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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朱雀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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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突然觉得有置身荒原的生猛阴冷杀气袭来,那种只有置身沙场才有的排山倒海的冷峻气息,岂是一般杀手死士可比,就像在荒原上隐藏在密林中的狼群,嗜血凶残是他们的天性,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是何人呢,在市井中也有如此强大的气场,这是自己从没有见识过的情况!贤向左边人群望去,看热闹的大宋百姓,挤满御廊两旁,与平常别无他异。贤侧目环视,便发现有个人正盯着自己,那个看来就比自己大两三岁的契丹年轻男子,一身辽人常穿的灰绿长袍,圆领窄袖,只是那人却是俊颜浓眉c深额高鼻c顾盼间颇为冷峻威严,是这人吗?贤正要回头,却被一丛高大挺拔的人影吸引过去,心中却蓦然一惊,那契丹男子旁边还有一人,个子极高c虽只是惊鸿一瞥,但那男子的随意和阴冷柔和的笑意却让贤神经突然绷紧,此人却是谁,这般霸气凌厉c刚毅果断,世上绝无第二人,但那人眼里游离的对于杀戮和战事的渴望却让贤厌恶地转过头离开。周围的百姓人群今日在此处本就是为了一睹高丽王子的风采,见贤高贵优雅,气度堪比仙人,自然引起人群的轰动。萧挞揽却瞅着高丽卫士向耶律斜轸取笑:“大王是如何也躲不掉的。”那世子的眼光并未在自己身上停留多久,不知道斜轸会如何看待。耶律斜轸嘴角含笑:“在外慎言。”,萧挞揽低头:“是,将军。”耶律斜轸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却想起安成来,她跟这位高丽世子太像了,都是倾城绝世的人,似乎是脱离了尘世的存在,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耶律斜轸让萧挞揽先回驿馆,自己悄悄跟上了贤的高丽卫队。

    德明一大早便在自家王府花园内习射箭,听随臣和自己说朝中政事,偶尔简短地总结之言总让这位父皇身为信任的臣子交口称赞,德明偶有走神之举,便将杯中的早茶尽数倒往香木花卉之中,安成在哪儿呢?她什么时候回来,她被谁抓去了!现在这段时间的大宋皇城中,已经暗度陈仓来京的吴越死士,高丽世子除外,辽国人c党项人,谁最有可能抓走安成呢?德明摇摇头,安成可千万别出事,虽说安成不是自己母妃所生,但对于这个妹妹,自己的喜欢绝不会比大皇兄和德昌皇弟少,若然以后见不到这个比自己那一母同胞的妹妹聪明可爱得多的安成妹妹,那真是这世上最遗憾的事呢?德明打定主意,决定进宫看看。贴身随从王有急急来报:“王爷,薇雅姑娘,小碟!”那随从有一见自家王爷宠淡不惊的有些错愕的脸,心想千万别引起王爷的厌恶,王爷一向讨厌人做事慌张不知礼数,便放慢脚步来到德明身旁,将事情给德明耳语一番,德明颇为喜悦:“什么?”德昭皇兄已经发现了那日听雪楼杀手的踪迹,而且还是这么荒诞的故事,那么安成回来了?

    萧挞揽进屋的时候突感阴风阵阵,而且感觉到里屋有人,但看守门卫的士兵说没来过人啊?萧挞揽悄悄往里走,将军说这个人也许不是人,是怎么回事?萧挞揽隐约瞧见那公主睡着的地方有一个白影在晃动,如雾如烟,似在云里雾里,萧挞揽心道这大白天的是什么怪事?便悄悄向里屋靠,但瞧见的情形却让萧挞揽惊愕不已,有个头戴白帽,一身白袍的怪人,很是瘦削,个子也很矮的长须垂地的人正在给那公主喂什么东西?还一直在床边念念有词,走来走去,只是他背对着自己根本看不清面容,但从里面传来安成公主的声音,似乎仍然浑浑噩噩,好像是在抗拒什么?萧挞揽恍然大悟,难道这就是将军一直要自己等的人,他才是让这个大宋公主中毒的人?那个杀手只是个幌子?萧挞揽随手悄悄将壁上弯弓取下,撇在腰间的弯刀也握在手中,接着便听见安成的哭声和躁动声,萧挞揽见那白袍人越发急促,从外间冲了进去,那白袍人闻声一惊,回过头来,见是个高大英俊的男子,心中一寒,哑了声,丢了手中一个瓷瓶,竟化作一缕白烟,就地逃遁消失了!萧挞揽不敢相信,但房间内确实一个人也没有啊,这是怎么回事?那人到哪里去了,他到底是人是鬼?萧挞揽无法解释眼前发生的事,半响才回过神来,扔向那白袍的弯刀掉在地上,惊奇地发现地上竟然有一滩血迹,定是那人流下的,那个白袍人到底是谁?被自己涂了乌桕的弯刀伤了居然没感觉,还能遁形逃走,好生奇怪也好生厉害!萧挞揽见安成不知何时已醒过来,正瞧着自己,一喜,正要上去询问安成何时醒过来的,只是那公主却虚弱地往后一靠,很是戒备,安成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醒不来了,而且一醒来就痛苦地要死,完全不是梦中的情景,而面前竟站着一个陌生男子,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那英俊粗狂的男子是异族人吧,似乎在问自己什么,男子关切的声音拂过安成的心田,安成一急,想说话却觉得浑身没力,腹内绞痛,眼前一黑,又要晕睡!刚刚是他救了自己吗?萧挞揽去掬霞坊找牧雪时,牧雪正在研制解药,听了萧挞揽的话,只有四个字,错愕不已!急着和萧挞揽赶去驿馆看安成情况,这公主昏睡这么多天今日却突然醒过来了,难道耶律斜轸一直把那公主留在驿馆的目的只是为了等那个白袍怪人出现,他才是对安成公主下毒的人?那么白天在听雪楼发生的怪事是否也是那人所为呢?但牧雪无暇细想这些,因为到现在自己和萧挞揽一样还是不知道耶律斜轸的目的是什么?

