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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惊梦,天地无处着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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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挞揽眉眼一凛,问西门牧雪:“将军呢?”西门牧雪愣住,想起青儿的死,心凉透顶,冷声道:“他,不知道,许是上去了罢。”萧挞揽料想耶律斜轸还在山上,不禁有些担心安成的安危,心脏剧烈的疼痛略有舒缓,萧挞揽靠着强硬的毅力支撑着清醒的头脑,想起高丽王世子贤,萧挞揽心内恐慌,虽然之前有过会面,也早听闻他名声,不过以为一国年轻王子,定然虚名过其实,想不到,此人竟如此深不可测!

    贤回头见安成终于安静下来,守在旁边,心思不宁。同文馆楼上,柳拓雨一向贞静娴雅,也有些着慌,不住地问崔昊天:“世子,怎么还不回来?”勇武强悍的崔昊天双眼潮湿,没有理会女子的问话。安成睁开眼睛,贤舒心一笑:“你醒了!”安成挣扎着想坐起来,被贤制止,安成不解,贤微笑道:“你先躺着,我去弄些东西给你吃。”安成昏昏欲睡,摇头道:“贤哥哥,我不饿。”贤不允,只道:“我让人准备的药膳,你多少吃些。”安成点点头,贤亲眼见着少女闭上眼睛,才悄悄退出屋外,从窗外看安成,少女安静地沉睡,贤心情平静,从未有过的平静,心中所思所想,除了安成,还有的竟是守护少女的心思,思她,念她,守护她,为一生挚念!但思及另外一件事,似乎朱雀她,终归有些事,是在自己意料之外发生,贤看着少女的脸庞,心中莫名的安定!打定主意也就出去了!

    耶律斜轸推开屋门,安成以为是贤,听闻脚步声,心道不是贤哥哥!睁开眼睛,见到的是刚才见过的男子,那高大神秘的男子!浅薄的嘴唇,高而挺c笔直而瘦削的鼻线,魅惑世人的消融笑容,似笑非笑潜藏的霸气,细看才发现,眼前男子浅褐色的眼眸,目光中不露光华,却有晶莹温润之意,是外族人无疑了,那么,是什么人呢,安成又惊又怒,挣扎着坐起,询问道:“你是谁,如何进来的?”耶律斜轸不再向前,观察少女神色,虽不是第一次见面,可是至始至终,她却一直习惯性地忽视自己,少女苍白的笑靥仿佛只会画中的存在,耶律斜轸从没想过自己心里几时有了这个少女的影子,关切的声音显得不是那么悦耳:“你好些了吗?”安成自然不想回话,眼前的人来历不明,自己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跟着进来又要作甚,安成不自觉地往后退,耶律斜轸嘲弄地笑笑:“我只想知道你好些了没?”安成挣扎着想让自己清醒些:“你到底是谁?”耶律斜轸脸色瞬间冷硬,那忧郁点漆的眼眸冷意泛滥,安成的语气明显不悦,带着骄纵的命令的语气,只是因为虚弱,显得中气不足,耶律斜轸的思绪回到草原上,似乎从来没有人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讲过一句话,便在床前坐了下来,在离安成很近的位置,出神之际,淡笑问:“你没有大碍吧?”安成迟疑道:“你到底是谁?”耶律斜轸盯着安成,听着少女重复的质问,嘲笑道:“大宋的九公主想知道,我的身份吗,你身中邪术,不想记起之前的事吗?”