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初学 第五十一章 预备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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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总算逃走了，但对于黑龙岛而言，这不是胜利，这是一场劫难。很多人在这场劫难中，失去了儿子、丈夫、父亲、兄弟和朋友，也有人失去爱妻和孩子。黑龙岛付出的代价远比敌人更大。
人们都在忙着救伤、殓尸和修理船只，人们的脸上都写着沉痛。
校场上，新归降的包括莫向海在内的所有仙涯岛海盗，由丁悦和李承业安排整编。
码头上，人们正在抢修被炮弹砸断的栈桥，一些破损船只被拖入船坞，有专门的工匠叮叮当当地维修着。没有被破坏的渔船，又出海捕鱼去了。鱼是黑龙岛居民的主要食粮，任何时候捕鱼的工作都不可停止。
听风别院，马述正紧张地为陈怀忠包扎法救治。田威静静守在一旁，守候这位替他受重伤的恩人，心情复杂。田湘陪着父亲，也守在这里，焦急地等待着马述的救治结果。
骆子瑜对陈怀忠和莫向海二人敬佩不已，他只望陈怀忠能脱离危险，早日康复。二当家的医术他领教过的，确是有起死回生的之异能。
在听风别院的其他房间里，还有很多伤者，其中不少伤势严重。二当家全力救治陈怀忠，分身乏术，只有几个他的学徒在这里紧张救治，他们能力有限，均感到力不从心。骆子瑜曾从爷爷那里学到一些医疗止血的法门，希望帮得上手。这是他第一次临床施救，他只从爷爷那里学到一些理论的东西，从来没机会动手试过，现在正可以一试身手。几个伤者在他的料理下止住了血，也止住了痛，对他大为感激。骆子瑜看到成绩，也颇感得意。
丁桂茹也在这里帮手。看样子她也懂得一些疗治箭伤的法门，而且比之骆子瑜更轻车熟路。想来她从二当家那里学到不少医疗方法，而且与骆子瑜大不相同。骆子替人止血，用的是草药和纱布，丁桂茹则是用的穴位针灸，针到血止痛除。
以前爷爷也给骆子瑜讲过一些针灸疗法，可是他自己也不是此间好手，教骆子瑜晚不能教出太多东西。这种连学识渊博的老海盗爷爷也为之叹服的医术绝学，却在一个小姑娘手里运用自如，着实令骆子瑜啧啧称奇。
两人虽然这里救治其他伤员，心里却一直挂记着陈怀忠那边的情况。
到傍晚时分，马述才出来，脸色沉重。
“怎样？”田威问？
马述摇了摇头：“正中要害，药石不进，回天无路。”
田威紧闭双眼，一阵难过。睁开双眼，里面是难以平伏的怒火。
他着马述加紧救治其他伤者，由丁桂茹从旁协助，田湘为他们打下手，然后叫上骆子瑜，径去校杨寻丁悦和李承业去。
骆子瑜从未见到田威如此神情，从他第一眼见到田威起，始终写在他的脸上的威严和自信，现在全都荡然无存，有的只是狂怒和焦燥。他两眼直瞪着，似乎能把面前的人一口吞下去。骆子瑜跟在他后面都感到害怕。
“天生。”田威突然叫他。
骆子瑜吓了一跳，怯怯地应答：“嗯，爹。”
“你敢上战场吗？”
骆子瑜又是一惊。战场，就像白天那种状况，矢石如雨，炮弹横飞，许多无辜的人惨死。算起来，骆子瑜也经历了四次战斗，第一次是在水叔船上遇海盗，第二次在椰林岛，第三次是从泉州码头直到摆脱官船追击，今天则是第四次。前两次让他痛失亲人，后两次让他心惊肉跳。
如果可以，他情愿永远别让他见到第五次。
在他眼前，是水叔的惨叫声中着倒下，是爷爷重伤倒地的挣扎，还有一片如蝗之箭和遍地血肉模糊的尸体。他几乎没有想，便答了一声：“不！”
“不？”田威瞪着双眼回头看他，那眼神令骆子瑜胆寒，“如果我现在就要去攻打仙涯岛，去找那个马铁报仇，你也要说不？”
