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五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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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放学以后，尚海丽回到宿舍，批改了一阵数学作业，眼看着天黑
下来了，她就点燃了煤油炉，准备下面条吃。请牢记麒麟这也是住在平房宿舍的一个小
秘密。学校食堂的伙食太差了，特别是晚上这一顿，几乎全是吃中午的剩
菜。尚海丽和隔壁的老师之间，就一人备了一只煤油炉子，到了晚上，自己
煮点菜，或是干脆下点面条，打进两只鸡蛋去，改善一下伙食。往常这时候，
隔壁那位老师早回来了。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天都快黑了，连一天到黑叽
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麻雀都飞走了，她还没回来。
尚海丽在烧水的时候，开了一罐午餐肉。她耐心地打开罐头，把肉切成
一片片的，放进碗里。水开了，她正拿粮店自己加工的干面条放进锅里，屋
里一下子暗下来，她知道来人了，挡住了门口的光线。她顾不得开灯，回头
一看，校长吴昌顺站在门口。
她慌慌张张地招呼着：“是吴校长啊，真是稀客，快进屋坐。”心头一慌，
手中的一大把面条，全丢进了锅里。
吴昌顺沉着脸，一步走进屋来，站在屋当中，语气严厉地说：“有人告
状，说你们两个违反规定，在粮库这边的宿舍里私自烧煤油炉，经常煮东西
吃。蛋啊肉的，好不自在。我还不相信呢。心想搬进来的时候，我给你们打
过招呼，粮库是国家的战备重地，不能在里面生火、烧煤油炉，你们都是人民
教师，不至于会这么不自觉吧。今天我跑来一看，你倒好，果真在这里烧着
煤油炉。生活不差啊，尚海丽，又下面条又开罐头，在这儿过起小日子来了。
你说吧，该怎么处理”
被逮一个正着，尚海丽还有什么话说她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胸脯
也跟着慌乱地波动起伏着。煤油炉的火正燃得旺，面条水溢出了锅沿，发出
了“嘶嘶”的响声。尚海丽顾不得回吴昌顺的话，转身去捻熄火苗，撩起面
条。等把两碗面条撩进碗里，她转过身子，笑吟吟地对吴昌顺说：“吴校长，
我错了，今天你就把我的煤油炉搜走。我再不犯这错误了。这会儿，你来都
来了，我又下了两碗面，就在这一起吃吧。你看到了，我开好了罐头。”那年
头，有肉吃，又是上海带来的罐头肉，还是有一点诱惑力的。
“怎么，你是想收买我”吴昌顺双眼瞪得老大，盯着尚海丽问。请牢记麒麟
“哪里呀，吴校长，你坐，你坐。”尚海丽拍着自己的床沿，和颜悦色地招
呼说，“我来把面条拌一下。你是要吃得味浓一点，还是淡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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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浓一点吧。”吴昌顺往床沿上一坐，接着道，“尚海丽啊，尚海丽，
实话告诉你，你今天是遇到了我。换了是教导主任来啊，明天就会当着全校
师生的面，宣布停止你的代课老师资格，把你退回生产队去!”
“有这么可怕”尚海丽的脸色都变了，伸出去开灯的手，又缩了回来。
“你以为这是小事一桩，对不对”
“是啊。”尚海丽说话的声音很低很低。
“你根本没认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吴昌顺陡地提高了声气，“前不
久，就是离开公社六公里地的供销社宽集下伸店，一个营业员点燃煤油炉子
煮晚饭，去上厕所时，一把火烧起来，把整个下伸店烧了个精光。损失了整
整七八千块钱。七八千块钱啊，那营业员就是拿十年工资来还，都还不清!
