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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丽人心上秋,花空烟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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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言一早过景怡宫便瞧见德严站在门口,他终究是放心不下他的母妃吧!丝言便走过去,想着四皇子或许是认得自己的,今日并不想看见德严,尤其是现在。德严似乎没注意到自己,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门内,丝言走近了,便行礼:“四皇子。”德严见是昨日自己见过的宫婢,仔细一看,倒真是清雅脱俗c明丽照人,德严知道眼前的女子是宸妃的婢女,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丝言正要回答,德严忽听得一清脆的声音和脚步声传来:“四哥哥。”德严往后一看,一美服宫装少女身后跟着四个宫婢笑着走来,德严阴霾心事散去许多:“安成!”安成笑道:“四哥哥来得好早。”

    德严比安成大一岁,与安成感情一向很好,只三年前德妃之事,德严误会安成,疏远安成了很长时间,安成也不介怀和解释,仍诚心相待,德严灰心丧气期间,诸皇子皇女皆疏远,唯安成与德昌除外,安成更多次安慰宽解详述当日之事,并坦承母妃与德妃旧怨,道:“母妃没有落井下石,却也冷眼旁观。”德严才与安成释怀亲近,只想母妃在冷宫保得性命,自己隐忍负重几年,以图它策,却不料想今日之故,一时也不知道有些说些什么。安成拉起德严,吩咐傲雪将果饼c清水拿出,问道:“哥哥先吃些东西,父皇还是不同意吗?”德严摇摇头,神情十分沮丧,并无食欲,安成便道:“我有话与哥哥细说,且去那边。”德严只得跟了安成去近旁一冷亭坐了,又劝道:“哥哥先吃。”德严苦笑:“这宫里大约也只有你才会来看我,我吃不下。”安成听得心酸,只得道:“哥哥吃了,安成才说下话。”德严随意拣了几个胡饼吃了,到底饥渴,又喝了傲雪壶里的清水,正要问安成,却见安成盯着景怡宫门口,道:“你想说什么?”安成道:“哥哥对这次疫病有何看法?”德严倒没想过这个问题,只一心关切母妃性命,便摇头道:“我只不想母妃在此待着了。”安成神色暗了暗,道:“哥哥也得须知此事暂无法子,不过,德妃这次怕是确实凶险。”德严听安成另有所指,拉手道:“你是什么意思?”安成刚见了高常转述的刘运嘱托,说要自己母女小心李妃之病恐宸妃生事,说得不详不细,情知舅父定为宸妃所要挟,当下命高常转述刘运详查李妃之主治太医行事,暗中逼问,弄清事实,假遂宸妃意,这才来见德严,遂将自己所知说了,德严怒拍石桌,咬牙道:“我原以为这疫病来得自然,料想不到竟然还是她,母妃原已放入冷宫几年,她竟还不肯放过,只如何是好。”安成安慰道:“此事现经哥哥一闹,父皇已属意,她要动手,只怕要多费些曲折。”德严当下起身,向安成行了一礼:“肯请妹妹一救。”安成沉吟半晌,安慰德严:“刘太医为杏林医圣,她断不能插进手来,只其他的人,德妃身边可有得力的婢女?”德严摇头,安成点头,转而道:“我替你进去看你的母妃怎么样?”德严一惊,料不得安成有此想法:“这怎么行,不行。”安成便笑着解释:“你忘了我小时后得过疫病,是不怕被传染的吗?”德严怎会不记得,那是自己母妃犯下的罪过,安成却要不计前嫌的帮自己,便羞愧地低下了头。安成见丝言在门口徘徊,便扬声招呼丝言过来,微笑道:“想不到丝言在这里,回去告诉宸妃娘娘,兰屏我可带过来了。”丝言赶紧答应,安成便让傲雪留在此处,自己便要同丝言进去,丝言吓得跪下请罪:“公主尊贵之躯,怎可进去呢,万不可以啊。”