骆子瑜愣了一愣，但仍然只说了一个字：“不！”
田威颇为失望地回过头去，叹了一声，道：“承业兄弟跟我提过，你第一次出海就遇上了海盗，你水叔父女惨死，而杀害他们的，就是今天来袭击我们的那个马铁。连你一直叫爷爷的朱大胡子，也是被那个马铁掳了去，你却没有勇气去报仇。也许我真看错了你。”
想到马铁，想到惨死的水叔父女和老海盗爷爷，骆子瑜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拳头，满眼都是马铁那张丑陋的面孔。他恨恨地咬了咬牙，却什么也没说，只紧紧跟在田威身后。
很快到了较场。较场中间燃起火堆，上百人围坐在这里，其间有丁悦，李承业，莫向海，还有很多黑龙岛海盗和归降的仙涯岛海盗，他们正等着大当家的到来。
田威走到校场中央，早有为他置好的首座，又有人为他披上那件痕了色的披风，他威风凛凛坐在首座之上。骆子瑜则快步来到李承业身边坐下。
待田威坐定，所有人都一齐起身，高呼一声“大当家”，田威伸手示意，众人才又坐下。骆子瑜不知规矩，起身和坐下都慢半拍，不过此时不会有人责怪他。
田威朗声道：“首先，感谢诸位仙涯岛义士解救了我们黑龙岛，并成为我们中的一员。刚刚二当家告诉我们一个不幸的消息，陈怀忠兄弟为了救我而身负重伤，不治身亡。让我们为他永记沉痛！”他站起身，抽出配刀，众人也随之起身，各自抽刀，骆子这回没有慢，只是他没有配刀。
众人跟着大当家一起，伸出左手，在手臂背面深深划了一刀。这便是黑龙岛为逝者表达哀思的最高礼遇。
李承业在骆子瑜耳边轻声说：“你没有刀，免了吧。”
骆子瑜却取过李承业的刀，也在手背在划了一刀，顿时剧痛钻心。既然是岛上的规矩，他愿意遵循，而且他敬佩陈怀忠，也他的死深感难过。
疼痛与流血甚至死亡，都不是骆子瑜所惧怕的，他只是憎恶杀戮。
田威的目光一直在骆子瑜这里，见到他的举动，嘴角浮过一丝赞许的微笑。
众人再次坐下后，田威接着说：“现在，我要宣布一件事，没有充足的理由，任何人不得反对！”
“究竟何事，请大当家示下。”座下有人已经等不及。
“现在，我们整顿船只，补足水粮，装备武器弹药，明日一早，向仙涯岛进发，我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座下马上有人应声而起：“大当家，请让项某领神鹰号作先锋，我一天损失了三个好兄弟，此仇非报不可。”
“好，就令你为先锋！”田威奋身而起，手持令旗，“神鹰号主舵项振忠、飞马号主舵毛少平听令，令项主舵领属下神鹰号为先锋，毛主舵领属下飞马号为副先锋，务必消灭敌人布在岛外的巡航舰只，令我主力可以直扑仙涯岛码头。”
项振忠和他身旁应声而起的毛少平齐声应喏。
骆子瑜却在一旁叨念：“令属下将士奋勇向前，最好的办法是激怒他们，令他们同仇敌忾。”
田威接着说：“消灭敌人之后，占领敌船，连同船只、武器弹药、俘虏、辎重、水粮等一应物资，由战领敌船的主舵自行分配。”
项毛二人抱拳称谢。
骆子瑜又在一旁叨念：“将得到战利品，赏赐与获得它们的人。他们更能勇往直前。”
李承业在一旁听着这两句，不由称奇。他脑子里映过同样两句话，只是说法完全不同：“故杀敌者，怒也；取敌之利者，货也。”这是《孙子兵法》作战篇中的句子，骆子瑜所说，与这两句完全吻合。他却不明白为何在骆子瑜口中说出来，却是如此不伦不类。
这正是朱应先在他的《朱大胡子战术》中改写的《孙子兵法》语句。骆子瑜熟读《朱大胡子战术》，此时有感而发。这正是朱应先所期望的。《孙子兵法》这部奇书，已然换了一种方式，深深印入骆子瑜思维之中，挥之不去，他将在以后的日子里，不知不觉地发挥出兵法的神威。
