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六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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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几次,天华发现她啥子事也不干,总是望着窗外出神,那双好看的
眼睛里露出的是忧郁的、警觉的目光。请牢记麒麟
这些天里,情形似乎更严重,在家中,她在卫生间里,往往一待就是老半
天。走出来时,眼角总像流过泪。店铺子里的生意出奇的好,货不够销了,
她竟然也没察觉。天华只得提醒她说,纯白的弹力紧身衣、针织背心、时髦
的单肩系带式背心、双面透纱吊带衫、聚酯纤维吊带背心,还有胸前大开口
紧身衣、真丝长裙和披巾这七八样新款式衣衫,都卖得疯了,店堂里脱销以
后,不断地有人来问,怎么还不来货
碧玉美人沉吟片刻,像下定决心般道:“那么,我就去瑞丽跑一趟。”
听她的声气懒懒的,天华问她:“是不是不舒服,要是身体吃不消,就不
要去了,身体也很要紧。”
碧玉美人淡淡一笑,瞅天华一眼说:“不关事,身体好好的。”
“可我咋看你总是懒神无气的”天华关切地扳住她浑圆的双肩。
碧玉美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见天华深情地凝视着她,粲然一笑,低
声问:“天华,你真没看出来”
“看出啥子”天华暗忖道,果真有事。
碧玉美人整个身子往天华胸前一依,清晰而又羞涩地说:“我怀上你的
娃娃了。”
“你说啥子!”天华大叫了一声,他既感觉意外,又有着惊喜,还有着一
点无奈。“我们有娃娃了。”
碧玉美人偎依着天华,点了一下脑壳说:“这些天里,我好想吃酸东西,
又时常反胃,想吐,容易累。看小说我就去麒麟小说去医院查了,医生明确说,怀上了。”
“那你就不要去进货了,”天华当机立断道,“把铺子里的衣衫卖完,我
们就歇下来。”
碧玉美人苦笑一下,探手摸了一下天华的脸颊说:“我哪有这么娇贵。
货还是能去进的。”
“那你一定要小心。”天华郑重地叮嘱。
271
“要得。”
从缅甸的木姐到****的瑞丽,碧玉美人办了过境年票,交两千元钱,就
能顺利地出入国境。天华的身上虽然也有一张化名为成大石的身份证,但
他不敢去办年票。一来怕****边境上查出他这身份证是假的,二来他更怕
人家把他的照片打到电脑上去一核对,把他这个杀人嫌犯当场抓了。
每回过境去瑞丽进服装,碧玉美人都坐那种来回过境接送大陆游客的
出租车。开这种车的司机有当地人,也有来自云南各地的人,还有从四川、
贵州过来打工赚钱的。他们天天过关,熟门熟路,早晨从瑞丽把从全国各地
来旅游的客人接到木姐来,让这些人过一趟出国一日游的瘾。到了晚上,又
负责把耍了一天的客人们送回到瑞丽去。他们和边防检查站的战士们相
熟,走得畅。碧玉美人走的正好是同大陆游客相反的途径。车子好要,回回
都走得很顺当。司机也愿意搭她这样的回头客,服务相当热情。他们说了,
像碧玉美人这样做正经服装生意的,运的货既安全又干净,最让人放心了。
天华听得懂司机的话。他已经听说了,也有一些毒贩子,专门出高价雇
对两边都熟悉的出租车司机,到缅甸这一头的毒品贩子那里,买了毒品又回
瑞丽去。不过近年来,****那头查得紧。木姐这边名义上也是戒毒的,铤而
走险干这种营生的,不常听说了。
这一天,也不知是咋个搞的,太阳落坡好久了,山巅巅那边的橘红色已
被染成了灰黑,街市已经冷清下来,街面上已没有几个客人。只有那些饭
店、米线铺子、面馆、酒店里还有些客人。碧玉美人仍没回来,这可是天华从
没遇见过的情形。
服装铺子打烊以后,天华取一只塑料凳子,坐在店铺门口的屋檐下,焦
急而忧心地等待着碧玉美人归来。联想到她这几天以来愁眉苦脸的样子,
天华有些懊悔催她去瑞丽进服装了。说到底,生意有啥子关系,赚不赚钱有
啥子关系人才是最重要的。她怀上的娃娃才是最重要的。一旦她有个三
长两短,那就惨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木姐市,天华求哪个去出点意外,天
华真不晓得该咋个活下去了。此时此刻,天华才愈加感觉到碧玉美人对他
的重要性。
暮色浓重了,天华正等得心焦,“嘀嘀”响起两声喇叭,两道车灯的光雪
272
亮地直打过来。天华长长地吁了口气,哦,碧玉美人总算回来了。果然,一
辆油漆剥落的出租车,一直开到店铺子跟前。天华连忙迎上去,急切地大
叫:“碧玉,你总算回来了!”
