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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浮萍冷雨怨飘零 第十一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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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七日,全国通才比武开始,殷赢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重要拼斗。第一天上午的气功,下午的剑法,他都轻轻轻松度过。第二日上午是掌法。殷仲带了刀训班在聚气厅养气培元,正练得起劲,远远听得练武楼中传来一声大叫,将众人都惊醒过来。殷仲出去了一会,回来说道:“今年掌法比武太难了。刚才是一人做到半途,忽地掷笔冲出练武楼,现在已被送到诊所去了。众位,你们要好好努力,在刀法上有所建树,争取免试进一个好的大成班,这可是条捷径啊!”

    中午,叶飘零回到聚义厅。稍顷,殷赢带了一大帮同窗也进来了。叶飘零认得人人都是慕容附庄的风云人物,可此刻却均垂头丧气,殷赢更是无精打采。听他们谈论,原来人人都有一二路掌法未曾破解完毕,殷赢更剩下了三路。待众人散去,叶飘零劝殷赢道:“师兄,事到如今,你也不用多想,好好进入下一门吧!”殷赢道:“掌法历来是大头,挂了这一门还有什么好说的。”叶飘零道:“可你是何等人物,你没做完,大家也都没做完啊!”这时孟捷吟来了,叫了殷赢出去。

    殷赢又战了两场。下一门是刀法、第二日是暗器,这两门均是他所长。到第三日估分。通才比武是按150分制。殷赢五门估了638.去年少林武当起录线分别为650、648.此时他心痛无比,与父亲商议后忍痛报了“嵩山派”。可上交时傅云清大骂:“今年难度较大,少林武当非降分录取不可,何必报什么嵩山派?”抢过笔来,强行将“嵩山派”改为了“少林寺”。

    殷赢提心吊胆的等待结果。那边医疗班的卓廉估了615分,别说少林武当,他连华山、青城也不敢报,填了个“燕山派”。傅云清又是大骂:“你真是自甘堕落啊,去燕山派干什么?少林!少林好啊!”也给他改成了“少林寺”。周围众人无不心惊胆战。要知似他这样既非道:“傅师父,这里少了三个人啊,李俊杰师兄、白如霜师妹和慕容秋水的名字没有。”傅云清淡淡道:“是吗?那我该再去与师父们商量下,把他们加上去。”

    叶飘零告辞出来,回到聚气厅,道:“分班结果出来了,你们到傅师父那里看看吧!”见他们轰然响应,便带他们来到傅云清家里。傅云清见只有四人,便又拿出卷轴来。四人仔细看了,出来后纷纷议论。李引道:“啊哈,我的掌班师父是教暗器的徐锦,倒要去问问,他是何人?”夏晖道:“我可惨了,分到卢猛爷班上,猛爷这回该发飙了。”叶飘零道:“我们班势力可是最弱的,几乎没有高手。”夏晖道:“弱你个头!彭定很厉害的,以前跟我同班时,我也难胜他。”

    李引道:“这次四班可真是高手如云啊!你们想,刀训班三人、剑训班伍扬名等三人、掌训班有二人,棍训班有四人,散人田甜、王沧海、朱小力无一不是一流人物啊!我们这一级的一流高手,只怕有一半集中到这里来了。”夏晖道:“你们也很强啊!‘红羽惊天’林小瑛在散人中绝对是说笑话,每天都可碰上十数批。这般过了一月,日子倒是其乐融融。只是慕容秋水已经更是可望不可及了,每次想到这里,心中总是一阵酸楚。

    随后慕容附庄开始正式授艺。叶飘零等也正式进入高急班。这时殷仲又找来了十本《金刀宝典》,每本册子都有半尺厚,其中十五年来全国各地所有刀法专项比武的招式,一应俱全。刀训班人手一本,开始疯狂钻研。叶飘零也不例外,头一天破解了五百招,潘更厉害,化解了八百招。十人中只有段思无动于衷,每天玩耍嬉闹。而叶飘零吃过晚饭,便在马道上来回游荡,借以遇到前五班以及各级好友的习惯,始终不改。

    二十天后,湖南刀法预赛如期举行。预赛前一天是剑法预赛。除了剑训班外,又有李俊杰、段思前去参加,剑训班六人全过,李、段二人均败归。可见二人武功虽高,只论剑法毕竟不能与受过专项训练者相比。当晚曾少华又向叶飘零请教了两个时辰的刀法,这才归去。刀训班十人在殷仲带领下,浩浩荡荡冲向香炉峰。一场大战,十人一齐通过,凯旋归来。但未经训练参赛之人,一个也未入圈,可见当年石天星所创的光辉业绩至今尚无人能及。

    孟捷吟亲自来接。这次叶飘零得了湖南第二,第一是雪峰附派的“打不倒”盛天。凯旋会上,殷仲说道:“这次雪峰附派得了第一,就风光起来了,自称盛天为绝对国际一流,我只有句话没说,那可不一定,国际一流不是那么好拿的,去年孙世杰何尝不是号称绝对一流,最后呢?其实我还有句话没说,那就是我们慕容附庄有叶飘零!”众人一齐鼓掌。

    欢庆了半个时辰,众人立即转入二十一天后决赛的准备中。五大专训班中除了医疗班,均离开了高急班,开始专项特训。就在两天后,高急班第一次月末大比武举行。这次比武林小瑛独占鳌头,比榜眼彭定、探花慕容秋水高出了五六十分,可谓盛极一时,不愧为散人中的第一高手,人送外号“独孤求败”,成为了师父们津津乐道之人。文才班洞庭波、叶青青正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一次仍不能分出胜负来。