朱应先的这一修改，妙就妙在把所有的攻杀之辞，全部敢为令属下将士奋勇向前。在骆子瑜理解来，便如同他当日在海里长游时那种无所畏惧的勇往直前一样，没有丝毫杀戮的痕迹。只不过，有朝一日当他真正用上兵法时，为了自救，对敌人的无情杀戮将是他唯一的出路。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人们都在忙着救伤、殓尸和修理船只，人们的脸上都写着沉痛。
校场上，新归降的包括莫向海在内的所有仙涯岛海盗，由丁悦和李承业安排整编。
码头上，人们正在抢修被炮弹砸断的栈桥，一些破损船只被拖入船坞，有专门的工匠叮叮当当地维修着。没有被破坏的渔船，又出海捕鱼去了。鱼是黑龙岛居民的主要食粮，任何时候捕鱼的工作都不可停止。
听风别院，马述正紧张地为陈怀忠包扎法救治。田威静静守在一旁，守候这位替他受重伤的恩人，心情复杂。田湘陪着父亲，也守在这里，焦急地等待着马述的救治结果。
骆子瑜对陈怀忠和莫向海二人敬佩不已，他只望陈怀忠能脱离危险，早日康复。二当家的医术他领教过的，确是有起死回生的之异能。
在听风别院的其他房间里，还有很多伤者，其中不少伤势严重。二当家全力救治陈怀忠，分身乏术，只有几个他的学徒在这里紧张救治，他们能力有限，均感到力不从心。骆子瑜曾从爷爷那里学到一些医疗止血的法门，希望帮得上手。这是他第一次临床施救，他只从爷爷那里学到一些理论的东西，从来没机会动手试过，现在正可以一试身手。几个伤者在他的料理下止住了血，也止住了痛，对他大为感激。骆子瑜看到成绩，也颇感得意。
丁桂茹也在这里帮手。看样子她也懂得一些疗治箭伤的法门，而且比之骆子瑜更轻车熟路。想来她从二当家那里学到不少医疗方法，而且与骆子瑜大不相同。骆子替人止血，用的是草药和纱布，丁桂茹则是用的穴位针灸，针到血止痛除。
以前爷爷也给骆子瑜讲过一些针灸疗法，可是他自己也不是此间好手，教骆子瑜晚不能教出太多东西。这种连学识渊博的老海盗爷爷也为之叹服的医术绝学，却在一个小姑娘手里运用自如，着实令骆子瑜啧啧称奇。
两人虽然这里救治其他伤员，心里却一直挂记着陈怀忠那边的情况。
到傍晚时分，马述才出来，脸色沉重。
“怎样？”田威问？
马述摇了摇头：“正中要害，药石不进，回天无路。”
田威紧闭双眼，一阵难过。睁开双眼，里面是难以平伏的怒火。
他着马述加紧救治其他伤者，由丁桂茹从旁协助，田湘为他们打下手，然后叫上骆子瑜，径去校杨寻丁悦和李承业去。
骆子瑜从未见到田威如此神情，从他第一眼见到田威起，始终写在他的脸上的威严和自信，现在全都荡然无存，有的只是狂怒和焦燥。他两眼直瞪着，似乎能把面前的人一口吞下去。骆子瑜跟在他后面都感到害怕。
“天生。”田威突然叫他。
骆子瑜吓了一跳，怯怯地应答：“嗯，爹。”
“你敢上战场吗？”
骆子瑜又是一惊。战场，就像白天那种状况，矢石如雨，炮弹横飞，许多无辜的人惨死。算起来，骆子瑜也经历了四次战斗，第一次是在水叔船上遇海盗，第二次在椰林岛，第三次是从泉州码头直到摆脱官船追击，今天则是第四次。前两次让他痛失亲人，后两次让他心惊肉跳。
如果可以，他情愿永远别让他见到第五次。
在他眼前，是水叔的惨叫声中着倒下，是爷爷重伤倒地的挣扎，还有一片如蝗之箭和遍地血肉模糊的尸体。他几乎没有想，便答了一声：“不！”
“不？”田威瞪着双眼回头看他，那眼神令骆子瑜胆寒，“如果我现在就要去攻打仙涯岛，去找那个马铁报仇，你也要说不？”
骆子瑜愣了一愣，但仍然只说了一个字：“不！”
田威颇为失望地回过头去，叹了一声，道：“承业兄弟跟我提过，你第一次出海就遇上了海盗，你水叔父女惨死，而杀害他们的，就是今天来袭击我们的那个马铁。连你一直叫爷爷的朱大胡子，也是被那个马铁掳了去，你却没有勇气去报仇。也许我真看错了你。”
