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初学 第五十八章 走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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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子瑜知道这只是句宽慰的话，心情并不因此好转。末了，他问道：“你们这是往哪儿去，黑龙岛在哪边呀。”
“回少当家话，我们已失去几乎所有船只，现在只乘下这艘雪滢号了。”说话时转眼看了看，此时连猛虎号也让敌人追上，成群的官兵已涌上船去，马上就要控制那艘船了。叶明秀接着说：“敌人马上就要占领黑龙岛。大当家已经随苍龙号一起沉没海底了，他最后打旗语让我们逃，远远地逃。”
骆子瑜闻言一震，心中悲凉：“先是大哥，又是嫂嫂，现在连爹爹也……”
叶明秀说：“主舵，不要难过了，大当家不在，你是少当家，又是主舵，我们这一船人，就听你号令了。请问少当家，我们现在应当怎么做，是和敌人拼个渔死网破，还是照大当家的吩咐远远地逃？”
众人一齐抱拳齐呼：“请少当家示下。”
骆子瑜连连摆手：“不不不，不要叫我少当家，还是叫我主舵吧。”少当家这个称谓，骆了子瑜一直听着别扭，更何况众人齐呼。
他突然发现，在刚刚众人齐呼少当家之时，其间分明有个女孩子的声音，循声望去，正是丁桂茹，在她身后，桅杆后面刻意葳着身子却被丁桂茹强拉出来的，正是田湘。田湘不愿见骆子瑜，是以躲在桅杆后面。
骆子瑜见到二女出现在他的船上，很是意外，但看她二人身上均湿透了，知道显然落下海过，又被叶明秀等人救上来。见到田湘，多少让他心情好转些。
叶明秀再问：“那么请问主舵，我们是要战还是要逃？”
看着田湘和丁桂茹，骆子瑜实不愿再把两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再卷入战争。当下应道：“我们逃，远远地逃。现在官船好像直奔黑龙岛去了，没有来追击我们，我们也再不能回黑龙岛。现在，就驾着我们的船，寻找安身的地方吧。”
这逃字一出口，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显然他们对接下去的战斗完去失去信心。
骆子瑜指挥船转正东，既可借风力逃遁，又可避开官船。
叶明秀问：“正东方，是琉球，主舵，我们是要去琉球吗？”
骆子瑜想了想说：“不，我们不去琉球，我们远离黑龙岛后，由南绕行，转向西边，我想去的地方是――仙涯岛。”
骆子瑜提出要去仙涯岛，船上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不过现在好像还不是讨论去处的时候，虽然多数官船都向黑龙岛码头驶去，仍有两艘快船向着雪滢号追来。不论去琉球还是去仙涯岛，总得先把敌人摆脱了才行。
上帆周兴肃把田湘丁桂茹两位少女请下船仓去。她们在这一战中失去了各自的父亲，显然都哭过了，两人眼睛都通红。丁桂茹不愿回仓，她取来一副弓箭，来到船尾，说道：“我要杀敌，替爹报仇。”田湘本来要进仓去的，听闻此言，也从一个弓箭手手中取了一副弓矢，来到丁桂茹身旁：“我也要为爹爹报仇。”
周兴肃再请她们下仓：“两位小姐，甲板上危险，敌人的炮弹是不长眼的。还是去仓里避一避吧。”
骆子瑜也去劝：“湘湘，桂茹妹子，听周上帆的，回船仓去吧。”
骆子瑜不劝到好，他一劝，田湘反而更起劲了：“你个胆小鬼，就知道逃！大家听着，我以黑龙岛二小姐的名义，命令你们调转船头，去杀尽那些管兵，替爹爹和四叔报仇！”
当然，没有听她的。
就算骆子瑜和叶明秀下令返回再战，只怕也不起作用。船人的人们现在都已无心恋战，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远远逃离战场。
田湘见无人听，恼怒地呼吼着：“都是聋子啊？快调转船头！”她回身把弓箭指向舵手，“你快打舵盘，要不我先射了你。”
操舵手仍不理她，根本不动舵，保持原方向朝着正东尽快地逃。
骆子瑜夺下田湘手里的弓箭道：“行了，别瞎胡闹！现在不是需性子的时候。快回仓去。”
田湘不依不饶：“把弓箭还我！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
“我是你大哥，爹不在了，当然我管你。”
“呸！”田湘怒目圆瞪，“真不要脸！我大哥早跳崖了，哪里又冒出一个大哥来？”
骆子瑜一时语塞。
叶明秀上来劝解：“二小姐，你就听少当家的，回仓吧。现在是敌强我弱，我们已经吃了败战了。弟兄们再也无心应战，你就不要逼他们了。”
“我不管，我要替爹爹报仇！”田湘嚷道。
