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血染征尘 第二十二章 再到江陵（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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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当朝太傅，后将军？”欧牙子大惊，“我，我，我今日竟然阻拦他，这这可怎么是好？”
“放心吧，”王师傅笑着宽解道，“他和他父亲英公一样，都是仁厚之人。唉，仁厚之人对百姓是福，但是对个人来说却总是要吃亏的。”说到最后王师傅有些感叹。
欧牙子没有想那么多，见师傅说李霄仁厚，也就放了心，又想到以后将要追随在李霄身边，但是却要离开教授了自己技艺的师傅，仍然有些难过。
欧牙子跪下叩了三个响头，泣道：“师傅，徒弟以后再也不能侍奉您老人家了。”
“没事，”王师傅也有些眼睛湿润，“虽然师傅现在眼睛没那么好使，不过身体还是很棒，而且有你的师弟们照顾，也有柳老爷子常陪师傅喝酒，师傅会活得好好的。”
“师傅……”欧牙子声音哽咽，有些说不出话来。
“堂堂大丈夫怎能如此哭泣？”王师傅提高声音喝道，“听着，师傅要交代你几件事。”
“徒弟听着。”欧牙子道。
“第一，为师没能仿制出古斯的刀来，你随了李将军后，定要想办法完成师傅的心愿，李将军也会予你便利。要记住，这不仅是要完成师傅未尽的心愿，而且此事关系到我华夏百姓的安危。”
“徒弟知道了。”欧牙子叩头保证道。
“第二，”王师傅嘱咐道，“李将军是个值得追随的人，他也是迄今为止最看得起我们这些工匠的身居高位之人。你要好好跟着他，为天下的工匠争口气，按照当初为师和他的谈话来看，你在他那里立功做官那是极可能的，不过师傅提醒你，我们身为工匠，技艺才是我们的本分，做官那只是对我们水平的认可，但是不要忘了本分，官要做，但是技艺还要深钻下去。”
“徒弟明白。”欧牙子点头道。
“还有，”王师傅压低声音道，“就目前来看李将军此人值得追随，如果他将来行为尤其对待百姓方面与现今一般无二，无论发生何事，你都要跟在他身边，不得背弃，如若背弃，为师便逐你出师门。不过他若有很大变化，那么便弃他如草芥！”
“徒弟一定严守师傅的嘱咐。”欧牙子发誓道。
“好吧，起来吧，你去柳家通报柳老爷子。”王师傅挥手示意欧牙子可以出去了。
于是欧牙子再次叩了三个响头，然后便离开铁铺，前往柳家，然后再回家收拾行装。
李霄和范阳出了铁铺后，看看天色已经是申时左右，估计再过一个时辰诸葛云便要到兴隆客栈了，于是两人忍住饥意，催马赶回客栈。
一直在客栈门口不时侯望的蔡香儿和石彪见两人回来，满是欢喜。蔡香儿上前道：“你们饿了吧，饭菜都凉了，我这就去叫店家热上一热。”
“你们还没用饭？”李霄有些惊讶。
“这不等你们啊。”蔡香儿有些委屈，然后踢了石彪一脚，“他这大块头肚子早饿了，不过我说你们还没回来，不许他偷吃。”
“唉，你们啊……”李霄笑着摇摇头道，“我和大哥有些事耽误，你们饿了何必久等我们呢？石头肚子饿了你让他先吃些垫垫肚子，何必不许他吃呢？香儿，以后你可别这样了。”
范阳见蔡香儿眼圈有些微红，连忙打圆场道：“香儿也是好心嘛，你这做哥哥的也太不象话了。过一会二弟就要来了，你们若是饿了先吃点，到时候再和二弟一起用餐。”
石彪这时候瓮声道：“俺不饿，香儿小姐说要等太傅和都统回来一起吃是对的。”话音刚落石彪的肚子就咕咕的响了一下，大家顿时笑了起来，石彪也闹了个大红脸。
李霄笑道：“瞧瞧，还强撑着。我们之间虽然有身份之别，但是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后断不可如此见外。香儿，你虽然是我妹妹，不过以后也不要动不动就以这个身份而倨傲。不要说大哥二哥，军中无论是将官还是寻常的士卒，行军打仗时要讲军阶身份，其他时候大家都是兄弟亲人，不可自以为是。”
蔡香儿有些不高兴，冲着石彪轻叱道：“都是你不好，不争气，偏偏这时候肚子叫。现在好了，快去吃吧，撑死你！”
石彪面孔涨得通红，又尴又尬。
李霄摇头道：“香儿别耍脾气了，石头你先去吃一些，待会诸葛御史来了我们再一同进餐。香儿如果你也饿了，你也多少去吃一点。”