德严也不同意安成为了自己犯宫规,安成道:“你且住嘴,我的婢女来的时候好好的,若她有个闪失,本宫定不依的,这话你们须知道,我要进去,你们也不得阻拦,我得过疫病,有抗体,定然没事,若让你的主子知道了,我定不饶你,你可知道?”丝言被安成威胁,只得答应,傲雪将面纱给安成戴上,担忧道:“公主,小心。”安成点头答应,丝言便也跟上,安成笑道:“你若想回去禀告宸妃娘娘情况,喊太医出来报于你便是,何必进去?”丝言颤抖道:“公主既威胁奴婢,奴婢少不得跟着公主,公主没事奴婢才能没事。”安成冷看丝言一眼,笑道:“随你罢,本宫去看看德妃。”丝言道:“奴婢跟着公主。”到得内殿,安成拉住一个太医领路,来的时候便感到此处极冷,寒气逼人,进去中堂那右侧的一间屋子,便瞧见一个婢女端着药碗出来,那宫女正是青雨,瞧见安成倒吓了一跳,赶忙行礼:“九公主。”安成便扶她起来,是个秀丽端庄的小宫女,见她一脸哀伤,问道:“你是哪个宫的,如何在此处?”青雨不知安成来做什么,也不敢妄加猜测,回到:“奴婢以前是景怡宫的。”安成倒有些佩服眼前小宫女的勇气,便问了德妃的病情,说自己是替四皇子来瞧德妃的,打消了青雨的顾虑,同青雨一起进了屋子。很显然德妃的情况并不好,躺在破旧木床上的德妃,盖着破旧单薄的青色被褥,安成走近瞧看,这样一个花髻白发的妇人,已经很难找到以前那个风姿绰约的德妃,安成苦笑,德妃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一天吧?

    德妃听到有人的说话声,加上念子心切,意识一直不清醒,时好时坏,身子早已飘到了云上,只剩一口气了,迷迷糊糊问道:“是我儿来看母妃了吗?”安成瞧她胡言乱语,形容枯槁,整个人只剩下骨架,不由得便走近了些:“德妃,我是安成。”德妃听得安成的名字,身子一颤,浑身发抖,安成也是一个冷战,冷宫不比得外边,何况今年春天来得迟,外面一早一晚都还冷呢。德妃心内一阵抽搐,然而思维已经不容许自己再乱想,便慢慢坐起,却用了很长时间,安成静静看着,德妃几年不见安成,此刻站在眼前的少女虽看不见容貌,然而那清澈幽邃的眼睛,却只有安成才有,德妃想起前事,无声泪流,安成也不阻止,只待德妃哭得累了,接着便是一阵抽噎的冷泣,只听德妃十分恐惧的声音:“不c安成,你是安成,别杀我。”安成感到莫名其妙,自己几时要害她,不由得想到德妃大概是怕自己趁机报复吧!便温言道:“我是替四哥哥来看您的。”德妃一听德严的名字,暗淡的双眼突然亮了起来,恢复了一些生气,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只一瞬间的事,还好似充满了感激。很久,安成都没听到德妃的声音,心头微不悦,心道:“哼,还不想与我说话了呢。”等了一会儿,再抬眼看来,德妃却已闭眼睡着。安成摇头,正要离开,德妃突然出声道:“安成,告诉德严,让他别来见我,别惹皇上生气。”安成点头道:“你放心,我会告诉四哥哥。”便转身出殿来,德严还在门口等着,见安成出来立刻迎了上来:“安成,我母妃她?”安成便将德妃的话转述,德严听罢点头,刚听高常说母妃病情不见好转,当真是肛肠寸断,傲雪宽慰倒也冷静了很多,又听安成带来母妃所言,惹怒父皇只会让母妃徒增担心,母妃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样吧!安成便让浣月送德严回府,自己回凤栖苑待着,却觉得闷得慌,自己到底不是永乐皇姐文静娴雅,最近诸事头都大了,便出宫玩去吧,却没叫任何宫婢跟上。

