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5.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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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动朔玉的阵法本就会对心神有些损耗, 再加忽地想起前世所有的事情给薛沉烟的冲击太大, 早已超出她所能承受的范围，她一时受不住才会晕了过去。
无涯眼见着薛沉烟倒下, 忙地就停止了催动阵法。
随着阵法撤去，几欲压城的黑云也逐渐消散, 天空重见日光, 禅房里的光幕亦消失不见。
无涯也因为催动阵法心神耗费太过，全身虚软, 扶着桌子示意梅如瑜送薛沉吟离开。
薛沉吟也再顾不得许多，抱着薛沉烟便出了南山寺, 吩咐候在寺门口的半夏，“速派人去燕州寻徐言。”
梅如瑜跟在薛沉吟后头，他虽担忧薛沉烟的身体, 此时却也知自己不大适合往宣平侯府去, 便就在寺庙门口一直目送着薛家的马车下山, 素来温和的眸色暗沉如墨。
他总算知晓薛沉烟为何每次看他都似乎极为亲昵，也总算知晓当日在青州马场时，她为何看着他怔怔喊出的却是“师兄”二字。
光幕中虽出现的都是薛沉烟与容宁的过往片段，他却在薛沉烟拿去质问容宁的那封信上看到了他的名字与梅二的落款信印。
早猜到前世的他与薛沉烟之间许是有些交情, 却未曾想过, 二人竟有师兄妹的情谊。
想起光幕中薛沉烟最后躺在病榻上，心灰意冷的模样, 梅如瑜温润的眉目间更添了几分冷意。
即便是身为外人的他, 在那短短几慕幻影中都能看到薛沉烟对容宁的执着, 都会为这样一个痴儿觉得惋惜心疼，想好好护着她，不忍心让她伤心分毫。
可偏偏她最爱的人，却一刀一刀往她身上捅，把那样一个执着热忱的姑娘最后折磨得心灰意冷。
上一世的他对薛沉烟是否真有过如容宁所说的那种心思，他已无从知晓。
但这一世的他对薛沉烟却是特别的，起初只是因为梅如香害她险些失了性命而心怀愧疚，后来则是因为她帮梅三带来关于朔玉的消息而心有感激。
然在梅二惊了烈马，当他看到顾时清毫不犹豫救走薛沉微，只留薛沉烟一人站在马蹄下时，他就仿佛看到了当年被父亲遗弃的自己，脑袋还未反应过来，身体便已先一步做出护着她的举动。
再后来，不管是夕阳下她坐在马车中目光与他接触时，对他那纯粹到没有丝毫杂质的一笑。还是她对他毫无缘由的亲近，都让他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小姑娘身上。
今日，在看到光幕中薛沉烟对容宁的执着之后，他更是对这个小姑娘起了怜悯之心。
梅如瑜垂下眸子，似乎在做着什么决定，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漆黑如墨的眼中已多了几分坚定。
他自幼便亲缘浅薄，弟弟惧怕他，妹妹厌恶他，父亲忽视他。身旁关心他的人亦是少之又少，唯独只有薛沉烟这个师妹，不管前世今生都无来由地信任他，亲近他。
他心疼她前世的遭遇，也为自己前世累得她与容宁关系逐渐冰冷而愧疚，今生他更想好好护着这个小师妹，再不让她受到前世那种伤害。
直到看着宣平侯府的马车消失在小道的尽头再无踪影，梅如瑜方才转身进了寺庙。
进到禅房，果见师父已经收了阵法离开。
梅如瑜招了招手。
不过瞬间，便有两名暗卫出现，齐齐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公子。”
梅如瑜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副“禅”字，淡声吩咐，“三日内去往雍州，把棠叔请来，再派些人盯着怀化将军府。”
燕州徐家乃是出了名的杏林世家，其家主徐言的医术，梅如瑜自是知道的。但若是被朔玉损耗了心神，还得把千机阁的医师请过来方才好些。
盯着怀化将军府，便也就是说他打算从现在起，搅进朝廷这一趟浑水中。
两名暗卫犹疑地看着自家公子，梅家虽有向朝中供应马匹及货品，但因着千机阁祖训的约束与公子自身的性格，公子素来不喜欢和朝廷中人来往太过，便是陛下多次下旨诏他入朝，都被他拒绝了。
如今怎地突然就想插手朝中之事了？
两名暗卫身形未动，梅如瑜转过身，看到二人脸上的犹疑，声音淡淡道，“怎么？难道还要让我亲自送你们出去？”