安成猛然记起梦中那个白衣肩头上耀目的狼头刺青,翻飞的衣襟在月色下,那个青年男子,直觉告诉安成:“听雪楼,我们见过一面的,对不对?”耶律斜轸唇边微笑消失,静静回答少女的话:“是,我们之前见过一面!”安成低下头,突然灵机一闪:“那么你和西门牧雪是什么关系?”耶律斜轸惘若未闻少女的质问,细细说着四个字:“西门牧雪。”这公主这么快就恢复记忆了?耶律斜轸沉陷在罗荒原的记事上,惦记着出现在自己心里的少女的病情,道:“看来他们并没能治好你,你跟我走吧!”安成心内想笑,此人是疯了,为什么似笑非笑若有若无的温润笑容带有浓烈的嗜杀的气息,安成昏昏沉沉却想起他刚才的一句话:“你中了邪术!”气息微弱地戒备审问:“我中了邪术,你也知道,你是谁呢?”安成不确定眼前之人是否善类,想起之前自己身重剧毒,虽记不起前事,但也不想激怒眼前之人,何况贤哥哥不在,心内难免有些惧怕,此人和湖岛上弹琴之人,还有被贤哥哥打伤假意掉下山崖的人,应该是一起的了,那么,是来者不善了,和泄露自己行踪的人,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自己或者说德昭皇兄一直毫无头绪的案件,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耶律斜轸看着端坐的少女冷漠的发问,非常不悦,缓缓道:“之前在听雪楼,我们见过一面,你被白袍人挟持,之后一直和我待在一起,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你的父皇找了很久,我是辽国人,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回襄王府的时候,是我让人送你回去的。”安成似乎豁然开朗:“是吗,那谢谢你!”耶律斜轸道:“那可以跟我走吗?”安成含笑道:“好不容易回来,为什么要回去呢?”耶律斜轸惊异于少女的胆色,尽管自己说的大部分是实话,但她是聪明的,只听少女清越的声音:“我当你所说为真,但你今日出现,是想作甚?”耶律斜轸没料到少女连不信任的原因也对自己讲,道:“想让你重新认识我!”安成一脸奇怪,直接告诉安成,想跟这个人走,去了解真相,因为安成可以断定他说的有一部分是真话,竟轻笑出来:“那我们之前一定有过不愉快的相识了,所以,你让西门牧雪封住了我之前的记忆?”耶律斜轸沦陷在少女意味不明的笑容里,不再说话:“你很聪明,不过我想,我们的见面,并没有很不愉快。”过了很久,安成缓过神来的时候,心惊胆寒,因为安成已经意识到刚才自己见过什么人,很清晰的面容,告诉了自己一些事情,观察屋内,大开着的门,安成不禁有些想贤,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呢,很快,贤端着药碗快步进来,安成闻到一丝苦涩的味道,习惯性地皱起眉头,跳下床来,跑到贤身边,笑着问贤:“这是粥吗,好吃吗?”贤见少女一脸不高兴,有些好笑:“你吃吃看。”安成心不在焉地思量着宫里的事情,点头答应,一口一口地吃着贤做的杏仁粥,杏仁麻黄豆腐汤:“好吃。”贤轻笑,果然是个孩子啊!见安成眉头紧锁,看着药气散发出来充满了屋子,而安成习惯性地敛眉凝思,全然忘记了外事的存在,微笑问道:“在想那个辽国人吗?”安成心惊,难道贤哥哥可以看穿我的心思,安成心内的疑问却不好对贤明说,只盼傲雪在宫里已经按照自己的计划在执行!两盏茶过后,贤将药端给安成,看着少女头也不抬地喝下,叹气摇头!

