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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空山凝云颓不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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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当初,翠绿烟纱散花裙,金丝石榴红紧身袍着身,金丝软烟络的蝴蝶结,淡着胭脂匀注,新样靓妆,肤若凝脂气若幽处寒兰,削肩素腰,头上横插碧玉攒凤钗,眼含秋水波流盼,一颦一笑都动人心魄,时过境迁,容颜虽未变,却憔悴许多,荣宠早已不在。

    床动了一下,接着是一丝低沉的声音,暗哑而微弱,似有着极大的痛楚,在空气中弥漫,青雨心猛地颤抖了一下,鼻尖酸酸的,那是德妃的声音,扑到床前,确实是德妃,但却差点认不出来,容色惨白,青丝垂面,身形消瘦几近变形,只短短数月,早已不复当年身姿,眼深陷,已是油尽灯枯的前兆,盖着一床单薄的被子,人也是瑟瑟发抖,此处地处僻陋之室,极为寒冷,青雨差点哭出声来:“娘娘。”床上的正是德妃,她闻得哭声,努力微微睁开双眼,眼中似有雾气阴翳看不清,平添一丝恐惧之感,看清了是青雨,心里有些高兴,已经很久没讲话了,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气若游丝地说着话:“刚刚,我好像听到了德严的声音,德严,德严,他,他来瞧母妃了,快,你快去阻止他,别让他进来。”她说最后一句话得时候几乎快仰起头来,似是在期盼什么,青雨见此情景,早已泪如雨下,只得道:“娘娘,是,是四皇子。”却是已经瘫坐在床边了,有那个母亲不想在临死之前见自己子女一面,偏是生在这帝王之家,不是子女不来,却是被宫规皇命所绊,不得将死之人夙愿,接着便听见些胡言乱语之话,含糊不清。

    丝言到了景怡宫前,正见到一玄衣男子与众人拉扯,心下一慌,便想到可能是四皇子德严,似要闯进里面去,众人拦他不住,便想一拥而上抱住德严,险些将德严绊倒,丝言便走过去大声呵斥那些奴才:“你们干什么?”众多奴才知她是宸妃娘娘身边的得宠侍女,便退到一边,丝言见到德严的脸色免不了心里吓一跳,仿佛是受了魔障般心灰意冷,面如死灰般的样子,只顾横冲直闯,哪里还是往日空灵俊秀,温雅秀杰的四皇子啊?德严听有人说话,抬眼看了丝言一眼,似乎在哪里见过,丝言也不等德严问话,心虚大声道:“四皇子怎可来此冷宫禁地,别失了身份?”德严冷眼瞧着丝言没在说话,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夹杂着一丝轻微的喟叹,发自鼻尖,但随即幻灭,冷笑道:“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敢这般与我说话?”丝言并不惧怕,跪下行礼,回禀道:“奴婢以前是景怡宫的。”接着便低下头去不敢说话,是心虚还是愧疚都无法言说的惊恐,德严冰冷的声音从头上方传来:“来干什么?”似有满腔的悲愤与绝望,声音听起来让人想哭,还有一丝质问,丝言的心先有裂缝再而就是碎成一片一片,割破咽喉,差点说不出话来,温言道:“奴婢是过来瞧瞧娘娘的。”德严闻言不禁多看了丝言一眼,问道:“你是哪个宫的?”丝言便又回禀:“奴婢现在是长乐宫的。”德严当然知道那是宸妃的宫殿,吸一口气,忽然笑了一声,丝言好奇的抬起头来,德严看着丝言的眼睛,那里有一丝眷羡的温柔,语气也和缓了许多:“你不怕死吗?”丝言又低下头,脸微微泛红,垂得更低了些:“奴婢不怕。”德严听丝言的那一声不怕死,又是冷笑:“那你莫不是以为我怕死?”丝言愣住,这四皇子是要故意闹大的意思,只怕会惊动皇上。