    今天的天气似乎特别好,晓色云开,春随人意,骤雨才过还晴,听到不知哪里传来的秦筝的声音,安成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便一路乱逛,此刻汴京正赶早市,繁华四境,安成在花市走了很久,倒觉得累了,便去一处酒楼吃早点,吃完便要走,酒楼小二便拦住她:“姑娘,你还没给钱呢?”安成一愣:“是啊,要给钱的?”以前都是傲雪浣月她们跟着,自己也极少在宫外吃东西,便脱口而出,那小二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拉着安成道:“随我去见掌柜,哪有吃饭不要钱的。”安成正欲争辩,却听得一个声音道:“我替她付!”回头看去,一个华冠绿袍的年轻公子正微笑向安成走来,安成待立不动,年轻公子围着安成转了一圈,做出一个请的姿态,安成瞧掌柜神色,微笑跟上,到得二楼一个雅间,绿袍公子恭敬替安成斟茶,安成没有喝,倒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丁浪:“你怎么在这里?”丁浪微笑不允,安成恍然大悟,喝了一口茶:“这酒楼也是你家的,我喝口茶,你请还是我再另外付钱。”丁浪止不住笑,作揖告饶:“殿下是要折煞我,我有那么爱钱吗,再说,您这样的贵客,下凡光临此店,岂不是蓬荜生辉?”安成想起那日傲雪之语,轻笑道:“今日便先欠着,下次给你,我也算不得什么贵客了吧,我几位皇兄和燕国皇姐他们不是常在此聚会吗?”丁浪正视安成:“傲雪说的?”安成点头,丁浪以扇扣头许久,心中已是冷汗淋漓,半响方才挤出一句话:“今日正好得见殿下,其实有一位故人,想见殿下很久了,不知殿下?”安成不知是谁,示意丁浪请出,屏风后面随即走出一位锦衣白袍的俊秀公子:“铮哥哥!”安成万不料得竟是元铮,一番询问才知恩师远走南洋,元铮跟随恩师漂泊海上三年,今春方始由占城归宋,安成详细问询恩师近况后,见元铮形貌发容,感怀好奇:“我以为你跟着恩师会皈依呢,想不到你竟回来了,就给恩师做了三年海客医师,想必你医术已成了?”元铮数年前为避祸远走南越,也不料有回归宋土的一日,今见安成,如何五味成杂,强笑道:“总归不是故土,再说,我也舍不得你与婉儿。”安成心中一震,终于将帷帽摘了下来,神色已大变,眼中泪水已出:“铮哥哥,你!”元铮见安成c丁浪神色,慌忙改色安慰安成:“你放心,我从今以后再也不说。”安成镇定神色又问元铮归宋作何打算,丁浪截口道:“他跟我混。”安成心中虽不放心,却也不愿元铮不悦,元铮知安成的担忧,安慰道:“不能在你身边,已是遗憾,安成,铮哥哥知道你不愿意我回来,但是,你不能连铮哥哥偶尔想看见你们一面这样的请求也剥夺,好吗,以后我也可以在宫外帮你做事了,这样不好吗?”安成只得低头道:“我难道不想见你吗,婉儿在房州常住,总之,万事小心谨慎为好。”丁浪眼见两人如此,担保身份没事,安成狠命认了,三人闲聊半响,丁浪不解:“你怎么不问我韩府的事?”安成笑:“你今天要汇报?”丁浪摇头,安成与元铮作别,便说要走了,丁浪便说要送安成出来,安成怒道:“你既带了铮哥哥回来,又给了他新的身份,你们两个最好狠狠地沉到市井里面去,要敢冒头害了铮哥哥,我定不饶你。”丁浪道:“古往今来帝王之家属你们赵家最仁慈,汴京城里住了那么多降王番臣,也不定就容不下他罢,元铮那个样子,难道你父皇?”安成听此话不悦,打断道:“我只想铮哥哥平安过活,你可懂?”丁浪点头答应,递给安成一个钱袋:“你想必也不想我陪,这个,总要吧,方便些。”安成也不客气地接了,又仔细叮嘱丁浪万事须小心谨慎,才告别出门。走出酒楼时才发现帷帽忘记带,见路边摊铺上有买面具的,就买了一个银白色的面具罩在脸上。

    贤来大宋也有好几天了,大宋皇帝迟迟没召见,不过对中原文化很感兴趣的贤倒也一直没闲着,时常出来走动,也常和大宋三皇子德昌来往,得知宋宫中有疫病耽搁了,正呆想际不期撞到一个人,抬眼一瞧,是个白衣少女,竟然将别人的面具撞掉了,少女一抬头,贤的眼睛再也没移开。绝代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天姿灵秀,意气殊高洁,肌如白雪,腰若束素,长吟气若兰,幽邃深眸,清澈得似一湾流动的清泉,聪颖稍嫌冷淡疏离,却自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一袭轻纱般的白衣,似那烟里雾里的九天仙子,约十二c三岁的年纪,美得如此无暇,如此不识人间烟火,美目流盼,让人感到不属于其年龄的轻灵c冷艳c脱俗,却又有少女的天真。