    傲雪见高常近日心事重重,便询问什么事,高常被问得烦了,只得告诉傲雪实情,将那日鹿寨旁听见的绫纱和慕容康的对话说与傲雪听,李妃娘娘怎么会知道公主手里握有宸妃加害德妃的证据,这宫里千丝万缕的联系当真是让人懊恼,慕容康作为襄王府的护卫,竟然又与安岳王有密切关系,傲雪沉吟片刻,问高常:“你怎么知道他们说的话是真的,这个慕容康,又到底是什么人?”李妃最近甚得恩宠,年纪虽轻,却当真是个厉害人物,现在德妃已经身禁了冷宫,只怕难有出头之日,宸妃一心争后宫之位,对淑妃娘娘和公主也是步步紧逼,只怕最后得利的不是宸妃,不是淑妃娘娘,而是那文雅娴静的李妃娘娘呢,公主早说过,如今,西宫娘娘尚在,后宫的明争暗斗,聪明的人都蠢蠢欲动,只有李妃娘娘最是看透时局的,这一点,或许很多妃子都要自叹不如!高常道:“公主是跟贤世子出宫的吗?”傲雪点头,兰屏神色匆忙地跑进屋子,傲雪忍不住道:“怎么啦?”兰屏急着道:“公主去了哪里,安岳王在外边想见公主呢!”高常c傲雪疑惑不解其意,安岳王此刻来此作甚:“安岳王?”三人对视,都不明白怎么回事,只得迎了出去,德昭见安成没出来,高常c傲雪c兰屏出来,问道:“安成呢?”三人行礼完毕,傲雪便道:“公主和贤世子出宫去了。”德昭没作多想,尽管近日忙于吴越王的事,但对于听雪楼的案子德昭并未放松,德昭道:“高太医,借一步说话!”高常上前,傲雪c兰屏低头不敢动弹,德昭昨日去吴越王府的时候,钱淑称病不见客,德昭见到了除了钱惟睿之外的其他几位钱府公子,而对于此前高丽行馆贤世子遇刺事情,尽管得到贤世子允诺,此事没能传回高丽国内,但不彻查此事如何向高丽国及高丽世子交代,同时还有不能回避的有关雅鱼的事,那日,自己想祭奠雅鱼,但被吴越王拒绝,并说要将雅鱼的尸骨运回临安,德昭吃了闭门羹,但听雪楼案件本就和雅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钱雅鱼,或许不只与刺杀高丽世子这一重大案件有关,即使是曾今最亲密的恋人,德昭也无法做到置身事外,只好宽待心情,再次等待时机,查探自己并不想知道的结果,而好不容易与高丽世子达成的结果却是叔皇想要的,自己也已尊从承诺放三名高丽人回国,但有一件事却出乎自己的意外,那就是那三个异族人并未回高丽,当日德昭有胆量赌一把向高丽示弱,以一国王爷的身份向高丽世子求情,也是基于暗中对这三个高丽人的调查,高丽世子并不想在宋土多生枝节,而那三个高丽人未回高丽,对于德昭和贤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结果,德昭可以继续追踪这三个异族人而又不违背与高丽世子的承诺,这似乎对目前的自己有利,但德昭不敢妄言轻松,放松警惕,那三个高丽人滞留大宋皇城的目的是什么,高丽世子是否又知道此事,德昭现在还不知道,缓缓道:“既是如此,那本王就先走了!”傲雪c兰屏行礼送行,至始至终没敢抬头,待德昭远走后,傲雪c兰屏正欲问高常,高常料及两人会问,却摇头示意别问,傲雪困惑万分,与兰屏进了后院。高常并不知道安岳王的问话有什么深意,那是极简单的一句话:“公主进来,身体可好了?”这高常并不太清楚,从安成醒过来后,高常极少替安成问诊,不过是亲自拿着高丽世子的药方熬药给她喝,绫纱的医术高常自然知道,而绫纱诊断公主中了巫法,这高常却诊断不出!

