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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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请吧。”
冷冰冰的声音划开殷妍梓的耳膜，她呆滞地回头看了一眼。
长时间的不与外人接触，殷妍梓早就忘记该如何开口说话，气息在喉咙里转了半天，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却冲不出来，无法发音。
她颤巍巍地站起来，机械地看着侍卫提着大刀进来，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在冷宫久，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更忘记了该如何对待这些奴才。
“娘娘，得罪了。”为的侍卫面无表情地对殷妍梓拱了拱手，眼神一扫，身后钻出两人，一左一右，将殷妍梓架着出了冷宫。
殷妍梓在外力的拉扯下，被拖着到了午门，坐着行刑的马车朝柴市驶去。她茫然地看着街道两边愤怒的姓，脑袋不断被烂菜叶与石砸中，血丝顺着额角的发丝淌下，她却感觉不到疼痛，被血水模糊的双眼，只看到不断欲上前将她撕裂的众人。
“妖妃！烧死她！烧死她！”
愤怒的姓不断重复着最恶毒的诅咒，更有冲动的，冲到马车前，直接拿手抓挠着殷妍梓，在她脸上划出道道伤痕。
殷妍梓畏缩地躲了两下，见实在逃不掉，便朝护送马车的侍卫望去，可她的求助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是了，她如今只是个废后，还是国师亲自算出的“祸国妖妃”，马上就要被烧死的妖孽，谁敢帮她说话？
蹲坐在木栏里，殷妍梓无声地笑了，伸手抚上自己的脸，脸颊上凹凸不平的触感让她微微皱眉。即使没有铜镜，她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疤痕的存在，整个右脸没一处完好的地方，结痂后更显得面目狰狞。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重新立后吧？
殷妍梓神情淡漠，也不知是在冷宫待久了，暗无天日的时间长，早就将她心里的愤怒磨得一点不剩，还是如今她看清了自己的处境，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心里再愤恨，那又能怎样？
她不再是与帝王并肩站在一起，被臣忌惮的狠辣皇后，她拿什么去争c去抢？
嘲讽地笑了笑，殷妍梓下了马车，站在行刑台下。
炮烙，竟然是炮烙！
殷妍梓仰天大笑，因为缺失了舌头，她无法出声，可众人能从她的面部表情明显地看出她笑得猖狂，笑得恣意。
“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不知悔改！”
远处观刑台上，一冷漠的声音缓缓传来。
似乎有感应似的，殷妍梓抬头看了一眼。
“妖孽，妖孽要现原形了，烧死她！烧死她！”不知是谁的话，立即引来了姓的附和，一时间，人声鼎沸，喧嚣的声浪足以将殷妍梓淹没。
殷妍梓直直地看着观刑台，台上缓缓下来一名身穿白衣，戴了一顶帷帽的年轻女，身姿款款地走向她。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殷妍梓冷笑着看着殷薇瑶。
殷薇瑶停在离殷妍梓一步开外的地方，满意地看着她衣衫褴褛，面目狰狞的模样。
“姐姐，你也有今天，想当初你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被废也就算了，竟然还魅惑国主，被国师定言妖孽附身。妹妹也是为你好，只有除去了这肉身，姐姐才能恢复神智。要是赶得巧，姐姐投胎之后，下辈还能伺候在皇上身边，到时，凭姐姐的花容月貌，封个‘美人’什么的，也是有可能的。”殷薇瑶伸出猩红的手指，长长的甲套在殷妍梓脸上划过一道血痕。