其形也,当真是中土汉代文豪所描绘: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容华茂轻松,若青云之闭月,若流风兮回雪,轻云出岫,真乃神女也!乌黑的长发披于背心,倾泻而下,用一根白色的丝带绾住青丝,少女身上有山河般隽永的光辉,不怒不骄不躁,天生清雅高贵难自弃,让人心神为之罩住,不由得自惭形秽,不敢亵渎。在恒久的对视中,两人出神又恍惚入神的目光,迷离滑动的异彩仿佛只为两人存在,仿佛忘记了世事的存在,安成倒也是呆住了,这眼前的男子真可以用貌若潘安颜如宋玉,直似神明降临来形容了,但这样看着自己也太无理了,虽然他看上去像是在发呆,而自己似乎也一直盯着他看呢,却也不好抢白别人的不是。贤反应过来,自知无理,赶忙道歉:“姑娘,本,在下无意冲撞,请姑娘见谅。”安成瞧了眼掉在地上的面具,虽有不悦,不喜这人冲撞且还直视自己,但人家既也道歉,也不好再说什么,淡淡一句没事就要走,贤很是窘迫,瞥见安成的手里,不免问道:“姑娘这聚头扇,从何而来?”安成不料此问,回头正视,贤花了一个月时间将这把扇子做好送给拓雨,岂有不识得的道理,便赞道:“这扇子上的飞白倒像是?”安成抢先道:“跟你有关系吗?”贤想了想,正色道:“倒有些像在下的手迹。”安成十分喜欢这扇子,当日才从三皇子处要了来观赏,今日就遇上了扇子的主人吗?将扇面打开,见扇子上有一刻印章,是个“贤”字,果然并不是个女子,便凑近贤,嫣然道:“我很喜欢这把扇子,送给我。”贤从未与人挨得如此之近,也不知道安成要做什么,且听少女天真言语,并不觉得唐突,脸便发烫起来,心也跳个不停,暗想今日这是怎么了?安成很奇怪自己平成说话,这翩翩贵公子打扮的人怎么一下子脸红了,贤摇摇头,道:“这是在下送给别人的,但,在下可以送给姑娘另外的,姑娘可否。”安成看贤穿着打扮与宋人有些微差异,又见贤红了脸,存心戏逗:“你便叫丢了这扇子的姑娘来问我要。”贤突然冷目:“你怎麼知道是个姑娘?”安成见贤狐疑地瞧着自己便知他疑心自己偷得的,本想说三哥哥捡到的时候就见到的是个姑娘,何况还,便笑着解释:“这上面有女子用的脂粉气味,你可别说是你用的。”这男子长得比女子还要美,倒真是唬了自己一跳,世人直说倾世美女,这男子倒真是倾世美男了,便有些取笑贤的相貌之意,贤对安成之前的好印象这会儿全没了,都说宋人女子清丽内敛,温文尔雅,她怎的这样刁钻,便回答:“自然不是。”安成见贤是真的生气了却也笑不出来了,没了刚才的兴致,也就不觉得好笑了,便要离开。贤一把拉住安成,面有愠色,但还是和煦如春日骄阳的笑容,手的力道安成还感受得到:“姑娘还没归还?”话未说话却被安成抢白,安成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笑道:“等你想到送我什么礼物再来讨回吧!”贤一愣,刚刚只是无意那么说的,她却要当真,一不留神,安成已挣脱手走了,贤感怀这奇怪的少女,明明是静若幽云的画中人儿,如何这般狡黠任性,以前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人啊!安成收起扇子,似要离开。贤脸色转白,到底不愿就此别过,便冲安成喊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安成心内窃喜,却不表怒在脸上,回头佯装正色道:“如果有机会再见面,再告诉你吧。”贤没想到安成会这般,连名字也不告诉,仔细回味着安成的话,突然反应过来,如果没机会再见面呢,正想终是上当了,但看安成的穿着打扮不是普通人,心里却笃定安成不会撒谎,连贤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何况那也不是什么名贵之物,虽说一直是高丽国与宋朝贸易往来赠与大宋皇室的,她应该是极喜欢那把聚头扇罢,想来是个知己呢,相反拓雨是不太懂得这些的,但是安成的举动还是让贤稍有不悦。

