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何为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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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祖师祠堂，位列法起寺历代方丈及得道高僧的衣钵。
大小百余座，多数尽是暗金枯骨，鲜少完好无缺，其中，唯独最高处端坐一具无暇金身，宛若金刚罗汉，活灵活现，宝相庄严！
那是法起寺首任方丈，也是千年来唯一一位大成“不灭金刚”，成功坐化升佛的僧侣。
成佛，是每个出家人的终极目标。
“留下金身，飞升西天极乐世界，享后人无尽香火，不仅功德无量，而且佛法无边。”
“不知我此生此世有无这等大佛缘？”
明善出家十载，经纶满腹，一心致力于正果，他就是要证明给世人看看，自己不是“凶煞魔星”，并非什么“万古大魔尊”转世。
十五年来，何曾给人间大地带来过灾难？
天下，不还是那个天下吗？
只可惜枉死的娘亲c舅父他们。
“娘，请你们安心，寒儿，不，明善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生命，好好活下去，且绝对要修成正道，普度众生，做一个大慈大善之人。”
“阿弥陀佛！你能有如此觉悟，真乃我佛慈悲，善哉，善哉。”惠普方丈不知何时站在明善身侧，双手合十，满脸的慈笑。
他很欣慰，觉得十年前那个决定没有错，也更加确信此子并非传闻那般，即便真的有可能，那也早就被佛法给净化洗涤。
魔不魔的，还在于心！
“师傅。”明善恍然，赶紧跪拜，面带着惭愧，诚恳道，“弟子让您操心了，以后再也不会徇私，只想一心向佛。”
袁馨病情恶化，明善觉得很大程度上跟自己经常约她至崖端有关，其实他也是事后才得知，她不能受风寒刺激。
如今袁馨命不过一年，他十分自责，又爱莫能助，唯有佛前诵经c忏悔，为她祈祷。
“嗯。”惠普微笑点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生死由天，你也莫要太自责，说不定她的父亲还真能”
嗡！
就在这时，寺前突然传来一道沉闷撞击，宛若巨灵神捶钟，涤荡巍巍颤音，到后来，如神鹰破空，呼啸刺耳，震得人耳膜生疼，头痛欲裂。
明善身体摇晃，差点瘫软在地，惠普扶稳他后，非常严肃地叮嘱道：“速去祖师金身后面那个暗阁躲避，切记，不论发生什么事，三天之内都不要出来，那里有足够的饮食。”
“师傅”明善瞬间意识到，肯定出了大事，而且十有跟自己有关，毕竟这十年来，他从未忘记自己之前的经历，还有世人说的那个“身份”！
砰地一声，祖师祠堂大门紧闭，惠普撂下一句“千万别出来”后，化作一道金光，跃离了原地。
“呦呵，没想到你这秃驴的命还真硬，居然护住了要害，佛门‘不灭金刚’果真非凡啊。”
唰唰唰
火光下，数道黑影划过，院内出现十头浑身散发幽幽蓝光的狰狞异兽，它们体型矫健，流线远比野豹完美，头颅如雕似豺，獠牙利爪寒光毕露，极其恐怖，令人有种随时都会被开膛烈度的幻觉。
这些庞然大物，个个超过两米高。
驾驭它们的，清一色黑衣蒙面人，看不见模样，只感到他们肆无忌惮释放的阴森杀气。
除了方丈和明善，所有僧侣都陆续赶来，圆脸惠远大师此时正半躺在地上，倚靠长脸惠发大师。
惠远伤势很重，浑身上下数个血窟窿，胸口之处最为致命，若非关键时刻调动所有金刚之气护住要害，恐已毙命。
但他毕生修为，却毁为一旦，再也没有希望塑造不灭金身，坐化升佛了。
“你们是谁？为何突袭我师弟？”惠发沉喝。
“是谁不重要，重点是你们那所谓的‘不灭金身’即将全被我等一一击溃，然后再送这个破寺的所有秃驴去西天极乐世界。”领头那高个子黑衣人坏笑道。
“如此一来，倒省得你们整日苦修，还不快道声谢？”
其他黑衣人们也坏笑，怪声怪气，透露着浓浓邪意。
“你”
不等惠发出言斥责，身后突然爆发激烈战斗，速度很快，只看到一道金光和一袭黑影不断撞击，其中还夹带着一抹幽蓝。
嘭嘭嘭！
铛铛铛！
嗡
三招眨眼间结束，随后屋顶落下两人一骑。
“阿弥陀佛！施主要偷袭惠发师弟，老衲唯有出手阻拦。”
“哼！老秃驴，倒是低估了你。”
也不知是坐骑比下面那群大了一圈，还是此人太过瘦小，惠普方丈对面的黑衣人竟如孩童坐在牛背上，略显不称。
但他，散发着可怕的杀气，惠普自知难敌。
“驾驭风廉，善搞袭杀，除了当今陇渊国‘死兆’军外，便是你们第一杀手组织‘疯影’了。”惠普镇定自若，双手合十，朗声道，“不知师弟们所犯何罪，竟要诸位亲自动手？”
“何罪？”瘦小黑衣头领冷笑，咬牙一字一句道，“有人举报法起寺窝藏天下要犯——凶煞魔星！”
此话一出，除了三名高僧，其他子弟心里全都咯噔一下，但没有任何人表现出反常举态，全都双手合十，默默念经。
惠发沉默不语，替惠远疗伤。
只有惠普淡然回应：“阿弥陀佛！小寺全是佛家子弟，没有什么魔星。”
“嘿！”瘦小黑衣头领添了一下手中刺叉上的血迹，咧嘴干笑，冷冷说道，“看来只有你师弟的血还不够，那人说得对，你们这群秃驴嘴硬如磨盘。”
“老子只问一句，反抗陇渊国还是交出凶煞魔星？”
“阿弥陀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施主心里已经认定，那老衲唯有顺应天意了。”