蔡香儿摇头道：“你们都不饿，我饿什么。大石头，哥哥已经发话了，你干吗还木立着？小心撑死你。”
范阳一旁笑道：“石头，去吧，都是自家人，没人笑话你，香儿不过是成心捉弄你罢了。你身高体长，肚子自然比我们饿得快些，没什么打紧的。”
石彪看看李霄，再偷偷看看蔡香儿，小声道：“那俺真去了？”
“去吧。”李霄笑道。
蔡香儿白了一眼道：“看把你撑死！”
李霄和范阳不由相视一笑。
“大哥，”李霄想了想笑道，“明日要早行，晚上要和二哥对饮一会，你该找个空闲去见见别人。”
范阳先是一愣，接着面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和二弟聚一聚之后再去。”
蔡香儿一旁有些纳闷：“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李霄笑道：“这是大哥的私事，日后自知。”
蔡香儿眨眨眼睛，恍然拉长声音道：“噢，原来大哥找到大嫂了！”
范阳尴尬地道：“别瞎说，还早着呢。”
蔡香儿一旁捂嘴偷乐去了，李霄也是笑意满面。
酉时时，诸葛云让仆役扛着酒菜随他来到了兴隆客栈。
一方面次日城门一开李霄范阳等人就要南下，另外范阳还有私事要办，所以小酌闲聊一会，诸葛云便告辞回府，范阳则前往镜湖“听雨轩”花舫。
诸葛云范阳离开后，就李霄蔡香儿以及石彪留在客栈。
李霄向蔡香儿和石彪道：“时候也不早了，大哥去去就回来，你们早些休息，我思考一些问题，也要安寝了。”
蔡香儿道：“我还不困，你有什么问题说出来我也帮你参详参详。”
“听话，你快去休息，”李霄拒绝道，“这些事我得自己一个整理整理。”
“哦。”蔡香儿无奈，只得撅着嘴回她的房间休息去了。
石彪见蔡香儿已经离开，于是道：“太傅，俺是你的亲卫队长，职责在身不敢轻离，俺就到门口打个盹就是。”
“这里是京城，知道我们到京城的人不多，何况楼里楼外还有百十名弟兄，”李霄摇头道，“你可以安心休息，明日可要早起呢。”
石彪不语，自顾自地到门外搬了一把椅子，取来羊毛褥子搭在腿上，就那样坐在门口旁守着。
李霄摇摇头无奈只得由石彪去，他也回到他的榻上准备休息。
本来李霄打算借此机会去柳府问问柳如月的情况，但是日间李正明可是话中有话，倘若自己就这样去柳府，只怕立时就引起了李正明的注意，如果因此带给柳家大祸，李霄觉得自己将无颜见人。
就在李霄将睡未睡之际，门口的石彪声音传来：“你是何人？”
接着是李霄比较熟悉的声音：“老夫是来见你们将军的，你让在一旁，让老夫和他谈谈。”
李霄心道：好象是柳伯父！于是连忙下榻，来到门口推开门一看，正是柳如月的父亲柳明晦，身旁便是兴隆客栈的掌柜。
“石头，你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搅。”李霄吩咐道，把柳明晦让进了房内。
石彪微愕，不过立刻就打起精神守在了门口，那掌柜也被拦在门外。
李霄关上门，请柳明晦在榻上坐下，然后低声道：“伯父，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老王派他徒弟告诉我了。”柳明晦看着李霄，不由想起远在异乡的柳如俊柳如月兄妹，心头一阵感慨，语声也有些唏嘘起来。
“哦，”李霄恍然，接着急切地问道，“伯父，听说如月不在大唐了？这是怎么会事？皇帝对你们怎么了？”
柳明晦擦擦眼睛，有些欢喜地道：“难得你有心，还念着如月，也不枉她把心托付给你。皇帝没有对我们怎么样，是我的主意，让如月离开大唐，随如俊到古斯去避难。如月如果留下，以她的性子她定会见你，那么被皇帝知道的话，我们家必然有大祸，所以也希望你能够谅解我这做父亲的把你们拆散开来。”
李霄沉默一会道：“伯父睿智，思虑周全，这也正是我担心的。”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柳明晦见李霄理解他的想法，松了一口气，“如月是个死性子，我相信她一定等着你能迎娶她的那一天到来。”
“我知道，”李霄点头道，“当日出征时，如月来送行留有赠言，那便是她的态度，我李霄也绝对不敢有负于她。如月乃是佳偶，先父先母如若有知，他们也会很欢喜的，倘若我负了她，将来也无颜去见先父先母。”
柳明晦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物来交与李霄道：“这是我这做长辈的一点心意。”