你说说，这事件严重不严重”
尚海丽听得心惊肉跳，动了动嘴唇低声答道：“严重。”
“这件事发生以后，县公安局、商业局和粮食局一起下发了一个红头文
件，禁止职工在商店，包括全县所有的下伸店、粮店、粮库使用煤油炉。自文
件发放之日起，一经发现，立即开除。”吴昌顺声色俱厉地说，“尚海丽，你是
一个代课老师，连开除你的资格都没有，你叫我怎么办吧”
“吴校长，我再不敢烧煤油炉了。”尚海丽说话的声音像是在哭。她吓
得心怦怦跳，心想这下转正的事彻底完蛋了。今天无论如何要把吴校长留
在这里吃面条，趁这机会，改变他对自己产生的坏印象。
吴校长还在说：“尚海丽啊尚海丽，前一阵我还说尽量设法帮助你转正
呢。你、你又出这种事，你叫我怎么为你说话你啊，你、你真是不懂事。你
就不晓得，教导主任手中也有代课人选。你还叫我把你的煤油炉没收，告诉
你，把煤油炉子一搜走，就是你违反规定的证据，你更得乖乖走人。”
尚海丽慌了神，问：“那我怎么办”
“怎么办”吴校长口气严厉，“抓紧时间把你和隔壁老师的煤油炉，统
通送回乡下去。你以为藏在宿舍里，就安全了中午人家告状时，教导主任
就说要组织人来搜。不是我说了一句，还是我先去查看一下吧。看你这会
儿怎么办”
“真该谢谢吴校长，”尚海丽听出吴校长愿意帮她的忙，总算松了口气。
她端起拌好的面条，切得一片片的粉红色午餐肉片把一碗面盖满了，双手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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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吴昌顺跟前，“来，尝尝我拌的面条，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吴昌顺接过碗，扬了扬手中的筷子，“好，尝尝你这上海姑娘的口味。”
他不客气地撩起面条，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尚海丽也坐在一边吃面，可面条是什么滋味，她一点没吃出来。她心里
直犯嘀咕，隔壁那个老师今天是怎么了，到现在这时候，还不回宿舍来三
口两口吃完自己的一小点面条，她抬起头来，看到吴校长的一大碗面也吃得
差不多了，就笑眯眯地说：“够了吗吴校长，不够我再下一碗。”
“够了够了，尚海丽，你这肉是什么肉吃进嘴里，不用多嚼就化了，味
道真不错。”吴昌顺把碗中最后一点面条吃进嘴里，搁下碗筷，抹了一下嘴，
满意地说，“不要再下了。再下，你是要我一起犯错误”
尚海丽笑道：“哪能叫校长犯错误呢唷，天快黑尽了，我来开灯。”尚
海丽走到吴昌顺坐的床沿边，伸出手去抓设在床头的拉线开关。
她伸出去的手还没逮住拉线，就被吴昌顺横里一下子紧紧地抓住了手
腕说：“不要开灯。”
冷不防让吴昌顺紧紧抓着手腕，尚海丽慌得说话声音都变了调：“吴校
长，天黑了呀……”
吴昌顺的另一条手臂已经搂住了尚海丽的腰，“就是黑了，才叫你别开
灯。”吴昌顺整个身子向尚海丽贴了过来。
尚海丽感觉到，他的嘴凑到了她的脸前。尚海丽使劲挣扎着说：“吴校
长，不，不能这样，不……”
“有啥不能的，我这个校长是假的吗”吴昌顺的嘴亲着了尚海丽的脸
颊，一下接一下，蛮横而又有力。
尚海丽只感到他的胡子直扎她的脸，失声叫起来：“假的，不，吴校长，
隔壁的老师……回来了，她什么都听得见，真的……”
“哈哈哈，”吴昌顺张开双臂把尚海丽紧紧地搂抱在怀里，“你不晓得
啊，今天放学后，她给我请假说，要给家中老人送药，回家去了。没人会听得
见，没人。”
好像一大盆水浇到尚海丽的身上，她又紧张又慌张，怎么也挣脱不了吴
昌顺的两条粗壮的手臂。她举起手来，在吴昌顺的肩上乱捶乱打，“你不能
这样，吴校长，门开着，外面还有看门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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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昌顺放开了双手，站起身来，似被提醒了一般说：“门还开着啊哦，
是的，门还开着，开着，就把它关上吧。这下，你放心了吧，嗯”他离座走到
门口，把门关上了。
趁他关门的当儿，尚海丽“啪嗒”一声，把电灯开了。她泪流满面地站
在吴昌顺面前，哭泣着说：“吴校长，你不能，不可以，不成……”
吴昌顺走到她面前，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一只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抚摸
着，低下头亲吻她的额头，又吻她的脸颊，再吻着她的两片不住抖动的嘴说：
“不要哭，尚海丽，我不是欺负你，我是喜欢你爱你的。就因为喜欢你爱你，
才愿意帮你的忙。你要实在不愿意，也可以。你告诉我，我转个身就离开，
马上就走。你说吧。”他带着威胁的劲头狠狠地摇了她一下。
尚海丽的骨头好像被他摇松了，她啜泣着，只感觉委屈得不行，又茫然
不知所措。吴昌顺有些不耐烦地把她狠狠一摇，她不晓得怎么搞的就把头
埋在他的怀里，失声大哭起来。
“这就对了嘛，你还是愿意的。”吴昌顺咕噜了一句，重重地把尚海丽推
倒在床上，伸手拉熄了电灯，一双手在她隆起的胸部摸了两下，整个身体压
了上来。
代课教师宿舍的小屋里一片黝黑。
粮库后面宽大的院子里，什么都看不见。
静极了。
在美霞跟里，林淼的一切都是完美的。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被他征服
了。作为一个小伙子，林淼的相貌是英俊的，林淼的个头是令人称道的。美
霞大学里、研究生时期的那些男生，几乎没一个可以与他相比。作为一个干
部家庭出身的男孩子，林淼既不是那种令人讨厌的花花公子、纨祷子弟，也
不是那种自以为是趾高气扬的年轻人。相反，他显得稳重、得体、谦虚、谨
慎，处处表现得彬彬有礼，表现得相当低调，就像头一次他悄没声息地在张
生记主动埋单一样。
自那次以后，每一次约美霞见面，几乎都和吃饭有关。张生记后面那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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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学校食堂的伙食太差了，特别是晚上这一顿，几乎全是吃中午的剩
菜。尚海丽和隔壁的老师之间，就一人备了一只煤油炉子，到了晚上，自己
煮点菜，或是干脆下点面条，打进两只鸡蛋去，改善一下伙食。往常这时候，
隔壁那位老师早回来了。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天都快黑了，连一天到黑叽
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麻雀都飞走了，她还没回来。
尚海丽在烧水的时候，开了一罐午餐肉。她耐心地打开罐头，把肉切成
一片片的，放进碗里。水开了，她正拿粮店自己加工的干面条放进锅里，屋
里一下子暗下来，她知道来人了，挡住了门口的光线。她顾不得开灯，回头
一看，校长吴昌顺站在门口。
她慌慌张张地招呼着：“是吴校长啊，真是稀客，快进屋坐。”心头一慌，
手中的一大把面条，全丢进了锅里。
吴昌顺沉着脸，一步走进屋来，站在屋当中，语气严厉地说：“有人告
状，说你们两个违反规定，在粮库这边的宿舍里私自烧煤油炉，经常煮东西
吃。蛋啊肉的，好不自在。我还不相信呢。心想搬进来的时候，我给你们打
过招呼，粮库是国家的战备重地，不能在里面生火、烧煤油炉，你们都是人民
