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狼烟南顾 第九章 到达商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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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马平一把揪住一名溃败的残兵，惊怒道，“你们一百八十名精锐竟然折损在南唐的村民之手？！”
“回将军！我们是被暗算的！他们事先布置好陷阱设伏，而且地势环境不利于我们骑兵驰骋。他们中为首那人好象不是村民，特别厉害，好多弟兄不是被他用箭射死，就是被他用刀砍死，在他刀箭之下几乎没有弟兄幸免。我们战死的弟兄大半应该都是被他杀的。”一名溃败的骑兵禀道。
“禀将军！那人衣甲虽然残破，但是从服饰来看，是南唐军人装束，其他人都是穿的毛皮制作的简单皮甲，是村民装束。”另一名骑兵禀道。
“这个人莫非是新城逃脱的那人？”马平若有所思道。
“回将军！小的不知！不过堰城唐军似乎没有人逃掉。我们在攻打新城的时候，唐军就有一名弓手特别厉害，我们不少弟兄都是在同一个方向附近被射死的。对了，小的记得有个校尉大人也在那个方向被射杀的。”一名骑兵补充道。
“看来就是此人！没有想到唐军还有如此厉害的角色，但是怎么我们情报里就没有这个人的资料？！这事得禀报洛王以及越国公，要追查情报部门的失职！我们已经有很多人死在这个人手下了！”马平非常气恼，觉得都是情报部门失职，害得死了这么多人，死得很冤，如果知道唐军有这样厉害的角色，提防之下绝对不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他们大概有多少人？”马平眉头微皱问道。
“回将军，约莫三十来人吧！”先前的那名骑兵答道。
“你们都是一群猪！一群饭桶！六倍于敌人却吃如此大亏！”马平怒斥道。溃兵屏住呼吸低垂着头，不敢答话。
“来人！把这件事禀报洛王及越国公！要求情报部门立即查此人资料，你，对，就是你！你也去，向情报部门描述此人相貌。”马平指着一人道，“这些人应该逃得不远，我们立刻追击！”说罢马平翻身上马，率领后续大队骑兵向商阳追击。
萧离从数十名汉军中脱离出来，追上前面的十多名幸存的村民精壮。
经过一场激烈的搏杀，大家精神还在恍惚之中，面上都带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之色。
萧离见大家速度降了下来，大喝提醒道：“我们还没有脱离危险，汉军没有被我们尽数歼灭！他们会向后续的大部禀报情况，当知道我们只有这点人时，他们一定会快马加鞭追上来报复！快走！把你们剩下的箭枝都给我！”
大家如梦初醒，经过整理只找到十来支箭，加上萧离离开前从汉军尸体上扒下的一壶箭也不过四十余支。
萧离对这些大半不会骑马的村民道：“你们留下无益，赶快走！我留下缠住可能不久后会追上来的敌人！赶上乡亲们后叫大家还要加快速度，我们有十多名弟兄再也无法跟我们一起，但是现在不是追忆死者的时候！”萧离看了一眼对他不肯救黑子而忿忿不平正狠狠盯着他的蔡香儿，“死去的弟兄尽了他们的职者，他们不希望他们死得没有任何价值！他们奋力拼杀就是希望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能够继续活着！如果你们为了一时缅怀而被可能不久就会追上的敌人杀死那就既对不起前面期盼你们活着的父母妻子，也对不起战死的弟兄！快走！”
在萧离大声呵斥，连连催促之后，众人才努力贴在马背上拍马急驰，萧离独自一人落在后面且行且走。
“吁！”马平猛然勒住战马，挥挥左手道，“停！”于是汉军骑兵都勒马停下。马平翻身下马，在亲兵簇拥下察看激战遗留下的痕迹。