    此时叶飘零却又搬了一次家。原来慕容附庄大翻修,将那小石屋也拆了,却将以前未完全拆掉的只剩半截的旧练武楼前的花园夷为平地,建起几座小砖房来。殷仲广游湖南,又在洞庭湖畔找寻了四位家境宽裕的英才带入慕容附庄。叶飘零亲去迎接,三个少年,分别名为易海、曾哲、陆啸风,一个少女,生得明眸皓齿,清秀可爱,名为诸葛靓,乃是武林一大世家的传人。易海、曾哲为高初班弟子,一入刀训班,一入剑训班。陆啸风、诸葛靓为高进班弟子,入了刀训班。殷仲引了四人来见叶飘零,嘱咐道:“你若有空时,好好照顾四位师弟师妹。”后又独对叶飘零道:“诸葛师妹乃是女身,住在你们隔壁,你格外看顾一下她,晚上如厕,女孩有些怕黑,又不好启齿,你要记得送送她。”叶飘零自然应了。

    未料到叶飘零浪荡经年,狂放不羁,不拘小节,却与易海诸人格格不入,况且易海心机深沉、自私小气,最为叶飘零所不喜,四人虽住在一起,却生疏得紧。叶飘零是孩子脾气,行为刻意与三人相反,更弄得索然无味。倒是诸葛靓周旋于四位师兄弟间,却一心学艺,毫不分心,有难题向叶飘零请教,其他问题与陆啸风商量,凡事多问殷仲,生活倒最为顺心。殷仲见叶飘零越来越是狂放,暗暗担心。

    这日是武协会长成海成七十寿诞,举国欢庆。于此佳节,殷仲欲回乡探望老母,将刀训班大事交给了曾少华,又在刀训班上嘱咐一番,便离去了。他前脚方走,刀训班便闹腾起来。段思左戳右捣,弄得人人喊打,曾少华喝止不住。众人正热闹间,易定军在窗旁仔细钻研,并不起哄,因而耳目聪敏,忽然低声道:“禁声!殷师父杀了回马枪!”余人立即安静,过不多时,果然殷仲杀了回来,甚是气愤,道:“时日无多了,你们还这般松松垮垮,成何体统?我再不管此事,你们好自为之!”转身便去。

    叶飘零耳尖,听得殷仲虽说不再过问,但却并未走远,忙向众人做个手势,指指外面,嘘了一声。众人会意,都安安静静,直到殷仲当真远去,又待了半个时辰,这才哄了起来。段思道:“今夜紫盖峰上,必有焰火,咱们何不一观?”曾少华道:“看看焰火,是应该的,但不可太久,耽误时间。”众人允诺。袁神道:“去何处观看最好呢?”叶飘零道:“紫盖峰头,灵台之上,可以俯瞰全峰,咱们便上灵台吧!”易定军道:“可那是慕容附庄禁地,如何可去?”夏晖道:“怕什么?不就是供奉慕容世家历代祖宗之处。亡灵已逝,为何要禁止活人入内?我们四人早去过多次了。”

    众人热血上涌,这月余来,每日练刀,弄得无聊之极,正要捣乱一番,便都应了,到得晚上,十人齐上紫盖峰出这番话却也有可能。

    又一封写的是:“副掌门阁下:弟子拜于阶下,诚惶诚恐,不知所言。今夜月白风清,景色宜人,又是成会长七十寿诞,如此良宵,岂能辜负?遂上灵台,四方云静,微风拂面。忽地里一声爆响,焰火满天。此时此刻,喜意满胸,万事俱忘。若非副掌门指点提携,直至此时,尚未知今夜观焰,虽曰风雅。然我辈尚是学武之人,当以练武为重。为了文人之举,却忘学武之任,此可谓忘本也。父母师长淳淳教导,委以大任,嘱以学业为重,言犹在耳,思之不禁汗颜。再者,掌门有令在先,灵台乃是禁地,我辈一时贪欢,虽是出于一片爱国热忱,终究是违了掌门之令,亦即违背了身为慕容门下弟子最基本的原则。弟子在此诚心悔过,此事下不为例,弟子当专心向学,学好本领,为将来报效祖国作准备。再次感谢帮助我的人们。后学弟子曾少华拜上,不胜惭愧。”曾少华素来为人清正,却也如此能丢,倒是大出叶飘零意外,想想也感好笑,不过今晚月亮在哪里呢?

    潘写道:“尊敬的副掌门先生:弟子回首前程,悔而生恨,泣告如下:弟子本乃贫家之子,父母寄无限希望于身,只盼弟子能够学有所成,报效家国。承蒙附庄不弃,得拜门下,倍受眷顾。弟子因而用心学武,只盼能报答附庄候恩,不负父母之望。忽忽数年,幸无大过。然而今夜普天同乐之际,弟子却忘了身负重任,于每天练武黄金时期,擅闯禁地,荒废学业。想起师长拳拳的眷顾,父母辛劳的血汗,弟子真是悔恨交加。但弟子知道,后悔是没有用的。弟子诚心保证,此后专心练武,用行动来证明我这一份夹着血泪的悔过书,弟子潘顿首百拜。”叶飘零心中陡地一酸,两年来为了儿女私情,终日魂不守舍,荒废了多少青春年华?虚度了多少如烟岁月?田中挥汗如雨的父亲,系着围裙往来奔忙的母亲,似乎出现在眼前,憨厚的笑着。可这笑容却让叶飘零心中大痛。

    第二日,叶飘零一觉醒来,已近中午,易海诸人都已去了练武厅。叶飘零洗漱完毕,来到烟霞峰邺侯书院,因白天所有练武厅均为普通班所占,专训班白日都在书院里习武,也便于查阅经典。殷仲尚未归来,十人练了一下午,叶飘零回到宿舍,独卧床上,冷清无限。吐一口气,忽听得背后传来敲门声,叶飘零斜卧床上,懒懒叫道:“自己进来呗!”门开了,一个矮小的人影映入眼帘来,却不是辛如月是谁?叶飘零惊诧之间,忘了礼数,从床上一弹而起,叫道:“妈,怎么是你?”辛如月半年不见儿子,只见他又已长高了许多,心中大慰,道:“昨天殷师父乘雕回乡,我正好顺便来这里陪你!怎么?今天睡到现在吗?”叶飘零道:“妈,你说什么吗?我有那么懒吗?”

