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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章 浮生梦一场 功名尽在凭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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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风弄晚,柴韫婉倚阑沉思,碧罗轻裙曼随珠帘,却并未感受到丝毫凉意,归京已有时日,只在那日北苑琴会上见过惟吉一次,且还是匆匆一瞥。这许多年,原来至亲之人竟是多年未曾亲近的这位。那日,安成探问,铮哥的嘱托已经带到,想到南逃数年c隐性埋名的铮哥如今混迹市井,就如已经消失在尘世间的那个王朝。归京,本为见他,如今却是不见为好,可笑坊间传闻我慕惟吉,怎么会!

    萧挞揽本就不赞成当日耶律斜轸杀金石镇,只是王命不可违。当日花弄影被大宋四皇子元份围禁,本就该引起警觉,到底大意了,以至于在东京的密谍据点被铲除大半。这到底是大宋皇城,耶律斜轸不理这些细事,并不知晓这些。

    绿鬟红霜引婢女上茶,元份拿起安成放于桌上的书卷,所勾画者皆为香道箴言:“你不是一向不甚喜香吗?”安成遂笑:“闲看来的,贤哥哥当日以香救我,我往日亦多偏见罢了。” 两人闲聊中,安成听闻花弄影自离开教坊司,颇为循规蹈矩,并无异相,淡笑:“且看,不怕他们不露出分寸。”元份并不知晓安成的消息从何而来,骁骑尉为父皇暗卫之事,朝中无人知晓,那么父皇称帝时所杀的二百暗卫应是先帝的暗卫了,想到这里,元份不禁冷汗频出,安成轻笑,命红霜送上丝绢,元份骤见女子肤若白雪c柔美水灵的面庞,恍如当年母妃在夏天炎热之际执扇擦汗,恍惚之际,抓住红霜素手,笑道:“我自己来。”完事将丝帕递于红霜,红霜亦见元份失神,低头领命退下,安成正自看书,忽见浣月提着金丝雀笼进来,先向心神仍失的元份行礼,笼中精灵叫声鸣声婉转动听,堇色笼衣遮去笼顶,便见一羽衣华丽的绿色雀灵跳上跳下,元份醒过神来:“免礼。”浣月起身,笑看安成:“多谢四皇子,公主,这是奴婢在咱们院子里发现的。”安成放下书卷,执起鸟笼查看,见小鸟右足有血迹,叫声不免婉转凄凉,颇为心疼:“它受伤了,你既想救它,便这样吗,四哥哥,你看。”元分本提不起精神,见画眉形态活泼,婉转音色,心情竟然好很多,但右足受伤严重,道:“这伤口仍新,你在哪里发现的?”浣月被安成责备,哑口不言,听元份问话,几乎有些口吃:“在琴轩旁的小竹林,发现的。”元份与安成道:“许是被什么咬伤了罢,你既心疼这相思鸟,便替它治伤罢。”安成已有此意,却并无把握:“可是它这样精灵弱小,我怕治坏了它的右足。” 元份失笑:“也是,我的皇妹并不是鸟雀兽医呢。”安成想了一想,吩咐浣月:“你去画院一趟,将吴清远请来。”浣月遂领命下去。

    元份奇怪:“画院,哪位画师还会治鸟,不若去送去兽园,这是小伤,定有人会。”安成颇喜,吩咐近婢去叫浣月回来:“哥哥说得对,叫泷儿来罢。”元份笑道:“你这婢女也是个不走心的,你不知她也不知吗?”安成轻笑,浣月心思简单,岂能如兰屏心思细密过人。不多时,元份便别回自己宫苑。安成便在园中闲坐,查看受伤画眉,喟叹:“你为何形单影只呢,你既为相思,本应雌雄不离,却不见那人来找你。”安成数日不见贤,心中压抑,夜间辗转难眠,但想到那日初云公主的宫车,终究言罢了罢了。画眉思通人性,跳上支架欢唱起来,安成泪落雪腮,笑道:“你都受伤了,还安慰我,你放心,我定治好你,找到你相思之人好不好。”兰屏带着一叠鸡蛋c玉米面c清水前来,将之倒进食槽,画眉却只知冲撞,不知进食,安成十分心疼。萧泷儿上前见礼,安成点头道:“它受伤了,你过来看看。”泷儿应声,将笼衣捻了捻,查看后,回道:“公主放心,无事,交与泷儿便是。”安成:“你可通鸟语?”泷儿心下微拧,仍点头答应:“会。”安成微笑:“这可好,这相思鸟本为一对,如今雌鸟形单影只,甚是可怜,应就在这院中,你可能找到它?”泷儿心下取笑,岂知雄鸟仍在,没被蛇兽吃了,点头答应,仍去了。