教师，不至于会这么不自觉吧。今天我跑来一看，你倒好，果真在这里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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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嘶嘶”的响声。尚海丽顾不得回吴昌顺的话，转身去捻熄火苗，撩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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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今天你就把我的煤油炉搜走。我再不犯这错误了。这会儿，你来都
来了，我又下了两碗面，就在这一起吃吧。你看到了，我开好了罐头。”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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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是想收买我”吴昌顺双眼瞪得老大，盯着尚海丽问。请牢记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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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
“那就浓一点吧。”吴昌顺往床沿上一坐，接着道，“尚海丽啊，尚海丽，
实话告诉你，你今天是遇到了我。换了是教导主任来啊，明天就会当着全校
师生的面，宣布停止你的代课老师资格，把你退回生产队去!”
“有这么可怕”尚海丽的脸色都变了，伸出去开灯的手，又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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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尚海丽说话的声音很低很低。
“你根本没认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吴昌顺陡地提高了声气，“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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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说，这事件严重不严重”
尚海丽听得心惊肉跳，动了动嘴唇低声答道：“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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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海丽笑道：“哪能叫校长犯错误呢唷，天快黑尽了，我来开灯。”尚
海丽走到吴昌顺坐的床沿边，伸出手去抓设在床头的拉线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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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昌顺的另一条手臂已经搂住了尚海丽的腰，“就是黑了，才叫你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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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海丽感觉到，他的嘴凑到了她的脸前。尚海丽使劲挣扎着说：“吴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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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啥不能的，我这个校长是假的吗”吴昌顺的嘴亲着了尚海丽的脸
颊，一下接一下，蛮横而又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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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老师……回来了，她什么都听得见，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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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吴昌顺放开了双手，站起身来，似被提醒了一般说：“门还开着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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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把门关上了。
趁他关门的当儿，尚海丽“啪嗒”一声，把电灯开了。她泪流满面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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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昌顺走到她面前，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一只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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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哭，尚海丽，我不是欺负你，我是喜欢你爱你的。就因为喜欢你爱你，
才愿意帮你的忙。你要实在不愿意，也可以。你告诉我，我转个身就离开，
马上就走。你说吧。”他带着威胁的劲头狠狠地摇了她一下。
尚海丽的骨头好像被他摇松了，她啜泣着，只感觉委屈得不行，又茫然
不知所措。吴昌顺有些不耐烦地把她狠狠一摇，她不晓得怎么搞的就把头
埋在他的怀里，失声大哭起来。
“这就对了嘛，你还是愿意的。”吴昌顺咕噜了一句，重重地把尚海丽推
倒在床上，伸手拉熄了电灯，一双手在她隆起的胸部摸了两下，整个身体压
了上来。
代课教师宿舍的小屋里一片黝黑。
粮库后面宽大的院子里，什么都看不见。
静极了。
在美霞跟里，林淼的一切都是完美的。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被他征服
了。作为一个小伙子，林淼的相貌是英俊的，林淼的个头是令人称道的。美
霞大学里、研究生时期的那些男生，几乎没一个可以与他相比。作为一个干
部家庭出身的男孩子，林淼既不是那种令人讨厌的花花公子、纨祷子弟，也
不是那种自以为是趾高气扬的年轻人。相反，他显得稳重、得体、谦虚、谨
慎，处处表现得彬彬有礼，表现得相当低调，就像头一次他悄没声息地在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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