浓重的血腥味以及人体被烧焦的味道迎面扑来，众人只觉肠胃一阵翻江倒海，饶是这些久经战阵的悍卒也有人忍不住吐了起来。
马平只觉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一股怒火在胸口熊熊的燃烧，大吼道：“来人！把这里清理一下！”
马平重新上马后，看着不远之处已经空无一人的村落，冷冷地道：“清理之后把这村子给我烧了！其余人给我继续追！”从大队之中分出一停人留下，其他人紧随马平继续纵马急驰。
“报！将军！汉军十五万人距离我们已经不足五十里！敌人前哨骑兵约三千余人距离我们不到三十里！”商阳城楼上一名斥候正向商阳城守将江石禀道。
江石，商阳守将，军职裨将军，曾经在原南唐右将军李沐麾下萧得功部任职校尉。萧得功升迁，其部下也都水涨船高，李沐原麾下大将中只有萧得功部得到升赏，其余各部即使没有连坐获罪也被贬到边境小城，尽管军职上或许不变甚至晋升，比如江上郡战死的新城守将苏文就从原来的军职都尉晋升为校尉。
“让城外逃难的百姓加快进城速度，等会敌军从地平线露出来就要立刻关闭城门！”江石扭头对身旁一名亲兵道。
“是！将军！”亲兵立刻下城楼传令。
“你，继续侦察，当敌人距离十里的时候立刻回来禀报！”江石向斥候道。
“是！”斥候立即下楼上马飞驰而去。
“传令！所有人立即戒备！把滚木擂石石灰准备好，开始给油锅生火，准备好弓箭！每个人都进入自己的岗位，擅离岗位者斩！”江石继续下令道。
“是！”立刻数名亲兵举着令旗向各个城门传令。
商阳南门通往红河最大的渡口，不会面对敌人攻击，而北、东、西三座城门都会直接暴露在敌人视野之下。一万余人的守军虽然只需要防守城墙三面，但是兵力实在是过于单薄。
自原右将军李沐被杀后，南唐红河以北的军备就十分的松弛，即使商阳这座以前李沐坐镇之城也变得十分凋敝，不仅守军人数远不如以前，城墙已经有三年没有修缮。没有较高威信及权位的将军坐镇争取，军饷拨付经常拖欠，甚至有时还被克扣，商阳不仅防御设施没有得到修缮，军械库里的军械也很长时间没有得到更新，不少军械还是两三年前的，有的已经出现了锈蚀的痕迹。
虽然江石是萧得功的部属，也因为如此还得到了升迁，但是江石却并不喜欢萧得功投靠当今皇帝背叛右将军李沐。对于当年之事江石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作为李沐麾下众多将官中的一员，江石和绝大多数人一样都不相信李沐会叛乱，即使是因为所谓的东宫之争。因为他们很清楚，在李沐被捕下狱前，他们从未得到任何要聚兵叛乱的消息，就算他们职位低，只有李沐的亲信大将才知道，但是如果有蛛丝马迹对于这些常年追随李沐的将士来说却是瞒不过的。
虽然北汉大军有十五万余人，己方有太多不利的因素，看着城楼上每一名士兵紧握手中的兵器，江石还是舒了口气。他不怕死，他想证明自己，他不希望被别人嘲笑，不想在别人眼中自己是因为萧得功才成为一名将军，自己敬慕的是右将军李沐而不是让自己成为将军的上司。
新城的守将苏文战死，全城守军三千人加上青壮囚徒共计五千人，硬是在新城这个小城挡住了敌军，血战十三日。虽然全军覆没，但是江石相信苏文在死时一定觉得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百姓，也一定有颜面在九泉之下见右将军。
苏文就是自己的榜样，虽然这意味着自己会死，全城万余守军会全军覆没，但是江石相信每一名士卒已经有了这个思想觉悟，何况守军里还有不少右将军时的老兵，有些老兵已经被江石提拔为哨长，什长，伍长等士卒军官，个别老兵还充当了军曹这样的低级军官。
黄昏时分，商阳城巨大的城郭一跃进入了村民们的视野，蔡香儿等人追上了乡亲，顾不得哀痛死者，在奋力奔逃后终于看到了商阳城。
大家看到了希望，欢呼一声，卖力向城门奔去。渐渐地城门越来越近，就在这时，远处冒出了一条黑线，地面开始颤动，渐渐地传来如雷的马蹄声。