“可惜了，姐姐的这张脸真是可惜了，想当初姐姐是盛京第一美人，皇上夜夜留宿在姐姐的寝宫里。何曾想到，如今的姐姐在冷宫一待就是五年，这些年别说见皇上了，就是一只蚂蚁都没见着吧？”殷薇瑶惋惜地摇头，“本来，皇上念在与姐姐夫妻一场，只要姐姐安分地待在冷宫，这辈便安稳地过了，只无奈大哥不安分，还想着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有了功勋救你出来。可惜了啊，还没到战场，脑袋就被人砍下来了。喏，你看”
殷妍梓顺着殷薇瑶手指的方向朝火堆里望去，一圆鼓鼓的东西正“刺溜c刺溜”地冒着透着蓝色的火焰，从形状看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可殷妍梓知道，那是大哥殷卓凌的头颅。
她张了张嘴，缺损的声带连囫囵的声音都挤不出来。
“不甘心吧？”殷薇瑶微微一笑，“你运气好，当初我父亲看好的是皇，将我许配给了皇，本以为日后皇成事了，我也会手执凤印。为了给皇拉拢助力，才把你嫁给七皇，让你们夫妻同心，全心全意地帮我们，可没想到一直默默无闻的七皇竟然撑到了最后，当上了皇上，而你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了皇后。”
殷薇瑶笑容一收，目光狰狞地看着殷妍梓，“凭什么！你一个无父无母的下贱女人，凭什么做皇后？凭什么要我跪九叩？呵呵，当初为了七皇能登上皇位，你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虽然为七皇扫清了障碍，可也让自己背上了‘祸国妖妃‘的帽。你的这双手，染了多少皇c大臣的血？如今，皇上深得民心，怎么能让你这个妖孽继续留在人间作乱，怪就怪你无福消受，所以，这些福气就让妹妹帮你享受了吧。”
殷妍梓挣扎了两下，可扎进肉里的铁链将她紧紧束缚，动弹不了丝毫。她嘴里发出含糊的声音，急切地想说点什么，却只能用眼神表达愤怒的情绪。
“其实，还有好多事你都不知道，我不会告诉你，你带着这些疑问下地狱吧，我喜欢看到你的死不瞑目。”殷薇瑶凑到殷妍梓耳边，低声说道。
殷妍梓猛地抬眼，探出身朝殷薇瑶撞去，她要知道全部，殷薇瑶没有说完的话里一定藏着秘密，她一定要弄清楚！
“时间到了。”殷薇瑶微微侧身，避开了殷妍梓的冲撞，在铁链的束缚下，殷妍梓根本就不能伤她分毫。
侍卫领命，一左一右，牵着殷妍梓腰间的铁链，强行把她朝刑台上带。
“嗞。”
殷妍梓踩着炭火朝刑台上的炮烙铜柱缓慢而行，脚底的灼热无法融化她浑身的冰冷。
立在殷卓凌的头颅前，殷妍梓突然笑了，耳边还回响着大哥最后一次对她说的话，“阿梓，你等着，等大哥立了战功，回来不要赏赐，只求皇上把你放回家，大哥给你养老。”
殷妍梓想弯腰，奈何腰间的铁链绑得紧，她压根就动弹不了。
“快点！”侍卫不耐烦地扯了扯铁链，殷妍梓趔趄了两步，却固执地转过腰，硬是从炭火里捡起了殷卓凌的头颅，抱在怀里，任由火苗烧毁着她身上褴褛的遮羞布。
侍卫惊了一下。
“看，果然是妖孽，她的手里竟然拿了个脑袋！”
“谁，谁的脑袋？”
“快烧死她，妖孽要出来做乱了，烧死她！”
台下姓唏嘘声四起。
侍卫手腕一用劲儿，殷妍梓整个人跌跌撞撞地朝前小跑了两步，直接贴在了铜柱上。
肉烤焦的味道顿时弥漫在柴市上空，众人嘴里的叫嚣更甚。
殷妍梓被紧紧绑在了铜柱上，怀里抱着大哥殷卓凌的头颅，冷眼看着下面的人。
“烧死她！烧死这个妖孽！”
一呼应，姓的情绪异常激动。
殷妍梓感觉自己在融化，从后背开始，从皮肉到骨血，再到最后的骨髓，她清晰地嗅到了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糊味。一点都不痛，殷妍梓觉得整个人都沸腾了。
白骨成灰，微风一拂，空气中漂浮着若有似无的浮尘。