    安成将扇子收好,心中好不偷喜,便回到宫中。傲雪见安成一直沉默,端来果脯与安成吃,安成并没有心情吃,傲雪道:“刚才奴婢去翾禾宫,淑妃娘娘好像身子不适。”安成急道:“什么,你怎么不早说,随我去看母妃。”安成到了才知,淑妃是头疾犯了,便对筱蝶有些不满:“怎么不传表舅来为母妃诊治?”淑妃觉得没事:“老毛病了,不碍事,按你表舅开的药方熬药吃就是了。”安成摇头,吩咐筱蝶:“去找刘院使来宫里一趟,就说母妃病了。”筱蝶领命去了,不久,刘运来宫里,请脉c问诊c拿药与往日并无区别,安成担忧:“表舅,母妃这头疾就不能根治吗?”刘运摇头,淑妃无奈笑道:“这孩子又犯傻,这也不是什么要命的毛病,有什么的。”安成只得放下担忧,刘运瞧着淑妃与安成母女二人,想起宸妃威逼,心中很不是滋味,安成瞧在眼里,便问:“表舅,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刘运虽知安成聪慧,然宸妃这许多年的狠毒自己的见识并不比安成少,宸妃这些年,没少在太医院动心思,皆被安成所挡,才能得保母女平安,思虑权衡许久,终于将宸妃所威逼之事说出,不为寻求庇护,只为淑妃母女有所防范,淑妃怒道:“她竟使这般下作的手段,实在是!”安成听罢,安慰淑妃,与刘运道:“表舅不必担忧,景怡宫之事你可先按她说的办,至于宸妃所说的李妃之事,我已让高常暗中留意,本就是她找人动的手,却想将脏水泼给我们,哪有这样好的事情,李妃如今在宫中的声名,她不敢明面上为难,暗中又使这些手段,我们可稍微向李妃透露,加上景怡宫这几日,她想必也会使些手段,到时候,她自会自顾不暇。”刘运安心应下,片刻便告退,安成叹息:“表舅虽医术过人,这几年的院使之职,想必也做得十分辛苦,以前瞧着表舅不老,如今瞧着,却老了。”傲雪道:“所以,公主到底是心疼院使大人,凡事都让高太医去做。”淑妃含笑看着安成,却又忧虑:“但在别人看来,终归以为太医院控制在我们手里。”安成摇头否认:“其实,我们只是有一张保命符而已,这张保命符如今看来,太显眼了,宸妃c李妃,甚至是父皇都知道,表舅虽是亲向咱们,但或许,他只是想好好地作为一名医者,而不是那院使,母妃,从今以后,我们须得淡化表舅这层关系,他方能长久。”淑妃点头:“你表舅到底离告老还乡也还有些年,宫中六局二十四司她这几年已笼络近半,咱们却,安成,刚才傲雪说的高常是?”安成在想兰屏之事,接口道:“母妃以后尽可用他无疑。”淑妃知安成已安排妥当,点头答应。

    宸妃自初云公主宫里回长乐宫,却在御花园遇见了尹昭仪,这女子居然连被昭幸四天,自自己入宫一来也是绝无仅有的,连李妃也没有如此过罢,自己没日夜地忙着疫病的事,倒叫这女人钻了空子了,不免妒心顿起,瞧着烟光浩淼的池水映照着尹昭仪那张秀丽绝俗的脸,天赐美貌如此,难怪皇上说自己老了,这女人到底不是个省心的,往日不将这女人放在眼里,不过是觉得空有美貌罢了,宫里从来不缺美貌女人,不过都叫自己逼成了红粉骷髅,现在想来,皇上倒真的有几分喜欢这个女人啊,这几年,跌跌撞撞,居然也能圣宠不衰,倒也有些造化了。尹昭仪偶遇宸妃,心中便有些惧怕,面上却仍撑住,也不好回避,见宸妃手指上绞着一枝素雅的花儿,突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如断弦弹伤肌骨的声音,猛击在心。尹昭仪脸上嵌着笑,已弯身行礼:“尹昭仪问宸妃娘娘安。”低眉瞧那地上的花枝,受力太多,有张无弛,如此美丽的花儿坏了倒可惜,尹昭仪想起宸妃神色,心中骇然已极,想是自己这几日宠幸太过,又招致这宫中最得势的宸妃的不满了,安成公主的婢女傲雪说得对,一开始就锋芒毕露,只怕后劲不足,那日在楼上傲雪说代九公主来瞧自己,与自己交流琴艺,弹琴给自己这个以歌喉得圣宠的人听,说:“弦绷得太紧,就容易折断的。”