    淑妃担忧安成安危,要知道安成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自己,但这一次,竟然失踪,淑妃实在想不通是谁带走的安成,若然安成有什么事情,自己连最后活下去的理由都没有了,这也愧对安成的母亲,只是却无可奈何,皇上将此事交给安岳王,自己是后宫命妇也不能老派人去向王爷施压,何况他连亲军和护卫大军都派出去找了,但一日没有安成消息又如何能安心,尤其是一闭上眼睛,安成更是在梦中向自己呼救,我的女儿,你是出了什么事啊!淑妃心絮不宁,只得向神灵祈佑安成没事,但心中却没有来由地觉得安成此番凶多吉少,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淑妃便宽慰自己,安成那么聪明,定会没事的!但没事的话也应该得找到人啊,怎么会这样呢,安成,你从小虽也任性,但从未让母妃担心过你的安危,但这次,千万别吓母妃啊!太宗的担忧不比淑妃少,白天要治理朝政,事无巨细地处理各项事务,但爱女平白无故地失踪却让太宗大为光火,一夜之间老了几岁,何况,安成公主失踪的事已经传遍满朝文武的耳朵,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连朕的宝贝女儿也敢动,给朕这么大的难堪,但对于德昭还未找到安成,虽贵为天子,也只有压住这股怒火!

    傲雪从襄王府回来,便直接来了翾禾宫,高常正在给淑妃诊断,傲雪便在外等候,直至高常出来,云梅报告淑妃才进去,淑妃一见傲雪,便急相问:“安成呢,可有消息?”傲雪心中不忍,只摇摇头,淑妃背后恍如被人重击,差点跌倒,傲雪亦不知如何劝说,暗低眉头,淑妃先前还能克制自己思念爱女之心,此刻,听闻仍然没有消息,心中再也无法抑制悲痛,只道:“如何到了今日还找不到?”傲雪不说话,心中只恨自己没能守护在公主身边,也只能一起担惊受怕,祈望公主没事!德昌几日找不着安成,已经被折磨得毫无精神,回到王府也只是借酒消愁,在街上偶遇潘楚楚,也无心打招呼,潘楚楚本是笑意盈盈,但见德昌就像没看到自己一般,便挡住德昌去路,问道:“见了我招呼也不打?”德昌一心担忧安成安危,哪有心思与她取闹,便不予搭理,只道:“让开!”潘楚楚见德昌疲惫不堪,还与自己厉言相对,心中委屈,但只得站立一旁,让德昌离开,但德昌根本瞧也不瞧自己一眼,一着急,眼泪便掉了下来,问丫鬟雪影:“他今日是怎么了?”雪影听德昌随从说过襄王近日与安岳王一起查案子,只来不及告知自家小姐,却不料这会遇见了襄王:“小姐,襄王殿下最近忙着查案子呢?”潘楚楚哪里知晓,雪影便小声道:“听说九公主失踪了!”潘楚楚惊愕,失踪是什么意思?安成公主失踪,这事怎么没听人说过呢?原来他是担心他那可爱的公主妹子,不是无故不理自己,想通之后,便不再生气,和雪影回去了!