    丝言怔着发呆,自那晚被德俨救下,丝言眼前便经常出现德俨的影子,平时里在宫里遇上,丝言要么躲要么冷面以对,不肯多说一句话,好在德俨不曾在意,丝言想起入宫来的种种际遇,无奈自笑,他是堂堂王子,怎么会在意自己这小小宫婢,那日的事,他只怕当做笑话呢,丝言低着头走,突然撞到一个人,抬头看,正是清风朗月的四皇子,丝言傻傻愣住,惊恐万分,转身拔腿就想走,德昌久不见丝言,平日里见着,丝言也是冷着脸装着低眉顺眼的样子对自己行礼,今天见到,竟然不顾礼仪要走,德俨有意戏弄,忍不住道:“你是没看到本王吗?”丝言回头,心道存心为难我呢,只好行礼:“见过四皇子。”德俨抱臂瞅着丝言笑,丝言躬身许久,却不见德俨叫自己起来,忍不住抬起眼,德俨笑得正高兴,万不料丝言抬头,只得道:“起身吧!”丝言居然道:“那奴婢先走了!”疾走了两步,又听见德俨在身后叫道:“谁让你走啦!”丝言在宸妃身边伺候,每日谨小慎微,不敢出一个岔子,今又遇到德俨有意玩笑自己,本就一肚子怨气没地方出,没好气回头道:“王爷有事吗?”德俨愣住,心道,她到底与别人不一样,竟与自己这般说话,不拘礼数的个性真是让人喜欢,就是这小姑娘脾气不怎么好!便用一种异样眼光看着丝言,丝言见德俨神色变化,盯得自己脸发烫,惊诧地转头,心道,他这般盯着我作甚!却不敢发作,德俨哈哈大笑,温言道:“上次在御花园,本王与你打招呼,你却当不认识本王,为什么?”丝言羞得满脸通红,一字一句道:“上次的事,奴婢自觉不敢见王爷!”德俨见丝言坦诚,爽朗道:“你担心本王说出去?”丝言赶紧道:“这倒没有!”德俨满意地点点头,笑道:“本王向父皇要你,来我府上怎么样?”丝言吓得瞪大眼睛,一颗心跳个不停,却张口回道:“好啊,那王爷去向宸妃娘娘讨奴婢吧!”德俨听得哈哈大笑,丝言观看四周无人,一颗心总算平静下来,自知失言,却怕被人听到,看到,紧张道:“四皇子,奴婢走了!”也不等德俨发话,自顾走了,德俨抬眼看丝言,早不知去了哪里,心道,她倒走得真快!

    贤回行馆的时候,柳拓雨差点哭了,崔昊天也一脸凝重,两人都以为贤入宫为九公主治病未回,怕贤在路上遇上刺客,贤道:“你们怎么了?”柳拓雨带着哭腔:“崔将军发现了朱雀的行踪!”贤当场愣住,她还在大宋!怪道他们二人如此担心我,微笑道:“祈公子呢?”柳拓雨摇头看着崔昊天,崔昊天道:“一上午没见着了!”三人走上楼去,崔昊天忍不住请贤避免单独外出,而贤得知朱雀尚未回高丽,自是要查明真相,如果有必要的话,贤打算亲自见见朱雀!

    耶律斜轸回行馆的时候,不发一言,包括西门牧雪请言离开,也只是淡淡点头,萧挞揽不知耶律斜轸在山上是否见到过安成,连喝了三杯龙井,耶律斜轸终于开口:“查到那三个高丽人下落了吗?”萧挞揽脸色一暗,点头道:“属下无能,被崔昊天抢了先!”耶律斜轸神色忽明忽暗,微笑道:“她真聪明!”萧挞揽不想耶律斜轸如此说话,难道大王见过了她,那她怎么样,有没有受到伤害,不过,有高丽世子在,应该没事吧,问道:“大王,是说安成公主吗?”耶律斜轸却似没听见一般,长久地沉默,气氛压抑而沉闷,最后只淡淡说了四个字:“西门牧雪!”萧挞揽得见安成,虽早知她已经康复,但见到安成与高丽世子神情愉悦,自是诧异难言,只是萧挞揽心里惧怕耶律斜轸见到安成,倒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那美丽的公主至今对他应该是没什么印象,这是最好的结果,只盼望她开心过活,牧雪让她失去之前的记忆,是好呢还是不好!

    安成回到宫里的时候,傲雪c兰屏c浣月都喜上眉梢,迎出来,安成好笑道:“你们三个做什么,等我吗?”傲雪等点头,兰屏道:“公主,今天安岳王来找公主,公主不在,可急死了奴婢三个!”安成笑道:“德昭皇兄有没有说找我什么事?”兰屏回头瞧了高常一眼,却又摇头,安成会意,便让三人先下去,高常起身行礼,安成看着高常一脸沉默:“高太医!”高常笑了一下,安岳王,只是问她身体可有异样!