    青雨跑了出来,脸上早已是梨花带雨,德妃刚刚说胡话,说着说着便不醒人事,再也叫不醒了,口里却一直呼喊着四皇子的名字,青雨知道怕是不行了,便跑出来向德严报信:“四皇子,娘娘怕是不行了。”德严惊骇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似呆了一般,等反应过来,便要往里冲,众人又将他抱住,拉了回来,忽传来一声晨钟般的怒喝:“逆子,还反了你了,谁让你来的这里?”那声音中有不可抗拒的威严,盛怒异常,正是太宗,众奴才连忙下跪,德严也跪了下去:“参见父皇。”

    太宗气得说不出话来,刚刚有处理了一件骇人听闻的案子,分管西京的右监门卫率府副率王继勋在洛阳横行霸道,飞扬跋扈,强买平民百姓的子女供自己享乐驱使,被买的的人稍不顺意就立即被杀掉,将人的眼睛挖出来,浸在蜂蜜里,做成“鬼目综”,并被王继勋残忍地吃掉,然后将剩下的残骸枯骨运出城去,抛尸荒野。洛阳当地的百姓深受其害,苦不堪言。太宗早前就闻听过此件恶事,今户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提点开封府雷德骧已将王继勋拘捕归案,他居然共杀害婢女一百多人,当真是禽兽恶魔,大宋竟发生这种事,置法纪于何在?偏又听内侍说德严要擅闯冷宫禁地,急忙赶回后宫,眼见他想不顾宫规闯进去,这下更是气得发抖,怒道:“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虽知太宗正在生气,德严仍然说道:“儿臣想请父皇允许儿臣进去瞧母妃。”太宗怒极:“你还哪里有母妃,滚回去。”德严几乎绝望,心道你可当母妃是妾室,说丢便丢弃,儿臣却只有这一个生身之母,怎可不闻不问,却不敢说出,只待立在场。宸妃早知太宗来此,慌忙过来,却见太宗与德严争吵,宸妃便不说话,太宗怒道:“你这逆子,没听见朕说话吗,这地方是你能来的吗/?”宸妃关切道:“皇上何必动怒,四皇子年幼,何况德妃娘娘是四皇子的母亲呢?”太宗见宸妃来此,睥睨道:“爱妃何时知朕来此?”宸妃微微一笑,躬身道:“臣妾听说四皇子在此,原也是打算过来劝阻的,却不想一来便瞧见皇上父子二人争吵,皇上息怒,四皇子毕竟年幼,何况德妃乃其生母,若知生母病重,也不来瞧瞧,却也说不过去啊。”太宗神色复杂道:“爱妃意思是他做得对?”宸妃道:“违反宫规是不对,于人伦亲情,四皇子之心情,也可理解。”太宗怒气消了些,盯着衣衫凌乱的德严,皱了一下眉,语气松了些:“宫规不是摆设,今日暂且饶你,回去!”德严没万想到宸妃会帮自己说话,只不知这女人内心作何打算,心中一横,咬牙请求道:“儿臣真的很想看望母妃,请父皇恩准。”太宗怒气又盛,这逆子这般忤逆,定要与自己为难,莫不是怜其年幼,自小疼爱,便要打杀了:“朕再与你说一次,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宸妃道:“四皇子,且听皇上所言,这里自有太医诊治,请先回去。”看到青雨,便问道:“你是德妃婢女,德妃怎么样了?”青雨没想到宸妃还记着自己,低头道:“怕是不行了,一直念叨着四皇子。”太宗听这话却是颇为不忍了,从前德妃的种种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便又问里面疫情的情况,得知疫情暂时得以控制,少不得夸奖宸妃一番,但想德严进去看德妃确实不妥,愠言道:“既是如此,周惟胡,你把老四带回去吧。”便携着宸妃离开,等德严反应过来时,太宗和宸妃早已走出老远,德严很是失落和失望,跪下道:“母妃,儿子与你一起。”丝言叹其孝心,十分不忍德严一直跪着,关切道:“四皇子,皇上已经走了,您,还是快回去吧!”德严见众人皆散,不深不浅地看了丝言一眼,女子关切的眼神看得颇为真切,只是此刻,却不能回答。