    母子初见,说了好一会话。门外曾少华叫道:“飘零,吃饭去啦!”叶飘零叫道:“少华你们先去吧!我晚上自去练武厅。”门外众人应了,辛如月道:“今晚咱们去殷师父家吃饭,还是就在食堂?”叶飘零道:“妈,别去了。我不想听殷师父念叨。咱们就在这里吃吧。”辛如月也不勉强,道:“那好,我吃过饭再去殷师父家。”话音未毕,远远传来殷师父的喊声:“飘零!”

    两人走出宿舍。殷仲之家原本就在宿舍后的一幢高楼上,只有一墙之隔,相距不到十丈,因此只要大声呼喊,便可听到。叶飘零出来应声答了,却是殷仲叫他去吃饭。叶飘零无法,只得和母亲一道去了。

    辛如月这次来衡山,便和诸葛靓住在一起,叶飘零自此读经有母亲陪伴,衣服有母亲帮着洗了,辛如月又隔三四五的下厨做了各种小吃,日子应算惬意无比了,可叶飘零却仍是难抑心中酸苦。

    日后训练中,刀训班步入正轨,开始拼命用功。刀训班人人争向叶飘零请教刀法。殷仲眼见数日间叶飘零全然未曾顾得上练功,暗暗着急,叮嘱道:“飘零,你是刀训班的大头,不能为了顾他们耽误自己呀?明天我给你安排一个人去练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叶飘零道:“没有什么耽误的,他们也能启发我的思维。”

    转眼过了半月,明日便是省刀法决赛了。这日刀训班聚在练武场上,围在殷仲身旁,席地而坐,举手宣誓:“同心协力,众志成城,誓要击败衡山、雪峰,开创慕容附庄专训班在湖南的基业!”按规定,高级班弟子不准大量饮酒,殷仲平日管得更严,明令各人必须滴酒不沾。但此时却亲自端来了高梁美酒,为每位壮士斟了一杯。众人一齐站起,举杯碰在一起,相互对望,吼一声:“干!”仰头痛饮。风声愈烈,呼呼的风中,远远传来苍凉的歌声:“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那歌声越拔越高,越拖越长,众人毫不在意,都笑道:“这人疯了,哪有这么唱歌的,不是折腾嗓子么?”只有殷仲与叶飘零均是面色微变。殷仲道:“诸位,你们都是慕容附庄的精英,经过了三年的苦练,明日之战,势在必胜,你们怕不怕?”众人都道:“不怕!”夏晖低声咕哝:“这有什么好怕的?”殷仲道:“好,那今晚就好好歇息,明日清晨,聚在此地,附庄派龙车相送。”众人再痛饮一杯,嘻嘻哈哈去了。

    叶飘零走回宿舍,殷仲走在他身边,低声道:“今天状态怎么样?”叶飘零心中一紧,口中道:“没什么。再有把握到这时刻心里还是很紧张。”殷仲道:“怕什么呢?你绝对是这一级少年弟子中实力最为雄厚的,无人能与你相比的!明天好好发挥就行了,什么也别想。”说着去了。

    叶飘零回到宿舍,辛如月正在门前等候,夕阳在她身后落下。叶飘零走入阳光下,忽然背后远远有人叫道:“飘零哥哥!”叶飘零走到母亲身边,回转头去,却是叶菁与其母叶夫人。叶夫人道:“飘零,你明日便要决战了。今晚到我家去吃饭沐浴,养足精神,明日好好发挥吧!”叶飘零应了,为母亲引见了。叶夫人亲亲热热道:“原来妹妹老远来了,那更好了,快,快,正好一起去。”辛如月道:“那怎么好意思?”叶夫人道:“客气话就少讲了。你我都是姐妹了,一起去吃饭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菁菁,快请阿姨去。”叶菁道:“阿姨,你去吧,否则,妈妈又要骂我了。”叶飘零从来不顾什么礼节,也从不推辞别人好意的邀请,道:“妈,你就去吧,不要客气了。”

    辛如月只得和叶夫人并肩而行,叶飘零与叶菁两个小家伙跑跑跳跳先去了。吃过晚饭,叶飘零洗了澡,弄了一个时辰才回到慕容附庄,辛如月道:“零儿,你再查漏补缺一下,别忘了什么细节。”叶飘零道:“妈,没什么好翻看的啦,我现在想出去走走,你别太辛苦了,在这里休息吧,我即刻便回。”辛如月道:“你一个人去吗?”叶飘零喊道:“诸葛师妹,陆师弟,你们也去玩玩吗?”