汉军前锋骑兵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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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将军！我们是被暗算的！他们事先布置好陷阱设伏，而且地势环境不利于我们骑兵驰骋。他们中为首那人好象不是村民，特别厉害，好多弟兄不是被他用箭射死，就是被他用刀砍死，在他刀箭之下几乎没有弟兄幸免。我们战死的弟兄大半应该都是被他杀的。”一名溃败的骑兵禀道。
“禀将军！那人衣甲虽然残破，但是从服饰来看，是南唐军人装束，其他人都是穿的毛皮制作的简单皮甲，是村民装束。”另一名骑兵禀道。
“这个人莫非是新城逃脱的那人？”马平若有所思道。
“回将军！小的不知！不过堰城唐军似乎没有人逃掉。我们在攻打新城的时候，唐军就有一名弓手特别厉害，我们不少弟兄都是在同一个方向附近被射死的。对了，小的记得有个校尉大人也在那个方向被射杀的。”一名骑兵补充道。
“看来就是此人！没有想到唐军还有如此厉害的角色，但是怎么我们情报里就没有这个人的资料？！这事得禀报洛王以及越国公，要追查情报部门的失职！我们已经有很多人死在这个人手下了！”马平非常气恼，觉得都是情报部门失职，害得死了这么多人，死得很冤，如果知道唐军有这样厉害的角色，提防之下绝对不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他们大概有多少人？”马平眉头微皱问道。
“回将军，约莫三十来人吧！”先前的那名骑兵答道。
“你们都是一群猪！一群饭桶！六倍于敌人却吃如此大亏！”马平怒斥道。溃兵屏住呼吸低垂着头，不敢答话。
“来人！把这件事禀报洛王及越国公！要求情报部门立即查此人资料，你，对，就是你！你也去，向情报部门描述此人相貌。”马平指着一人道，“这些人应该逃得不远，我们立刻追击！”说罢马平翻身上马，率领后续大队骑兵向商阳追击。
萧离从数十名汉军中脱离出来，追上前面的十多名幸存的村民精壮。
经过一场激烈的搏杀，大家精神还在恍惚之中，面上都带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之色。
萧离见大家速度降了下来，大喝提醒道：“我们还没有脱离危险，汉军没有被我们尽数歼灭！他们会向后续的大部禀报情况，当知道我们只有这点人时，他们一定会快马加鞭追上来报复！快走！把你们剩下的箭枝都给我！”
大家如梦初醒，经过整理只找到十来支箭，加上萧离离开前从汉军尸体上扒下的一壶箭也不过四十余支。
萧离对这些大半不会骑马的村民道：“你们留下无益，赶快走！我留下缠住可能不久后会追上来的敌人！赶上乡亲们后叫大家还要加快速度，我们有十多名弟兄再也无法跟我们一起，但是现在不是追忆死者的时候！”萧离看了一眼对他不肯救黑子而忿忿不平正狠狠盯着他的蔡香儿，“死去的弟兄尽了他们的职者，他们不希望他们死得没有任何价值！他们奋力拼杀就是希望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能够继续活着！如果你们为了一时缅怀而被可能不久就会追上的敌人杀死那就既对不起前面期盼你们活着的父母妻子，也对不起战死的弟兄！快走！”
在萧离大声呵斥，连连催促之后，众人才努力贴在马背上拍马急驰，萧离独自一人落在后面且行且走。
“吁！”马平猛然勒住战马，挥挥左手道，“停！”于是汉军骑兵都勒马停下。马平翻身下马，在亲兵簇拥下察看激战遗留下的痕迹。
浓重的血腥味以及人体被烧焦的味道迎面扑来，众人只觉肠胃一阵翻江倒海，饶是这些久经战阵的悍卒也有人忍不住吐了起来。
马平只觉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一股怒火在胸口熊熊的燃烧，大吼道：“来人！把这里清理一下！”