    丝言回到长乐宫时并未见到宸妃和皇上,却看到初云公主来了,正在等宸妃,初云公主得知自己母妃和父皇到御花园去了,便与丝言闲聊。丝言心下复杂,四皇子今日已经惊动皇上,且刘院使大人是淑妃的人,要再想寻机会,真是太难了,宸妃娘娘,为什么一定要德妃性命呢,想来宸妃此刻陪着皇上实则是心急如焚吧,不然也不会让彩蝶立刻去请刘太医了。初云公主见丝言发呆,正要询问,彩蝶进来回禀:“公主,刘太医到了。”初云公主不知为何,但长乐宫中的事一向是交给丝言处理,便瞧着丝言。丝言向初云公主行了退礼,便对彩蝶说道:“快请。”刘太医进来后瞧不见宸妃,有些奇怪,见初云公主在,赶忙行礼。丝言赶紧道:“娘娘有事出去了,刘太医可否等等?”张太医便低头应允,初云公主觉得丝言面色有异,但似乎不便马上询问,只哑了口。母妃最近虽因景怡宫的事心烦,但上母妃明明好好的,怎会一下子就病了呢?请这太医院使前来,也许只是询问疫病的事情吧!母妃却从不对自己讲,那么,那日招哥哥进宫,是因为什么事呢?

    宸妃和太宗却是到凤栖苑来了,安成来门口见驾,一瞧宸妃与太宗一起,心道只怕另有算计,想来已经听了四皇姐之言了,难道宸妃景怡宫的事处理的很好吧,也不知道母妃召表舅来见没有,景怡宫情况到底如何了,便笑意盈盈得行礼:“父皇,宸妃娘娘。”太宗被德严一气,见到妍笑可爱的安成,转而十分高兴,便将今日不愉快的事忘了,太医院的人正在熏艾蒿,阁楼上的房间紧闭着,明日也请了道士来作法事,温和道:“安成,这几日可还好?”安成笑道:“回父皇的话,安成很好。”太宗见安成气色很好,满意地点头,自己虽允诺这贪玩的女儿可以出宫,她这几日倒乖巧听话,竟然没有出去,安成便拉着太宗到临水的亭中坐下,太宗正要享受糕点,被宸妃制止了,太宗只得作罢,安成嘴角一笑,只听宸妃笑道:“安成最近闷坏了吧,不如把让那感染的婢女到景宫一处看管治疗,你也乐得清闲,不必每日闷在这里。”安成不想宸妃竟然提出这般可笑想法来,随即温言笑道:“多谢娘娘,安成已听从娘娘当日吩咐,将那丫头隔离起来,想是不碍事的,安成最近有玩伴了,可不会闷。”太宗正待问,安成到水边捉了一只可爱的小鸭子,高兴地说:“父皇你看。”太宗见安成手里的鸭子黄色的绒毛,倒也真是可爱,便问安成:“何处得来的,倒也可爱。”安成想鸭子递给太宗,答道:“是永乐姐姐给安成的。”宸妃对动物过敏,不禁打了个喷嚏。安成便说回了手,道:“安成倒是忘了,宸妃娘娘对动物一向是过敏的。”

    太宗道:“永乐送你的?”便想到自己那几乎足不出户的七女来,永乐母亲去世的早,与自己一向不亲近,自己已经很久没去看她了,便问安成永乐最近在做些什么,安成说研习佛经呢,太宗很高兴,其实自己是很疼永乐的,只是永乐对自己这个父皇很是生疏,从她母妃去世后,便不与自己亲近了,父女之情倒是很浅薄,且永乐一向足不出户,安成常常去找她,太宗很高兴,毕竟也怕永乐闷出病来。太宗心道若高丽世子入宫请亲,似乎可以将永乐嫁到高丽去,但一想到永乐公主淡漠疏离的神色,又有些不忍,那孩子实在可怜,虽不与自己亲近,到底是亲生女儿,安成聪慧,初云也有母妃兄长,只那孩子孤零零一个人,谁也没有,如何忍心呢。宸妃笑着吃了块糕点,冷声道:“安成,皇上一向最疼爱你,明知你这宫里不安全,也要来陪你说话,便是我与你母妃这些做妃子的也劝不住,你就不心疼你父皇,甘心让你父皇犯险,何不全了本宫建议。”