    兰屏伴安成闲坐,不多时傲雪c红霜来至。安成轻声问:“可辩明了?”傲雪俯身道:“是,正是四皇子。”安成心下烦忧,四皇子竟是当日傲雪在冷宫枯井密道中见到的人,那时冷宫走火,便有过怀疑,只是没想到四哥哥会有那样的胆色,且四哥哥如今并未封王,不像大皇兄等在宫外有府邸,那么,那人会藏于何处呢,四哥哥又是借助的谁的力量。

    元份并不想待在宫中,也并未去襄王府,便自街上闲逛。

    花弄影自西门牧雪走后,被元份监视以来,便遣散诸婢,且得萧翰之命,幽居栖霞坊。达官巨富们知自己出宫后,门外宝马雕车求娶者甚众,不过想自己入府作妾。萧翰虽喜自己,却不会娶自己,自己来宋多年,亦不能称本名,花弄影,不过是萧翰喜欢的名字罢了,世人皆知花弄影,却不知高怜儿。高怜儿,大辽秦王c渤海高公高勋孙女。高勋,后晋北平王高信韬之子,降辽后得辽太宗耶律德光重用,为心腹之臣,辽世宗耶律阮即位之后,为枢密使,总领汉军。穆宗即位后,高勋仍被重用,应历初,封赵王,出为上京留守,寻移南京。应历十九年二月己巳夜,穆宗近侍等六人谋反,杀穆宗。高勋,与飞龙使女里c侍中萧思温等人在耶律贤的率领下,以重装骑兵千人至行在,企图谋弑穆宗,因拥立之功,封秦王。

    耶律贤体弱,且幼经大变,曾亲眼目睹父母惨死,患有癔症。景宗即位后,萧思温送女入宫为后,高勋c萧思温也因为政变的成功而分裂成了帝后两党,高勋c女里等人效忠耶律贤,萧思温c韩匡嗣家族及耶律贤适等人则追随萧后,两党为争夺统治大权而明争暗斗不断。萧思温由于是萧后父亲的缘故,且为后党夺权的核心成员,被任命为北院枢密使,随后又兼北府宰相,一时风头无两,世人皆以为耶律贤只爱萧后一人,才盛宠后族,殊不知是耶律贤不得已之举。保宁二年五月,萧思温跟随景宗在闾山游猎,“乙卯,次盘道岭,盗杀北院枢密使萧思温。”这件震惊朝野的大案,很快于当年九月告破,“得国舅萧海只及海里杀萧思温状,皆伏诛,流其弟神睹于黄龙府。”此案后,高勋c女里失势后,世人皆认为出于祖父指使。但其实是景宗为了削弱后党,指使高勋c女里派人将萧思温杀害,而萧海只等人只不过是替罪羊而已。