安成公主与自己素无来往,使婢女好心提醒自己,她们母女与宸妃一向不睦,宸妃当年那样对待德妃,如今李妃地位不好为难,却要来为难自己吗,尹素溶不禁有些感激安成了,心中也颇为委屈,在宫里这几年,早没了当年的不知天高地厚,在宫中亦不过仅凭皇上之微宠不至于被欺侮践踏,尚能得过,宸妃又何必处处为难呢,如今得更加要小心谨慎才是啊。宸妃只等尹昭仪礼毕,才幽然道:“妹妹快快请起。”尹昭仪起身,宸妃笑容也足够动人,这般美艳飞扬的容貌气度宫中确实无人可及,笑容却怎么看怎么像是提前堆砌好的,这自己本早该看懂的才对啊。宸妃关切道:“听昭仪妹妹说话,妹妹这嗓子嘶哑了很多啊?”这话没几分关切,却不怒自威,听得尹素溶后背发凉,佯装咳嗽,恭谨道:“多谢娘娘关心,今日身子确实有些不适,感染了风寒。”宸妃微笑,心中对尹昭仪这等年轻妃嫔们的娇柔作态厌恶已极,留下一句:“听闻皇上最喜欢听妹妹唱歌,妹妹可得多注意保养身子,。本宫有事,就不奉陪妹妹了。”便扬长而去,尹昭仪赶紧恭送,宸妃走远,回头看尹昭仪仍躬身立在那里,笑了,想起几日前尹昭仪脸上一向的春风得意,却在每次见到自己时的惧怕讨好,讨好是假,惧怕却是真,也不算太笨。

    安成回到凤栖苑,浣月报告得知宸妃并没有什么举动,心中也是似平静却又不平静,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傲雪将所带补药丸交与兰屏,嘱咐按时服用,又得知宸妃并没有派人前来为难,拉着兰屏道:“我还有事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里害骊妃那人的,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兰屏想了想:“我也不瞒姐姐,是听宋皇姨说的?”傲雪惊愕不已:“宋皇姨?”兰屏点头:“一个月前,在西宫偶然听说。”傲雪思虑片刻,从袖中掏出一个药包递给兰屏:“这个,也许你用得着。”兰屏见傲雪面色潮红,已知是何物,便收下,傲雪又问兰屏:“你这两日可有打探你要找的那人?”兰屏神色复杂,半响才道:“她死了。”傲雪惊讶:“死了,那你?”兰屏颇为唏嘘表姐一生,却又觉得轻松许多,只听傲雪好奇:“什么时候死的?”兰屏:“大约一个月前。”傲雪心道:“怎么竟是一个月前,不过,冷宫死个人也颇平常。”兰屏知崔嫔已死,便不再念此事,天色渐晚,傲雪便自行打算凤栖苑,出得厢房,惊了院中枯树上安歇的寒鸦,傲雪不悦,怎么这样晦气,院中没什么人,傲雪见宫人正在驱逐乌鸦:“真是晦气,都一个月了,赶也赶不走。”另有宫人道:“这疫病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好,按说只要隔离起来,不传染就好了,偏还安排咱们几个进来,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们也是倦怠不作为的很。”有宫人道:“怎么会,四皇子那日在宫外闹得那样厉害,已惊动了皇上,虽是冷宫,也不好不理会不是。”傲雪无心听宫人们抱怨,只见数只乌鸦被驱赶,朝景怡宫后山飞去,听“一个月”便暗觉奇怪,便随着乌鸦去看,进了一处偏院,杂草凄凄c破败屋落,极是衰败,数只乌鸦围着一口枯井乱叫,惊闻有人,扑通几声飞了,傲雪便至井边查看,黑漆漆地看不见,仔细查看井口,竟发现腐肉碎屑,大惊:“莫非井中有死尸,才招那么多的乌鸦?”忽见一红衣身影一闪,似是人影飘过,傲雪想也不想,便追了上去,直追到景怡宫后门宫墙,西边远处便有驻军侍卫,傲雪心道:“如何便没了,去了哪里?”后院是难得的极空旷的一处地界,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堆砌的有假山劣石,人迹罕至,城墙边一口井,傲雪确定确实有人,那人如果武艺高强飞过去,定会惊动城墙那边的守军,后宫中地宫颇多,莫非这井下另有密道,傲雪打定主意,便去园中找械具,巧不得遇见高常,便拉来高常帮忙,高常奇怪:“你莫不是看花了?”