    德昭进宫见李妃娘娘,听闻自己母亲身体不好,不肯就医,想到自父皇去世后,母后身体就一直不好,胞弟德芳之前对自己说的话,和雅鱼去世对于自己的打击,心中烦闷彷徨,只得借酒浇愁,竟然不知不觉喝了许多,雅鱼自己这辈子是注定对不起了,黑暗中,德昭每每午夜梦回之时,经不住惊坐起,母后和胞弟的话德昭一直没放在心上,父皇去世的时候,自己没在东京,那年的父皇以及那年发生的许多事,父皇驾崩后母后的变化,以及这么多年关于父皇死因的传言,是他吗,不可能!突然门外传来少女娇嫩的说话声,如梦如幻,接着门口闪进一个白衣少女,正是安成:“德昭皇兄,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德昭笑着起身,安成笑靥如花,德昭拉着安成仔细看了个遍,关切道:“身体可好些了?”安成笑着点头,却晃着从德昭手里抢过的酒瓶,道:“喝多了他可不好!”德昭不置可否地笑笑,安成环顾四周,见屋内一个人也没有,便在茶几上倒了一杯茶捧到德昭面前,笑道:“喝这个!”德昭笑着接过,回到自己座位上:“怎么来了也不通知一声!”安成笑道:“他们说不知道皇兄你在哪里呢?”德昭颓然坐在椅子上,一脸疲惫落遢,安成关心道:“皇兄是有什么事吗?”德昭看着安成清澈的双眼,摇摇头,安成本不想追问,德昭疲惫道:“是因为雅鱼的事!”安成问道:“钱家的雅鱼小姐,好像死了。”屋内光线有些昏暗,安成几乎看不见德昭的表情,但他略显沙哑的声音和疲惫不堪的身影还是让安成大为震撼,猛然间身起凉意,两道星芒射过来,安成心道,德昭皇兄,钱家小姐的事让他很伤心吧,心中终归有些歉然,试探道:“皇兄,你很伤心?”德昭看着安成不明世事的如画面容,大笑几声:“小小姑娘,你知道什么叫做伤心吗?”安成回道:“怎么不知道伤心了,母妃生病了,安成就会很伤心。”德昭喝了口安成倒的茶,眼中的血丝更加密布,安成的母妃,是啊,母后也生病了呢!德昭的视线落在酒瓶上,安成继续试探道:“皇兄见过雅鱼小姐吗?”德昭神色一暗,苦笑道:“她的父王怎会让我见她!”安成几乎不忍再问下去,撇过了头,头被重重地敲了一下,一抬眼,德昭笑得大声:“小姑娘,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安成只得笑笑,跟在德昭身后出了门,院子里花木的芳香随风飘进两人的鼻息里,安成瞥眼,德昭清雅炫目的眼中有一种压抑的悲伤溢出来,安成不知道那是什么,忍不住悲茫,转头笑道:“今日安成陪皇兄一醉方休!”德昭笑道:“你会喝酒吗?”安成顺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面不改色,经常参加宫廷宴会,加上不想因为酒误事,生身母妃的遗传,安成并不惧怕喝酒,德昭颇为惊异,安成将酒壶递给德昭,笑道:“安成喝花酒,皇兄,你可不能!”德昭应言:“好!”便吩咐身旁近侍取出王府佳酿,德昭王府后院景致颇为雅致,安成与德昭嗅着橡木的气味,神清气爽,两人对坐在木桌旁,举杯畅饮,谈笑风生,树上的落红不时飘进林子里来,这是一个僻落的好去处,安成三瓶花酒喝完,脸现红晕,娇美可爱,只感觉身子要飘起来一般,德昭笑道:“小姑娘喝几杯就醉了!”见安成昏昏沉沉,实在可爱,便忍不住捏粉嫩的双颊,安成避犹不及,咧嘴嘟囔道:“我还能喝,我喝给你看!”将酒壶举得老高,却一滴也没有,便环顾四周找酒,德昭见安成已有醉意,便自顾自喝起来,安成却已经趴在桌上睡着,德昭喝到肝胆俱痛,剧烈地c灼热的痛让德昭眼睛雾气蒙蒙,雅鱼的事几乎折磨得德昭失去理智,隐忍而压抑,德昭看着伏睡的安成,想起多年前和雅鱼游览东京列华的日子,鼻尖竟有些酸痛,雅鱼,到底该如何是好!