    萧思温死后,耶律贤很快填补了萧后党羽的权力空缺,祖父于当年七月任北院枢密使。后党的另一要员韩匡嗣在景宗登基后,因功“授始平军节度使c特进c太尉,封昌黎郡开国公,寻加推诚奉上宣力功臣。不久授上京留守c同政事门下平章事c临潢尹。”后来,韩匡嗣又改任南京留守,而其子韩德让也继其先后任上京留守c南京留守。由于萧后与韩匡嗣之子韩德让曾有婚约,韩匡嗣家族成了萧后所深为倚靠的力量,也是后党的中坚。此后,帝c后两党呈现相持状态,而帝党略占上风。作为帝党主要成员的祖父在景宗朝初期执政时期,颇得倚重。此时,帝党内倚景宗,外则以北汉为援,达到了权势的顶峰。在耶律贤c萧后两党的争端中,祖父有时也会受到挫伤。保宁中,祖父以南京郊内多隙地,请疏畦种稻,景宗欲从之。林牙耶律昆宣言于朝曰:‘高勋此奏,必有异志。果令种稻,引水为畦,设以京叛,官军何自而入?’帝疑之,不纳。耶律昆居然认为稻田会阻碍军队行动,这般无稽之谈,景宗却不纳。帝党c后党的殊死较量发生在保宁八年。也就是自己来宋的那年,此年七月,后党陷害祖父,说宁王王妃偷造鸩毒,送给了祖父,而祖父又将毒药送给驸马都尉萧啜里。虽然未明言要毒害谁,但萧啜里之妻是景宗姐姐,谁都不难想象作为驸马都尉,萧啜里很可能要毒害皇帝或皇后。于是,帝后下令,宁王妻伏诛,宁王c祖父等除名。宁王被流放到乌古部,祖父被流放到铜州随即,女里也被萧后治罪,罪名是“坐私藏甲五百属,有司方按诘,女里袖中又得杀枢密使萧思温贼书”萧后早已稳坐上风,想到萧翰曾说,萧后年初,已借助韩匡嗣的权利,杀了祖父,高怜儿仍记得那日,祖父早年曾想送自己入宫,因年幼作罢,自己到底无能,只能逃出大辽,为隐藏身份,还不得不委身萧翰。

    忆当年诸事,浮生若梦。那日在门前梧桐树下,偶遇李冲,高怜儿惊喜不已,想不到他也来了大宋,两人祖父契好,早已有婚约,只是当年徒生变故,南逃大宋,竟不料还有相见之日。李冲丰神俊秀,潇洒轻灵,凤眼鹰鼻,眉挑若飞,却不知为何,始终透着一股莫名邪气,精于轻功幻术,高怜儿向耶律虎骨传递信息,便是其所传授的鸟语之术。李冲城府颇深,只有在高怜儿面前才能放下城府心计,相认之后,迫于元份围监,两人所幸终日不出,只在坊内幽居。高怜儿媚艳万千c静美风流,且在教坊司多时,颇通房中之术,伺候情郎无不尽心尽力,李冲又年少英俊,且兼昔日情分,如何能把持,日夜痴缠一处,夜夜温存不觉累,高怜儿俯身其上,情挑爱郎:“咱们日夜不停,你不累吗?”李冲抚弄其发在手中,瞧着怀中媚艳如斯的尤物,将之抱起,泄露一世春光,露出女子光可鉴人的玉背,轻咬其唇,以额相触,低咛魅惑:“我日夜思你,不过几日,怎会累,怜儿,你可累了?”高怜儿嘤咛一声,抱着爱郎:“你可真厉害。”李冲哂笑,顺手端起身旁酒杯:“来,喝一杯。”高怜儿亦觉得口渴,正要取杯,李冲捧住高怜儿面庞,吻了下去:“我喂你。”待李冲倦了,高怜儿笑骂:“你,你还来。”李冲见高怜儿脸色嫣红,痴缠之际,便向下探去,从额头直吻到脖颈c腰间,气息游走:“这才几次,我要你,怜儿,你本就是我的,我要把咱们分开的日子都补回来。”高怜儿任由爱郎喜好,闻听此言,留下泪来:“好啊,咱们分开这么久,我日夜想你,本想着你会和我一样,哪知,哪知你见了我,不想着对我好,便只要这样,我,我,我,你,我们说会儿话。”竟说不出话来,李冲一愣,斜躺抱住安慰:“谁说的,怜儿,你别哭,我早已安排妥当,你可离了这里,咱们成亲后便搬去我的宅院。”高怜儿还未知李冲之事:“你,现在到底是做什么的?”