    德昭与曹云轩准备回开封府,却不料迎面撞上一人,两人正奇怪什么人这般莽撞无礼,王府亲卫早已从两侧包围将那人围住,德昭正待发问,却看见一张青春洋溢c洒脱放浪的笑脸,那人正是祈晋,因听了薇雅的曲子,出来闲心游玩,无意冲撞了德昭,见面前的青年面若美玉c贵气十足,身后又是王府亲军,便知自己冲撞的是个大人物,只是此番虽游历东京,却不知眼前的是开封府尹c当今的安岳王德昭,便施礼道歉:“在下冲撞了二位,抱歉!”德昭见此人一身青衣,做外族人打扮,举止虽不羁洒脱,却气度高雅,眼若明镜,德昭便挥手示意身旁亲军退下,道:“没事!”正欲去听雪楼,看见对面走来的少女却相似一笑,德昭便道:“皇妹哪里去?”原来那对面跟着四个华服丫鬟的正是兴平郡主,只见那妙龄少女着淡绿色纱衣,中等身材c肤色如雪般晶莹无暇,柳眉练翠c唇若红莲,如瀑的浓密黑发绾在脑后c用一根银色丝带挽住,体态轻盈,从远处款款走来,实在是一副百看不厌绝世美女画卷,鹅蛋脸庞c面容清丽秀雅c语笑嫣然c娇美难言,真如白莲出世c仪容绝世,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绝世大美人,曹云轩自然知道了这便是宣宁王妃的小女儿c秦王的千金郡主兴平郡主了,兴平郡主少女之态中参合的高贵雅致气度,心中叹道郡主就像那池中的绿芙蓉,而安成公主呢?她在哪儿,曹云轩几日跟着德昭查案c连曹府都未回去过,只是静下心来一想到安成公主生死不明,便不由得出了神!兴平郡主担心安成安危,行礼后便急着向德昭求证:“皇兄,兴平刚刚碰到德昌皇兄,他说安成还未找到,是吗?”兴平郡主年纪与安成相仿,自幼便一起玩,小时候更是经常在一张床上睡觉,从父王那里听说了安成失踪的事便心急如焚,只是奈何母妃管教甚严,连王府都不让经常出去,今日是出来闲逛,听父王说跟听雪楼有关,才到这边来寻运气,期望碰见两位堂兄,没想到都碰见了,德昭苦笑道:“还没呢。”兴平郡主失望地低下了头,忽听旁边有人关切的话语:“郡主不必过于担心,公主也许就快找到了呢!”德昭回头,只见曹云轩俊眉低垂,却颇为轻松,仿佛已经胜券在握的样子。兴平郡主觉得眼前的美男子颇为眼熟,又瞧他军官打扮c眉宇之间还有些似谁?半天才想起来,问:“曹大人为什么这么说呢?”曹云轩却笑道:“回王爷和郡主,刚刚那人的身上也有麒麟香的味道!”德昭并不曾察觉和闻到,心道他对香倒像很有研究,都跟麒麟香有关,得先去见薇雅!兴平郡主不明就里,但只见堂兄也散眉含笑,便想到可能安成的失踪和香有关,麒麟香,是什么香?

    耶律斜轸回驿馆的时候,牧雪已经给安成服了配制的天仙子的解药,在屋内照看安成。萧挞揽见耶律斜轸自顾喝茶,对于白袍怪人的事似乎并不关心,仿佛那就在他预料之中,萧挞揽直接告诉耶律斜轸若不将这公主送回,要是牧雪治不好安成公主,这公主要是死在这里,后果不堪设想,耶律斜轸淡淡一笑:“她不会有事!”却又不提要不要将安成送回!萧挞揽心中甚急,问耶律斜轸:“以往将军做事,末将从不问理由,一定领命照办。但将军这次如此行事,到底是为何?”耶律斜轸脸色微变,含笑道:“你考虑的甚多,我这次不过是想救他性命,有做别的事情吗?”这句话让萧挞揽有些错愕,仔细一想,也是,他将这安成公主留在驿馆,似乎只是一直在替她治病啊!若如此说,那么牧雪?宸妃近日在准备德明生日的事,今年是在德明自己府上,嫣雨来请教自己这个做母妃的,倒也难得受累,初云公主倚窗而立,近日甚少见到父皇,连母妃这里也不来了,天天陪着淑妃,这样想来,安成那丫头还是回来的好,她们母女两人永远那么让人讨厌,只是这几日,也没见着贤世子呢,初云公主搂着宸妃脖子撒娇道:“母妃,父皇不是说要在宫中宴请贤世子的吗?”宸妃停下手中的事情,回头白了自己女儿一眼,这丫头如此愚笨吗,皇上近日朝中之事烦忧,后宫中更有公主失踪之事,哪来的心情宴请异国王子?真是让人担心,心思永远是露而不藏,初云公主见自己母亲面露失望,吐吐舌头,坐到宸妃对面,宸妃道:“你父皇自有安排,啊,你说,母妃送什么东西给你哥哥好呢?”初云公主心中失望,回道:“你问问哥哥不就知道了吗?”宸妃见自己女儿心不在焉,便不同她理会,德明王府中什么都不缺,只是这是德明十八岁生日,皇上有意嘱咐好好操办,可不知嫣雨置办到什么地步了,这慕容家的大小姐,德明从小喜欢她,成亲也有两年了,夫妻两人倒也恩爱,德明一向疼爱着妻子,把她像金丝雀一样养着,因身体不是很好,更是不让她操心任何事,这次筹备寿诞劳心劳力,德明一向不喜劳烦于人,而这次竟然让王府随从来请,说是劳请母妃费心,嫣雨身体不好,怕她累着。上一次,自己说何不娶个侧妃,德明听了起初但笑不语,后来只说对嫣雨不离不弃!