叶明秀道：“黑龙岛被夺，众兄弟死伤大半，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的。不过三位当家的生死倒还不能轻下结论，尤其是大当家和三当家，水性了得，很可能从海里逃到安全的地方了，你二位都放心吧。”
“真的？”田湘得知爹爹还有生还机会，心情立时好了许多。她拉了拉丁桂茹的衣袖：“桂茹姐，我们回仓吧。”
丁桂茹看了看骆子瑜，后者正用恳切的眼神看着她。她轻轻点了下头，放下弓箭，和田湘一起进了船仓。
叶明秀将二女送下船仓，安顿好了，回到甲板上，此时骆子瑜和周兴肃沈少源诸人，都聚集到的船尾，注视着追击而来的两艘官船。
那是两艘二百料鸟船，与双杰号相同，也是三桅，每船置火炮三十六门，左右舷各十六门，前后各两门，其速度较雪滢号稍快。
周兴肃看着敌船道：“敌人最快的就是这种鸟船，换了是座船，反而不用担心了，一定追不上我们的。现在来的偏偏是这种岛船，跑得比我们快，追得远了，会越追越近的。”
沈少源道：“是啊。如果来敌只是一艘，以我们的战斗力与之周旋，也吃不了亏。但是一对二的话，就比较困难了。”
周兴肃道：“我想他们不会一直追下去，其他官船都留在黑龙岛，这两艘也必然不敢离得太远。等到他们回头看不见黑龙岛的时候，就会放弃追击返回去了。”
沈少源叹息道：“哎，但愿吧。这两船的疯子，干嘛死咬着我们不放呢？”
雪滢号是七百五十料的西班牙轻型三桅帆船，载重量虽大，船体比之鸟船却没大出太多，只是吃水较深，水平线位高，而且多了一层船仓。不过装载量大也有明显的优势，那就是可以多置炮。雪滢号没有船首炮与船尾炮，左右两舷各置重炮二十四门，总炮力四十八门。其杀伤力不可小觑。
但是光有杀伤力是不够的。
海战中，速度往往比杀伤力更致命。因为速度不足，神鹰号这艘海上虎鲸，终为群鲨所吞噬。现在也是一样，只要被敌船从后追上，钩船成功，从两艘敌船上会一下子涌上来百多名官兵，倾刻间就能将雪滢号上三十多人全部制服。
还有比速度更加致命的，就是士气。
官军大获取全胜，士气高昂，而黑龙岛海盗则是刚刚吃了败战，几乎全军覆没，连老家都叫敌人占了去。雪滢号上还有好些人，家眷仍留在黑龙岛上，此刻难知其生死。他们哪里还有心思再去战斗。除了逃，除了保命，他们此刻别无所想。
这样的战，几乎就没有打的必要。因为必败。
骆子瑜与叶明秀商议，叶明秀也是同样想法。叶明秀没学过兵法，但他身经百战，他的经验本身就是兵法。是以他会和骆子瑜想到一处去。
此战既然不可打，那就只有逃。摆正舵，调正帆，以最高的航速，向着正东一直逃。
黑龙岛已消失在海平线之外，原以为敌人追得太远会放弃追击，没想到敌人越追越近，比较靠前的一艘已经开始作抛钩准备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回少当家话，我们已失去几乎所有船只，现在只乘下这艘雪滢号了。”说话时转眼看了看，此时连猛虎号也让敌人追上，成群的官兵已涌上船去，马上就要控制那艘船了。叶明秀接着说：“敌人马上就要占领黑龙岛。大当家已经随苍龙号一起沉没海底了，他最后打旗语让我们逃，远远地逃。”
骆子瑜闻言一震，心中悲凉：“先是大哥，又是嫂嫂，现在连爹爹也……”
叶明秀说：“主舵，不要难过了，大当家不在，你是少当家，又是主舵，我们这一船人，就听你号令了。请问少当家，我们现在应当怎么做，是和敌人拼个渔死网破，还是照大当家的吩咐远远地逃？”
众人一齐抱拳齐呼：“请少当家示下。”
骆子瑜连连摆手：“不不不，不要叫我少当家，还是叫我主舵吧。”少当家这个称谓，骆了子瑜一直听着别扭，更何况众人齐呼。
他突然发现，在刚刚众人齐呼少当家之时，其间分明有个女孩子的声音，循声望去，正是丁桂茹，在她身后，桅杆后面刻意葳着身子却被丁桂茹强拉出来的，正是田湘。田湘不愿见骆子瑜，是以躲在桅杆后面。
骆子瑜见到二女出现在他的船上，很是意外，但看她二人身上均湿透了，知道显然落下海过，又被叶明秀等人救上来。见到田湘，多少让他心情好转些。
叶明秀再问：“那么请问主舵，我们是要战还是要逃？”
看着田湘和丁桂茹，骆子瑜实不愿再把两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再卷入战争。当下应道：“我们逃，远远地逃。现在官船好像直奔黑龙岛去了，没有来追击我们，我们也再不能回黑龙岛。现在，就驾着我们的船，寻找安身的地方吧。”
这逃字一出口，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显然他们对接下去的战斗完去失去信心。
骆子瑜指挥船转正东，既可借风力逃遁，又可避开官船。
叶明秀问：“正东方，是琉球，主舵，我们是要去琉球吗？”
骆子瑜想了想说：“不，我们不去琉球，我们远离黑龙岛后，由南绕行，转向西边，我想去的地方是――仙涯岛。”
骆子瑜提出要去仙涯岛，船上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不过现在好像还不是讨论去处的时候，虽然多数官船都向黑龙岛码头驶去，仍有两艘快船向着雪滢号追来。不论去琉球还是去仙涯岛，总得先把敌人摆脱了才行。