    李冲:“我现只是骁骑尉,不堪配你。”高怜儿大眼含笑c红唇微张,示意李冲别说下去:“我不许你这样说,咱们能活着,已是不易,我没有别的奢求。”李冲吻其肩颈:“我知道,那你可还愿意嫁我?”高怜儿漏出羞色:“我,我不嫁你,嫁谁。”李冲大喜:“好,我的好怜儿。”高怜儿叹气:“可是,我的身份,且不说门口皇四子的人监视,便是耶律虎骨那里,你知道吗,我真怕!”李冲大惊,皱眉,揽住高怜儿:“少不得要先应付他,咱们不能再回大辽了,只委屈你,咱们成亲竟无高堂可拜。”高怜儿想到祖父已死,家族败落,不由得叹道:“咱们本不是辽人,我好恨萧后,更恨自己无能,不能找她报仇。”李冲沉默半响,吻其乌发:“别想这些了。”

    安成正读慕容珏来信,想起一事:“那玉佩呢?”兰屏便取出来当日慕容恭所送玉佩来,安成放于手掌之中相看许久,不再说话。兰屏问:“慕容公子想见公主?”安成微笑:“你却聪明。”兰屏复道:“公主在想,要不要戴这玉佩去见慕容公子?”安成点头:“你觉得呢?”兰屏低头:“奴婢不知。”安成:“你不是不知,只是不好说,本宫当日冒失,居然收下这样于他意义非凡的礼物,当真为难。”兰屏道:“慕容公子这人,玉佩怎能胡乱相送,亦或者慕容公子,是在向公主?”安成失笑:“怎么可能,你不知道慕容公子,最讨厌驸马二字。”兰屏心知慕容恭倾慕安成,怎会讨厌驸马二字:“这,慕容公子好生奇怪。”安成沉吟:“或许,他因为那西域公主,近日便会离开,对了,明日许你出宫一日,看你妹妹。”兰屏行礼谢恩,想到丹芙,那并不想见到自己的妹妹,心中颇不愿意前去丁府。

    丹芙替兰屏倒了一杯茶,忽视兰屏冷淡面色:“姐姐竟有空出宫来看我,看来公主对你不错。”兰屏见丹芙姿态娴雅,早将自己当作丁府的半个女主人,颇为失望:“你近日在做什么?”丹芙风枝袅娜,檀口微启:“在公子的矾楼做事。”兰屏皱眉:“那里出入都是达官显贵,你究竟想做什么,你不怕遇到?”丹芙瞟了兰屏一眼,一边往手上涂丹寇:“姐姐不用担心,我怕什么,公子尚且不说什么。”兰屏松一口气:“丁公子对你并无别意,你应该也知道,他身份高贵,怎么会?”丹芙心事被挑破,只觉得压抑晦涩,翻江倒海,那么多年混迹军营,好不容易脱离苦海,想以后过上好日子有什么错,但却不被唯一的亲人理解,推翻面前茶杯,早已掉下泪来:“是,我曾是官妓,姐姐不必刻意提醒我,难道就因为这样的出身,咱们姐妹就只能为奴为婢吗?”兰屏不想良言竟如寒语让亲妹伤心,赶紧解释,并将随身所带财物取出:“丹芙,姐姐不是这个意思,你好不容易脱离那个地方,姐姐只想你平平安安过完这一辈子,这是这几年姐姐所有的月俸了,你在外面找个地方,不住丁府了,咱们慢慢再图计。”丹芙见兰屏所带财物颇丰,仔细清点方道:“姐姐,你竟然这么有钱,只是,姐姐,我们自小被姓韩的培养,你学杀人,我便学如何取悦男人,咱们只有两姐妹,又无父母兄弟可以依靠,妹妹会的琴棋书画c诗词歌赋,却也做不了京师才女,又有什么活路?”兰屏沉默,亦暂时别无他法,起身欲离开:“这些银两,你省着点花,丁公子对你有救命之恩,你,算了。”

    丹芙点头:“姐姐慢走。”却沉思,公子对那丁姓女子颇不一般,姐姐说我身份低微,不配公子,可公子不喜沈家千金,想来应与一般人不同,不是在意身份之人,那丁姑娘又是什么人,公子竟倾慕于她,她虽貌若天仙,却毫无心机,实还是无知少女一个,公子怎会喜欢她呢?

