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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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的吵闹最终还是以温小九战败而告终，余音那晚给他打电话，先是问了问工作的进展，又说夏夏毕竟是大老远的过来，这个地方他只有你这一个亲人，咱们得好好的待她，还是先道个歉吧，别的事回来再说，你也好安心工作。
老生常谈，余音越是这么说温小九越不安，不知道她那颗心是怎么长的。
温小九坐了一大早的车带着给夏书灿买的礼物往家赶，到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拎着东西拿钥匙不方便，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应，纳闷这老爷子好的也太利索了吧，都能下楼遛弯了，进门挨个喊了几声，没人应，刚打开卫生间的门，温小九愣住了，刘耀中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嘴边净是呕吐物，赶紧上前拍打着大喊：“爸，爸，你醒醒………爸！”刘耀中睁了一下眼睛随后又昏过去了，温小九看着地上的这一滩水和他身旁的拖布什么都明白了，赶紧把他放在地上跑出去打120，结结巴巴的说了情况地址之后给余音打电话，“你在哪儿呢？！干爸在卫生间摔倒了！昏迷，你快点回家！那个那个……我给120打了电话了……现在怎么办？”
余音此时正陪几个领导吃饭，听到温小九这么急促的说话立马反应过来：“你别乱好好说话，怎么样了？不等温小九回答余音把眼睛闭上，在脑子里走了一遍流程，交代道：“你别乱动马上给你沈哥打电话把情况给他说，我马上回去！”挂断电话又给物业打电话，等待接通的空当拿着包给桌上的几位说：“几位哥先吃着我家里有事先走了这边就满意陪着咱下回再聚啊。”这一连串的交代连一点停顿都没有让几人摸不清头脑也插不上话，正要说话余音已经打着电话出去了，物业吗，我是5—2—601的业主余音，我家里现在有病人需要急救，救护车大约十分钟后过来，请您马上安排人把北门消防通道打开，另外请您找两名安全员协助。
说的清晰有力不容置疑，接电话的小姑娘只应着好好马上去办。
余音刚出去马毅就反应过来，“满意，还楞这干嘛，余总喝酒了，快点去呀。”余音此时已出了大堂，走得太急下台阶时崴了一脚，满意追上来扶了一把从她手里拿过车钥匙先去取车了，留下这一桌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余音上车后闭着眼睛想想没什么遗漏的了，再着急也没用就给马毅打电话“马哥，今天真是抱歉，我父亲在家摔倒了，等哪天几位有时间咱再约。”
“没事你先忙你的，医院那边有需要给我打电话，哥几个有的是时间，咱下回再聚。”
挂断电话余音又马上给沈逸飞打过去，正在通话中，松口气，一定是正和温小九通话，一定没事，没事。
满意这边急的满头大汗，前面还是堵车，这条路都修了一个月了，还没修好。余音等了几分钟看看手机，距温小九给他打电话已经二十分钟了，“满意，有小路吗？”
等余音到医院时急救车也恰好也到了，余音顾不得脚伤匆忙跑过去喊了两声“我爸怎么样了？”
“病人头枕部头皮血肿，无外伤，呕吐、头痛且意识不清，间接性昏迷，现在要做颅脑ct、颅脑pri检查，家属先去缴费。”
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沈逸飞也赶到了，右额硬膜外血肿，脑内血肿，需要尽快手术，术前的谈话是沈逸飞进行的，他说了那么多，余音只问了一句，“老沈，我能相信你吗？”
“做了有百分之六十的希望，不做，就一点就没了！”
余音提起笔，唰唰的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目送沈逸飞离开。
如果，如果父亲下不来手术台，余音不敢往下想……
当温小九看见刘耀中脚边的一汪水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把刘耀中送到院他随即出来给夏书灿打电话：“夏书灿，你哪儿呢！赶紧给我滚到医院来！”
“猪猪，你……”你，回来了，三个字咽到了肚子里，夏书灿当场愣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本就安静的办公室就更安静了，夏书灿不敢说话，拿着手机往外走，“你听见了没！来医院！人民医院！来看看你干的好事！”刚走到门口电话就挂断了，留下她的满脸愕然与恐惧。
温小九上来的时候余音的电话恰好响起，拿着手机的手抖了抖，走到走廊的尽头，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清晰。
余音抚抚胸口，深吸一口气：“喂，妈，沫沫怎么样了？”