    静德佛堂,是太宗还是晋王的时候为安成的母妃所修建,在皇城西北面的崖屋山上,这里奇景堪优,两岸绿色苍茫欲滴,那绿色弄得就像泼出去的色彩,佛堂左边的黄石山上,奇花异石间,更有一道飞瀑直下三千迟,就像画上的神来一笔,更将附近山上动物的叫声c鸟叫虫鸣声盖了过去,佛殿厢房在此番美景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古朴清幽。此处极难到达,时至今日,依然有专门的卫士把守,名为崖屋,实为一处极为陡峭的山崖,在山上建立佛堂c佛殿,坡度极陡的石阶恍如一条白龙,石阶两旁自是香草名木,古松名柏,数不胜数,尤其到了春夏之交,漫山遍野的杜鹃花争相开放,十分令人沉醉,倒颇有朝圣的意思,其余三面只有极粗的铁索木桥可直接通往,四周城楼上则有负责守卫的卫士,两年前安成向太宗请求开放此佛堂,太宗应允。淑妃在永乐公主陪伴下,专门来佛堂祈祷,已跪了一天,只盼爱女早日平安回宫,回到自己身边,更说拿自己性命换安成性命,千万安成不要有什么闪失,永乐见淑妃差点晕过去,赶紧扶住她,担忧道:“娘娘来替安成皇妹祈福,道平安,如何连自己性命也不顾了,这一天不吃不喝,身体如何受得住?”淑妃头昏眼花,斜靠着永乐和女尼身上,差点哭出声来:“本宫这几日夜夜梦见安成,她在梦里面哭,喊着母妃救我,只是本宫连她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如何就她,她长这么大,何时出过这种事,本宫实在是担心!”讲到这里,淑妃挣开两人,又跪直了祷告:“求神灵保佑吾女平安,所有的痛苦让我一个人来承受吧。”永乐公主心中暗羡,她为了安成,不吃劳苦来这里祈求神灵,山路不好走,轿子不易行,为示心诚,自己走上山来,连水都不喝一口,就只问负责准备祈祷之事的仙姑可否马上开始,那女尼便说求佛之人在乎心诚二字,是以准备好,娘娘只按佛家仪礼来做就行,她才慢下来,诚心诚意地做。很久之前,自己也有这样一位母亲,安成亲身母亲虽早亡,但她有淑妃娘娘这样的母亲真是福气,只盼望她快些平安归来。而后淑妃又去安成母妃灵位前上香,祈祷她保佑安成平安归来,永乐公主独自在屋外,无事做便想进屋看看有无佛经可看,但失望的是这些屋子并也没什么可看的,永乐正觉得无聊,却被左边那间屋子窗口花瓶中的几株百合花吸引住了目光,有诗曾写:“接叶多重,花无异色,含露低垂,从风偃柳。”而张仲景《金匮要略》中所说,百合历来就有治疗百合病的功效,能清心安神之效,不过永乐颇为懂花木,自然也知道这百合所种植之处,容不得其他的一花一草,所以便不喜欢这花,但那花开得娇艳,永乐公主忍不住用鼻子去闻!不经意间往里屋一看,这间屋子明显和别的屋子布置不一样,显得特别优雅别致,未染纤尘,显然是常常打扫,更为奇怪的是墙上挂着很多副美人画卷,上面或冬或夏,环抱琵琶,明眸善睐,柔情绰态,凝眉浅笑的女子竟然都是一人,画上的女子仪态万芳,眉若翠羽,扶弱白雪,领如蝤蛴,若出水芙蓉,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飘飘忽忽,红尘飘忽迷离,舞之则入碧落仙姬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永乐公主看完画突然心悸,世上美貌女子虽有千万,但与这画中人比起来实在是末于尘埃,纵然是倾城国色,但此美人蒹葭绿波前,朱唇柳腰,已有出仙之态,尘世中已难再现。这画中人到底是谁,有一女尼路过,永乐公主便询问此房间住的是谁,那女尼道并未住人,永乐更觉奇怪,那画卷有些年日,这里是父皇之前所修,若不是今日淑妃娘娘来替安成祈祷自己是决计不会来这里,是何人将画放于此处,还命人打扫,日日放阳光眷养,那画中人到底是谁呢?似乎在哪里见过,远处耶律斜轸孤身立于城楼,落日的残辉映照在他俊美无铸的侧颜,恍若天神,城楼下满是黄土,但他睥睨苍生的眼神足以令神人生畏,他嘴角永远含笑,说不清那是嘲弄还是杀戮的前兆,似看破世间万事万物,又仿佛天下万物尽都在他掌握之中,这一切与此处的和谐清净的境地太不协调,但都被他气势掩盖,耶律斜轸俯身从城楼上跃下,快如闪电,动若猛虎,狡若苍鹰,邢若蛟龙行浪。永乐猛然瞥见山崖那边有一白影从城楼上跳下,惊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登时征在那里,连淑妃来到身旁也不知道,淑妃见永乐公主神情怪异,便关切询问:“永乐,你怎么了?”永乐公主不敢断言,颤道:“刚刚城楼上好像有人跳下去了!”谷底传来嘀嗒的马蹄声,耶律斜轸再也忍耐不住,极奔皇城的马道!

