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物非人非 第十六章 谈天说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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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然趁机得寸进尺道：“姐姐别公子公子的叫了，叫我贺然或然弟吧。”
苏夕瑶立时收起了敬重之色，看都懒得看他转头去看那两幅字。贺然自讨没趣，自己找台阶道：“那此事回来再议，姐姐的字清秀，恰如其人……。”
苏夕瑶缺少对付无赖的经验，无奈的摇摇头推开字幅淡淡打断他道：“我有许多事要问你，休再滑舌。”说着走回窗前的几案坐下。
贺然跟过去在对面坐下，笑着问：“姐姐要问何事？”
苏夕瑶想了想问道：“你且先讲一下神仙之事。”凡人哪有对神仙不感兴趣的，苏夕瑶再超凡脱俗也不能免。
贺然看着她充满好奇与期待的眼神，瞎话喷涌而出：“说起那神仙啊，美的真是让人有笔难描，轻灵若细羽飘空，神态如秋水凝波。”
“难道是仙女？”苏夕瑶明眸闪动。
“嗯，是位绝美的仙女，顾盼生辉令人不敢逼视。看样子似和我年纪相当，”看到苏夕瑶微微皱眉，贺然慌忙继续道：“不过神仙都是长生不老的，说不定她已有几千岁也未可知。”
“她有何为难，你又是如何助她的？”苏夕瑶略带紧张的问。
贺然把那段亲身经历略作修改活灵活现的讲了起来，这事本身就够离奇的了，他为了突出自己的正面形象又不时添枝加叶，所以苏夕瑶听的怦然心动，随着他的讲述忽喜忽忧，直至听他讲到醒来后发现仙女已然得救了，才长长舒了口气。
“后来怎样？他为何送你来此？”苏夕瑶沉浸其中追问道。
贺然眨眨眼睛煞有其事道：“我见两位年纪更小的仙子站在她身边，想是她们救了她，那仙女为报答救命之恩，欲带我回仙宫且要以身相许，另两个仙子也劝我应允，我大喜过望，但人仙殊途我凡身肉体怎能登飘渺仙境呢？三个仙女商量许久也无良策，其中一个小仙女对另外两个仙女道，不若我姐妹三人下入凡间，随他体验一番吧……”
贺然正编的兴起，苏夕瑶忽然秀眉微扬淡淡道：“敢问公子那多嘴的小仙可是生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穿着绿色衣裙？”
贺然听她识破谎言，讪笑道：“姐姐一问我倒有些记不得她的模样了。”
苏夕瑶冷冷道：“无妨，我可唤她进来让你细看。”
贺然不想平日心如止水的苏夕瑶这么有幽默感，先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难道姐姐也与这几位仙子相识？”
苏夕瑶咬着樱唇用手中书卷在贺然额头戳了一下，恨声道：“一个小荷已让我头痛，你比她还刁滑百倍！”说着秀眉尚蹙，眉梢嘴角已绽出笑意。不待贺然笑够就娇叱道：“还不如实将来，再敢胡言把你与小荷一起轰出山庄！”
贺然慌忙收敛笑容道：“除三个仙女外均是实言，此仙如一缕灵气混于虚无之中，我终不得见其真容。”
苏夕瑶美目中现出迷茫之色，轻声感叹“竟真有仙人，与之相比我等真如蝼蚁了。”
贺然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道：“我初时也似姐姐这般想法，可过上现在这种悠闲日子后，再不艳羡仙人了。神仙也有不如意之处，他被困临死表明他们深陷争战之中，把我扔到这里就匆匆离去则表明仙务繁忙，这样的神仙哪如我逍遥自在。”