李霄愕然：“这是什么？”伸手接了过来，大吃一惊，惊疑不定地看向柳明晦。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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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牙子跪下叩了三个响头，泣道：“师傅，徒弟以后再也不能侍奉您老人家了。”
“没事，”王师傅也有些眼睛湿润，“虽然师傅现在眼睛没那么好使，不过身体还是很棒，而且有你的师弟们照顾，也有柳老爷子常陪师傅喝酒，师傅会活得好好的。”
“师傅……”欧牙子声音哽咽，有些说不出话来。
“堂堂大丈夫怎能如此哭泣？”王师傅提高声音喝道，“听着，师傅要交代你几件事。”
“徒弟听着。”欧牙子道。
“第一，为师没能仿制出古斯的刀来，你随了李将军后，定要想办法完成师傅的心愿，李将军也会予你便利。要记住，这不仅是要完成师傅未尽的心愿，而且此事关系到我华夏百姓的安危。”
“徒弟知道了。”欧牙子叩头保证道。
“第二，”王师傅嘱咐道，“李将军是个值得追随的人，他也是迄今为止最看得起我们这些工匠的身居高位之人。你要好好跟着他，为天下的工匠争口气，按照当初为师和他的谈话来看，你在他那里立功做官那是极可能的，不过师傅提醒你，我们身为工匠，技艺才是我们的本分，做官那只是对我们水平的认可，但是不要忘了本分，官要做，但是技艺还要深钻下去。”
“徒弟明白。”欧牙子点头道。
“还有，”王师傅压低声音道，“就目前来看李将军此人值得追随，如果他将来行为尤其对待百姓方面与现今一般无二，无论发生何事，你都要跟在他身边，不得背弃，如若背弃，为师便逐你出师门。不过他若有很大变化，那么便弃他如草芥！”
“徒弟一定严守师傅的嘱咐。”欧牙子发誓道。
“好吧，起来吧，你去柳家通报柳老爷子。”王师傅挥手示意欧牙子可以出去了。
于是欧牙子再次叩了三个响头，然后便离开铁铺，前往柳家，然后再回家收拾行装。
李霄和范阳出了铁铺后，看看天色已经是申时左右，估计再过一个时辰诸葛云便要到兴隆客栈了，于是两人忍住饥意，催马赶回客栈。
一直在客栈门口不时侯望的蔡香儿和石彪见两人回来，满是欢喜。蔡香儿上前道：“你们饿了吧，饭菜都凉了，我这就去叫店家热上一热。”
“你们还没用饭？”李霄有些惊讶。
“这不等你们啊。”蔡香儿有些委屈，然后踢了石彪一脚，“他这大块头肚子早饿了，不过我说你们还没回来，不许他偷吃。”
“唉，你们啊……”李霄笑着摇摇头道，“我和大哥有些事耽误，你们饿了何必久等我们呢？石头肚子饿了你让他先吃些垫垫肚子，何必不许他吃呢？香儿，以后你可别这样了。”
范阳见蔡香儿眼圈有些微红，连忙打圆场道：“香儿也是好心嘛，你这做哥哥的也太不象话了。过一会二弟就要来了，你们若是饿了先吃点，到时候再和二弟一起用餐。”
石彪这时候瓮声道：“俺不饿，香儿小姐说要等太傅和都统回来一起吃是对的。”话音刚落石彪的肚子就咕咕的响了一下，大家顿时笑了起来，石彪也闹了个大红脸。
李霄笑道：“瞧瞧，还强撑着。我们之间虽然有身份之别，但是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后断不可如此见外。香儿，你虽然是我妹妹，不过以后也不要动不动就以这个身份而倨傲。不要说大哥二哥，军中无论是将官还是寻常的士卒，行军打仗时要讲军阶身份，其他时候大家都是兄弟亲人，不可自以为是。”
蔡香儿有些不高兴，冲着石彪轻叱道：“都是你不好，不争气，偏偏这时候肚子叫。现在好了，快去吃吧，撑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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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霄摇头道：“香儿别耍脾气了，石头你先去吃一些，待会诸葛御史来了我们再一同进餐。香儿如果你也饿了，你也多少去吃一点。”
蔡香儿摇头道：“你们都不饿，我饿什么。大石头，哥哥已经发话了，你干吗还木立着？小心撑死你。”
范阳一旁笑道：“石头，去吧，都是自家人，没人笑话你，香儿不过是成心捉弄你罢了。你身高体长，肚子自然比我们饿得快些，没什么打紧的。”