    粗重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衣着蓝衫的老者找来了,背脊微躬,呼吸十分均匀,是王府管家葛布,德昭早就瞥见,出声问道:“何事?”葛布就地行礼,看着林子里雅意的德昭和醉意阑珊的美丽公主,低头回道:“李将军在大厅,等着见王爷呢!”德昭顷刻头脑清晰了大半,朗声道:“舅舅!”哂笑将安成抱起,出了林子来,走了几步,便问:“翠羽呢,何时回府?”葛布回道:“王妃说要在娘家多待些日子,等西宫皇后生辰就赶回来!”德昭顿了一下,许久没见到她了吧,近来多不安心,莫非是她不在的缘故,安成嘟囔道:“皇兄,安成还要喝!”德昭差点笑出声,转眼已来到前院,一处雅致契阔的庭园前,翠明居,是翠羽王妃的别院,德昭吩咐门口的侍婢:“好好照顾九公主,替她醒醒酒!”四个侍婢赶忙答应,忙着煮醒酒茶去了,德昭将安成轻放在床上后,便匆忙赶往前厅,李继隆坐在前厅,十三护卫在门外屋檐下,森然屹立,德昭道进门就道:“好些时候不见,舅舅近来可好?”李继隆温言一笑,神情爽朗,不言而明,站起来要行礼:“王爷可好?”德昭弗止:“舅舅不必拘这些闲礼,快请坐,侍茶!”李继隆就坐,关切询问:“你看起来不太好,可是近日太忙了?”德昭无奈摇头,凝视李继隆,缓缓道:“开封府有几件案子,不大好破,叔皇虽未督促我,只是却没什么大的进展,想来总是!”李继隆自然知道和皇宫离苑案件有关,同文馆高丽世子行刺也是一件棘手案子,德昭处理得宜,才未酿成外交争端。李继隆自然赞赏德昭,又与德昭讲些德芳的事,畅谈了许久。

    长桥下,萧挞揽与西门牧雪各站一边,萧挞揽说不出话,西门牧雪罩着蓝纱,看不清表情,萧挞揽半天才开口:“你一定要去吗?”西门牧雪掀开面纱,反问:“不然谁去?”萧挞揽苦笑难言,定安国的祈晋是得了牧雪的消息才走的,她终是背判了大辽,不然,祈晋怎会如今还能躲在高丽行馆内,得到高丽世子的庇护,而大王,现在竟然派牧雪去高丽,高丽世子,有些事情你是不能插手的,你,不是神,即使你是,我也要你走下神坛。西门牧雪殷殷道:“他,终归是不相信我的!”萧挞揽靠着桥壁,不想提祈晋的事,只是关切道:“你此去要多番小心,终归是一个人!”西门牧雪点头,道:“船来了!”却抓住萧挞揽衣袖,紧声问:“这次,萧大哥,你相信我吗?”萧挞揽听得女子期盼的声音,遂重重点头:“你早些回来!”水波越来越近,西门牧雪抬脚跳上了船,说道:“无家之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笑容戚戚,其声悲怆,船头上站立的蓝衫女子,清姿妖媚,越行越远,萧挞揽闻言只得大呼女子的名字:“牧雪!”西门牧雪突然笑道:“放心,我要过些时候才走呢!”萧挞揽望向天边,长天一色,水雾迷茫,就像此刻的内心,如果可以,此次真想和她一起前去,孤身密谋大案,在高丽境内还能全身而退,南院大王,你是否太看得起西门牧雪!萧挞揽想起多年,西门牧雪孤身一人离开大辽,是因为他,还是因为他!