    淑妃看远处城楼,那城头的卫士巍然而立,便道:“可能是你看错了吧?”永乐公主心中念着那画中女子,回道:“嗯,可能是,我本也没看清楚的。”德昭和曹云轩立于街头,曹云轩愁眉不展,但相反身为开封府尹的德昭却轻松很多,牧雪和那个叫祈晋的异族人关系甚密,德昭遣人调查祈晋的身份,但却发现这次大辽使节之一的萧挞揽竟然也在暗中调查此人,而那天水中的幻影也被证实是江湖术士所制造的幻像,德昭警觉安成失踪定是有人预谋而为,而现在正要去听雪楼找薇雅查证。薇雅一直呆在自己屋内,为避免卢家公子,只得谎称有病,那个人他以为他是谁啊,薇雅有些生气,虽然现在都不知道他是谁,可是应该身份尊贵吧,薇雅不想继续想下去,便从衣柜中拿出衣物准备换下去见那人,刚转过身,忽然有一白影直冲向自己,薇雅心中直呼是鬼吗?未及呼救命,竟被那道白影掐住喉咙,当他以雾像出现时,薇雅以为是鬼怪,但鬼怪的手怎么会有温度呢,薇雅心道原来是人,但薇雅根本看不清这人长什么样子,心中惊奇,这白袍怪人为什么要杀自己呢?薇雅低呼救命,不停地捶打那人,但闻到一阵香气,便觉四肢无力,只是那声音也似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那白袍怪人加紧捂住薇雅鼻口,薇雅便急感心跳加速,眼泪簌簌地便掉下来,白袍怪人又加了力道,薇雅渐渐没了呼吸,人也顺着衣柜倒了下去,那白袍人再检查薇雅鼻息时,发现薇雅已没了呼吸,正奇怪这女子怎么如此羸弱,门却突然开了,只见两个年轻人冲进来,来不及细看,只见那个红色武官装束的男子已拔剑向自己刺来,慌忙幻作雾影逃遁,德昭见薇雅倒在地上,赶紧将她扶起,薇雅显然已经晕了过去,叫了半天也不答应,曹云轩眼见白袍怪人逃脱,登时想起湖中幻影之事,又闻见麒麟香的气味,心中更加担忧,这白袍怪人又是谁,和祈晋,薇雅c牧雪两位姑娘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杀薇雅姑娘,道:“麒麟香和公主的失踪到底有什么关系?”经过这件事,德昭预测这白袍怪人和那日听雪楼的杀手定有关系,若然是这样,那安成是不是有可能是被刚刚那怪人劫走的呢,还有一个预测德昭一直没说出口,从安成失踪那天晚上起自己就已经封锁整个皇城,水路c陆路,每个城门口都有禁军把守,要飞出一只苍蝇去也比登天还难,而城中挨家挨户也搜查过,但却一直找不到人,短时间内从听雪楼撤出禁军也只是以防贼人将听雪楼这个最危险的地方当成了最安全的地方,但为何又有人又想将注意力引到听雪楼来呢,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薇雅睁开眼睛,见自己躺在德昭怀中,便将手中从白袍怪人身上摘下的一面镜子递给德昭,两人见薇雅醒来,大喜:“薇雅姑娘,你醒啦!”德昭见薇雅脸色仍十分难看,又拿过她递过来的镜子,见是一面青鸾镜,只听薇雅道:“这是那白袍怪人身上的。”她目光呆滞,语气断续,德昭知她受过大惊吓所致,也不予怪罪,曹云轩道:“姑娘可认识那怪人?”薇雅道:“我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德昭与曹云轩相视无话可说,心中暗起疑云,这亲眼所见的可并不是江湖术士的把戏,那怪人何以要杀人灭口,只是现在薇雅完全是被吓傻了,哪里还说得出话来,牧雪说薇雅一向有心痛的毛病,德昭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贤乘轿回驿馆,已是月明星稀的时候,崔昊天等十一个高丽武士伴轿左右,崔昊天并未提醒世子今日是一年一度的那个人到来的日子,世子来了大宋心情似乎不错,比在高丽时好很多,这很符合静夫人的初衷,今日的轿夫都换成了武士,也未走长走的御廊官道,因最近在驿馆周围已有可疑人出现,才选择走这僻巷,这巷子灯烛昏暗,比白天冷清了很多,贤也不知今日是个什么日子,崔昊天非跟着自己去翰林院,这高丽第一猛将,什么都好,就是只有一点,那就是他太慢了,走了这么半天,还未回到驿馆,突然轿子停了,贤有些奇怪,崔昊天一摆手,整个队伍便停了下来,巷子的尽头投下一个极长极长的影子,崔昊天剑眉紧锁,心下暗念,真是个准时的家伙,果然来了,天涯海角,异国他乡,你都不误时辰!