石彪看看李霄，再偷偷看看蔡香儿，小声道：“那俺真去了？”
“去吧。”李霄笑道。
蔡香儿白了一眼道：“看把你撑死！”
李霄和范阳不由相视一笑。
“大哥，”李霄想了想笑道，“明日要早行，晚上要和二哥对饮一会，你该找个空闲去见见别人。”
范阳先是一愣，接着面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和二弟聚一聚之后再去。”
蔡香儿一旁有些纳闷：“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李霄笑道：“这是大哥的私事，日后自知。”
蔡香儿眨眨眼睛，恍然拉长声音道：“噢，原来大哥找到大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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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云范阳离开后，就李霄蔡香儿以及石彪留在客栈。
李霄向蔡香儿和石彪道：“时候也不早了，大哥去去就回来，你们早些休息，我思考一些问题，也要安寝了。”
蔡香儿道：“我还不困，你有什么问题说出来我也帮你参详参详。”
“听话，你快去休息，”李霄拒绝道，“这些事我得自己一个整理整理。”
“哦。”蔡香儿无奈，只得撅着嘴回她的房间休息去了。
石彪见蔡香儿已经离开，于是道：“太傅，俺是你的亲卫队长，职责在身不敢轻离，俺就到门口打个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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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李霄打算借此机会去柳府问问柳如月的情况，但是日间李正明可是话中有话，倘若自己就这样去柳府，只怕立时就引起了李正明的注意，如果因此带给柳家大祸，李霄觉得自己将无颜见人。
就在李霄将睡未睡之际，门口的石彪声音传来：“你是何人？”
接着是李霄比较熟悉的声音：“老夫是来见你们将军的，你让在一旁，让老夫和他谈谈。”
李霄心道：好象是柳伯父！于是连忙下榻，来到门口推开门一看，正是柳如月的父亲柳明晦，身旁便是兴隆客栈的掌柜。
“石头，你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搅。”李霄吩咐道，把柳明晦让进了房内。
石彪微愕，不过立刻就打起精神守在了门口，那掌柜也被拦在门外。
李霄关上门，请柳明晦在榻上坐下，然后低声道：“伯父，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老王派他徒弟告诉我了。”柳明晦看着李霄，不由想起远在异乡的柳如俊柳如月兄妹，心头一阵感慨，语声也有些唏嘘起来。
“哦，”李霄恍然，接着急切地问道，“伯父，听说如月不在大唐了？这是怎么会事？皇帝对你们怎么了？”
柳明晦擦擦眼睛，有些欢喜地道：“难得你有心，还念着如月，也不枉她把心托付给你。皇帝没有对我们怎么样，是我的主意，让如月离开大唐，随如俊到古斯去避难。如月如果留下，以她的性子她定会见你，那么被皇帝知道的话，我们家必然有大祸，所以也希望你能够谅解我这做父亲的把你们拆散开来。”
李霄沉默一会道：“伯父睿智，思虑周全，这也正是我担心的。”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柳明晦见李霄理解他的想法，松了一口气，“如月是个死性子，我相信她一定等着你能迎娶她的那一天到来。”
“我知道，”李霄点头道，“当日出征时，如月来送行留有赠言，那便是她的态度，我李霄也绝对不敢有负于她。如月乃是佳偶，先父先母如若有知，他们也会很欢喜的，倘若我负了她，将来也无颜去见先父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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