    安成醒来的时候,四个侍婢并排站好,安成倒是唬了一跳,问:“皇兄呢?”其中一侍婢答道:“回公主的话,王爷在前厅呢,奴婢们已经替公主准备了浴汤,这就伺候公主沐浴!”安成头昏脑胀,心道皇兄倒是很细心,便微笑点头,其中一位侍婢相貌出众,笑容亲切,不像她人冷脸冰冰,低眉顺眼,安成很有好感,等安成净浴完来至前厅,李继隆已经先行离开,德昭见安成笑颜,捏捏安成雪白脸庞,道:“皇兄送你回去吧!”安成道:“我自己回去好了!”德昭身后的侍婢道:“王爷,云雀送公主回去吧!”德昭点点头,见安成也不反对,遂点头答应,招呼独孤玄过来:“玄,你送公主回去!”独孤玄颔首答应,安成连连摆手:“皇兄,我自己回去就行!”德昭不理会安成,独孤玄向安成道:“九公主,走吧!”安成知道德昭的命令不容置喙,转身走了!安成却不想坐轿子回宫,一路上,独孤玄等人离安成不过四步的距离,安成与一直微笑的云雀走在一起,倒也高兴,云雀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忧惧,笑着对安成道:“公主累了吧,我们坐轿子吧!”安成在人群中恍然看见一个白衣身影,却看不清面容,猛然想起遇见的那个陌生男子,以及他说的奇怪的话,竟然一阵心寒,不过一想到贤,安成心境却明朗雀跃,笑着答应云雀的请求,白色身影终于出现在安成面前,穿越过人群,用了那么长的时间,安成一时间不能呼吸,耶律斜轸旁若无人,无视跟在安成身后的十三护卫,白衣男子的浅笑让独孤玄一阵心寒,心道:“此人是谁,好生恐怖!”耶律斜轸那么走过来的时候,安成却感觉到脖子上凉凉的,回头看云雀,刚刚还言笑宴宴的侍婢云雀的脸色已经变得让安成害怕,安成雪白的脖颈上留下血来,安成冷静下来,偏向另一边,云雀看着白衣男子越来越近:“别动!”安成不再说话,云雀心内狂跳不止,最近为躲避德昭的追捕,云雀可吃了不少苦头,当然,让云雀害怕的,只有一个人,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云雀听幼弟讲过这个男人的故事,云雀永远会记得这个男子侧脸的弧度以及他那冷策藏空的声音:“别想逃!”这个男人的声音很温柔,却让人有面临死亡的恐怖,那天,由于自己晚到了,幼弟已经被他和他的部下所杀,那个男人高大的背影,冷峻的面容,是云雀噩梦的开始,云雀和两位弟弟失去了联系,且幼弟已被击杀,自己慌乱之中,只顾逃命,但他的部下萧挞揽永远会尾随自己左右,之前,云雀为了逃避德昭和避开贤世子已经精疲力竭,现在却几乎被萧挞揽逼成亡命之徒,云雀的手在颤抖,安成回头,刀锋一紧,云雀一惊,那双美丽清澈的眼睛却对自己说:“我帮你!”云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风吹起帘纱,云雀惊恐万分,遂点点头,安成突然拉开白纱,盯着要走过去的耶律斜轸,片刻,说道:“我们见过的,对不对?”耶律斜轸对上少女轻灵的身影,含笑说道:“对,我们见过的!”云雀看着安成坐回车上,吓了一跳:“公主,对不起!”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安成冷声问道:“你是谁?”耶律斜轸回头,仿佛少女还站在那个位置和自己打招呼,一支冷箭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来到安成眼前,市井一片喧哗,独孤玄拉紧缰绳,大呼:“保护公主!”烈马嘶鸣,前方一匹白马上一个男子持弓而立,逼开了人群,那人安成记得,英气逼人的辽国大使,萧挞揽,云雀一凛眼,推开了安成,安成冷不防跌下车去,却落入一个人怀中,云雀右肩受伤,左手扶住肩头冒出的鲜血,绿衣沾湿了大片,几乎瘫坐在车上,大口喘息,萧挞揽眉眼含笑,自己箭法从不差强人意,看着车内的女子脸色大变,萧挞揽看着自己尾追多日的猎物作垂死挣扎,心中自然高兴,安成看着马上的男子越走越近,并不理会独孤玄等人的阻拦,问自己:“公主,你没事吧!”