一条黑影以不可想象的速度出现在轿子前方十米处,一闪而现,仿佛他一直都在那里一样等着一样,高丽武士们个个提高警惕,长剑已经反手而握,那黑影借着月光和隔岸的灯火可以看到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目清朗,肤色蜡黄,个子很高,嘴角含笑,向贤打招呼:“世子。”贤听见声音,示意卫士放下轿子,掀开帘子,有些无奈,果然是他!这个大辽第一用剑高手从不肯放过自己,让自己好好过,自从几年前一次宋辽战役中,此人负责刺杀自己未遂,他被高丽士兵追击被迫要跳崖,而自己曾一时心软,说他若说出是何人所派,就放他一条生路,但这人并不领情,死之前还说了一番今后他努力应验了的话:“你今日心软放过我,他日必定会付出代价,我玄武今生只容许自己有一次败绩,世子,我以后会每年都来看你的!”贤见他做渤海人打扮,料他不会讲真话,但还是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玄武居然讲了实话道:“大辽剑客。”贤未讲话,玄武手上的铁剑已经铮铮作响,崔昊天见识过他金戈铁剑的厉害,一出鞘便饮血,这几年未保护世子,已经牺牲了五位高丽顶尖高手,这人果然信守承诺,从那次过后,他就从未败过,去年竟连名将李仓东也是死在他剑下,他在高丽国是通缉要犯,但他仍有胆每年来“见”贤世子,并且每来一次,似乎就离世子更近了一步。崔昊天怒骂道:“姓秦的,你要同世子说话,先问过我崔昊天!”玄武出奇地将剑收了回去,似乎颇为埋怨:“崔将军还是急性子,我不过和世子打个招呼!”崔昊天被气得脸色瞬间铁青,这个人实在是神出鬼没,但贤未发话,崔昊天也不敢轻举妄动,贤沉思片刻,道:“你走吧,我不想在宋土取你性命!”贤的话让人如沐春风,崔昊天为之一动,但玄武不为所动,竟有取笑之意:“世子这么说的话,那就!”话未说完,他的长剑以接近风的速度拨开沉闷的空气直刺贤的咽喉,四周卫士竟来不及阻挡,因为他的剑实在太快,快得人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他以旋风之姿长驱直入,竟无人阻挡,贤十分惊异,那剑尖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在离轿子三步之遥之地,被一柄银剑重怆,瞬间偏离原来的轨道,玄武眼里露出不可相信的精芒和失望还有一丝气急败坏,只有三步之遥了,只有三步,已经精确到了这样的地步,这个高丽王子果然精明,以阵法诱自己长驱直入,让自己以为进入无人之境,但,却居然还是输了,玄武,你自视甚高,准备了三年,和一个少年斗了三年,以为打败高丽第一用剑高手越风又是如何呢,你三年以来所取得的成绩只是和高丽第一勇士崔昊天交了手,并光荣地死在了他的手上吗?腰间闪过一道剑芒,接着便是肋骨断裂的声音,崔昊天和武士们欲让其毙命,贤正欲开口询问,突然一直利箭乘风来袭,众人疾呼保护世子,挡在贤身前,贤却面不改色,借着月色,那前面屋顶上的玄衣青年放了冷箭便疾飞而去,接着崔昊天和众武士便听见脚下一生惨呼,很显然,那支箭的目标并不是自己,玄武被一支利箭刺穿咽喉,贤看那支箭有异样,仔细查看为千年玄冰所致,此刻已有乌黑的血液从玄武的喉咙喷涌而出,接着口中也留出血液,贤知他此番前来牙缝中便藏有毒药,只要任务一失败便服毒自尽,但此人此前多番刺杀自己,虽不说次次溃败,为何这次会服毒自尽呢,贤突然感觉手心刺痛,张开手掌,竟发现有一道若隐若现的血线,手掌中竟有血虫快速地窜动,贤自知是玄武的血流在了自己手上,才致使血蛭到了自己体内,顿感浑身血脉膨胀,心跳奇快,浑身麻痹,血蛭在自己身体内上下游走,吞食血液,若不将它赶快逼出,两个时辰内自己就会化为一具骷髅,崔昊天大急,惊呼一声,赶紧扶住贤,急道:“快送世子回去!”