一世轮回，既是终点，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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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冰冰的声音划开殷妍梓的耳膜，她呆滞地回头看了一眼。
长时间的不与外人接触，殷妍梓早就忘记该如何开口说话，气息在喉咙里转了半天，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却冲不出来，无法发音。
她颤巍巍地站起来，机械地看着侍卫提着大刀进来，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在冷宫久，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更忘记了该如何对待这些奴才。
“娘娘，得罪了。”为的侍卫面无表情地对殷妍梓拱了拱手，眼神一扫，身后钻出两人，一左一右，将殷妍梓架着出了冷宫。
殷妍梓在外力的拉扯下，被拖着到了午门，坐着行刑的马车朝柴市驶去。她茫然地看着街道两边愤怒的姓，脑袋不断被烂菜叶与石砸中，血丝顺着额角的发丝淌下，她却感觉不到疼痛，被血水模糊的双眼，只看到不断欲上前将她撕裂的众人。
“妖妃！烧死她！烧死她！”
愤怒的姓不断重复着最恶毒的诅咒，更有冲动的，冲到马车前，直接拿手抓挠着殷妍梓，在她脸上划出道道伤痕。
殷妍梓畏缩地躲了两下，见实在逃不掉，便朝护送马车的侍卫望去，可她的求助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是了，她如今只是个废后，还是国师亲自算出的“祸国妖妃”，马上就要被烧死的妖孽，谁敢帮她说话？
蹲坐在木栏里，殷妍梓无声地笑了，伸手抚上自己的脸，脸颊上凹凸不平的触感让她微微皱眉。即使没有铜镜，她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疤痕的存在，整个右脸没一处完好的地方，结痂后更显得面目狰狞。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重新立后吧？
殷妍梓神情淡漠，也不知是在冷宫待久了，暗无天日的时间长，早就将她心里的愤怒磨得一点不剩，还是如今她看清了自己的处境，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心里再愤恨，那又能怎样？
她不再是与帝王并肩站在一起，被臣忌惮的狠辣皇后，她拿什么去争c去抢？
嘲讽地笑了笑，殷妍梓下了马车，站在行刑台下。
炮烙，竟然是炮烙！
殷妍梓仰天大笑，因为缺失了舌头，她无法出声，可众人能从她的面部表情明显地看出她笑得猖狂，笑得恣意。
“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不知悔改！”
远处观刑台上，一冷漠的声音缓缓传来。
似乎有感应似的，殷妍梓抬头看了一眼。
“妖孽，妖孽要现原形了，烧死她！烧死她！”不知是谁的话，立即引来了姓的附和，一时间，人声鼎沸，喧嚣的声浪足以将殷妍梓淹没。
殷妍梓直直地看着观刑台，台上缓缓下来一名身穿白衣，戴了一顶帷帽的年轻女，身姿款款地走向她。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殷妍梓冷笑着看着殷薇瑶。
殷薇瑶停在离殷妍梓一步开外的地方，满意地看着她衣衫褴褛，面目狰狞的模样。
“姐姐，你也有今天，想当初你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被废也就算了，竟然还魅惑国主，被国师定言妖孽附身。妹妹也是为你好，只有除去了这肉身，姐姐才能恢复神智。要是赶得巧，姐姐投胎之后，下辈还能伺候在皇上身边，到时，凭姐姐的花容月貌，封个‘美人’什么的，也是有可能的。”殷薇瑶伸出猩红的手指，长长的甲套在殷妍梓脸上划过一道血痕。