    诸葛靓、陆啸风并肩从隔壁走出,道:“师兄,去哪里?”叶飘零道:“此处离湘江不过数十里,咱们去湘江畔走走吧!”当下三人展开轻功,疾驰而去,半个时辰奔到。这时又是月圆之夜,三人站在堤边,迎面秋风,激得三人襟带飘飞。哗啦啦的流水更不依恋,汹涌奔腾,蜿蜒北去。叶飘零想起上半年自己多次睡卧于此,那块光溜溜的岩石犹在水中,分班以后,便物是人非了,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诸葛靓与陆啸风从未来过衡山,这时在湘江水畔,遥望衡山,指点谈笑,三人在江边呆了许久,这才回去。辛如月见大战在即,叶飘零迟迟不归,心中已感急躁,好容易等到他回来,这才放心,道:“刚才曾少华来过了,本来是要问你几个问题的,只是未料到你去了这么久,已经等不及回去了。”

    叶飘零嗯了一声,上床睡了,心中却涌出一阵温热来,始终无法入睡。过了一阵,又觉耳边嗡嗡声响起,却是一只蚊子飞来,在耳边赖着不走。他微感烦躁,伸手去打,黑暗中看不明白,击了两三掌无法把那蚊子消灭。辛如月的声音响起道:“零儿,怎么了?”叶飘零叫道:“妈,这只蚊子好讨厌,总是在我耳边吵吵囔囔。”辛如月走进来,点亮蜡烛,与陆啸风、曾哲四下寻找一阵,不见哪里有蚊子,说道:“好了,蚊子已经跑了,好好睡吧。”

    叶飘零重又闭眼,正半醒半睡、心头渐渐清凉之际,蚊子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似乎粘到了耳朵上。他忍耐不住,啪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他手力何等猛烈,打得自己头昏脑胀,却清清楚楚听见蚊子还在耳边盘旋。辛如月守在床前,问道:“又怎么了?”叶飘零怒道:“我叶某人纵横四海,难道还奈何不了小小一只蚊子。”仔细听了蚊子所在处,一指点出,嗤的一响,蚊子声果然销声匿迹。

    辛如月道:“零儿,不要胡思乱想,明日还有正事,赶快睡吧。”叶飘零躺下,翻来覆去,不能成眠,又坐了起来,道:“妈,太热了,我打赤膊了。”辛如月道:“那怎么行,会着凉的。”叶飘零只得转过身,又闭上双眼。听着辛如月轻轻为他摇扇,心下烦躁无比,道:“妈,别扇了,吵得我睡不着啦。”辛如月只得收起扇子,慈爱的目光落在儿子脸上。人人都道自己的儿子有出息,小小年纪便进了城里,不需要家里负担,可在她看来,孩子再有本事,也还是自己的孩子。

    叶飘零搅了好一阵,才静下心来,练了一阵清心静气功,这才渐渐入梦。梦中只觉自己去赶考,经过一个空旷无人的大原野,展开轻功拼命奔跑,始终不见尽头,最后自己凌虚踏步,腾云驾雾,要尽快出了这个原野,正是胜利在望之际,却发现自己腾云驾雾,弄了半天还是胸口贴地滑行,一惊醒来,寻思:“周公说过,梦见赶考,必中状元。”心下稍定了些。

    辛如月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蛋汤,三个包子走进来。叶飘零还未吃完,就听见曾少华在外喊道:“飘零师弟,起来了没有?”叶飘零道:“来了多少人了?”曾少华道:“没有几人。易师弟在外面买早点。”叶飘零已经吃完包子了,抹抹嘴,向母亲道别了,跟着曾少华出去。

    朝阳尚未升起,只东边彩霞格外灿烂。练武场东北角,易定军与袁神、潘站在树下。不多时,李引等人来到,十人聚齐。孟捷吟、殷仲驾龙车来到。众人上了车,向祝融峰而去。

    行至半途,后面突然出现一辆龙车,紧跟着刀训班这辆不放。众人认出好似是湖南武协的车,都大为兴奋。李引道:“段思,你老爹来啦!”夏晖定睛看了一阵,道:“好像真是段思的老爹呀!”众人都议论纷纷。道上又好几处湖南武协的检查关口,以提防邪教中人扰乱治安。但今日却未受到半点盘查,想来都是后面龙车的作用。

    到了祝融峰衡山派大练武厅外,两辆龙车停下。众人下车,果见段思的父亲从后面那辆车转了出来,殷仲上前招呼。段思娇声道:“你怎么来了?”其父对殷仲道:“我生怕路上遇上什么阻碍,因此就跟上了,没打扰你们的心情吧!”殷仲笑道:“得湖南武协护送,荣幸之极,何来打扰!”段先生又对叶飘零喊道:“要拿湖南第一呀!”叶飘零“嗯”了一声,众人议论一阵,相继入场。

    整个湖南二百二十名少年精英聚在练武厅中,将在理论上展开大战。这时众人才精神一振,各寻座位坐下。哨声吹响,监考人员入场,将测试题发下。叶飘零一眼看出第一路刀法是由山西郝家私营刀法变化而来,首先放了大半心,山西郝家刀法身为浅显,是决计难不住自己的。可是他兴奋不久,一细思却又发现这路刀法竟然跟自己所学甚是不同,看着这招式似乎熟悉,但又似乎很模糊,从熟悉中感到格外陌生。他苦思一阵,全然不可解,只得转入下一路,仍是浅显的衡山望日刀法,可是亦不能解。他心中越来越怕,要知这几年来他精研刀法。造诣实已颇高,可今日却全然找不到感觉,一个经验丰富之人陡然发现自己的经验完全用不上,怎能不怕?

    直到第四、五、六路破阵刀,他于这一路最是擅长,在至清真人与黎城的指点下,他几乎已破尽天下阵法,这种刀法再如何变化,也不能脱出他的掌握,三招两式间,破得干干净净。第七、第八路仍是难以化解的浅显刀法。叶飘零暗叹一声:“叶某人专研刀法疑难,今日败于宵小之手!”一瞬间,只想扔笔,冲出场去,成也好,败也好,自己统统不想管了。

    他心中只想放弃,就算这三年多的苦楚白受了也罢。陡然间,水若寒的理解的目光,湘江水仙的嫣然一笑,白如霜等人的活泼天真,乃至慕容秋水羞红的脸、失望的眼神,都在眼前闪现,手中那支笔似有千钧之重,竟然扔不出去。眼前景象,却渐渐幻化了,身体也渐渐软了下去,软了下去。