“生了！母女平安！六斤六两，和你小时候一般沉，顺产的，遭了老大罪了。”
余音捂着嘴巴听余桂芝把话说完，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搅了这喜悦的气氛，“挺胖的哈，女儿也好。”
“你爸这几天怎么样，没少让你操心吧，要我说你也该歇歇了，安排安排带着你爸过来看看，现在这高铁可快了，半天工夫就到了，不耽误事，呆个三五天就走。”
余音定了定神，嘴角上扬，语速放慢：“妈，我这还有事先不给你说了，等有空给你打电话，你先去看看沫沫。”温小九还是听出了颤音。
余音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眼泪溢满了整个眼眶，摇摇欲坠，她微抬着头看窗外的蓝天不想让眼泪流出来，她是光着脚的，脚踝红肿红肿的鼓了一个大包，夏书灿口中三千块的鞋子正安静的躺在座椅下面，温小九见此状竟不知如何劝她，“姐，地上凉，你过来坐着等吧。”
余音回头朝温小九笑笑，“没事，不凉。”这一笑就把眼泪笑出来了，“你嫂子生了，是个女孩儿，六斤多呢。”她极力用高兴的表情给温小九传达这个好消息，温小九没有丝毫的喜悦，所有的注意了都在余音那两滴泪珠上了，她并不像温小九想象的那么强大，在生命面前无能为力，也会慌张，害怕。原来，她也会哭，温小九好想抱抱她，告诉她，你哭吧。
如果杜慎在这儿她一定哭了，余音的脆弱永远留给最爱的人。
夏书灿来到医院不知道去哪儿，正要给温小九打电话就看见了满意，忙跑过去问：“你怎么也在这？”
“余总父亲在手术室，我送余总过来。”
夏书灿满脸惊讶：“啊！余伯伯怎么了，我早晨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在哪儿呢，温小九呢？”
“说是在卫生间摔了一跤，我带你过去吧！”
夏书灿当场愣住，卫生间？摔了一跤！
来到手术室外，余音光脚站在窗前，温小九在楼道里抽烟，夏书灿走上前去不敢说话，温小九已经没有了开始的怒气，简单的问她：“早晨几点起的。”
夏书灿被问得不知所以，结结巴巴的“啊……八八……不到八点……吧。”
“在哪儿吃的早饭？”
“没吃，那个……没来得及。”
“洗头了吗？”
“我不是故意的，我上班要迟到了……”
温小九不想让余音听见这些，把烟头扔到地上狠狠的踩一脚拉着夏书灿来到楼梯口冷冷的问：“上班要迟到了，然后呢？”
夏书灿语无伦次边哭边解释：“我不是要故意起晚的，我定了三个闹钟，坐公交车要半个多小时，我看要迟到了就赶紧走了，我想着姐姐在家她会打扫的，而且……而且余伯伯走路已经很……很稳当了，我不知道他会摔倒的，我真不知道我，我不是故意的……”见温小九不说话夏书灿怕了，拽着他的袖子大哭：猪猪，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前两天都打扫干净了就是今天起晚了，你原谅我吧……
起不来睡懒觉是理由？要迟到了还有时间洗头？坐公车半个小时不能打车？想着余音会打扫？她卧室带独立卫生间外面的从来都不用！这些话温小九已经懒得说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夏书灿你回家吧，回你家吧。”说罢转身要走，夏书灿急忙抱住他：“猪猪，我都承认错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吧，我错了，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温小九最讨厌她说这句话，你犯的错误凭什么不承认，你承认错误别人就必须要原谅你吗？温小九把她的手掰开，“夏书灿，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让你来我家。”
语气平淡，背影决然。
余音已经在窗前站了两个小时，一脸平淡，看不出喜怒哀乐，她自己也习惯了这个样子，人前人后两张脸，也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会真正的开心，是没有让她开心的事吧。
余音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一个真正爱她的人，父母？不，他们不爱她，尤其是余桂芝，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刘声和晓慧，如果父母宠爱，他们怎么会舍得十六岁孩子外出打工，也正是他们的不爱，才造就今天的她，独立自强。
杜慎？余音已经分不清他是爱还是不爱，说要陪她一辈子的人带着别的女人买戒指，十六年的感情，只两个月就灰飞烟灭，最爱的人背叛了她，这些陪伴在身边的人早晚都会走的，父母会老去，永远离开。温小九，会有自己的家，不再需要她，慢慢疏远……。
很早以前余音就知道想要的东西必须要自己挣，不能依靠别人，但在杜慎走的时候她才知道安全感也要自己给，千万不要让别人成了你的全部，他走了，你就什么都没了。
