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描篇 第二十九章 淡茶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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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持着这番体势，我按下手机，发呆般凝视着那邮件读取的动画。
「这个时间应该是他们决定要赶赴索拉了吧？无论你现在是什么状态，恐怕晚上都难以避免去和他们走一程。如果你想要真正跳出轮回，那就千万要保护好那把枪。」
我会跟他们走？完全不可能的。
不然我是为了什么才如此拼命？难道不都是为了守住妹妹的房间吗？
让我离开不夜城简直是天方夜谭，不存在丝毫的可能性。
果然歌姬也不过只是凡人，只知道自己排兵布阵，而从来不顾及棋子们的考量。
于是我回了一条，说明自己绝对不会离开这个地方。
但还没等我换个姿势，接下来的邮件就又到了，这家伙难道不需要打字时间吗？
「如此精明能干的官爷想必不会轻言放弃的。即使刺弘拿的是奉剑应天，按照自古以来的程序，他在行事前后也应该第一时间向当地告知，绝不会因此引起民众慌乱的。而这次问题的蹊跷必然引起官爷的怀疑，而他却没有合法的理由将其拘留审问，那么他接下来的行动便可以推测得出了。而你自然也没有脱离嫌疑，你以为他会就这样放过你？」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你在哪里？不如我们当面谈？」
「呵呵，我在渡江城，又怎么能够见得到？不过你们从索拉回来，自然会有来到我这里的机会，现在你不用着急。」
「我不能相信你，不过我劝你重新分析一下我的情况，我是不会离开不夜城的。如果从这个假设出发你能得出什么结论的话，还请直说。」
「式，我在这么多次的尝试之中已经放弃了别的可能。可儿总想从每一个点中寻找突破口，但这样只会让你精疲力竭，逐渐丧失与命运抗争的斗志。我认为让你正常地走到最后，把所有在路途中积攒的有利因素联合起来赌上一把才有可能真正脱离命运的束缚。我们之前最好的一次，把宇宙意识逼到了最后一步，如果当时你拥有抹消她的存在的能力的话，我们都会从这无尽的轮回中解脱。」
可儿？可儿难道不是和歌姬对立的存在吗？而且无尽的轮回是什么？她在讲故事吗？
「我完全听不明白你所说的，不过我的命运什么的与你无关。你要想达到什么目的的话，自己努力去吧，不要妄图利用我。」
「如果说，我知道你能看得到光环的话，你会相信我吗？」
时间仿佛顿在了这里，我敢发誓从没对别人，乃至是妹妹，说过光环的事情。
远隔千里的歌姬又怎能知道我的这番苦痛？
而且既然她能以此作为商榷的筹码，那她又怎么知道我没和别人说过？
这家伙真有读心术么……还是如她所讲，我们经历过什么无数次的轮回？
单从这几封邮件的回复速度来看，她仿佛都不怎么需要打字的时间，往往我发送出去不足半分钟就能收到下一条，简直是人类所难以达到的境地。
若她不是神明的话，那就是另一个妄图歪曲我人生的恶魔了……
「那么按你的想法，我该如何处理现在的情况？我怎样来护住妹妹的房间？可儿怎么办？」
「你不会忍心将可儿轰出去的，不是吗？」
怎、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
这种家伙有什么值得我怜悯的？我已经发现根本没有可儿这个存在了，她是恶魔！完完全全为了害我而生的恶魔！
不忍心？好，我现在就做给你看，这种家伙…这种家伙……
宛如激将般，我一下子被提回了恼怒的状态，横抱起倒在我怀中的可儿，准备向外走去。
我知道只要把她丢出这道门，我的私人世界中便不会再有她……
只要，把她丢出这道门……
如羽毛般轻盈的这个身体却逐渐显现出其应有的重量，渐渐压得我跪在地上，挣扎着再也抬不起手腕。
那是生命之重，是我难以承受的另一个存在的意识之重。
如果我放开双手，她会怎样？
会流浪于街头？会落魄于青楼？会自绝于天涯？会灭迹于人间？
这样的恶魔明明值得万死，我却不禁开始为她考量着未来……
难道这也是在我心中植入的感情？如我们相恋一般，永远也不能放弃对对方的眷顾……