    这二百余人中,叶飘零在湖南武协名头最盛,胡定国先生便走过来,拿起他的解答观看。胡定国多次与叶飘零接触,初时觉得他有奇才,到后来却发现叶飘零为人浮躁,不堪大用,但殷仲苦苦声辩,他也不好多说。这时叶飘零见胡定国在旁观看,只吓得面如土色,双腿打战,心中暗骂自己:“已是身经百战之人,何以今日到此时刻,却反而沉不住气。”可就止不住自己双腿。

    胡定国看了一阵,摇摇头放下走了。叶飘零一颗心更沉了下去,自拟了几个招式写了上去,然后又补了几处破绽,心想:“虽然破不了他,但我使这几招,他却也胜不了我,无所谓啦。”心里忽然轻松起来。

    转眼间两个时辰过去,众人一齐走了出来。这时丽日晴天却已下起了绵绵细雨。殷仲已拿了开考小半时辰后湖南武协刀委会公布的化解今天这套测试题的招式真经,道:“你们快来估估分,看看怎么样?”众人借了过去,议论纷纷。殷仲低声问叶飘零:“怎么样?”叶飘零手心里尚是冷汗淋漓,颤声道:“太紧张了,只怕不会好。”拿起解答,看了一阵,第一路自己倒答对了,第二路自己虽未全破,却也能威慑敌人,第三路差的远了,不过也沾了点边。破阵刀法都是满分。第七路破对了一大半,第八道是“顽闹刀”,自己虽未能完全解答,但何等功底,就是完全不知此刀法,也总要拿个三四分。

    众人都估了分,满分125,叶飘零估了94,袁神估了107,见叶飘零估得如此之低,忙又仔细找寻自己的错误,硬是估到了92-98之间。段思估了84.段思几乎没怎么好好练过武功,殷仲最担心的便是他不能入流,耽误几年苦功,见他估了84,道:“思思,你认认真真估算一下,没有高估吧!”段思道:“算了,就这样吧!”殷仲看了他的估分,道:“最后一路刀法得了满分?这可是压轴戏呀!零儿,你估了多少?”叶飘零答道:“四分。”曾少华在旁道:“这路刀法只有段思能破,他是‘小顽童’啊!”

    殷仲见了叶飘零的估分,微皱眉头,道:“不知别人考得怎样?”叶飘零知道他说的别人就是衡山附派、雪峰附派之人,道:“难说得很。”旁边曾少华道:“这次我们发挥得太差了。今年的题也真是奇怪,全然让人找不到任何感觉。”李引接道:“是啊,我还没见过这样的怪招,不知道湖南武协捣什么鬼。”殷仲拉长声音道:“那也不是湖南武协的事呀,今年都是中华武协统一命题。只有最后那一道是湖南自己出的。”叶飘零心头早是一片冰凉,道:“好了,我们现在要做就是等成绩出来。都已经过去了,还说他干什么。”

    殷仲道:“是,零儿说得对。他是大将风度,这次一定能得第一的。就算我们考得不好,但难道别人就有三头六臂了不成?”师徒来到凯旋饭庄,陈真、甄卓也各率弟子在此,三位湖南刀法专训的大师握手见礼,寒暄了一阵,当然也免不了言语上的针锋相对。

    吃过午饭,殷仲道:“诸弟子先行回去吧,为师待今晚成绩出来再返回。”曾少华道:“现在高急班又是大比武。我们是不是要去参加?”殷仲道:“你们大战才过,都辛苦了,今明两天别顾那边的事,好好休息吧!飘零,你们四人还得准备参加实战比武,更不用去了。”陈真道:“殷师父,你好有信心啊!”

    众弟子欢呼了一下,心下却郁郁,回到慕容附庄,俱各回去。曾少华却跟着叶飘零来到宿舍。辛如月正在门前等待。见了二人,道:“孩子们,怎么样啊?”叶飘零道:“妈,别说这些事了!”两人斜躺床上,谈论白日之事。

    这一谈便是一个多时辰,忽然窗外一个佝偻的身影映在窗纸上,两人一下止了谈论,只见殷仲缓缓度进门来。一步、两步,忽地身子一颤,差点摔倒。叶飘零、曾少华从床上弹起。殷仲嘶哑着嗓子道:“你们……你们,还是回班上去,准备参加全国通才比武吧。”说着转身去了,出门时又是一颤,辛如月忙扶住了。

    叶、曾两人呆若木鸡,望着佝偻的背影消失在阴雨中。半晌,曾少华道:“师弟,我们真的回班么?”叶飘零恍若从梦中惊醒,喃喃道:“回班?回班?回什么班?”仰头大笑道:“苦笑昨宵梦不成,一任风雨满平生!”展开轻功,竟自去了。辛如月追出两步,已失了叶飘零的踪影,曾少华忙追了上去。

    叶飘零奔上紫盖峰道:“飘零,你的分数出来了,是92分半,位居湖南十八。”叶飘零心一跳,他知道只有前十二名可继续参加实战比武,继而再选八人经过特训后选四到五人组成湖南代表队继续参赛,自己既然位居十八,那么高级班的刀法生涯是就此结束了。看来自己真的要回归本班,准备参加全国通才比武了。

    哪知殷仲继续说道:“但今年湖南改变了计划,二十个一流奖获得者全部参加实战比武,再从中选八人。飘零,这可是天赐良机,你一定要把握啊!为师绝对相信你的实力是湖南前三名。再用一下功,便可跃居第一。”叶飘零此时闻得喜讯,心中反而沉重起来。

    殷仲道:“这次袁神得了107,位居湖南第二。很奇怪的盛天也不是第一,掉到第四去了。”叶飘零道:“那么第一是谁呢?”殷仲道:“是衡山附派的谢育新,无名之辈。衡山附派说谢育新在衡山附派中不过尔尔,真正厉害的韩雄、伍云廷还未出场。这种话简直是三岁小孩也骗不过。零儿,你不用怕,实际上的第一应该在你和盛天中挑选。”叶飘零沉思了一阵,心想:“哪里突然跳出这么多无名猛将来?难道是天灭我也。”问道:“其他师兄弟怎么样?”