二人这才确定，公子是下了决心搅入朝中，也不敢再多问，齐齐应了声“是”，便就领命退下了。
暗卫离开后，梅如瑜又缓步往师父的房间步过去，果然见得师父正坐在房中，垂首看着手上的朔玉。
他进房行礼，唤了声，“师父。”
无涯抬首，见着自家方才神情还有些凝重的徒弟此时已是一派温和轻松，他挑了挑眉，想到自己恰好他也有话想与他说，便道了声，“坐吧。”
梅如瑜依言坐下，还未开口同师父提及他派了人看着怀化将军府一事，便又听着师父道，“为师见薛姑娘颇合眼缘，且上一世她与为师也有过师徒缘分，若是薛姑娘愿意，今生为师也打算收薛姑娘为徒。你看如何？”
梅如瑜闻言，并无多大意外，微微颔首，道，“徒弟认为，如此甚好。”
若是师父真的收了薛姑娘为徒，他作为师兄倒还更能名正言顺地护着她一些。
·············
月色如水，烛火摇曳。
怀化大将军府的气压低得可怕，容老夫人坐在床边垂泪，怀化大将军容勋亦是急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便是如今圣上最为宠爱的九公主也坐在房内，沉着脸看着正替床上躺着的少年把脉的太医。
三日前，将军府的少将军容宁奉陛下之命，护送半个月前刚回长安的九公主微服去南山寺还愿。
熟料，那日天色忽生异象，原本清朗的天空忽然黑云压城，电闪雷鸣。
而就在雷电劈下来的那一刹那，原本还好好着的容宁忽然七窍流血，面色发白，便就这样在九公主面前一头栽了下去。
九公主自小便倾慕容宁，陛下也有意把九公主许给他，这才让他护着九公主去南山寺。
他这一倒，这可把九公主吓得不轻，忙地就冒着雷雨，亲自带人把容宁送回了将军府，并赶紧地命人去请了太医。
容老夫人和容勋见着七窍流血的容宁被送回来的时候，也着实吓了一跳。容宁自小在军营长大，身体一向强健，便是连伤风都极少有，又怎的会突然晕倒？
他这一病，病得奇怪，便是连御医都束手无策。探了许久的脉，都诊不出异常，只得对着房中的几位道，“从脉象上看，少将军并无大碍，只是心中郁结，一时气血攻心，过些时日便会好。”
容勋还未回答，九公主便厉声道，“既无大碍，那为何他会昏迷多日不醒？”
御医见公主似有怒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方才战战兢兢说出自己的猜测，“禀公主，以微臣看，少将军是心结难解，暂时陷入梦魇，待从梦魇中逃脱，便就会醒过来。”
昏迷不醒的容宁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准确地来说，那并不是梦，而是他漫长又荒唐的一生。
梦的开端便是他在驿站遇到薛沉烟的那个秋日黄昏，银杏树下跳格子的少女不期然闯进他的生命中。
不可否认，前世在驿站见到薛沉烟时，容宁是惊艳的。他从未见过像她那般鲜活的姑娘，一颦一笑皆让人移不开眼。
可在最初的惊艳之后，容宁又觉得薛沉烟性子太过活泼，而他又一向清冷无趣。
薛沉烟与他，其实并不大合适。
他害怕薛沉烟对他只是一时兴起，待真正在一起之后，又会觉着无趣。所以，在薛沉烟追着他跑的时候，他干脆选择了冷漠以对。
他以为只要他这样冷淡她一些时日，她自然就会对他失了兴趣，也以为他能守住自己的心。
可他终究是低估了薛沉烟，也高估了自己。
她追着他从长安跑到漠北，又从漠北追到南境，喜他之所喜，恶他之所恶，努力变成他喜欢的模样。
面对这般执着热忱的姑娘，又有几个人能守住自己的心？更遑论，他本就不是真的厌恶她。最后，他终究还是对她动了心。
只是他认清自己的心意，准备再去宣平侯府提亲的时候，父亲突然病重思念故乡，陛下准他回青州休养，他便就陪着父亲回了青州，甚至连跟薛沉烟道别都没来得及。
当年年底父亲便病故于青州，他又在青州守孝三年才回长安。
哪曾想，待得他从青州回长安时，薛沉烟身边已经有了个温雅如玉的梅如瑜。
或许连薛沉烟都没有发现，他回来长安后，她虽然依旧爱追在他身后跑，可她在他面前提到的最多的，却是梅如瑜。
他很是清楚梅如瑜的身份，梅家家主c千机阁年轻一代唯一一个能算国运帝命的弟子，便是连陛下也对他比旁人器重几分。
他更是无数次看到过二人相处
薛沉烟同他相处时，从来都是隐忍坚强的。便是疼了伤了，却也因为怕拖累他，强忍着从来不会喊半句。总是让他觉得跟他在一起的薛沉烟，是带着面具的。
可同梅如瑜相处时的她却是最真实的，她不会对着梅如瑜隐藏自己的情绪，也不会在梅如瑜面前假装坚强。
在梅如瑜面前，她可以疼了便哭，高兴了便笑。
这才是花一样年龄的少女该有的纯真模样。