笑容留给别人，泪水留给黑暗。
温小九觉得他要给余音一个交代，“是卫生间的水……对不起。”
余音早就猜到了，刚才温小九问夏书灿几点起的验证了她的猜测，不过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自己又何尝没有责任呢，中午走之前为什么不检查一遍，为什么不请保姆照看，为什么把他自己放在家里……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能脱得了干系，怎么能让一个孩子承担这些压力，回过身来笑笑，小九，没事的，不怪你，也别怪夏夏，是老爷子自己不小心。
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开了，温小九大步跑过去问情况，余音忘了脚伤猛地迈步摔倒在地，沈逸飞急忙跑过来，“别着急别着急！已经脱离危险了！”余音悬了两个小时的心终于放下来了，沈逸飞蹲下捏捏余音的脚说：“老爷子的手术很成功，先在病房观察着，你这脚肿的厉害得去骨科看看，先在这儿坐会，我去拿个轮椅。 ”
余音摆摆手示意不用麻烦，追问道：“我爸什么时候能醒？会不会有后遗症？”
“刘叔叔颅内复合血肿已清除，苏醒时间因病人体制各异，至于后遗症还要等苏醒后才能知道。”
余音知道情况不乐观，但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耐心等待。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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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此时正陪几个领导吃饭，听到温小九这么急促的说话立马反应过来：“你别乱好好说话，怎么样了？不等温小九回答余音把眼睛闭上，在脑子里走了一遍流程，交代道：“你别乱动马上给你沈哥打电话把情况给他说，我马上回去！”挂断电话又给物业打电话，等待接通的空当拿着包给桌上的几位说：“几位哥先吃着我家里有事先走了这边就满意陪着咱下回再聚啊。”这一连串的交代连一点停顿都没有让几人摸不清头脑也插不上话，正要说话余音已经打着电话出去了，物业吗，我是5—2—601的业主余音，我家里现在有病人需要急救，救护车大约十分钟后过来，请您马上安排人把北门消防通道打开，另外请您找两名安全员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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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刚出去马毅就反应过来，“满意，还楞这干嘛，余总喝酒了，快点去呀。”余音此时已出了大堂，走得太急下台阶时崴了一脚，满意追上来扶了一把从她手里拿过车钥匙先去取车了，留下这一桌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余音上车后闭着眼睛想想没什么遗漏的了，再着急也没用就给马毅打电话“马哥，今天真是抱歉，我父亲在家摔倒了，等哪天几位有时间咱再约。”
“没事你先忙你的，医院那边有需要给我打电话，哥几个有的是时间，咱下回再聚。”
挂断电话余音又马上给沈逸飞打过去，正在通话中，松口气，一定是正和温小九通话，一定没事，没事。
满意这边急的满头大汗，前面还是堵车，这条路都修了一个月了，还没修好。余音等了几分钟看看手机，距温小九给他打电话已经二十分钟了，“满意，有小路吗？”
等余音到医院时急救车也恰好也到了，余音顾不得脚伤匆忙跑过去喊了两声“我爸怎么样了？”
“病人头枕部头皮血肿，无外伤，呕吐、头痛且意识不清，间接性昏迷，现在要做颅脑ct、颅脑pri检查，家属先去缴费。”
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沈逸飞也赶到了，右额硬膜外血肿，脑内血肿，需要尽快手术，术前的谈话是沈逸飞进行的，他说了那么多，余音只问了一句，“老沈，我能相信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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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提起笔，唰唰的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目送沈逸飞离开。
如果，如果父亲下不来手术台，余音不敢往下想……