    殷仲道:“这次的结果真是与我们的设想也差不多。李引浮了一些,夏晖燥了一点,因此他们两人都是经过特训的,却只有二流奖。潘、申奥得了二流。看潘考前的状态,一天破招近千,就知道他这次一定能够获奖。少华每天来向你请教,为师就说过他大有潜力,这次果然获得了三流奖,叶彬入门最晚,得个三流也已很难得了。只有段思大出我的意料,我原本担心他垫底的,却未料到他竟然能入一流。真是奇哉怪也!”叶飘零心想:“段师兄于最后一路,定是占尽了便宜,只怕全省也无人能及。”

    殷仲道:“飘零,你以后每天和袁神去特训场练武,我得让段思去衡山训练实战和学习刀法定量原理,他是没经过实战特训的,还不能和你们一起。”叶飘零应了。殷仲又对辛如月道:“这半个多月你不顾家里,呆在这边也够辛苦了。飘零既然到了此等地步,自己应该可以把握一切了。”辛如月盈盈拜倒,道:“有劳师父了。”殷仲连忙扶起,道:“到这时候了还说这种话干什么?令爱此时到了初急班,也是要紧关头,正等你回去照顾。这边零儿一切,我自会替他打点好的。”

    叶飘零送母亲离去,回来时忽地想起易定军的成绩殷仲没说,隐隐有不祥之感。正走在仙人池畔思虑,听曾少华叫道:“飘零师弟,恭喜贺喜!”叶飘零转过身来,道:“少华兄,有什么好恭喜的。”曾少华道:“只要你有机会来第二局,你就可以翻身了,难道不值得恭喜吗?”叶飘零道:“师兄说得是。你知道易师兄怎样吗?”曾少华道:“定军尚未入流,因此可能殷师父不大愿意提起此事。”

    叶飘零心想:“易师兄平时都不怎么说话,可外号怎么叫做‘神丢侠’呢?他为人那么好,可没想到入流这次却没有他的份!”长长叹了一口气,又想:“总会有人不入流的,这些人都是好兄弟,又能盼望谁不入流呢?今日是掌训班省决战,不知俊杰兄与凌波兄怎样?”想到掌训班,自然而然又想起慕容秋水的翩翩倩影来,心中一阵酸痛。曾少华道:“飘零师弟,我回班去了,可我要晚点看到你回来呀!”叶飘零笑道:“不敢太早去打扰你!”

    晚上来到烟霞峰特训场,袁神正在练习燕子刀法,见叶飘零来到,忙收手道:“飘零师弟,请你指点。”叶飘零一笑,拔刀在手,横过胸前。袁神斜滑两步,两人踏上一步,都使出高级五虎断门刀来。叶飘零自江海瀛转入衡山附派,海南四杰刀法造诣虽高,功底却有不及,因此可以说是已经好久没在刀法上遇过对手。近年来袁神刀法大进,正是他的对手,两人交战数十合,叶飘零自感出手连受窒碍,真力运转不灵,袁神奋起神威,一刀刀劈出,竟然始终与他战了个旗鼓相当。

    两人斗了百余招,难分高下,清啸一声,各自退开。叶飘零歇息半晌,来到紫盖峰高级练武楼,见三班练武厅亮着灯光,便走了过去。只见灯光下坐着一个少女,低着头,身子娇小,正是传说中的“独孤求败”林小瑛。

    叶飘零在九月初曾见过她与慕容秋水出双入对,自是好姐妹,跟她没聊几句,便扯到慕容秋水上来。未料到林小瑛道:“她吗?最近一直跟她在冷战,所以我也不大清楚啦!”叶飘零奇道:“冷战?为什么?”林小瑛道:“这些事情不好说的啦,反正谁也不理谁。”叶飘零笑道:“都是同窗,那又何必如此呢?”林小瑛道:“你是我们的局外人,当然人人都跟你好了。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啊!”

    两人聊了一阵,叶飘零告辞出去,下楼时遇上水若寒。原来此时水若寒因家离得太远,而高急班时间甚紧,因此他父母给她配了一只雕,但高急班弟子是不允许坐雕学艺的,因此水若寒便把雕存在附近一座锁雕场里,距此约有三里许,叶飘零每晚散学都陪她去取雕。叶飘零总是对他诉说对慕容秋水的思念,水若寒总是善言抚慰。两人也随便聊些儿时的趣事,互相一笑,均引以为乐。

    这次两人又是并肩而行,谈谈说说。水若寒听闻叶飘零终于入了实战圈,本来从不在口上对叶飘零有任何承诺的,这次却给了他最真诚的祝福。叶飘零热血上涌,多日不见的激情又回来了。这一刻,我充满力量啦!