贤头眼昏花,猛然瞥见那屋顶上出现一带银色面具的玄衣人,在朝这里观看,只是头脑意识越来越浅,慢慢地失去了知觉,只任凭崔昊天等将自己扶进轿内,便彻底失去了知觉!萧挞揽待贤走后,才走近查看,玄武尸体已经冰凉,萧挞揽看着还未曾瞑目的玄武,心下悲痛莫名,你证明了崔昊天的衷心,也算完成了对你主人的任务,将玄武背起,跃身上了屋顶,三转两转,消失在夜色中。

    耶律斜轸一直在等消息,西门牧雪治好了天仙子的毒,但对于他体内蕴藏的另一股毒气,却没办法,萧挞揽去了这么久都还未回来,耶律斜轸想着刚刚西门牧雪的话:“我怀疑大王是真的关心安成公主!”怀疑,西门牧雪,你怀疑本王?那一刻,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或者说自己一直以来对待这位挚友的态度都未变,但这简单的一句询问的话,却一定触动了那个女人曾今最阴暗的,最不想记起的记忆吧!所以,这么多年未见,又见到了这个女人久违的从未在自己眼前表现的另一个西门牧雪!只是西门牧雪,你以渤海旧民的身份救你的朋友,与我大辽作对,要我怎么相信你!贤坐在一个大木桶中,屋内只有崔昊天和柳拓雨两人,崔昊天替贤打通百会c陶道c灵台c玄枢等处任督血脉,让柳拓雨准备了特制药汤浸泡,经任督二脉从肚脐排出,木桶下仍在不断加火,拓雨见贤皮肤上红虫蠕动,吓得掩泪哭泣,贤大概已经猜到要害自己的人是谁,但无暇细想,幸亏不是成群的血蛭,不然就是自杀也难保其他人性命,几年前,王后侍女权青月毒害自己时,茶中也有一条血蛭,当时差点叫崔昊天砍了自己右臂,这次要杀自己的人应是极了解自己的人,十分熟晓自己的个性,贤苦笑,吩咐道:“崔将军,请你出去在外替我守卫,十二个时辰内不要让人打扰,这里有拓雨帮我就行!”崔昊天领命出去,猛然记起玄武右边额头上的一个刺青,他头发下的刺青,是一个“义”字,心中顿时恍然大悟,自己一直以为玄武是辽人派来的,却不想他早已投靠了王后,难道是世子早就知道了他是王后派来的,才一次次对他手下留情,这又是何苦呢?很显然玄武这次不是一个人,世子深谋远虑,来大宋时,是走的水路,遇上一路十一个杀手的组团,凭借对天象的掌握和一路对海底暗礁的研究,让熟悉水性的好手砍断船底暗舱,利用海上航行的大雾天气甩开那群杀手,但还是很快被他们换船追上,世子终究是不忍有杀戮,但那群杀手抢了过往商人的船,并大开杀戒,最后被引入一片暗礁林,他们最后触礁而亡,但没想到杀手不只一批,玄武已死,义堂的其他杀手呢?拓雨一路跟随贤,经历诸多磨难,没想到此番来到中土,也不平静,窗外是一大片竹林,慢慢地血蛭似乎没了动静,而水却更加鼎沸,巨大的水蒸气从木桶内涌出,拓雨用帕子替贤擦干他额头上的汗水,感觉到贤似乎安静了许多,他太累了吧,像是睡着了!拓雨差点哭出来,世子应该是没事了,多想自己替世子受这些伤害,让他不必太辛苦,拓雨迷糊之际,从竹窗伸进来一支竹管,贤听见拓雨倒了下去,自己屏住呼吸,到底是谁,能瞒过外面守卫的高丽卫士,佯装倒了过去。