当温小九看见刘耀中脚边的一汪水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把刘耀中送到院他随即出来给夏书灿打电话：“夏书灿，你哪儿呢！赶紧给我滚到医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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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小九上来的时候余音的电话恰好响起，拿着手机的手抖了抖，走到走廊的尽头，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清晰。
余音抚抚胸口，深吸一口气：“喂，妈，沫沫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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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眼泪溢满了整个眼眶，摇摇欲坠，她微抬着头看窗外的蓝天不想让眼泪流出来，她是光着脚的，脚踝红肿红肿的鼓了一个大包，夏书灿口中三千块的鞋子正安静的躺在座椅下面，温小九见此状竟不知如何劝她，“姐，地上凉，你过来坐着等吧。”
余音回头朝温小九笑笑，“没事，不凉。”这一笑就把眼泪笑出来了，“你嫂子生了，是个女孩儿，六斤多呢。”她极力用高兴的表情给温小九传达这个好消息，温小九没有丝毫的喜悦，所有的注意了都在余音那两滴泪珠上了，她并不像温小九想象的那么强大，在生命面前无能为力，也会慌张，害怕。原来，她也会哭，温小九好想抱抱她，告诉她，你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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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总父亲在手术室，我送余总过来。”
夏书灿满脸惊讶：“啊！余伯伯怎么了，我早晨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在哪儿呢，温小九呢？”
“说是在卫生间摔了一跤，我带你过去吧！”
夏书灿当场愣住，卫生间？摔了一跤！
来到手术室外，余音光脚站在窗前，温小九在楼道里抽烟，夏书灿走上前去不敢说话，温小九已经没有了开始的怒气，简单的问她：“早晨几点起的。”
夏书灿被问得不知所以，结结巴巴的“啊……八八……不到八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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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小九不想让余音听见这些，把烟头扔到地上狠狠的踩一脚拉着夏书灿来到楼梯口冷冷的问：“上班要迟到了，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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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以前余音就知道想要的东西必须要自己挣，不能依靠别人，但在杜慎走的时候她才知道安全感也要自己给，千万不要让别人成了你的全部，他走了，你就什么都没了。
笑容留给别人，泪水留给黑暗。
温小九觉得他要给余音一个交代，“是卫生间的水……对不起。”
余音早就猜到了，刚才温小九问夏书灿几点起的验证了她的猜测，不过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自己又何尝没有责任呢，中午走之前为什么不检查一遍，为什么不请保姆照看，为什么把他自己放在家里……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能脱得了干系，怎么能让一个孩子承担这些压力，回过身来笑笑，小九，没事的，不怪你，也别怪夏夏，是老爷子自己不小心。
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开了，温小九大步跑过去问情况，余音忘了脚伤猛地迈步摔倒在地，沈逸飞急忙跑过来，“别着急别着急！已经脱离危险了！”余音悬了两个小时的心终于放下来了，沈逸飞蹲下捏捏余音的脚说：“老爷子的手术很成功，先在病房观察着，你这脚肿的厉害得去骨科看看，先在这儿坐会，我去拿个轮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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