傲雪摇头并将景怡宫前院枯井自己的发现说了,高常拉着绳子一头与傲雪道:“还是我下去好了,你在上面。”傲雪笑:“你可是公主面前的红人,还是我下去罢。”高常摇头嘱咐小心,傲雪为防井下浊气,绑上面纱,拿着烛台,便下了井,片刻已至井下,寒气深深,就着烛火,傲雪却发现井墙却有一处不明显的石门,果然另有洞天,烛火忽被一股幽风吹灭,自言道:“想来定是与地宫相连,却不知通往哪处宫里。”高常道:“傲雪姑娘,井下可有发现?”傲雪便高声说了,高常道:“你等等,我也下来。”傲雪不同意:“高太医,您在上面等着就好。”便一脚踏进石门中,冷风阵阵,也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走了几百步,便是石阶,又下得几百步,便恍然听见流水声,竟是一处宽阔的地宫,傲雪心道:“那人去了哪里呢,竟不见人影?”仔细查看地宫,也无发现再有暗道通往哪里,沮丧之际便坐下歇了片刻,忽又见红影一闪,竟转至石壁后不见了,傲雪心惊,忽见数十个披头散发的白衣鬼影自暗中向自己飞来,傲雪大叫:“有鬼!”竟晕了过去,一红衣人影自右边暗中而出,查看傲雪鼻息,冷笑道:“这般胆小,还敢跟来,这就吓死了?”便将手中匕首扔了,踢了傲雪身子一脚,拉住石墙上流水的石狮鼻环,去了。傲雪转醒,便将地上匕首拾起,也将鼻环用力拉出,石墙后退,面具男子见傲雪竟然是装死,又有胆跟来,不知傲雪实力如何,如何能不惊愕,转头便逃跑,傲雪急呼站住,跟了上去,跑了一里多路,白光越来越强,不多时竟出了井下地宫,红衣男子慌忙打开木门,逃了出去。傲雪追赶出来,才发现此木门竟是一棵参天古树,自己从树下远眺,宫墙竟在远处,护城河在黄昏中闪闪发亮,原来那地宫竟通向宫外后山,只是却再也瞧不见刚才那人身影,只得提步乱走,渐渐地也不知走了多久,天色越来越暗,忽至一片桃花林,晚风渐起,几里桃花如飞雪般飘落,像下了一场血雨,突然顺着风飘来一个面具,傲雪捡起那面具细看,竟是先前那人带着的那张,四处张望,仍是不见人影,大叫道:“何必装神弄鬼,不敢出来一见吗,躲我这样一个弱质女流算什么本事?”数声大笑随风传来,却不辩方向,傲雪只觉得男子笑声诡异,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似着了魔般感到血气逆流,直冠头顶,不多时便口鼻出血,跌倒在地上荒草中,接着眼前便出现幻象,暗夜中,黑风暗星辰,狂卷着桃花,树却似丝毫未动,仿佛看到衣着红衣的女子立于那对立的假山之上,另一侧是看不清的一玄衣男子,也立于假山之上,都戴着一张面具,在阴冷的月光下注视着傲雪看不到的方向,傲雪极力想回过神来,身体却根本动不了,像被定住了一般,但意识明明还存着一丝清醒,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两人莫非都是鬼,傲雪奋力挣扎,猛地一睁开眼,桃林中散来一支箭,只七寸长,却快如雷电。箭尖上似乎还残留着一种汁液,傲雪来不及避闪,箭已刺入胸口。林中闪现着一白袍身影,迅速消失不见,傲雪口中一腥,便流出血来,心里暗道:“不好,他们竟有多人!”头中一阵眩晕,登时到了下去,隐隐约约看到那三人围在一处说些什么,便晕睡过去。