苏夕瑶露出赞许之色，微微点头道：“公子此言点醒夕瑶了，正如世间高堂华屋之内多居寝食难安之人，外人只羡其奢华不知其内心之苦，公子脱俗之心令人敬服。”
贺然苦着脸小声嘀咕着：“公子这称呼真难听。”
苏夕瑶气的哭笑不得，嗔道：“枉有满腹才华，却不知敬重，真不知如何待你才是。”
贺然心中暗道：当然是以夫君相待才是。嘴里却说道：“哪有姐姐敬重弟弟的，姐弟间多亲近些才是。”
苏夕瑶不愿与他纠缠，瞪了他一眼问道：“那神仙为何把你带来此处？”
贺然把当时情况说了一遍，苏夕瑶大为不解道：“这就奇了，你讲到你们那里两千年前既如此地一般，想你所处之世当远胜于此，你缘何舍却亲人孤身来此受苦呢？”
听苏夕瑶提到这个问题，贺然一肚子愤恨，“姐姐可知我遇到神仙前在做什么？”苏夕瑶作出倾听姿态。
“我驱车百里，竟未找到一条可垂钓之河！”
“为何找不到？你们那里河流甚少？”
“河流虽不如这里多，百里之程也遇到十数条，皆被……皆已染毒，鱼虾死绝。”
“是何人如此歹毒？”苏夕瑶气愤道。
贺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苦笑道：“姐姐误会了，不是有人投毒，而是……唉，其实与投毒并无什么区别。”他试图给她解释河水被污染的原因，这就无可避免的要涉及到化工知识，没讲两句小竹就来叫他吃饭了，苏夕瑶正听得兴起，意犹未尽的嘱咐他用过饭就过来。
贺然用饭时依着先前对村民编的惊吓失忆的故事又给自己添加了术数技能，以安小竹与小荷之心。因他有过不凡表现，二女虽半信半疑倒也多少放了点心。
吃过饭他先回村中转了一圈才去找苏夕瑶，进屋时厨娘正在布置杯盘，苏夕瑶见他来了，笑道：“妾置薄酒以敬公子，还望公子不嫌妾愚钝，耐心赐教。”
有厨娘在场贺然不敢失礼，谦逊道：“贺然不才，愧不敢当。”说完看到几案上的青铜酒具，对厨娘道：“可否换作陶瓷酒具？”厨娘答应着出去了。
苏夕瑶见厨娘走远，瞪了他一眼道：“你哪来那么多事！这青铜器具乃待上宾所用。”
贺然笑道：“此中道理一会我自讲与姐姐听。”
不时，厨娘换好酒具，点好红泥小炉退出。
苏夕瑶指着酒具道：“是何道理。”
贺然微笑道：“青铜之中掺杂诸多杂质，有些可溶于酒水之中，久饮则有伤身体。”
苏夕瑶大感惊诧，贺然简单解说了一些相关知识。
苏夕瑶望着他道：“你们那里之人都如你这般博学吗？”
贺然耸耸肩道：“我这哪里算什么博学，比之博学之人我这点学识如萤火之于日月，涓滴之于湖海。
苏夕瑶喃喃道：“那博学之人岂非洞悉万物，无所不知了。”
“并非如此。”见瓷盆之中酒水渐沸，贺然取过长勺就去盛酒。
苏夕瑶皱眉接过长勺，先轻轻搅动几下，拿过他的酒樽替他盛满，双手递给他，整套动作优雅曼妙，其中明显含有礼仪成份。贺然知道古代人酒桌上甚为讲究礼仪，尴尬的笑道：“我不懂这些，失礼之处姐姐不要责怪。”
苏夕瑶不无嘲讽道：“不知且不学，难道要作一世的粗野之人？”
贺然委屈道：“与村中之人饮酒他们从不讲究这些，我向何人学啊。”
苏夕瑶听他所说确是实情，笑道：“是我错怪你了，你且接着讲，讲累了我教你学些礼仪。”
贺然敷衍着答应着，他对学礼仪实在没什么兴趣，与苏夕瑶对饮一杯后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我们那时知识繁杂、深奥，所分科目成千上万，能在某一科目上窥得门径略有建树者已是上上之才，若想样样精通绝非人力所能及。”为了让她相信，贺然指着地上的酒坛道：“就以姐姐熟知的术数而论，测得此坛几处尺寸，我便可算出其可装酒多少，若其内壁规整无暇，可算至滴酒不差。”
苏夕瑶睁大眼睛盯着酒坛道：“弧腹之处如何可算？”
贺然心道：真讲还不累死我，再说我也不一定能算出来。