    叶飘零回到特训场,见袁神正在练气。待得他出定,道:“师兄,咱们再战一场吧!”袁神求之不得,当下两人又交起手来。战过数十招,叶飘零出手越来越是挥洒如意,袁神也把一把单刀使得出神入化,一刀刀猛力劈出,周围三四丈内,真是泼水不入。叶飘零随手化解,见难占上风,自知单凭五虎断门刀已是无法获胜,呼啸一声,身子纵起,燕子刀法使出,起伏回旋,辗转如意。叶飘零近年来连受打击,心情郁郁,此刻得到水若寒的祝福,热血澎湃,而此时终于遇上劲敌,神经绷紧,顿时将生平所学夹在刀中,一并使出。初急班聚气厅中掌击巨石,高初班前长江三峡苦斗风浪,高进班时勤修九阳神经,这时都显出功底来,越斗越是气定神闲。一柄单刀夹含着极其威猛的阳刚之力,波涛汹涌,一重又一重的向袁神扑去。袁神只觉压力奇重,当下只守不攻,将门户守得紧密无比。

    叶飘零越打越是得心应手,全身心都投入了刀法的钻研中,早忘了谁胜谁败,想起昨日测试中遇到的种种怪招,心下若有所悟,忽地刀法一变,横刀砍去,使出了全真教太乙刀,袁神凝神待接,叶飘零招至半途,忽地上下抖动,化为了少林八卦刀,又环绕成圈,加入了太极拳的心法。袁神从未见过叶飘零招式如此奇幻,大惊之下,连连后退,心想:“刚不可久,叶师弟如此使刀,可维持不了多久。”

    叶飘零岂能不知此理,忽地里刀光一缩,袁神压力一轻,便攻了上来。叶飘零手腕一沉,真气运转,无穷柔力在身周卷出,挡住袁神,乘隙反扑过去。袁神更未料到他内力也变得如此奇幻莫测。不出十招,袁神已完全落在他柔韧之力的汪洋大海中,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叶飘零哈哈大笑,忽地往后翻出,袁神踉踉跄跄退出数步,这才站定,好容易心下宁定,道:“师弟,到了这等高深境界毕竟还是你厉害!”叶飘零道:“我是受昨日测试的启发,才知出手变招,原本不需要受任何经典约束,而是但凭心意,以柔克刚,以静制动,这才是武学真谛呀!”袁神道:“但要做到但凭心意,谈何容易!”叶飘零道:“我已完全想通,昨日测试,只觉其怪,今日想来,却也并无特异之处,反觉再自然不过。”当下详细讲解昨日所遇招式,直把袁神听得如痴如醉,喜不自胜。

    两人练到月至中天,袁神才告辞回去。叶飘零来到冷月清风下,偌大练武场上,又只剩下自己一人,长长的影子映在地上,看着两片树叶悄悄从树上坠下,在风中盘旋,欢喜渐退,惆怅暗生。

    在月下站了一夜,又是一个天明。新的太阳又从东边升起。叶飘零与袁神来到邺侯书院,翻看经典。这时的叶飘零,已不是再把刀法记在心中,而是钻研各路刀法最初是如何创出来的。这般颇费脑力,只一上午,便感到头昏脑胀。长吸一口气,与袁神一道去吃饭。下午又练刀,晚边他来到四班,李俊杰、易定军、白如霜、伍扬名几人都在。叶飘零问李俊杰:“你们昨天的掌法比武今日有了结果么?”

    李俊杰摇摇头,道:“早着呢,还要等他半个月吧!”伍扬名道:“你们还算早呢?我们都比过七天了,可不也还要半个月。”叶飘零道:“那你们就这样回班了?不准备继续下一轮比武吗?”李俊杰摇头道:“我也不大愿意再在专项比武上纠缠下去了,到得今天这个地步,其实已经足够了。”伍扬名笑道:“你就是想去,慕容附庄也不见得同意啊!肯定是要留你在全国通才比武中夺湖南状元的。”李俊杰道:“你也这般说?”摇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湖南高手很多,没有那么那么容易。”

    白如霜在旁叫道:“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在这里畅谈理想了。叶师兄,你来帮我解决这几招刀法是正经。”叶飘零一笑过去了,但同时却时时留心窗外,不见有慕容秋水在外经过。出来时却又遇上了水若寒。

    取雕后归来,再与袁神练刀。如此五天一晃而过。五日中,殷仲又请来衡山大师秦玉梅,倒不是要她指点他们刀法,因秦玉梅在刀委会地位甚高,殷仲只盼叶飘零能获得他好感,日后就多一个人帮他说话,因此备厚礼请她来了一次。但她言辞中却对雪峰附派赞不绝口。

    第六日,便是二十人决战之期。叶飘零、袁神与段思父子随着殷仲上了祝融峰,来到大比武厅中的擂台下。评委都是湖南武协和衡山派里最知名的人物,坐在擂台以东。师父们则坐在西边。比武之间只有比武双方能够入场。因此众徒看了一阵后,相继出去。

    上午一场是无机刀法、燕子刀法对战。胡定国在比武厅里叫了声:“第一场,衡山韩雄战雪峰山伊田。”人群中两人应声走出。一个是黄衫少年,身材矮小,那是衡山附派赫赫有名的韩雄,当年在高级班招徒比武中败在叶飘零剑下。后来在衡山附派中转入刀训班,两年不分白日黑夜苦练,终于得成大器。另一个高瘦个子,身着青衫,面上透着一股精明之气,正是雪峰附派高手伊田。

    良久出来,又换了一对,却是盛天和谢育新。两人片刻间便出来了,看来是三招两式便解决了。下一对是袁神与衡山附派的杜伟。袁神辞别了叶飘零,随着杜伟走入比武厅,上了擂台,两人向师父们行了礼,相互间也见礼后,各自从兵刃架上摘下单刀,刷的一下,斗在一起。

    两人的无机刀法都到了甚高境界,这一斗上,煞是好看。擂台上只见刀光不见人,两团白光在台上滚来滚去,不断相撞。杜伟久斗不胜,只觉对方内力极深,招式更是奇熟,来去都不用思索,对如此高手,非用奇兵突袭不可,挥刀将袁神挡开一丈,忽地转头向西,脸上充满了骇异之色。袁神一怔,转头向西看去。还未看清有何特异之事,只觉背上一痛,被杜伟用刀尖点了“脊中穴”。

    台下众师父微微点头,心想专项比武本来就是斗智斗力之举,只有智勇双全,才可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杜伟此子灵活得紧,倒是可造之才。袁神吸一口气,通了穴道,他为人最是老实,说了几句:“呀呀,这也算呀?”见无人回应,只得悻悻出去。