听完这句话，连惠发和惠远都以为惠普要交出明善左寒，没想到他后面竟朗声道：“作为法起寺方丈，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若有谁敢在此杀生，那老衲只能代佛祖护佑，至死不渝！”
“对，敢动佛门子弟，佛祖不允许，贫僧也不能答应！”
“阿弥陀佛！佛门净地禁止杀戮，弟子愿与法起寺同在！”
惠发c惠远，以及所有子弟皆双手合十，全都第一时间表明了态度。
因为他们十分清楚，“疯影”从不捕风捉影，一旦现身，定有血光之灾，根本不讲情理，刚才若不是惠远反应及时，恐怕此时早已归西。
“唔哈哈哈哈”黑衣杀手们全都放声怪笑，犹如地狱妖魔即将嗜血，一个个无惧僧侣们的齐心，反而无比亢奋。
“杀光这帮秃驴！然后找出‘凶煞魔星’，我们的未来，可就指望他的头颅了！”瘦小黑衣头领赫然下令。
“杀！”
“疯影”动，人头落，血溅法起寺，不久后，二十八名佛家子弟全都倒在了血泊中，即便惠普方丈，也抵不住这些强大且训练有素的冷血杀手。
这是一场无情的杀戮，杀手们很清楚此次任务能够得到什么，不过尽管倾尽全力，却也付出了死伤过半的代价。
就连瘦小头目也受了内伤。
“老秃驴，你到底把他藏在哪了？”异兽风廉那硕大幽蓝兽爪，如按鸡鸭，踩在惠普胸膛，瘦小黑衣头领解开了面罩，那是一张嘴角有疤痕至耳根处的狰狞面孔，他擦拭了嘴角血迹，无数年来，历经各种刺杀，竟再次被伤及，所以很愤怒。
“阿弥陀佛”惠普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十年前，决定收留全天下人族都在追杀的“凶煞魔星”，就已经注定了因果，十年后，他很欣慰，因为明善内心要比寻常人纯洁c善良。
如果说，仅牺牲小小法起寺上下二十八名僧侣的性命，便可彻底净化了所谓的“凶煞魔星”，那么，绝对值了！
噗嗤！
刺叉穿心而过，瘦小黑衣头领果断杀死了惠普，他狰狞的面孔本想怒斥手下去搜查，当瞥见不远处时，立刻露出了因兴奋而扭曲的邪恶嘴脸。
那里，明善刚刚驻足，大口喘着粗气，面前这血腥一幕，令他震惊，自此一生都无法忘怀，就像赤红的烙铁，在心底印下了永远也难以磨灭的画面。
“师傅师叔师兄”
扑通一声，他双膝不由自主跪地，整个人傻了，满脑子都是这十年来与他们的回忆，尽管，大家都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可从未有谁提及过半个字，反而对他特别的好。
这是一种家的温暖，即便曾逃亡五年，且有娘亲他们相伴于左右，也不如在此处十年的经历，本以为能够一直持续下去，本以为这里是他的归宿，本以为，只要一心向佛，成就无量佛缘，就能够用事实证明，自己并非什么“凶煞魔星”。
可眼下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他不明白，那么多好人哪里做错了？为何都早早地离开了人世？
呼！
巨大风廉一个跳跃来到明善面前，对比手中画像，瘦小黑衣头领睥睨着他，露出坏笑，一字一顿道：“因为，这群秃驴窝藏了你，所以都该死！”
“不，他们没有错，我也没有错。”明善不断摇头，泪珠在眼眶内打转，他哽咽着，然后大喊，“凭什么给我强加了一个罪名，我不是凶煞魔星，不是转世的万古大魔尊，更不会给人间大地带来灾难！”
“是你们，你们都错了！”他歇斯底里，窝在心中十五年的不满，在这一刻，咆哮喷发。
自出生，便遭追杀，那五年经历的一幕幕惨状与血腥，至今都令他无法忘怀，尤其是亲眼见到生母倒在血泊中，那一幕，永远都没法磨灭。
如果说，世人都认定自己为“凶煞魔星”，那他只能认命，且抓住“改头换面”的良机，一心向佛。
可为什么，连如此爱惜生命的佛门子弟都要被杀？
难道这些刽子手们轻易结束他人的生命，就是善？
如果连一群慈悲为怀的佛门子弟因挽救生命而被杀，便是作恶，那这个世间还怎么区分善恶对错？
到底，何为善恶？
“你不是？我们错了？”瘦小黑衣头领嗤笑，其他黑衣杀手也都放声狂笑，似乎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一个笑话。
突然——
所有人僵住，并露出了最原始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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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祖师祠堂，位列法起寺历代方丈及得道高僧的衣钵。
大小百余座，多数尽是暗金枯骨，鲜少完好无缺，其中，唯独最高处端坐一具无暇金身，宛若金刚罗汉，活灵活现，宝相庄严！
那是法起寺首任方丈，也是千年来唯一一位大成“不灭金刚”，成功坐化升佛的僧侣。
成佛，是每个出家人的终极目标。
“留下金身，飞升西天极乐世界，享后人无尽香火，不仅功德无量，而且佛法无边。”
“不知我此生此世有无这等大佛缘？”
明善出家十载，经纶满腹，一心致力于正果，他就是要证明给世人看看，自己不是“凶煞魔星”，并非什么“万古大魔尊”转世。
十五年来，何曾给人间大地带来过灾难？
