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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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大事果然就出了。这回不是出在学生身上而是老师，还是著名的老师。一个是李公朴先生，一个是闻一多先生。要不是他们出事，我还不会知道他们的名字，我一个学校的勤杂人员，一个大字不识的人，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大人物大教授的名字啊。就因为他们遭到了杀害，我才记住了他们的大名。从此以后，学校就再没有过一天的安宁日子了。国民党的军警和便衣特务随时都会闯进学校来，搜查抓人，闹得人心惶惶。学校上不成课，很多老师和学生都悄悄出走了，我那时还不知道有什么地下党组织。不知道很多老师和学生的出走都是跟地下党有关的，因为这些教师和学生大都是在学校很激进的人，地下党组织担心他们出事，就秘密地把他们派到农村的一些根据地去了。
有一天晚上，天气很冷，北风呼啦啦地刮着。校园内的树被风吹得东摇西摆，响作一团，我坐在门口值班室里，望着冷清清的校园，心里有些凄凉。好好的一所学校，要是往常，这时候正是学生下晚自习的时候，那种热热闹闹的场面，真让人心里舒服。就因为内战，因为这些狗特务杀人害人，弄得这学校上不成课，这才冷清下来。我看了看钟，已经十二点了，该关门了，就起身出去关门。就在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老师，他戴着一副黑边眼镜。头发花白了，看上去少说也有五十来岁的样子。这么晚了，这位老师还要去哪里呢。是回家吗？我知道当时很多老师都租房子在外面住，也许这老师因为学校有事这时候才回家的。他住在哪里呢，这时候一个人回家是很危险的。李公朴先生、闻一多先生都是在晚上回家途中被国民党狗特务暗杀的。我不能这样让他老先生一个人走夜路。于是，就悄悄跟在他后面，我的想法是护送他回家。其实这段日子以来，这样的事情我已经碰到过好几起了，只要稍微晚点，看见有老师独自回家，我都是暗暗的护送着他们。当初选择留在学校不走，我就暗暗发这誓，尽我的力量保护他们，我想我能为他们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这位老先生出大门不久就拐入了一条小巷。小巷黑糊糊的，没有路灯。只有朦胧的月色，脚下的石板路也高低不平。他在前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我在后面也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走了没多远，突然从巷道里钻出一个戴黑眼镜的人，看上去人高马大的，剃着个平头，这人二话不说，直接就上来堵住老先生的去路。
糟糕，有麻烦。我想着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跟过去。这时只见那家伙正跟老先生拉拉扯扯的说着什么。
喂，你这个老头子，怎么得罪了这位先生。我故意指着老教师说。
老教师抬起头望了我一眼，大约认出我来了，猛的一惊，我猜想他一定是以为我出卖了他。
你，他说，你要干什么？
我没搭理他，又转头用手指着那家伙，你，我严厉的说，你又为啥拦住这位老先生？这半夜三更的，想做什么。
那家伙没想到我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哎哎了几声。这才回过神来，你说，我想做什么？
问你呀？我也不示弱。
他胸脯一挺，一只手把衣服一撩。借着月光我看见这家伙别在腰间的手枪。
一边去，他说，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底气十足地朝我吼。
什么呀？我还是装作听不懂。
你没长眼睛？他一边说一边就去拔枪。
我当然不能让他占了先，没等他拔出枪来，我手中的铁链一闪就将这光头的脖子套住。那家伙还来不及嗯一声，随着我双手一紧铁链，他的眼珠子就暴出来，然后头一歪叭地倒在了地上。
老先生被这突出其来的一幕吓呆了。望着我，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怕，我把铁链收好重新系回腰间，我说，对付这些恶棍，只有这个办法，他不死你死，这才叫痛快，讲理是行不通的。
是是。老先生说，可是。
我知道他担心我，我说没事，你快回家，这里我来处理。
老先生这才醒过神来，朝我点了点头，大步走了。
我将这家伙像拖死猪一样把他拖到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取了他身上的枪，顺手扔进一个涵洞。这才顺原路返回了学校。
这事肯定没完，我想过了，这些特务不会轻易放过这事的。但我不怕，他们无凭无据，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我只是担心那位老先生，这些宪兵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于是我连夜将这事报告了学校保卫处的领导，让他们想办法将老先生藏好。果然第二天早上，国民党宪兵队就骑着摩托车来到学校侦察这起杀人案，四处搜查这位老教师，结果一无所获。
这件事让我心里感觉很舒畅。我总算为这些手无寸铁的文弱书生们做了一桩自己该做的事了。这以后，类似的事情又发生了几次。学校地下组织反而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们担心我这样下去早晚要闯出大祸来，这样对学校对我本人都不好。于是保卫处的领导来找我谈话，准备让我到农村根据地去。
我当时还有些想不通，我觉得学校有点拿芝麻当西瓜。不就是杀几个特务吗，我这样做也是为学校好啊。但学校领导反复地给我做工作，告诉我这是组织上对我的信任，处在这样一个非常时期，很多事情不能由着性子来，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农村革命根据地急需大量人才，这国民党的嘴脸大家都看到了，跟他讲和平是不可能的了，现在惟一的出路就是发展自己的武装，打败蒋介石，建立人民自己当家作主的新政权。
