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血染征尘 第二十一章 再到江陵（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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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范阳有些惊讶，“你要招募一名铁匠？”
“正是。”李霄笑答道，“你看自鲁子期加入我们西军以后，对武刚车以及其他辎重车辆做了改进维护，对我们行军打仗起了很大作用，而且他还培养了几个徒弟。”
“不错，”范阳赞许道，“三弟很有眼光，愚兄惭愧。看来你招募铁匠便是想改进我们的兵器？”
“对。”李霄点头道，“战场中的一些教训来得突然，未必能够及时记录下来，而且等我们反馈到朝廷工部军械司，待他们改进后我们再试用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招募几名能工巧匠随军，他们能得到第一手信息，我们也能第一时间验证效果，几经改进，我们就能拥有领先敌人的利器，这将增加胜算。”
“三弟，”范阳叹服道，“大唐军中将领无数，唯你对这些幕后的能工巧匠如此重视，我这做大哥好生佩服。”
“大哥就别捧我了。”李霄笑道，“咱们进去看看王师傅在与不在。”
范阳欣然点头，随李霄一道进了铁匠铺。
铁匠铺里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铁匠师傅们在各自的工序位置上卖力地干活，墙壁上挂满了做工精致的武器与盔甲，看样子生意很是兴隆。
李霄和范阳一边走一边打量这些盔甲和武器，不时点头称赞，范阳低声道：“这手艺可不比军械司做的兵器差啊。”
“那是。”李霄低声笑答道，“如果专门定制而且还是熟人的话，王师傅亲手做的那可是千金难买的。大哥可有注意到香儿穿的盔甲？”
“恩，”范阳想了想道，“没有很留心，直观感觉是轻便但是又很坚固。”
“正是，”李霄感慨道，“当初出征走得匆忙，我也未亲眼目睹给香儿定制的盔甲到底怎么样，如今见到后我可是更想向王师傅要人了。很是遗憾啊，王师傅自己不肯随军，唉。”李霄不无叹息道。
“两位客官可是要定制什么东西？”正李霄慨叹时，从背后冒出声音来。
李霄与范阳回身看去，面前站着一位年轻人，生得是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的模样，两只胳膊格外的粗壮，显是抡铁锤练就的。
“哦，”李霄施了一礼道，“我们是来找王师傅的，不知他老人家可在？”
“噢？你们是师傅的客人？”年轻人有些诧异，“你们两位可是眼生得紧啊，师傅最近也没说有什么客人要来。”言罢年轻人便伸手示意两人出去。
虽然李霄和范阳均穿着将军的盔甲，不过显然这铁匠铺这样的客户多了去了，所以年轻人一点也不胆怯，而是客气地请两人出去，想是不希望无聊之人打搅他的师傅。
李霄赔笑道：“这位师傅，我们确实是来见王师傅的，去年岁末就和他预约，因为种种原因耽误，直到今日才来拜访。”
“……”年轻人还是有些不相信，正争执间从内堂转出一人来，沉声喝道，“什么事如此喧哗？”
“师傅，”年轻人躬身道，“他们嚷着说要见您老人家，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他们，所以便请他们出去，以免惊扰您。”
“王师傅，”李霄见正主儿出来了，大喜，连忙上前施了一礼道，“您老近来身体可好？”
王师傅有些愕然，微眯着双眼上下打量李霄以及范阳，半响摇了摇头道：“没见过你们。既然你们也不是要定做什么东西，那就出去吧，别在这里干扰大伙儿干活。”
“等等，”李霄扳开年轻人阻拦的手臂道，“王师傅，您老再仔细瞧瞧，去岁岁末时我曾到你这里定制了一副盔甲，而且还向您恳请讨要一个高徒啊。”
“……”王师傅眉头紧皱，再次仔细打量李霄，半响之后才脸色大变，连忙赔礼道：“原来是太傅大人啊，来来来，里边请！徒弟，照看着外边，不要让人打搅我们谈话。”吩咐了年轻人，王师傅头前领路，向内堂走去。
李霄大喜，一拉范阳便随王师傅向内堂行去，路过年轻人时，李霄冲他笑了笑，留下年轻人一脸的愕然之色。
进得内堂，王师傅赔罪道：“人老了，眼睛有些不好使了，没有认出是太傅大人前来，真是死罪。”
“王师傅，”李霄连忙道，“您老不要如此见外，在您面前我就是子侄辈。哦，忘了介绍了，这是我结义大哥，范阳。”
“王师傅，您好。”范阳见李霄介绍到自己，连忙躬身施礼问好。
“原来是范都统啊，”王师傅有些惊讶，“你们怎么突然到京城了？难道有大事？”
“老人家，您怎么知道我们的官职的？”范阳有些奇怪插言道。
“呵呵，”王师傅笑道，“我这铁匠铺来的各色人等都有，再说你们的战绩京城百姓可是家喻户晓，你们升什么官，京城稍微留心朝廷消息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李霄笑道：“路过京城奉诏要面见皇帝，见了皇帝顺道便来拜访您老，同时也向您老要人来了。”
“呵呵，你还真记着这件事啊。”王师傅笑道，“人嘛已经有了，就是刚才阻拦你们的那小伙，我的得意弟子，名字叫欧牙子。”
“看得出来他已经得了您老真传啊。”李霄心道原来是刚才那年轻人，果然觉得有些与众不同。
“呵呵，”王师傅似乎很得意，“如果他继续做下去，将来超过我这老头也是可能的。对了，”王师傅容色一正，走到一口木箱打开取出两柄弯弧型的马刀来，拔出马刀，放到李霄范阳两人面前道，“你们瞧瞧。”
李霄和范阳两人仔细观瞧，并且不时轻扣刀身，两柄刀均发出清脆的嗡嗡声，不过有一柄明显要低沉悠扬一些。
李霄面色凝重地道：“这声音更悠扬的应该是从古斯来的那柄刀吧？”