嘴上振振有词道：“曲面亦有规矩可循，日后我细细讲给姐姐听，这不过是术数之中的浅显之学，先我几代之人即已通晓，前人所留学问我苦学十六年尚远未学完，同代所出论著对我而言如同天书一般。姐姐由此可推想一二。”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苏夕瑶立时收起了敬重之色，看都懒得看他转头去看那两幅字。贺然自讨没趣，自己找台阶道：“那此事回来再议，姐姐的字清秀，恰如其人……。”
苏夕瑶缺少对付无赖的经验，无奈的摇摇头推开字幅淡淡打断他道：“我有许多事要问你，休再滑舌。”说着走回窗前的几案坐下。
贺然跟过去在对面坐下，笑着问：“姐姐要问何事？”
苏夕瑶想了想问道：“你且先讲一下神仙之事。”凡人哪有对神仙不感兴趣的，苏夕瑶再超凡脱俗也不能免。
贺然看着她充满好奇与期待的眼神，瞎话喷涌而出：“说起那神仙啊，美的真是让人有笔难描，轻灵若细羽飘空，神态如秋水凝波。”
“难道是仙女？”苏夕瑶明眸闪动。
“嗯，是位绝美的仙女，顾盼生辉令人不敢逼视。看样子似和我年纪相当，”看到苏夕瑶微微皱眉，贺然慌忙继续道：“不过神仙都是长生不老的，说不定她已有几千岁也未可知。”
“她有何为难，你又是如何助她的？”苏夕瑶略带紧张的问。
贺然把那段亲身经历略作修改活灵活现的讲了起来，这事本身就够离奇的了，他为了突出自己的正面形象又不时添枝加叶，所以苏夕瑶听的怦然心动，随着他的讲述忽喜忽忧，直至听他讲到醒来后发现仙女已然得救了，才长长舒了口气。
“后来怎样？他为何送你来此？”苏夕瑶沉浸其中追问道。
贺然眨眨眼睛煞有其事道：“我见两位年纪更小的仙子站在她身边，想是她们救了她，那仙女为报答救命之恩，欲带我回仙宫且要以身相许，另两个仙子也劝我应允，我大喜过望，但人仙殊途我凡身肉体怎能登飘渺仙境呢？三个仙女商量许久也无良策，其中一个小仙女对另外两个仙女道，不若我姐妹三人下入凡间，随他体验一番吧……”
贺然正编的兴起，苏夕瑶忽然秀眉微扬淡淡道：“敢问公子那多嘴的小仙可是生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穿着绿色衣裙？”
贺然听她识破谎言，讪笑道：“姐姐一问我倒有些记不得她的模样了。”
苏夕瑶冷冷道：“无妨，我可唤她进来让你细看。”
贺然不想平日心如止水的苏夕瑶这么有幽默感，先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难道姐姐也与这几位仙子相识？”
苏夕瑶咬着樱唇用手中书卷在贺然额头戳了一下，恨声道：“一个小荷已让我头痛，你比她还刁滑百倍！”说着秀眉尚蹙，眉梢嘴角已绽出笑意。不待贺然笑够就娇叱道：“还不如实将来，再敢胡言把你与小荷一起轰出山庄！”
贺然慌忙收敛笑容道：“除三个仙女外均是实言，此仙如一缕灵气混于虚无之中，我终不得见其真容。”
苏夕瑶美目中现出迷茫之色，轻声感叹“竟真有仙人，与之相比我等真如蝼蚁了。”
贺然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道：“我初时也似姐姐这般想法，可过上现在这种悠闲日子后，再不艳羡仙人了。神仙也有不如意之处，他被困临死表明他们深陷争战之中，把我扔到这里就匆匆离去则表明仙务繁忙，这样的神仙哪如我逍遥自在。”
苏夕瑶露出赞许之色，微微点头道：“公子此言点醒夕瑶了，正如世间高堂华屋之内多居寝食难安之人，外人只羡其奢华不知其内心之苦，公子脱俗之心令人敬服。”
贺然苦着脸小声嘀咕着：“公子这称呼真难听。”
苏夕瑶气的哭笑不得，嗔道：“枉有满腹才华，却不知敬重，真不知如何待你才是。”
贺然心中暗道：当然是以夫君相待才是。嘴里却说道：“哪有姐姐敬重弟弟的，姐弟间多亲近些才是。”