    安成眉眼一低,将鸭子放回水里,看着太宗,颇有些惧怕,太宗便道:“你何必惊吓孩子?”安成正色道:“娘娘原说的有理,父皇龙体,怎可为邪气所扰,是安成疏忽了,以为安成宫中与那景怡宫中诊治方法应无二致,便想着应该无事,倒让父皇与母妃担忧。”宸妃心里暗道,这丫头竟言语讥讽我,暗中瞧看太宗神色无疑,应没听出话中意思,便不再说话。  安成嘴角一寒,倒吸一口凉气,太宗到底担心安成安危,开口道:“爱妃所言甚是,安成,待会儿就让那宫女去景怡宫。”安成既知父皇的旨意,只得遵命,眉间作出不愿状,却也当下答应,宸妃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安成一怔,却是在哪里见过,一眨眼,宸妃正与太宗对视,安成问太宗:“父皇可问了刘院使疫病的来源?”宸妃不知安成有意无意,浑身一颤,脸色登时有变,这丫头莫非知道了,便开口道:“冷宫地处僻寒之处,历来是极易感染疫病的。”

    安成淡笑,也不说破,神色越发轻松自然,宸妃拿捏不住安成意思,心里倒没了底气,瞧太宗刚才对那四皇子关切仁爱,那女人到底是怎样的情况却也不知晓,安成到底何时与四皇子关系也好了,冯清当年可没少害她啊!太宗对德妃现今到底是怎么样的意思?当年为什么不直接处死那个贱人呢,宸妃心中蓦然升起一个念头,太宗若对冯清死心,当年便可不留她性命,当年留她性命,只因为对冯清心存仁慈,那么今日,应该也不会想让那个女人死了!宸妃冷汗泠泠,不停用丝帕擦手,安成道:“稍后安成便将那婢女送过去。”宸妃点头,太宗又与安成闲聊许久,便去了。

    傲雪走上亭来,见安成发愣,便待立一旁,许久,安成回头:“你让兰屏收拾收拾,便去景怡宫罢。”傲雪点头答应,见安成目光停留在园中假山上,不知想些什么,便自行来找兰屏。兰屏这两日已经好很多,应幽居无事,便自行找些事来做,正在绣花,听有人敲门,便道:“谁啊?”傲雪出声应答,兰屏忙开门请进,傲雪见兰屏神色已好很多,倒觉得有些不好开口,兰屏见傲雪面色为难,便道:“姐姐可是有什么事?”傲雪无奈道:“刚才宸妃来了,说要将你移至景怡宫,公主没法,只得应下了,你身子可好些了?”兰屏点头道:“已经好转许多,我这便收拾衣物。”傲雪颇为担忧,拉着兰屏手来看:“她们定会为难与你,你先收拾罢,公主在长亭等你。”兰屏应声答应,将所用之物收拾好后便来长亭见安成,安成笑道:“坐。”兰屏摇头,安成微笑:“你坐下,我有话与你说。”兰屏只得坐下,安成喟叹道:“待会傲雪会送你过去,此去定有凶险,你可害怕?”兰屏截然道:“奴婢不怕。”安成点头道:“你妹妹的事,已有准信,你回来时便可见她,高太医是我们的人,我会将他遣至景怡宫,你有事便可找他。”兰屏心知安成这才是真正相信自己,心中感动,又得了妹妹准信,当下点头,安成看眼傲雪,傲雪便将一紫色瓷瓶递上:“这是妇科圣药,产后恢复元气所用,你每日按时服用,收好了。”兰屏泪眼点头,安成道:“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你还有话与我说吗?”兰屏跪下道:“公主,您不必担心,奴婢其实一直想进冷宫。”安成诧异,却见兰屏颇有不愿明说之态,便道:“傲雪,你先下去罢。”待傲雪离开,安成便道:“你起来说话,别动不动就跪。”兰屏起身,舒出一口气:“其实,奴婢留在宫中,除了做那人的手,还有一事,就是想查访表姐死因。”安成道:“你来了我宫里,是否曾经以为跟我有关呢?”兰屏否认:“不是,奴婢来公主身边,是想求一个庇护之所。”接下来的话却有些不敢说:“公主可听说过前玉妃死因?”安成沉吟片刻,回想道:“民间一直有传闻,说是我父皇射杀,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兰屏摇头道:“不是,皇上当年虽因与先皇政见不同,不喜表姐,也曾想取表姐性命,但害死表姐的,另有其人,那人现在还在冷宫里。”安成点头道:“我却不知这些前事,你打算如何做?”兰屏道:“找那人问清楚。”安成点头,转而道:“时候不早了,你的事情,你自行完结,如果有危险,就捎消息出来,我等你回来。”兰屏感激情盛,重重点头,目送两人离开。