    安成途经高丽行馆,愈加沉默,不多时便来至矾楼,却在门口遇到丁阿离,两人好不高兴。安成笑道:“我正打算来找你,你要的书我今日带出宫来,过后便与你送过去。”便吩咐傲雪与阿斯c阿悄去行馆,两人正闲话,忽听一声:“安成,你在这里?”却正是元修c潘惟熙c柴韫婉三人,便携着阿离上前相见,互相行礼,虽看不清容貌,安成却暗查丁阿离颇为紧张,只向众人简单介绍:“这位是阿离姑娘。”柴韫婉笑道:“咱们便一处罢,安成你可有别的事?”安成轻笑:“没有。”丁阿离手心冒汗,步履缓慢,落在后面,幸得在楼梯处遇到丁浪,丁阿离一不小心便崴了脚,不由得叫一声,安成遂道:“三哥哥c婉儿你们先前去,我们随后便到。”元修关切道:“不若扶阿离姑娘进去,再取三七膏来。”柴韫婉欲过来相扶,丁阿离赶紧道:“没事,我略站一下,便好。”安成便道:“你们先进去罢,我陪她站一会儿就进来。”三人只得作罢:“我们在三楼芙春阁丁浪急上前,关切道:“丁姑娘,没事罢?”安成:“今日得劳你照顾阿离一下,阿离,我去去就来。”丁阿离点头道:“公主不必担心,阿离没事。”丁浪皱眉,不便亲自相扶,便命身旁婢女相扶,与安成作别。安成想到来此是为与慕容恭兄妹见面,却不见人影,只得先去见元修等人,行至门口,却见潘惟熙已出来,见安成赶紧躬身行礼:“公主。”安成微含笑意:“在外不必多礼,本宫先进去。”潘惟熙低头:“是,臣有朋友前来,得出去去迎他。”安成点头,门口元修随从便欲开门,听得一声:“婉儿,皇兄知你想见他,特约了他出来。”柴韫婉又羞又急:“三哥又胡说,我,我哪里要,要见他。”“那他才离开,你便紧盯着门口?”柴韫婉:“我,我等安成,不行吗?”安成沉吟片刻,便进了屋内:“三哥与婉儿说些什么,这样高兴?”元修正欲开口,柴韫婉脸色早已发白,不便接话,元修便招呼安成坐下:“咦,与你一起的姑娘呢?”安成笑道:“她婢女就在门外,现已回去了。”元修:“这却奇怪,她走得了吗,她是哪家的千金?”安成取笑:“三哥哥已快娶王妃的人了,还打听这些做什么?”元修眉眼黯然一闪,嘴角含笑:“我不过是觉得是你的朋友好奇罢了,从未听过你与哪位世家千金交好?”三人闲话,不多时,潘惟熙亦进来,元修:“怎么,你的朋友也没带来?”潘惟熙回道:“他亦约了别的朋友,就没过来。”元修颇为失望:“就咱们四人,不免有些无聊。”安成笑道:“三哥,婉儿,我还有事,少不得先离开。”元修诧异:“你有什么事情?”安成正欲回话,柴韫婉已站起身:“那我便与安成一起罢,三哥,我今日略有不适,想早些回去。”元修欲起身相送:“好,你们路上小心,我送你们到门口罢?”安成c柴韫婉皆道:“三哥不必担心,我们结伴,不会有事。”遂作别,两人出门来,安成便问:“你不舒服吗,要不,我先送你回去。”柴韫婉微笑:“我说谎来的。”安成:“喔。”两人正往外走,不期迎面遇见一位身形高大的锦衣公子,俊美无暇c风雅从容,安成见柴韫婉呆住,不由得向那人仔细瞧去,来人并未注意,便要过去,只听柴韫婉叫道:“三哥!”那男子停住,四周瞧了一眼,向两人行了一礼:“姑娘,是在叫在下吗?”柴韫婉浑身颤抖,将帷帽掀开,眼眸已湿:“三哥不记得我了吗?”“姑娘是?”那人辨认了半晌,似乎没有记起,柴韫婉忍住伤心,强作笑颜:“我是婉儿。”那男子想了半响,似乎终于想起,却又不敢确定,行大礼道:“原来是郡主,潘某愚昧无珠,竟未认出,实在愧不敢当,郡主近来可好?”柴韫婉按捺住心内喜悦激动:“还好,潘哥哥可好?”安成微皱眉,潘家三子,那便是潘惟吉了,那男子亦点头,又闲问些柴韫婉何日回京等语,却并无多话。