我仔细想了想，学校领导的话也有道理。我虽然不是什么组织上的人。但是人家毕竟是一番好心，是为我好，为学校大局着想。再说我留在这学校也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去就去吧，说不定去农村还更好些。在这大城市里生活，我也不习惯。于是就同意了。但我不清楚学校会派我到什么地方去，我想如果太远我还是得考虑考虑。我就问他们，准备派我到哪里去。
那位学校领导说，这你不用发愁，我们对你的情况已作过了解，你是旧县那边的人，那一带情况你比较熟悉，生活也适应，组织上准备就让你去交水。
我一听交水就高兴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有一天晚上，天气很冷，北风呼啦啦地刮着。校园内的树被风吹得东摇西摆，响作一团，我坐在门口值班室里，望着冷清清的校园，心里有些凄凉。好好的一所学校，要是往常，这时候正是学生下晚自习的时候，那种热热闹闹的场面，真让人心里舒服。就因为内战，因为这些狗特务杀人害人，弄得这学校上不成课，这才冷清下来。我看了看钟，已经十二点了，该关门了，就起身出去关门。就在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老师，他戴着一副黑边眼镜。头发花白了，看上去少说也有五十来岁的样子。这么晚了，这位老师还要去哪里呢。是回家吗？我知道当时很多老师都租房子在外面住，也许这老师因为学校有事这时候才回家的。他住在哪里呢，这时候一个人回家是很危险的。李公朴先生、闻一多先生都是在晚上回家途中被国民党狗特务暗杀的。我不能这样让他老先生一个人走夜路。于是，就悄悄跟在他后面，我的想法是护送他回家。其实这段日子以来，这样的事情我已经碰到过好几起了，只要稍微晚点，看见有老师独自回家，我都是暗暗的护送着他们。当初选择留在学校不走，我就暗暗发这誓，尽我的力量保护他们，我想我能为他们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这位老先生出大门不久就拐入了一条小巷。小巷黑糊糊的，没有路灯。只有朦胧的月色，脚下的石板路也高低不平。他在前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我在后面也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走了没多远，突然从巷道里钻出一个戴黑眼镜的人，看上去人高马大的，剃着个平头，这人二话不说，直接就上来堵住老先生的去路。
糟糕，有麻烦。我想着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跟过去。这时只见那家伙正跟老先生拉拉扯扯的说着什么。
喂，你这个老头子，怎么得罪了这位先生。我故意指着老教师说。
老教师抬起头望了我一眼，大约认出我来了，猛的一惊，我猜想他一定是以为我出卖了他。
你，他说，你要干什么？
我没搭理他，又转头用手指着那家伙，你，我严厉的说，你又为啥拦住这位老先生？这半夜三更的，想做什么。
那家伙没想到我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哎哎了几声。这才回过神来，你说，我想做什么？
问你呀？我也不示弱。
他胸脯一挺，一只手把衣服一撩。借着月光我看见这家伙别在腰间的手枪。
一边去，他说，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底气十足地朝我吼。
什么呀？我还是装作听不懂。
你没长眼睛？他一边说一边就去拔枪。
我当然不能让他占了先，没等他拔出枪来，我手中的铁链一闪就将这光头的脖子套住。那家伙还来不及嗯一声，随着我双手一紧铁链，他的眼珠子就暴出来，然后头一歪叭地倒在了地上。
老先生被这突出其来的一幕吓呆了。望着我，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怕，我把铁链收好重新系回腰间，我说，对付这些恶棍，只有这个办法，他不死你死，这才叫痛快，讲理是行不通的。
是是。老先生说，可是。
我知道他担心我，我说没事，你快回家，这里我来处理。
老先生这才醒过神来，朝我点了点头，大步走了。
我将这家伙像拖死猪一样把他拖到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取了他身上的枪，顺手扔进一个涵洞。这才顺原路返回了学校。
这事肯定没完，我想过了，这些特务不会轻易放过这事的。但我不怕，他们无凭无据，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我只是担心那位老先生，这些宪兵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于是我连夜将这事报告了学校保卫处的领导，让他们想办法将老先生藏好。果然第二天早上，国民党宪兵队就骑着摩托车来到学校侦察这起杀人案，四处搜查这位老教师，结果一无所获。
这件事让我心里感觉很舒畅。我总算为这些手无寸铁的文弱书生们做了一桩自己该做的事了。这以后，类似的事情又发生了几次。学校地下组织反而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们担心我这样下去早晚要闯出大祸来，这样对学校对我本人都不好。于是保卫处的领导来找我谈话，准备让我到农村根据地去。
我当时还有些想不通，我觉得学校有点拿芝麻当西瓜。不就是杀几个特务吗，我这样做也是为学校好啊。但学校领导反复地给我做工作，告诉我这是组织上对我的信任，处在这样一个非常时期，很多事情不能由着性子来，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农村革命根据地急需大量人才，这国民党的嘴脸大家都看到了，跟他讲和平是不可能的了，现在惟一的出路就是发展自己的武装，打败蒋介石，建立人民自己当家作主的新政权。
我仔细想了想，学校领导的话也有道理。我虽然不是什么组织上的人。但是人家毕竟是一番好心，是为我好，为学校大局着想。再说我留在这学校也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去就去吧，说不定去农村还更好些。在这大城市里生活，我也不习惯。于是就同意了。但我不清楚学校会派我到什么地方去，我想如果太远我还是得考虑考虑。我就问他们，准备派我到哪里去。
那位学校领导说，这你不用发愁，我们对你的情况已作过了解，你是旧县那边的人，那一带情况你比较熟悉，生活也适应，组织上准备就让你去交水。
我一听交水就高兴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