那关切的目光几乎让安成一时错愕,萧挞揽看一眼耶律斜轸脸色,再一看车内,早已空空如也,人群依旧是刚才的人群,马车周围,地上一丝血迹也无,猎物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脱了,萧挞揽一张俊脸瞬间变色,纵马离开了人群,独孤玄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属下护公主不力,请公主责罚!”安成反应过来,十分错愕,怎么他在旁边,那自己在谁的怀中,抬眼一看,那男子正瞧着自己,那惊世的冷峻,浅薄但棱角分明的嘴唇,这极美男子身体内仿佛潜藏着暴戾的气息,优雅冷峻的微笑魅惑世人,竟有一丝暖意在里面,他是天下苍生的劫数才对,慵懒霸气的笑容似乎能融化冬雪,嘴角冷意的笑容泛滥成灾,安成慌忙低下头,低声道:“放下我!”安成没想到眼前之人却不放手,安成冷意泛滥,再次抬头,迎上男子好意的发问:“你没事吧?”安成当然没好气,耶律斜轸却纵身将安成抱上马,安成又惊又怒,男子温热潮湿的气息在耳边响起,安成一个冷战:“我带你去瞧大夫!”独孤玄反应过来时那个男子已经带着安成在百米之外,独孤玄徵茫之际,安成的声音传来:“独孤玄,你是要让刚才的女犯逃脱吗?”独孤玄犹如梦中被惊醒,此人好骄纵的马上功夫,这个异族男子是谁,神秘霸气,是敌是友,公主不会有危险吧,快些禀告王爷才好!

    安成咬牙忍着痛,不吭一声地半情愿地被带走,许久,男子干燥温暖的手指在自己颈子上触摸,安成惊恐万分,脸色更加苍白,回头瞧,那男子一脸凝重,那一刻,安成竟然觉得有些宽恕,但却不敢放松,又觉得有些不妥,生生避开了,直到一直被耶律斜轸带到京郊一个林子里才停下来,安成坐在木板平台上,湖面的微风吹得伤口痒疼难耐,安成却不想动弹,直到那个男子专注地为自己捣药,是干惯了那样的事情吗,安成注意到那男子苍白的手指上的茧疤,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和辽国外使萧挞揽是什么关系?”男子专注的眼神终于落在安成身上,却对安成笑了笑,让安成错愕地以为,为什么他笑起来的时候好像贤哥哥关心自己的时候,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耶律斜轸用手指往安成的脖子上抹药膏,一点一点地抹,很是认真,极不耐烦地回答少女的话:“你是不是应该关心今天要害你的人是谁,而不是关心我是谁?”安成非常不喜欢这个人的笑,总是让安成非常不舒服,但,那个叫云雀的女孩子,似乎,今日是不想加害自己的呢!安成感觉到脖子上冰凉地很舒服,语气和缓了些:“我是想知道,你要抓云雀干什么?”耶律斜轸看着少女生气的摸样,有些嘲笑,安成戏谑地声音传来:“今天的事,我不会天真地以为是你们想救我!”耶律斜轸自嘲地笑笑:“那个人,是想救你呢!”那个人,自然就是萧挞揽,这让安成很是意外,那日,在宫中宴会上见萧使,亦不明会他逃避的眼色,安成很是不明,辽国大使要救自己的意义何在,竟摇摇头:“你们就算是要救我,也只是意外,抓那个女孩子,才是你们的目的,那个女孩子到底是谁,西门牧雪又是什么人,是谁对我使用萨满巫术,你们和西门牧雪是什么关系,我对你,实在好奇。”耶律斜轸看着已经站在自己身旁的少女语气和缓地说出自己的疑问和推断,有些惊异,随即笑笑:“你大约没事,才能这么多话!”安成有些恼怒:“你!”第一次在这个男子波澜不惊的冷脸上扑捉到了另外的信息,却仍然一无所知,安成瞧着男子侧脸的完美弧度,一时有些患得患失,街上的一幕又浮现在自己眼前。安成想起贤,心道,贤哥哥在身边,自己就什么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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