天华没听见碧玉美人的回答,只听一个熟悉的嗓门大叫大嚷:“艾温,
老伙计,还记得我吗”
“毕叫。”天华答应着,透过车窗望进去,看见他亲爱的碧玉美人在给司
机付款,他才放了心。他太熟悉毕叫的声音了,从密支那跑出来的那些天
里,傍着峡谷里的浓密树林赶路,防备踏进松软的足有几尺厚的腐叶层去,
全靠他带的路。
毕叫从车里扑出来,一把抱住了天华,双手捧起自己胸前的“皮吞”,旋
开竹盖子,往里头倒满一盖酒,不由分说地往天华跟前一送说:“来,好伙
计,尝一口我们景颇的酒。”
“多承多承,”天华接过酒盖,把酒往竹筒里倒回一大半,将剩余的酒高
高举起,一饮而尽,递还给毕叫说,“你也来上一口。兄弟,你的脚咋这么
长,一趟跑到木姐来了”
“我也在学着做服装生意啊,”毕叫一面为自己斟酒,一面乐呵呵地说,
“听说瑞丽服装样式多,我就跑来了。你说巧不巧,在瑞丽服装市场的街头
转着转着,就碰上了碧玉美人。乍一眼看见她,我还怕认错了人哪。碧玉美
人越变越美了呀,兄弟。哈哈哈,我们还是有缘啊!对不对,碧玉美人。”
碧玉美人下了车子,指一指店铺道:“我们先进屋头说吧。”
出租车鸣了两声喇叭,亮了一下车灯,朝着原路退回去了。
天华盯着退去的车子,又看看双手空空的碧玉美人和毕叫,心里奇怪:
去了一整天,碧玉美人没进服装啊天华明白了,碧玉美人这么晚回来,还
是遇见事情了。
当着毕叫的面,天华没发问。碧玉美人顾自进屋打水去了。“晒了一
整天,先洗把脸,我们就去街上请毕叫吃饭。”
开亮了灯,环顾着他们的服装店,毕叫又是一阵嚷嚷:“好,好亮堂,好
宽敞,好像个样啊,比我摆个摊摊卖衣衫强多了。艾温,还记得你那西双版
纳的曼冗寨子吗”
天华的心一紧说:“记得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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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不断地有人来问,怎么还不来货
碧玉美人沉吟片刻,像下定决心般道:“那么,我就去瑞丽跑一趟。”
听她的声气懒懒的,天华问她:“是不是不舒服,要是身体吃不消,就不
要去了,身体也很要紧。”
碧玉美人淡淡一笑,瞅天华一眼说:“不关事,身体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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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问:“天华,你真没看出来”
“看出啥子”天华暗忖道,果真有事。
碧玉美人整个身子往天华胸前一依,清晰而又羞涩地说:“我怀上你的
娃娃了。”
“你说啥子!”天华大叫了一声,他既感觉意外,又有着惊喜,还有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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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美人偎依着天华,点了一下脑壳说:“这些天里,我好想吃酸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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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就歇下来。”
碧玉美人苦笑一下,探手摸了一下天华的脸颊说:“我哪有这么娇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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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
“要得。”
从缅甸的木姐到****的瑞丽,碧玉美人办了过境年票,交两千元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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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去办年票。一来怕****边境上查出他这身份证是假的,二来他更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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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华没听见碧玉美人的回答,只听一个熟悉的嗓门大叫大嚷:“艾温,
老伙计,还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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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竹盖子,往里头倒满一盖酒,不由分说地往天华跟前一送说:“来,好伙
计,尝一口我们景颇的酒。”
“多承多承,”天华接过酒盖,把酒往竹筒里倒回一大半,将剩余的酒高
高举起,一饮而尽,递还给毕叫说,“你也来上一口。兄弟,你的脚咋这么
长,一趟跑到木姐来了”
“我也在学着做服装生意啊,”毕叫一面为自己斟酒,一面乐呵呵地说,
“听说瑞丽服装样式多,我就跑来了。你说巧不巧,在瑞丽服装市场的街头
转着转着,就碰上了碧玉美人。乍一眼看见她,我还怕认错了人哪。碧玉美
人越变越美了呀,兄弟。哈哈哈,我们还是有缘啊!对不对,碧玉美人。”
碧玉美人下了车子,指一指店铺道:“我们先进屋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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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华盯着退去的车子,又看看双手空空的碧玉美人和毕叫,心里奇怪:
去了一整天,碧玉美人没进服装啊天华明白了,碧玉美人这么晚回来,还
是遇见事情了。
当着毕叫的面,天华没发问。碧玉美人顾自进屋打水去了。“晒了一
整天,先洗把脸,我们就去街上请毕叫吃饭。”
开亮了灯,环顾着他们的服装店,毕叫又是一阵嚷嚷:“好,好亮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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