    柴韫婉走出来便帐然若失,安成一时之间亦不好安慰,便相送至门口嘱咐柴韫婉回府好好休息,恰巧碰到慕容恭c慕容珏兄妹,慕容珏正要回府,便与柴韫婉一道。慕容恭笑:“我们就在这里还是去哪里?”安成微笑:“你等我一等。”便向丁浪憩居之所行去,看望丁阿离。

    丁阿离半坐着,本应由矾楼坐馆医师诊治,医师却临时有事外出,亦不好坐等医婆前来。便由丁浪婢女流霜替丁阿离上药,弄得丁阿离疼得眼泪直下,丁浪十分心疼:“我来。”流霜便退在一旁,丁阿离觉得于礼不合:“不,我,我没事。”丁浪皱眉,抬头安慰阿离:“没事,不会很痛,你忍一忍。”丁阿离恍然觉得心头一阵暖流经过,竟情不自禁地点头,丁浪将冷毛巾轻轻敷上,为让阿离舒服,又搬过一个椅子过来,流霜将其双足置于座椅上。丁阿离从未被人如此照顾,便是父皇母后也从未如此,实在觉得受宠若惊,丁浪安慰:“你好好休息,晚间我再送你回去。”丁阿离身在异国,得丁浪悉心照顾,实在感动万分,眼泪便留下来,怔怔地看着丁浪,丁浪微笑,取出丝绢替其拭泪:“别哭,没事。”安成敲门,慕容恭道:“需不需要我回避?”安成微笑:“他们是我的朋友,不用。”丁浪前来开门,见安成与一个惊艳无匹c高贵优雅的白衣公子,倒是一茬:“京都竟还有这样的人物,怎未见过?”便将两人迎进来,恭敬行礼,安成点头,遂走进内室:“阿离,你怎么样?”丁阿离欲起身:“公主。”安成慌忙按住,拉住手安慰:“可还痛吗?”丁阿离感激看向丁浪:“没事了,公主不必担心。”安成点头:“那我送你回去罢。”丁阿离甜笑:“好,多谢公主。”安成想了一想,道:“我今日不回宫,去婉儿那里,明日再照看你。”丁阿离拉住安成手:“我真的没事,公主不用如此,您还是回宫罢。”丁浪出言:“丁姑娘现不宜走动,不若晚些时候,我在后门送她回去。”安成皱眉,丁浪所说不差,阿离现确实不宜走动,但男女大防,却不能如此,便道:“阿离,我晚些时候来接你,你先在此休息。”丁阿离遂点头同意。

    安成便与慕容出来,丁浪与安成道:“公主,我会安排婢女早些送丁姑娘回去。”安成细看丁浪,他倒颇为热心,又看了一眼屋内与流霜闲聊的阿离,终于点头:“我怕行馆太过狭窄,这样罢,你再遣两位婢女过去照顾。”丁浪:“公主可记得您在南郊有一处宅子?”安成面色微沉,丁浪不以为杵,向安成行大礼:“不若请丁姑娘移居过去,丁某会派人照顾。”安成不知丁阿离是否愿意,毕竟南越使节已觐见过父皇,许多事有诸多不便之处,便与丁阿离细说南越使节不日便会返国,搬过去亦可方便自己出宫看望,明日可移随身暗卫前去保护,丁阿离便答应,安成又嘱咐丁浪一番,方与慕容恭出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慕容恭赞道:“无事,想不到公主长于后宫,却亦有侠骨热心。”安成笑:“这便算侠骨心肠,你快别谬赞,刚才潘家公子是出来见你罢?”慕容恭点头:“是。”安成想到慕容恭信上所说的离别之言:“灵月公主会无事罢?”慕容恭微笑:“她不会有事。”安成:“喔。”慕容恭怕安成误会,补充道:“我要离开,不是因为她。”安成低头:“喔。”两人亦不知走了多久,安成只觉得心间颇为苦涩与不舍,慕容恭不停讲笑话逗自己开心,安成便装出喜悦模样。