想到马铁，想到惨死的水叔父女和老海盗爷爷，骆子瑜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拳头，满眼都是马铁那张丑陋的面孔。他恨恨地咬了咬牙，却什么也没说，只紧紧跟在田威身后。
很快到了较场。较场中间燃起火堆，上百人围坐在这里，其间有丁悦，李承业，莫向海，还有很多黑龙岛海盗和归降的仙涯岛海盗，他们正等着大当家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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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子瑜却取过李承业的刀，也在手背在划了一刀，顿时剧痛钻心。既然是岛上的规矩，他愿意遵循，而且他敬佩陈怀忠，也他的死深感难过。
疼痛与流血甚至死亡，都不是骆子瑜所惧怕的，他只是憎恶杀戮。
田威的目光一直在骆子瑜这里，见到他的举动，嘴角浮过一丝赞许的微笑。
众人再次坐下后，田威接着说：“现在，我要宣布一件事，没有充足的理由，任何人不得反对！”
“究竟何事，请大当家示下。”座下有人已经等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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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令你为先锋！”田威奋身而起，手持令旗，“神鹰号主舵项振忠、飞马号主舵毛少平听令，令项主舵领属下神鹰号为先锋，毛主舵领属下飞马号为副先锋，务必消灭敌人布在岛外的巡航舰只，令我主力可以直扑仙涯岛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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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子瑜却在一旁叨念：“令属下将士奋勇向前，最好的办法是激怒他们，令他们同仇敌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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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毛二人抱拳称谢。
骆子瑜又在一旁叨念：“将得到战利品，赏赐与获得它们的人。他们更能勇往直前。”
李承业在一旁听着这两句，不由称奇。他脑子里映过同样两句话，只是说法完全不同：“故杀敌者，怒也；取敌之利者，货也。”这是《孙子兵法》作战篇中的句子，骆子瑜所说，与这两句完全吻合。他却不明白为何在骆子瑜口中说出来，却是如此不伦不类。
这正是朱应先在他的《朱大胡子战术》中改写的《孙子兵法》语句。骆子瑜熟读《朱大胡子战术》，此时有感而发。这正是朱应先所期望的。《孙子兵法》这部奇书，已然换了一种方式，深深印入骆子瑜思维之中，挥之不去，他将在以后的日子里，不知不觉地发挥出兵法的神威。
朱应先的这一修改，妙就妙在把所有的攻杀之辞，全部敢为令属下将士奋勇向前。在骆子瑜理解来，便如同他当日在海里长游时那种无所畏惧的勇往直前一样，没有丝毫杀戮的痕迹。只不过，有朝一日当他真正用上兵法时，为了自救，对敌人的无情杀戮将是他唯一的出路。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