「可儿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的，不用你管。」
「呵呵，刚还要问我怎么办，这不是也自己承认了吗？关于你妹妹的房间，我十分想劝你别再固执了。今晚官爷就会带人来探查，你是无论如何都制止不了的。」
官爷？他不是答应暂时不会对我这里出手吗？
哼，这难道也是骗局……
果然不能信任任何人，既然歌姬上次就说中了无双的到来，想必今晚的事情也八九不离十要发生……
我该想办法如何阻止才是……
「你能说得再具体些吗？大概今晚的什么时候？我绝不会让他们进来的。」
「放弃吧，没用的。你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足于他们抗衡。为了构筑你现在的记忆，可儿牺牲了你所拥有的实战经验，如果是那个天天与刺客交手的你的话，兴许还会有些可能来守住。可惜可儿一直没能参透这一点，所以自己主动断绝了这个脱出轮回的突破点。不过即便如此，根本上拥有这份战斗的权利也是在你选择了采取另一种行动的前提下才会产生的可能性。」
我的…实战经验……
记忆中我只有六年前曾疯狂地杀过不少人，但这六年之间我早就忘却了暴力的存在，如常人般苟且活在这个安和的社会中。
刚才的手脚颤抖，以及心里那份对搏战的恐惧，都一成不变地反映出我久未锻炼的事实。
只有在投掷暗器、设置陷阱中才会让我稍稍有些自信。
所谓为了构筑记忆而牺牲了我的能力，这些东西对于恶魔来讲还需要等价交换吗？
而作为我自己，又是如何看待这天平的两端呢……难道我也是更期望现在的结果么……
可儿嘴唇微微一动，我放下手机，凝视那无垢的面庞。
那道红线带来的罪恶仍旧萦绕在心，我不禁伸出手来，擦去她眼角仍挂着的泪水。
她为什么不是普通的人……为什么我们没有按照正常的轨道相恋……
如此矛盾的心境究竟如何产生，我不是已经决定要弃之于外了么……
没想到我竟是如此脆弱的人……
「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帮我走出所谓的轮回？」
「我可说的是让我们走出轮回，毕竟我们几个人都被枷锁紧紧扣住，很多人都失去了挣扎的动力。我已经为此努力了很久，渐渐基本上掌握了每一步的行进。而且已经有一次几乎已经成功，想必这次就没问题了！」
听到这句话，我忽然背脊一冷，仿佛身体对这样的思维产生了什么抵触。
「你的这句话，说过多少次了？」
许久，这封邮件的回复速度明显变慢了，被我说中了么……
我只是觉得既然是什么无尽的轮回，想必这段对话也经历过太多次了。
而她所谓的「这次就没问题了」，究竟曾拿来欺骗过我多少次呢……
「你是第一次问出来这种话……」
果然……潜在的意思无非是，我在之前都未曾怀疑过这份希望吧……
我开始回忆自己的经历，这几天来无论多么怪奇的事情，我都未曾为之过度惊奇。
恢复力如此之强的孩子也好、能隐藏自己存在的披风也好、拿着御赐宝剑的杀手也好、时而成为恶魔的恋人也好、强加进来的记忆和感情也好、所谓的轮回也好……
一切脱离现实的存在一并摆在我的面前，我却近乎一瞬间接受了它们。
情感的麻木？不，我现在矛盾的心理就说明我还有足够的闲心去好奇怪事的来历。
过频的刺激让我反而觉得正常？不，这些与六年前的狂暴完全无法比较……
一切大概都是轮回所致，在我身体的隅落所勾芡出的这份远古的回忆还暗暗留存了每一次轮回的悲哀。
我脑中不禁浮现出一场场似曾相识的画面，我与叫不上名字的人们相互残杀着，无论那恐怖的游戏以什么顺序进行，最终我也只得迎来无奈的悲剧。
然而接下来，脑中闪出了一个最清晰的镜头。
那是我和一个女孩子站在天空，沉浸于浩瀚的宇宙之中的场景。
不知为什么，似乎感觉我们正在与整个世界为敌。
然而画面中她的表情如此畅然，竟然让我完全消去了与宇宙对抗的恐惧。
但下一个切镜中，我却感觉到了无穷的绝望。
我忽然变得孤独无助，无法想象自己究竟为了什么而胆敢冒犯宇宙的意识。
随即我便被无尽的黑暗吞没，消失在那美丽无瑕的天穹……
我的回忆到此终止，难道这就是上一个轮回所发生的事情？
不，也许是十个、百个轮回前的悲剧，正如歌姬所暗示的，我们期待能突破这最后的关卡也已经很久了……
那画中的人究竟是谁？想必是歌姬吧……
那份微笑充满慧颖，如现在在邮件彼端的人一样，仿佛有着看穿一切的能力。