上帆周兴肃把田湘丁桂茹两位少女请下船仓去。她们在这一战中失去了各自的父亲，显然都哭过了，两人眼睛都通红。丁桂茹不愿回仓，她取来一副弓箭，来到船尾，说道：“我要杀敌，替爹报仇。”田湘本来要进仓去的，听闻此言，也从一个弓箭手手中取了一副弓矢，来到丁桂茹身旁：“我也要为爹爹报仇。”
周兴肃再请她们下仓：“两位小姐，甲板上危险，敌人的炮弹是不长眼的。还是去仓里避一避吧。”
骆子瑜也去劝：“湘湘，桂茹妹子，听周上帆的，回船仓去吧。”
骆子瑜不劝到好，他一劝，田湘反而更起劲了：“你个胆小鬼，就知道逃！大家听着，我以黑龙岛二小姐的名义，命令你们调转船头，去杀尽那些管兵，替爹爹和四叔报仇！”
当然，没有听她的。
就算骆子瑜和叶明秀下令返回再战，只怕也不起作用。船人的人们现在都已无心恋战，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远远逃离战场。
田湘见无人听，恼怒地呼吼着：“都是聋子啊？快调转船头！”她回身把弓箭指向舵手，“你快打舵盘，要不我先射了你。”
操舵手仍不理她，根本不动舵，保持原方向朝着正东尽快地逃。
骆子瑜夺下田湘手里的弓箭道：“行了，别瞎胡闹！现在不是需性子的时候。快回仓去。”
田湘不依不饶：“把弓箭还我！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
“我是你大哥，爹不在了，当然我管你。”
“呸！”田湘怒目圆瞪，“真不要脸！我大哥早跳崖了，哪里又冒出一个大哥来？”
骆子瑜一时语塞。
叶明秀上来劝解：“二小姐，你就听少当家的，回仓吧。现在是敌强我弱，我们已经吃了败战了。弟兄们再也无心应战，你就不要逼他们了。”
“我不管，我要替爹爹报仇！”田湘嚷道。
叶明秀道：“黑龙岛被夺，众兄弟死伤大半，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的。不过三位当家的生死倒还不能轻下结论，尤其是大当家和三当家，水性了得，很可能从海里逃到安全的地方了，你二位都放心吧。”
“真的？”田湘得知爹爹还有生还机会，心情立时好了许多。她拉了拉丁桂茹的衣袖：“桂茹姐，我们回仓吧。”
丁桂茹看了看骆子瑜，后者正用恳切的眼神看着她。她轻轻点了下头，放下弓箭，和田湘一起进了船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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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两艘二百料鸟船，与双杰号相同，也是三桅，每船置火炮三十六门，左右舷各十六门，前后各两门，其速度较雪滢号稍快。
周兴肃看着敌船道：“敌人最快的就是这种鸟船，换了是座船，反而不用担心了，一定追不上我们的。现在来的偏偏是这种岛船，跑得比我们快，追得远了，会越追越近的。”
沈少源道：“是啊。如果来敌只是一艘，以我们的战斗力与之周旋，也吃不了亏。但是一对二的话，就比较困难了。”
周兴肃道：“我想他们不会一直追下去，其他官船都留在黑龙岛，这两艘也必然不敢离得太远。等到他们回头看不见黑龙岛的时候，就会放弃追击返回去了。”
沈少源叹息道：“哎，但愿吧。这两船的疯子，干嘛死咬着我们不放呢？”
雪滢号是七百五十料的西班牙轻型三桅帆船，载重量虽大，船体比之鸟船却没大出太多，只是吃水较深，水平线位高，而且多了一层船仓。不过装载量大也有明显的优势，那就是可以多置炮。雪滢号没有船首炮与船尾炮，左右两舷各置重炮二十四门，总炮力四十八门。其杀伤力不可小觑。
但是光有杀伤力是不够的。
海战中，速度往往比杀伤力更致命。因为速度不足，神鹰号这艘海上虎鲸，终为群鲨所吞噬。现在也是一样，只要被敌船从后追上，钩船成功，从两艘敌船上会一下子涌上来百多名官兵，倾刻间就能将雪滢号上三十多人全部制服。
还有比速度更加致命的，就是士气。
官军大获取全胜，士气高昂，而黑龙岛海盗则是刚刚吃了败战，几乎全军覆没，连老家都叫敌人占了去。雪滢号上还有好些人，家眷仍留在黑龙岛上，此刻难知其生死。他们哪里还有心思再去战斗。除了逃，除了保命，他们此刻别无所想。
这样的战，几乎就没有打的必要。因为必败。
骆子瑜与叶明秀商议，叶明秀也是同样想法。叶明秀没学过兵法，但他身经百战，他的经验本身就是兵法。是以他会和骆子瑜想到一处去。
此战既然不可打，那就只有逃。摆正舵，调正帆，以最高的航速，向着正东一直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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