“正是。”王师傅肃然道，“我花了很大功夫思考怎么去做，用了最好的木炭，让徒弟们轮番上阵保证火候，配方工艺和古斯的一致，如俊当时也把收集到的相关资料尽数给了我，但是拼尽全力也只能做出这样的水平来。我试过，古斯原产的刀砍断我以前做的那些兵器二十把刃口均不出现崩缺，而我仿制的这柄砍断十数把就刃口崩坏了。”
“这是为何？”李霄和范阳同时骇然，心头蒙上了阴影，如果古斯武器精良到如此地步，那么纵然穷尽智谋，到最后终究也会因为这些劣势让敌人逆转战局。
王师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述说：“为了仿制出和古斯一样水平的刀来，我的眼睛因此而受到损伤……”
李霄极为愧疚地道：“您老受累了。”
“呵呵，”王师傅倒是满不在乎地道，“我这辈子就是和这些玩意打交道，如今看到别人比我做得好，如何能够心甘？穷尽一切现有的手段也仅仅只能做出这样的来，实在是让我心力交瘁。不过，”王师傅话锋一转道，“眼睛不好使了，我便让牙子代我打理铺子，而我每日则静静思考这玩意的制造方法，这也是为什么开始牙子阻拦你们的原因。这样想啊想，最终我想出一种可能来。”
“怎么讲？”李霄和范阳齐声道。
“只有一种可能，”王师傅肯定地道，“那就是火候还不够，古斯应该有什么东西能使得他们的火候比我们用最好的精炭还要好。”
李霄遗憾地道：“看来此事还要日后再想办法。否则，面对古斯纵然我们局面占优，也很可能因为兵器等劣势被敌人逆转局势，此事必须早做准备。”
顿了顿李霄道：“王老师傅，如今您可以把你的高徒让给我了吧？”
“自然，”王师傅目路精芒，盯着李霄道，“牙子就交给你了。你这人很不错，和你父亲一样，对百姓有着更多的眷顾，天下象你这样身居高位但还能想着百姓的没几人。”
接着王师傅话里有话道：“不过你父亲稍微有些迂了点，你要继承你父亲的优点，但是偶尔嘛也要多想想，要不会吃亏的。”
李霄身体微微一震，抬头见王师傅满面的殷切和关心，李霄抱拳躬身一了礼道：“多谢您老关爱。”
“你们什么时候动身？”王师傅岔开了话题。
“明日南城门一开就动身。”李霄道。
“那好，今日我让牙子准备准备，明日一大早他就侯在那里，和你们一道上路。”王师傅微眯着眼睛，有些困顿的模样。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李霄见此，便施礼告辞。
范阳也躬身施礼告辞，随李霄一同出了铺子。
待李霄范阳两人一走，王师傅就高声喊道：“牙子，你进来。”
未几，欧牙子掀开帘子进了内堂，恭敬地道：“师傅，您有什么吩咐。”
“你去柳家告诉老爷子，就说他女婿到京城了明日就要走，有什么话早做准备，”王师傅顿了顿又道，“传话完之后你就回家收拾收拾，明日一大早就在南城门候着，见到先前那两人，你就和他们一起走，你母亲为师会派人照料。”
“这是为何？”欧牙子大惊，“师傅不要徒弟了吗？徒弟哪里做错了？”
“没有。”王师傅呵呵笑道，满是慈祥地道，“刚才那人就是如今我大唐最负盛名的将军李霄，师傅早告诉过你他向为师要个徒弟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是。”李霄笑答道，“你看自鲁子期加入我们西军以后，对武刚车以及其他辎重车辆做了改进维护，对我们行军打仗起了很大作用，而且他还培养了几个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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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李霄点头道，“战场中的一些教训来得突然，未必能够及时记录下来，而且等我们反馈到朝廷工部军械司，待他们改进后我们再试用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招募几名能工巧匠随军，他们能得到第一手信息，我们也能第一时间验证效果，几经改进，我们就能拥有领先敌人的利器，这将增加胜算。”
“三弟，”范阳叹服道，“大唐军中将领无数，唯你对这些幕后的能工巧匠如此重视，我这做大哥好生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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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阳欣然点头，随李霄一道进了铁匠铺。
铁匠铺里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铁匠师傅们在各自的工序位置上卖力地干活，墙壁上挂满了做工精致的武器与盔甲，看样子生意很是兴隆。
李霄和范阳一边走一边打量这些盔甲和武器，不时点头称赞，范阳低声道：“这手艺可不比军械司做的兵器差啊。”
“那是。”李霄低声笑答道，“如果专门定制而且还是熟人的话，王师傅亲手做的那可是千金难买的。大哥可有注意到香儿穿的盔甲？”
“恩，”范阳想了想道，“没有很留心，直观感觉是轻便但是又很坚固。”
“正是，”李霄感慨道，“当初出征走得匆忙，我也未亲眼目睹给香儿定制的盔甲到底怎么样，如今见到后我可是更想向王师傅要人了。很是遗憾啊，王师傅自己不肯随军，唉。”李霄不无叹息道。
“两位客官可是要定制什么东西？”正李霄慨叹时，从背后冒出声音来。
李霄与范阳回身看去，面前站着一位年轻人，生得是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的模样，两只胳膊格外的粗壮，显是抡铁锤练就的。