「你曾经说过让我回忆起我们面对什么宇宙意识时的无奈？我似乎有些印象了。」
「你终于想起来了……这样就好，那么如果可以的话，不妨来听我的指示行动。」
「你所指的路从没走通过，不是吗？而且多少次都是如此，你一定有着严重的错误。」
「请相信我，错误就在于你没有足够的实力来应对最终的绝望，而只要你能拥有这样的武器，我认为我们一定会成功。」
「所以说你这句话也可能说过无数遍了，哪里值得我再相信？」
「你变了…不过这是好事，毕竟通过自己的努力跳出命运才可能达到完美。」
「我才不管那些，这样的武器又能做些什么？你既然说我们的敌人是宇宙意识，你难道还叫我用这东西杀了它不？」
「没错，因为可儿就是宇宙意识的碎片。」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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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跟他们走？完全不可能的。
不然我是为了什么才如此拼命？难道不都是为了守住妹妹的房间吗？
让我离开不夜城简直是天方夜谭，不存在丝毫的可能性。
果然歌姬也不过只是凡人，只知道自己排兵布阵，而从来不顾及棋子们的考量。
于是我回了一条，说明自己绝对不会离开这个地方。
但还没等我换个姿势，接下来的邮件就又到了，这家伙难道不需要打字时间吗？
「如此精明能干的官爷想必不会轻言放弃的。即使刺弘拿的是奉剑应天，按照自古以来的程序，他在行事前后也应该第一时间向当地告知，绝不会因此引起民众慌乱的。而这次问题的蹊跷必然引起官爷的怀疑，而他却没有合法的理由将其拘留审问，那么他接下来的行动便可以推测得出了。而你自然也没有脱离嫌疑，你以为他会就这样放过你？」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你在哪里？不如我们当面谈？」
「呵呵，我在渡江城，又怎么能够见得到？不过你们从索拉回来，自然会有来到我这里的机会，现在你不用着急。」
「我不能相信你，不过我劝你重新分析一下我的情况，我是不会离开不夜城的。如果从这个假设出发你能得出什么结论的话，还请直说。」
「式，我在这么多次的尝试之中已经放弃了别的可能。可儿总想从每一个点中寻找突破口，但这样只会让你精疲力竭，逐渐丧失与命运抗争的斗志。我认为让你正常地走到最后，把所有在路途中积攒的有利因素联合起来赌上一把才有可能真正脱离命运的束缚。我们之前最好的一次，把宇宙意识逼到了最后一步，如果当时你拥有抹消她的存在的能力的话，我们都会从这无尽的轮回中解脱。」
可儿？可儿难道不是和歌姬对立的存在吗？而且无尽的轮回是什么？她在讲故事吗？
「我完全听不明白你所说的，不过我的命运什么的与你无关。你要想达到什么目的的话，自己努力去吧，不要妄图利用我。」
「如果说，我知道你能看得到光环的话，你会相信我吗？」
时间仿佛顿在了这里，我敢发誓从没对别人，乃至是妹妹，说过光环的事情。
远隔千里的歌姬又怎能知道我的这番苦痛？
而且既然她能以此作为商榷的筹码，那她又怎么知道我没和别人说过？
这家伙真有读心术么……还是如她所讲，我们经历过什么无数次的轮回？
单从这几封邮件的回复速度来看，她仿佛都不怎么需要打字的时间，往往我发送出去不足半分钟就能收到下一条，简直是人类所难以达到的境地。
若她不是神明的话，那就是另一个妄图歪曲我人生的恶魔了……
「那么按你的想法，我该如何处理现在的情况？我怎样来护住妹妹的房间？可儿怎么办？」
「你不会忍心将可儿轰出去的，不是吗？」
怎、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
这种家伙有什么值得我怜悯的？我已经发现根本没有可儿这个存在了，她是恶魔！完完全全为了害我而生的恶魔！
不忍心？好，我现在就做给你看，这种家伙…这种家伙……
宛如激将般，我一下子被提回了恼怒的状态，横抱起倒在我怀中的可儿，准备向外走去。
我知道只要把她丢出这道门，我的私人世界中便不会再有她……
只要，把她丢出这道门……
如羽毛般轻盈的这个身体却逐渐显现出其应有的重量，渐渐压得我跪在地上，挣扎着再也抬不起手腕。