“可惜了，姐姐的这张脸真是可惜了，想当初姐姐是盛京第一美人，皇上夜夜留宿在姐姐的寝宫里。何曾想到，如今的姐姐在冷宫一待就是五年，这些年别说见皇上了，就是一只蚂蚁都没见着吧？”殷薇瑶惋惜地摇头，“本来，皇上念在与姐姐夫妻一场，只要姐姐安分地待在冷宫，这辈便安稳地过了，只无奈大哥不安分，还想着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有了功勋救你出来。可惜了啊，还没到战场，脑袋就被人砍下来了。喏，你看”
殷妍梓顺着殷薇瑶手指的方向朝火堆里望去，一圆鼓鼓的东西正“刺溜c刺溜”地冒着透着蓝色的火焰，从形状看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可殷妍梓知道，那是大哥殷卓凌的头颅。
她张了张嘴，缺损的声带连囫囵的声音都挤不出来。
“不甘心吧？”殷薇瑶微微一笑，“你运气好，当初我父亲看好的是皇，将我许配给了皇，本以为日后皇成事了，我也会手执凤印。为了给皇拉拢助力，才把你嫁给七皇，让你们夫妻同心，全心全意地帮我们，可没想到一直默默无闻的七皇竟然撑到了最后，当上了皇上，而你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了皇后。”
殷薇瑶笑容一收，目光狰狞地看着殷妍梓，“凭什么！你一个无父无母的下贱女人，凭什么做皇后？凭什么要我跪九叩？呵呵，当初为了七皇能登上皇位，你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虽然为七皇扫清了障碍，可也让自己背上了‘祸国妖妃‘的帽。你的这双手，染了多少皇c大臣的血？如今，皇上深得民心，怎么能让你这个妖孽继续留在人间作乱，怪就怪你无福消受，所以，这些福气就让妹妹帮你享受了吧。”
殷妍梓挣扎了两下，可扎进肉里的铁链将她紧紧束缚，动弹不了丝毫。她嘴里发出含糊的声音，急切地想说点什么，却只能用眼神表达愤怒的情绪。
“其实，还有好多事你都不知道，我不会告诉你，你带着这些疑问下地狱吧，我喜欢看到你的死不瞑目。”殷薇瑶凑到殷妍梓耳边，低声说道。
殷妍梓猛地抬眼，探出身朝殷薇瑶撞去，她要知道全部，殷薇瑶没有说完的话里一定藏着秘密，她一定要弄清楚！
“时间到了。”殷薇瑶微微侧身，避开了殷妍梓的冲撞，在铁链的束缚下，殷妍梓根本就不能伤她分毫。
侍卫领命，一左一右，牵着殷妍梓腰间的铁链，强行把她朝刑台上带。
“嗞。”
殷妍梓踩着炭火朝刑台上的炮烙铜柱缓慢而行，脚底的灼热无法融化她浑身的冰冷。
立在殷卓凌的头颅前，殷妍梓突然笑了，耳边还回响着大哥最后一次对她说的话，“阿梓，你等着，等大哥立了战功，回来不要赏赐，只求皇上把你放回家，大哥给你养老。”
殷妍梓想弯腰，奈何腰间的铁链绑得紧，她压根就动弹不了。
“快点！”侍卫不耐烦地扯了扯铁链，殷妍梓趔趄了两步，却固执地转过腰，硬是从炭火里捡起了殷卓凌的头颅，抱在怀里，任由火苗烧毁着她身上褴褛的遮羞布。
侍卫惊了一下。
“看，果然是妖孽，她的手里竟然拿了个脑袋！”
“谁，谁的脑袋？”
“快烧死她，妖孽要出来做乱了，烧死她！”
台下姓唏嘘声四起。
侍卫手腕一用劲儿，殷妍梓整个人跌跌撞撞地朝前小跑了两步，直接贴在了铜柱上。
肉烤焦的味道顿时弥漫在柴市上空，众人嘴里的叫嚣更甚。
殷妍梓被紧紧绑在了铜柱上，怀里抱着大哥殷卓凌的头颅，冷眼看着下面的人。
“烧死她！烧死这个妖孽！”
一呼应，姓的情绪异常激动。
殷妍梓感觉自己在融化，从后背开始，从皮肉到骨血，再到最后的骨髓，她清晰地嗅到了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糊味。一点都不痛，殷妍梓觉得整个人都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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