我安城早死过十回了。怀张氏道“那选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认了干爹，喜上加喜，吉利咧！我去买点好菜。让大家开心开心，”
一家人默默地吃饭，默默地睡觉，收拾好的家当显得那么刺眼，在寒冷地夜里不停地提醒众人，明天要分别了，也不知道，能否再相见。
怀生早早将家人领到征兵处，自己没回头，义无反顾地走进兵营，怕一回头，眼泪掉下了，让孩子看着笑话。怀源紧握着怀然和妈妈的手，感觉妈妈的手抖得很厉害。怀源强忍着自己不要哭，可眼泪却还是无声的滑落下来。旁边一老头叹道“这是什么世道啊，老天爷瞎眼了吗？今年降下这么多灾祸。来来来，你们跟着我，我带你们进城。”
进了城，怀然和妈妈被安置在一家刘姓人家做事，怀源也暗自高兴，妈妈和小妹在一起，总能互相有个照应，而自己被老头领到一所破旧的房子前，喊道“张歪脚，来，给你领了两人，安排一下。”迎面一个跛脚的老军头应了一声“野猫子，你老头咋还不死呢，天天给我领人，烦死人了。”野猫子笑道“歪脚，你嘴巴还是这么毒，我哪天死了，肯定是你咒死的。”歪脚打量了怀源c安城两人。随手一指屋内，“看哪还有空位，你们自己找两个，我这里只负责一天一顿，再多也没有了，记住，不准在这里生事，谁生事，谁他妈给我滚蛋。去吧！”
怀源c安城好不容易在人堆里挤出两个位置。还好这屋里的人都是比两人更瘦小的。看来，以前在天马镇的时候，伙食比这伙人好多了。其他人见两人比自己强壮得多，也就让出两位置，不然，早睡地上去了。怀源c安城安定下来，突然心里涌过一阵莫名的伤感。看着满屋子的小孩，每一个孩子背后都有一个分离的家庭。安城笑道“怀源，以后，就没人管我们了，开不开心？”怀源气得拍了安城一下“都什么时候，还在这里瞎闹。”叹了一口气道“是啊，以后就靠我们自己了。活下去，一定要等到父亲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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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源见状急忙安慰母亲道：“今天路上遇上一帮人打架，他们打红眼了。见人就追打，我们两个没来得及跑开，稀里糊涂卷了进去被打了一顿，真是倒霉啊。”怀源苦笑道：“以后我们会小心的。”怀张氏心疼地要命，急忙问邻居讨要点伤药给两人敷上。怀然也早早收拾了平常调皮的性子，老实实地帮两位哥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怀生低着头走进帐篷里，回避了怀张氏热切的目光，因为这一天，什么收获都没有。这一顿又没有着落了，怀张氏低叹一声道“今天，两小子在外面被打了，问他们，还说什么看热闹，不小心卷进去了。我看他们准是被谁欺负了。”怀生一听，便急急去看两小子，怀源努力撑起身子，对父亲道“孩儿该死，又让父亲操心了，不过我没什么事情，只是些皮外伤。”怀生不由分说查探两子的伤情，还好没什么大碍。
怀生抚着怀源的头道“天灾，不可避免，只是以后，必须得小心一些，这乱世不比以前了，唉！”怀源见父亲仰望天花板，眼角隐隐有泪，怀源更是不安，因为从小到大，怀源都没见过坚强的父亲落泪，怀源道“父亲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不让两老为我担心。”怀生回过头道“说什么傻话，人生在世，总有些磕磕碰碰的。”
怀生慈祥地望着怀源道“以后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不要承诺别人，因为，那是骗别人，也是骗自己，知道了吗？”怀源点点头道“知道了。”怀生道“知道就好，那现在，我问你，你们俩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怀源脸一红，支支唔唔道“就是凑热闹，没想到卷进去了。”怀生叹息道“凑热闹？也罢了以后，这样的热闹能躲就躲。”怀生显得心事重重，脸色凝重。
怀张氏张罗大家吃饭，一些野菜汤，两个馒头，怀然自豪地说“今天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挣得这两馒头。小然厉不厉害。”怀生拍拍怀然的头道“小怀然最厉害，比两哥哥还厉害呢”怀然c安城两人闻言一愣，旋即羞愧不已。怀生正色道“俩小子也不必羞愧，今天没挣到，不代表以后也挣不到，我只想对你们说，老天爷很喜欢开玩笑，有些事，你们也不必太在意。能够活着，就已经很好了，你们也看见过路边的死人，大车上的死人，相比他们，我们还活着，就已经很幸运了。”怀然和安城觉得今天老爸有点反常。怀生深吸一口气道“现在我说一件事，大家认真听着。”
怀生道“你们大家也知道，做流民是多么的不容易。做为你们的父亲，我感到很对不起你们。”
怀源张嘴想说什么，被怀生示意制止了，“现在天又冷，又没吃的，每天都有人死去，为了一口吃的，什么都干得出来，这几天，我都看到不少人为了一口吃的竟然杀人抢食。还有几个杀人者我还认识的，放在以前，他们都是老实的庄稼人啊。”怀生木然道“人是很可怕的动物，以前走街串巷，什么人都见过，但，这几天见到的恶人，比我以前几十年见到的加起来都多。唉我今天看到，城内的布告上说要招兵，我决定报名了，如果选上，你们就能在内城住，每月都有吃的，还能到大户家做工。”
