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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歌 9、女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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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师傅就上了山。半下午回来了,带回了两根棍。说是棍,其实是两块木头,一个人的脚到脚踝那么高,上细下粗。粗的地方,刻成了一头尖,另一头圆。整个儿看上去,像是一只脚,从脚踝以上砍断了的。

    师傅回来后,就拿出玉春唱花鼓穿的那双鞋,比比划划地套,鞋却显太松闲。

    玉春与得弟呢,见师傅今儿怪怪的,也就站在一边,围着师傅看。看来看去看不懂,那玉春就说:“师傅哎,你这是要做啥?”

    师傅将那穿了鞋的木脚递给他,说:“给你哩。”

    “这是啥?”

    “脚。”

    “啥脚?”

    “女人的脚。”

    “哦,要这脚弄啥?”

    “绑到你那双大脚上。”

    玉春将那木头细细瞧了,的确是个脚的样子,前头低,后头高,后头那圆直像个脚后跟,整个儿有一那么长。

    脚是双小脚,玉春先时的鞋大了,套不上,便去找来房东二奶奶的一双绣花鞋,再套上,果然玲珑的一点,看上去几分可爱。却是这玉春想,绑上这一双木头的脚怎么上得了台?怎么走得了步?

    师傅早看出了玉春的心思,就说:“玉春啊,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走?见没见过踩高跷?”

    “可是师傅,这不是高跷呀!这最多算是个低跷。”

    “那高跷都走了,这低跷还不好走?”

    低跷绑在玉春的小腿上,那一双大脚又在裤腿里露出来,不光露,还鼓鼓囊囊的突起来,还是个不好看。

    玉春说:“师傅这还是不中啊!”

    师傅说:“玉春,你那脚还是得受点屈啊――就不能把那跷绑在脚面上,用脚尖走?”

    等到真的绑上低跷练脚尖时,这玉春,眼泪又流下来:低跷不像高跷那是整个脚踩上去,走路保持着平衡就是了。这低跷,两只脚绑在跷棍上,自己的脚尖下面才是那只穿了绣花鞋的小木脚。玉春被绑在这样的低跷上,踮着脚,用脚尖走,一步两步还能行,再走下去,趾头那个疼啊,两腿那个酸啊,上了刑一样。无奈为继续能吃花鼓这碗饭,也只好一回回抹了眼里泪,脚上疼,肚里吞了。

    此后再上场,玉春踮着脚,走路的样子像舞蹈,舞蹈也不是一般的舞蹈,是这一带流行的踩跷舞,走起来很有节奏,整个身体都在扭动,人就像在半空中被风飘着走,正经几分仙气呢!端底模样是好看了,却委屈了玉春那双脚,一走几小时,时间一长,那脚就变形了,脚趾头大哥背二哥,骨拐大大地杵在那里,榔头一样。平时无论什么鞋,都顶得难受样。就不演戏时,走路的样子也是一拐一拐,那脚疼着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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