天下，不还是那个天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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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请你们安心，寒儿，不，明善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生命，好好活下去，且绝对要修成正道，普度众生，做一个大慈大善之人。”
“阿弥陀佛！你能有如此觉悟，真乃我佛慈悲，善哉，善哉。”惠普方丈不知何时站在明善身侧，双手合十，满脸的慈笑。
他很欣慰，觉得十年前那个决定没有错，也更加确信此子并非传闻那般，即便真的有可能，那也早就被佛法给净化洗涤。
魔不魔的，还在于心！
“师傅。”明善恍然，赶紧跪拜，面带着惭愧，诚恳道，“弟子让您操心了，以后再也不会徇私，只想一心向佛。”
袁馨病情恶化，明善觉得很大程度上跟自己经常约她至崖端有关，其实他也是事后才得知，她不能受风寒刺激。
如今袁馨命不过一年，他十分自责，又爱莫能助，唯有佛前诵经c忏悔，为她祈祷。
“嗯。”惠普微笑点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生死由天，你也莫要太自责，说不定她的父亲还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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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寺前突然传来一道沉闷撞击，宛若巨灵神捶钟，涤荡巍巍颤音，到后来，如神鹰破空，呼啸刺耳，震得人耳膜生疼，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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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毕生修为，却毁为一旦，再也没有希望塑造不灭金身，坐化升佛了。
“你们是谁？为何突袭我师弟？”惠发沉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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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老秃驴，倒是低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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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散发着可怕的杀气，惠普自知难敌。
“驾驭风廉，善搞袭杀，除了当今陇渊国‘死兆’军外，便是你们第一杀手组织‘疯影’了。”惠普镇定自若，双手合十，朗声道，“不知师弟们所犯何罪，竟要诸位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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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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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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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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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们没有错，我也没有错。”明善不断摇头，泪珠在眼眶内打转，他哽咽着，然后大喊，“凭什么给我强加了一个罪名，我不是凶煞魔星，不是转世的万古大魔尊，更不会给人间大地带来灾难！”
“是你们，你们都错了！”他歇斯底里，窝在心中十五年的不满，在这一刻，咆哮喷发。
自出生，便遭追杀，那五年经历的一幕幕惨状与血腥，至今都令他无法忘怀，尤其是亲眼见到生母倒在血泊中，那一幕，永远都没法磨灭。
如果说，世人都认定自己为“凶煞魔星”，那他只能认命，且抓住“改头换面”的良机，一心向佛。
可为什么，连如此爱惜生命的佛门子弟都要被杀？
难道这些刽子手们轻易结束他人的生命，就是善？
如果连一群慈悲为怀的佛门子弟因挽救生命而被杀，便是作恶，那这个世间还怎么区分善恶对错？
到底，何为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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