她自同他相遇之后，为了他变了太多。如若不是看到她与梅如瑜的相处，他几乎都快要忘记薛沉烟本来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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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涯眼见着薛沉烟倒下, 忙地就停止了催动阵法。
随着阵法撤去，几欲压城的黑云也逐渐消散, 天空重见日光, 禅房里的光幕亦消失不见。
无涯也因为催动阵法心神耗费太过，全身虚软, 扶着桌子示意梅如瑜送薛沉吟离开。
薛沉吟也再顾不得许多，抱着薛沉烟便出了南山寺, 吩咐候在寺门口的半夏，“速派人去燕州寻徐言。”
梅如瑜跟在薛沉吟后头，他虽担忧薛沉烟的身体, 此时却也知自己不大适合往宣平侯府去, 便就在寺庙门口一直目送着薛家的马车下山, 素来温和的眸色暗沉如墨。
他总算知晓薛沉烟为何每次看他都似乎极为亲昵，也总算知晓当日在青州马场时，她为何看着他怔怔喊出的却是“师兄”二字。
光幕中虽出现的都是薛沉烟与容宁的过往片段，他却在薛沉烟拿去质问容宁的那封信上看到了他的名字与梅二的落款信印。
早猜到前世的他与薛沉烟之间许是有些交情, 却未曾想过, 二人竟有师兄妹的情谊。
想起光幕中薛沉烟最后躺在病榻上，心灰意冷的模样, 梅如瑜温润的眉目间更添了几分冷意。
即便是身为外人的他, 在那短短几慕幻影中都能看到薛沉烟对容宁的执着, 都会为这样一个痴儿觉得惋惜心疼，想好好护着她，不忍心让她伤心分毫。
可偏偏她最爱的人，却一刀一刀往她身上捅，把那样一个执着热忱的姑娘最后折磨得心灰意冷。
上一世的他对薛沉烟是否真有过如容宁所说的那种心思，他已无从知晓。
但这一世的他对薛沉烟却是特别的，起初只是因为梅如香害她险些失了性命而心怀愧疚，后来则是因为她帮梅三带来关于朔玉的消息而心有感激。
然在梅二惊了烈马，当他看到顾时清毫不犹豫救走薛沉微，只留薛沉烟一人站在马蹄下时，他就仿佛看到了当年被父亲遗弃的自己，脑袋还未反应过来，身体便已先一步做出护着她的举动。
再后来，不管是夕阳下她坐在马车中目光与他接触时，对他那纯粹到没有丝毫杂质的一笑。还是她对他毫无缘由的亲近，都让他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小姑娘身上。
今日，在看到光幕中薛沉烟对容宁的执着之后，他更是对这个小姑娘起了怜悯之心。
梅如瑜垂下眸子，似乎在做着什么决定，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漆黑如墨的眼中已多了几分坚定。
他自幼便亲缘浅薄，弟弟惧怕他，妹妹厌恶他，父亲忽视他。身旁关心他的人亦是少之又少，唯独只有薛沉烟这个师妹，不管前世今生都无来由地信任他，亲近他。
他心疼她前世的遭遇，也为自己前世累得她与容宁关系逐渐冰冷而愧疚，今生他更想好好护着这个小师妹，再不让她受到前世那种伤害。
直到看着宣平侯府的马车消失在小道的尽头再无踪影，梅如瑜方才转身进了寺庙。
进到禅房，果见师父已经收了阵法离开。
梅如瑜招了招手。
不过瞬间，便有两名暗卫出现，齐齐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公子。”
梅如瑜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副“禅”字，淡声吩咐，“三日内去往雍州，把棠叔请来，再派些人盯着怀化将军府。”
燕州徐家乃是出了名的杏林世家，其家主徐言的医术，梅如瑜自是知道的。但若是被朔玉损耗了心神，还得把千机阁的医师请过来方才好些。
盯着怀化将军府，便也就是说他打算从现在起，搅进朝廷这一趟浑水中。
两名暗卫犹疑地看着自家公子，梅家虽有向朝中供应马匹及货品，但因着千机阁祖训的约束与公子自身的性格，公子素来不喜欢和朝廷中人来往太过，便是陛下多次下旨诏他入朝，都被他拒绝了。
如今怎地突然就想插手朝中之事了？
两名暗卫身形未动，梅如瑜转过身，看到二人脸上的犹疑，声音淡淡道，“怎么？难道还要让我亲自送你们出去？”
二人这才确定，公子是下了决心搅入朝中，也不敢再多问，齐齐应了声“是”，便就领命退下了。
暗卫离开后，梅如瑜又缓步往师父的房间步过去，果然见得师父正坐在房中，垂首看着手上的朔玉。