“哦，”李霄施了一礼道，“我们是来找王师傅的，不知他老人家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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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李霄和范阳均穿着将军的盔甲，不过显然这铁匠铺这样的客户多了去了，所以年轻人一点也不胆怯，而是客气地请两人出去，想是不希望无聊之人打搅他的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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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年轻人躬身道，“他们嚷着说要见您老人家，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他们，所以便请他们出去，以免惊扰您。”
“王师傅，”李霄见正主儿出来了，大喜，连忙上前施了一礼道，“您老近来身体可好？”
王师傅有些愕然，微眯着双眼上下打量李霄以及范阳，半响摇了摇头道：“没见过你们。既然你们也不是要定做什么东西，那就出去吧，别在这里干扰大伙儿干活。”
“等等，”李霄扳开年轻人阻拦的手臂道，“王师傅，您老再仔细瞧瞧，去岁岁末时我曾到你这里定制了一副盔甲，而且还向您恳请讨要一个高徒啊。”
“……”王师傅眉头紧皱，再次仔细打量李霄，半响之后才脸色大变，连忙赔礼道：“原来是太傅大人啊，来来来，里边请！徒弟，照看着外边，不要让人打搅我们谈话。”吩咐了年轻人，王师傅头前领路，向内堂走去。
李霄大喜，一拉范阳便随王师傅向内堂行去，路过年轻人时，李霄冲他笑了笑，留下年轻人一脸的愕然之色。
进得内堂，王师傅赔罪道：“人老了，眼睛有些不好使了，没有认出是太傅大人前来，真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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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霄和范阳两人仔细观瞧，并且不时轻扣刀身，两柄刀均发出清脆的嗡嗡声，不过有一柄明显要低沉悠扬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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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王师傅肃然道，“我花了很大功夫思考怎么去做，用了最好的木炭，让徒弟们轮番上阵保证火候，配方工艺和古斯的一致，如俊当时也把收集到的相关资料尽数给了我，但是拼尽全力也只能做出这样的水平来。我试过，古斯原产的刀砍断我以前做的那些兵器二十把刃口均不出现崩缺，而我仿制的这柄砍断十数把就刃口崩坏了。”
“这是为何？”李霄和范阳同时骇然，心头蒙上了阴影，如果古斯武器精良到如此地步，那么纵然穷尽智谋，到最后终究也会因为这些劣势让敌人逆转战局。
王师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述说：“为了仿制出和古斯一样水平的刀来，我的眼睛因此而受到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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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讲？”李霄和范阳齐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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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王师傅目路精芒，盯着李霄道，“牙子就交给你了。你这人很不错，和你父亲一样，对百姓有着更多的眷顾，天下象你这样身居高位但还能想着百姓的没几人。”
接着王师傅话里有话道：“不过你父亲稍微有些迂了点，你要继承你父亲的优点，但是偶尔嘛也要多想想，要不会吃亏的。”
李霄身体微微一震，抬头见王师傅满面的殷切和关心，李霄抱拳躬身一了礼道：“多谢您老关爱。”
“你们什么时候动身？”王师傅岔开了话题。
“明日南城门一开就动身。”李霄道。
“那好，今日我让牙子准备准备，明日一大早他就侯在那里，和你们一道上路。”王师傅微眯着眼睛，有些困顿的模样。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李霄见此，便施礼告辞。
范阳也躬身施礼告辞，随李霄一同出了铺子。
待李霄范阳两人一走，王师傅就高声喊道：“牙子，你进来。”
未几，欧牙子掀开帘子进了内堂，恭敬地道：“师傅，您有什么吩咐。”
“你去柳家告诉老爷子，就说他女婿到京城了明日就要走，有什么话早做准备，”王师傅顿了顿又道，“传话完之后你就回家收拾收拾，明日一大早就在南城门候着，见到先前那两人，你就和他们一起走，你母亲为师会派人照料。”
“这是为何？”欧牙子大惊，“师傅不要徒弟了吗？徒弟哪里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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