怀张氏吃惊的张大嘴“当兵！！！！怀源爹，这兵荒马乱的，当兵不是杀人，就是被杀，你还要不要命了，你走了，让我们怎么活啊！”怀张氏哭天抢地道“你走了，我们也不活了。哇哇”怀生喝道“傻娘们，叫什么嚎，老子还没归天呢，在这哭什么丧！”怀张氏被怀生一喝，吓得止住了哭闹。怀生心肠一软柔声道“娘子，这么多年，对不起你了，你跟着我，也没过几天安生日子。我怀生对不住你。”怀张氏搂住怀生道“没有，没有，已经很好了。”
怀源，怀然，安城也哭做一团，怀生道“能不能选中，还不一定呢？如果真选中了，能让你们住在内城，就算死，我也满足了。”怀生对怀源道“小源子，以后，我如果真不在你们身边了，你做为大哥，要支撑起这个家。”怀源坚毅地望着父亲，一字一句道“我发誓，除非我死了，不然，没人能伤害我家人一根毛！”怀生也一字一句道“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以前的世界了，多加小心。拼尽全力，努力活下去。”
怀然也曾想劝父亲，但想想，有用吗？如果不是自己年龄太小，身体太单薄，选不上，不然自己肯定也要走这条路，不如此，这个冬天肯定熬不过去。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怀源觉得，仅仅一夜时间，自己好像改变很多了，因为，肩上有责任了。为了家人，为了家人。
怀生常年做小贩，粗通文字，还能简单的写写算算，这在一众流民当中算是很了不得的本事，征兵处的大爷大笔一挥，怀生便被收做兵丁，而且还是比较高级的传令兵，虽然传令兵也要在战场上穿来跑去，但相比一线战斗兵，已经安全很多了。
怀生高兴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一家人，大家都很开心，怀生将安家费郑重地交给怀张氏“长官说了，当两年兵，不死的话，回家住大屋，分大田。高兴不？”怀张氏努力地想让自己开心一些，但看着手里，孩子他爹的卖命钱，却总也笑不起来，费了好大力气才挤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我高兴得很，真的，我很开心。”
怀生叫过怀源道“有个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怀源好奇地抬起头，因为印象中，父亲是个很的人，从没有和怀源以商量的口气说话。怀生道“一个兵，老婆可以安排事做，但却只能落实一个孩子做工，我考虑了很久，怀然是个女孩子，年龄又小，没什么能力保护自己，所以我决定让怀然到大户人家那去做工，你嘛，也算是个男子汉了，我当兵每个月有饷银，我会让人带回来，你再做些零工，总能混下去的。你看这样，可以吗？”怀源道“爹爹，我知道你很为难，不过，我也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了。嗨，我还以为什么事情。这事就这样决定了。我能照顾自己和妈妈的，另外，我不还有安城嘛！”
怀生道“以前你总说读书认字没用，你看，这次要不是我还认点字，可能都轮不上我，你是没看见，那些人可是打破头也没挣得这个机会。可见，即使是当兵，识字的也比不识字的要强。以后，有机会，你还是要多读点书。”怀源不好意思道“源子知道。”此时，怀安城笑笑道“我早将源视做兄弟了，要不，今天我认叔叔为干爹。要不是你们一家子，我安城早死过十回了。怀张氏道“那选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认了干爹，喜上加喜，吉利咧！我去买点好菜。让大家开心开心，”
一家人默默地吃饭，默默地睡觉，收拾好的家当显得那么刺眼，在寒冷地夜里不停地提醒众人，明天要分别了，也不知道，能否再相见。
怀生早早将家人领到征兵处，自己没回头，义无反顾地走进兵营，怕一回头，眼泪掉下了，让孩子看着笑话。怀源紧握着怀然和妈妈的手，感觉妈妈的手抖得很厉害。怀源强忍着自己不要哭，可眼泪却还是无声的滑落下来。旁边一老头叹道“这是什么世道啊，老天爷瞎眼了吗？今年降下这么多灾祸。来来来，你们跟着我，我带你们进城。”
进了城，怀然和妈妈被安置在一家刘姓人家做事，怀源也暗自高兴，妈妈和小妹在一起，总能互相有个照应，而自己被老头领到一所破旧的房子前，喊道“张歪脚，来，给你领了两人，安排一下。”迎面一个跛脚的老军头应了一声“野猫子，你老头咋还不死呢，天天给我领人，烦死人了。”野猫子笑道“歪脚，你嘴巴还是这么毒，我哪天死了，肯定是你咒死的。”歪脚打量了怀源c安城两人。随手一指屋内，“看哪还有空位，你们自己找两个，我这里只负责一天一顿，再多也没有了，记住，不准在这里生事，谁生事，谁他妈给我滚蛋。去吧！”
怀源c安城好不容易在人堆里挤出两个位置。还好这屋里的人都是比两人更瘦小的。看来，以前在天马镇的时候，伙食比这伙人好多了。其他人见两人比自己强壮得多，也就让出两位置，不然，早睡地上去了。怀源c安城安定下来，突然心里涌过一阵莫名的伤感。看着满屋子的小孩，每一个孩子背后都有一个分离的家庭。安城笑道“怀源，以后，就没人管我们了，开不开心？”怀源气得拍了安城一下“都什么时候，还在这里瞎闹。”叹了一口气道“是啊，以后就靠我们自己了。活下去，一定要等到父亲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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