    天窗上顺着一根无形的银丝爬下来一位通体雪白的白衣女子,她面目清柔美丽,浑身又似身在云里雾里,似幽魂一般行走无声,右额上也刺了一个“义”字,她面目可亲,从袖中掏出一个透明的袋子,里面全都是已经养的很大的血蛭,正要解开袋子往水里倒,抬眼一看贤,却瞬间怔住,从没见过比这更美的男子了,贤世子真是世上最完美的人了,皮肤比女人还好,让我们这些女人怎么活,朱雀一向自视美貌,但肤色白得近乎苍白却是深不满意,贤感到她的呼吸越来越近,这个女人要干什么,闻到一股奇香,竟然心烦意乱起来,但面目上并不表现出来,朱雀将脸贴到贤胸口上,听他心跳混乱,怎么会不知贤在装睡,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血蛭放入了水中,掏出一支竹笛吹了起来,模仿夜莺的叫声,清脆悦耳,乐曲颇为欢快,却又飘忽悠远,贤暗急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崔昊天等人都被迷晕了吗?且听完这曲子,看她有什么把戏,云雀迂曲完毕,开口甜笑问贤:“世子,我吹奏的怎么样?”贤心道,这女人果然聪明,竟知道自己一直在装睡,睁眼看她,这便是天字二号杀手,以矫捷轻工和乐曲闻名于高丽的朱雀,只是没想到这般年轻,似乎只比自己大一两岁,贤问道:“玄武是你下毒杀的?”朱雀娇嗔噘嘴跃身翘腿坐在木桶边,抱着贤的脖子瞟了一眼木桶内回道:“世子跟人家一见面,不说点好听的怎么就冤枉人家呢?”贤自是不信朱雀所说,厌恶地不去看他,朱雀见贤颇为冷漠,瞧着贤的脸便要吻上去,贤知她在施展媚术,却也不敢放松警惕,奇道:“怎么还不动手?”那朱雀脸上竟明显生出敬意来,跳下去对着贤说道:“我是慕世子名声,私下前来的!”贤道:“所以,第一次前来,就给本王带了礼物?”朱雀不理贤的这话,天真笑道:“小女子爱慕世子还来不及,怎么会伤害世子呢?”贤叹道:“看来你今天不该来的!”朱雀十分好奇,便凑近贤问为什么?崔昊天与卫士们一直守在外面,有一武士看见世子房内灯灭了,便凑近崔昊天:“将军,世子房内好像有人。”崔昊天见刚刚还灯火通明的屋子竟然漆黑一片,难道毒已清完,便和几个年轻卫士悄悄走进查看,贤被朱雀喂了一口药水,漆黑一片,奈何被她挟制了咽喉,不得已喝了下去,灯再次点燃,朱雀离贤远了些,道:“崔将军来了,看来世子十分讨厌我呢,我得走了,我和世子,还会再见面的!”崔昊天见是一白衣女子,又见那个“义”字,便猜到她是天字二号杀手朱雀,一向神出鬼没,传闻她住在忘情崖那边的沼泽地里,与鸟兽为伍,苍狼为伴,不及问话,弯刀早已扔向她心脏,朱雀心中一惊,这第一莽夫果然厉害,不止在战场上凭借这看似简单无奇的招数赢得第一勇士的赞誉,还杀了玄武,朱雀心下一紧,在弯刀碰到自己时幻化成一阵青烟飘出了窗外,崔昊天赶紧下跪:“世子,我等护驾来迟,请。”贤心中奇怪朱雀为何要助自己解毒,摆手示意不予怪罪,急道:“快将拓雨扶起来!”两位高丽武士赶紧将拓雨扶了出去,贤从木桶中站起,崔昊天知朱雀来者不善,就近查看:“世子?”贤感到口中有一股腥甜之气,忍耐不住,便一口吐了出来,白帕上一口鲜红的血液似乎还有温度,崔昊天大惊:“世子!”贤见白帕上有一条血蛭,心中暗下一口气,总算是将它逼了出来,在从水中舀起一条死去的血蛭,朱雀一定料想不到这水加了很多的海盐,足以毒死更多的血蛭。崔昊天总算松了口气,贤穿好衣服便将那条吸食自己血液的血蛭放在一个透明的瓶子中,正要出来,崔昊天发现贤面前有一条线,银色的丝线,正拿在手中看,贤猛然闻见硫磺和木炭的味道和“刺刺拉拉”的声音从屋顶上发出,大惊,原来她还没走,情急之下,将丝线拉到水中,大呼:“房顶上还有药火?”崔昊天激愤异常,纵身一跃,穿破屋顶,只见屋顶上果然有一个大木筒,足以炸掉整个驿馆,却看不见一个人影,急忙又从屋顶跳下,贤早已穿好衣物,手中拿着另一个竹筒,崔昊天将竹筒掰开扔进木桶,正要跪下请罪:“世子,被她跑了!”被贤扶住,贤心中暗怪自己轻敌,差点铸成大错,但这人目的似乎不仅仅是要杀自己这么简单,贤心中怀疑自己先前的推断,但只是并无头绪,只道:“以后要加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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