    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黔首绿波心间暮,海棠开后,正是伤春使节。两人至相国寺附近画堂时,安成便已不再说话,闲逛至汴河边,风高浪快,漕运繁忙,高楼独立面晴空。只听慕容恭远眺:“我曾于洛水之南见你身影,却不想有一日真有见你的机会,慕容恭倾慕公主之心,已久。”安成从未去过洛水,自然不知慕容恭言语若何:“你在顽笑麽,我并未去过洛水。”慕容恭痴笑摇头:“公主于恭,便如神女,恭之心意,唯日月失辉,河水倒流方能改变,公主可愿意等我?”安成心中并没有觉得有丝毫异样,却不愿意让心中看重的挚友难堪,遂笑道:“你不是不喜欢做驸马吗,却要我等你?”慕容恭闻言笑道:“或许有一日,我会回来找你。”安成见慕容恭恢复洒脱容色,亦轻松许多:“除了父皇母妃c兄长c贤哥哥外,安成亦视你与别人不同,你说日月失辉亦不能改变对安成的情谊,安成亦想说,你这样的朋友,我与你之情谊,便如这河水永远这样流逝一般,不会改变。”慕容恭镇敛眉峰,看向安成惊艳清澈的双眸,隽羡情深,心中有数不清的失落,原来她心中早已有他人,那么离开大宋以后,自己只能把相思,分付沙漠征鸿了吗,嘴角扯出一抹故作潇洒的苦笑:“贤哥哥,是高丽世子吗?”安成从不对谁吐露心声,却在慕容恭面前点头,慕容恭眼望繁闹街景,双眼苦涩酸痛,心若刀绞,几乎不能自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得你另眼相看?”安成亦不能明确区分,想到多日未见贤,心中颇为复杂:“贤哥哥,与别人不一般。”慕容恭本欲说和亲公主并非一件好差事,但安成既心系那人,便如自己心慕她一般,自己愿意放弃西域所有的一切回归宋土,她,想必亦放弃她看重的罢:“两年,你等我。”安成低头不欲再说,慕容恭心知安成到底年幼,以太宗对安成之恩宠,怎么会让自己最疼爱的女儿随那高丽世子远赴千里之外的雪国,做和亲的用途,在遥远的异国宫廷挣扎求生,古往今来,以塞外草原异族之强悍,尚少如此,何况自古以来便依附中原王朝的属国高丽,高丽世子乎?

    “到了于阗,我会写书信给你。”“嗯,好,你还有几日才走?”慕容恭想起李敬贞尚未完成的那件事,笑道:“尚有几日,我想多见公主几面?”安成做为难状:“可要我与你送行?”慕容恭摇头,惊艳绝伦c俊美无铸的玉面亦多了几分玩味:“公主若前来,只怕恭的心便走不了了。”安成不好接话,此君说话一向如此,少不得适应他,从袖中取出一只锦盒:“安成有一薄礼,早想送与你了。”慕容恭亦不拘礼,颇为惊喜:“真的,送与在下的,是什么呢?”打开锦盒,盒中乃一颗红色琉璃珠,打着墨色结穗,安成言道:“这颗赤霞琉璃珠乃我恩师赴占城前送我,乃佛教圣物,今赠与你,望你不嫌弃。”慕容恭十分高兴,她怎知我信佛教:“这对你很重要罢,这实在是恭收到的最好的赠物,一定好好珍惜。”安成见慕容恭喜欢,亦颇为高兴。