    傲雪回来时,安成在琴轩抚琴,不忍打扰,一曲过后,方听傲雪道:“她没要这药。”安成微笑:“到底没小看了她。”傲雪不解:“表象可毁,脉象却变不了,宫里的接喜婆一看便知兰屏是生养过的。”安成见傲雪担忧,笑道:“她自有法子将她们一军,其实,你以为她去了那里凶多吉少,其实,那才是她的求生之地。”傲雪想起一事,黯然道:“那她妹妹的情况,又该如何告诉她呢?”安成道:“你与丁浪说,好好照顾她妹妹。”傲雪抱怨道:“姓丁的,一向爱钱如命,公主这会又不知该如何谢他。”安成微笑:“你还真当他缺钱,我们付的钱,不够他喝顿茶水的。”

    丁浪,年方十八九岁,七尺长身,青衣玉带,做文士打扮,双颊雪白,凤眼玄鼻,颇有几分书生之气,打一把青竹伞走得飞快,直到一高大庄园前方停下来,急急叩门。门一时未开,丁浪站在门口等待,连打几个喷嚏,正要发怒,门却开了,家丁喜哈哈道:“老爷回来了。”丁浪抬腿便是一脚,开口便是:“大爷的,老爷敲门这半天没听见啊!”那家丁慌忙避过,一边点头哈腰地接过伞跟上:“老爷,小的开门慢了些,下次一定快。”丁浪连打两个喷嚏,揉着鼻子道:“老爷,我今日怕是感冒了,先给我找个大夫。”家丁道:“沈小姐今日来了,便是现成的大夫,哪里还用请呢,现就在里面呢。”丁浪一愣:“弄玉何时来的?”家丁忙道:“上午便来了,等了半天了。”丁浪狐疑道:“她来有什么事?”家丁打个哈哈,回道:“沈小姐有事,怎会与小的说,老爷问了便知。”丁浪已走至内堂,却挺脚抢过伞,冷笑一声:“我去寒玉楼歇会,你去把元铮给我喊来。”家丁待立雨中,只得应命,丁浪却转身没了踪影,门口里走出一位少女,素罗香衫,似水婆娑c端得婉约婀娜,只是白纱罩面,瞧不清容貌,只听得怒声轻摇:“好呀,还躲我呢,躲哪去了?”家丁跑至檐下躲雨,指了指寒玉楼的方向,沈弄玉提起裙角便追,家丁颇为无语,只听得沈弄玉怒声道:“还不去把姓元的找来!”家丁一咬牙,转身去了府中医馆。

    寒玉楼上,华帘半掩,玉色生香,隐见梨云榻上一人,青衣玉带,懒卧榻间,背靠明窗,不是丁浪又是谁,闲看手中古卷几眼,又扔下。门开,丁浪惊坐起,来人锦衣长袍,紫玉文冠,斯文俊秀,正是元铮:“你未婚妻来了,你回来了不见她找我作甚?”丁浪盯着元铮细长的深眸,唉声叹气:“这沈弄玉实在是,也不知道我那爹妈怎么想的,从哪里给我找来的这未婚妻。”元铮戏谑:“中书令石家近亲,表兄是当朝驸马,西京首富之女,家里有的是钱却也配得起你。”丁浪嗤笑:“沈家被先皇闲散多年,便是石家,也早耗尽了早年风光,新皇新朝,谋求起复,这几年四处嫁女联姻,却将如意算盘打到我家头上,他沈家要嫁女,我就得娶啊,任性刁蛮,实在不喜,对了,我感染风寒,快给开副药。”

    沈弄玉在门口立了半晌,透过门缝瞧见半躺榻上,矜贵懒散闲落古书的丁浪咳嗽数声,心中闷气已极,终于转身走了。元铮道:“你又何必如此徒伤少女心呢,替你爹妈得罪了石家。”丁浪摇头道:“你这么心疼咱爹妈,不如你替我娶了她去。”元铮愣住,将笔放下:“以后这种小病,请你不要叫我,我替你娶,我又不信丁。”丁浪一晃眼,只瞧见一抹白色留边:“别走啊,下雨天的,多无聊,陪我说会话,切!”