他进房行礼，唤了声，“师父。”
无涯抬首，见着自家方才神情还有些凝重的徒弟此时已是一派温和轻松，他挑了挑眉，想到自己恰好他也有话想与他说，便道了声，“坐吧。”
梅如瑜依言坐下，还未开口同师父提及他派了人看着怀化将军府一事，便又听着师父道，“为师见薛姑娘颇合眼缘，且上一世她与为师也有过师徒缘分，若是薛姑娘愿意，今生为师也打算收薛姑娘为徒。你看如何？”
梅如瑜闻言，并无多大意外，微微颔首，道，“徒弟认为，如此甚好。”
若是师父真的收了薛姑娘为徒，他作为师兄倒还更能名正言顺地护着她一些。
·············
月色如水，烛火摇曳。
怀化大将军府的气压低得可怕，容老夫人坐在床边垂泪，怀化大将军容勋亦是急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便是如今圣上最为宠爱的九公主也坐在房内，沉着脸看着正替床上躺着的少年把脉的太医。
三日前，将军府的少将军容宁奉陛下之命，护送半个月前刚回长安的九公主微服去南山寺还愿。
熟料，那日天色忽生异象，原本清朗的天空忽然黑云压城，电闪雷鸣。
而就在雷电劈下来的那一刹那，原本还好好着的容宁忽然七窍流血，面色发白，便就这样在九公主面前一头栽了下去。
九公主自小便倾慕容宁，陛下也有意把九公主许给他，这才让他护着九公主去南山寺。
他这一倒，这可把九公主吓得不轻，忙地就冒着雷雨，亲自带人把容宁送回了将军府，并赶紧地命人去请了太医。
容老夫人和容勋见着七窍流血的容宁被送回来的时候，也着实吓了一跳。容宁自小在军营长大，身体一向强健，便是连伤风都极少有，又怎的会突然晕倒？
他这一病，病得奇怪，便是连御医都束手无策。探了许久的脉，都诊不出异常，只得对着房中的几位道，“从脉象上看，少将军并无大碍，只是心中郁结，一时气血攻心，过些时日便会好。”
容勋还未回答，九公主便厉声道，“既无大碍，那为何他会昏迷多日不醒？”
御医见公主似有怒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方才战战兢兢说出自己的猜测，“禀公主，以微臣看，少将军是心结难解，暂时陷入梦魇，待从梦魇中逃脱，便就会醒过来。”
昏迷不醒的容宁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准确地来说，那并不是梦，而是他漫长又荒唐的一生。
梦的开端便是他在驿站遇到薛沉烟的那个秋日黄昏，银杏树下跳格子的少女不期然闯进他的生命中。
不可否认，前世在驿站见到薛沉烟时，容宁是惊艳的。他从未见过像她那般鲜活的姑娘，一颦一笑皆让人移不开眼。
可在最初的惊艳之后，容宁又觉得薛沉烟性子太过活泼，而他又一向清冷无趣。
薛沉烟与他，其实并不大合适。
他害怕薛沉烟对他只是一时兴起，待真正在一起之后，又会觉着无趣。所以，在薛沉烟追着他跑的时候，他干脆选择了冷漠以对。
他以为只要他这样冷淡她一些时日，她自然就会对他失了兴趣，也以为他能守住自己的心。
可他终究是低估了薛沉烟，也高估了自己。
她追着他从长安跑到漠北，又从漠北追到南境，喜他之所喜，恶他之所恶，努力变成他喜欢的模样。
面对这般执着热忱的姑娘，又有几个人能守住自己的心？更遑论，他本就不是真的厌恶她。最后，他终究还是对她动了心。
只是他认清自己的心意，准备再去宣平侯府提亲的时候，父亲突然病重思念故乡，陛下准他回青州休养，他便就陪着父亲回了青州，甚至连跟薛沉烟道别都没来得及。
当年年底父亲便病故于青州，他又在青州守孝三年才回长安。
哪曾想，待得他从青州回长安时，薛沉烟身边已经有了个温雅如玉的梅如瑜。
或许连薛沉烟都没有发现，他回来长安后，她虽然依旧爱追在他身后跑，可她在他面前提到的最多的，却是梅如瑜。
他很是清楚梅如瑜的身份，梅家家主c千机阁年轻一代唯一一个能算国运帝命的弟子，便是连陛下也对他比旁人器重几分。
他更是无数次看到过二人相处
薛沉烟同他相处时，从来都是隐忍坚强的。便是疼了伤了，却也因为怕拖累他，强忍着从来不会喊半句。总是让他觉得跟他在一起的薛沉烟，是带着面具的。
可同梅如瑜相处时的她却是最真实的，她不会对着梅如瑜隐藏自己的情绪，也不会在梅如瑜面前假装坚强。
在梅如瑜面前，她可以疼了便哭，高兴了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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