    松风冷晴滩,竹路踏碎月。独孤伽灵与小聪叙话:“小聪,我们近日便要去往大理,你随我走罢。”独孤明聪从水里走出,摘下笠帽,点头答应。宋梁已至,将一套衣裳交与独孤明聪,独孤明聪随即躲到道旁松林里去换,宋梁不解:“阿灵,为何突然决定走?”独孤伽灵媚眼一弯:“早晚是要走得,怎么,你舍不得?”宋梁微感不悦:“哪里的话,早答应了随你去。”独孤伽灵微笑:“好,那小聪待会随你回去,你这几日好好准备一下。”宋梁点头,独孤伽灵转身入道旁,消失不见。独孤明聪踮脚拍拍宋梁肩膀,睁大眼睛笑道:“还看呢,她这次去大理,是嫁人的。”宋梁一惊:“她告诉你的?”独孤明聪手负背后,作大人状,欺霜若雪的少年俊秀脸庞高冷孤傲:“我是谁的弟子,用得着她告诉?”却被人拦腰抱起:“不管你是谁的弟子,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独孤明聪挣扎大叫:“放开我,姓宋的,快放开我,我不跟你住,你快放了我。”宋梁猛打独孤明聪股部:“没大没小。”独孤明聪仍是挣扎:“我告诉你,你别再动阿灵的心思,说不定去了大理,我会好好保护你。” 宋梁一顿,干笑,继续走往道旁马车:“天快黑尽了,我们须得快些进城,我用你保护。”独孤明聪仍在絮絮叨叨:“我告诉你,我从来不会看看错。”

    慕容恭在慕容嫣雨坟前静默,慕容珏看着兄长:”二哥,你今日便来拜祭长姐,下次打算好久回来?”慕容恭行祭拜礼毕,携着慕容珏走在松林间:“或许两年后。”慕容珏未觉奇怪,点头:“到了那边,给我与四哥来信。”慕容恭点头,慕容珏低声道:“我可以帮你与公主传信。”慕容恭微笑:“你不讨厌她了?”慕容珏微微脸红,颇含愧疚:“她那样的容貌,少有女子愿意与她待在一块,我从前不过不喜她为人高傲罢了,但发现,她并不是那样的人。”慕容恭点头:“她当然不是!”慕容珏想起一事,邪笑:“阿依娜仍在咱们家,你们十多个男子上路,不若让她一路服侍你,她也想家啊。”慕容恭冷笑:“你逗我呢,她哪里来的家,她要想回去,你便送她出城,今晚与你母亲c四哥吃饭,咱们早些回去。”

    慕容康不解:“可是于阗有事,怎么这般急促要走?”慕容恭道:“李小子也忒不厚道,我才回来几日,对了,阿珏的婚事你与父亲怎样考虑的?”慕容康低头沉吟片刻,方回道:“父亲考虑的西宫皇后母族兄长三公子。”慕容康神色复杂,慕容家族今后颓势已可见:“父亲总是,你记住我说的。”慕容康点头:“知道了。”

    慕容恭c李敬贞c苏萨与十八个面若美玉c雄姿英发的美少年围坐在屋内,李敬贞神色严峻:“咱们须尽快赶回去,皇上病危,朝中已在准备太子即位,阿里谋反,占据疏勒数城,沙洲派入朝的使节亦被阿里截杀,且木青已传来消息,穆萨自西归来,恐趁皇上病重c新皇未立之际,与阿里里应外合,于阗危急。” 安仁诚站出来,怒拳击案:“早知如此,当年便应该追出城去,放虎归山!”苏萨亦从角落走出c分发路引:“咱们分作两批,少不得避过疏勒c另择他路。”李敬贞不同意:“避让,为何,公主不救了吗?”苏萨不觉得此刻李灵月性命比得上于阗国事:“尉迟彦已回,咱们先回去为紧要。”慕容恭出声:“敬贞,你与苏萨一路先行前往沙洲,见曹大人,与尉迟彦汇合,伺机而为!”李敬贞不解:“何不让他与阿诚一路,他们一向配合很好。”慕容恭豁然起身直立,屋内烛火明亮c窗外冷月若勾,回视诸人,众人接连低下头去:“阿诚与我一路。”安仁诚点头:“太子根基不稳c刘司徒与镇军大将军李怀翰一向支持二皇子,李怀翰其人虽不忠君c却爱国,既能拒穆萨东进,也算解了东边之围,我们须得快些回去。”苏萨点头:“幸陛下圣明,将镇军将军派出去了,朝中现已刘司徒独大,只怕他挟太子与镇军将军趁机弄权,解了咱们的兵权。”众人皆有此担忧,唯一右边一个与众人不同的沉默寡言的落拓少年,慕容恭凭栏远眺,看那少年一眼:“小毅,你与我一起。”那少年左手执剑,抬起头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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