    刘运进了内殿,已等候多时,丝言在外,也不得宸妃召见,许久,婢女来喊,丝言行出来时,面有担忧之色:“刘太医,娘娘在内,请吧!”刘运是在去翾禾宫路上被请过来的,来了却被宸妃晾着半天,嫔妃问病只在外殿,入内是在是与礼不合,深知不妥,便询问道:“娘娘是哪里不适?”丝言也不作答,只道:“娘娘下不得床,请太医进内给娘娘诊断吧。”刘运便进入内殿,丝言退出,却想起德严,心里担心四皇子还跪在那里,便告诉彩蝶自己出去一下。宸妃让宫婢拉开围屏,道:“叫刘太医久等了。”刘运见宸妃端坐,不似病相,想起景怡宫之事,心下一惊,赶紧行礼:“臣不敢,娘娘是哪里不适?”宸妃将手伸出,刘运跪立在旁,正要搭脉,宸妃出言让众婢女退下,一把抓住刘运手腕,众人只见窗影上两人正襟危坐,似在问诊,似在作答,却不知说些什么。

    丝言来到景怡宫时德严已经不在了,见景怡宫罩了灯,便进去,青雨正出来:“你怎麼来了?”丝言边替青雨拿衣物边说:“娘娘身体不适,休息呢,我便得了空来了。”又问了德妃的情况,青雨便说已经睡了,两人便坐在台阶上聊分别后的事情,以前就感情深厚,丝言觉得青雨还是没变,一样的简单真挚,听说是主动到景怡宫来的,便忍不住感叹:“你还是没变。”青雨笑道:“你还不是一样。”

    兰屏将烛火点上,并不计较房间灰尘,就着茶水将药吃下,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冷绝和凄美哀伤,总算是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曾经面对那张实在是太过丰神秀异的脸,自己被骗了,那人以为自己不会有醒转的一天,倒也可笑。这世间尚有其他自己应该活着的理由,妹妹,公主,还有那曾经借他贵言的楚王德崇,兰屏想起那翩翩王子的脸庞和他爽朗的笑容,心渐渐暖和起来。

    宸妃站在殿中,摆动着蜂腰,十分得意地问刘运:“刘太医可知如何汇报了?”刘运想起刚刚宸妃的威逼冷汗直流,刚刚宸妃跌倒他本能地去扶,却让宸妃脚下一滑摔了下去,他碰到了宸妃,宸妃却似不放在心上般说:“太医压得本宫好生疼痛,还不起来吗?”刘运赶紧跪下请罪:“娘娘恕罪,臣,臣并非故意”宸妃道:“你不必紧张,本宫与你有话要说。”刘运擦汗道:“娘娘请说。”宸妃笑道:“上次你太医院给李妃开的药方,李妃却病了三个月之久,大伤元气,那药方看似普通平常,却多了几位药引,此事听说是淑妃嘱你所为,你这次若按本宫说的去做,若不听从,本宫定将李妃之事和刚才你意图轻薄本宫之事告知皇上,你信也不信?”刘运听宸妃无中生有c颠倒黑白,道出阴谋计划,磕头如捣蒜:“娘娘,妄言不可虚听啊,李妃之病并非臣诊治的,淑妃娘娘更没有涉身其中啊。”宸妃怒起身,道:“你今日须得依我,如若不然,我便倾我之力将这两件事情坐实,你性命是小,只可怜淑妃与安成了,李妃在皇上心中什么位置你是知道的,且在外朝势大,可怜淑妃母女,在宫中一向如履薄冰,谨小慎微,今次却要被你连累。”刘运颤抖,如若宸妃真那样做,只怕遭殃的不只是娘娘与公主,梁家与刘家怕是也,宸妃这些年在宫中越发行事狠毒刻薄,少不得先应承她,声泪俱下道:“臣听你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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