马平重新上马后，看着不远之处已经空无一人的村落，冷冷地道：“清理之后把这村子给我烧了！其余人给我继续追！”从大队之中分出一停人留下，其他人紧随马平继续纵马急驰。
“报！将军！汉军十五万人距离我们已经不足五十里！敌人前哨骑兵约三千余人距离我们不到三十里！”商阳城楼上一名斥候正向商阳城守将江石禀道。
江石，商阳守将，军职裨将军，曾经在原南唐右将军李沐麾下萧得功部任职校尉。萧得功升迁，其部下也都水涨船高，李沐原麾下大将中只有萧得功部得到升赏，其余各部即使没有连坐获罪也被贬到边境小城，尽管军职上或许不变甚至晋升，比如江上郡战死的新城守将苏文就从原来的军职都尉晋升为校尉。
“让城外逃难的百姓加快进城速度，等会敌军从地平线露出来就要立刻关闭城门！”江石扭头对身旁一名亲兵道。
“是！将军！”亲兵立刻下城楼传令。
“你，继续侦察，当敌人距离十里的时候立刻回来禀报！”江石向斥候道。
“是！”斥候立即下楼上马飞驰而去。
“传令！所有人立即戒备！把滚木擂石石灰准备好，开始给油锅生火，准备好弓箭！每个人都进入自己的岗位，擅离岗位者斩！”江石继续下令道。
“是！”立刻数名亲兵举着令旗向各个城门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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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原右将军李沐被杀后，南唐红河以北的军备就十分的松弛，即使商阳这座以前李沐坐镇之城也变得十分凋敝，不仅守军人数远不如以前，城墙已经有三年没有修缮。没有较高威信及权位的将军坐镇争取，军饷拨付经常拖欠，甚至有时还被克扣，商阳不仅防御设施没有得到修缮，军械库里的军械也很长时间没有得到更新，不少军械还是两三年前的，有的已经出现了锈蚀的痕迹。
虽然江石是萧得功的部属，也因为如此还得到了升迁，但是江石却并不喜欢萧得功投靠当今皇帝背叛右将军李沐。对于当年之事江石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作为李沐麾下众多将官中的一员，江石和绝大多数人一样都不相信李沐会叛乱，即使是因为所谓的东宫之争。因为他们很清楚，在李沐被捕下狱前，他们从未得到任何要聚兵叛乱的消息，就算他们职位低，只有李沐的亲信大将才知道，但是如果有蛛丝马迹对于这些常年追随李沐的将士来说却是瞒不过的。
虽然北汉大军有十五万余人，己方有太多不利的因素，看着城楼上每一名士兵紧握手中的兵器，江石还是舒了口气。他不怕死，他想证明自己，他不希望被别人嘲笑，不想在别人眼中自己是因为萧得功才成为一名将军，自己敬慕的是右将军李沐而不是让自己成为将军的上司。
新城的守将苏文战死，全城守军三千人加上青壮囚徒共计五千人，硬是在新城这个小城挡住了敌军，血战十三日。虽然全军覆没，但是江石相信苏文在死时一定觉得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百姓，也一定有颜面在九泉之下见右将军。
苏文就是自己的榜样，虽然这意味着自己会死，全城万余守军会全军覆没，但是江石相信每一名士卒已经有了这个思想觉悟，何况守军里还有不少右将军时的老兵，有些老兵已经被江石提拔为哨长，什长，伍长等士卒军官，个别老兵还充当了军曹这样的低级军官。
黄昏时分，商阳城巨大的城郭一跃进入了村民们的视野，蔡香儿等人追上了乡亲，顾不得哀痛死者，在奋力奔逃后终于看到了商阳城。
大家看到了希望，欢呼一声，卖力向城门奔去。渐渐地城门越来越近，就在这时，远处冒出了一条黑线，地面开始颤动，渐渐地传来如雷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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