苏夕瑶不愿与他纠缠，瞪了他一眼问道：“那神仙为何把你带来此处？”
贺然把当时情况说了一遍，苏夕瑶大为不解道：“这就奇了，你讲到你们那里两千年前既如此地一般，想你所处之世当远胜于此，你缘何舍却亲人孤身来此受苦呢？”
听苏夕瑶提到这个问题，贺然一肚子愤恨，“姐姐可知我遇到神仙前在做什么？”苏夕瑶作出倾听姿态。
“我驱车百里，竟未找到一条可垂钓之河！”
“为何找不到？你们那里河流甚少？”
“河流虽不如这里多，百里之程也遇到十数条，皆被……皆已染毒，鱼虾死绝。”
“是何人如此歹毒？”苏夕瑶气愤道。
贺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苦笑道：“姐姐误会了，不是有人投毒，而是……唉，其实与投毒并无什么区别。”他试图给她解释河水被污染的原因，这就无可避免的要涉及到化工知识，没讲两句小竹就来叫他吃饭了，苏夕瑶正听得兴起，意犹未尽的嘱咐他用过饭就过来。
贺然用饭时依着先前对村民编的惊吓失忆的故事又给自己添加了术数技能，以安小竹与小荷之心。因他有过不凡表现，二女虽半信半疑倒也多少放了点心。
吃过饭他先回村中转了一圈才去找苏夕瑶，进屋时厨娘正在布置杯盘，苏夕瑶见他来了，笑道：“妾置薄酒以敬公子，还望公子不嫌妾愚钝，耐心赐教。”
有厨娘在场贺然不敢失礼，谦逊道：“贺然不才，愧不敢当。”说完看到几案上的青铜酒具，对厨娘道：“可否换作陶瓷酒具？”厨娘答应着出去了。
苏夕瑶见厨娘走远，瞪了他一眼道：“你哪来那么多事！这青铜器具乃待上宾所用。”
贺然笑道：“此中道理一会我自讲与姐姐听。”
不时，厨娘换好酒具，点好红泥小炉退出。
苏夕瑶指着酒具道：“是何道理。”
贺然微笑道：“青铜之中掺杂诸多杂质，有些可溶于酒水之中，久饮则有伤身体。”
苏夕瑶大感惊诧，贺然简单解说了一些相关知识。
苏夕瑶望着他道：“你们那里之人都如你这般博学吗？”
贺然耸耸肩道：“我这哪里算什么博学，比之博学之人我这点学识如萤火之于日月，涓滴之于湖海。
苏夕瑶喃喃道：“那博学之人岂非洞悉万物，无所不知了。”
“并非如此。”见瓷盆之中酒水渐沸，贺然取过长勺就去盛酒。
苏夕瑶皱眉接过长勺，先轻轻搅动几下，拿过他的酒樽替他盛满，双手递给他，整套动作优雅曼妙，其中明显含有礼仪成份。贺然知道古代人酒桌上甚为讲究礼仪，尴尬的笑道：“我不懂这些，失礼之处姐姐不要责怪。”
苏夕瑶不无嘲讽道：“不知且不学，难道要作一世的粗野之人？”
贺然委屈道：“与村中之人饮酒他们从不讲究这些，我向何人学啊。”
苏夕瑶听他所说确是实情，笑道：“是我错怪你了，你且接着讲，讲累了我教你学些礼仪。”
贺然敷衍着答应着，他对学礼仪实在没什么兴趣，与苏夕瑶对饮一杯后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我们那时知识繁杂、深奥，所分科目成千上万，能在某一科目上窥得门径略有建树者已是上上之才，若想样样精通绝非人力所能及。”为了让她相信，贺然指着地上的酒坛道：“就以姐姐熟知的术数而论，测得此坛几处尺寸，我便可算出其可装酒多少，若其内壁规整无暇，可算至滴酒不差。”
苏夕瑶睁大眼睛盯着酒坛道：“弧腹之处如何可算？”
贺然心道：真讲还不累死我，再说我也不一定能算出来。
嘴上振振有词道：“曲面亦有规矩可循，日后我细细讲给姐姐听，这不过是术数之中的浅显之学，先我几代之人即已通晓，前人所留学问我苦学十六年尚远未学完，同代所出论著对我而言如同天书一般。姐姐由此可推想一二。”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