    宸妃向太宗报告了景怡宫的疫病原因,傍晚时分,筱蝶来宫里说淑妃被请去了宸妃宫里,安成大吃一惊,景怡宫的事不是由宸妃负责吗,这如何关母妃的事?傲雪到晚上也还未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便叫浣月去景怡宫看看,高常进来问傲雪是否回来,得知并没有,大惊之余,将之前之事说了,安成知情况可能不妙,正要亲自前去景怡宫,忽听得大门口的宫婢春瑞进来报:“公主,傲雪姐姐她,出事了。”安成心中一急,冲出门去,只见傲雪被丝言和一个不知名的小宫女搀扶着,嘴角血迹未干,面目苍白,急命浣月等扶了道:“这是怎么回事?”丝言便回道:“奴婢也不知,小太监们是在景怡宫废院中发现傲雪姐姐的,奴婢便送来了。丝言被安成看得冷汗泠泠:“奴婢说的是实话。”安成:“是吗,傲雪醒了,叫她谢谢你。”丝言忙称不敢,便借言告退,安成命几个宫女便将昏睡的傲雪扶进楼上去,命高常诊脉,心中有太多狐疑,轻呼傲雪数声,眼见面色转紫,如何不急,见傲雪手里一直紧紧地捏着一根短箭,费了很大的劲才从她手中拔取出来,将它放入水中,隐约见到一种白色的汁液。安成在医书上看到过这种毒树,生于南疆,俗称见血封喉,当地人称“七上八下九不活”,中此毒后,上坡走七步,下坡走八步,平地行九步必死。高常诊断完毕,面色已是惨白:“公主,傲雪姑娘中了见血封喉,都怪臣没有跟着一起下井,这才!”安成不敢相信,自言道:“真是见血封喉?”高常擦汗,又查看傲雪面色,赶紧将药箱中的保命丹与傲雪吃了:“臣只能保姑娘半日的命。”安成惊怒交加:“你,那到底谁能救?”傲雪受伤是安成做梦也没想的事,是何人下此毒手更不得而知。翾禾宫里来人与安成禀告说淑妃并无事,安成略微放心,心中却感觉有一支黑手在朝自己伸近,自己好像无能为力,现在所有的一切只有等傲雪醒了才知道了,这南疆剧毒的症状,血液凝固c最后窒息而死,可真是苦了傲雪。安成无法放心高常的半日保命之说,命红霜熬来了甘草c金银花熬的药汤,喂了喝下去,不多时,绫纱亦前来相看,并说见血封喉几乎无药可解,除非找到一种叫红背竹竿草的植物,那种药草几乎只有南疆的丛林中才可以见到,也只有它才能解这天下第一毒,宫中并没有这种药草。安成点头,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和惧怕,实在太怕失去这个忠心的好姐妹,除了父皇母妃和几个哥哥,她是对自己最好的人,也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安成几乎理不出头绪和心思去查证这件鬼秘蹊跷的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要感谢丝言去的及时,便出宫找丁浪可能找到红背竹竿草,却正好与宫门口遇到三皇子,正好大皇子也在。俩人听了安成的话俱是惊异异常,对一个小宫女下此毒手唯一的解释只有傲雪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才招致杀人灭口,大皇子德崇建议可去吴越王之子钱惟睿,他深得医道,或许有办法。德昌陪安成去了一趟吴越王府,从钱惟睿处总算是取得了解毒之药,又连忙回宫。傲雪已经脸无血色,身体僵硬,幸亏又续连吃了高常与绫纱的保命丸,才得以延续些时辰,不然以见血封喉的毒性,不出两个时辰便可没命。安成喂傲雪吃了汤药,再也忍受不住,累得坐下,连喝了两杯茶。心中总算略安,幸亏抢救及时,不然,后果真的不敢想象。晚间又听闻尹昭仪掉入鱼池,差点毙命,不过抢救及时,已然无险了,今日倒真的多事。傲雪的事在宫里引起轩然大波,安成请绫纱别将傲雪中毒的事传出去,只说遇了邪事,绫纱和傲雪是极亲厚的,应该不会说出去,宸妃便奏请太宗说:想来景怡宫是个不祥之地,天得疫气,于宫中连做法事,以请天佑。太宗恩准,安成拿出傲雪前些日子交给自己的那个小瓷瓶,高常被召来凤栖苑,神情却很忧重,说兰屏昨夜被宸妃叫去长乐宫,今日已是只剩半条命,安成一凛,宸妃母子一直针对自己和母妃,如何肯放过兰屏,果然动手了,便命浣月将瓷瓶送去长乐宫,宸妃如果不顾凶险还想对德妃暗下毒手,那么!傲雪一时是醒不过来的,安成让浣月好好照看,自己往翾禾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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