那是生命之重，是我难以承受的另一个存在的意识之重。
如果我放开双手，她会怎样？
会流浪于街头？会落魄于青楼？会自绝于天涯？会灭迹于人间？
这样的恶魔明明值得万死，我却不禁开始为她考量着未来……
难道这也是在我心中植入的感情？如我们相恋一般，永远也不能放弃对对方的眷顾……
「可儿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的，不用你管。」
「呵呵，刚还要问我怎么办，这不是也自己承认了吗？关于你妹妹的房间，我十分想劝你别再固执了。今晚官爷就会带人来探查，你是无论如何都制止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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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手脚颤抖，以及心里那份对搏战的恐惧，都一成不变地反映出我久未锻炼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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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帮我走出所谓的轮回？」
「我可说的是让我们走出轮回，毕竟我们几个人都被枷锁紧紧扣住，很多人都失去了挣扎的动力。我已经为此努力了很久，渐渐基本上掌握了每一步的行进。而且已经有一次几乎已经成功，想必这次就没问题了！」
听到这句话，我忽然背脊一冷，仿佛身体对这样的思维产生了什么抵触。
「你的这句话，说过多少次了？」
许久，这封邮件的回复速度明显变慢了，被我说中了么……
我只是觉得既然是什么无尽的轮回，想必这段对话也经历过太多次了。
而她所谓的「这次就没问题了」，究竟曾拿来欺骗过我多少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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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大概都是轮回所致，在我身体的隅落所勾芡出的这份远古的回忆还暗暗留存了每一次轮回的悲哀。
我脑中不禁浮现出一场场似曾相识的画面，我与叫不上名字的人们相互残杀着，无论那恐怖的游戏以什么顺序进行，最终我也只得迎来无奈的悲剧。
然而接下来，脑中闪出了一个最清晰的镜头。
那是我和一个女孩子站在天空，沉浸于浩瀚的宇宙之中的场景。
不知为什么，似乎感觉我们正在与整个世界为敌。
然而画面中她的表情如此畅然，竟然让我完全消去了与宇宙对抗的恐惧。
但下一个切镜中，我却感觉到了无穷的绝望。
我忽然变得孤独无助，无法想象自己究竟为了什么而胆敢冒犯宇宙的意识。
随即我便被无尽的黑暗吞没，消失在那美丽无瑕的天穹……
我的回忆到此终止，难道这就是上一个轮回所发生的事情？
不，也许是十个、百个轮回前的悲剧，正如歌姬所暗示的，我们期待能突破这最后的关卡也已经很久了……
那画中的人究竟是谁？想必是歌姬吧……
那份微笑充满慧颖，如现在在邮件彼端的人一样，仿佛有着看穿一切的能力。
「你曾经说过让我回忆起我们面对什么宇宙意识时的无奈？我似乎有些印象了。」
「你终于想起来了……这样就好，那么如果可以的话，不妨来听我的指示行动。」
「你所指的路从没走通过，不是吗？而且多少次都是如此，你一定有着严重的错误。」
「请相信我，错误就在于你没有足够的实力来应对最终的绝望，而只要你能拥有这样的武器，我认为我们一定会成功。」
「所以说你这句话也可能说过无数遍了，哪里值得我再相信？」
「你变了…不过这是好事，毕竟通过自己的努力跳出命运才可能达到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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