    叶飘零见他出来问道:“袁师兄,胜了没有?”袁神摇摇头,甚是沮丧。叶飘零心下一紧,自忖自己武功也胜不了袁神多少。他既落败,自己又怎能担当重任?沉思间,厅内胡定国叫道:“第四对,雪峰附派张缘秋对战慕容附庄段思。”雪峰附派中走出一个少年来,身高体壮,甚是剽悍。段思做个鬼脸,笑嘻嘻跟着张缘秋入内。

    两人跃上擂台。张缘秋见段思身材矮小,笑嘻嘻的面上透出一股稚气,看着他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搅在一起在玩什么把戏,不由得笑出声来。胡定国叫道:“比武开始!”张缘秋行了礼,段思也跟着行礼,娇声娇气的叫道:“请师父指点。”张缘秋从兵刃架上摘下一柄单刀,举刀向天,道:“段兄请!”

    段思嘿的一笑,纵身跃起,两只手对着张缘秋头便抓。张缘秋未料到他居然不要兵刃,本能的头一缩,头发被抓去了一绺。段思指着他哈哈大笑。张缘秋风度甚好,也是哈哈一笑,挥刀横砍。段思一低头,顺势一个筋斗,从他身边钻过,顺手拿住他手腕,挥舞起来。

    张缘秋真未料到他招式如此奇特,左掌竖起,劈了下来。段思拿住他手腕,用他的刀展开无机刀法,左掌连连进袭。张缘秋难以应付,脱手撤刀,往后跃开,反手再去取兵刃时,秦玉梅道:“胜败已分,不必再取第二件兵刃了!”

    段思笑嘻嘻走出来。叶飘零知他胜了,心下首先一喜,然后却又沉了下去:“老大已胜,我更不能败了。”但接下来几对居然都没自己的名字。所有人都进去一次了,他却仍呆在外面,锐气渐失。

    好容易到得下一轮,只听胡定国叫道:“慕容附庄叶飘零挑战衡山附派盛天。”叶飘零心中一紧,未料到从上场第一个遇到的就是打不倒的盛天,生平百战不曾紧张,谁知此刻连腿也颤抖起来。

    进了比武厅,上得台来。盛天站在北首,身材虽然矮小,可是气凝于岳,凝重如山,叶飘零更感到一阵压迫感,定了定神,道:“盛师兄请!”台下顿时议论起来,叶飘零名头之盛,此间无人可比,但却是浮躁、偏科、潜力不足、放荡不羁、不求上进之类的恶名居多,近来盛天一鸣惊人,风头之健,早已远在叶飘零之上。

    盛天退后一步,道:“叶兄请出招。”他早听过叶飘零之名,心下也暗自戒备。叶飘零回手取了单刀,只感那刀轻飘飘的有若无物,心下不快:“这种刀怎么用?看来得用奇招,一击而胜了。”拉开架式,挥刀一扬,引得盛天一刀劈向他右肩,却置之不理,顺手一刀,直奔盛天咽喉而去。盛天果然止住攻势,回刀挡格,叶飘零抢了先手,得势不让人,手上一沉,头一低,地上翻个跟头,陡地弹起,大喝一声,一刀砍下。这是他从无机刀法中悟出来的“眩人耳目有里还无”。盛天自然不识,低头去避。叶飘零忽地后翻,刀光忽敛。盛天见他攻势正盛之际,忽地露出破绽来,高手相争,见隙即入,自是不假思索,一刀划去。胡定国看得分明,心想:“盛天中计了,盛极而衰,必有所谋,怎地能够进攻?”已知盛天必败。

    果然盛天上前两步,叶飘零刷的一刀,两手环抱成圈,身子一旋,一股猛烈的巨力旋了出去,喝道:“撤刀!”盛天身感陷入漩涡,又有一股力道扯着自己刀刃,当下依言放手撤刀。叶飘零夺到对方兵刃,好生欣喜。殷仲也从在台下站了起来,叫道:“好!”

    只见叶飘零全力击出,震得狂风哗的一下呼啸起来。台下正以为盛天已经落败,忽然他翻手伸出,就在叶飘零夺去他兵刃的同时,两指在叶飘零右腕上划过,叶飘零只感虎口一麻,不由得松手放刀。盛天猿臂长舒,轻轻巧巧把叶飘零单刀同时夺过,这一下出手快极,众人还未看清,两人已兵刃互易。

    叶飘零大惊,他不知盛天素来稳重,事事谋定而后动,事先早把叶飘零所有资料打听得清清楚楚,叶飘零使诱敌之计,盛天便将计就计,让叶飘零误以为自己获胜,在那一瞬间,也夺了叶飘零兵刃。这一来,两人仍是平手,但叶飘零原本要一鼓作气取胜,但一击不中,气势已衰,心下沮丧,出刀也已歪斜无力。

    再交换了十招,盛天当头砍下,叶飘零心下越来越烦,当此之境,竟然孤注一掷,内力贯注刀刃上,刀对刀迎了上去,砰的一声巨响,两人挥刀一格,叶飘零手中之刀断为两截飞开。盛天身子一晃,退了开去,道:“承让!承让!”叶飘零躬身道:“盛兄足智多谋,小弟不是对手,佩服!佩服!”跃下台来。

    殷仲急了,跟着走出,问道:“你招式上胜不过倒也罢了?怎么会内力不及?”叶飘零道:“我内力并不输于他。可他在我夺他兵刃之前,已在他刀上使了暗劲,损坏了那柄刀,然后假意让我夺去,再引我与他斗力,所以……”殷仲骇然道:“此子心计如此之深,你如何能是他敌手?今日你与袁神,都非武功不行而落败,全是中了计谋,莫非当真是天意不教慕容附庄成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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